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五章 恨不相逢 天涯分手

  「處於九淵之底的太古諸神啊!請回應我的呼喚,遵從血的誓盟,以純潔的靈魂為祭,使平凡的肉體獲得邪惡新生,盧比埃沙達特阿布拉阿古不拉。」

  這是我第四次念出這段咒文,比起前三次的經驗,這次似乎沒有那麼提心吊膽,可是心裡的歎息卻更強烈。

  但怎樣也好,念出去的咒語,就像射出去的箭,一切已經不能回頭,在我將咒語念完的同時,包裹著月櫻胴體的紅光陡然上衝,在半空中凝結成一片淡黃色的如月濃霧。

  這片淡黃色濃霧稍後會誕生出什麼樣的召喚獸,我目前還無法想像,仔細算起來,月櫻的魔法屬性是神聖系,儘管算不上多強,但我還是第一次拿神聖系的女性為祭品施術,會出現什麼結果,我實在很好奇。

  (唉,好奇個鬼啊,拿月櫻姊姊練淫神獸,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可是,我現在的情緒又確實爽得很,這是調教師的職業病嗎?

  心中哀歎,我的注意力突然被另一樣東西所吸引。

  躺在石台上的月櫻,嬌哼著扭動她美妙的身軀,隨著肢體與石台的摩擦,單薄紗褲碎裂,慢慢露出雪白的大腿,我貪婪地嚥下了一大口唾沫,再也忍不住,猛地撲了過去,抱著月櫻的白嫩玉腿飢渴舔舐著。

  月櫻抖著雪嫩的粉腿,嬌媚地笑了起來,雖然沒說話,但眼中的大膽挑逗,卻比什麼鼓勵都有效。

  「姊,轉過身,我要好好看看姊姊的屁股。」

  月櫻順從地翻過身來,俯趴在冰涼的石台上,當我一把扯去她下身僅餘的幾縷碎布,月櫻雪白的美臀就展現在我眼前,較諸剛才兩腿間的淫艷春光,這又是一種不同的美艷。

  驚人的白,驚人的美,幾乎讓我歎起氣來,不解世上怎能生出這麼美麗的東西,跟著,我發狂般揉捏著眼前的兩團美肉,讓雪白的屁股在我手裡變換著各種形態,月櫻也在我粗暴的玩弄下,發出一陣串高亢的暢美呻吟。

  「小弟,重,重點,姊姊喜歡你的手……」

  地下石宮的光線幽暗,最為耀眼的光源,就是我們正上方那一團濃霧所發的淡黃光亮。

  在這近似月光的黃芒下,月櫻豐滿的屁股看來是如此白潔,我一邊享受這美妙的觸感,一邊欣賞著美麗臀部的天然結構。

  臀肉分開的瞬間,月櫻精緻的菊花蕾,在我面前毫不保留地綻放,這是她最隱秘的部位,也是女人最骯髒和羞恥的器官,想到這點,我不由得興奮之極,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吻月櫻美麗的肥臀,在舔吸的過程,她整個身體上下不安地起伏,口中也發出了陣陣蕩人心魄的呻吟。

  「啊,小弟,別,那裡好髒的……」

  月櫻突然一陣抖動,因為我把她的美臀盡力往兩邊分開,舌頭在她稚嫩的菊花蕾上賣力地伸舔。或許是天生麗質的緣故,沾著淫蜜的菊花蕾,沒有絲毫異味,反而有一絲淡淡的清香,傳入鼻端,極其刺激的淫靡感讓我渾身顫動「啊,好酸,好漲啊,小弟,你舔的真好……」

