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一章 無聊發排 無恥行徑

  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我深知武力不能代表一切,腦子才是最犀利的武器,所以,各種談判、交涉的次數絕對不會少,雖然不敢自稱是外交能手,但在談判方面,我也說得上是小有心得,什麼樣的江湖大佬、國家要人,我也都會過,大風大浪絕沒有少看過。

  不過,要算起談判最累的一次,肯定就是這一次,我與自己親生老爸的談判,雖然我們從頭到尾都在談,卻根本稱不上是對談,完全是雞同鴨講,雙方的思想全沒有半點交集。

  以我而言,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變態老爸有夠變態,與他對峙,將會極度衝擊自己的理性,而他的所作所為,我也依稀猜到,略知輪廓,照理說不會那麼難以承受,但實際與他接觸,我才發現自己過於天真,這不算太長的一段會晤時間,根本就是精神攻擊……不,該說是精神污染了。

  哪怕是在毒氣室裡待上個把時辰,我都未必會這麼難受,事實上,這邊有目共睹,我根本就是被人用擔架抬出來的,甫一清醒,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狂吐。

  我被人抬出來的時候,司令室的外頭,早就聚滿了一大票人,源堂司令會見親生兒子一事,早已成了震動第三新東京的大事,一堆高階將領都在為此下注,猜測,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當源堂讓人進去,將我抬出時,外頭的旁觀者還一度以為我被幹掉了,不過,律子小姐也在稍後被抬了出來,令旁觀者鬆了一口氣。

  能在源堂身邊存活至今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本事,否則就算沒早被幹掉,也很難適應,而像律子小姐這樣的重臣,源堂不會隨便對她動手,所以看到她也被抬出來,人們反倒把這看成一種安全訊號。

  只不過,以往與源堂對談,被他弄到暈倒、精神崩潰的人雖不在少數,但這次連律子小姐都暈過去,可見此次「精神攻擊」的厲害,人人竊竊私語,猜測剛才的父子對話,到底說了些什麼。

  因為周圍的人聲,暈死過去的我逐漸清醒過來,腦裡迅速閃過昏迷前所聽見的東西,除了苦笑,就只有強烈的暈眩感,源堂所說的內容,仍是那麼讓人頭暈目眩。

  源堂的出發點不能說是對,卻似乎也沒錯,他不是一個太差勁的父親,但他的兒女全給他害慘了,這真是一個讓人崩潰的情況,我覺得黑龍王算是很了不起了,最起碼,還撐了那麼久才被他搞到瘋掉,普通人像我這樣的,一次會面就快要瘋了。

  「你沒事吧?」

  天河雪瓊、鬼魅夕一左一右,來到擔架的兩側,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本來依照安排,她們應該都去休息了,由我單獨與源堂會面,但想也知道,眼下狀況未明,與源堂見面搞不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她們又哪可能放心地去休息?自然是早早就來到外頭,埋伏等待,一見事情有什麼變化,立刻便衝出來,幸好,她們不用破門衝進司令室去,否則碰上源堂那個脫線的傢伙,雙方即使沒有動起手來,光是聽源堂說上半天話,搞不好就能讓她們吐血倒地。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都去休息的嗎?怎麼全都跑來了?」

  「這種時候、這種氣氛,又有誰能坐得住呢?」天河雪瓊搖了搖頭,道:「你不是進去和源堂·法雷爾說話嗎?怎麼反倒給抬出來了?你們兩父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他如此心狠手辣,不但對自己兒子下手,連追隨多年的忠實部屬也下狠手?」

  「這倒是沒有。」

  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並非出自我的口中,而是緩步從司令室中走出的源堂,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他這麼現身,周圍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剛剛才與他談過話,知道他底細的我,即使見他現身,也沒什麼特殊感覺,但對於那些不是很瞭解他的人,此刻的他,倒是很有身為一代絕頂高手的不凡之姿。

  帥氣雖是遠遠算不上,但一身筆挺軍服,威武神氣,漆黑的墨鏡底下,炯炯神光,直透而來,任誰與這目光一對,都是心裡陣陣發寒,再想到他過往的事跡,任誰都不能不承認,源堂·法雷爾是個高度危險的人物,哪怕是天河雪瓊、鬼魅夕,首次見面,也為其威勢所懾,大氣不敢喘一下。

  曾在某部典籍中看過一個說法,身為統帥,哪怕只是像花崗岩一樣站在那裡,不語不動,都有凜然之威,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領導人不動則已,一動就是殺伐決斷,血染天下。從某方面來說,源堂完全符合這個形象,他根本就是個會呼吸、會走路的超級災禍,當他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時候,身上都是令人膽顫心驚的肅殺之氣,但這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時候,是當他實際有所行動,那時不管他的行動是大是小、有心無心,都肯定有人要倒楣。

