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已經在路上了……別催促了,我馬上就到!」
阿威一手握著方向盤,耐著性子應答了幾句後,就收起手機,更用力的踩下了油門。
車子立刻加快了速度,風馳電掣般向前衝去。
——這小妞真他媽的麻煩……唉,不過這麻煩也是我自己找來的……
阿威心裡想著,發出了一聲苦笑,懊惱地搖了搖頭。
那晚他從鄉村招待所帶走了昏迷的王宇,原本是打算直接運回魔窟地下室囚禁的,但是他一轉念間,想到以孟璇的性格,她對王宇又是那麼關心,今後肯定會時不時的提出要來看望、照顧王宇,那可就讓人頭疼了。
雖然孟璇已經三番二次與阿威合作,成為了他事實上的「幫兇」,但是阿威對她卻還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清楚孟璇每一次與自己合作,都是在形勢的逼迫下不得已而為之,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有很多善良、正義的觀念在掙扎,現在,他還沒有把握完全控制她,假如輕易讓她知道魔窟的所在,要是哪一天她突然醒悟過來、重新改邪歸正,那自己就完蛋了。
考慮再三後,阿威想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他買來了一輛前後隔離的封閉式卡車,將後車廂略為改裝之後,就變成了王宇的「囚室」。平時卡車停在外面的院子裡,所需的飲食都由特製的小窗送進去。不論王宇在裡面如何怒罵踢騰,都得不到任何回音。由於卡車的隔音效果甚好,石冰蘭又是被囚禁在建築物裡,暫時不知道他被抓了進來。
做完這一切後,果然還沒幾天,孟璇就忍不住掛念之情,堅決要求「親眼見見阿宇」。
於是阿威駕駛著卡車離開了魔窟,來到某個僻靜之處停好,然後孟璇趕到,隔著窗子悄悄見到了王宇,確定他沒有遭受虐待折磨後,就流著淚離開了。
阿威自行駕車返回,心裡頗為得意,覺得這個辦法真是太方便了,不但保住了魔窟的秘密,也省去了將王宇從地下室押送來去的麻煩。
但是接下來,這種情形又發生了數次。孟璇由於被批准了病假,整天不用上班,似乎更容易胡思亂想了,每隔幾天就會心血來潮,想要前來探望一次王宇,令阿威不勝其煩。
——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盡快讓王宇這張牌發揮出效力,免得夜長夢多、反倒惹禍上身……
阿威一邊開車,一邊盤算了起來。他的思維原本是很敏銳的,但是也不知怎的,從剛才起他就一直有些心緒不寧,彷彿有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隱隱瀰漫全身。
他吸了口氣,靜下心來,仔細想了一下,發覺大概是因為自己剛才走得太匆忙,沒有把石冰蘭帶回地下室裡反鎖起來,所以才會有些擔心。
對這個巨乳女警,阿威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特別是上次在警局裡遭到偷襲後,他更是記取教訓,平常戒備得更加森嚴了,絕不給她任何反擊或者逃跑的機會。就拿剛才來說,雖然走的很匆忙,但是他仍然記得拿起腳鐐,重新將石冰蘭的雙足也鎖上,然後才離開魔窟。
那腳鐐上還栓著一根長長的鐵鏈,盡頭固定在大廳的牆壁上,手無寸鐵的石冰蘭是絕不可能將之弄斷的。何況,就算能弄斷鐵鏈,她不知道密碼,也無法打開厚厚的大鐵門逃走。
但是阿威卻總是有種不安的直覺,令他心驚肉跳。他想來想去,雖然還是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但是緊張的心情已經越來越甚,令他馬上做出了一個決定。
「吱呀——」
大卡車在路邊急剎車停了下來,揚起了一片塵土。
阿威跳下車,將鑰匙和防盜控制器都扔到了車底下,然後取出手機撥通了孟璇的號碼。
「小璇,我現在有急事必須馬上返回。見面的地點更改了,你自己過來找我停在路邊的車,地址是……」
他抬頭望了一下路標,將具體地址報了出去,又告訴孟璇鑰匙在車底,接著也不等孟璇抱怨,就果斷的掛斷電話並關機了。
遠遠車燈閃亮,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
阿威伸手攔下車,飛快鑽了進去,屁股都還沒坐穩就焦急的叫了起來。
「快開車!我付你雙倍的錢,你用最快的速度送我回去!」計程車果真像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在阿威的指引下,在崎嶇山路上飛速穿行著,很快就回到了魔窟門前。
阿威付錢下車,按動密碼打開了大門,三步並作兩步的奔進了大廳。
他第一眼就看到,楚倩躺倒在地昏迷不醒,顯然是被打暈了過去。
阿威的心沉了下去,最糟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他再環顧四周,心中更是驚怒交集,只見地上是半截斷裂的鐵鏈,原本栓著的石冰蘭已不知去向。
這石冰蘭竟真的弄斷了鐵鏈!這實在太奇怪了,因為整個魔窟裡絕對沒有諸如鐵錘、鉗子之類的工具,難道她竟是用徒手之力,將鐵鏈崩斷的嗎?