  要是可以,我真想一直舔下去,但一股打從脊椎涼透腦門的寒意,還有月櫻肌膚上陡然倍增亮度的紅光,讓我驚覺儀式仍在進行,黑暗神明已經被召喚而來,需索著祭品。

  「姊,要開始了。」

  我收回在月櫻美臀上探索的右手,下移到大腿根,分開她白嫩的雙腿後,用手引導肉莖,擠開早已濕濘的充血花瓣,開始進入她柔美溫暖的肉壺。

  在漸漸進入的過程中,月櫻的動作有短暫停頓,但卻沒有回轉過頭,只是用一種媚得彷彿要流出蜜來的甜美嗓音,輕輕柔柔地說話。

  「做吧,小弟,姊姊的一切都給你……嗚!」

  月櫻的膣道裡早已濕潤,進出並不困難,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拿著一把熱刀子切奶油,肉莖一下子便深入柔軟的膣道中,奮力抽插起來,用最狂暴的節奏去蹂躪這具至美胴體,死命衝撞月櫻兩瓣豐滿白嫩的屁股,任彼此的恥骨重重撞擊,發出響亮的「啪啪」聲,演奏起一曲淫褻的樂章。

  「唔……喔……」

  每當我深深插入時,月櫻就弓起雪白的粉背,發出淫蕩的哼聲。我每一次的插入,都使月櫻左右扭動渾圓的香臀,而她豐滿雪白的雙乳,也隨著抽插動作不停地抖蕩波動著。

  月櫻的激昂反應,看在我眼中無疑是更強的刺激,我雙手箍住月櫻的柳腰,翻轉身體,兩人變成側臥在石台上。我雙腿分開,牢牢固定住月櫻細膩柔滑的小腿肚,雙手抓住抓住那對白膩如脂,雪嫩細緻的屁股,胡亂搓揉,下身則似打樁般一下一下重重擊打在她膣道深處的肉壁上。

  這樣快節奏的交合,幾乎是瞬間就把月櫻送了一個小高潮,金髮狂搖,裸背弓起,雪乳上的紅蕾變大,勃然聳立,下身花房深處不斷地湧出黏液,幫助著肉莖的進出。

  「啊……好、好棒……哈啊啊啊啊啊啊……」

  月櫻的胴體似觸電般痙攣顫抖,我索性將她雙腿抗在肩上,做更深的插入,再次開始猛烈抽插,每一次前端碰到花房深處的肉壁,月櫻就是一陣哭泣似的嬌哼,眼中彷彿不斷綻放著淫慾的火花。

  我低下頭,吸吮那鮮艷挺立的乳頭,手也不忘記撫摸著富有彈性的豐乳,月櫻幾乎要失去知覺,張開嘴,下頷微微顫抖,不停發出淫蕩的呻吟聲,短短時間裡,她竟然連續來了兩次高潮,噴發出大量陰精,黏稠的液體順著抽插從花房流出,打濕了大腿根,順著股溝流過菊花蕾,不斷流溢,讓她屁股下的石台浸濕了一大片,我們的恥毛也被淋得濕漉漉地交織在一起。

  月櫻的水嫩肌膚,因為春情勃發變得更加細膩,佈滿了一層潮紅,更添幾分誘人,高潮的嬌吟、羞恥的喜泣聲,交織混雜從口中發出,一對小手在情慾侵襲下,無意識地環抱在我脊背上,雙腿高舉,搖著雪白屁股,配合著我的玩弄一前一後地扭動。

  秋月天女的傾城艷姿,在男女交合中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只是把我整個迷住,相信對於黑暗諸神而言,這個媚絕人寰的美肉,也是世上最好的祭品,因為在她暢美的嬌吟聲中,我們頂上的淡黃濃霧高速旋轉起來,彷彿一團黃金星雲般幻化點點豪光,剎那間,幽暗的石宮被照得亮如白晝。

  「這是……」

  點點金黃色的豪光,彷彿星屑,自九天銀河灑下,漂浮在石台周圍,縈繞不去,我置身在這一幕瑰麗奇景中,彷彿徜徉星河,與月櫻在天地初生的壯闊景致裡覆雨翻雲,欲仙欲死的極度高潮中,心頭卻是一片冰清寧靜,這種難以解釋的奇妙體驗,是我從所未有過的。

  (新誕生的淫神獸,到底是什麼?

