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七章 豪傑熊威 技壓全場

  這次的乍然相逢,其實解除了我心中一個很大的疑問,因為從很久之前,我就隱約察覺到一點異常,那就是菲妮克絲的出現方式。

  菲妮克絲是蠱惑人心、交易靈魂的女惡魔,一向就是來去無蹤,事前絕無任何徵兆,哪怕是再厲害的高手也發現不了,可是與她碰頭的次數多了,我漸漸還是發現到一些線索,尤其是她每次現身前,我腦裡那種若有若無的輕微暈眩,初時不以為意,久了卻讓我聯想到一種可能性。

  「……我每次看到的,是真的你嗎?」

  迎向菲妮克絲笑吟吟的眼神,我道:「你的實體在哪裡?雖然看起來像是在很近的地方,不過應該不是吧?最起碼……千里之外。」

  惡魔果然是種很狡猾的生物,絕不會親身犯險,一直以來我所見到的菲妮克絲,只是個不真實的虛象,算是某種立體投影,又或者根本就是我腦中的幻象。這點我本來只是懷疑,因為從南蠻到東海,每次與菲妮克絲的相見,那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太過強烈,長時間累積下來,終於讓我產生懷疑。

  真實的菲妮克絲,應該是身在距離我們非常遙遠的地方,用某種術法現形於我腦中或眼前。真身所在的位置,可能是千里之外,也可能在另一個不同的空間,這一點由於我對惡魔生態所學不精,無法判斷,但我眼前的菲妮克絲並非實體,這是千真萬確的。

  (……只是,那年在薩拉城,驛館裡所有人都看到她現身,這難道是集體幻覺嗎?當時在場的還有幾個大魔導士,要用魔法瞞過他們的靈識,那是千難萬難啊……算了,不想這個。

  惡魔是怎麼在人間活動,我無意追究,因為我心裡有更想知道的事,那就是上次菲妮克絲在我面前現身,恰好撞上白起這個大煞星,被他一擊迫退,換句話說也就是被破了法,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傷,但被破法的術者絕不可能毫髮無傷,要不然……菲妮克絲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不在我面前現身了。

  對於我的這份質疑,菲妮克絲並沒有多作辯解,只是露出一個嫵媚的慵懶微笑,向我伸出雙手,要求我的擁抱。

  剛剛還沒留意到,菲妮克絲身上穿著一件神職人員的布袍,這個喜歡假扮聖女的小惡魔,似乎對神職人員的扮相情有獨鍾,就連在夢中現身都特別選了座教堂,在十字架的光影底下彈奏聖曲。只不過,聖曲與聖裝對天使而言,是為了讚頌天神榮光,但在惡魔來說,這些裝扮只是為了更強烈的褻瀆。

  在菲妮克絲向我伸出雙手的瞬間,整座教堂內的光線突然黯淡下來,接著,空蕩蕩的燭台上生出百支燭光,搖映生輝,而穿得密密實實的菲妮克絲,盤簪在頂上的紅髮驀地傾洩而下,布袍也開出高衩,令那雙修長潔白的美腿若隱若現,腿臀之間,隨著步伐而搖擺出性感誘人的曲線。

  如果世上有什麼生物最擅長媚惑人心,那無疑就是我眼前這個小惡魔。

  她白皙滑膩的肌膚,在燭光輝映下,出現水蜜桃般的色澤,臉上一雙彎彎的秀眉,紫色雙眸被兩道長長的睫毛半遮住,小巧挺翹的鼻子像是精工細雕,燦爛如火焰的秀髮四散在肩上,讓她看來像個熱力四射的火熱舞孃,狂野而迷人。

  當菲妮克絲來到我身前,我毫不猶豫地將她一把抱過,熱切地吻了下去,品嚐那久違的紅唇;我懷中的小惡魔激烈回應,扭擺豐滿的胴體,翻揚起的兩隻玉臂,像是一雙雪白的細蛇,舞出種種曼妙的姿態,最後交纏在我的後頸,緊緊勒住,讓這一吻變成更深沉的結合。

