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大有罪 第二十九章 痛失我愛

  ——嘀嗚,嘀嗚,嘀嗚……

  傍晚時分,刺耳的警笛聲長鳴,四五輛警車魚貫而入,一輛接著一輛的駛進了這條偏僻的小巷子。

  在巷子的盡頭處,一戶人家的大門敞開著,外面圍滿了議論紛紛的群眾,不少人在探頭探腦的張望。

  屋子裡面,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正呼天搶地的痛哭著,親友們在旁邊安慰的安慰,掉淚的掉淚,個個臉色十分沉痛。

  「閨女啊,是哪個挨千刀的殺了你……閨女……」

  白髮蒼蒼的老太婆老淚縱橫,拚命的想要進入自己女兒的寢室。從門口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女兒的屍身就躺在血跡斑斑的地板上,情形慘不忍睹。

  為了保護現場,大家只好七手八腳的拉住她,好在這時候警笛聲已經到了家門口,警察終於來了!

  「讓開,請讓開一下……讓我們隊長進去!」

  隨著吆喝聲,十多個幹警分開屋外的人群,腳步匆匆的闖了進來。

  親戚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抬頭一看,每個人都愣了一下。

  為首的「隊長」竟然是個美麗的女警,穿著全套整齊威武的警服,可是小腹部位卻圓鼓鼓的隆起,誰都看的出那是正懷著身孕,而且至少已有五個多月了,蒼白的俏臉上也帶著種孕婦特有的憔悴倦容。

  「我是F市刑警總局偵察科的刑警隊長,我姓石!」

  這懷孕的美女腳步略有些蹣跚,走上前來做了自我介紹,然後一聲令下,幹警們就緊張有序的忙碌開了。

  眾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心裡不禁油然興起驚佩之意。實在想不到這帶頭的刑警隊長竟如此敬業,懷孕了還堅持參加破案工作。

  很自然的,在場的女性眼光都落到了她那鼓起的大肚皮上,而男性注意到的卻是她高高聳起的胸脯。每走一步,那對因懷孕而愈顯巨大的豐滿乳房都會上下突突亂跳,根本就無法被貼體的警服包裹住,好像隨時都會跳出來一樣。

  要是在過去,這樣的眼光只會換來石冰蘭的冷冷怒視,可是這段日子以來,幾乎所有碰到的人都在明裡暗裡露出這種眼神,並私下對她越來越粗重的身形指指點點,就連同事們都不例外。起初她還感到憤怒、委屈和羞恥,但時間一長也就漸漸的麻木了。

  「老人家,請節哀順變,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替您女兒報仇的……」

  女刑警隊長神色悲憤的安慰了老太婆幾句,等她的情緒稍微平穩後,就認真的展開了調查。

  這老太婆是死者的母親,兩母女一向相依為命,由於上個月女兒剛剛做完一場大手術,最近一直都在家裡休息調養。今天傍晚她想給女兒補補身子,特意趕到幾里外的菜市場去買只土雞,誰知一回來看到的卻是這副慘絕人寰的場面……

  瞭解完情況後,石冰蘭不顧部下們的勸說,又顫巍巍的挺著肚子走進了充滿血腥味的寢室裡,吃力的勘查起了現場。

  「死者脖頸處有淤傷,顯然是被活生生勒死的,兩個乳房都被乾淨利落的切除……不過,死者的下身並沒有受到暴力侵犯的痕跡,死前應該沒有發生過性行為……」

  幾個幹警經過初步驗屍後,面色凝重的向女刑警隊長報告。

  石冰蘭點點頭,強忍住噁心欲嘔的反胃感,滴水不漏的勘查著現場的每個細微之處,過了好一陣才踽踽的離開。

  「老田,你認為呢?」

  剛到外面,她連新鮮的空氣都來不及呼吸一口,就單刀直入的向這個老部下發問。

  「應該就是那個惡魔!」老田用肯定的語氣道,「作案手法熟練老到,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這種種跡象都跟過去的案子幾乎如出一轍。」

  「嗯,確實……」石冰蘭停頓了一下,忽然又道,「可是有個地方很奇怪,色魔這次居然沒有強姦受害者!這一點可跟以往的情形完全不同……」

  「也許是時間上來不及……」老田分析道。

  「不對!」女刑警隊長搖頭道,「他既然有空將受害者的乳房割走,怎麼會來不及強姦她呢?總不至於喜歡先割乳房再強姦吧?」

  老田也覺得有道理:「這確實是個疑點,隊長你怎麼看呢?」

  「色魔這次一定遇到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石冰蘭緊緊蹙著眉頭,「我有種預感,如果能把這個意外搞清楚,也許我們就能找到最關鍵的線索……」

  兩個人低聲商量著,又和其他幾個老警員交換了意見,但一時卻沒有什麼頭緒。

  ——問題到底在哪裡呢?在哪裡?