  決定淫神獸型態的關鍵,就是被當成祭品的女性。祭品的素質固然是首要因子,但月櫻體內的那枚結晶石,釋放出了恐怖的能量,亦是淫神獸型態的決定重點,我不知道月櫻究竟用了什麼結晶石,心中正揣測新生淫神獸的型態,一串怪異的音節突然傳入腦海。

  淫神獸與宿主的特有感應,當淫神獸誕生,會以心電感應向宿主報上名字,當然,宿主如果覺得名字難聽,可以自己另外取,不過淫神獸的自我命名,往往就包含著它的特點與習性,分析它的名字可以得到許多寶貴資料,而此刻自我腦海中閃過的那個名字,卻讓我大吃一驚。

  「怎、怎麼會這麼巧?不是早就已經……唔!」

  我正為著淫神獸的誕生而分神,月櫻口裡忽然發出充滿喜悅的一聲嬌吟,膣道內部一陣強力的縮放,滾燙濃稠的陰精,從膣道深處噴發濺射出來,燙得我本已開始跳動的肉莖快感襲身,一個把持不住,顫抖中肉莖狠狠一頂,貼著膣道最深處的肉壁,發射出一陣濃密的陽精。

  「啊……小弟,姊姊……姊姊……」

  月櫻的叫喊聲斷斷續續,被太過強烈的刺激所衝擊,幾乎當場就暈死過去,而我抓住她美白屁股揉弄的手,也停止了動作,俯視月櫻臉上的陶醉表情,猛地趴落在她雪白的粉頸間,拚命地吸嗅著她頸項所散發的特殊清香。

  「嗚!痛……」

  驀地,月櫻一聲痛叫,卻是被我一下子咬破頸項,鮮紅的熱血流在雪嫩嫩肌膚上,頓時劃出幾道鮮艷的朱痕,血珠噴濺。這樣的劇痛,在極樂的高潮中發生,月櫻媚骨天生的敏感體質表露無遺,痛叫聲很快就變成了快慰的呻吟,膣道深處湧出一波又一波的陰精,噴湧如泉,將肉莖頂端最靈敏的小口淋個正著。

  又燙又酥的絕美快感,幾乎要把我融化掉,同一時間,口中的至高美味,更是一種舉世無雙的享受,吞噬女性魂魄的味道是如此之好,我真怕我以後染上這嗜好。

  算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做過。羽虹、邪蓮的施法過程,都碰到特殊情況,我雖然與她們魂魄結合,但卻不是用儀式的正規手段,所以自從織芝之後,月櫻是首個被我吞噬魂魄的女性,她的一魂兩魄,在血淋淋的噬咬中與我結合,而被我奪走祭品的黑暗神明,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剎那間,我身上彷彿開了一個大口子,全身精氣源源不絕被抽出體外,眼前一黑,就要暈倒過去,但身體趴墜下來,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高聳而不失彈性的渾圓雪乳,呵護住我,讓我維持住清醒。

  睜開眼來,月櫻正對著我微笑,兩手環勾住我的脖子。女性高潮就是比男性要長,我都已經施術完畢,抽搐著射完最後一滴精液,月櫻還處在高昂的高潮餘韻中,嬌軀輕輕地顫抖著。

  「……小弟,我把自己送給你了,不管你到哪裡,姊姊都會和你在一起。」

  「嗯,姊,我會把你平安從伊斯塔帶回來的。這一次,我的承諾不會讓你再等十二年。」

  我迎著月櫻含笑的目光,溫柔地愛撫著她白皙光滑的脊背,低頭輕含住她右邊的美乳,幫助她充分享受高潮的快感,延長高潮的時間,月櫻則是緊緊抱住我的背,用最親密的擁抱,向我作著道別。

  每次完成地獄淫神的儀式,身為祭品的女性,身上都會留下猙獰可怖的紋身圖形,當女方情慾亢奮,身上的紋身就會清晰浮現。

  織芝、羽虹的淫神獸紋身,都是在背後;邪蓮則是因為淫神獸的特殊狀況,直到我與她分別時,她身上都還沒出現紋身。幫月櫻施行地獄淫神儀式時,我諸多顧慮中的一個,也就是惋惜她一身白嫩嫩的冰肌雪膚,堪稱是世上最完美無瑕的珍品,多少女性夢寐以求,倘使紋上了一頭猙獰陰邪的淫神獸,那豈不是整個美感都被破壞掉了?