  「……為什麼讓我作這個夢?」

  當接吻結束,我提出疑問,而這個小惡魔笑著搖搖頭,很率性地回答:「因為……帥哥哥你這麼聰明,一定也發現人家工作的秘密了,反正你都會問,那就讓你作個好夢,算是向你道歉囉。」

  說到道歉,還真是需要一個道歉,因為既然菲妮克絲一直都只是以幻影現身,那過去我與她的每一次交合,都等於只是在干空氣,她用這樣的手法作為紅利回饋,這根本就是詐欺,想起來就讓人火大,可不是隨便一聲道歉就能解決的。

  「人家也知道一聲道歉不夠誠意,所以才花了大成本,幫帥哥哥準備這個校園春夢作回報啊……怎麼樣?感覺應該很不錯吧?在這個夢裡頭,你可以上到你一切想上的女人,怎麼算你都是撿到大便宜了呢。」

  大便宜?會嗎?我想上的女人都有被我上到,不需要靠作夢來滿足自己啊!拿這種可有可無的禮物作賠償,太不夠誠意,我沒法接受啊!

  「算算看,還有哪個女人是帥哥哥沒幹過的?讓小菲來替哥哥完成夢想……嗯,四大天女幾乎都和你搞過了,普通的庸脂俗粉你又看不上,這可讓人好為難耶,哥哥對人家那麼好,一定要幫你找個人見人愛的……」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女人都上完了,七朵名花中就仍有遺珠之憾,冷翎蘭變成了我的親姊妹,這個是不能上了,但死對頭鬼魅夕,還有黑龍會那朵從未露面的罌粟,都可以變出來上一上啊!

  「人見人愛、人見人愛……對了,那個和哥哥你很熟的茅延安怎麼樣?你可以上他喔!」

  茅、茅延安……

  「不然的話,冷棄基也可以啊,他那個樣子很好變的。」

  冷、冷棄基……

  「如果這兩個都不行,最近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小未來怎麼樣?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潛意識裡對他有不可告人的邪惡慾望,正常世界裡不能實現的事,夢裡可是百無禁忌喔。」

  不可告人的邪惡慾望?真見鬼,我想到那個可能就想吐,如果這是你一眼看出來的結果,那我肯定你是瞎了眼。

  「你……」

  當我接觸到菲妮克絲的狡猾目光,剎那之間我突然醒悟,惡魔果然無比狡獪,這不是交易,而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我拒絕接受,那麼可能從今天起的每個晚上,我都會在夢中與男人翻雲覆雨,這……這可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畫面。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為了表示你的誠意,我要求要干到你!」

  「可以啊,你又不是沒幹過,現在就要嗎?」

  「不是現在啦!我才不要在夢裡干幻影,是干真人,真人啦!」

  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菲妮克絲,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干到你!」

  「好啊,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菲妮克絲很爽快地一口答應,但不曉得為什麼,在她應允瞬間的眼神,令人有種哀傷的感覺……淡淡的,但確實會心疼……

  「……等到哪天你把五個願望都許完了,我就讓你幹一次吧。」

  難怪會令人哀傷,因為這根本是一個看得到、吃不到的空中大餅。五個願望如果許完,菲妮克絲就會順理成章地取走我的靈魂,我都已經完蛋大吉了,還幹什麼女人?

