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冰蘭、王宇二人剛離去不久,孫德富就拖著疲病之軀回到了臥室,撥通了阿威的手機,一邊辛苦的咳嗽著,一邊將剛才會面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什麼?你說石大奶來找你,只是爲了打聽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阿威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顯得十分驚訝。「那個叫瞿……瞿什麼的到底是誰?居然讓她這麼重視……」
「瞿、衛、紅!」
孫德富低沉著嗓音,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個名字,跟著嘆了口氣,彷彿有無限的感慨。
「她可不是不相干的女人,二十多年前,她可是地方部隊遠近聞名的『軍中之花』,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身材,都是超一流的,胸部的豐滿程度,絕不會在你迷戀的石大奶之下……」
「是嗎?嘖嘖,真是難得,有機會我倒想見識一下這位二十年前的波霸!」阿威隨口笑道,「快老實交代,她是不是你當年的夢中情人?」
「是啊,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神魂顛倒了,馬上展開了追求……然而她卻是那麼高傲,總是若即若離的,刻意和我保持一段距雕……」
說著說著,孫德富彷彿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之中,呢喃的語聲猶如夢幻。
阿威冷哼一聲:「這種不識抬舉的女人,就應該用雞巴好好教訓她,直到她哭著求饒,懂得聽話為止!」
「還用你說?我正是這麼做的!還記得那是一個大雨之夜,我藉著酒意闖進她的宿舍,粗暴的撕開了她那身洗的發白的舊軍服,在她的哭喊聲中肆意蹂躪著她胸前的那對大奶子,用雞巴狠狠的操遍了她身上所有的洞……嘿嘿嘿,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
孫德富彷彿突然激動了起來,開始劇烈的咳嗽著。電話彼端的阿威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也可以完全感覺到他此刻的亢奮情緒。
阿威不禁又是吃驚,又是擔憂。在他印象中,孫德富是個城府很深、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情緒從未如此波動過。他黯然心想,大概這老人真的已經命不長久了,所以才會倩不自禁的吐露出心事來。
只聽孫德富在電話里咯咯怪笑了幾聲,繼續道:「事後她哭鬧過,反抗過,還企圖逃跑過,但是這些伎倆全都失敗了……而我呢,則精心偽造出了她遠走他鄉的假象,暗地裡卻把她囚禁了起來,沒日沒夜的凌辱她,盡情的發泄著我的獸慾……那時候物質匱乏,沒有現在這麼多性虐待道具,也沒聽說過那些新奇古怪的日式SM玩法……我就只是用皮鞭和雞巴來一點一點的訓練她、調教她,直到把她的傲氣全部打掉,乖乖的徹底向我臣服……」
「哇!難怪你平常言談之中,對SM和調教都那麼有心得的樣子,原來你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親自實踐過了啊!」
阿威發出驚歎聲,顯得肅然起敬。他這才明白,為何當自己炫耀調教那些女奴的成果時,孫德富會顯得不以為然——在這位「奸魔」屆的老前輩看來,自己的手段無疑是太粗糙了!
「……我當然實踐過了,而且大獲成功……哈,只用了半年時間,她就完全馴服了,每天都赤條條的跪在我面前,一邊羞恥的哭泣著,一邊淫蕩的抖動著她胸前那兩個圓滾滾的大奶子,使出渾身解數取悅我……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有一天當你成功調教出一個真正奴化的性奴、一個百分之百完美的『傑作』時,你就會懂得我的意思了……」
阿威「嗯」了一聲,在孫德富極富煽動力的語聲下,他不由得悠然神往,胯下居然也蠢蠢欲動了起來。
「我說老孫頭,如此完美的性奴,為何以前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啊?你把她囚禁在什麼地方,幾時帶來讓我開開眼界嘛……」
阿威說著淫笑了一聲。他猜測那瞿衛紅當年應該只有二十來歲,現在又過了二十』也不過是四十多的年紀,雖然已徐娘半老,但說不定更加充滿熟女的韻味,也許還能給人帶來驚喜呢!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假如他滿意的話,將來等孫德富過世了,完全可以把那熟透的美女作為「遺產」繼承過來。
誰知此言一出,孫德富竟然嗚咽了起來,感傷的道:「人早就已經死啦!那個時代的醫療太落後了,一場難產就奪走了她的生命……唉,白白花費了那麼多心血,好不容易才調教出來的成果,到最後卻還是落花流水一場空……我大受打擊,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提起過這類興趣了,轉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走私、賺錢和開拓黑道地盤上……」
阿威惋惜的說:「所以,這世上少了一個偉大的『奸魔』,卻多了一個普通的黑幫老大!不過這大概也是命運的安排吧……要不然我今天雖然有個光輝的榜樣可供贍仰,但卻沒有你苦心經營的勢力和眼線來提供間接的協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鬥得過警方的!」