  當然,那種場面倘若真的出現,我雖然會惋惜痛心,但如果問我會不會衝動,那就是另一回事。把美好的東西破壞,確實讓人心痛,不過毀壞美好事物的這種行動,本身就是一種近乎性交高潮的享受,我很珍惜這種樂趣,之所以沒有讓自己淪為凌虐美女的狂人,只是因為我懂得從不同角度去多方面地享受樂趣。

  一束美麗的鮮花,任其在枝頭綻放,遠遠欣賞,這是一種樂趣;將鮮花剪下,放在典雅的水晶瓶中,近距離端視;這也是一種樂趣;把鮮花從枝頭折下,扔在地上,用力踐踏踩碎,這又是一種樂趣。

  人生取樂的方法很多,不用只迷戀一種,要多方面去開發嗜好,享受不同的樂趣,這樣的人生才健康。

  話題扯遠了,其實真正值得一提的,就是所謂的天之驕子,真的是得到上天眷顧,月櫻的傾國絕色,彷彿連老天都捨不得破壞半分,在地獄淫神的儀式結束後,我們搜遍她全身上下,最後在她左邊大腿的內側,發現了淫神獸的紋身。

  織芝的水火魔蛛、羽虹的凰血牝蜂,紋身所佔的面積都很大,幾乎整個背部都給淫神獸的紋身給佔據,但月櫻左大腿內側的紋身,卻僅有兩根指頭並起那樣的長度與寬度,通體金黃,非龍非蛇,看起來非但不陰森恐怖,反而還有幾分可愛,乍看之下,還以為她紋了一條俏皮的小海豚在大腿上。

  淫神獸的造型,會是近似某種生物,卻不會完全一樣,所以這個紋身的圖形看來完全陌生,是可以理解的。儘管如此,我卻清楚知道,這次誕生的淫神獸非龍亦非蛇,而是蠱物,一種曾經存在於南蠻羑里的妖蠱。

  「姊,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結晶石的?據我所知,這種蠱不但已經絕跡多時,而且從追跡者公會的正式紀錄來看,這五百年裡頭不曾有人再找到過它,根本就已經滅種了,雖然你財雄勢大,但要找到它,那也未免……」

  我提出了疑問,結果得到的答案一如預期,月櫻並不是胡亂找了顆結晶石來用,而是在一年多前的某次通信,我對她提到正在尋找這種蠱物,但機會渺茫後,月櫻就開始動用手邊資源搜尋。

  已經滅種幾百年的東西,要找出來自然是難如登天,不過,金錢的魔力有時候甚至強過五大最強者,在重酬之下,無數優秀的追跡者前仆後繼,用盡各種辦法去找,最後是從海外的一處孤島上,找到了這種蠱物。

  「可惜的是,那時候雖然找到了,但卻沒有什麼意義,那名追跡者帶來的只能算殘骸。姊姊雖然支付了報酬給他,但他才接過酬金,就嚥氣了……」

  以月櫻的個性,絕不會做出殺人賴賬的行為,那個人之所以這樣倒楣,只能說是追跡者的宿命。追跡者的目標,是追尋傳說中的奇珍異寶,越高等級的珍寶就蘊藏越高風險,為了把夢寐以求的珍寶弄到手,有很多優秀的追跡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倒有三百天都活在生死關頭,像這種拼了命取得珍寶,但還沒脫手就傷重身亡的例子,業界每天都在上演,說起來,他並不是最衰的一個。

  我所需要的蠱物,必須是活生生的蠱才有效,如果只有屍體的殘骸,那頂多只能用來配點魔法藥粉,用光就沒了,不能反覆循環運用。而這追跡者拚死送來的,甚至不能說是殘骸,根本就是一塊化石,只不過剛好在數百年前被樹脂滴落,變成了類似琥珀的半透明晶石,沒有被風化乾裂,還保有當初型態。

  問題是,不管外表看來有多完整,死物就是死物,對我本該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月櫻歎息良久,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死物對我雖然沒用,但已經變成能量晶體的化石,卻可以配合地獄淫神使用,只要找到一個適當的女性作祭品,以此開發出來的淫神獸,有很大可能受到這個化石的影響,將來產生我所需要的那個效果。

