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我回來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原以為到家後,家中的女孩會像從前那般做好了飯菜,高高興興地等我回來。
「別看她,是我!」
「羅莎還想替你說謊呢,是我看見了!」
「你?」
「你抱著羅莎進來的時候,我剛好睡醒,後面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全看見了!」
看著希拉虎著的臉,我有種小孩子偷嘴,卻被大人當場抓住的感覺。我低下頭,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卻不敢看希拉的臉。家以前安達在的時候,安達是個很寬恕別人的女人,不管我在外面犯了什麼錯誤,只要能老實地向她坦白,承認錯誤,她都能原諒我。雪芝對我是千依百順,就算知道了我有什麼不好的事,她心裡或許也不好受,但總委屈自己順著我,甚至偷偷地幫我隱瞞。而羅莎則是標準愛玩愛鬧,沒有心機的陽光少女,多哄她幾下,就什麼都忘記了。至於希拉……
家裡的女人,我最疼的是希拉,最怕的也就是她。我時常在外面偷嘴,她心裡也是知道的,但只要不是鬧得太過份,不把外面的女人再帶進家來,也能像雪芝一樣裝做不知。凡事都有個極限,希拉的忍耐極限要比雪芝低多了,當初她知道我跟雪芝上了床,就曾狠狠地給我一個嘴巴,然後宣佈分手。今天我做的事,比當時何止過份百倍。
不過這次她也挺能顧全大局的,要是別的女人,在那種情況下,弄不好會大鬧特鬧,弄得眾人皆知,導致我的腦袋落地。但看到這一切時,希拉卻硬是忍了下來,等完事了再來找我秋後算帳。
「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希拉不是笨女人,我知道就算我巧舌如簧,也很難逃過即將發生的家庭風暴了。索性抱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等著接下來雷霆之怒的爆發。
桌子下面,雪芝一直偷偷地用手拉她的裙角,而羅莎則咬著手指,不肯說話。我見過希拉撒嬌,耍小性子,也見過她吃醋發怒的模樣,但都比不上現在這般虎著臉,卻又用很平靜的語氣說話的樣子,這種異常的反差讓我感到有感怕。
「你想做什麼,秀耐達侯爵?」
秀耐達侯爵五個字一出口,我頓時臉色大變,覺得自己象被她狠狠地砍了一刀。
「小公主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你對她玩這種手段,不覺得過份了點嗎?」
我沒有說話,因為自己的陰謀實在太齷齪下流,實在難以向希拉啟齒。
「你又來了,每次都這樣,又什麼都不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又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常在外面偷嘴,我們都可以裝做不知道,但這次……。」
希拉很少發脾氣,但她生起氣來的樣子,卻令人害怕。眼睛瞪得老大,身體因激動地發顫著,她給我的感覺就像一頭發怒的雌豹,隨時都會撲過來給我一口。
「你不也有一大堆心思沒有告訴我?一樣把什麼都藏在心裡?你不說,憑什麼要我對你坦白一切?」
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封住自己的嘴巴,沒把火上加油的話說出來。平時和希拉偶有爭執,我都是讓著她,今天又是我理虧,但那句「秀耐達侯爵」這五個字,卻深深刺痛了我,差點就要當場翻臉。
「這裡有點悶,我要到外面走走!」
我啪地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出門去,根本不理會雪芝和羅莎在後面的調用拉扯。
「混蛋,怎麼會這樣?應付了外面的,家裡後院又起火了,煩死人了!」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著,心情不好,一路上自然是見人罵人,見狗打狗,就連路邊沒惹我的小樹,經過時也沒忘記用腳狠狠補上一腳。