  想到這點,我發現自己很難從菲妮克絲手中討到便宜,而她一副好整以暇的得意表情,看來不像是有什麼病痛在身,我之前的些許擔憂應屬多慮,不過……

  「對了,你這趟出使伊斯塔,算是高危險任務,有沒有買好保險啊?」

  在我要開口問起菲妮克絲身體狀況前,她彷彿有意岔開話題似的,說起了伊斯塔的事。這一下也將我點醒,菲妮克絲絕不會為了打招呼或道歉而現身,她會挑在這時候出現於我夢中,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沒有能夠幫到哥哥你,身為你專屬的業務員,小菲我非常不好意思,所以這次免費贈送你一些情報。」

  菲妮克絲勾著我的後頸,輕笑道:「當年法米特所創的暗黑召喚獸,得力於南蠻、伊斯塔甚多,現今的伊斯塔皇室還保存幾項太古秘咒,是暗黑召喚獸的關鍵技術,如果你希望短時間內增強實力,這是我推薦的最佳捷徑。」

  法米特的六大暗黑召喚獸,是我最近暗自鑽研的問題,縱得黃晶石之助,我的進展仍然很慢,因為晶石中雖然記載了法米特的知識與心得,卻對他本人的一生際遇隻字不提,菲妮克絲此刻所提供的線索,正是我所欠缺的資料,有了這麼明白的指點,前往伊斯塔的意義一下子變得重要起來。

  然而,「短時間內增強實力」固然是個巨大誘惑,但同時也蘊藏著巨大風險,尤其是當這句話從惡魔口中說出,我幾乎可以看見,前方挖好了一個巨大的陷阱,等著我興高采烈地往裡頭跳。

  所以對於這件情報,我不置可否,在心中狂喜的同時,腦裡一千一萬遍地提醒自己要冷靜。

  「第二件要告訴你的事,是與你身世有關的事。」

  這件情報說不上喜訊,但比起第一個情報,這一件卻更令我心情激盪。只是,我母親的身份已經由茅延安、心禪大師證實,這個最大的謎題既解,我的身世就沒有太大的探尋價值,菲妮克絲還能提供我什麼情報?

  「你一定要謹記,這次伊斯塔之行,你將會遇上你的親人,把這個人找出來,那將是你最後一條救命索。」

  菲妮克絲的這句話,在我心中掀起波濤萬丈。我的親人?目前除了變態老爸之外,似乎就沒有這樣的人,菲妮克絲現在的暗示,不可能是變態老爸,那麼可能的人選……難道是我的母親鳳凰天女?我會在伊斯塔見到失蹤多年的母親?

  不……什麼事情還是先別想得太好,從現實面來分析,比較有可能的答案,是變態老爸的私生子女,也就是冷翎蘭、冷星玫這兩姊妹,但據我所知,她們現在應該都不在伊斯塔,難道變態老爸或爺爺當年在伊斯塔另有私生子女?

  當我持續為著這個問題而苦惱,周圍的景象突然產生變化,整個空間彷彿水面起了漣漪,開始劇烈搖晃,所有景物漸趨朦朧,宣告著這個「夢」即將結束,我隨時會在「現實」中清醒過來。

  意識到這一點,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儘管荒謬,我還是把這問題問出口。

  「你……我的母親是鳳凰天女,你也以鳳凰為名,我們又是在南蠻相識,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最開始我只是隨口一問,但越說到後頭,我越覺得兩者之間應該是有所關聯,而總是坦然回答我問題的菲妮克絲,這一次卻選擇了沉默,只是笑著對我揮起了手。

  「等一下!我的話還沒有問完,我……」

  「帥哥哥……掰掰。」

  菲妮克絲向我揮手告別,清純溫和的笑容,彷彿鄰家女孩,在一片陡然盛放的強光中,漸漸消失形影,而被她驅逐出這場夢境的我,心裡卻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

  問題不在於身世,也不在於什麼狗屁親人,而在於清醒之後…… 那根砸向我面門的狼牙棒,我該怎麼處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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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眼一睜,我陡然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所看見的東西不是狼牙棒,而是一團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的強光。

  匪夷所思的景象,我幾乎以為自己掉入了另一個夢境,直到我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看到了那根距離我面門不足半尺的狼牙棒,才整個清醒過來。

