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大陸 第五章 美麗戰奴

  盜賊軍潰敗的消息傳到尤那亞的耳中,已經是臨河大捷之後的第六天,因為他們的地理師嚮導在與莫干人的交戰中丟掉了性命,使得大隊人馬在翠峰山脈中多繞了幾個圈。

  當葉天龍奇襲任丘城,東督府的軍隊在臨河大發神威的時候,尤那亞和他的血衣隊還在山區中艱苦行軍。

  沒有想到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到這樣糟糕的消息,尤那亞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白。

  「這個消息確實嗎?那個男人哪裡來的這麼多軍隊,可以同時發動兩場戰役?再說,偷襲任丘城的軍隊是怎麼躲過駐防在臨河地區的盜賊軍呢?」

  站在尤那亞面前的男人是青州地區「秘風」的頭目納西,說到「秘風」這個秘密組織在法斯特可是大大的有名,作為尤那亞親手組建的一個龐大的情報網絡,它的觸角甚至於伸到了大陸各個國家,在情報圈中非常有名。

  「是的,殿下!」納西用十分恭敬的口氣說道:「我們已經得到確切的情報,現在青州地區的盜賊軍已經完全被擊潰了,任丘城也已經落入葉天龍的手中。」

  在向自己的主君匯報的時候,這位素有精幹的好名聲的男人那雙眼睛不時就會斜著瞟向站在尤那亞身右的那個美麗女人。

  這倒不是說他沒有見過美麗的女人,而是這個女人實在太吸引別人的視線了。

  而更為重要的事情是納西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風月大陸上歷史悠久的著名劍舞世家的家主公孫大娘,只要是一想到這個身份,納西的心中就是一熱,感到一股血氣在胸口蔓延。

  什麼花容月貌,美艷不可方物,這些詞語用在公孫大娘的身上一點也不過分,但這些並不能讓精幹的情報官為之失神,讓他真正難以自持的是公孫大娘現在身上的奇異裝束。

  納西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魔劍士裝束,一條黑色的真皮項圈箍在公孫大娘秀氣優美的脖子上,約有三指寬,上面綴著亮晶晶的珠寶,總共是七顆指頭大小的明珠,均勻分佈在項圈上,在黑色皮底的襯托下亮閃閃的,十分美麗。

  金色的網狀緊身衣裹住了公孫大娘那玲瓏剔透的健美嬌軀,曲線畢露,內中峰巒起伏,雪白的肌膚耀人眼目。

  透過疏疏的網眼,可以看到覆在傲然聳立的雙峰上面的是一對黑色的星狀護胸,星上伸出的七角各連一條細細的帶子,每一個星上面的兩條和那個項圈相連,其他的則是經過巧妙的組合,緊緊貼在身上。

  一雙長長的連臂手套,一直套到肩下三寸的地方,手套上面還用金線繡著魔法的圖案,十分精巧別緻。

  金色的皮褲和下面同色的靴子渾然一體,緊緊貼在公孫大娘修長健美的玉腿上,顯得十分乾淨俐落。

  只是這雙靴子不是普通的中筒款式,後面的細跟足足有三寸高,將女人原本修長的身材托得更加優美挺拔,甚至可以說有些誇張地突出了女人驚人的曲線。

  之所以說是魔劍士的裝束,是因為公孫大娘的外面還披著一件曳地的披風,披風的上沿剛剛與脖子上的項圈扣在一起,顯得十分自然貼切。

  就是這披風的左邊胸口位置,有一個魔劍士的標誌,兩把交叉的劍上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一般來說,魔劍士們都喜歡把自己的徽章繡在胸前,為的是向別人證明他的實力,只有一些執行特殊使命的魔劍士才會隱起其的痕跡。

  作為一代家主,公孫大娘居然會穿上這樣的服飾,納西在心中暗自猜測,她現在的心中到底會是怎麼樣的感受呢?

  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不管他這對經過多年情報工作磨練而變得銳利無比的鷹目如何細查,都無法從公孫大娘那張端莊秀麗的臉龐上看出一絲的情感來,似乎她的臉上已經刻上了平靜兩個字,此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納西一邊向自己的主君描述這段時間所收集的情報,一邊回想著他從尤那亞身邊的人中探聽到關於公孫大娘的事情。

  據說尤那亞已經把公孫大娘收入房中,好像是作為他的貼身侍女,起先他還不大相信這樣的事情,但現在卻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事實。

  公孫大娘為什麼會接受呢?這絕對是一種莫大的屈辱,不管怎麼說也不會是她的本心!