  符合資格,能被我看上眼的女性祭品並不好找,要不然我早就拿羽霓當祭品,開發出新的淫神獸了。月櫻也知道這一點,有感於好的祭品難尋,這件事就被擱了下來,直到我前來金雀花聯邦,月櫻詳細瞭解地獄淫神的整個過程後,便決心以自己為祭品,為我誕生新的淫神獸。

  「姊,謝謝你,這頭淫神獸將會非常有看頭。我有預感,伊斯塔很快就有人要倒楣了。」

  我並不是空口說白話,雖然說施行淫神儀式後,我有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不能使用魔法,但只要這頭淫神獸有我預期的威力,那麼我仍可憑此讓很多人跌破眼鏡,特別是那些錯估我實力的人。

  施行地獄淫神儀式時,我本來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因為在不能運用魔力的情況下進入伊斯塔,那就與去送死沒多大分別,只是為了保住月櫻,騎虎難下,死硬著頭皮頂上,現在能有這樣的結果,真是讓我喜出望外。

  就這樣,一切大小事務都有了個底定,第二天的一大清早,我們一行人便悄悄離開華盛頓特區,開始踏上旅程。

  月櫻沒有來送行,她的靈魂與我結合為一,無論我到了哪裡,她都能夠有所感應,有這等親密的羈絆,天涯若比鄰,她當然不需要再來相送。唯一一個前來送別的人,卻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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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侄,我說賢侄啊,該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你很囉唆耶,這一路上你問了好多遍了,自己不會檢查嗎?最重要的東西都帶在身上,其它不重要的隨便啦,要是搞丟就路上再買。」

  「大叔當然不會丟三落四,早就檢查好了,我是擔心你們有沒有忘記帶什麼東西,什麼手帕衛生紙之類的……」

  「沒有啦!閉上嘴巴跟著走,我們還要趕路耶。」

  「喔,那好……」

  茅延安一句話說完,點了點頭,竟然把他一直拿在手上的行囊朝我扔來,我手忙腳亂,差一點就要鬧個灰頭土臉,當下怒火中燒,想要開口罵人,哪知道卻被茅延安搶先一步說話。

  「東西就交給你們了,賢侄,保重,後會有期。」

  一句話令我呆若木雞,愣了半晌才明白茅延安的意思。

  「大叔,你……你不跟我們一起去伊斯塔?」

  「你開玩笑,那麼危險的地方,我一個文人去那邊不是找死嗎?我是專程來送你們的,送到這裡已經夠遠了,你們該帶的東西也都帶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茅延安一本正經地說話,開始和我們逐一握手,反倒是讓我整個愣住了。

  從南蠻開始,這個不良中年就陪著我們一同歷險,羑里、薩拉、東海、金雀花聯邦,每一段旅程中都會認識新的人,也有舊的人離開,但無論怎樣分分合合,茅延安一直都與我們同在,好像他本來就該在那裡一樣。

  如果單從戰場上的價值來看,不良中年根本是一個完全無能的存在,作戰衝鋒的工作由女人與野獸來擔,指揮者的角色是我扮演,大叔他每次作的事,除了找地方躲起來,就只有趁機寫生畫畫,甚至誇張到直接在戰場上趕起稿來。倘若他還能發揮剩餘價值,偶爾被拿來當個誘餌,那也就算了,偏偏每次戰略性撤退的時候,他跑得比誰都快,害我們被敵人猛追。

  這樣無能又無意義的存在,早就該一腳踢出去,但在戰場以外的地方,茅延安的價值大過一切,雖然他總說自己不是拉皮條的,不能幫我召妓,可是他確實幫我把妓女們照顧得很好啊。

  阿雪要說心事的時候,會找茅延安講話;羽霓的反覆洗腦,需要一些特殊藥物,茅延安總是找得到;紫羅蘭偶爾碰上什麼小病,也是茅延安設法擺平;就算是我自己,有時候要幹些什麼不便給阿雪知道的私事,都是找茅延安串供,弄出不在場證明,無風無險地混過去。