  女刑警隊長苦苦的思索著,心裡十分的焦急。

  就在昨天,全市所有的場所都調查完了,警方依然一無所獲。對此李天明又提出了尖銳的批評,說她的思路根本是錯誤的。色魔既然嗜好巨乳,肯定有他自己的獨特眼光,能單憑外表觀察就確定獵物也不足為奇。事實既然證明這條路走不通,就應該及早確定新的方向。

  專案組的不少成員也都動搖了,石冰蘭雖然堅信自己的看法沒錯,但卻無力進行反駁。假如她再不能突破這個僵局的話,那麼調查無可避免的又將走向歧途了……

  正在冥思苦想時,耳邊卻不斷傳來那老太婆的號啕痛哭聲,旁邊的親友怎麼勸都止不住。

  「我苦命的閨女啊,好不容易才治好癌症,怎麼這麼快又走了呢……」

  聽到這絮絮叨叨的悲泣,幹警們也全都臉色黯然,石冰蘭卻忽然心中一動,走上去問道:「老人家,您女兒得的是什麼病?」

  「是……乳腺癌……」

  老太婆哽咽道。

  女刑警隊長的眼睛卻亮了:「您說治好了癌症,莫非是……是切除了……乳房?」

  「是呀,兩邊都切掉了一大塊肉……」老太婆越說越悲痛,「我閨女當時傷心的要命……可是不切也沒辦法……」

  旁邊幾個幹警同時「啊」的一聲,全都明白了過來。

  「難怪……這就是色魔沒有實施強暴的原因!」

  老田猛然醒悟道,「受害者因為做手術,乳房已經殘缺不全了,不再符合他的胃口!」

  「那色魔為何還要割掉剩餘的乳房組織帶走呢?」有人提出疑問。

  「因為他想掩飾一個重要的事實……」石冰蘭雙眼發光,一字字道,「色魔的確就像我們推理的那樣,不可能只憑外表觀察就準確判斷出女性的胸圍!」

  「對!」老田贊同道,「色魔一定是早在受害者動手術之前,就通過什麼辦法看到過她赤裸的胸部,而受害者做過手術後,他卻沒能及時分辨出來,所以才會白忙了一場……」

  幹警們紛紛點頭同意,但再轉念一想卻又有些沮喪。

  「說來說去,我們還是回到了老路上,色魔究竟是怎樣看到這麼多女性的胸部的?」有人哀歎道,「能想的地點全都想過了,又不可能是偷窺……難道他真的會巫術,能讓女性自願脫掉衣服給他檢查不成?」

  「為什麼不可能呢?」石冰蘭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這世上就有一種人,或者說是一種職業,就能讓女性自願脫掉衣服給他檢查胸部,而且還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幹警們一怔,接著有好幾個人突然齊聲驚呼:「是醫生!胸科的醫生!」

  所有人都如夢初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醫生才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女患者脫衣檢查,誰戴多少尺碼的罩杯,誰是靠胸墊撐出來的全都一目瞭然,甚至還可以用手或者聽診器觸碰到,親自「檢驗」到乳房的豐滿程度。

  而後,只要再以需要複查等理由為借口,探聽女患者的家庭住址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將來有了適當的機會就可以順利的綁架走獵物了。

  「老人家,請問您女兒是在哪做的手術?」

  女刑警隊長控制著心中的興奮,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在上海的一家大醫院,我們在那裡有個遠房親戚……」

  老太婆茫然不解,但還是隨口說了出來。

  「在上海?」

  老田大失所望,「色魔應該是本市醫院的醫生才對呀……」

  石冰蘭飛快的開動著腦筋,沉穩的追問:「雖然手術是在上海做的,但您女兒有在本市的其他醫院檢查過身體麼?」

  「有,有……多了!我閨女幾年前就發現乳房有細小腫塊,當時跑過全市大大小小好幾家醫院,都是被那些庸醫給耽誤了呀,他們硬說沒問題……」

  老太婆說到傷心處,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控訴了起來。

  「請您回憶一下是哪些醫院好嗎?我們會為您討回公道的。」石冰蘭趕緊打斷了她,「別著急,一家一家的說……」

  她說著對負責記錄的幹警做了個手勢,後者立刻掏出鋼筆,一邊耐心的啟發老太婆回憶,一邊把聽到的都記在了本子上。

  記錄完畢後一看,上面一共列了六家不同的醫院。

  「老田,你們馬上去詢問以前那些受害者的親屬,看看她們是否也做過跟胸部有關的檢查,如果是的話,把她們去過的醫院名單全都開出來!」

  女刑警隊長彷彿已經完全恢復了過去的自信,有條不紊的分派著指令,部下們紛紛答應著執行去了。

  「我相信,所有的受害者必定去過同一家醫院,而色魔就是在那家醫院裡確定了他的獵物!」

  ***************

  這一次,調查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先後遇害的十幾位大胸脯女性,果然都曾到醫院裡做過胸科的檢查項目,有的是因為心臟略有不適,有的是肺部的小毛病,還有的是單位或學校組織的例行體檢。

  雖然她們當中有人去過不止一家的醫院,但是經過警方認真的排列組合,最後形成的交集果然只有一家!

  石冰蘭的預言被證實了,可是結果卻令她震驚。

  因為這一家居然就是——F市協和醫院!

  原來色魔和姐姐在同一家醫院工作!

  ——難道說,色魔竟然是姐姐認識的同事?是那些胸科醫生裡面的一個?

  雖然那些醫生她大多不認識,只跟郭永坤主任和沈松主治醫師兩人打過幾次交道,但彼此也完全不熟悉。不過儘管如此,石冰蘭仍然不願意相信色魔就是姐姐的同事,因為這也未免太戲劇性,太諷刺了,令人感到一種荒謬絕倫的悲哀。

  可惜的是,現在事實已經明擺在這裡,而且還是根據她自己的推理才發現的事實!