「那倒也是!」孫德富又長嘆一聲,辛苦的咳嗽了一陣,然後他的聲音又變的冷靜了起來,彷彿已立刻從回憶的傷感中恢復了過來。「好了,說回到正題吧!石冰蘭今天突然登門,就是爲了向我打聽瞿衛紅,我覺得這件事很不尋常!」
「哦?莫非這瞿衛紅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嗯,要是我沒猜錯的話,瞿衛紅就是石冰蘭和石香蘭的親生母親!」
「得了吧你!上次掃墓的時候,你還猜測她們倆是我的親姊妹,說她們的生母很有可能就是我媽呢,怎麼這次又換成你自己的性奴啦?」
阿威忍不住取笑,接著又裝作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誇張的驚叫起來。
「唉呦!不好,如果瞿衛紅是石家姊妹的生母,那她們倆會不會其實是你的種啊?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
「夠了!你以為自己很幽默嗎?這一點也不好笑!」
電話里突然傳來了孫德富的咆哮聲,他顯然是發火了,音量差點把阿威的耳膜都震破了。
「當年瞿衛紅來我的農場時,就已經懷孕生產過了,而且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被軍隊開除的!這件事當時人盡皆知,只不過我後來囚禁她時,想盡量切斷她與過去的聯繫,所以從沒問過她關於那兩個孩子的事情,否則我早可以確定她就是石家姊妹的生母了!」
「喂,我開個玩笑而已,用不著這麼激動吧!」阿威連忙道歉,小心翼翼的道,「其實我的意思是,你若只是因為石大奶來向你調查這個瞿衛紅,就斷定她是她們姊妹的生母,這會不會太想的理所當然了一些?」
「不,我絕不會弄錯的!石冰蘭的眉梢五官和年輕時的瞿衛紅非常像……尤其是她那種驕傲、倔強的氣質,更一模一樣……」
孫德富執拗的說道。人到了他這種年紀總是很固執的。特別是一個身患重病、命已不長久的老人,一旦認定了的事情,更是說什麼也不會改變看法。
阿威本來還想問他,既然二人如此相像,那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石冰蘭了,為何以前看到她時卻沒有認出她就是瞿衛紅的女兒呢?不過一轉念間,阿威還是將這問題嚥了回去。他清楚孫德富必然會有一個他自認為很合理的理由。
「好吧,我相信你不會看錯的。」阿威只得順著孫德富的語氣道。「那麼你就要當心了,假如石大奶知道你曾那樣凌辱過她的生母,她一定饒不了你!」
「哼哼,你放心好了。跟瞿衛紅有關的一切,我當年都已做足了手腳,一切都處理的乾乾淨淨!再加上時間已過了二十多年,就算留下什麼馬腳也都湮滅了。石冰蘭就算明知我在撒謊,也別想調查出任何不利於我的證據!」
阿威淡淡道:「你有把握就好!」
「但我現在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石冰蘭為何突然表示要來參加我的生日舞會?按理說,警匪誓不兩立,無論于公于私她都絕不會來捧我的場的……我有點懷疑,是不是哪裡說錯了話,讓她已經懷疑到我是你的幫兇!她可能猜測你到時候也會來參加舞會,所以才想親自過來檢視動靜……」
「我說老孫頭,你是不是神經有點過敏啊?」阿威有些不耐煩了。「石大奶又不是神仙,哪有可能憑你幾句話就猜到你是幫兇!」
「怎麼不可能?你的毛病就是太輕敵了,所以才會屢次敗給了她!」孫德富厲聲道,「別忘了她是大名鼎鼎『F市第一警花』,這名聲絕不是輕易得來的!」
阿威的耳朵差點又被震聾了,他苦笑了一聲,實在不想跟這個病的喜怒無常的老頭子爭辯了,只好應道:「好吧,就算石大奶已懷疑到你了,但她也沒有證據來抓你啊!只要你今後好好養病,不要再出來協助我作案,她永遠都拿你沒轍的,更不可能從你身上挖出跟我有關的線索,所以我一樣可以高枕無憂!」
這次孫德富沒有再反駁阿威。他心裡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雖然手下有許多得力的黑道人物,但卻沒有派遣任何一人去協助阿威作案。若非如此的話,凡是集團犯案都會留下眾多蛛絲馬跡,這時候光是忙著滅口就已應接不暇了。
「她確實不可能查出什麼來,而我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就算想親自出來幫你也有心無力啦!」
孫德富緩慢的說著,又開始辛苦的連連咳嗽,過了好一陣才勉強停止。
「不過,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她說不定會派人監視我……從今天起,你儘量連電話都別往我這裡打,有什麼情況我會設法聯絡你的!」
「OK,我隨你便!」
「還有,爲了保險起見,我生日那晚,你還是不要來參加舞會了,以免節外生枝!」
阿威不耐煩的應了聲「知道了」,隨手便掛斷了電話。
*** *** *** *** ***
在此同時,石冰蘭和王宇返回刑警總局后,立刻將所發現孫德富的疑點向趙局長做了詳細彙報。
趙局長大為震怒。他早就知道孫德富參與走私、賭博等不法勾當,只是因為省市都有高官保著這老頂子,才拿他無可奈何。現在聽說孫德富居然還是變態色魔的幫兇,趙局長氣的拍案而起,當即下令從局裡抽調出精銳的警力,對孫德富展開全面的暗中調查。
這一命令也得到了李天明的全力支援。原來李天明另率人手追查兩年前鄰縣的姦殺案,也取得了重大進展,已鎖定一位非常重要的嫌疑犯。據可靠訊息,該犯一早就逃到了F市來,隱姓埋名繼續為非作歹,而他投奔的靠山正是孫德富!
