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一章 墮落蛻變 邪惡天使

  淫術魔法的最後一個階段,地獄淫神,集法米特·修·卡穆的一生智慧於大成,當修練者能操縱複數淫神獸以後,便能不受六大魔法系混用的限制,自由切換,不但自身修為提升,也同時助長了女性宿主的魔力,還可以完美控制女性宿主的身心,真可以說是多功用的「完美」術法。

  不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完美的東西,任何魔法在使用上都會有反噬,像地獄淫神這樣的好東西,反噬時候的傷害也非同小可,而地獄淫神諸多反噬顧忌裡頭最厲害的一種,就是來自淫神宿主的傷害。

  道理其實也很簡單,一個貌美如花,武功或是魔法修為極高的女子,整天被操來搞去,承受許多變態手法的淫虐,又沒有什麼好處,是個人都會翻臉生氣,換作是有個女人拿我來練地獄淫神,我也會想要反噬一口的。

  為了要防止宿主的反噬,法米特針對地獄淫神的修練法門進行多次修改,增添了一堆保護,憑藉著魂魄植入,對宿主的身心完全監控,只要宿主萌生反叛或是尋死的念頭,肉體就會承受莫大的痛苦。痛苦的形式因設定而異,像我用來對付羽虹的手法,就是讓身體如遭千刀齊割、萬蟻同噬,劇痛與奇癢一起發生,我想只要是個活人受這種苦楚都會恨不得立刻去死。

  除此之外,女性宿主在與我交合的時候,得到的快感也會加倍,得到其他男性所不能給予的高潮,名符其實地爽到快要翻過去,假如女性宿主的意志不是那麼堅強,光靠這一點好處,就夠讓她乖得像條狗,成為性奴戰士。

  設計上考慮了那麼多,說穿了無非就是糖與鞭子並用,馴服寵物,讓寵物乖乖聽話,上陣戰鬥、上床被搞,千萬不要反咬主人一口。

  召喚類的術者,總是面臨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供驅使的召喚獸不夠強,戰鬥時就派不上用場,所以術者必須拚命增強召喚獸,可是一旦召喚獸強大了,那就不易控制,隨時可能會被召喚獸反噬。我面對的難題正是如此,雖然用各種方法作防範,但還是有踢到鐵板的一天。

  羽虹恨我,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從我們相處的情形來看,也實在沒什麼道理她會對我化消仇恨,至於要說她會愛上我,這種狗屁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明知道這個女人危險,要有提防,但長時間的相處,我還是失了戒備。這個戒備並不是單純的安全警戒,還包含了心理上的防衛,從我越來越為羽虹著想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要當主宰者,就應該要高高在上,善用鞭子與糖來統治下屬,恩威齊用,卻不是用心去體貼,因為一旦混淆了分際,沒有保持好距離,就很容易出問題。

  我沒有把握好這個原則,為了羽虹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甚至因為考慮到對她的影響,連白牡丹我都肯私下放走,這點實在是一個太大的錯誤,我忘記了自己的角色,沒有做好我應該做的事,就必然會遭到苦果。

  如果我沒有失去戒心,那麼,羽虹朝我撲跌過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提高警覺,即使讓她跌過來,我也不可能不提防她順勢一刀扎來。沒辦法,這一招太過老套,過去好多刺客都愛用,若是正常情況下,我看到一個老太婆跌跤朝我摔來,肯定閃得老遠。

  羽虹這段時間以來,精神狀況不穩,又剛遭到喪母之痛,我明明知道她是個危險人物,卻沒有特別小心,把她當成一個無害的普通人看待,這是我的大失誤,現在也因此要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直透胸口而來的一記冷刃,紮了一下透心涼,要是我能活過今晚的話,這滋味我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不過……

  「約翰!你怎麼樣?你可不能有事啊!要是你有個什麼萬一,我拿什麼臉去地下見尊者……」

  老白,真是感謝你了,你一世英雄,千軍萬馬奔於前而不變色,現在卻為了我胸口插一把匕首,弄得連聲音都顫抖了,這份關心與兄弟道義,我很感謝你啊,只是……比起你,現在我更想聽聽羽虹的聲音。

  「約翰·法雷爾!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海風急勁,羽虹充滿怨毒的嘶喊聲破風而來,清清楚楚地傳入我耳裡,縱使我周圍已經被高手給團團圍住,羽虹仍然沒有要逃跑的打算,看起來她殺我的意思非常堅決。

  想想這也是不容易,羽虹那一刀紮下,犯上弒主,千刀萬蟻之苦應該正在猛烈發作,她卻像是感受不到似的,站在桅桿上厲吼大叫,拚命找機會想衝下來補刀,這份精神力讓我很想寫個服字,就算是李華梅在這裡,我都不曉得她能否做到。

