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大陸 第三章 裝腔作勢

  帝都艾司尼亞的天牢是專門關押那些獲罪的貴族高官,由於被投到這裡的人都是由皇帝陛下親自准許下詔書逮捕的,因此這些可憐的傢伙進來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了翻身的機會。而對於艾司尼亞乃至法斯特可敬的臣民來說,只聞其名而不知詳情的天牢則是神秘可怕的場所,在他們的想像之中,這個地方是等同於陰森可怖的人間地獄修羅場。

  在葉天龍被宮廷侍衛們押送進來的時候,他自己也不禁感到意外,眼前的天牢和想像中是完全不同的樣子。在他的想像中,天牢應該是和外面的那些大牢相去不遠,牢獄就是牢獄嘛!怎麼會像是一處遍植花草的院落呢?這樣的地方與其說是牢房不如說是客棧,而且還是相當不錯的客棧。

  這倒並不是因為葉天龍這個東督位子才坐了十幾天,還沒有來得及去瞭解天牢的情況,而是天牢這個機構是屬於無憂宮的管理範圍,因此即便是東督也是無權過問這裡的事務。

  由數組院落群所組成的天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就像是一般豪門貴族的府第。只有圍牆比普通的府第要高厚許多,三丈六尺高的圍牆牆頂完全是按照城牆的規格建造,外有雉堞,內有防止警衛跌落的女牆,不時可以看到有警哨伸頭向外望,只有這個地方可以感覺出此處的非同尋常。不管白天黑夜,經常有兩人為一組的巡邏侍衛,在上面往來監督,看警哨是否有打磕睡偷懶的跡象,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裡的警衛是極為森嚴的,沒有特別的技藝和膽量,休想在這個地方討得好處。

  葉天龍還注意到在整個建築群的中央有一座高高聳立的圓形塔樓,足足有超過六丈的高度,站在上面的人,目光銳利的話是一定可以將整個天牢的動靜全然掌控。很明顯的,這個塔樓一定是應急時的指揮中心,起到統帶全局的作用。

  例行的手續之後,圓臉無須的司獄長用他那特有的尖細嗓音宣佈新來犯人的去處。因為按照法斯特的規定,天牢的事務是由一位無憂宮中頗有權勢的太監主管的。

  「甲字三號房!」

  那留著八字鬍須的侍衛領班應諾一聲,示意手下侍衛將葉天龍押送過去。

  葉天龍現在住的地方是甲字院的第三個房間,裡面的設施相當的完備,較之普通的人家說不定還要好。而偌大的一個甲字院裡居然只有他一個犯人,這說明了葉天龍現在是這裡地位最高的犯人,坐牢也要分個地位等級,從而享受到不同的待遇,天牢倒真是與眾不同,這也讓莫名其妙遭受陷害而感到無奈的當事人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葉天龍很快就摸清了整個甲字院的情況,因為他除了不能走出這個院子外,其他的行動權力倒是不受任何限制,但這對於葉天龍來說也沒有什麼意思,他的功力已經被完全制住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不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享受完一頓雖說不上豐盛但也保證營養攝入的晚餐後,葉天龍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整個院子裡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即使他想找個人來聊天也是不可能。他只有躺在床上想著於鳳舞她們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在為自己的事情奔走,想來自己出了這樣的大事一定會把她們急壞了。

  想起那個無緣無故陷害自己的女人,葉天龍又是怒火中燒,如果下次有機會落到自己的手上,自己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可恨的女人。可是一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葉天龍又感到一陣頹然,正所謂的「鐵證如山」,大概就是說自己目下的情況吧?