一股冷汗冒了出來,阿威驚疑不定,再回頭一看,那個囚禁嬰兒的鐵籠也升了起來,裡面的嬰兒也是不翼而飛了。
這一點倒很好理解,只要找到操縱鐵籠的遙控器,自然能將之輕鬆升起。看來,該死的石大奶不光是自己逃了,還把石香蘭和小苗苗也都一起救走了!
阿威怒火上湧,猛然抬起腳來,狠狠踢在楚倩小腹上,連續幾踢之後,總算將她踢得甦醒了過來。
「主……主人!」
楚倩睜眼見到他的凶相,又是恐懼又是疼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阿威猙獰地喝道:「哭什麼?石大奶她們是怎麼逃走的?快說!」
楚倩嚇得連眼淚都縮了回去,斷斷續續地說出了經過。
原來,阿威剛走不久,石冰蘭就突然向楚倩發難。雖然她被銬住了手腳,但還是三兩下就制伏了楚倩,逼著她找到了操縱鐵籠的遙控器,先救出了嬰兒,然後又到地下室釋放了石香蘭……
「等等!石大奶到底是怎麼扯斷鐵鏈的?」阿威狐疑地打斷了楚倩,問道。「她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不是扯斷的,是……是用鐵籠上的那個電鋸……鋸斷的……」
阿威恍然大悟,暗恨失算。他自己都幾乎忘記了,鐵籠上方的天花板上,還安裝一個機械臂的電鋸,可以自由伸縮的。石香蘭剛剛被擄之時,他曾操縱電鋸對準嬰兒的腦袋嚇唬她,這才使她乖乖的聽話了。想不到今天,這電鋸竟成為解救石冰蘭脫困的工具,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主人,石大奶實在太狡猾了!她一直都在騙您,就連她的快感和高潮,也都是偽裝出來的……」
楚倩滿臉憤恨之色,加油添醋的告起狀來。
阿威陰沉著臉:「你怎麼知道?」
「她親口說的!我跟她激烈爭吵時,罵她……不要臉,剛剛才跟主人您那樣子放蕩過,轉眼就要背叛您!她卻輕蔑地說,一切都是假的,也只有您這樣……自我感覺良好的……笨蛋,才會上當……」
阿威悶哼了一聲。雖然他知道,楚倩這話必然還有誇大其詞、挾私報復的成份,但是他此刻回想起來,今晚石冰蘭與自己的交歡情形確實十分可疑!尤其是最後她用雙腿死死夾住自己腰部,使自己無法起身,這一舉動更加的不自然。就算她真的高潮了,也沒有理由表現得如此超出預期。
——媽的,我被愚弄了!她如此委屈自己,不惜犧牲色相,目的就在於拖延時間,使我走得極其匆忙,無暇將她送回地下室去,這樣她才可以利用電鋸弄斷鐵鏈脫身……
阿威很快便想通了整個過程,背脊上更是冷汗直冒。他一直提醒自己不可小看石冰蘭,然而事到臨頭,還是過於麻痺大意了,自以為已經征服了她的肉體,誰知卻是不知不覺掉進了她的美色陷阱中!