  「協和醫院胸科一共有醫生二十人,其中主任醫生兩名,副主任醫生五名,主治醫師九名,住院實習醫師四名。名單如下……」

  F市刑警總局的會議室裡,老田正在向專案組成員們報告調查結果。組長李天明面無表情,一邊傾聽一邊悶頭抽著香煙。

  「石隊長已經認真看過這些醫生的個人資料,以及我們暗中搞到手的相片。從身高,年齡,體型等因素上,排除掉了絕對不可能是色魔的人共計十三名,最後剩下的還有七個人。」

  老田匯報完後,專案組組員不約而同的望向了石冰蘭。

  「那聲音呢?隊長要是再聽聽這七個人的聲音,應該就可以聽出誰是色魔了吧?」好幾個幹警提議道。

  石冰蘭苦惱的搖了搖頭:「我已經聽過他們的聲音了,是從電話裡偷錄下來的。很奇怪,沒有一個人的口音聽上去比較像的!」

  幹警們面面相覷。有人試探的道:「隊長,會不會是又搞錯了?色魔其實另有其人……」

  「不!色魔肯定就在這七個人裡面!」話還沒說完就被石冰蘭打斷了,激動的說,「他一定是用什麼方法偽裝了聲音,一定是的……」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沒有人再說話了。

  半晌,李天明仰面噴出口煙霧:「石隊長,你跟色魔相處了三個多月,按理應該彼此很熟悉了才對呀。就算像你說的,色魔一直都戴著面具,聲音也可以偽裝,但還可以從身體的其他部位辨認呀!他在你面前的時候,總該有些裸露之處是你經常目睹的吧?」

  這番話不但充滿奚落,而且還帶著幾分明顯的猥褻之意,任誰都可以聽的出來。

  石冰蘭的臉一下子漲紅了,跟著又氣的慘白,連肚裡都氣的隱隱作痛。

  她一手捂著隆起的小腹,強忍著痛楚反唇相譏道:「難道應該把他們都抓回來,脫光了衣服讓我一個一個的辨認?」

  李天明一時語塞,這七個人裡有好幾個都是頗有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名醫,要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抓人,搞不好惹出大麻煩來就難以收拾了。

  「我看,不如再用排除法來篩選好了!」老田打圓場道,「前後發生了這麼多起血案,我們可以分別查證他們每一次是否有作案時間,雖然過程麻煩一點,但肯定能把絕對沒有嫌疑的人逐個排除掉,最後剩下的就是我們要找的色魔!」

  眾人都同意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很快的討論好了具體的調查步驟,接著就各自動作迅速的執行任務去了。

  只有李天明一個人還端坐不動,望著女刑警隊長挺著粗重腰肢匆忙離去的背影,嫉恨的呸了一口,將煙蒂狠命的掐滅在了煙灰缸裡。

  ***************

  轉眼又過了三天,幹警們不辭辛勞的奔波著。為了不打草驚蛇,所有調查工作都是悄悄進行的,沒有驚動當事人。

  名單上的七個名字,很快一個接著一個的被劃掉了,隨著範圍的逐步減小,最可疑的人物開始漸漸浮出了水面。

  嚴密的法網又一次撒開了,而且正在悄無聲息的收緊,再收緊……

  ***************

  晚上九點,天已黑。

  寂靜的長街上,蘇忠平和往常一樣,滿臉都是酒意,腳步踉蹌的迎著夜風獨行。

  路燈映照著他腳下長長的倒影,顯得分外蕭索、孤單。

  這些天來,他已經染上了嚴重酗酒的毛病,每晚不喝的醉醺醺的是不會回家的。

  然而就算喝再多的酒,醉的再厲害,也沒法子逃避現實,醒來只不過是更加痛苦罷了……

  冷風吹來,蘇忠平酒意上湧,搖搖晃晃的蹲在街邊哇哇的吐了起來。

  吐完之後總算清醒了些,正要站起身,突然遠處有樣東西扔了過來,「啪」的跌在腳邊。

  蘇忠平定睛看去,那竟是個厚厚的信封,敞開的口子裡滑出了一沓照片。

  他疑惑的撿了起來,將照片抽出一翻,渾身的血液猛然間凝固了!

  這是用數碼相機照出來的相片,每一張拍攝的都是同一個赤裸的巨乳美女,正屈辱的承受著種種非人的性虐待!

  有的是她被高高的吊起,胸前那對碩大而堅挺的乳房上殘忍的捆綁著繩索;有的是她哭泣著在地上爬行,後面一支戒尺正狠狠抽打著她豐滿雪白的臀丘;還有的是她被羞恥的浣腸,淡褐色的小巧菊蕾裡噴出一股股金黃的液體……每一張照片上,那痛苦羞憤的表情和性感肉體的每一處細節,拍攝的都是那樣的清晰!

  而這個美女,赫然就是自己摯愛的妻子石冰蘭!

  蘇忠平的手顫抖著,眼睛都紅了,驀地發瘋了似的撕扯著照片,沒幾下就全部撕成了碎片。

  再抬頭一望,前面十多米遠處,有個惡魔般的身影正閃過街角。

  「王八蛋,別跑!」

  蘇忠平的酒意完全清醒了,嘴裡發出怒吼聲,拔步追了過去。

  前面的身影馬上加快了腳步,衝過馬路後轉入了另一條小巷子。

  夜色下,兩人一前一後的奔跑著,辟里啪啦的腳步聲密如鑼鼓。

  蘇忠平很快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心臟都快從胸腔裡跳了出來,全靠那股怒火燃起的意志支撐下去。

  ——色魔!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住你!