  羽虹插了我一刀,讓整艘五色帆船都像炸了鍋,一堆高手圍繞在我週遭護衛之餘,紛紛對羽虹破口大罵,但在其中也有人採取不同的態度。

  「羽虹,你別這樣,快點下來,什麼事情都有話好說。」

  卡翠娜讓羽族女戰士按兵不動,不要魯莽飛上天去圍攻,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另一方面,她像個談判專家一樣,連連對羽虹喊話,希望她能下來談判。

  「你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要為了一時衝動而毀了自己。約翰提督的作風雖然容易招致誤解,但他其實是個大英雄、大豪傑,數度拯救我羽族於危難中,你跟隨他日久,這些事你應該很明白才對啊!」

  卡翠娜身穿一身白,上衣沒系扣,露出圓潤雪膩的隆起;一條緊身褲,束得美腿修長如錐,腳上一雙長筒靴,油光滑亮,傲然站直在甲板上,高聲喊話,像是鳥群中的孔雀般,雍容華貴,確實有著女王的架勢,引起周圍獸人側目,只可惜……她的話實在太讓人難以相信,我不信,羽虹也不信。

  「放屁!什麼狗屁英雄豪傑,他除了屌女人,什麼也不會,窩囊廢一個!我呸!」

  心情激動,羽虹說話的口吻大異平時,之前她再怎麼憤怒,我都不曾聽她講話如此粗魯,或許……這不是單純的氣昏頭,而是牽涉到人格崩潰之類的深層心理問題。

  「你這頭禽獸,除了搞女人、除了想把我們母女三個搞上床去,你還想過什麼?母女同床叫什麼?親子井?你他媽的吃得夠爽了吧!大聲告訴這裡所有人,你吃得爽不爽?搞得痛不痛快?」

  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樣質問,由於這種事情太過荒唐,在最初的震愕感過後,我甚至強烈地覺得想笑。

  周圍守護著我的那些獸人、羽族女戰士,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想法,倘若不是我胸口正插著一把匕首,他們恐怕已經笑出聲來。

  是的,只是笑出聲來,不是指著我鼻子大罵。雖然乍聽之下很弔詭,但這就是現實,也就是人性。

  當我能夠展露出足夠的實力,給予人們夠多的好處,像這種程度的「個人行為不檢」,只會被當成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缺點,甚至可能還是我豐功偉業的一部分。會因為我上了一家母女而鄙視我、痛斥我的衛道者,不會在這時出現,因為我已表現出實力,可以踐踏普通道德規則的實力。

  反正,自古英雄多好色,打開眾多三流小說,愛搞人家姐妹、母女上床、嗜吃親子井的色鬼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只要我能持續「英雄豪傑」下去,給這些人足夠的好處,那麼,別說上了羽虹一家三母女,就算把她外祖母也一起抓來上了,那也不過是一件「風流韻事」,不是很妥當,但無傷大雅,也無關大節。

  這種事情,羽虹她不會懂,之前的她不懂,現在就更不會懂了,所以她還執著地在這裡做著無人重視的控訴。

  「你把我們母女當什麼?我們有血有肉有感情,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性道具!在你眼裡,除了三個能搞的洞,你還看得見什麼?幹你娘!我一定要殺了你!」

  悲憤的鮮紅色少女狂吼著,想要不顧一切衝下來攻擊,適時出現的卡翠娜張開翅膀,攔阻在往下衝的航道中央,再一次封住了羽虹的行動,對著她喊話。

  「冷靜點吧,羽虹,都已經到今天這地步了,不管你對約翰提督有什麼想法,殺掉他都不能改變什麼,你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了。」

  好像完全忘記自己剛才的立場,卡翠娜說著倒向另一邊的話,「想一想你過去的樣子吧,還有你一路走來所堅持的東西,這一次你大義滅親,為姐妹們誅殺了黑巫天女這個元兇巨惡,這樣堅強、執著正道的你,已成了所有族人崇敬的目標,千萬不要為了一時之氣而犯大錯啊。」

  「大義滅親?你們說我大義滅親?哈哈哈哈?」

  羽虹好像發了狂一樣,在桅桿上放聲大笑,在強勁的風聲中,那個笑聲就與哭聲一樣,沒什麼差別。

  「那一天……在那裡……娘她往我這邊衝來的時候……我……我……我本來是想要讓開的……」

  這可真是驚人的告白,那一天所發生的事,只要是有在現場親眼目睹的人,絕對不會忘記。

  當時,白牡丹正拚命想要往外逃走,李華梅和羽族女戰士在後頭追捕,而在白牡丹的逃生道路上,羽虹站在那裡,擋住了自己母親的生路。

  之前在慈航靜殿,羽虹為了辟邪守正,與自己父親心燈居士殊死作戰,寧死不退,她那時候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尊憤怒的正義女神。無論是誰,只要看過她那時候的樣子,就不會認為她有可能因私忘公,就連她親生母親白牡丹都不這麼想。