不過該犯從上個月起就失蹤了,李天明認為,此人一定是被孫德富窩藏了起來,要抓到人就必須先從孫德富身上打開突破口。
儘管石冰蘭並不認為該犯就是色魔,為此還和李天明發生過溫和的爭執,但是至少在表面上,雙方都同意色魔和孫德富必然有勾結!
這也算是一種誤打誤撞的「殊途同歸」吧。
總之,整個專案組迅速統一了看法,開始齊心協力的對付孫德富。
他們首先派人秘密地在孫宅外監視,並密切留意孫德富與何人接觸,但大概是由於孫德富病情實在嚴重,不僅一連數日都足不出戶,就連訪客們也都一律謝絕會見,甚至連電話、電子郵件都不接收了,幾乎就像個與世隔絕的隱居者。
這使得警方頗有「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
雖然石冰蘭、李天明都有充分理由相信孫德富涉案,但是卻都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色魔的幫兇,再加上孫德富本身是政商界的名流,警方不可能貿然將之拘捕回來審問,那樣子只會弄巧成拙。
不得已之下,警方只能採取慣用的老招數——對孫德富進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竊聽!企圖以此發現線索或是蒐集到對其不利的證據。
恰好,刑警總局剛從美國進口了一批最新款式的竊聽器,反監測能力極強,號稱是「竊聽王」,警方內部評估,就算孫宅里有專門檢查竊聽器的儀器,在還沒有被升級換代之前,對於這種最新款式的「竊聽王」也都無能為力。
趙局長頂著風險批準了這一個行動。
進入孫宅安裝監聽器的過程,說起來也十分簡單——市供電局在警方的指示下,在某天下午切斷了孫宅所在區域的電源,過了幾分鐘之後再恢復供電,然後又切斷、又恢復……如此循環數次之後,孫宅果然將電話直接打給了供電局局長本人詢問原因。該局長堅決否認供電有問題,反而聲稱有可能是孫宅內的電路系統老化所引起的,並且馬上熱心的派出了檢修人員登門檢查。
一個小時後,兩個由警方假扮的檢修員進入了孫宅,煞有其事的將整個宅第所有電路經過的地方,全部檢測了一遍。
應該說,孫德富對於外來者還是比較警惕,從頭到尾都派保鏢寸步不離的跟著兩個警員,但是,正所謂隔行如隔山,保鏢只能防備到來人有沒有偷拿走東西,對於電路檢修的那一套卻完全是門外漢了,就在幾個保鏢的眼皮子底下,兩個警員從容不迫的工作著,將孫德富的臥室、書房、會客室等最經常待著的地方,全都偷偷安裝上了微型竊聽器。
孫宅的供電問題很快便得到了圓滿解決!而孫德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從那時起也就都落在了警方的掌控之中。
但令人失望的是,一連竊聽了多日,卻始終沒聽到孫德富與變態色魔進行聯絡,甚至從他口中從未說出過跟色魔有關的話,彷彿與其根本就毫無瓜葛。
不僅如此,就算是關於走私、毒品和黑道組織內部的事,孫德富都幾乎隻字未提:其實這也難怪,孫宅本就不是孫德富指揮犯罪的場所,他平常另有「工作地點」辨進行不法活動,而且自從身患重病之後,他更是基本上「交權」給其他部下了,目前在孫宅里他就只是在休息昏睡、依靠藥物茍延殘喘而已。
警方唯一搞清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孫德富之所以要費神舉辦生日舞會,是因為他自知已不久於人世,因此選定走私集團內部一個名叫丁超的人來接班。
這次生日舞會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為這個丁超營造聲勢,介紹他認識更多的本市名流,廣植人脈,以便日後將「友好的關係」持續下去……
李天明等人對此都深感氣餒,甚至信心都略有動搖,覺得說不定是他們弄錯了,色魔的幫兇或許另有其人。
只有石冰蘭堅定的認為絕不可能看錯孫德富。目前孫德富之所以按兵不動只是因為他天性狡猾多疑,要多觀察一段時間,確定一切都安全后才會跟色魔恢復聯絡。
事實上,她通過竊聽發現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孫德富的確是認識瞿衛紅的,而且關係極不簡單!每個夜晚孫德富臨睡之前,都會到書房去打開一個保險櫃,從裡面取出什麼東西來,然後嘴裡叨唸幾聲瞿衛紅的名字,有時還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聲。
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石冰蘭卻無從知曉,她猜測很有可能是瞿衛紅的照片,或是留下來的隨身物品,而且從孫德富無意中吐露的隻字片語中,石冰蘭感覺他很怕這東西被任何其他人見到,甚至好幾次想將其毀掉,但最終還是又放回了保險櫃中。
——看起來,只要能將那東西拿到手,孫德富就一定不能再對瞿衛紅的事裝傻了,就算想賴也賴不掉!
石冰蘭對此又是振奮,又是激動。這些天在調查孫德富的同時,她也一樣沒放過瞿衛紅這條線,雖然因為時間過去太久,無法找到更多線索,但她越來越確信,瞿衛紅百分百就是自己和姊姊的生母!