  雖說這個男人是我爸爸,雖說他其實還算得上一個好爸爸,但為了這個世界著想,我還是非常希望有機會能夠手刃此賊,他死後黑龍會不至於從此消停,不過也算是往世界和平的大道上,邁出大大一步了……

  「……你的眼裡,怎麼有那麼怪的眼神?說殺意又不完全是,倒很像……大義滅親的感覺……」源堂皺眉道:「才剛被抬出來,這麼快就準備要動手了?」

  這話聽在旁人耳中,就是再清楚也不過的戰鬥訊號,天河雪瓊與鬼魅夕對看一眼,都有些遲疑,源堂不是普通的敵人,其實力可能猶在黑龍王之上,哪怕心裡已經有了戰鬥準備,但若當真打起來,己方未必能承受敗戰的後果。

  「行了,你們兩個別看了。」我輕咳一聲,從擔架上翻身下來,猶自覺得有些腳底虛浮,頭暈眼花,「沒有必要動手,至少,不需要在這戰起來,我父親源堂司令是個偉大的人,後頭我們還有很多地方要倚仗他,別做出失禮的事。」

  此言一出,讓周圍許多人大感詫異,鬼魅夕更是一臉看到鬼的表情,我們父子不和的事實,恐怕半個世界都知道,此刻我這樣猛誇自己的老爸,難道這份不和已被打破?

  這種事情……當然是不可能的。

  天河雪瓊看了我一眼,馬上明白我的想法,有仇沒仇姑且不論,眼前我們還用得著這個變態的老爸,說得明白一點,簡直是沒有他就不行,哪可能在這種時候與他翻臉,能利用的東西肯定是先搾乾了才扔掉。

  要說通曉人情世故,天河雪瓊和鬼魅夕大概半斤八兩,不過若比起社交能力,天河雪瓊保證是大樂勝,可以甩掉鬼魅夕幾條街,她聽我這麼一說,馬上站起來,向源堂致意,並且以慈航靜殿代表人的身份,感謝他派兵援手之德。

  「唔,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源堂淡淡回答,這也是他被人當成變態的理由之一,堂堂一方勢力的首腦,他居然連客套話都不會說,也許他的本意是想要謙虛兩句,但這樣的表達方法,聽起來簡直就像是看不起慈航靜殿一樣,如果他不是源堂·法雷爾,光為了這句話,別人就要找他算帳。

  不過,正因為他是源堂,所以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就變成了高深莫測,我看天河雪瓊一下愣在那裡,不曉得該表什麼情才恰當,或許她還以為這是源堂的存心試探,根本就想不到,這不過是某個白癡的錯誤表達。

  「對了,你肚子大起來了沒有?和我兒子在一起那麼久了,怎麼肚子還沒大?是那小子或你不行?還是你們平常都只干屁眼的?」

  這些話,其實沒有什麼惡意,單純就是那個白癡想到什麼說什麼,如果僅是一個公公對媳婦這麼說話,雖然粗鄙了些,卻也還在合理範圍,問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再考慮到彼此的身份,這些話就不得了了,天河雪瓊又是一愣,不曉得該把這判斷為逼戰的挑釁,或者僅是一名無禮長輩的質詢,而第三新東京的一眾將領、高等技術員,則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戲,不曉得該怎樣理解眼前狀況。

  「……真是夠了,你們是在這裡比賽丟人現眼的嗎?」

  我搖了搖頭,預備在源堂搞出更多事之前,先把這兩個人給分開,省得繼續惹笑話出來,而在我這麼做之前,已經有人搶先了一步。

  「嘿!好久不見。」

  一個極為動聽的女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當人們循聲望去,頓時為之眼前一亮,鳳凰天女雍容如同女皇的姿態,令所有人為之驚艷,哪怕是見過不少世面的第三新東京高階將領,也忍不住發出驚歎。

  南蠻的第一美人,昔日的四大天女之首,豈是庸脂俗粉能夠比擬的?眾人一起看得呆了,這也沒啥好意外,但我很清楚,這個外表看來有女皇風範的絕色美人,其本質與源堂相同,都是會走路的災難物,現在這兩大人間災難靠近了,看上去也許很養眼,實際上……這很可能就是一場浩劫的開端。