  沒想到,真正的答案卻是這樣。

  如此說來,要是當初白牡丹沒有主動放棄,掉頭逃跑,想要另謀生路,站在她面前的羽虹就會主動讓路,那樣一來,白牡丹就會逃出去,很可能到今天都還活著,一切也就會被改寫了。

  這件事想起來很讓人不勝唏噓,然而,羽虹這個告白所形成的震驚,衝擊性實在太大,所以很多人聽了反而難以置信。

  「不,羽虹,你別亂說,這應該不是你的本意,你應該只是……只是因為悲傷過度,所以弄不清楚自己真實的情緒,說錯了話。」

  卡翠娜道:「你一直都是堅守著正義與公理的啊,你是願意為了正義而奉獻一切的羽二捕快,這是你最重要的信念,怎麼可以連你自己都拋棄這個信念?」

  「正義?呸!公理?呸!守正辟邪?我呸呸呸!我這一生都在為別人的正義而戰,但戰到最後我得到了什麼?我爹死了,我娘死了,他們都是被我逼死的,連我姊姊都瘋了,這就是我守正辟邪的代價?他媽的,我不幹了……哈哈哈,我辭職不幹了!」

  羽虹放聲大笑,雖然那個笑聲聽起來像是在哭,不過從某個方面而言,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羽虹這麼生氣勃勃,她斥罵著信念,詛咒著世界,渾身彷彿被怨毒的火焰所焚燒,雖然有點怕人,但確實洋溢著一股生機盎然之美。

  以身為主人的立場,我倒是覺得很高興,我的小奴隸終於得到了領悟,發現那些東西的狗屁不值,假如她能早點想通這一點,放開那些無謂的原則,那她絕對不會被我壓制了那麼久,更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我還有點多餘的力氣,我一定會為羽虹拍拍手,慶祝她所得到的領悟,但……以一個被匕首插入心窩的重傷者而言,喘了這麼久的氣,我已經精疲力盡,再沒有半分多餘的力氣,僅能在心裡發笑,準備好面對我該面對的結局。

  然而,一聲驚呼卻打破了這緊繃對峙的時刻,吸引走人們的注意力。

  「咦?你們看,那是怎麼回事?」

  隨著獸人群中的一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羽虹身上,因為夜色太黑,很多東西看得不是那麼清楚,所以人們沒有察覺到,在黑夜之中,羽虹雪白的翅膀開始有了改變,從原本的潔白似雪,慢慢開始加深顏色。

  白色的翅膀先是變灰,接著深化變成了黑色,從最初靠近肩膀的一小點部位,迅速「感染」了其他的部位,這種羽毛顏色異變的現象,之前我從未看過,但好像在一些記錄羽族生態的典籍中,閱讀過相關的記載。

  但真正重要的一點是,在羽虹翅膀起異變的瞬間,我的身體也起了變化。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我體內生效,實際造成的影響就是胸口疼痛減輕,被羽虹一刀捅開的傷口,冰冷的感覺更甚,像是把傷處給封凍住,不僅停住出血,更緩慢癒合,讓本來要氣絕身亡的我,得到一線生機。

  這件事很是莫名其妙,但除了我本人以外,還沒有其他人發現這點。隨著這股力量源源不絕地灌入,我神智頓時一醒,很快便察覺到這股力量的源頭,不是自外而來,是源自我本身。……不知道為什麼,與我靈魂結合的地獄淫神在騷動,彷彿呼應著羽虹的變化。凰血牝蜂往外釋放驚人的能量。

  (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正自納悶,周圍的獸人已經忍耐不住,鼓噪起來,對著半空中的羽虹發動攻擊,扔出手中的武器,希望把羽虹給打下來。

  這種攻擊威猛有餘,準頭卻不怎麼樣,又受到船上的纜繩、桿桅限制,獸人們的重兵器紛紛落空,還把甲板給砸出洞來,羽虹展開翅膀,在半空中穿梭閃避,迅若疾風,那些投擲用的重兵器根本連她袍角都沾不著。

  不過,並不是什麼攻擊都對羽虹沒有威脅性。混戰之中,有個人無聲無息地上了桿桅,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就連羽虹都沒有發現有人靠近,直至到了近處,才冷不防地劃出一道黑色的刀光,奇襲向羽虹的背後。

