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四章 結義交心 地下潛藏

  「方仔,你沒搞錯吧?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你說這話根本就是胡扯,你出生名門,是咬著金湯匙出世的,打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掌心,要什麼就有什麼,過的完全和老子是兩樣人生,你說你羨慕我……呸!無聊沒事幹也別拿老子來開心。」

  我有些惱怒地把方青書的話頂回去,卻看他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拿你尋開心,有些東西外人不曉得,但你一定能夠理解。」

  「啥東西我能理解?別說什麼外人不曉得,我和你那可從來都不算是自己人啊!?」「出身在非凡人家的感受。這點你是一定最明白的,不是嗎?」

  方青書確實不是普通人,從他提出這個問題的瞬間起,我就不能不認真回答,因為這個問題確實點中我的要害,觸碰到我的一塊心病,當然我也可以裝傻否認,只不過這樣一來,做得如此明顯,就未免讓人恥笑了。

  誠然,方青書這個問題問得很深刻,沒有相同處境的人絕對難以理解。出身在非凡人家,可能享受到很大的好處,卻也可能沒有,這點很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就是出生在非凡人家,所要背負的東西,一開始就比較多。

  我生在法雷爾家,出生就能夠修練絕頂神功,這似乎是我比平常人要佔便宜的地方,但到了最後,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我並沒有練,什麼好處都沒有佔到,反倒中是那些被爺爺、變態老爸佔過便宜,詛咒法雷爾家斷子絕孫的人,從小就追著我喊打喊殺。

  一個人,從剛剛懂事的時候,就開始天天被人追殺,就連在幼兒園的午餐喝杯牛奶,都可能因為被人下毒,喝了兩口就毒發倒地,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外人能夠想像。爺爺早已不在人世,變態老爸又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恨他們的人只能找我算帳,那時對我而言,生在法雷爾家有什麼好處,我全都不想知道,也不在乎了,滿心所想,就是惱恨自己為何出生在這見鬼的法雷爾家。

  方青書的意思,我很明白,他出身方字世家,是金雀花聯邦的望族,在軍政方面俱掌大權,以他世子的身份,打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享盡榮華富貴,但從另一層意義來說,他從出生那刻起,就被要求進入人生成功組,被要求成為一個能夠扛起家族興亡責任的繼承人。

  外人可能都以為大世家、大豪門的繼承人很好當,從小錦衣玉食,要什麼就有什麼,一路享受到大,不過,除非我們願意相信每個笨蛋都能發財、出人頭地,要不然,就應該有個基本認知;凡是能夠世代富貴、當人上人的傢伙,都不是普通人。

  既然不是普通人,那麼,這些不是普通人的菁英,就不會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他們理所當然地重視教育,尤其是下一代繼承者的教育,哪可能會輕忽大意?若把自己畢生奮鬥的基業,交給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二世祖,那是死都無法瞑目,因此,把後繼者訓練成才,就是一件非完成不可的任務。

  假如一切都能如此順理成章,那倒是好事一件,問題是,人的才情有強弱之分,即使才能出眾,也有性向之別,不是每個人的才能都與喜好合一,整天被逼著干自己不想幹的事,時間一久,真的都會瘋掉,很多王子登基後變成超級暴君,理由很簡單,從前壓抑過度而已。

  人經由磨練而增強,這不見得不好,但從生下來就注定要成功,那就是另一碼子事了,更有甚者,此事不是「強迫成功」這麼簡單,比較正確一點的說法根本就是「不成功,便成仁」世家大族的權力鬥爭,不是表面上那樣簡單,競爭,最後,不是想退出就能退一出的,從這場鬥爭遊戲開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一個基本規則「不死蘑麼聽對沒有把手一攤說棄權的可能,只要在競爭中輸了,結果就是馴鵝別干黜都能先清楚這個基本規則,那麼,雖然還是會有很多人前仆後繼地想要參加這遊戲,於但至少……不會有什麼人認為,這遊戲有樂趣沒壓力。

  考慮到方青書的出身,這些狀況在他身上絕對適用,他那一句話中所透露的沉重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在天之驕子這個形象的背後,這傢伙其實是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可憐傢伙,只不過,他能力比我優秀百倍,能夠享受的東西也多我百倍……

  「喂,方仔,你找我說這些幹什麼?就算大家背後承擔的壓力差不多,你的人生還是過得比我爽得多,有必要在我面前裝可憐嗎?我可憐誰也不會可憐你啊,你是不是找錯人說話了?」