也因此,對於孫德富慎重保藏的那樣東西,石冰蘭有著非常強烈的好奇心。那可能是唯一具有決定性作用的證據了。假如孫德富哪天又突然改變主意,將之立即毀掉;那一切都將來不及。
她真想立即申請搜查令,出其不意的闖入孫宅奪走那重要的東西,可是,這麼做必然會打草驚蛇,一,孫德富一旦確定自己被警方盯上了,肯定會永遠斷絕與色魔的聯繫,那樣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就又完蛋了。
該怎麼辦好呢?石冰蘭在左右為難之下,一咬牙決定採取冒險行動。她計劃在孫德富的生日舞會那天欣然赴約,期間暗地裡尋找機會偷偷潛入他的書房,親自去解開心中的疑問。這計劃自然遭到了趙局長的反對。安裝竊聽器還可以說是查案的需要,但在沒有搜查令的情況下偷潛孫宅尋找證據,這絕對是不合法的。雖然以前警方也使用過這樣的辦法查案,但這次的對手是孫德富,萬一被他當場抓住,刑警總局將會陷於巨大的危險當中。
但是,石冰蘭卻堅持己見,費了好一番唇舌,終於說服了趙局長。不過趙局長也警告她說,在這件事上刑警總局將不可能派警力予以支援,以此表明這只是石冰蘭個人的行動。假如她失手砸鍋了,所有的後果只能由她自己來承擔。
石冰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 *** *** *** ***
晚上十點,F市醫科大學的某間實驗室的門被推開,阿威猶如幽靈般飄了進來。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熟悉的男子背影,正埋首在一大堆的藥品、醫學器材裡面緊張的忙碌著,就連他進來了都沒察覺。
阿威滿意的點了點頭,走過去一拍那男子的肩膀,笑道:「老兄,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休息?別把身體累壞了啦!」
那男子彷彿嚇了一大跳,「啊」的一聲驚呼,險些連手中拿的試管都跌落在地,同時猛然回過頭來,臉上絲毫沒有血色。
阿威忙道:「嚇到你了嗎?抱歉、抱歉……咦,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小了?臉色居然這麼白……」
那男子定了定神,沒好氣的吼道:「廢話!旁邊那間就是標本室,你突然像鬼一樣冒出來,我差點就給你嚇死了!」
阿威笑著連連拱手,又再三道歉,那男子才哼了一聲,低下頭繼續忙著手裡的活。
「怎麼樣?第五代『原罪』的進展如何了?」阿威隨口問道,「我上次說的那個解決不孕癥的方法,你看是不是具有可行性?」
「現在還不清楚,我正在試驗!」
那男子口氣生硬的甩過來一句,顯得很不耐煩。
阿威聳聳肩,雖然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態度,比起以前來明顯疏遠了不少,但也無可奈何。
這也難怪,本來這男子自從石香蘭被擄之後,就堅決拒絕再參與「原罪」的研製了,但是阿威卻通過老孫頭指使了一批社會流氓,引誘他去賭博,很快他就欠下巨額賭債。正當他被債主追的走投無路之時,阿威猶如救兵般突然出現,苦口婆心兼威逼利誘之下,終於令他不得不痛苦的違背了誓言,重新成為阿威的助手,開始遵照要求研製第五代「原罪」。不過,兩人的關係卻也因此而產生了裂痕。
「看你眼睛都佈滿了血絲,今晚還是早點回去吧!」阿威假惺惺的表示著關心。「試驗做到哪了?我來接手就是啦……」
「我說,你能不能安靜點?別干擾我的工作!」那男子突然發了脾氣,額頭青筋畢露,怒氣衝衝的毫不領情。
阿威討了個沒趣,只得乾笑幾聲,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他聚精會神的無暇搭理自己,無聊之下也就悄然離開了。聽到門輕輕關上的聲音,那男子瞥眼見到阿威確實已走了,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只有他自己心裡才清楚,他剛才之所以會驚嚇過甚,是因為他正在研製的藥物並不是第五代「原罪」,而是能夠戒除「原罪」藥效的解方——雖然他在表面上被迫答應了阿威的要求,但暗地裡卻用他提供的藥品器材,偷偷研製著能夠治療「原罪」、使病人重新恢復正常的秘方。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眉宇間充滿了焦急之色。
——還有十個小時!唉,不知道還能不能來得及……何況還沒真正在人體身上試驗過,搞不好會弄巧成拙的……不過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盡力而爲……
十個小時之後,就是翌日的凌晨八點,女人大代表林素真將被推上手術檯,進行一場生死攸關的心臟移植手術!
原來,雖然因為石冰蘭的機智防範,使林素真沒有被色魔擄走,但是經過來回的劇烈折騰,令林素真的病情再次惡化了——其實她本來就沒有好轉過,當時只不過是阿威留下的一支藥劑激發了潛能,同時被「回到主人身邊」的興奮情緒支撐著,才能在那幾個小時的時間裡表現的那麼生龍活虎——當她重新落入警方的「魔掌」時,極度的失望和驚恐立刻擊跨了她,就在被送回療養院的途中就昏厥了過去,雖然院方馬上進行了搶救、但她卻始終沒有再甦醒過來。
全省的醫療專家立刻第二次雲集會診,經過討論之後,決定冒險進行心臟移植手術。這本身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要知道林素真的身體本就十分虛弱,又有「原罪」藥物引起的多種後遺癥,器官功能幾近衰竭,就這樣去做心臟移植手術,幾乎可以肯定會慘遭失敗!