  納西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其中的奧秘,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佩服自己的主君,居然有此等的手段,但內心深處卻也有一絲的憂慮,以公孫大娘的身份,為什麼不好好的利用,而將這樣的屈辱加在她的身上,這將在她的心中埋下深深的怨恨!

  當聽到葉天龍奇襲任丘城的部隊居然是從翠峰山脈過去的,尤那亞不由得呆了一下。

  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也會想出這樣大膽絕妙的計謀,這樣說來,在自己和翠峰山脈中的莫干人交戰的時候,葉天龍他們一定從別的路翻越過去了。

  想到這裡,尤那亞的心一陣憤怒,如果說莫干人的注意力不是被自己吸引了,那麼葉天龍他們的軍隊絕對不可能不驚動這些可怕的莫干人,他們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地翻越翠峰山脈的!

  因為尤那亞在想著心事,渾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手下在報告的時候,表現出一種心神不寧的樣子,倒是讓納西大飽了一番眼福。

  說來說去,最大的失誤在於自己得到的那個情報,尤那亞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透出的無形寒流讓站在面前的納西暗中打了一個冷戰,連忙收拾起他顧的心神,有些惶恐不安地等待著自己的主君發話。

  「你先退下,給我好好注意那個男人的動靜!」

  尤那亞的話語出奇的平靜,納西頓時鬆了一口氣,恭敬地施禮後,從尤那亞的面前火速退出。

  「公孫大娘,你的手下好像並沒有什麼用處啊!」

  轉頭望向站在一邊的美麗女人,尤那亞的語氣中透出一種嚴厲。

  「先是一個錯誤的神劍情報,接著居然又讓那個流氓耍了一記!已經再三交代盯住他們,怎麼還會連這麼大的行動都不知道呢?」

  公孫大娘不假思索地回道:「殿下,這不能怪她們的。她們只負責將有價值的情報收集起來呈報上去,還是需要有人做出正確的判斷。」

  「有價值??」尤那亞冷哼了一聲,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情報檔案摔向公孫大娘:「你自己看看,這樣的情報叫有價值嗎?」

  公孫大娘伸手接過飛來的檔案,抗聲說道:「尊敬的殿下,她們面對可是有著美女戰神美稱的於鳳舞,即便是比她們高明百倍的人也不敢誇口能鬥得過!」

  尤那亞的臉上神情隨著公孫大娘的話語慢慢變化著,特別是於鳳舞的名字落到他的耳中,頓時他的臉部發生輕微的扭曲。

  「住口!」尤那亞爆發性的大叫起來:「你給我住口!別再說那個女人了!!」

  公孫大娘嚇了一跳,疑惑地望著眼前這個英俊男人,見到他的眼中此刻透出的是一種複雜的眼神,憤怒、失望、痛苦、還有一絲的狂暴,公孫大娘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眼神可以傳出這麼多的感情來。

  似乎是發現公孫大娘望向自己的眼睛中透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憐憫,尤那亞從混亂的心情中慢慢清醒過來。

  他深深吐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靜。

  「公孫大娘,你覺得身上的這一套服飾如何啊?」

  尤那亞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種刺及骨髓的尖銳,讓公孫大娘的心頓時一陣抽動。她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用力壓下了心中湧起的怨恨。

  「多謝殿下的關心!」公孫大娘用一種刻板的語調回道:「我覺得穿著這個一點也不舒服!」

  尤那亞的眼中閃過譏誚的神色:「我覺得很好看啊!這才像是我身邊的一個奴隸魔劍士,就像那兩個神族的賤貨一樣,都是我的奴隸啊!!」

  公孫大娘的美目中怒色一閃而過,依然用死板的語氣回道:「殿下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你們女人都是賤貨啊!」尤那亞的臉上帶著一種飄忽的神情:「就連神族也不例外!對你們好卻毫不在意,對於真心往往是不屑一顧,自我作賤,寧願接受無恥的男人。也許只有奴隸才是你們最好的歸宿!」