  之前陷入夢境時,我看到週遭一切景物停頓,彷彿時光停止流逝,但現在我清醒過來,卻發現獸人們已能活動自如,並且全部圍在我週遭,好幾樣不同兵器同時往我身上砸下。

  如果照正常的物理法則,我這具沒有真氣護體的身軀,哪可能承受得住幾樣重兵器的砍砸,馬上就會變成一堆碎肉,可是那幾樣武器砍砸下來,卻彷彿敲在什麼極堅硬的事物上,我半分痛楚也沒有,只聽見幾聲嘹亮巨響,獸人們踉蹌後退,像是承受不住反震的力道,還有一兩個獸人虎口破裂,武器也出現裂痕。

  反常的現象,背後總有個理由,當我發現所有砸下來的兵器,都被那道強光給攔擋住,立刻便醒悟問題所在,正是這道強光。

  強光的源頭呢?

  身軀僵硬的我,沒法轉頭觀看,但從一些線索來推測,我還是發現了強光的源頭,是來自我身上的「賢者手環」創世七聖器之一的超強護身法寶,當它啟動的時候,一切物理攻擊俱不能傷,雖說我還無法真正駕馭這樣法寶,可是當我遭遇生命危險,它還是會短時間自動運作,保護主人。

  (好險,七聖器果然不是地攤貨,靠它保住一命……咦?其他的人呢?

  側眼一瞥,我發現阿雪與霓虹都已不見,看來是在我昏迷入夢的這段時間裡被運出房間。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落入粗魯蠻橫的獸人手中會有什麼結果?那光是想像就讓人慾火中燒……不,說錯了,是憂心如焚,這些獸人終日發情,看到漂亮美人哪管什麼溫柔、斯文,褲子一扒就干了,搞不好就在隔壁包廂,阿雪羽霓虹她們三個正被……

  想到這一點,我急得冷汗直冒,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雖是僵硬,但右手五指卻已經能夠輕微活動,這是之前絕對作不到的事。

  (為什麼能動了?菲妮克絲是不是對我作了什麼?惡魔也能幫忙解毒嗎?唉,之前怎麼忘記這個方法……手指能動,不曉得什麼時候全身可以動?

  才剛想到這問題,眼前的強光陡然一暗,賢者手環的能量耗盡,解除了護身光罩。少了強光遮眼,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身旁幾頭獸人的猙獰表情,同樣地,獸人們在短暫驚愕過後,也都用一種切割人體的銳利目光朝我看來。

  「桀~~桀~~桀~~」幾聲刺耳的獰笑之後,獸人們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重兵器,那些武器上頭雖然浮現了不少大小裂痕,不過配合獸人們的怪力,還是足夠把我大卸八塊的。

  「宰了他!」

  「啊!」

  獸人們盛怒動手,但這動作卻被一聲慘呼打斷。不是我的慘呼聲,目前的我還沒法發出聲音,那聲慘呼來自一個虎人,在獸人們對我出手的瞬間,他從外頭給人破門擲入,砸落在他的獸人同胞身上,那幾名獸人承受不住如斯大力,倒成一片。

  「什麼人……哇啊!」

  一個反應較快的豹人率先喝問,但那聲問話卻從中被截斷,來人速度好快,我們只見到黑影一閃,那個豹人便已中招倒地,一道威武有若天神的偉岸身影,雄立在房間正中央。

  這個人的打扮十分怪異,穿著緊身黑衣,外頭套著一張熊皮,熊皮的頭部套在他頂上,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半獸熊人,然而他的肢體、熊皮下露出的半張臉,卻顯示他是百分百的人類,並非人獸混血。

  不發一語,這個男人身上自有一股頂天立地的霸氣,隨著他威嚴的目光直迫而來,令人覺得呼吸不暢。我的感覺已是如此,那些獸人首當其衝,這個感覺相信比我更為深刻,所以他們狂吼一聲便衝上前去。

  狂亂衝上去的必然後果,就是被人狂亂地踹成滾地龍,也不見那個男人怎麼作勢,所有獸人都以衝上去時兩倍的速度被反踹回來,這極度強悍的壓倒性力量,讓獸人們在倒地後全數失去作戰能力,即使是少數一兩個特別剛勇的獸人,嘗試掙扎起身,也在數秒後不支倒下。