  心裡有個聲音在狂喊著,他圓睜怒目,用盡力氣向前猛衝。

  幸好對方似乎也無意甩掉他,有時還故意放慢速度等他幾步,雙方始終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

  不一會兒,這小巷子就到了盡頭,色魔突然拐進了一棟略有些陳舊的建築。

  蘇忠平追過去一看,原來是家私人的錄像廳,門口掛的黑板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影片名。

  半秒鐘也沒猶豫,他不假思索的闖了進去。

  放映大廳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觀眾,六七排空置的座椅上都落滿了灰塵,明顯是已經荒廢了很久,給人一種蕭索而陰森的感覺。

  牆壁上安裝的燈管只有一盞還亮著,光線十分的黯淡,正照射在一個鬼魅般的男人身上。

  「混蛋……看你還往哪裡跑!」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蘇忠平的熱血全湧上了頭頂,隨手掄起身旁的一把椅子就衝了上去。

  「誰說我想跑了?嘿嘿……我只是特意把你引來而已!」

  這正是色魔阿威的聲音,一邊怪笑一邊敏捷的閃身避開,並且立刻就展開了反擊。

  這時蘇忠平正好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那上面竟然戴著個殭屍般的面具,看上去分外的恐怖。

  他一驚之下反應稍慢,右腕被對方一掌切中,手裡的椅子頓時噹啷落地。

  「真他媽的沒用,就憑你這窩囊廢也配做冰奴的丈夫?」

  譏諷的嘲笑聲如尖針般刺耳,蘇忠平又痛又怒,忙打醒精神,施展出全部功夫奮力搏鬥了起來。

  他從前在部隊當兵時也學過擒拿格鬥,論身手並不在妻子之下,可是在對方面前竟完全放不開手腳,沒幾招就落在下風。

  「嘖嘖,看你也身強力壯,怎麼力氣小的跟娘麼似的……給我抓癢啊……」

  阿威嘴裡故意冷嘲熱諷,但應付起招數來可絲毫不敢大意,盛怒中的蘇忠平就像受了傷的雄獅般勇猛,簡直是連命都不要了。

  「用點勁好不好,冰奴可不喜歡太溫柔哦……」

  他咯咯淫笑道,「太溫柔是沒法讓她高潮的……她會喜歡上我這種陽剛型的男人,就是因為我能用最粗暴的方式征服她……」

  「放屁!」

  這些話正好戳中了蘇忠平的痛處,他暴跳如雷的狂吼起來,拳腳更是如狂風暴雨般猛攻了出去。四周圍的座椅不是被砸爛就是被踢飛,到處一片狼藉。

  忽然「乒乓」聲響起,惟一的燈管不知被誰給擊碎了,整個放像大廳變的一團漆黑。

  「哈哈……騙你幹嘛!冰奴早就被我徹底征服了……」

  黑暗之中,只聽阿威發出的笑聲越來越淫邪了,「每次我狠狠操她的時候,她都興奮的欲仙欲死,還不斷哭著懇求我更粗暴些呢……」

  「住口……

  住口!你說的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這些話就像刀尖深深的刺入胸膛,蘇忠平被徹底激怒了,就像發瘋了一樣亂打亂踢,聲勢相當的驚人。

  可惜的是狂怒使他完全失去了章法,再加上眼力沒能迅速適應黑暗,被阿威抓住了個破綻猛然反肘撞中面龐,跟著一腳重重踹在他的胸膛上。

  蘇忠平慘叫一聲,只感到天旋地轉,滿臉鮮血的跌倒在地。

  他咬著牙還想爬起,但是鼻樑和兩根肋骨都被打斷了,痛的他好一會兒也爬不起來。

  「不自量力的傢伙!你不信我就讓你看看證據吧……哈哈哈……」

  怪笑聲中,只聽「卡嚓」一聲輕響,放像大廳正前方的屏幕亮了起來。先是雪花閃爍了幾秒,然後變成了清晰的圖像,同時一陣不堪入耳的浪叫呻吟聲傳了過來。

  蘇忠平強忍痛楚抬頭望去,只見屏幕上赫然出現了妻子熟悉的身影。她那魔鬼般誘人的裸體一絲不掛,正淒慘而狼狽的趴在張沙發上,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承受著色魔的蹂躪。

  「母狗!叫啊……再叫大聲一點……叫啊……」

  戴面具的色魔挺著粗大的陽具,從後面毫不留情的插入妻子的陰道,一邊抽插一邊還用巴掌狠狠拍著她撅起的豐滿屁股,就像是在驅策著胯下的一匹母馬。

  「啊……啊啊……喔……不……喔喔……不要……啊啊……」

  妻子果然發出了哭泣般的浪叫,而且越來越大聲,性感惹火的胴體也放蕩的扭動著,配合著色魔插入的動作和節奏。

  蘇忠平的腦袋轟然鳴響,猶如五雷轟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真的是冰蘭嗎?是自己摯愛的妻子嗎?是那個永遠都保持著威嚴和高傲,即使跟自己上床的時候,都始終維持著一份矜持的妻子嗎?

  跟自己做愛時,她從來也不肯嘗試「傳教士」以外的體位,更別提用這種動物交配般的姿勢,從後面插入她的身體了!

  ——然而現在呢……

  跟自己做愛時,她從來也不肯開燈,認為被纖毫畢現的「看光」太羞恥了,即便是自己這個作丈夫的都不行!

  ——然而現在呢……

  跟自己做愛時,她每次都自我壓抑著,幾乎沒有發出過任何愉悅的聲音,對房事也毫不熱衷,就像是個真正的「性冷淡」一樣勉強!

  ——然而現在呢……

  蘇忠平眼睜睜的望著,不僅鼻端鮮血長流,一顆心也在痛苦的滴血。他可以忍受妻子被強姦,但卻無法接受如此截然不同的對比,如此巨大的反差。

  「怎麼樣,你自己看看,冰奴是不是喜歡粗暴啊?」

  站在旁邊的阿威得意洋洋的嘲笑著,眼光也在欣賞著屏幕上自己「英勇」的雄姿,那又粗又長的肉棒正在雪白渾圓的雙臀間進出著,每一下都深深的撞擊到底,發出「啪、啪」的響亮聲音。

  「呀呀……太深了……啊……不行了……啊啊……不行了……」

  女刑警隊長被撞擊的失聲哭叫,俏臉上滿是迷亂的表情,胸前一對碩大無比的乳房誇張的抖動著,晃出了幅度驚人的洶湧波濤。

  這時候雙方已經換了個姿勢,阿威的雙手正肆意揉捏著這對極其豐滿的大奶子,捏的是那樣的用力,就像是恨不得將兩個充滿了氣的大皮球給捏爆。

  蘇忠平看的連心都揪緊了,他從未這樣粗魯的對待過妻子,從未狠狠打過她的屁股,也從未用過這種近乎虐待的方式來佔有她……

  一直以來,他都竭力用更溫柔,更高超的性愛技巧來挑起妻子的性慾,想要治好她的性冷淡,可是始終沒有什麼進展。想不到她在變態色魔的粗暴凌辱下,卻會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快感,簡直就像個飢渴之極的蕩婦!