  公孫大娘忍無可忍,咬著櫻唇答道:「你真是一個無恥的男人!像你這樣的男人怎麼可以做法斯特的太子呢?」

  尤那亞這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往常的冷靜,聞言微微一笑,冷聲道:「多謝你的誇獎!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和那兩個神族的賤貨現在不就是這樣的情況嗎?」

  「你!……」公孫大娘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絕大的屈辱倏然湧上心頭,她突然爆發性的大叫起來。

  「把李郎給我,讓我離開!!」

  尤那亞一反常態的哈哈大笑起來,他盯著公孫大娘看了半天,那種怪異的眼神讓盛怒中的公孫大娘開始後悔,但沒有容得她轉過什麼樣的念頭,就聽到尤那亞用讚賞的語氣說道:「真是一代尤物啊!!這樣成熟美妙的肉體怎麼可以浪費了呢?」

  公孫大娘幾乎要把櫻唇咬出鮮血來,但氣憤過後,她的心又重新跌入無邊的黑暗之中,悲哀和無助填滿了她的心懷,她知道自己是無法離開眼前這個有著天使般的面孔和惡魔心腸的男人,他對自己的身體所做的邪術,雖然使得自己得到了無比強大的能力,可以說比以前的她還要強上一倍以上,但同時自己的體內卻也被埋下了一個最可怕的禁制,讓自己無法離開他的身邊。

  當然,如果僅僅是為了這個原因的話,公孫大娘也不會甘心接受尤那亞這樣的屈辱的,但尤那亞的神通的確廣大,他居然找到了她的新婚夫君李郎,想到原本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飽學之士因為自己的緣故受到這樣的磨難,公孫大娘真是連死也不敢去想了,她只有接受這樣的命運。

  從高高在上,一呼百應的世家之主,轉眼之間變成了低賤的女奴,角色的轉變之快讓公孫大娘根本沒有多少的心理準備,這種巨大的反差帶給她的影響是讓她難以想像的,而尤那亞日漸加劇的羞辱也把她的身心逐步帶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有時候連公孫大娘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好像是慢慢接受了目前的生態,這種心境的轉變讓她不禁感到無比的害怕,在自己的心中到底藏著什麼樣的一個自我呢?

  公孫大娘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改變其實是與尤那亞對她所用的邪術有關,這種從精神和肉體兩方面改造對象的邪術乃是天下至邪至淫的蠱術,這種傳自蠻荒絕域的蠱術據說就連天神也為之色變的。

  本來像公孫大娘這樣一個才智超人的女人應該會想到這一點的,但這段時間裡的變故實在太大,讓她一時間是應接不暇,而中了這種蠱術之後,一個人的心靈力和精神力都會有所變化的,所以,公孫大娘反而懷疑起自己的真實面目來,可以說她現在已經受到這種蠱術更深層的影響了。

  「看來我還要再教你一些奴隸應該知道的禮節!」

  一邊說著讓公孫大娘悔恨和羞辱的話,尤那亞一邊轉身往後面的房間去了。沒有辦法的公孫大娘只好懷著乖乖地跟上去,同時心中悲哀地再次提醒自己。

  「對於我來說,以前的那個公孫大娘已經死掉了!!」

  才走了兩步,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侍從,來人的出現讓尤那亞停住了腳步,因為這是他期待的來自帝都艾司尼亞的消息,此外還有海鷹揚發來的密函。

  尤那亞接過密函,並沒有馬上打開,而是示意這個屬下先將艾司尼亞的消息向自己敘述一遍。

  這則由艾司尼亞傳來的消息所說的,正是有關於法斯特帝國這次舉辦的「戰神之光」大會的詳細情況。

  整個大會已經在昨天下午閉幕,大會所有的名次也全部產生了,獲得前五名的武技高手全部被法斯特的軍方當場任命為千騎長,其中就有從左宰府出來的魔劍師泰斯塔,他是獲得了第三名。

  「等一下,第一名不是那個白髮的傭兵嗎?」聽到前五名的名字,尤那亞打斷了侍從的話語,頗為驚訝地說道。

  侍從微微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參加大會的選手中是有一位白髮的傭兵,但是他並沒有進入大會的前八名。獲得第一名的是……是克裡夫大人!」

  尤那亞的眉頭微微一皺:「真的是克裡夫嗎?他怎麼又回來了??」

  侍從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殿下。他是在大會的前一天回到艾司尼亞,陪同他回來的人中有一位非常神秘的女人。」