  致命危機宣告解除,也許在場的獸人們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個披熊皮的神秘男人從何而來,但我卻隱約有所發現。這個神秘男人的武功高得出奇,他以快腿將一眾獸人踢退,速度既快,力量更是剛猛強勁,威不可擋,曾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我還以為是大當家加籐鷹親臨,凜然神威,技壓全場。

  可是,這麼明顯的實力差,中招的獸人卻無一死亡,這說明了那個神秘男人刻意留手。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因為心存忌憚,就是顧念情分,以這神秘男人的武功之高,除了萬獸尊者,獸人族中恐怕沒幾個人能威脅到他,忌憚兩字絕對談不上,那答案就是顧念情分,而一個人類與獸人們怎會有情分?只要這麼一想,真相就已經呼之欲出。

  (好傢伙,原來是你,讓我擔心了老半天,幸虧你平安無事,石頭帽還真是好用……

  彷彿聽見我心裡想的東西,這名神秘男子轉過頭來,儘管他大半張臉被獸皮遮住,但獸皮底下的那雙眼睛,流露著真誠與關懷,縱然不發一言,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友誼。

  我心裡一陣喜悅,卻苦於出不了聲,沒法把這份心情化為語言表達,正為之懊惱,外頭忽然傳來一聲輕叱,跟著便是火光大盛,一團熾烈火焰飆射入房,火光中一隻粉白如雪的玉臂伸出,直接朝那神秘男子攻去。

  玉臂纖細,使的卻是正宗獸王拳,配合熊熊燃燒的鳳凰之焰,羽虹把遭暗算被俘虜的怒氣完全爆發,狠狠攻向房內唯一站立的陌生人,而同一時間闖進來的,還有羽霓。

  「好!」

  神秘男子長嘯一聲,左臂探出,迎向威猛霸道的獸王拳,像是熟知它的每一個變化與弱點,輕易穿過羽虹的火焰圈,反搭住她的脈門。

  脈門被扣,半邊身體會立刻受制,勁道難發,羽虹大吃一驚,鼓足真氣往外震盪,不讓敵人鎖死腕脈,哪知對方的戰術更高一籌,瞬間變招,放棄鎖扣脈門,兩指一沾黏上她手腕,便利用她鼓發的勁道反向回推。

  這一手,是慈航靜殿的入門武技「太極拳」大地上學的人甚多,但精通的人卻寥寥無幾,而這易學難精的武技在神秘男子手中使來,瀟灑大方,儼然便是一派宗師的氣派,扯得羽虹身形盡失,反跌向旁邊的羽霓,姊妹兩人撞成一團。

  「嗚!」

  「呃!」

  羽虹如今的武功,已步入一流高手之林,若非敵人熟悉獸王拳的破綻,一招之間反客為主,讓她屈於下風,否則大地上能讓她這樣出醜的人實已寥寥無幾,而敵人也很瞭解這一點,所以一招迫退霓虹姊妹後,把握住那一瞬間的空檔,旋風似的飆射出門,轉眼間就不見蹤影了。

  時間也真是算得剛剛好,如果再遲片刻,阿雪的黑暗五芒星咒縛便到,被咒縛所封的他,再碰上羽霓、羽虹聯手夾擊,雖然未必會敗,但絕不可能再輕易走脫,雙方勢必要拼得你死我活,才能分出勝負,那就不是我所樂見的情況了。

  神秘人莫名其妙地跑了,冷靜下來的羽虹見到獸人們倒了一地,這才醒悟那人是友非敵,和搶著進門的阿雪一會合,確認我平安無事後,聽見外頭乒乒乓乓,打得不可開交,連忙和羽霓一起又跑了出去。

  最是貼心的阿雪,簡單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為我釋疑。剛才阿雪等人被擒後,給抬到隔壁的車廂,獸人們本來要對她們施暴,不過卻有人提出疑慮,表示這三個女人都是要獻給尊者的肉奴,隨便亂動可能不太好。