  「現在你該明白了吧?冰奴注定是屬於我的!」阿威的嗓音又響了起來,低沉的說,「只有我才能征服她……才有資格做惟一擁有她、支配她的男人!」

  「惡魔!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為什麼?」

  蘇忠平整個人都崩潰了,淚水和鮮血一起流滿了面頰,衝著他瘋狂的大叫。

  「因為我要你離開她!」阿威的眼裡露出灼熱的光芒,一字字的說,「我不想看到你整天跟她生活在一起,我嫉妒……讓你看到這些畫面,是希望你能自己提出離婚!」

  他停頓了一下,又用恐嚇的語氣說:「只要你肯跟冰奴離婚,以後永遠都不再見她,我今天就饒你一命……否則我就只好殺掉你了!」

  「誰要你饒命?我跟你這狗娘養的拼了!」

  蘇忠平驚天動地的狂吼一聲,用盡所有力氣猛地彈起身軀,以玉石俱焚的架勢向色魔撲去。

  可是阿威卻早有準備,飛快的拎起一根折斷的金屬椅腳,呼的敲向對方的膝蓋。

  淒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蘇忠平如同爛泥般摔了下來,腿骨也已被敲斷。

  他痛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裡嚎叫不斷,看上去真是說不出的悲慘。

  阿威冷酷的望著他,蹲下身來,手裡多出了一柄雪亮的刀鋒。

  「再問你一遍,你肯不肯跟冰奴離婚?」

  「不……永遠不!」蘇忠平厲聲喊道。刀鋒一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為了她,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愛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永遠不會離開她!」

  蘇忠平不顧一切的悲呼,到現在他才察覺到,自己對妻子的愛比想像中還要深的多。

  阿威的眼裡如欲噴出火來,心裡十分的惱怒,但一時也無計可施。

  正在籌劃對策時,不料蘇忠平驀地左手抓住刀鋒,也不顧血淋淋的疼痛,右手同時向上一扯,把他的面具嘩啦的撕成了兩半。

  阿威萬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蠻幹,完全來不及躲閃,整張臉龐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藉著屏幕上傳來的微光,蘇忠平清清楚楚瞧見了他的面容,一下子驚呆了!

  「是你……原來是你……是你……」

  蘇忠平不能置信的顫聲叫著,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阿威也大叫了一聲,倏地將刀奪了回來,跟著下意識的連退了好幾步,似乎有些舉止失措。

  足足十多秒鐘,雙方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屏幕裡歇斯底里的哭叫聲在耳邊迴響。

  「你……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惡魔!」

  蘇忠平終於醒悟了過來,胸中充滿了悲哀和憤怒,然而一切都已太遲了……

  阿威身軀一震,目中露出凶光,緊握著帶血的刀鋒一步步的重新接近。

  「本來我還想放過你的……」他嘶啞著嗓音道,「現在,就只能怨你自己不識好歹了!」

  說完他的手猛然下揮,只見刀光一閃!

  放像大廳裡再次響起了慘叫聲……

  ***************

  夜晚十一點,萬籟俱寂。

  石冰蘭拖著沉重的身軀,吃力的爬上最後一級階梯站到了家門口,用鑰匙打開了防盜門。

  屋裡一團漆黑,丈夫顯然還沒有回家。開燈後她連皮鞋都來不及換下,就先支撐不住的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筋疲力盡的微微喘著氣。

  今天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十五個鐘頭,既勞神又費力,如此繁重的工作量,就算是正常人都不一定吃得消,更何況她還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望著自己鼓鼓的小腹,女刑警隊長只覺得十分悲哀。在那極其豐滿的雙乳下面,隆起的大肚皮將警服撐出了很明顯的滾圓輪廓,看上去真是又笨重又遲緩。

  過去她也曾經忙的不可開交過,就算幾天幾夜不睡覺都還是精神抖擻的;然而現在只要稍微超過負荷,她就睏倦疲憊的無法支持。更令人煩惱的是,由於工作起來活動量不小,她還經常驚動胎氣,輕則小腹隱隱作痛,重的時候甚至腹痛如刀絞,令她痛苦不堪。

  刑警總局裡的很多同事都勸說她不要強撐了,要她放假回來安心休養。可是性格倔強的石冰蘭卻說什麼也不肯,發誓非要親自將色魔捉拿歸案。

  好在所有的努力都快要有結果了,如果順利的話,一切真相都將在幾天之內水落石出……

  女刑警隊長想到這裡十分欣慰,在沙發上休息了一陣後,正要勉強站起身,突然茶几上的電話「叮呤呤」的響了起來。

  「隊長!」她剛拎起移動分機說了聲喂,手下老田的聲音就急匆匆的傳來,「剛才我們查到了新的證據,又排除掉了幾個人,現在名單上只剩下最後兩個嫌疑人了!」

  「哦?快說是哪兩個?」

  石冰蘭精神一振,懷著期待而又緊張的心情問。

  「一個就是胸科的科主任郭永坤,一個是主治醫師沈松!」

  女刑警隊長的呼吸猛地頓住了,俏臉霎時變的慘白。

  ——郭永坤……沈松……

  ——原來是他們倆……原來色魔竟是他們倆中的一個……

  在協和醫院胸科的所有員工裡,石冰蘭只認識郭永坤和沈松,對這兩個醫生的印象都還算不錯,也知道他們都曾追求過姐姐,誰能想得到最後剩下的竟是這兩個人!