「那你是怎麼昏倒的?她們又是怎麼打開大鐵門的?」
楚倩哭喪著臉道:「我不知道……她把嬰兒交給石香蘭時,我抓起椅子想要偷襲她,結果反而被她打暈了……醒來就看到主人您了……」
阿威暗想,大鐵門的密碼自己也沒跟楚倩說過,自然是與她無關。看來最有可能的是上次帶石冰蘭外出時,被她暗中偷偷瞧見了密碼。這石冰蘭表面上裝得已經屈服,其實心中不知藏著多少秘密和計劃,稍不留神就被她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豈有此理!這次把她抓回來後,一定要用更殘酷、更狠辣的手段來看管、調教她!直到她真正成為徹底「奴化」的、喪失所有反抗意念的大奶性奴……
阿威惡狠狠地想著,醜陋的面容扭曲了,看上去更加可怖。
楚倩打了個寒噤,膽怯地道:「主人,她們已經……跑了好久了,現在……怎麼辦?」
阿威嘿嘿一笑:「她們跑不了的!不管她們跑到哪裡,我都能憑著感應找到她們!」
楚倩愕然道:「感應?」
「是的!這是性奴和主人之間特有的感應,就像附骨之蛆一樣纏著她們,永遠也沒法甩脫的!哈哈哈……」
冷笑聲中,阿威雙眼射出神秘而自信的精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在楚倩茫然的視線中,他也不多解釋,轉身奔了出去。
*** *** *** *** ***
「停……停一下好嗎?小冰,我……我實在……走不動了……」
石香蘭上氣不接下氣地劇烈喘息著,一隻手抱著嬰兒,另一隻手扶住路旁的一顆大樹,雙腿軟綿綿的就如同踩在雲端般。
「現在不能停,姐姐!我們還沒有脫險……無論如何再堅持一下……」
石冰蘭也在喘氣。連續多日的幽禁和無休止的肉體凌辱,已經嚴重侵蝕了她的體力。她懊惱地發現,原來自己的虛弱程度比預計的更甚,難怪上次在警局裡與色魔搏鬥時,被人偷襲了還混然不覺。
不過比起石香蘭來,她的情況仍算是好多了。畢竟她過去苦練的底子仍在,而且她手裡也沒有抱著嬰兒的負擔。
「姐姐,我來替你抱小苗苗,咱們就可以走快一點了!」
「不,不……小苗苗是我的!我自己……可以抱他……」
石香蘭一臉緊張的神色,雙臂死死摟住嬰兒,彷彿生怕被人奪走似的驚恐。
石冰蘭心中黯然,知道這是因為嬰兒被色魔關在籠子裡太久了,姐姐的滿腔母愛慘遭摧殘多日,已經不堪折磨,現在多多少少有些神經質了。
她放緩了語氣,柔聲說:「姐姐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害小苗苗的……如果我們不能盡快逃到安全的地方,等色魔一追上來,小苗苗就又會被他搶走了……」
石香蘭尖叫了一聲「不!」,臉色慘白,表情更加恐懼了,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石冰蘭看得很是心痛,但在這緊急時刻也不顧上那麼多了,硬著心腸繼續半哄半「嚇唬」地勸說著。在她的堅持下,石香蘭也終於醒悟了過來,流著淚親了嬰兒幾口後,依依不捨的交到了妹妹的臂彎裡。
兩人又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現在姐妹倆所處的位置,是在崎嶇的半山坡上。風很大,很冷,她們又幾乎是赤身裸體,散亂的秀髮隨風飄飛。兩具同樣性感惹火的胴體都在瑟瑟發抖,隨著跟踉蹌蹌的腳步,四顆豐滿雪白的巨碩乳球猶如洶湧的波濤,在姐妹倆的胸前比賽著甩動的幅度和震撼力度。
——該死!要是被人看到,我和姐姐以後都不要見人了……
石冰蘭滿臉通紅,一邊奔跑一邊四處張望,心裡是既盼望撞到行人,以便解救自己姐妹的危機,又不想被人瞧見這副丟臉的模樣,可謂矛盾之極。
她在魔窟裡打昏楚倩後,由於逃走得十分匆忙,甚至來不及仔細的到處搜索衣物,情急之中只找到了兩條肉色的三角褲,姐妹倆一人穿了一條後,再胡亂的踏上兩雙拖鞋,就忙不迭的逃了出來,因此兩人都是赤裸著上身,乍一看幾乎跟一絲不掛沒有區別。
儘管心裡覺得羞恥,但石冰蘭還是希望能遇上某個路人,只要這人帶著手機,幫忙打一個報警電話,自己姐妹就得救了。