所以,這男子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忙於試驗,就是爲了能在手術之前研製出一些成來。當然要徹底解開「原罪」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特別是要令病體染上的「性慾型毒癮」消退,更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但是要運用某些中和性的冶療手法暫時抑制住「原罪」的藥效,使之至少不會在手術的半途中發作起來,以便讓林素真度過心臟手術的難關,這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總之,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無辜女性,因為自己無意中犯下的過錯,而全部淪為慾望的奴隸,甚至是喪失性命!那樣他將永遠受到良心的譴責的。
因此,他發誓一定要連夜研製出成果來,趕在明早八點之前拿到療養院,趁醫生們都還沒到之前替林素真施行注射。因為他本身也是受邀參與會診的專家之一,可以自由進出林素真的病房,要做到這點並不難,關鍵就在於時間是否能趕得上了。
假如林素真能夠挺過明天手術的難關,就說明第一步還是成功的。接下來要做的,是設法令她恢復智商和記憶,這樣子警方就能從她嘴裡挖出跟色魔有關的線索來,早日抓到那該死的混蛋了!
而自己癡心苦戀的石香蘭,也就有很大機會得救了!
一想到石香蘭,他心中就是一陣絞痛,不過同時也增添了無窮的力量,彷彿這幾日的疲倦都一掃而光了!然後他起身洗了個冷水臉,更加覺得全身充滿了精力,馬上就又投入到專心致志的試驗中去了……
*** *** *** *** ***
翌日下午兩點,F市刑警總局。
「隊長,這張就是孫德富宅第的平面草圖,雖然不敢說像衛星拍攝的照片那麼標準,但我敢說,至少精確度達到百分之九十!」
王宇一邊說,一邊在辦公桌上展開一張很大的圖紙。
石冰蘭低頭一看,嘿,他還真不是吹牛。這張圖是用直尺圓規等專業工具精心繪製出來的,看的出費了不少心思,不僅對整個宅第的規格、形狀、房間分佈都畫的一清二楚,就連過道、花園、游泳池、假山乃至每個房間里的大致傢俱情況都有註明,可謂是極盡詳細。
「好極了,阿宇!你真能幹,這圖是哪裡弄來的?」聽到心目中女神的誇獎,王宇心裡就像吃了蜜一樣甜,忍不住用得意的語聲說:「是我親手畫的,呵呵!」
「是嗎,你是怎麼畫出來的?居然能詳細到這種程度?」
「很簡單。我先找到了當年這棟宅第的建築商,還有替孫德富負責室內裝潢的設計師,對了,還有上次去安裝竊聽器的那兩位同事,從他們那裡問出了整個宅第的大致情況。然後,我又找到了兩個曾經在孫宅做過女傭、現在已經養老退休的保姆。其中有一個是去年才離開的,對內部所有佈置都再熟悉不過啦,我就是根據她的描述畫出這張圖……」
石冰蘭滿意的點點頭,眼中露出欣賞的神色。她決心要偷偷潛入孫宅后,心想總要儘可能仔細的將整個宅第瞭解清楚,才能有利於行動,於是她吩咐王宇設法去弄到一張孫宅的地圖。僅僅只過了一個夜晚加一個上午,他就將任務完成的如此出色,而且遠比她的要求更加周全。
而這也就是她之所以倚重王宇的原因。雖然他性格比較衝動,有時候很沉不住氣,但卻是個辦起事來一絲不茍、兢兢業業的人,更重要的是,對她是絕對的忠誠和服從!