  我皺著眉頭說話,方青書聽了微微一笑,道︰「你我的位置不易坐,但我從來也沒有後悔過坐上這位置,這個位置的權利與義務,我都一肩承擔,並沒有什麼好遺憾、後悔的,只是……對於你,我確實是很羨慕的。」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武功不如你,朋友沒你多,沒你有錢,長得也沒你帥,你到底是羨慕我什麼?總不會是羨慕我幹過的女人比你多吧?但你以往一向是不近女色,都快要被人以為是同性戀了,怎麼突然轉了興趣,對女人感興趣?」

  「這個……你誤會了啦,我本來就對女孩子有興趣,從來也不是同性戀,外頭那些謠傳豈可盡信?如果說我是同性戀的話,那你也早就成黑龍王了。」

  「少扯這個,你的意思是……你確實羨慕我幹過的女人比你多,而且都是幹一些名女人,連李華梅都幹過了?」

  「怎麼可能?我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羨慕這種事吧?這種事情是你的個人成就,半是緣分,半是天命,我也羨慕不來,哪用得著為了這個羨慕你?」

  方青書笑道︰「真正讓我欣羨的,是你的自由自在,從不看人臉色做事啊。從以前到現在,你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不管別人說你怎麼樣,只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誰也沒法左右你……這是我無緣接觸的人生。」

  「哦,就是為了這個啊,我是孤家寡人,光棍一個,一個人做事當然就自己說了算,哪像你是世家公子,叔叔伯伯的親戚一堆,每個人的意見都要顧,所有結論都是妥協出來的,反正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你真的是搞錯了啦,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自由,也沒有那麼不看人臉色,事實上,為了求人家饒命,我是常常跪下來,扯著耳朵哭的。

  我打趣道︰「真的要講羨慕,你才是讓人羨慕的角色,文武雙全,天之驕子,每個方面都是那麼完美,什麼缺點都找不到,天底下不曉得有多少人羨慕你,在金雀花聯邦,你都是蟬聯多年的性感偶像第一名。」

  「這個……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天底下哪可能有這麼完美的人?還不都是刻意維持、塑造出來的,當完美形象變成生活的一部分,這種生活根本就了無生趣。」

  方青書歎氣說話,我聽著他的訴苦,才曉得他在金雀花聯邦生活的壓力。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在各方面必須表現得完美,一切有損優秀形象的動作都被禁止,所有損害個人形象的消息都會被封鎖,別的不說,光是他之前身受重傷、氣息奄奄的模樣,就絕對不許公開顯露在人前。

  「金雀花聯邦的媒體看似自由,其實背後都有大財閥在操控,並不難影響,有關世家要人的形象,都會砸下大筆金錢作維護,盡量營造出英明神武的形象,以利日後接掌大位,似我這般的情形,別說是戰場上受傷,就算是想躲在自己屋裡吃碗泡麵,都是不可以的,即使真有此事,也不能報出去。」

  「呃,有這種事?那我們怎麼還常常聽說你是同性戀……呃,不對,是雙性戀,這些傳聞不是也該被封殺的?」

  「關於這個……」

  好像是觸碰到什麼禁忌話題,方青書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你有所不知,金雀花聯邦是民主選舉的政治體,與普通的專制王國有所不同,選舉是國之大事,稍有失利,就會造成權力轉移,後果可說相當嚴重,任是哪一個世家大族,都絕不敢輕忽大意……」

  「這點我略有所知,可是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皺著眉頭問話,方青書則是又歎了一口氣,「為了拉選票,就要盡量拉人,越多人對你有好感,就會連帶影響他們的親朋好友,你這邊的潛在選票也就越多,說得更明白一點,各種三教九流的人與團體都要設法拉攏、結交……」

  「……包括那些基佬?」

  「金雀花聯邦是自由的國度,同性戀者有不受侵害、不被歧視的自由,基於這份自由和保障……他們人很多。」

  「理解,所以身為方字世家未來的主人,你有責任讓國內的基佬對你抱持性幻想,看到你就像貓兒看見了魚,期望有一天能夠和你……咳,這樣才會把票投給你。」

  我拍掌而笑,但這種事情對方青書大概不怎麼好笑,所以他表情異常苦澀,而我卻想起另一件事,「等等,萊恩大總統也是大玻璃一個……請原諒我用這麼不尊重的詞,因為我確實不怎麼尊重那一類的……唔,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言歸正傳,怎麼你可以出來玩假意淫,爭取選票,他卻搞到要假結婚來掩飾性向呢?」

  聽方青書解釋,我這才明白,金雀花聯邦有地域之分,方字世家所在的建安一帶,是數百年的古都,文采風流,美形男當道,斷袖之癖因此盛行;至於巴菲特一族的勢力,主要在德州、奧勒岡附近,那邊的男人高大威猛,從事放牧,還有一種叫做「牛仔」的特殊職業,最是崇拜硬派的英雄好漢,在那邊搞基……別說選舉了,可能直接被當眾吊死,以謝社會。

  說來也是萊恩生錯地方,要不然哪用得著如此辛苦,直接號召金雀花聯邦境內的基友共舉大事,集合選票,成立政黨,率領大批那個圈子的人奪取政權,豈不快哉?