然而事與願違,奔逃了好一會兒,沿路上還是空空蕩蕩的,看不到半個人影。
這其實一點也不奇怪,一來因為天還沒亮,二來則是因為她們奔跑的方向是朝著山上,越到山頂,碰見路人的機會就越渺茫。
之所以不選擇逃向熱鬧的山腳,而是冷清的山頂,是石冰蘭大瞻而縝密的決定。
她一打開魔窟的大鐵門,就立刻認出了周圍的環境,原來魔窟是坐落在半山腰處,要徒步走到山下進入市區,起碼要三個多小時。
假如換了一般人,絕對是本能的向著山下逃跑,那麼在這三個多小時的路途中有很大可能會與駕車返回的色魔撞個正著,結果就是再次落入魔掌。
因此石冰蘭決定反其道而行之,索性冒險向山上逃跑。這樣就避免與色魔碰面。如果他在這兩小時內返回的話,說不定會以為自己姐妹在下山的途中,被其他經過的車輛救走了,從而沮喪地放棄追逐。
這個小小的心理陷阱,究竟能不能騙過色魔,石冰蘭心裡並無絲毫的把握。這就好像一個賭局,她已經輸得只剩一條內褲了,除了橫心孤注一擲外,再沒有翻本的可能。
夜色仍是漆黑的,但是離黎明已經不遠了。保守估計,再過半小時東方就要露出魚肚白了。
然而,這半小時也將是最難熬的時刻!隨時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尤其是石香蘭,雖然沒有了嬰兒的負擔,她起初是輕便了不少,但數百公尺追後,她很快又氣喘如牛,一顆心跳得幾乎蹦出了胸腔,腳步也越來越沉重,頭暈眼花的什麼也看不清了。
驀地只聽「噗通」一聲響,石冰蘭聞聲回頭,只見姐姐已失足摔倒在地,膝蓋上鮮血淋漓。
她慌忙俯身,左手抱緊嬰兒,右手企圖攙扶起姐姐來,但是臂膀一陣酸痛,一時間竟攙不起來。
「別……別管我了,小冰……」石香蘭臉色慘然,斷斷續續地說。「你快帶著……小苗苗……逃走吧!只要……你們……能逃出去,我……我死了……也心甘情願……」
「別胡說!姐姐,你再堅持一下……我們一定能脫險的!」
石冰蘭咬著牙,奮力再一拉,終於把姐姐拉了起來。
「我……我真的走不動了!你……你聽我話,姐姐只會……拖累你的……」
耳邊響起姐姐的痛哭聲,石冰蘭只覺得心煩意亂,焦躁之極,偏偏就在這一刻,她無意中一轉頭,瞥見螺旋型的山路上,遠遠的亮起了兩道燈光,有輛車正以極快的速度飛馳上來。
她不由變色。雖然那輛車還隔著好幾圈的山路,但是追上來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肋且本能的直覺告訴她,那十之八九就是色魔的車!
「色魔追來了!姐姐,你不想再被他強暴的話,就趕緊跟我走!」
也不知是這一聲嬌喝起了作用,還是色魔本身帶來的恐懼感太過巨大,石香蘭一聽之下魂不附體,彷彿腳底突然生出了一股勁道似的,在妹妹攙扶下又沒命的向前奔去了。
可是人跑得再快,也不能跟車子相比。石冰蘭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拖著姐姐,奔出數十步後再回頭望去,就見那兩道車燈已經照射在最鄰近的那一圈山路上了!
好天無絕人之路,前面出現了一個小岔口。在正規的山路旁邊,多出了一條只能由行人通過的蜿蜒小道。
姐妹倆不約而同的向那小道跑去,拚命又奔出了數百公尺,才放慢步伐稍微喘了幾口氣。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令她們全身如墮冰窖!從這裡遙遙眺望,那兩道車燈竟在岔口處靜止不動了了顯然是車子已在那裡停了下來,色魔也徒步向這裡追來了!
姐妹倆只得拔步又奔,同時石冰蘭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奇怪,為何對方知道要追向小路?難道說……
她猛然問一個想法閃過,站定腳步,伸手將抱著的嬰兒舉起,湊近臉頰仔細端詳著。
嬰兒還在熟睡,看上去一無異狀。
「怎麼了?小冰?」
石香蘭轉回身來,愣然問道。
石冰蘭不答,突然伸手解開嬰兒身上的小外套,摸索了幾下,指尖馬上碰到了一個冰涼的金屬鈕扣!
那赫然是個信號發射追蹤器!
——難怪,色魔能夠識破自己的「心理騙局」,準確的朝山上追來,並且有如神助的追向這條小道!