  在自己的潛意識裡,我總是覺得茅延安會一直與我們在一起,雖然我總是不耐煩地想甩掉他,但其實我們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現在他突然與我告別,我這才發現……我根本無法想像少了大叔之後,這支小隊會是怎樣的情形。

  「哪的話,賢侄你才是這支小隊的靈魂與首腦啊,少了大叔,以後你們就方便了。」

  茅延安笑著拍拍我肩膀,道:「之前我與你們同行,一方面是為了看顧故人之子,一方面則是藉機調查黑龍會的陰謀,現在黑龍王已死,心燈的陰謀也瓦解,你又已經成長茁壯,大叔的旅程該告一段落了。」

  「可是,大叔,我還需要你的……」

  「大叔年紀已經老了,這身老骨頭不適合再上山下海,到處亂闖,現在開始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你這幾年來作得很好,放心單飛去吧。」

  「話不是這樣說,大叔,你的……」

  「賢侄,這次來到金雀花聯邦,大叔非常的高興,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不是因為黑龍王伏法,而是因為你做了正確的抉擇。你父親的個性乖戾,目空一切,因此給周圍的人造成了許多傷害,你能夠懸崖勒馬,勇於割捨掉與妹妹的畸戀,這正是英雄本色,大叔要為你喝采。」

  「不,這其實沒什麼了不起,沒有妹妹干,我可以干別人的妹妹,又不是沒得干了,最重要反而是大叔你的……」

  「賢侄,什麼都不用再說了,大家都是男子漢,應該要分手的時候,就要有男人的樣子,不要扭扭捏捏,惺惺作態。自古英雄不寂寞,縱使我們在這裡分別,以後一定有機會再見面的。」

  茅延安一面說話,一面重重拍我的肩膀,拍得實在好重,我不小心咬到舌頭,不但說不出話,還差一點痛到眼淚狂飆。

  分手在即,在場的每個人再次與茅延安握手道別,甚至還與他緊緊擁抱。當阿雪一面哭泣,一面緊緊抱住不良中年時,我確實看到,茅延安一副爽得快要上天堂的表情。

  對羽霓、羽虹,茅延安的表情慎重得多,畢竟心燈居士的真面目敗露與身亡,對她們是很沉重的打擊,茅延安以長輩的身份溫言勸解,要她們想開一些,放眼明日,代替已故的師父伸張正義。

  對紫羅蘭,茅延安從懷中取出一包早已預備好的肉骨頭,一面摸著紫羅蘭的頭,一面把這最後的餞別禮物贈送。

  小隊的成員都告別完畢,不良中年更發揮淫魔本色,在摟抱完阿雪之後,還以慣性動作繼續下去,撲向站在一旁的娜西莎絲,想吃伊斯塔魔女的豆腐。而娜西莎絲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大大方方地張手擁抱,用她飽滿高聳的34D豪乳,給了大叔一個香艷的告別。

  「各位,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別再送了……呃,不對,我才是來送人的那個,是我不能再送了。」

  茅延安笑著打了個哈哈,在轉身離開前,還特別對我舉起大拇指,笑道:「賢侄,往後就靠你的了。」

  說完話,不良中年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筆直離開,瀟灑的背影在晨光照映下,看來是那麼地有男子氣概,不只是我身邊的女孩子深深被打動,就連我都忘記了剛剛咬到舌頭的痛楚,抑制不住地大喊出聲。

  「大叔,你別走啊回來啊」一聲嘶力竭的叫喊,迴響在大路上,茅延安沒可能聽不到,但他毫不留戀地揮揮手,在道路盡頭轉個彎,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從我們的視線中徹底離開。

  不知何時,我的臉上掛了兩串淚水,儘管我不願意這樣,但心裡卻痛得忍不住,就連阿雪都大為吃驚,過來抱著我說話。

  「師父,你別難過了,大叔他不在了,但還有我們陪著你啊。」

  「……誰……誰管他在不在啊……嗚……這個畜生……上次打賭輸的一百枚金幣還沒還呢……嗚嗚嗚……該死的王八蛋……都要走了還賴賬……故意拍我肩膀害我咬舌頭,一定想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