  我道︰「呃……扯太遠了,總之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身為世家子弟,又是預定的繼承人,你一直被約束著,不得不做許多你壓根就不想做的事,看似風光,其實滿肚子都是苦水,對吧?」

  方青書皺眉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但從你口中說出來,為何我覺得好像是種諷刺呢?」

  「人生本來就處處充滿諷刺,像你這種身份形象的人,會坐在這裡和我聊天,對很多人來說就是很諷刺的。」

  我與方青書對坐談話,本來我沒什麼興趣與他多聊,覺得大家活在兩個世界,聊了也白聊,不過,我對金雀花聯邦的狀況有興趣,他既然說了,我也就姑妄聽之。

  阿里布達王國是帝制,對我來說,民主國度雖然不是全然陌生,但也絕對稱不上熟悉,方青書說的很多事,我以前都只是約略聽過,全沒想到實際狀況居然會是這樣。

  選舉制度的中心,是在選賢與德,但一個所有人都明白卻不能明說的事實,就是人的素質有高低不同,這世上相當多的人,並沒有足夠眼光去選出賢德,在這樣一的情形下,一人一票所導致的必然後果,就是很容易像這樣,從選舉變成了「選美」候選人哪個知名度高,形象好,就能勝選,長得帥甚至比個人政見重要,反正再偉大的政見,當選後都有可能跳票不算數,起碼選個帥哥美女上去,可以賞心悅目看四年。至於什麼形象叫做「好」那就要看個地方的特色而定,總之就是別在文教區耍流氓,風化區充君子,硬漢牛仔區搞斷背,這種形同自殺的嚴重錯誤。

  據方青書說,在比較久遠的時代,選舉文宣上尚未附有選舉者的形貌圖像,連樣子都看不著的時候,整個選舉的情形比「選美」更糟,因為只能看見名字,所以名字叫得好聽的就能當選。

  「嘖,選舉選到在比名字好聽,這個時代是怎麼一回事啊?」

  「哈哈,那本來就是一個大亂之後重整的黑暗時代啊。」

  方青書苦笑道︰「如果是在那個時代,方青書三字大概就壓不住陣腳,可能要改叫什麼方吉利、方國棟、方軍神之類的,才有希望勝選了……」

  「今天你是個男人,如果生為女兒身,那你又要怎麼辦?與女同性戀者扯緋聞?」

  「這個倒也不必,在選戰中男人確實比女性稍佔便宜,但考慮到選民的結構,如果拉攏女同性戀者,效果還不如直接隆胸縮腰,弄個G奶穿低胸裝,這樣勝選機會還高一些……唔,高很多,只要能博取媒體版面,即使落選,都還可以成功轉業當藝人,最後嫁入豪門,這樣的例子絕非罕見。」

  「光是這樣聽,覺得真是鬼扯,我以為魔法世界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扯上政治,政治世界更荒謬絕倫啊。」

  這些事聽得我連連搖頭,既感到難以置信,又曉得他說的都是事實。聽方青書說,現在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當初是個粉面小生,個性溫文,極受到婦女群眾的歡迎,拿到了大批婦女選票,被政敵譏為靠臉蛋當選的總統。

  「這些不足為奇,以前金雀花聯邦還曾經有演員當上總統,他當演員的時候,只算是二流角色,可是當上總統後,卻是一員福將,不但與周圍鄰國關係相處和睦,國內景氣復甦,連最大的敵國都因為內亂頻生,宣告解體,意外成了我國歷史上的名君……」

  方青書說起金雀花聯邦的輝煌歷史,確實讓我眼界大開,接觸到一些以前沒聽聞的事,相當有趣,渾然不覺時間流逝,不知不覺中,原本的排斥感與隔閡被消除不少,這點我不得不服,方青書確實有一種很自然地與人混熟的本事,以前居然沒看出這一點。