  ——難怪我會輸的一敗塗地……

  「你確定沒搞錯嗎?」

  她控制著自己震動的情緒,沉聲問。

  「是的,已經反覆核實過了……」老田的聲音繼續傳來,「他們倆都是單身漢,平常的私生活都挺神秘的。就目前的調查,在幾次案發的時間裡,暫時都沒有人可以給他們提供不在場證明……具體的案情報告材料都在我手邊,您需要細看的話明天一早就能見到……」

  石冰蘭「嗯」了一聲,腦子裡飛快的轉開了念頭。

  「隊長,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把他們帶到警局裡審問一下?清白的那一個也許可以自己提出不在場證明……」

  「不!先別輕舉妄動!」女刑警隊長已經恢復了冷靜,「我姐姐還在色魔的手裡,要是逼的他狗急跳牆就糟了。你只要分別派人24小時監視住他們,真正的色魔遲早會自己露出馬腳的!」

  「好的,明白了!」

  老田聽完指示後正想掛電話,石冰蘭卻又叫住了他。

  「等等!我等不及明早了,想馬上就看到那些案情報告。老田你準備一下,我這就回總局去取。」

  「隊長,您應該已經很累了。不如我送到您家裡去吧!」

  「嗯,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放下電話後,石冰蘭平穩了一下呼吸,緊蹙秀眉思索著,逐漸回想起了過去不少可疑的場面。

  ——姐姐被綁架後,有一天傍晚她撞見沈松在姐姐家門外徘徊……會不會他當時就是想來綁架自己的,只不過是因為王宇正好趕來了才沒法下手?

  ——有一次在警局辦公室裡,她不小心灑了杯咖啡在警服上,換衣服的時候發現有人偷窺。當時她認定偷窺者是余新,現在想起來,為什麼不可能是當時也在警局裡的郭永坤呢?

  ——還有,蘇忠平曾提起過,沈松曾和他巧遇在黑豹歌舞廳,從他嘴裡打聽出案情並無進展後,當晚兩人一起喝醉了酒……這,真的是「巧遇」嗎?

  ——另外,姐姐的公公患有心臟病,開頭是郭永坤治好的,但後來同樣是他開刀,卻又出了醫療事故死亡……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

  總而言之,這兩個人的疑點真是太多了!只可恨自己過去就跟睜眼瞎似的,對近在咫尺的破綻都沒有發覺……

  女刑警隊長正在懊惱自責時,電話又「叮呤呤」的響了,她忙按下應答鍵。

  「冰奴……有沒有想我呀?」

  這一次,話筒裡傳來竟是那令她恨之入骨的、熟悉的嘶啞嗓音!

  「惡魔!」

  石冰蘭雙目圓睜,全身都激動的繃緊了,嘴裡發出怒叱聲。

  「哈,冰奴……你都快做媽媽的人了,怎麼脾氣還是這麼火爆呀!」對方低低怪笑,用調侃的語氣道,「小心一點哦,別氣壞了身子影響到胎兒,那可是我們倆完美的結晶呢……」

  「住口!」女刑警隊長羞憤交加的打斷了他,心裡又泛起強烈的恥辱,「告訴你,你的末日就要到了!我很快就會親手抓到你的……」

  「你不是在說夢話吧?哈哈哈……」對方顯然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到現在你還不肯認輸嗎?就憑你那胸大無腦的智力水平,你是永遠、永遠也沒可能抓到我的!」

  「你不信就走著瞧!」石冰蘭憤然道。

  「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男人低沉著嗓子,裝模作樣的歎息道,「瞧頁碼,瞧你現在的樣子!哪有女警懷孕了還能破的了案的?每次看到你挺著那麼大的肚皮到處奔波勞碌,還要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暗中嘲笑你越來越明顯的大肚婆體態,連我都替你感到難受呢……」

  「廢話少說!」女刑警隊長羞的無地自容,厲聲喝道,「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你趕快放了我姐姐,再到警局裡來自首!這樣說不定還能寬大處理……」

  「聽著,冰奴!我也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惡魔的語音驀地變的森冷,一字一句的道,「想要救你姐姐,你就跟那個姓蘇的離婚,然後回到我身邊來乖乖作我的性奴!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石冰蘭聽的怒氣填膺,正忍不住想要痛斥對方一頓,忽然聽到電話裡隱約傳來「咚」的一下敲鐘聲。

  她渾身一震,驚呆了。

  那是自家臥室裡的鐘聲!

  臥室的牆上掛著架自鳴鐘,每到半點的時候都會「咚」的響一下,雖然剛才從電話裡聽來相當的模糊,但是聽覺敏銳的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會聽錯!

  ——難道色魔此刻就藏身在臥室裡?