  就這樣,無計可施又和外界完全隔絕的男人任由自己的思緒在四處蔓延,漫無目的的在想像的叢林中四處遊蕩。

  入夜之後,該是掌燈的時分,天牢點起了數十盞燈火,但對於佔地面積甚大的天牢來說,這麼一點燈火根本無法將全部的地方照亮,除了通道和要緊的地方外,天牢中還是有許多處於黑暗的所在。

  時近十月份,天氣已經轉涼,特別是到了夜裡,寒氣越來越重,使得夜間的溫差降得相當大。一般沒有事情的人都會呆在自己的家裡,不管怎麼說,溫暖的小窩也比到外頭吹冷風來得舒服。

  天牢的附近更是鬼影也看不到一支,誰會這麼無聊跑到這個讓人心驚膽落的地方呢?先不說裡面的高手侍衛有多少厲害,單單在這鬼地方的附近就駐紮著一支人數達五百的宮衛,除非是失心瘋的傻子才會想到跑這裡撒野。

  但今天晚上就偏偏有這種不知是傻還是夠膽的傢伙掩到了天牢的附近。四個女人出現在圍牆的下面,她們都穿著青灰色的夜行衣,與圍牆的顏色是一模一樣的。因為緊身的夜行衣將她們的玲瓏曲線暴露無遺,也可看出這些女人都還是相當有可看性的。每個女人的雙手上都有特製的雙爪爬牆鉤,以護臂作支撐,不但可用手爬牆,更可以作為致命的兵刃。

  三丈六尺高的圍牆對於身手超絕的入侵者來說,也許並不是什麼難以飛躍的障礙,但冒然飛躍圍牆的話,說不定就會招致警衛的注意和無情的攻擊,這可不是她們來的目的。

  打頭的那個女人身材最為惹火,身手也是最為高超的,她側耳細聽片刻,然後朝其他三個女人打了一個手勢,度量著走到一處圍牆下面,開始緩慢地往上爬去。她的動作幅度十分小,在如此死寂的環境中居然沒有發出一絲的響動,端的是個翻牆的老手。

  從雉堞外冒出一個頭,仔細察看了一下四周的動靜,她選的位置真的是十分巧妙,剛好是兩處警哨的中間,如果不是接近到近距離的察看,那是根本無法發現問題的。

  對於自己的選擇和判斷十分滿意的女人輕靈地升上了圍牆,隨後的三個女人也無聲無息地上到圍牆。四雙在黑夜中依然亮晶晶的眼楮相互看了一下,點點頭,依然是那個身材惹火的女人打頭,四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四個女人像老鼠一般在院落之間穿行,藉著燈火的暗影貼地而走,繞過黑沉沉連綿的房舍,她們不敢跳上屋頂掠走,因為那會驚動高高的塔樓上那些目光銳利的警衛,導致被天牢中眾多高手侍衛的圍攻。

  將四壁的燈火一一滅去,只留下桌子上的兩枝昏黃的燈光,安德列三世就這樣坐在燈光的暗影之中,呆呆地望著手中那條項鏈,渾然如碧玉般的項鏈在燈光在照耀下閃爍著柔和又不失晶瑩的光芒。

  多少年了?安德列三世的眼睛慢慢濕潤起來,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會小心翼翼地揭開心中那道深垂的紗帳,把那裡面只屬於自己的記憶釋放出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心中的這段記憶好像是陳年的美酒,越發的醇厚,每當打開的時候,都會讓人深深沉醉於它的獨特味道。

  是傷心?是思念?還是悔恨?現在的他連其中的滋味也已經無法分辨清楚,也許這本來就是無法說清楚的。

  不知不覺,安德列三世的眼角霧氣越發的濃厚,他輕輕晃動手中的項鏈,看著那下面的掛件在自己的眼前一閃一閃,就像那雙美麗的眼睛,那雙讓人無法忘記的眼睛。

  「公主殿下,陛下正在休息!」門外跟隨自己多年的貼身太監高德安的聲音打斷了安德列三世的思緒。

  「不,我知道父皇還沒有休息的,我要見他!」

  安德列三世微微一笑,聽到這樣清脆而有活力的聲音,他就知道來的是誰。

  「進來吧!」安德列三世收拾起自己的心情,面對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他總是感到十分愉快的,她不像她的那些哥哥們,一心只想著如何擁有這個帝國的大權,只等著坐上自己現在的位子。