「怎麼了?和家裡人吵架了?怎麼暴力傾向這麼重啊?」
我回頭望去,卻發現碧姬阿姨就站在我身後,正微笑地看著我。她身披紅色內襯的白披風,身穿一套淡黃色的低胸裙裝,鼓鼓的胸脯將衣服撐的緊緊的,隱隱可見胸擺下部完美的弧線。裙擺拖到腳跟,在臀部收的略緊,將碧姬豐滿圓潤的臀部曲線呈現的淋漓盡致,卻在心情不佳,反應也變慢了,我過了老半天,才遲鈍回答她道:「今天家裡沒有準備我的飯,我餓了!」
「餓了?家裡沒人做飯?我明白了,那陪阿姨去喝酒好了!」
「喝酒?」
如果我碰到的是位男性的長輩,他提出要帶我去喝酒解乏,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是碧姬偏偏是位女士,而且還是非常漂亮迷人的那種,提出這樣的建議就顯得很不合適了。話才剛出口,碧姬也意識自己的提議有點過了頭,連忙改口道:「哦,錯了,是到阿姨家,陪阿姨吃點家常小菜。」
跟著碧姬走了一段路,我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一個小秘密:碧姬是個不會煮飯燒菜的女人。一路上她沿街採購了不少食物。剛出爐香噴噴的燒雞,洗淨切好的生菜,以及一些削了皮,雕好形狀水果拼盤,反正都是些可以直接食用或只需稍稍加熱就可以食用的。
到家之後,碧姬將買好的菜拿進廚房裡加熱,我趁機打量著屋裡的一切。房間剛剛被人打掃過,門窗都擦得雪亮。掛在客廳中央牆上的一幅油畫,引起了我的注意。
畫內是美麗的河灘邊上,一個有著陽光般燦爛微笑的少女,光著腳丫,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扶著寬邊的絹絲太陽帽,站在沙灘上,正回頭衝著我微笑。
這幅畫很早以前就掛在這兒了,畫上的少女正是年輕時的碧姬,少了現在成熟嫵媚,卻多幾分清純。小時侯我來這兒做客時,因為年紀太小,對畫根本沒有在意,這兩年波爾多回到風都城,由於各種事接連不斷地發生,一直也沒有機會再來拜訪此處。
我湊近畫框看了看右下角的簽名,頓時愣住了——基思。秀耐達,老爸的名字!
「那是我十七歲時,你父親替我畫的。」
我回頭望去,碧姬手上正把兩個很大木製酒杯擺在桌上。
「很小的時候,我就聽義父說過老爸年輕時是位很有才氣畫家,不過我一直不大相信。因為從我懂事時起,我就沒見過他拿過畫筆,而且家裡也沒有看到過他的半件作品。」
碧姬有意地低下頭道,聲音有些低啞。
「如果不是我,他或許會一直都是個出色的畫家,而不是戰士吧……。」
「那麼阿姨,在你的心中,我父親他到底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的父親,基思?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很溫柔的人?」
我倒酒的手抖了一下,濺了幾滴酒液出來。我那刻薄,嚴厲,不近人情的父親,居然會被碧姬阿姨說成是很溫柔的人……
「是的,基思,是個很溫柔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不說了……。」
背對著我,碧姬拚命地搖著腦袋,彷彿想借此將心裡的哀傷全甩出腦海裡去。
「看到我真的不瞭解父親啊,不提這個了,我來幫阿姨拿酒。」
「難道我錯了?」
類似的話,以前母親也曾說過。
「媽媽,我那變態的爸爸,除了長得有點人模人樣以外,他到底是哪裡吸引了你啊?整天臭著臉擺酷,又凶又惡又不溫柔又不解風情,這樣的男人,我躲還來不及,你怎麼會想到嫁給他呢?」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父親,沒有他,可就沒有你哦?」
「難道不是嗎?」
「你錯了,你的父親,從前可是個很溫柔,很體貼,很有情趣的男人哦……」
「鬼才信呢……」
我想起家裡的地下室裡,還存放著一些父親的遺物,或許回去後,我得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好好看看,對於父親,我瞭解的確實太少了。