  幾名獸人爭論到最後,結果還是原始慾望佔上風,認為這些女人已經被玷污,橫豎不是處女,那被干幾遍都沒差,只要獻上獸神峰時肉洞沒爛就好。有了共識,一度停止的淫辱場面又再進行,但時間被拖延的結果,就是多了變數,一道黑光從地板竄射而出,幾名獸人血濺當場,偷襲成功的小忍者從地底現身出來。

  阿雪三人所中的毒雖然厲害,但忍者本就是用毒、解毒的行家,未來將一種腥臭的紅色液體滴入她們口中,沒過多久,三個人一一回復行動能力,便趕回來不讓獸人把我分屍。

  「師父,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剛剛好擔心你呢……」

  阿雪簡單地解釋完畢,我腦中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外頭到底誰還在戰鬥?阿雪既然能使用魔法,代表地磁風暴已經過去,再加上霓虹,獸人之中無可匹敵,未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厲害角色,到底外頭是誰還在打個不休?

  不久之後,答案揭曉,當阿雪把我帶到外頭去,戰鬥已經結束,未來與娜西莎絲各站一邊,分別喘著氣,眼中瞪著對方,像是兩個互不相讓的仇敵,而羽霓和羽虹則是一起站在未來身後,彷彿已經選擇好了陣營,相偕為未來助陣。

  見到我與阿雪到場,這邊就爆發了一場爭論戰。娜西莎絲搶先投訴,表示這個小忍者居心叵測,無緣無故,竟然趁著她不注意,暗施偷襲,如果不是她機警應變,險些就要喪命在他的黑暗冷刃之下。

  相較於娜西莎絲的控訴,不能言語的未來則保持沉默,只是用憤恨的眼神來說著不甘,直到羽虹問起,他才比了幾個手勢,又飛快寫了幾個字,為剛才的戰鬥作解釋,表示自己發現娜西莎絲偷偷靠近,明明這邊獸人已經全軍覆沒,她卻作著施法的準備,明顯圖謀不軌,自己為了團體的安危,所以才攻擊她。

  這說法獲得了羽霓和羽虹的一致支持,因為在剛才最危急的時候,娜西莎絲躲得不見人影,未來卻挺身而出,解救同伴,誰忠誰奸一眼可辨,更別說娜西莎絲的指控裡有個明顯大破綻,她是堂堂伊斯塔的大巫女,未來不過是黑龍忍軍的一名下忍,哪有可能與她惡鬥十數回合?照霓虹的說法,她們衝出來時,未來已在娜西莎絲手下險象環生,如果不是她們及時趕到,未來早就命喪娜西莎絲手下了。

  姑且不論誰是誰非,不過這麼一來,原本就緊繃著的團隊關係,基本上已經幾乎是撕破了臉,娜西莎絲與我們小隊的利益衝突表面化,霓虹對娜西莎絲的戒心水位到了臨界點,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一點顧忌,兩邊可能立刻就翻臉動手。

  「我知道你們對我不滿,現在我也很難解釋什麼,但既然彼此還在同一條船上,暫時我們還需要合作。」

  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娜西莎絲寧定下來,先穩住場面,提議審問剛剛抓到的獸人俘虜。

  獸人們是怎麼登上列車的,目前還是謎團,霓虹對娜西莎絲心存忌憚,也沒有把那名神秘男子的事告知,彼此就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下,開始進行對俘虜的審訊。

  這一類的問話,羽霓和羽虹早已經是駕輕就熟,娜西莎絲更是老手中的老手,為了把握時間搶資訊,她這次毫不保留,一出手就直插獸人屍體的頭顱,從亡骸中讀取記憶訊息。

  直接的方法果然有效,在之後的短短十幾分鐘內,我們終於曉得了獸人世界發生何等天翻地覆的變化,並且為之面面相覷,不知可以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