石冰蘭懊惱不已,暗暗後侮自己沒有一開始就檢查嬰兒。但這其實也不能怪她,之前那鐵籠子才一打開,姐姐就撲上去摟住嬰兒喜極而泣,那時候別說去檢查,恐怕任何人想要碰一碰嬰兒,姐姐說什麼也不肯放手的。
「小冰,你發什麼呆呀?快走呀!」
石香蘭見妹妹呆立不動,反而惶急地催促了起來。
石冰蘭定了定神,暗中將那信號追蹤器藏在掌心,然後把嬰兒交還到姐姐臂彎裡。
「姐姐,你趕抱著小苗苗,繼續沿著這條小道跑。到前面轉上大路後,頂多再等一會兒,天就亮了。那時候一定會有路過的車輛,你們母子就得救了!」
石香蘭先是愕然,隨即失聲道:「小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你要留在這裡抵擋他?」
石冰蘭搖搖頭:「不,我現在的狀態是打不過他的。但是我可以把他引開,引到另外一條岔路上去……」
「另外一條岔路?在哪裡?」
石冰蘭指了指小道兩旁黑黝黝的林木,輕描淡寫地說:「那,我一個人從這裡跑,更有利於隱蔽身形,這樣我們姐妹倆就能分別脫險了!」
「不行!太危險了……」石香蘭激動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冰你這是想犧牲自己來成全姐姐,我不曾讓你這麼做的!」
「我不是想犧牲自己,真的!姐姐……我有辦法可以甩掉色魔,但前提是我們一定要分開來……這樣即便失敗,我們倆至少也有一個能逃脫他的魔掌……」
石冰蘭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但姐姐卻怎麼也不肯應允,她急得厲聲說:「姐姐!你再不聽我的話,等一下被色魔追上來,把小苗苗搶回去,你就是哭也來不及了!」
石香蘭渾身一顫,俏臉再次失去血色,這才含淚答應了下來。
「小冰,你……你一定要保重!」
依依不捨地說完這句話,石香蘭霍然轉過身,搖搖晃晃的繼續向前奔去。
目送姐姐的身影遠去,石冰蘭握緊掌中的追蹤器,縱身跳下了小道,鑽進了漆黑的林木叢中。
這些林木種植在山坡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縫隙十分狹窄,根本就沒有現成的道路可走,加上坡度傾斜向下,更加陡峭難行,假如一個不留神失足,隨時都有可能像麻袋一樣滾下去,摔得筋斷骨折。
忍受著樹枝刮擦赤裸肌膚的痛楚,石冰蘭咬緊牙關,摸黑在樹叢中穿行著,一腳高一腳低,方向和姐姐正好相反。
她沒有再回頭張望,也沒有聽到色魔追近的腳步聲,但是她知道,色魔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自己必須盡可能的跑遠一些……再遠一些……為姐姐贏得更多的時間……
人生真的是充滿諷刺!
石冰蘭忽然想起了半年多前,自己在「黑豹」舞廳抓住色魔後,在押送回警局的途中被他逃脫。當時是在另一座山腰的叢林裡,地點雖不同,環境卻相似,然而當時的追捕者,如今卻變成了逃跑者,曾經是全副武裝的女警,現在卻是赤身裸體的女奴,狼狽的程度比起當時的對方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凶險的程度也更甚十倍!要是這次再被色魔捉住,真不敢想像返回魔窟後,會遭受到怎樣殘酷的虐待……
石冰蘭不禁打了個寒噤,加快腳步,又穿行了十來分鐘後,來到了一個山崖邊。
前方已無路可走。向左轉,可以回到大路;向右轉,再重新攀上去,應該可以回到姐姐逃跑的那條小道。
石冰蘭靈機一動,揚手將追蹤器向前扔了出去,如流星般的墜下了山崖。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崖邊,伸足踏亂了草叢,又扯下了好些樹枝,偽裝成有人失足滑落下去的跡象。
匆匆做完這一切,她呼了口氣,自信色魔就算再聰明,在黑暗之中也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再說他也不會想到追蹤器已被自己發覺了,八成就會相信姐妹倆抱著嬰兒一起摔了下去。
要是天亮之後色魔才來到這裡,那時他雖然能發現破綻,但自己姐妹必然已走遠、脫險了,他也只有放棄繼續追捕的念頭。
渾身的酸痛疲勞彷彿一掃而光,石冰蘭滿意地望了現場最後一眼後,就拔腿向右方奔了過去。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大約半小時後,石冰蘭總算從另一邊重新穿過叢林,回到了小道上。
這時東方已經露出了曙色,雖然還沒有明顯的太陽光,但是周圍的環境已經能看得比較清楚了。
石冰蘭很快奔到了小道的盡頭,轉上了大路,眺目向前望去,隱約見到前面不遠處的山坳裡,矗立著一棟紅牆綠瓦的漂亮建築。
姐妹倆逃出魔窟後,一路上也見到了好幾棟別墅,她們也曾試著上前敲門求救,但都沒有回音。大概是因為這些別墅都是富豪的產業,平常很少住在這裡,加上地勢偏僻,就算有人在家,見到兩個赤裸赤裸的陌生女子來敲門,也會疑心是什麼美色圈套,不會冒險來開門。
然而現在見到的這棟建築,卻令石冰蘭雙眼一亮,因為她憑著記憶突然想起來了,這是一所鄉間的全托幼稚園。過去她曾來過,跟園長還有一面之緣,裡面雖然一施簡陋,但電話還是有的,足以與警局聯繫了!