碧姬的豪飲是帝國出名的,然而真正和她坐在一張桌前拼酒時,我才發現的自己的想像力還不夠用:當一個半人高的橡木桶被放到桌前時,我終於意識到什麼叫酒中英豪了,和這個大木桶比起來,當初在鳳鳴關看到的那十幾個酒瓶子,只是小意思而已。
「先乾一杯吧!把一切煩惱都喝掉!」
「是紅葡萄酒啊?不喝苦艾了?」
「最近心情不錯,所以改喝甜酒了。倒是你,好像麻煩還真不少啊?」
「謝阿姨關心了,外面的事都解決了,家裡的事,也應當可以應付過去的。」
我和碧姬開始邊吃邊拼酒,一個手掌高的木酒杯,足有近一升的份量。龍戰士的肝臟功能遠勝常人,極難喝醉,彼此間拼酒量,比的只是誰的肚子能裝更多的水。連灌了十來杯之後,我的胃已漸漸不支,已開始向我抗議,而碧姬除了雙酡微紅,臉上也多了一層盈盈的光彩,似乎什麼事也沒有。
「和誰吵架了?希拉嗎?」
「是希拉,全是我的錯!」
「怎麼回事?希拉是個好女孩,她和你挺配的。」
我動了動嘴皮子,想了又想,要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我今天玩弄小公主的事,要是說出來,連阿姨也會拔刀來宰我鐵,實在難以啟齒。
「既然不好開口,那算了!你剛才說錯的人是你,真的是這樣嗎?」
「是的,今天全是我的錯!」
「那就簡單了,道個歉,說聲對不起不就沒事了?」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心裡知道錯了就行了,過幾天她們忘記了,也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肚子裡灌了太多的酒水,現在胃脹得有些難受。
「你這脾氣,就跟你父親一樣,明知自己錯了,都不肯主動承認,」
「我是有錯,不過我是有苦衷的。我很想對希拉說清楚,可是又實在不好開口。」
「不好開口也要說啊,一切都憋在心裡,你不說,她怎麼知道?到時候胡思亂想,誤會又是一大堆。」
「……。」
我用沉默來回應碧姬,看到我不說話,碧姬眉頭一皺,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又來了,父子倆都是一個脾氣!犯了錯,死認著不退,或者想賴著拖著奢望對方忘記!」
「我和我老爸不一樣!」
「那就像個勇敢男子漢,大膽地向希拉認錯吧!」
「嗯……。」
「嗯什麼嗯啊!抬起頭來,瞧你那熊樣!」
阿姨很美麗,可是板起臉來的樣子也是令人害怕的,尤其是當她對著我發怒的表情,我畏懼地縮了縮脖子,點了點頭。
「希拉是個明事理的女孩子,你敞開胸懷,把一切都說清楚了,她會原諒你的。」
看到我答應了,碧姬的臉色這才好轉。
「咦,我說怎麼喝著這麼沒勁,忘了放醉龍草了,你等一下。」
被阿姨半逼著,幾懷摻了醉龍草的紅酒下肚,加上又沒吃多少東西,我立刻頭腦開始發暈,有了五六分的醉意。
「和女孩子交往,得有男子漢的氣概,不要整天斤斤計較的。」
「我是斤斤計較的人嗎?」
「你當然不是,可是你還沒有學會主動地為女孩子承擔錯誤背黑鍋。」
碧姬喝下去的酒,最少是我的三倍以上,隨著醉龍草的效力的發作,她的眼睛也開始朦朧起來。
「女孩都是很善良的,你為她做的一切,替他背黑鍋,對方都會記在心裡的,將來肯定會加倍地回報你的。這叫吃小虧佔大便宜,將來你得到的,遠比你失去的多……。唔,我怎麼教你這些東西,不說了不說了!」
意識到自己酒後失言,洩露了一些不該說的「天機」,碧姬象小女孩一樣地嚷了起來,頑皮地瞪了我一眼。
和刻板冷酷,整天對著我動不動就擺出個「我是你爸爸」架勢的父親不同,碧姬是個很溫和,沒有架子,很容易讓人忘記輩份差距的女人,我真是很羨慕波爾多,他雖然沒有爸爸,卻有個很好的媽媽——至少她從來不會強橫地逼著他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龍戰士的酒量或許是無限的,但肚子的容量卻是有限的。阿姨雖然豪飲,不過幾十大杯滲了醉龍草的葡萄酒下肚,她也逐漸地醉得不省人事,到了最後竟大吐起來。
「達克,阿姨是不是很丟臉?」