  天河雪瓊悄聲道:「你父母要碰頭了,為人子女的,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說的?」

  「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人家久別重逢,你要不要去擺兩桌酒賀喜他們?那兩個都是人間災難根源,我建議你最好離遠一點,以策安全。」

  一面警告,我在人群中發現了星玫的嬌小身影,雖然我不認為那兩大人形災難碰頭,會演變成大打出手,但為了安全起見,我仍使了個眼色,讓天河雪瓊、鬼魅夕和我一起後退,來到星玫的身邊,將她護住,省得當真發生了什麼事,不及救援。

  事實證明,我確實是多心了,鳳凰天女來到源堂面前,雙手叉腰,來勢洶洶,卻開口就是一句,「很久沒遇到對手了,你那邊應該也差不多吧?既然大家都缺對手,要不要練練手?」

  「唔。」

  源堂應了一聲,與轉頭邁步的鳳凰天女一起離開,不明白內情的人,還以為鳳凰天女上門論武,源堂接受了這個挑戰,要與她找地方一較高低,來一場燦爛之戰,但對他們兩人都有瞭解的我,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你……你們兩個淫男蕩女,居然就這麼……」

  平心而論,我的用詞不太妥當,這兩個人的風格不能說是淫蕩,只能說是率直,我知道在各家各派的學術思想中,有那麼一派崇尚自然,廢禮棄制,講究率性而為,不受拘束,往往因此而放浪形骸,常有驚世駭俗之舉,源堂和鳳凰天女的行事所為,頗合這一派的中心思想,倒也算得上是脫俗高士……只要他們兩個除了不在乎旁人目光之外,別那麼不在乎旁人死活,那就善莫大焉。

  別人不曉得他們要去幹什麼,但已經對鳳凰天女性情有所瞭解的天河雪瓊,卻曉得這對獸性男女,就要去重演當年鳳凰島上的盤床大戰,還很有可能戰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好像害怕第三新東京都市有人不曉得他們在交媾一樣。

  「哇!你都已經這麼大了,父母還能這麼激情恩愛,老師,我真是羨慕你啊。」

  天河雪瓊強忍住笑,對我比了比大拇指,我則是以同樣的揶揄目光回望,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否則萬一被這對無良夫妻抓去當助興道具,那時可就不知誰來羨慕誰了。

  鳳凰天女的眼中完全沒有我們存在,但源堂還是給我們幾分薄面的,從我身旁經過時,他皺了皺眉頭,看見了躲在我們背後的星玫。

  「哦,你們兩個還沒幹嗎?別太浪費時間,良宵苦短,要是拖得太久,等一下毒發身亡,那就不好了。」

  「什麼毒發身亡?」

  「沒什麼,一點助興的小禮物而已,你那時候死都不肯來,怕你腦裡有病,來了之後還要搞對抗,既浪費時間,又間接害了你自己,所以就先替你做了點預備工作,在這小丫頭體內放好致命毒素,如果一定時間之內不交合,她會毒發身亡喔。」

  「等一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追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你對星玫用了春藥?還是會致命的那種?」

  「我哪有說?我剛剛發現,你從小就喜歡扭曲我說的話,然後當自己的父親是個變態,這些都是根本沒有的事。」源堂皺眉道:「剛剛我說放的是致命毒素,不交合就會死,這與春藥有什麼關係?兩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吧?」

  對於這個說法,我已經不想再回答什麼了,只把目光環視周圍的第三新東京人員,這些跟隨源堂多年的高階將領,紛紛轉開頭去,沒有半個人試圖為自己的長官辯護。

  「你對她下藥?你怎麼可以……」或許是因為愛屋及烏,天河雪瓊聽到星玫被下毒,表現得甚為憤慨,這反應令我暗喜,只可惜不曉得她到底愛哪只烏?

  不過,天河雪瓊的怒氣,卻也引來了源堂的注意,我們這些人都不是弱者,但直到「啪」的一聲響,鳳凰天女抓住了源堂的一隻手,我們才赫然驚覺,源堂不知何時已掠至天河雪瓊身前,預備動手,過程我們全沒看見,形若鬼魅,要不是鳳凰天女出手阻擋,天河雪瓊這個堂堂第八級的大魔導士,就這麼不明不白,全無預兆地為敵所趁了。

  「喂!別動這丫頭,她是我……」鳳凰天女話沒說完就頓住,思索幾秒,尋找適當用詞後,這才喝道:「她是我和兒子的重要糧食來源,沒有我點頭,可輪不到你來動手!」

  「哦?」

  源堂質疑了一聲,手還是被鳳凰天女給握著,卻不知道怎麼搞的,發出連串驚爆聲響,氣勁衝擊四周,像放鞭炮一樣響亮。修為不高的外行人,大概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頂多以為這對男女在比拚內力,問題是當那些氣勁流彈飛射出去,打中了幾個沒來得及閃的倒楣蛋,還連外層的窗戶玻璃也打碎,才知道這兩人已經真正動起手來。