按常理推斷,姐姐走到這裡後,十之八九也會下意識的向這幼稚園跑去,以便向人求救。
石冰蘭頓時精神大振,飛步朝目標奔去。眼看快要到大門口了,她忽然震動了一下,猛的停住了腳步。
地上赫然有一團烏黑的髮絲,正隨風緩緩的飄動著!
很明顯,這是從女人頭上扯下來的髮絲,而且是剛扯下來不久,要不然早被不知吹到哪裡去了。
——姐姐!難道是姐姐……又出事了?
石冰蘭的心懸到了喉嚨,屏息靜氣,躡手躡腳的沿著幼稚園的圍牆移動了數步,再悄悄探出頭來。
一秒之內,她的臉色唰地變白了!
躍入視線的是一男一女的身影,女的披頭散髮、淚流滿面地跪在地土,正是可憐的姐姐。男的戴著墨鏡口罩,正是色魔!
「快說,冰奴躲到哪裡去了?」只聽色魔低沉著嗓音逼問姐姐。「你再不說實話,別怪我對你的寶貝兒子不客氣!」
「不,不……求求你別這樣……」石香蘭驚恐的連連磕頭,痛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呀!在那條小道上我們就分開了……主人,我真的不敢騙你……」
「噓!小聲點!」
阿威惡狠狠的做了個手勢,雖然旁邊這棟是幼稚園,不是警局,並不會對他造成多大威脅,但是能不驚動旁人最好了。
石香蘭馬上壓抑住了哭聲,俏臉上充滿關切惶急的神色,緊緊盯著阿威的手臂。
石冰蘭順著姐姐的目光望去,當即恍然大悟,原來阿威左臂就夾著那沉睡的嬰兒。看來他追上姐姐後,又把嬰兒搶了回去,剛才看到的那團頭髮就是在爭奪之中被扯下的。
——惡魔!我跟你拼了……
悲憤的怒火湧上心頭,石冰蘭真想不顧一切衝上去突襲,但是她深知自己此刻的狀態絕不是色魔對手。眼下最佳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悄悄退開,設法進入幼稚園打電話到警局求助。這樣雖然姐姐會遭受一時的折磨,但最終成功的希望卻大得多。
她迅速做出了決定,於是含淚轉身,準備悄無聲息的退走。
不料就在這一剎那,驀地裡眼前黑影晃動一不知從哪裡竄出了一隻中等大小的黑狗,箭一般的撲了過來。
石冰蘭的反應雖然不比從前快了,但仍是本能的飛起一足,準準的踢中了黑狗的肚腹,將之踢出了五公尺遠。
羔狗在地上一個翻滾,很奇怪的並未發出哀鳴聲,但是也不敢再撲過來了,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躲到了色魔身後。
糟糕!
石冰蘭正想躲開,但是阿威已經聞聲轉頭,一眼就看見了她。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自來!冰奴,看來你是命中注定飛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石冰蘭怒目而視,緊握雙拳,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拚死上前搏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好過於坐以待斃。
「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傻事了!」阿威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哼道。「我的手只要一鬆,這小雜種的腦袋會先落地,到時候發瘋的就會是你姐姐了!」
「小冰,你……你……」
石香蘭也看到了妹妹,彷彿連最後一絲勇氣也失去了,神色絕望至極。
天更加亮了。黑夜已成為過去,但日轔於這兩姐妹來說,她們卻覺得黑夜正在到來!