  門開了,一陣香風撲鼻而來,飄進來的是一朵美麗的綠雲,翠綠的衣裙綠得生機勃勃,頓時一室內滿是少女特有的幽香。

  「父皇啊!高德安真不像話,居然不讓我來見你呢!」人還沒有走到安德列三世的跟前,撒嬌的話語已經飄過來了。

  「乖女兒,他不是已經讓你進來了嗎?」安德列三世含笑望著自己這個一向很有精神的女兒。

  倩公主一個人看起來也是生機勃勃,她輕笑著,親暱無間地歪身坐在交椅的扶手上,硬把安德列三世的手擠開,一手挽住他的肩背,另一隻纖纖玉手,已一把抓住他手中的項鏈。

  「好漂亮的項鏈啊!我怎麼從來沒有看到過?是誰的啊?」倩公主的話又快又急,但聽起來卻是十分悅耳。

  「這可是父皇的寶貝!」安德列三世的手將項鏈緊緊握住,然後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倩公主的嬌靨。

  「呵呵,小妖怪,你說吧!今天又想要什麼東西啊?」

  安德列三世知道自己這個古怪精靈的小女兒這番舉動,一定又是有所要求,動作越是親暱,要求就越多,這已經是她屢試不爽的把戲了,但他就是享受這種親情的溫馨甜蜜。

  「真是的,父皇總是一下子把人家的心事給說穿,太沒有意思了!」倩公主輕巧地吐了吐小香舌,那模樣真是又嬌又俏。

  受了女兒一記小小的馬屁,安德列三世十分受用的哈哈大笑起來,他伸出一個指頭點著倩公主小巧的鼻尖,心情舒暢地笑道:「小鬼頭,你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快說出來吧!」

  「父皇,聽說葉大哥被……」倩公主烏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安德列三世,發現自己的父親那張原本笑容滿面的臉一下子沉下來,便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自己太不爭氣了,居然會鬧出這樣大的事情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是對他不利的,死的兩個人又是尤那亞和吉裡曼斯的心腹之人,他們又正在執行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務,我看是誰也救不了葉天龍了。」

  果然不出所料,安德列三世不悅地打斷了倩公主的話,數落起葉天龍的錯誤來。

  倩公主不由得大急,扳著安德列三世的脖子問道:「這麼說來,父皇是一定要下令定罪於他了?」

  「唔……不錯!」安德列三世嚴肅地說道,同時輕拍倩公主的小手,「這次我可救不了他,你還是另外再提出別的要求吧!」

  「可是……可是……」倩公主轉著眼楮,「葉大哥那個時候正和我在一起啊,怎麼可能分身去殺那兩個傢伙呢?」

  「此話當真?」安德列三世一驚,直視自己女兒的眼睛,十分正經地追問。

  倩公主俏臉飛紅,神情忸怩地說道:「是啊,當時我剛剛修煉完成,便找來葉大哥他……」然後低頭輕聲說道:「我怕父皇會不高興,所以讓葉大哥千萬不要說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安德列三世的眼中有著飄忽的笑意,但低頭的倩公主卻是無法看見。「我說乖女兒,你可不是為了替葉天龍開脫罪責吧?」