  起碼要有第七級修為才能隱約看見這對男女的動手痕跡,他們雙方都有一隻手未動,或是插腰,或是垂在身體旁,就用那兩隻抓人與被抓的手在閃電拆招,乍看起來,好像源堂的手仍被鳳凰天女抓著沒有動,但那不過是殘像所造成的錯覺,實際上,他不曉得已經抽出、搶攻、被擋住、回原狀多少次了。

  鳳凰天女那邊的狀態也差不多,比較驚人的是,鳳凰天女的武技,並不以神速見長,這絕不是她的最強項,但與源堂拼起來,居然也能有這麼驚人的造詣,我對鳳凰天女的敬意,頓時又生了幾分,成名多年的絕頂高手,果然有驚人本事,和那種靠著灌功上位的小輩完全不同。

  剛才鳳凰天女突然現身,所有人只見到她的傾城美貌,從氣勢上感覺到她不是一般人,卻沒有想到她如此身懷絕技,直至此刻,看她與源堂戰得平分秋色,才曉得她如此厲害。

  (兩個人都沒有拿出真正實力來,速度雖然驚人,但所用的力量……女色魔大概不足兩成吧,變態老爸那邊無從估計……女色魔開始落在下風了,這也難怪,她的武功要是比源堂高,當年就不會被源堂強姦得手了!)

  勝負開始分曉了,雖然如此,但我並無心在此觀戰,畢竟這不是尋常的夫妻打架,眼前這對混帳東西,甚至連夫妻都算不上,勉強只構得上性伴侶的邊,我不擔心他們之中誰把誰打傷,倒是比較在意,以鳳凰天女的強硬個性,若落於下風卻不肯服輸,很有可能惱羞成怒,把力量提升,認真地開打,這兩個王八烏龜向來不在乎別人死活,說打就打,也不會管是否牽連旁人,我要是不趁現在先閃,那就真是龜兒子了。

  「……你想先溜掉?」

  天河雪瓊在我耳邊低語,發現了我的企圖,「你父親說的話,你打算如何處理?信還是不信?」

  「這種事情很難說的,我家老爸心理變態,沒啥做不出來,與他有關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所以,你想趁機吃掉你那個小妹妹?」

  天河雪瓊的話令我一怔,我確實有打算借這機會吃了小星玫,不過,剛才天河雪瓊為了源堂對星玫下藥而發怒,這是因為她愛屋及烏的關係,現在她問我這事,該不會……她要挺身出來保護星玫,別受我這色魔的侵害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該做點事了,天河雪瓊在我心裡很有份量,這點我與她都知道,不過我要做什麼、要幹什麼人,都還輪不到她來干涉,光有一個變態女色魔總愛從我口中奪食,這已經讓我非常困擾了,現在還來一個專門胳臂向外彎的正義女魔人,那我以後還能不能奸別的女人?總不會就要我後半生只能過無趣的單調性生活?那不如現在就找黑龍王自殺去吧。

  「你要攔我?」

  「怎麼可能?大勢所趨,我攔得了嗎?就算攔下了你,我也攔不下你身後的兩位魔王啊!早晚會變既成事實,我不想攔。」

  「那你想……」

  「沒有,只是忽然覺得……」天河雪瓊悄聲說著,臉上忽然一紅,吐了吐舌頭,模樣非常嬌俏可愛,「我如果在旁邊看看,那感覺應該不錯。」

  「在旁邊看?」這個建議聽來也很刺激了,我不禁多打量天河雪瓊幾眼,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雙飛、群交沒少干,這女人難道被感染,開始主動想找人一起群交了?

