龍戰士 第六章:萬神血咒

  坐在家裡的床上裡,我緩緩地「消化」、」吸收」著七世祖先留給我的記憶。那晚,我一下得到了近三百年的記憶,如此強大的衝擊,差點沒有讓我精神分裂。這三天來,我一直呆在家中靜思,好將亂掉了的思維理清。

  先祖們把七世的記憶留在記憶之中,是希望後代們能從這些記憶中獲得幫助,找到解除萬神血咒的方法,改變龍戰士英年早逝的命運。但三百年的記憶實在是太龐大了,三天的苦思並不能將他們完全消化,我這三天只是把它們封入自己的意識深處,以後再慢慢地吸收。

  我的身體在度過了那荒唐的一夜後開始褪皮,我換了一身的皮膚。幸好,新生的皮膚還是人的皮膚,只是它更有光澤,也更有彈性,並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成為象龍的外表一樣的鱗甲。

  「還好沒有變成半龍半人的怪物,否則希拉和安達一定會不喜歡我的。」一想到安達,我心中就覺得有點愧疚,那晚我是弄得太凶了,害得剛破身的她第二天都下不了床。不過我們之間在捅破了這層窗紙之後,關係變得更親密了。

  這三天來,我幾乎沒有下過床,全是安達在照顧我的飲食,自然,這三天對我們倆來說也是荒唐無邊的三天。

  我以龍戰士變身的形態,閉著雙眼睛坐在床頭,手中握著逆鱗,感受著從它身上傳來的奇異的力量,逆鱗是有生命的,它現在和我已完全溶為一體,和我一起快樂,一起悲傷,一起憤怒,它是我最親密的夥伴,也是我肉體的一部分。

  嗒嗒!

  腳步聲傳來,來的人不是安達,她剛出去為我準備今晚的晚飯。

  聲音我很熟悉,憑著成為龍戰士之後增強的心靈感應能力,我已知道他是誰,來的人是我的義父,西斯菲爾德。

  「你的情況好像很不錯啊!」義父的聲音出現在門口,他依然是老樣子,穿著邋邋遢遢的,衣服的下擺一半在外,一半在褲子裡面,大前門(褲襠的拉褳)也沒有關好,真是有傷風化!就算是從最窮的鄉下進城的老農民,打扮也要比他像樣得多。

  懶人也有懶人的理由,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我是一個洩露天機的星見,一個星象師,成天與天作對,我又沒有做多少的好事來補償我的過失,所以我只好自我虐待,以免受到天譴。

  這也叫理由?但他是可以預知別人命運的星見,一代星象學大師,所以嘛,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卻也被大多數的人所接受,只有那個和他一樣的星見九凝或像我這樣明白他的底細人才對此嗤之以鼻。

  根本是自己太懶的緣故嘛!

  「是你啊,義父。」我睜開雙眼說道,西斯菲爾德能成為我的義父,是因為他是父親生前的好友,而且他那吊兒郎當的性格很合我的口味,我才會認他做義父的。

  小時候,我在外面闖了禍,被父親追打時,我都是逃到他那兒去躲藏,每一次,我出了什麼事,也都是義父出面向父親求情說好話,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已和父子無異。

  「你到底還是成了龍戰士。」看著我背後龍的雙翼,義父說。

  「沒辦法,不知道我將來會是如何一個結局,是如何的不得善終。」

  我摸著背後的肉翼,苦笑了一下。

  「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盼還盼不來呢!」他笑著打了個哈哈。

  「哼!」我不滿地哼了下鼻子。

  「不要擔心啊,你一定會戰勝那個詛咒的,我看到了你的未來。」

  「別再騙我了,這句話你不知對多少個龍戰士說過了,」我揭了他的老底,賣狗皮膏藥的星象師。

  「哈哈……」義父老臉一紅,突然正容地對我說,「這幾天你都在安達在一起?」看來他已知道我和安達的關係了。

  這回輪到我臉紅了。

  「有什麼好臉紅的,什麼道德禮教,什麼清規戒律,全他媽的狗屁,你想要誰,就娶誰,男子漢大丈夫當如此。」他就是這個性格,否則我也不會認他做義父的。

  「為老不尊的混蛋!」我暗暗地咕了一句。

  「好色的淫蟲!」義父哈哈大笑地回應我,我們以一種男人獨有的方式一起大聲地笑了起來。

  「我回來了!」安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義父象孩童一般地向我頑皮地眨了眨眼睛。

  「是你。」看到突然出現的校長,安達象偷吃了糖果被人當場捉住的小孩子一樣,臉也紅了。

  「沒事的。」我怎會讓佳人受窘,急忙上前抱住她解釋,「義父支持我們!」我大聲說。

  「哈哈,將來我來做你們的證婚人!」老傢伙兩眼色迷迷地盯著安達不放,羞得她幾乎要找條縫鑽進去。安達受了我的滋潤後,臉上多了道過去沒有的神采,美得更加艷麗動人了,難怪連義父這樣的修行一生的狗屁星見大師也要看呆了,口水流了一地。

  「你真是艷福不淺啊!」吃晚飯的時候,他還不住偷偷地湊過耳朵地對我說,氣得我直在下面踢他的腳,安達就在邊上啊。

  「和我一起走走吧,我有話要說。」義父對送他出門的我說。

  ※※※※

  天上的月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在綠蔭小道上,斑斑點點的,走在上面,給人一種虛幻交錯的感覺,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義父說,「你想知道有沒有方法解開那個詛咒?」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現在還年青,可是知道自己頭上懸著一把隨時會掉下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那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你有七世祖先的記憶,應該知道那個詛咒是什麼。」義父認真地對我說,這時候,他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態。