捂著嘴跑到廁所裡,把幾分鐘前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那模樣自然很是狼狽。看到阿姨已有了醉意,我扶著她進了臥室。
小時候雖然是波爾多家的常客,不過阿姨的臥室我卻是第一次進入,刷成米黃色的牆壁,同樣是米黃金的桃木床,大更衣櫃,唯一特別的,就是在床的邊上還擺著一張張小小的嬰兒床,竹製的搖床因為年歷了久過遠的年代,表面的已舊痕斑斑,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好幾個蟲蛀的小洞。床上鋪的床單軟墊,顏色早已泛黃,上面還擺著一個布娃娃。
「不會啊,阿姨喝醉了的樣子,也是非常漂亮的!」
「真沒想到,你這小鬼,居然生了一張甜嘴?」
「本來就是嘛!」
「壞小鬼,真會哄人!就連波爾多那小子,我的寶貝兒子都敢當面說我的酒品很差,不能喝又老是喝醉了亂吐。」
碧姬伸出右手,手掌在我鼻尖上輕輕地擰了一下。
「漂亮的女孩子的女孩喝醉了酒,也是很漂亮的!」
已有八九分醉意的碧姬側身斜倚在床上,一手撐著臉,眼中醉意朦朧,陀紅的雙頰,性感迷人的笑容,比起畫上那位清純可人的少女,少了一分純真,卻多幾道成熟女人獨有的魅力風情。
「要不是她是波爾多的媽,老爸的女人……」
我猛嚥著口水,發覺心裡又多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了……
「你要是對著如月也嘴也這麼甜,小時候也不會至於一見面就打架了。阿姨今年都……。反正很老啦,還說我是女孩子,別噁心啦。」
碧姬並沒有察覺到我心中暗暗滋生的邪念,右手仍然無意識地輕敲著我的腦殼,對我來說,這個動作實在和挑逗沒有什麼區別。發覺自己的下身有勃起的危機,我嚇得連忙把眼神轉向別處。
(怎麼的搞的,她是波爾多的媽啊!該不會是今天中午搞了小公主,就此墮落了,今天面對著阿姨,不該有的想法是越來越多了。)
「如月?那個悍婦?算了吧!那麼凶的女人……」
「又在動什麼壞主意了,看你的臉笑得那麼奸,小時候你和波爾多混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給家裡人惹事。」
不敢再看碧姬了,把目光投向別處,再次落到那張嬰兒搖床上,這張床擺在這兒顯得非常地古怪。我知道波爾多肯定是沒有睡過這張床的,因為波爾多初到風都時,也有五歲了。
「難道這張床就是當年碧姬生下的那個女兒的?」
「你在看什麼?」
發現我注意的東西,碧姬的聲音都變了。
「啊,那個更衣櫥做得很有特色……」
我猜到這張床可能是阿姨心中的隱痛,騙了他一句。
「你在看那張嬰兒床吧?」
阿姨原來很溫和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陰沉。
「……」
「沒錯,那張床,是波爾多的姐姐睡過的……」
碧姬一個側翻身,雙手攤開,大字般地平躺在床上,胸口急劇地起伏著。
「可憐的孩子,剛生下才一個晚上,連我的奶都沒有吃過一口,就被人偷走了……。」
一滴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邊上流淌下來,落在雪白的枕巾上。
「我找了她快三十多年了吧,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半點線索……。我知道,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其實你父親的後半生變成這個樣子,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是我的任性造成了他的不幸。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他後來遇上麗安娜的時候,也不至於再傷一次,以至於以後的人生全毀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關於父親的過去,我瞭解得實在太少,只能愣愣地看著碧姬在那兒喃喃自語,無聲地哭泣。先前那些罪惡的念頭,已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也不能這麼說,媽媽曾對我說過,爸爸這個人太自以為是……」