  女刑警隊長俏臉變色,馬上拔出腰間的配槍,卡嚓的上了膛。

  臥室在客廳的另一頭,中間還隔著間書房,從這裡是看不到那邊的動靜的。她激動的雙頰緋紅,顫巍巍的從沙發上吃力的站起,撐著圓鼓的小腹靜悄悄的邁開了腳步。

  「別再執迷不悟了,冰奴!」色魔的聲音忽然又變的十分柔和,懇切的道,「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再出來作案,不會再傷害其他女性……只要你和你姐姐肯全心全意的侍侯我……」

  「癡心妄想!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石冰蘭沉住氣,一邊側頭夾住移動分機,盡力用正常的語調跟色魔通話,一邊持槍悄無聲息的向臥室走去。

  「這次我說的是真心話!」對方軟硬兼施的恐嚇道,「相信我,冰奴……你永遠不可能打敗我的!你只有乖乖聽我的話,才可以避免更多的悲劇發生……」

  女刑警隊長在心裡仇恨的冷笑了一聲,嘴裡卻說:「如果你先放了我姐姐,我可以考慮你的提議!」

  她原本是給對方出難題,誰知色魔猶豫了一下後竟答道:「好!你比你姐姐更吸引我十倍……要是真的不能同時擁有你們倆,我願意忍痛割愛……」

  石冰蘭料不到對方真的肯答應,一時間倒不知怎麼接口好。

  這時候她已經離臥室很近了,裡面沒有開燈,放眼望去漆黑一片,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床,書桌,大衣櫥等傢俱,整間臥室彷彿充滿了陰森的氣氛。

  ——色魔會藏在哪個角落裡呢?

  「不過,你既然提出了條件,最好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兌現它!」話筒裡傳來的嗓音忽然又森冷了,陰惻惻的道,「如果你是想跟我玩花樣,我再說一遍,保證你會後悔的!」

  這兩句話剛說完,石冰蘭眼睛一亮,視線已落到了牆角的大衣櫥上。

  她和臥室如此接近,按理說應該可以直接聽到色魔的說話聲,可是剛才她特意將分機挪開了些,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傾聽,但臥室裡卻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這只有一種可能,色魔是躲在大衣櫥裡給自己打電話!因為聲音還受到了衣櫥的阻隔,所以才不會傳到外面來。

  「每一次都是你欺騙我,你居然還倒打一耙!你叫我怎麼相信你呢?」

  女刑警隊長伸手圍著話筒,使自己的聲音不至於擴散出去,人則踮足站到了臥室門口。

  「我可以對天發誓,要是我騙你,就讓我將來死在你手中!」

  對方大概以為她真的有意談條件,興奮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你把這句誓言再重複二十遍,我就相信……然後成交……」

  石冰蘭的嗓音也略有些發顫了,心裡已經打定了一個主意。

  「可以。」色魔一口答應了下來,忽然又問,「不過你又怎麼樣,要是你將來想騙我呢?」

  「那就讓我受到世上最殘酷的懲罰!」她隨口道。

  「好,希望你自己也記著!別不當一回事哦,誓言是會應驗的!」

  說完,嘶啞的嗓音就開始一遍遍的重複了:「我可以對天發誓,要是我欺騙冰奴的話……」

  半秒鐘也沒耽擱,女刑警隊長立刻展開了行動。

  她先將分機悄悄的放在門邊,然後躡手躡腳的走進了臥室裡,身形隱入黑暗中。

  「……要是我欺騙冰奴的話,將來就死在冰奴手中……」

  門口話筒裡傳來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石冰蘭心跳加速,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雙眼死死盯著大衣櫥,一步一步的向前接近。

  四米……三米……兩米……

  隨著距離的縮小,她的心也越跳越激烈,豐滿的胸脯控制不住的急劇起伏,冷汗已經濕透了警服和內衣。

  這一生中從未有一刻,她像現在這樣緊張!

  成敗就在此一舉!

  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彷彿肚裡的胎兒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想阻止她殺掉自己的父親。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

  女刑警隊長咬緊牙關,左手忍痛捂著自己鼓起的大肚皮,右手更緊的握住了掌中的槍。

  終於,她在衣櫥前不足一尺遠處立定了腳步。

  微弱的星光從窗外灑進,黑黝黝的巨大衣櫥,看起來就像個怪獸般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我可以對天發誓,要是我欺騙冰奴的話,就讓我將來死在冰奴手中!好了,二十遍念完了!」

  又聽到這惡魔般的聲音了!千真萬確,聲音果然是從緊閉的櫥門裡傳來的。儘管細如蚊蠅,但在這死寂般的臥室裡聽來卻是那樣清晰。

  「冰奴,你怎麼不說話了?冰奴……你在幹嘛?」

  對方顯然疑惑電話那頭為何無人應答了,不耐煩的連續向她發問。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再不下手就要被色魔察覺了!

  石冰蘭不及多想,顫抖著探手握住衣櫥把柄,猛然間拉開了櫥門。

  藉著黯淡的星光,她一眼就看到櫥子裡有條黑色的人影,頭部戴著殭屍般猙獰可怕的面具。

  這突如其來的響動令對方渾身一震,幾乎在櫥門打開的同時,就反應極快的向外撲來。

  ——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接連響起,女刑警隊長眼明手快的扣動了扳機,同時嘴裡發出淒厲的尖叫。

  「呀呀……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槍聲劃破了夜色的寧靜,她的喊叫被完全掩蓋住了,槍口不斷閃耀出仇恨的火光!

  色魔被轟的倒撞回衣櫥裡,一連多發子彈都密集的射中了他的身軀,在胸腹間濺開了一個個血洞。

  石冰蘭的情緒十分激動,再加上恨極了他,開了好多槍後才停下手來,如釋重負的大口喘著氣。

  槍聲歇止了,臥室裡瀰漫開一股血腥味。

  「啪嗒」一響,對方的軀體軟綿綿的滑倒,跟著像灘爛泥般的滾出了衣櫥,鮮血如湧泉般的流了滿地。

  他的人還暫時沒有斷氣,如同蟲子般在地上微微的蠕動、掙扎著,不過顯然也撐不了多久了。

  四周圍恢復了寂靜,過了足足半分多鐘,女刑警隊長才從激動中平復下來,冷然望著自己的仇人。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心裡充滿復仇後的快意,「我早就說過,我一定會親自送你下地獄的……」

  聽了她的話,男人奄奄一息的呻吟著,眼裡露出痛苦絕望之色。

  就在這時,石冰蘭忽然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色魔的身軀旁邊,竟然有電話分機的信號在一閃一閃!