  我踩著並不太平坦的道路,抬起腿,狠狠地將腳下的一塊石子踢到了遠處。我從七位祖先的記憶裡知道,萬神血咒是神加在可以將人的潛力無限擴大到極限的哈姆巴石上的一個詛咒。

  神在世界誕生之時,就是吸收了這種力量而成為神的(見前傳)。為了防止別的生物吸收了哈姆巴石上那神秘的力量而超越自己,神在連自己也無法毀滅的哈姆巴石上施加了這世界上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他們要讓任何膽敢挑戰神的權威的生物不得好死。

  下咒,是一種古老的巫術,再高明的咒術都離不開三個要素:降主(下咒的人),降種(施咒的物質)和受主(被施咒的人或物)。

  這個血咒的降主是世上所有的神,受主,是殘餘在世上數量少得可憐的哈姆巴石。普通人下降術,降種,一般用的是各種的蠱毒之類的。但這種方法下的詛咒,威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威力不斷地減弱以至消失。

  但身為創世之神,當然也有非常之法。神用的降種,不是任何可以觸摸的實體物質,而是虛幻卻又存在的,無法消失降種。那是一種意念,世上所有死於非命的生物臨死之前產生的怨氣,飽含無限仇恨力量的怨氣。

  神以自己的鮮血為契約,牽動世上所有的怨氣加在了哈姆巴石之上,這就是萬神血咒的由來。

  仇恨的力量就算是經過再漫長的歲月也難以消失;這世上幾乎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可以化解仇恨;任何吸收了哈姆巴石力量的人,都無法逃脫世上所有怨氣的詛咒。

  「神的方法好聰明,好絕!」義父苦笑著搖了搖頭,「神真的不愧為神,這種方法也想得出來!」

  當年我的祖先卡魯茲吸收了能讓人體的潛力無限增大的哈姆巴石的力量而成為龍戰士之時,詛咒也就降臨到了他的身上。哈姆巴石的力量可以被遺傳下來,詛咒也隨著龍戰士血緣的延續而一代代地傳下去,一直傳到我的身上。

  「真的沒法子解咒嗎?」我開口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義父有些驚異地看著我。

  「什麼?」我有點奇怪。

  「哦!」他做了個恍然大悟狀,「也難怪,他們寧可自己死都不願意用這個方法,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了。」

  「什麼方法?」聽到有辦法解咒,我高興得跳了起來,有救了!

  「別高興得太早,我只是說有可能。」義父再次地苦笑了一下,玩世不恭的他很少有這種神情的。

  「當年創出龍戰士的十賢者之首,智賢者丹瑪斯,就曾想出了一個解開詛咒的終極回復魔法,一個很殘忍,也很悲傷無奈的終極回復魔法。」義父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眼裡充滿了悲哀。

  「那個魔法,真的是很殘忍,很無聊!」他說。

  我有點垂頭喪氣地走回家來,義父說那個可能解除詛咒的魔法真的是殘忍至極,難怪那幾十位龍戰士寧可死去也不願用,我也是不會用這種方法解除身上所受的詛咒的。看來,我也要象七位祖先一樣,難逃英年早逝的命運了。

  「不要氣餒啊,你是最有希望戰勝那個詛咒的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義父這麼地安慰我,他倒是以極認真的態度對我說的,可是我總覺得他像是在騙我。

  「最好的東西往往只有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時,人們才會感覺到她的寶貴。你要好好地把握住了。」臨走時,義父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此時我已全無心情再聽下去了。

  「你回來了!」看到回來的我,安達溫暖的微笑出現在面前。

  望著安達美如天使般的面孔,我邪邪地一笑。

  「啊!幹什麼啊,不要啊,你又來了!」

  我突然攔腰抱起了安達,朝臥房走去。他媽的,管他什麼詛咒的,人不風流枉少年,今朝有酒今朝醉,趁現在年青,先在有生之年,多上幾個美女,多弄破幾個少女的處女膜再說!

  我的心中下了世上最邪惡的決心。

  「咕吱!咕吱!」

  鳥兒的叫聲把我從睡眠中驚醒,天亮才濛濛亮。

  我小心地將自己從和我四肢緊緊地交纏在一起的安達的身體抽出身來,她還在沉沉地睡著。

  「對不起,」

  我輕輕地吻了她的耳珠一下,昨晚真是太瘋了,我把安達當成了洩慾的機器,不停地征伐,就像是個色情狂一般。

  「真是有點頹廢啊!」我自己對自己說,

  「可不能再這樣了!我要好好地努力!」

  「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命運,我的命運只受我自己掌握!」

  「我要逆天改命!」

  我給自己立下了這一人生的宏偉目標。我煮了早餐獨個人吃,也想給安達再煮一份,這可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給女孩子煮東西。

  「哇,怎麼這麼難吃啊?」這幾天吃慣了安達做的美食,自己做的垃圾食品當然就下不了肚了。

  「哈哈,我可真是個天才啊。」

  走在上學的路上,想著自己早上為安達準備的早餐,心中真是得意萬分。我把無法吃下的食物全扔了,然後溜到外面花錢飽餐了一頓,再帶了一份回來重新下鍋回爐,厚顏無恥地裝做是自己煮的,好讓還在沉睡中的美女醒來高興,

  現在的我,憑著我體內龍戰士的力量和七世先祖的記憶,蒼龍學院已沒有什麼可以教我的了。不過一個人無事可做,還是上學比較好,至少還可以和那些狐朋狗友們混在一起,不覺得寂寞。早上剛下的自我鼓勵又成了三分鐘的熱度,全被我拋到腦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