「其實我也一樣,我也是個自以為是的人……我們倆的性格太相似了……」
碧姬擦了擦眼角邊的淚水,抓住了我的手,目光誠懇地盯著我。
「趕快回去向希拉道歉吧,你這樣子出來,她一定很難受的,快回去吧!」
我猛點著頭,再三地發誓回去後一定會向希拉道歉。
「還有,你要小心麗安娜皇后,她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別和她,還有她的那夥人攪在一起。不要擔心別人,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沒有人可以再傷害到你了!」
又一次意味深長的忠告,這回我是真地聽進去了,但心裡卻覺得似乎遲了點,因為那晚的酒會上,我對希美亞公爵那夥人有意無意地,已拋了太多的媚眼,太多的曖昧,還有今天中午的事……
蜜糖沾上了,是很難洗掉的,更何況,那些人並不僅是蜜糖……
我一言不發地離去,果然令家裡炸開了窩。羅莎急得在家裡團團轉,雪芝跑到外面去找我,而希拉則呆坐在飯桌前,兩眼發呆,眼圈有點紅腫,桌上的飯菜,一點也沒有動過。
「我回來了!啊,希拉,你還好吧……今天的事,我知道是我錯了……這個,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犯了……這個,這個……」
拿出事先想好的說詞,一進家門,我就放下男性的尊嚴,單膝跪在希拉面前,拿出在路上買來的鮮花,遞到希拉面前,嘴裡一個勁地道歉,然後不等她回話,我就指天對地地立下誓言,發誓說以後絕對不會再打小公主的主意。
「別再說了!」
口若懸河,不停地發著牙痛誓的我連忙住了嘴,希拉看了我一眼,她拿起鮮花,放在鼻子下輕嗅了一口,另一隻手抓著我的手臂,向上提了提,示意我站起來。
「很漂亮的鮮花,我接受了……」
希拉很平靜地把鮮花放在桌上,低聲說道:「起來吧,你餓了吧?剛才到外面,,喝了不少悶酒吧?空著肚子喝酒,對身體不好……」
我站起來坐到自己的位上,低頭嗅了嗅衣服,剛才和碧姬拼酒,身上帶著很重的酒味。
「其實……」
我剛開口,又被希拉一口打斷。
「其實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已經猜到了……」
「猜到了?」
「是皇后,是如月公主,不是嗎?你想通過小公主……」
自己心裡盤算的周密大計,一點也瞞不過希拉這個枕邊人,她什麼都清清楚楚。
「是這樣的,不過,我已放棄這個計劃了。如果你不肯原諒我的話……」
「皇宮裡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攪進去的好。麗安娜皇后不是省油的燈,而如月公主也一樣是難應付的主兒,你攪進去沒有好處。過平常人的生活,這不是你以前一直追求的嗎?現在戰爭結束了,過幾天向皇帝請辭,離開這兒,到老家去吧。安達姐姐去年在那兒栽下的花草,好久沒有人照顧了。」
一邊低聲說著話,希拉一邊從脖上解下那串項鏈,放在桌子上。
「這串項鏈,想辦法還給皇后吧。」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項鏈。
「今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吃飯吧……」
那天晚上,我很希拉諸女都很少說話,因為這事,我和她們之間,尤其是和希拉之間,有了不小的隔閡。我們都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事件造成的後遺症,時間是唯一有效的藥物。其間希美亞公爵兩次送來了請貼,請我去他那兒吃飯,也都被我藉故拒絕了。
到了第五天傍晚,我接到皇命,要我去皇宮一趟,討論的正對付神龍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