  「不是,不是!」倩公主連忙抬起頭來,急急地辯解道。

  「而且父皇你想啊,葉大哥他根本沒有理由去殺那兩個傢伙啊!他們的那個所謂重要任務到底是什麼,會讓三哥和吉裡曼斯對葉大哥那麼生氣呢?」

  安德列三世嘉許地望著倩公主,點頭道:「聰明!尤那亞和吉裡曼斯這次瞞著我籌劃一個大行動,那兩個死鬼就是其中的關鍵人物,哼,他們也是死有餘辜的!」

  乖巧的倩公主從安德列三世的話語中聽出一點名堂來,連忙抓住他的臂膀連聲說道:「父皇,既然你也知道這件事其中是有問題的,為什麼還要把葉大哥定罪呢?」

  「證據確鑿,我當然要把他法辦了!」安德列三世理直氣壯地回答,讓倩公主是又急又氣,她正想開口的時候,安德列三世又輕輕加了一句話,讓她的心一下子高興起來。

  「不過呢,現在既然是我最疼愛的女兒請求,我自然會另行考慮的。」

  「太好啦!我就知道父皇最疼我了!」倩公主高興地跳起來,在安德列三世的面頰上親了一口,「父皇你快點下旨放了葉大哥吧!」

  安德列三世搖搖頭,故意歎氣道:「哎,以後有了葉大哥,就不會再對可憐的老父親這麼好了!」

  心中最擔心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倩公主心情十分舒暢,她不依不饒地拉著安德列三世的手臂搖晃著說道:「一樣的,一樣的!」小女兒的神態讓安德列三世是老懷大快。

  不經意之間安德列三世的視線遇到了手中的項鏈,他的心中突然間一動,伸手將這條項鏈掛在了倩公主雪白的脖子上,瑩碧的玉澤和白嫩細膩的肌膚相映成趣,十分誘人。

  「這是送給我的?」雖說急於想讓安德列三世下旨,倩公主還是十分高興地撫摸著這條項鏈,感覺從項鏈上傳來一種莫名的溫暖。

  「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安德列三世一改方纔的樣子,開始肅容向倩公主交待事情,受到父親氣氛的感染,倩公主也十分認真地將父皇的話牢記在心。

  葉天龍迷迷糊糊的正夢到女人的時候,突然感到室內的溫度一降,一絲寒風飄過,房間裡面多了四個曲線玲瓏的人影。

  「咦,真的是女人耶!」

  做著美夢的男人不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楮,沒錯,真的是四個身材凸現的妙齡女郎,緊身的夜行衣下前凸後翹的絕妙曲線讓任何正常的男人都要為之流口水。自詡為美女鑒賞家的男人更是眼放大光,視線的焦點落在了那個身材最為惹火的女郎身上。

  「天牢裡面還有這等美事,晚飯之後居然有這樣的甜點供應?」葉天龍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叫花子在路上揀到金子一樣,只差沒有伸手過去摸那個身材最為惹火的女郎,「太棒啦,我喜歡!你叫什麼名字啊?」

  看到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笑得像豬哥一樣,滿腔殺氣前來的四個女人不禁面面相覷,心中頓時升起一陣無力感。己方原本是已經設想過這個男人應該會產生的無數種反應,卻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大笑三聲還是為當時所消耗的腦力大哭一場。

  見到面前的女人們居然毫無反應地站在那裡沒有動,葉天龍索性站起來,伸手去拉對方的手,「不要客氣,讓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傻子!」

  「白癡!」

  現在四個女人終於確定了眼前這個被己方視為大敵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她們的心中不約而同地馬上升起同樣的念頭。

  寒光一閃,打頭的那個惹火女郎的手中多了一把精光閃閃的長劍,由於室內沒有點燈,藉著從窗外斜射進來的月光,長劍發出了清冷的氣息,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如果還是沒有覺悟的話,那只能把那個人歸到無可救藥的一類了。

  幸好當事人還沒有失敗到這種程度,葉天龍的眼睛倏然睜大,口中發出了慘叫聲:「來……呃……」

  但下面的話被指向喉嚨的長劍打回到肚子裡去了。寒氣逼人的長劍發出陣陣的殺氣,讓葉天龍感到渾身涼颼颼的。

  「小姐,你不是來真的吧?」葉天龍苦著臉,用手指了指點在自己喉嚨前面的長劍,「這傢伙可是不好玩的,萬一有個閃失的話,那可是會有很多人傷心的喔!」

  為首的妙齡女郎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不屑地說道:「你這個小丑,真不知道於鳳舞怎麼會喜歡上你的?」