  這是臥室裡的分機,原本是擺在床頭櫃上的,現在卻靜靜的跌在血泊中。

  再仔細一看,男人的肋下還纏著兩根很粗的繩索,像是曾經被綁在什麼地方一樣。而面具裡射出的目光和見慣的色魔也截然不同,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她的全身驀地裡冰涼,一個很可怕的念頭湧了上來,心中立刻砰砰狂跳。

  ——難道說……

  不,不會的!

  女刑警隊長臉色煞白的蹲下身來,顫抖而迅速的伸出手,一把揭開了男人的面具。

  「忠平!」

  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倒在地上的男人赫然是丈夫蘇忠平!

  「忠平……怎麼是你?怎麼是你……忠平……」

  猶如晴天霹靂般,石冰蘭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悲痛的淚水奪眶而出。

  蘇忠平已經氣若游絲了,嘴裡塞著條毛巾,鼻孔和耳朵裡都在不停的溢出鮮血。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邊泣不成聲的哭喊,一邊手忙腳亂的撕下衣襟,企圖堵住那些血流如柱的傷口。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一定要撐住!撐住呀……」

  可惜的是丈夫的目光已經渙散了,突然像迴光返照似的,又苦澀的望了她一眼,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訴說,但卻沒法再開口了。

  然後蘇忠平頭一歪,雙眼瞪的大大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竟是死不瞑目!

  「忠平……你醒醒!忠平……忠平……」

  女刑警隊長發瘋般的嘶叫,只感到萬箭摧心般的痛苦,整個世界都已轟然毀滅。

  ——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我也一起死吧……

  腦子裡有個聲音在狂喊,她淚流滿面的舉起配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撞針「啪」的一下空響,子彈早就已經打光了!

  ——莫非這就是天意?

  石冰蘭霎時間萬念俱灰,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人已幾近癡呆。

  親手開槍打死了自己的丈夫!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這更殘酷呢?就算她的意志再堅強十倍,也經受不起這樣巨大的打擊。

  一條黑影幽靈般飄進臥室,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女刑警隊長。

  「冰奴啊冰奴,你為什麼老是要做些自作聰明的事呢?」

  這黑影戴著個一模一樣的可怖面具,似乎頗為感慨的歎著氣,雙臂從後面摟住了她。

  石冰蘭這才猛然驚覺,立刻歇斯底里的掙扎了起來,但卻被對方緊緊的抱住動彈不得。

  「你這惡魔!放開我……你害死了我丈夫!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騙我開槍……你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起先還只是怒罵,後來卻轉變成了悲痛欲絕的哭聲。

  「他不是我害死的,是被你自己的愚蠢害死的!」嘶啞的嗓音在耳邊譏笑,「你怎麼不想想,你一到家我就可以給你打電話了,為什麼要拖到剛才呀?那是因為我必須等到接近十一點半,才能讓你剛好聽到自鳴鐘的響聲啊……」

  石冰蘭恍然大悟,心裡真是傷痛無比,後悔無窮。

  誰能想到色魔竟是如此狡猾,把丈夫捆綁後塞在大衣櫥裡設下圈套。當他跟自己通話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臥室隱藏在其他房間。而大衣櫥裡之所以會有說話聲傳出來,是由於色魔把家裡的一個分機放在丈夫身邊,自己聽到的其實是分機裡的聲音。

  「何況你五分鐘前自己發誓,如果騙我的話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阿威輕薄的咬著她嬌嫩的小耳垂,「這是老天在讓你應誓啊,你又能怪誰?」

  女刑警隊長無言以對,只能悔恨交加的放聲痛哭。

  阿威卻得意洋洋,摟著懷裡這具久違了幾個月的性感嬌軀,感受到警服裡包裹的肉體更加豐滿成熟了,充滿了懷孕少婦特有的韻味。

  「趁你丈夫陰魂未散,冰奴,我們交配一次給他送行吧!」

  他咯咯怪笑著,手指已經開始解她警服胸前的鈕扣,同時老實不客氣的抓捏起了飽滿碩大的乳球。

  「哈,奶子果然又變大了,已經趕上你姐姐了哇……」

  「不!滾開……別碰我!」

  石冰蘭淒厲的狂喊,扭動身體拚命的掙扎反抗。

  阿威啞然失笑,他其實只是故意捉弄女刑警隊長,剛才的槍聲肯定驚動了左鄰右舍,為安全計應該早點離開才是。

  正準備將這巨乳美女制伏後擄走,突然遠方隱隱的傳來「嘀嗚嘀嗚」的警笛聲。

  「他媽的,怎麼來的這麼快!」

  阿威駭然震動,心想要是帶著個大活人走既累贅又危險,只有單身行動才較有把握迅速逃脫。

  「冰奴,我以後再來接你!」

  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句話,他當機立斷的一拳打昏了女刑警隊長,然後竄出臥室三步兩步的奔到了門口,打開防盜門跑下樓梯。

  沿途可以看到很多家都亮起了燈,但是卻沒有人出來查看,顯然是都對槍聲十分害怕。

  而這一點也早就在阿威的意料中,他飛快的衝到了樓底,撒開兩腿一路狂奔了出去。

  轟鳴的警車開到樓下,刑警老田從駕駛座裡跳下來的時候,他的身影也正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