  專業人士不愧是專業人士,這一刀事前全無徵兆,確實不辱忍者的名號,刀光的邊緣都沾上了羽虹後背,只可惜實力上有著老大一段差距,驚覺受到奇襲的羽虹反應奇速,飛起一腿,後發先至,狠狠踹釘在未來的胸口。

  「暗算我?你當自己是鬼魅夕嗎?」

  羽虹的反擊既狠且辣,這一擊不但將未來手中的刀給踢飛,多半連這小子的肋骨都踢斷了。

  我想不通為何未來會冒著風險,在這個時候去暗算羽虹,但在這一刻,我確實很感謝這小子,因為羽虹發出攻擊的時候,一條修長美妙的結實玉腿,自朱紅武鬥袍服下有力地踢出,紅袍揚起,不但讓我們盡覽粉腿的姣好,就連那細繩組成的丁字褲、裸露出大半的小香臀,都看得清清楚楚。

  獸人們或許很少看見這麼美的雪白屁股,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即使是我,都覺得哪怕自己今天要死,死前能看見這麼美好的景色,也算是可以瞑目。

  對於這麼美麗的艷色,我們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如果說有人對美腿、香臀無動於衷,那絕對不是個正常人,至少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不過……不正常的事情,在今天晚上已經太多了。

  在眾人對羽虹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道卓然人影出現在帆船最高的桿桅上,毫無半點預兆,沒人發現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當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像個王者般站在最高的桿桅上,迎著強猛的海風,睥睨著腳下一切。

  「呵,五色帆船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今晚這場戲真是精采,讓人熱血亢奮,不過,客人表演得那麼開心,作主人的卻什麼反應都沒有,這未免有虧待客之道。」

  白拉登微笑道:「我很久沒有表演雜耍了,難得有這個機會,現在替各位表演一點餘興節目。」

  在微笑之中出手,五色帆船的主人親自展示神通,只是一下輕輕的舉手,整艘船上的纜繩全都斷裂,跟著所有纜繩像是活物般舞動起來,像是千百條黃蛇,追蹤著半心空中的目標。

  羽虹展開雙翼,在空中穿梭飛翔,躲避著千百纜繩的追蹤,速度奇快,但纜繩來自四面八方,並不急著追人,只是封鎖各處死角,編織出一張大網,讓羽虹無處可逃,而且在編網的過程中,纜繩還不住分拆,變成無數的細絲,覆天蓋地般灑下。

  在這張疏而不漏的大網捕捉下,羽虹展翅飛行的速度雖然快,終究還是沒有快到可以從網中逸去的程度,很快地就落網了,而在落網那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更證明五色帆船之主,這位海商王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好人。

  羽虹落入網中,雖然還在掙扎,但已可以看出她無力掙脫,束手就縛是早晚的事,可是,也不見白拉登做了什麼,千百條纜繩上所伏藏的力量起了變化,甫一沾到羽虹身上,就看到火花四冒,電光竄閃,竟是帶著強大的電流。

  「啊~~」羽虹慘叫一聲,從半空中墜墜落,被千百纜繩纏了個正著,這些纜繩不是單純的捆綁,比較細端的部分甚至刺穿皮膚,入肉鎖骨,把羽虹給徹底制服。

  捕快對付一些極凶悍的強人時,會用鐵煉穿鎖過他們的琵琶骨,或是用類似方法扣住他們的關節。這類手法不但傷害性極強,而且非常痛楚,即使是身強體壯的大漢,都很容易痛暈過去,所以才會被視為禁忌,現在這等酷刑直接用在羽虹身上,姑且不論該與不該,白拉登的手段實在是很毒辣,我強烈懷疑他是在向我們示威。

  「哦,不錯啊,居然沒有暈過去,忍痛的本事比男子漢更強,這是因為精神已經凌駕肉體?還是平常練習有素呢?咦……原來你已承受千刀萬蟻之苦,不簡單,不簡單,多種人間極痛加在一起,你能承受得住,這本事更勝鬚眉漢啊。」

  白拉登笑道:「小姑娘,你的意志力很驚人,非常優秀,我很喜歡你啊。」

  「喜歡你」這三個字有很多意思,但從白拉登口中說出,意思絕不是我們想的那一種,更絕對沒有半點曖昧,事實上,就連那些不曉得膽怯為何物的獸人,此刻都為下海商王這個人而打起寒顫。