「隊長你看,這裡就是我們上次去時,孫德富招呼我們的書房;這裡是那開舞會的大廳;這裡是他睡覺的臥室;這裡一般是給客人休息用的客房……」
王宇伸手指點著地圖,如數家珍般一一介紹起來,儼然是個經常進出孫宅的熟人。
石冰蘭用心聽完后,又將地圖認真的瀏覽了一遍。整個孫宅里最主要的建築,是兩棟各有三層高的小洋樓,呈字母「L」型互相連線著,此外樓下還有個很大的私大游泳池,旁邊是種滿花草的涼亭花園。
當然,這一切都被高高的圍墻給保護著,外面還有保鏢巡邏看守,防衛的也算相當嚴密了。
「現在的問題是,孫德富的臥室、書房以及最主要的活動區域,都在主樓這邊;而開舞會的大廳,卻是在副樓那邊的底層。這兩棟樓雖然外表是相連的,但也只有在底層才有通道。也就是說,您必須在舞會中途找個機會溜出大廳,沿著這條通道到達這個門……對,就是這個門……才能進入主樓安裝竊聽器!」
石冰蘭「嗯」了一聲,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比例尺后,沉吟說:「這段距離有二十尺遠,假如動作夠快的話,幾秒鐘也就夠了……」
「但是,孫德富有可能會把這個門鎖起來哦!」王宇提醒她道,「也說不定會派人守在門邊,他對您一定還是存有戒心的,這種可能性恐怕相當大!那樣您就無法進入主樓了!」
石冰蘭同意這個看法,又默默看了一陣地圖,突然雙眼發亮的道:「有了!我不一定非要從樓層內部走呀,你看,走這條捷徑也許還更快呢……」
她伸出一根春蔥般的玉指,在地圖上緩緩比劃著,動作之優美,令王宇心中一蕩,忍不住想入非非起來,神智一陣迷糊,也就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鈴鈴」的響了起來。
石冰蘭伸手拿起話筒,接聽了幾句后,簡短的答道:「我知道了,謝謝!」
然後她掛斷話筒,不動聲色的對王宇道:「是院方打來的。林素真的手術還算做的不壞,雖然現在還在重病室裡繼續觀察,但是最艱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只要接下來的一週不出現問題,就算是徹底度過危險期啦!」
「太好了,萬歲!」
王宇大喜,情不自禁的振臂高呼起來。他一直在擔心這次手術,假如林素真不治身亡,那上次負責護送她去見色魔的石冰蘭勢必無法交代。雖說後來就連趙局長都承認,林素真完全是咎由自取,但總會給石冰蘭帶來沉重的壓力。
因此王宇聽說林素真度過了難關,自然大為興奮,反而是石冰蘭神色如常,一副泰山崩於前而眼不眨的冷靜模樣。她繼續埋頭看著地圖,彷彿在認真思考、完善著自己的想法,等王宇終於從喜悅中平靜下來后,才又跟他探討起關於「路徑」的問題來。
兩人商量了好一陣子,都覺得這個點子是可行的。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行動的各項細節了,由於趙局長已有言在先,整個警局都不會再有其他人支援石冰蘭。換句話談,她進入孫宅后將是真正的單槍匹馬,這令王宇非常的擔心。
「怎麼是單槍匹馬呢?阿宇,隊長不是還有我們倆嗎?」
突然一個熟悉的女子嗓音從門口傳來。石冰蘭和王字聞聲望去,愣然見到來人居然是孟璇!
「小璇!你……你怎麼來了?」
王宇失聲驚呼。孟璇卻不理他,昂首挺胸走到了石冰蘭桌前,雙腳「啪」的立定,大聲道:「隊長,孟璇向您報到來了!請求立刻取消病假、恢復上班!」
「小璇,你應該多住院一段時間,等身體完全康復再說……」
石冰蘭憐惜的望著孟璇,這個以往總是健康活潑、渾身洋溢著青春熱情的小女警,現在卻給人一種大病未癒的虛弱感,原本紅潤可愛的蘋果臉也變的有些蒼白了,不過這也使她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嬌小玲瓏的身軀裹在警服里顯得分外單薄,但是胸部卻似乎撐大了一圈,豐滿的乳房圓鼓鼓的顫動著,雖然還趕不上石冰蘭的尺寸,但誘人的程度卻明顯更勝從前。
「我早就康復啦!」只聽孟璇執拗的道。「要我整天躺在床上休養,我才會被憋壞呢!」
「哪有可能這麼快就康復啊?小璇你就別逞強了……」
王宇話還沒說完,孟璇已轉過身來,揮手臂踢腿擺了個格鬥的架勢,瞪著他道:「不信我們就來較量一下,看看我到底康復了沒有!哼,恐怕較量完后就是你需要時間來康復了!」
王宇啼笑皆非,翻了個白眼道:「我說不過你,打也打不過你,你就直接請示隊長吧,只要隊長同意了我也沒意見!」
孟璇回頭望向石冰蘭,懇求道:「隊長,您就讓我歸隊吧!我真的已經康復了……」
石冰蘭正想再勸幾句,驀地裡心中一凜,察覺到孟璇對自己稱呼的改變……以前她一向是親熱的稱呼自己「石姊」的,而現在卻開口閉口都是「隊長」。
她不由泛起一股輕微的失落感,知道有一層無形的隔閡已經產生了,或許再也不可能消除……
「好吧,小璇!歡迎你回來!」石冰蘭想了一下,不顧王宇的驚訝眼光,柔聲說道。「我現在就分配給你一個任務,明天開始你和王宇一起去查一查……」