  「你只看看?不下場?旁觀沒什麼意思吧?難不成……你想在旁邊一面看,一面自我安慰?」

  「別胡說!我哪會這樣?」

  天河雪瓊低聲道:「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你看看……不如我把身體借出來,如何?」

  「借出來?」我愣了一下,最初不解其意,頓悟之後卻不得不拍案叫絕,「妙!這一招厲害!」

  「那就交給你們,我在裡頭看就行了……」

  天河雪瓊笑了一笑,閉上眼睛,她要聯絡的人雖然不在這裡,但以她大魔導士的能耐,這點距離根本不算什麼,就看她身體微微一顫,頭垂了下來,像是陷入熟睡,再次抬頭,眼中神色已變,伸手撥了撥頭髮,容顏仍是一樣,換了不同的靈魂主宰後,卻是說不出的艷與媚。

  「怎麼樣?」

  「你別喧賓奪主啊,今天的主角怎麼說都是星玫,別嚇著人家小妹妹,再說你弄得比她還有魅力,萬一我忍不住,只顧著干你就糟糕了。」

  「知道啦!兩個都一樣是你妹妹,就不見你有這麼疼我。」

  「還頂嘴?什麼時候沒疼過你?幾個妹裡頭,就屬你最佔便宜了。」

  「是喔,佔便宜都快占成蠟燭活屍了……」

  不經意的一句話,份量實在太重,我霎時動作一頓,臉色大變,或許是因為我的臉色太嚇人,心夢吐了吐舌頭,不敢接話,裝沒事一樣轉過頭,對著星玫笑道:「小妹妹,你相信姊姊嗎?」

  星玫與心夢的生命從沒有過任何交集,當然不可能認識,不過她現在的外形,是慈航靜殿的聖女天河雪瓊,兩人不但同出慈航靜殿,天河雪瓊更與冷翎蘭交情匪淺,星玫就算與她沒交情,起碼也該眼熟。

  值得一提的是,水月夢蠱雖然能附身顯形,但心夢每次進行附體後,都立刻蓋上一層心靈迷彩,以她自己的面目出現,彷彿很厭惡附體之後還用別人的形象,之前借用鬼魅夕的身體來群交時,她一附體立刻變回自己樣子,從沒有用鬼魅夕的外形、這或許就是她的堅持與潔癖,不過,這次她特別使用天河雪瓊的外形,或許是想借此讓星玫心情安定下來。

  果然,星玫對著這張熟悉的面孔露出笑容,點頭道:「相信啊,你是天河聖女姊姊。」

  「對啦,說得好喔,現在姊姊要教會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果碰到陌生的女人,不管她多漂亮,形象多正面,甚至可能就是你姊姊的朋友,你……也絕不能掉以輕心喔。」

  說著,心夢在星玫的額上輕輕一點,星玫的笑容還僵在臉上,整個人卻立刻倒。

  地暈去。

  我知道這是精神控制的技巧,由心夢手裡使出來,萬無一失,卻仍不免些許擔心,問道:「她沒事吧?」

  「當然沒事啊,能有什麼事?別那麼不信任我嘛。」

  搞定了星玫,現在最要緊的,是找辦事的地方,幸好在第三新東京都市,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誰,再加上變態老爸之前的那番話,在場的高階將領們儘管表情尷尬,卻還是替我安排了房間。

  抱女人進房間,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但我卻感到少許煩悶,原因無他,女人中毒,而我要靠性交來幫她解毒,這種無趣的交媾,就像做苦工,哪怕是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能讓我興奮起來,不過,似乎也不適合另外搞什麼花樣,這還真是令我異常苦悶。

  「既然哥哥你這麼想,那等一下我試著幫你製造點驚喜吧,你到時候可別反悔,臨時說受不了喔。」

  「受不了?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別以為挺著一對大奶在那邊晃,就可以小看人,料理完星玫之後,就是要處理你了。」

  這樣簡單的威脅,自然唬不住心夢,她笑著看了我一眼,雖沒說話,卻挺起了她高聳的胸部,隨著走路一抖一抖,彷彿在向我示威,說來有點好笑,但我確實覺得,這一瞬間的心夢,頗有乃母之風,如果當年她繼續在南蠻生長,最後接了母親的位置,現在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放蕩女王,以美艷風姿、強勢作風,君臨南蠻世界……

  「對了,心夢,對於老爸那個變態……不,是對於那個變態老爸,你有什麼想法呢?我是說,你該不會也像這個小妹妹一樣天真吧?這麼傻頭傻腦的二愣子,有星玫一個就夠了。」

  「這個……以前還有想過一些,但後來哥你說要我別太在意他的邏輯和作法,我就不太去想了,多想多煩惱。」心夢挽著我的手臂,笑道:「而且,剛剛你進去談判的時候,我也想通啦,哥哥得到父親的全部關注,我也有母親疼,背後都各自有疼我們的人,和一般家庭一樣,這不是很好嗎?」

  「呃……你要這麼說也沒錯啦,只要你覺得好,那就好吧。」

  站在個人立場,我認為我們一家人與普通家庭完全沒有可比性,但一件事情端看從什麼角度切入,要是這麼想能讓心夢好過,那多一事確實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