  相形之下,羽虹的表現就只能用勇猛無畏來形容,被電繩鎖骨、纏筋的她,向白拉登怒目而視,像一頭凶狠的母獸,高聲咆嘯,做著惡毒的詛咒,渾身鮮血涔涔,往下滴落;不再潔白的一雙翅膀,已經完全變成漆黑,那種濃烈的黑色,濃得彷彿隨時都會滴下墨汁來。

  如果要為復仇女神的塑像選一個範本,那麼,此刻的羽虹絕對是最佳選擇,她的怨恨不僅是針對我、針對己身命運,更是針對這個世界,那種怨毒讓人看了膽顫心驚,碰到膽小一點的,可能還會被嚇得尿濕褲子。

  但很遺憾的一點是,羽虹碰到了一個太恐怖的對手,即使是復仇女神,要單挑大魔王也是不夠格的,自從見到白拉登本人到現在,他雖非完美,卻是無懈可擊,我找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弱點,羽虹落在他手裡,怎麼掙扎都是無用,只有換得一身鮮血不住滴落。

  然而,這一切掙扎真的毫無意義嗎?

  我想事實並非如此,羽虹的反抗與掙扎絕非毫無意義,白拉登雖然厲害,但他恐怕也沒有察覺到,在羽虹竭盡全力,痛苦掙扎的同時,那股在我體內激烈翻湧的能量,也如同大海漲潮般不住掀起高峰。

  我滿腹疑惑,這股能量突如其來,雖然源頭是地獄淫神,但我卻全然想不出為何會有這種現象。

  (不過,宿主的情形會影響淫神獸,但淫神獸的變化同樣也會反過來影響宿主,羽虹……她應該不會這麼一直下去的。

  這個念頭才剛剛在我腦中生出,羽虹那邊就發生變化。本已渾身浴血的少女,身上忽然生出一股淒厲可怖的氣勢,彷彿地獄之門在她體內打開,沖天怨氣從她體內瘋狂竄出。

  與此同時,羽虹各處傷口所流出的鮮血,迅速污化,變成墨汁一般的深黑色流下,就連眼中的淚水都污化成黑,形成了一幕讓人怵目驚心的景象。

  隨著這些異變一同發生的,就是羽虹的力量開始三級跳。這些年來經過許多磨難,羽虹的武功一日千里,現在已經是第六級頂峰,隨時會進入第七級的程度,但此刻她週身真氣鼓蕩,激起猛烈勁風,狂吹向四面八方,竟然已經取得突破,進入第七級的境界。

  甲板上的獸人群、羽族女戰士大為吃驚,議論紛紛,沒有人知道羽虹身上為何會發生這些現象,但白拉登卻是一個例外,這些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正掌握住一切的他。

  「哦,完成度很高的墮落現象啊,很有意思,讓我再幫你一下吧……」

  羽虹的力量突破至第七級,護身威能激增,正在控制電繩的白拉登應該感受得到那股反激勁道,可是他恍若未覺,微微一笑,千百條電繩上所閃爍的紫光陡然倍增亮度,電芒竄閃,火花噴射,反過來將羽虹周圍捲動的狂風壓下。

  兩股力量正面對撼,羽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但她不住提升中的力量並未見底,反而在敵人壓迫下遇強越強,渾身的黑淚、黑血裊裊發散,竟然形成一股黑霧,翻湧滾蕩,朝四周擴散出去,卻又為電光所迫,離不開羽虹週遭一尺範圍。

  這無疑是一場純力量的比鬥,白拉登從容不迫,游刃有餘;羽虹的潛力無限,不住提升,看不出哪一邊的勝算較高,反倒是讓甲板上一眾觀戰的人們心驚肉跳。

  很快地,羽虹整個身體都被黑霧所吞噬,我們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正當我們以為這場比鬥還要持續很久,不是短時間內能結束,那些包裹著羽虹的黑霧驀地有了異動,幻化出無數骷髏形象,向四面八方飆射出去。

  怨氣凝成骷髏形象亂射,碰到周圍的電網,形成連鎖爆炸,而我們很清楚地察覺到,爆炸威力不停地往上攀升,代表著羽虹的力量往上突破另一高峰,由第七級的初階、中階,很快便到了第七級的頂峰力量。

  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在我所聽過的各種奇聞軼事中,從沒聽過有人可以用這等速度提升力量的,而若這樣下去,那個結果是……

  最後,必然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黑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形象,張開大口,怨氣沖天,猛往白拉登噬去。

  一直沒有具體動作,純以力量控制電繩的白拉登,眉頭一揚,雙掌合十,和巨大骷髏黑霧對撞,羽虹的力量瞬間往上突破,濃烈黑霧席捲八方,與千百電繩一碰,轟然巨響聲中,把週遭的電網全數炸成飛灰。……第八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