王宇愕然,嘴唇剛一動,突然醒悟了過來,隊長這是在給自己和孟璇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只能怏怏的閉上了嘴。
一時間,辦公室裡的氣氛彷彿凝滯了,三人都不同程度的感到尷尬。
最後還是石冰蘭先打破了沉默,吩咐孟璇和王宇繼續去搜集瞿衛紅的一切資料,看是否能挖出更多不為人知的隱情來……
「隊長只是下去調查走訪而已,我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孟璇垂著眼皮,輕聲道。「您現在也很缺幫手,還是讓阿宇跟著您吧……」
「不行!這一點沒的商量!」石冰蘭沉下臉,斬釘截鐵的說。「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誰要是再啰嗦一句,以後就別再叫我隊長了!」
王宇和孟璇果然不敢再說了,互相對視了一眼,彷彿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某種無奈。然後兩人就像是在賭氣似的,各自轉過頭,久久迴避著對方的視線……
*** *** *** *** ***
六天後的傍晚,位於F市黃金地段的孫宅前車水馬龍,一波又一波的貴客紛至沓來,幾乎把大門都給擠破了。
足有兩百平方公尺的超大客廳里,張燈結綵,人聲鼎沸,至少有上百名男女嘉賓在場內隨意的走動著,或與老友大聲招呼,或與新認識的人互換名片,或是三三兩兩的簇擁著閑聊。
今晚雲集的這些客人可謂魚龍混雜,從F市的政界官員到商界大佬,從新聞記者到地痞流氓,三教九流的人物幾乎無所不包。當然,每個人都是在各自領域混出了名堂的「成功人士」,哪怕是個黑社會頭目,此刻也都一身盛裝,打扮的像個「高級的流氓」。
幾張擺滿了芬芳美酒和可口美食的長桌靠在墻角邊,任憑這些貴客隨意的取用,除此之外,大廳里幾乎沒有再擺設任何的桌椅和傢俱了,以便空出更多的面積來作為舞場。因此,賓客們現在全都是站著,就算喝酒進食也都是手端杯盤站著享用,沒有人對此有半句怨言。
這大概是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清楚,舉辦這個宴會的主人孫德富,已經時日無多,這是他最後一次慶祝生日了,就算有什麼難以忍受的古怪規矩,大家也都只會在心中慰慨,絕不會掃了這個垂死老人的興致。
七點整,賓客都到的差不多了,這時忽然有一男一女翩然進入了大廳。
這兩人明顯是一對夫妻,手臂勾著手臂,神色十分親密,一進來就如鶴立雞群般,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那妻子,有著一張清麗脫俗的俏臉、冷艷而英姿颯爽的氣質,再加上那極其惹火、不輸給任何AV女星的魔鬼身材,就像磁鐵似的牢牢吸住男人們的貪婪目光和女人們的嫉妒視線。
「啊,你是……石隊長?」
一個禿頂的老頭瞪大眼,失聲驚呼了起來,見到那對夫妻微笑點頭,他才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慌忙走上去打招呼。真的是您呀,石隊長!哈,您換下警服我都認不出來了……這位就是您先生嗎?幸會幸會……」
說話聲中,旁邊的一些賓客也認出了那妻子,紛紛上來寒暄。剩下的人則好奇的打量著這場面,悄悄交頭接耳起來。
「那個大胸美女是誰?好像很出名的樣子……」
「哇!你連她都不認識嗎?虧你小子還在F市混了這麼多年!她就是號稱本市『第一警花』的刑警隊長石冰蘭呀!」
「哎呦,原來是她啊!難怪那雙眼睛這麼威嚴,看的我心裡怕怕的……」
「嘖嘖,有這樣的警花老婆真是賽過神仙哇,又神氣,又有艷福……」
耳中隱約聽到這些譏論聲,蘇忠平臉露笑容,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他並不因妻子的風頭蓋過自己而鬱悶,反而覺得驕傲之情油然而生。
本來嘛,能讓如此出衆的「第一警花」成為自己的老婆,這本身就是足以自豪的巨大成就,蘇忠平早就想要在公眾場合好好炫耀一番了。無奈石冰蘭對這類社交活動十分反感,特別是那些達官貴人的聚會,無論蘇忠平怎麼懇求她都不肯參加,哪怕一次也不行,這令他的虛榮心一直沒能得到滿足。
不料幾天前,石冰蘭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主動表示要跟他一起來參則孫德富的生日舞會!
這可令蘇忠平大為意外,他自己與孫德富也不過是點頭之交,今年居然會收到邀請函,這本身就出乎他的意料了,更加想不到的是一向「自閉」的妻子竟也彷彿突然開竅了,破天荒的提出想隨他到舞會上來開開眼界,令他簡直是喜出望外。
而且更令他驚喜的是,石冰蘭爲了展現出「不同的自我」,還一反常態的做了精心打扮,脫下了那幾乎已成為她標誌的死板警服,專門到衣櫥里挑了一套晚禮服換上。嘿,看起來效果比想像的更好,因此才會讓那些熟人驚艷讚歎、幾乎「認不出來了」!