「叮噹」「叮噹」兩聲響,閃亮著金屬光澤的手銬和麒,拋到了石冰蘭的腳邊。
她面色慘變,一顆心沉到了腳底。好不容易才解開枷鎖逃出魔窟,難道僅僅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要重新把枷鎖戴回去嗎?
阿威見她猶豫不決,嘿嘿一笑,故意對石香蘭道:「瞧,你妹妹不肯合作,看來是要逼著我拿你的孩子來出氣了……」
石香蘭嚇得魂飛天外,流吊著淚懇求道。「小冰,你……你別逼主人傷害小苗苗……求求你,別逼主人……」
石冰蘭暗歎一聲,緩緩俯身,撿起了手銬腳鐐,一言不發的戴回了四肢。
阿威笑得更加得意了,忍不住道:「你心裡一定覺得很驚訝吧,為什麼我這麼快就能準確的找到你姐姐……」
石冰蘭憤然道:「沒什麼好驚訝的,你在小苗苗身上安裝了信號追蹤器!可惜我沒能及早發現,不然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我們!」
阿威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失笑道:「你說的是那個追蹤器啊,哈,沒錯,是我安裝的,但那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裡面的電池早就沒電啦……哪裡比得上這個活的『追蹤器』靈敏呀?哈哈哈……」
他一邊說,一邊蹲下身來拍了拍那頭黑狗的腦袋,黑狗馬上搖頭擺尾起來,顯得很是親熱。
石冰蘭頓時猜到了幾分,看來對方是利用狗鼻子的敏銳嗅覺追來的,但仔細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對勁。假如這黑狗真能憑嗅覺找到姐姐的話,那也一樣能找到自己啊,為何剛才色魔卻顯得頗為束手無策,拚命的向姐姐逼問自己的下落呢?
「嘿嘿,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實話告訴你好了,這頭黑狗並沒有經過尋人的訓練。它能找到你姐姐,完全是拜你姐姐一路上幫我留下的線索所賜啊!」
石冰蘭怒斥道:「我姐姐什麼時候留線索給你了?一派胡言!」
「你不信嗎?哈,看看這裡吧,線索就在這……」
淫笑聲中,阿威大步走到石香蘭身邊,突然伸手抓住了她胸前一顆肥碩圓滾的巨乳,輕輕一捏,霎時一股白色的乳汁噴了出來,濺得滿地都是。
怪事出現了!那黑狗突然撒著歡奔來,伸出舌頭狂舔著地面,將一滴滴乳汁舔得乾乾淨淨。
石冰蘭看得目瞪口呆,石香蘭則是滿臉通紅,羞恥之色溢於言表。「看到了吧?哈,冰奴你雖然有敏銳的觀察力,但是一定沒有注意到你姐姐早就被調教成了一頭奶水無比旺盛的大奶牛!她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漏奶啊,哈哈哈……不管她逃到哪裡,這股強烈的奶騷味都永遠伴隨著她,就像附骨之蛆一樣,遲早都會被我找到的……」
阿威一邊低聲的狂笑,一邊肆意擠捏著掌中豐滿柔軟的大肉團,令一股接著一股乳汁噴射而出。那頭黑狗傅活蹦亂跳,伸長舌頭四處「掃蕩」著,津津有味的樣子令人忍俊不禁。
石冰蘭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面色鐵青。她其實一早就瞧見,姐姐的雙乳不斷地漏奶,赤裸的上身掛著星星點點的汁漬,只不過不好意思對姐姐提起罷了,哪裡想得到這該死的魔鬼竟會利用這個作為線索,輕而易舉的就追蹤到了姐姐。
只聽阿威還在得意地自我吹噓:「……平常大奶牛擠出來的那些奶水,有多餘的我都倒在大門外,這頭流浪的黑狗經常舔去解饞,對這股奶水的味道已經熟悉得不得了啦!我剛才姑且嘗試了一下,它果然厲害,就帶著我找到了大奶牛……」
石家姐妹淒然對望著,心裡都感到一種造化弄人的悲涼。或許這就是命運,使她們再一次徹底的輸給了這邪惡的魔鬼!
「好啦,咱們該回去了!」阿威總算止住了笑聲,日中露出了可怕的凶光。「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上路,誰要是再敢玩花樣,我就剝了她的皮!」
在他的威脅下,姐妹倆只得默默邁開腳步,遲緩地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