  「哦,原來你認識鳳舞啊?」葉天龍的臉色一正,突然用十分嚴肅的樣子說道:「這位姑娘,請放下你的長劍!請問這個時候來找我葉某人到底有什麼貴幹啊?」

  「咦?」四個女人被葉天龍這突然的變化感到一陣意外,不由得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呵呵,原來姑娘們喜歡這樣的男人啊!」葉天龍又笑嘻嘻地說道。

  終於明白到自己是在被這個男人耍弄,黑夜造訪者心中的怒火頓時燒到了頂門上。打頭的那個身材惹火的女郎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住心頭幾乎要爆發的火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夠了,我已經看夠了你這個小丑拙劣的表演!不要再耍嘴皮子了,我們來是要取你的狗命!」說罷便要作勢下手。

  「慢著!」葉天龍突然大喊一聲,手執長劍的女郎不禁一愣,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這位姐姐,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麼要對我下此毒手呢?」葉天龍換上了另外一副嘴臉,苦苦哀求起來。

  「沒有骨氣的男人!」女郎們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對這個男人滿是鄙夷之情。

  「看來鼎鼎大名的美女戰神於鳳舞也不過如此而已,居然會喜歡上你這樣一個無聊淺薄的男人,她的品味也是可想而知。」明顯是處於主導地位的女人用嘲弄的口氣,毫不客氣地譏諷,接著開始無情地宣佈自己的判決,這也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因為這樣的舉動讓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就是掌握生命的神明。

  「臭男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說罷,她故意停了一下,想再看一次眼前這個男人苦苦哀求的模樣,這雖然不能減去她心頭多少的仇恨,但至少讓她感到一絲快意。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葉天龍居然毫無懼怕之色,反而用一種邪邪的笑容望著面前的女郎,根本無視自己的喉嚨要害處正被一支寒光四射的利劍所指著。

  「你們真的想要我的命嗎?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有人是絕不會同意的喔!」

  「誰?」四個女郎同時神情一緊,感覺出在葉天龍的語氣中有一種不詳的味道。身材惹火的女郎更是手一緊,長劍驟然前伸,凌厲的勁氣四溢,直奔葉天龍的咽喉而去,呼吸之間已經到了致命的地方。

  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四個女郎感到室內倏然生出一股陰寒的勁氣,有如一陣怒滔直撲過來。久經沙場的她們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奇怪的是這個身具可怕功力的高手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呢?自認功力超凡的她們心中不免升起一陣寒意,如果這個來人真的能無聲無息之間從她們身邊經過,而她們卻是一無所知,這樣的對手簡直是駭人聽聞。

  一聲金鐵的清鳴聲,滿含殺意的長劍在葉天龍的面前被一股怪異的大力重重地擊中,長劍顫動著向側方盪開。

  迸發的火星閃過,一支通體呈黑色的長劍在幽暗的室內現出它的真身,接著一個俏麗的身影慢慢在眾人的面前顯現出來,身具夜視之能的女人自然看得十分真切,這個讓她們心驚的對手居然是一個面貌清秀無比的女郎,只是臉上那雙眼睛此時射出的冷電讓人心寒膽落。

  搶在四個女人做出下一個反應之前,黑色的長劍以無比精妙的招式在她們的面前劃出無數道森寒的冷電,一招四式,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裡攻向她們,逼得她們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才把這一招擋住。這樣一來,她們便將身前的空間讓出來,對葉天龍的威脅立時大減。

  「原來是你這個小賤人!」

  身材惹火的女郎眼睛中好像要冒出火來,實則她的心中是懊恨不已,如果說剛才一來就立下殺手,那麼葉天龍早已沒命了,哪裡知道自己一時不察,以為局勢已經完全掌控,便由得這個可惡的男人在跟前耍寶,豈料是自己反而被他耍弄了一回。現在葉天龍的身前有這個功力精湛的女人擋著,想要殺他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身後的兩個女人心中焦急,不假思索地挺起長劍,一左一右向擋在前面的敵人刺去,用的都是同一的招式,但因為角度的不同而變化出不同的殺意,很明顯的,她們平時肯定是訓練有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