  「女人?」尤那亞思索了一下,但他現在手頭的資料中實在翻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思忖了片刻,只好揮手讓他退下。

  不過對於這種超出預料的事情,尤那亞的心中有著一絲的憂慮,原本艾琳碧絲對白髮飛虎的評價證實他心中對這個人的判斷,白飛虎的實力是超過他為「戰神之光」而準備的好手。

  在尤那亞的心目中有一個「戰神大會」的前三名名單,第一名是白飛虎,第二名則是他派出的一個名叫拉瑪的魔劍師,第三名則是吉裡曼斯派出的泰斯塔。

  可是現實的情況卻是克裡夫突然間橫插一手,先不說別的,單是他在與葉天龍對決中所受的傷居然能夠這麼快就恢復了,已經是很不簡單了,而且看來還有一定的進步,所以才得到第一名的。

  不過第二和第三名倒是如尤那亞所想的那樣排列,這也讓他稍微感到一些安慰,自己的眼力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偏差。

  只是那個白飛虎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一想到這一點,尤那亞就十分不解,難道說是自己和艾琳碧絲都看錯了嗎?

  同樣的疑問,遠在千里之外的艾司尼亞也有人在提,只不過發問的人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絕色佳麗,被問的則是事件的當事人。

  「我說小白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放棄這次比賽呢?」

  被如姬突如其來的這樣一問,白髮的少年輕輕甩了甩自己的頭髮,含笑道:「我沒有放棄啊,只不過是被別人打敗了。」

  「鬼!鬼!」如姬輕巧地伸出一根纖纖玉指,無比美妙的點在白飛虎的額頭上,每說一個「鬼」字,都會不輕不重地在摁一下,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親匿,透出一種讓人窒息的誘惑力,但卻又找不出一絲的不和諧。

  「別人不知道你的鬼心眼,如姐還不知道嗎?明天跟我一起去青州吧!」

  「咦……」白飛虎的眼睛直了一下:「明天就走嗎?不是還有一場演出?」

  「我已經辭掉了。」如姬收回玉手,在空中隨意地擺了擺:「反正吉裡曼斯這個老頭的面子我已經給了,現在艾司尼亞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人物,我還在這裡幹什麼呢?」

  「青州有什麼人物值得你注意嗎?」白飛虎的劍眉微微一動:「難道說是哪個好色的男人嗎?」

  如姬的嬌美容顏上浮起了一個讓人神魂顛倒的微笑,慢悠悠地說道:「你把放棄比賽的原因告訴如姐,如姐就告訴你去青州的原因。」

  白飛虎欲言欲止,半晌,他輕輕歎息了一聲,道:「我答應過義父,一定要好好的經營旋風七十二騎這一支隊伍,現在他們還離不開我……」

  如姬發出一陣俏生生的嬌笑:「這個是你真正的理由嗎?如果你做了法斯特的千騎長,還是可以好好照顧這些人的啊,哪個千騎長手下不是有一夥人馬的?你很不老實啊,小白!」最後一聲,她故意拉得長長的,透出一股特別的味道。

  見到白飛虎有些漲紅的臉,如姬知道該是轉移話題的時候了。

  「青州最近發生一件大事,很多大人物都要過去看看的。據我所知,這邊的三太子已經帶人趕過去了。」

  果然白飛虎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雙眼直望著如姬的俏臉,哪裡知道如姬說到這裡就停住了,半天也沒有下文,白飛虎有些發急道:「如姐,我知道你神通廣大,快點告訴我吧!」

  「不說了,你跟我們一起去就可以了!」如姬長身而起,婷婷裊裊地往自己的房間行去:「快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出發。」

  看著芳影消失在轉角處,白飛虎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怪異的神情,這個美艷絕世的女人有著千種的風情,如謎的身份,接觸久了,那種驚人的魅力會讓男人無可救藥地陷進去,遇上這樣的女人,到底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沒有等他多想一下,遠遠地傳來了如姬飄渺的聲音。

  「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直接說出來,但有時候要小心啊!」

  白飛虎身軀猛的一震,這種近乎耳語的聲音真的是如姬發出來的嗎?這是不可能的,她怎麼會有這份功力呢?他苦笑了一聲,搖搖頭,也站了起來,也許是自己想事情太過於專注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