蘇忠平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又掃了一眼身旁的妻子。此刻包裹著她那誘人無比的胴體的,是一套淡紫色的晚禮服。這絕對是樣式最最保守的一套晚禮服了,別說沒有低胸開口的V領,就連雙肩都遮住了,只袒露著白皙光潔的玉臂;至於下半身就更保守了,裙角幾乎拖到地面,將那兩條修長圓潤的美腿都掩蓋了起來,只能看到裙下露出的是一雙銀色的高跟鞋。然而就是這樣一套毫不暴露的晚禮服,穿在石冰蘭身上照樣又高貴又性感,尤其是胸前那對令人瞠目的豐滿巨乳,更是被晚禮服的樣式襯托的格外高聳,走起路來似乎更加波濤洶涌了,充滿了無窮無盡的誘惑。
那些靠馬甲束腰、鋼圈「擠奶」來營造豐乳效果的貴婦小姐雖然一個個都比石冰蘭穿的暴露,有的甚至恨不得把整個胸脯裸露出來,但跟她一比都遠遠落在下風,缺乏她那種別具一格的性感味道,究其原因,這大概也是因為石冰蘭平常太少穿除了警服之外的其他服裝了,因此無論換穿什麼都令人眼前一亮,別有一番新鮮刺激的視覺享受。
——嘿,無招勝有招,這種「不暴露」的性感,才是性感的最高境界吧……
不過,這境界並不是隨便就能達到的,也只有我的冰蘭才有這種天賦本錢和絕佳氣質,即便穿最保守的衣服都能令男人熱血沸騰……
蘇忠平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右臂一緊,更親密的摟住了石冰蘭的嬌軀,手掌還順勢在她那纖細之極的腰肢上捏了一把。
石冰蘭白了他一眼,低聲嗔道:「喂,請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話雖這麼說,但語氣里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身軀也更靠緊了他,清澈的眸子里蘊滿了溫柔、甜蜜的笑意。
蘇忠平心裡升起幸福的感覺,自從結婚後,妻子總是沒日沒夜的忙於工作,這還是她頭一次這麼給自己「面子」,而且流露出身為妻子特有的依戀和柔情。
燈光、人群和喧鬧聲彷彿都恍惚了起來,這一刻真是太溫馨了!他甚至希望這一刻能維持到永久,永遠也不要結束……
七點十分,一身壽星公服裝的孫德富坐在輪椅上,由看護緩緩推了出來。他大概是心情很愉快,雖然面色不佳,但精神看上去卻好多了,滿面笑容的向眾人連連揮干、作揖,而賓客們也趕緊圍了上去,一個接一個輪流向他問好祝福,不少人還當場遞上貴重的禮物。
石冰蘭立刻收斂心神,挽著丈夫的手臂,夾在人群中緩緩走向孫德富。她的步伐、姿勢和神色都是那麼的放鬆、自然、氣質高雅,但眼神已恢復了職業性的警惕和威嚴。
對於她來說,剛才和丈夫溫存相依的那一刻,也同樣是沉浸在幸福之中的。
但是從這一秒開始,溫馨時刻就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她要面臨的,是一場並不亞於生死決鬥的危險戰役。賭上的不僅是她自己的前途,也有警局的名聲!
現在這無聲、暗潮洶涌的戰役已經悄然打響了!
*** *** *** *** ***
就在這同一時刻,離孫宅僅隔著一條街的小巷裡,停著一輛麵包車。車廂里擺放著一臺帶著螢幕的電子儀器,正在發出高速運轉的「嘀、嘀」聲。
王宇就坐在儀器前,雙眼目不轉睛的瞪著螢幕,那上面有一個微小的亮點,正緩緩的向上方移動著。
這是由石冰蘭身上攜帶的微型通訊器所發出的訊號!
和上次去營救孟璇時一樣,石冰蘭在髮梢里藏了一個微型通訊器,用來保持與外界的聯絡。假如她在孫宅里遇到任何變故,可以即刻通知到守在外面的王宇和孟璇,二人就能按照她的指示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提供強而有力的支援。
車門「砰」的打開了,孟璇手裡拎著兩個飯盒鉆了進來,將其中一盒放在王宇面前。
「先吃點東西吧,阿宇!隊長那邊沒那麼快採取行動的,起碼也要等舞會進行到一半時才有機會啦……」
王宇「嗯」了一聲,仍面帶憂色:「我就怕突然發生意外,隊長一個人孤立無援,遇到危險只是一瞬間的事,我們的救援未必能來得及……」
孟璇見他完全沒留意到自己買來的食物,心中微微一酸,眼圈頓時紅了。
她忙掩飾的打開飯盒,遮住自己的臉蛋,嘴裡還在安慰戀人道:「隊長在裡面也不是完全孤立的,至少她先生跟她在一起呀。聽說她先生是偵察兵出身,拳腳也很有兩下子,關鍵時刻一定能保護隊長的。」
「恐怕未必。她先生並不知道隊長是去執行任務的,並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王宇嘆了口氣說,「其實,隊長應該告訴她先生真相的,這樣她先生就能心神領會、在裡面充分協助她行動,比我們在外面乾著急強多了……」
就在今天下午,王宇還曾向石冰蘭提過這個建議,但是卻被堅決拒絕了。因為石冰蘭清楚,丈夫一向不喜歡她執行那些冒險的任務,要是知道她這次針對的對象是孫德富,而且行動本身還並不怎麼「合法」,絕對會激烈反對的。另外丈夫雖然身手不錯,但畢竟沒有受過專業的訓楝,假如心裡懷了「鬼胎」,舉手投足之間很容易露出馬腳,反而會引起孫德富的懷疑。
石冰蘭的這些想法,王宇自然是不會懂的,不過就算懂了也沒用,因為她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更改的。何況警局本身也有嚴格的紀律,規定在辦案時不允許將家屬捲入進來,以免由於關心情切的緣故造成失誤。
——唉,但願隊長吉人天相,順順利利的完成任務,千萬別出任何岔子!
王宇只能在心裡默默禱告著,機械性的接過孟璇再次遞過來的飯盒,在她勸說下食不知味的咀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