  只不過,當話說到一個段落,方青書突然不再說話,我也一下子明白過來,當互不相干的閒話已經說完,是說正經話的時候了。而方青書眼中的正經事,當然就只會是天下大事。

  「你也真是奇怪,既然都知道時間寶貴,為什麼不一進門就問我,偏要閒聊浪費時間?」

  「因為剛才的那些話,都是實話。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羨慕的對象,這些苦悶我壓在心裡,早就想找人說說,今天只是終於有了機會。」

  方青書道︰「而且,剛才的那種氣氛,若一進門就問你正事,後果肯定就是你掉頭離去,你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與我談正事,是為了當面拒絕我或是胡扯吧。」

  說得一點也不錯,之前才要說出事情的真相,就來了超級怪獸,讓我不得不產生疑慮,反正當初我拖著方青書,是為了把事情鬧大,牽引黑龍會的人馬殺到變態老爸面前,現在都已經上了車,計劃發生變化,方青書等人的重要性自然降低,我確實有打算,如果方青書要談慈航靜殿的事,大家可以一談,若是會扯到李華梅、茅延安,那就沒什麼好談,只不過這番心思一早被他看破了。

  「嘖,和聰明人聯手,說好是好,說麻煩也麻煩…;…」

  「那真正聰明的方法,就是把你的麻煩,分攤給其他人一起承受,這樣你就可以少些麻煩,豈不妙哉?」

  「會嗎?我總覺得你們這些傢伙,就是專門在給我找麻煩的。」

  我皺起眉,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起索藍西亞所發生的事,卻忽然生出一種怪異感覺,還沒轉頭,我看到方青書眼中的詫異之色,更從他眼中看見我身後的那個影子。

  「喂!你搞什麼啊?別以為當忍者就了不起,滿世界亂闖嚇人,這裡有門的,你好歹敲個門行不行啊?」

  我想方青書多半已看出鬼魅夕的身份,只是尚未確定或者不想點破,既然如此,我也不直呼其名,就這麼含糊帶過。鬼魅夕不是這麼無聊的女人,如果沒事,她斷然不會這樣出現在我身後,還來與方青書打照面,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你在車上發現了什麼?真的有三百刀斧手躲起來,準備砍我們?」

  我問得緊張,但碰上鬼魅夕這個天然呆,我無法從她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任何有用的訊息,無從判斷她探知的情況有多嚴重。、「喂,到底是什麼情形啊?如果真的是有刀斧手要衝出來,你就要早點說,哪怕我的朋友跑不掉,我也要跑掉……呃,說反了,我的意思其實是……」

  無需解釋,也無須掩飾,方青書當然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是什麼,想賴也賴不掉,鬼魅夕更無心管我想說明什麼,一把拉住我,我整個人就像一腳踩進水裡頭,筆直往下沉去。

  「呃!?」慌忙間我不及反應,倒是方青書似乎對此不感意外,看著我迅速往下沉,還有餘裕伸手對我揮了揮。

  我們是在火車上,如果真的是從地板沉下去,接下來就該是與地面、車輪熱烈地接觸,變成碎屍,然而,鬼魅夕的忍術,近乎影遁,我往下沉是沉入自己的影子裡,完全沉下去之後,就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奇異空間,就像是仰躺在海中往上看,而鬼魅夕拉著我的手,高速往旁掠去,我便跟著迅速移動。

  在地面上,應該沒人看得見我們,但鬼魅夕並非直線前進,卻是像靈蛇一般左搖右擺,彎曲行進,那個理由她不說我也明白,肯定是因為長角小丑號內的多重結界,若是碰觸到,就算不給彈飛出去,也會被人發現,那時便萬事皆休。

  潛行於地下,以鬼魅夕的能力,應當是易如反掌,她面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她的動作一直顯得很凝重,顯然並不是真的那麼輕鬆,就不曉得是忌憚長角小丑號的機關厲害,還是帶著我在地下跑,負擔沉重。

  我一直不知道,鬼魅夕要帶我去看些什麼,直到上方傳來人聲,聽見有人在說話,我才明白,她要帶我來聽的就是這些。

  (這聲音……是那個老妖將軍在說話,和他說話的人……是個女聲,有點耳熟,是誰啊?

  會讓我覺得熟悉的女聲,這並不多見,偏偏我只覺得耳熟,一時間怎也想不起是誰,而抬頭往上看,位置不好,就看到一堆鞋底,也不曉得哪個是哪個的,不過,很明顯的一點,就是上頭的人們並沒有發現我們,鬼魅夕這一手確實高明,難怪當初連萊恩,心燈居士都給她暗殺了。

  那個有些冰冷的女聲,與老妖將軍並不是在談話,幾乎就是在爭吵了,只不過一吵的方式有點奇怪,我聽見老妖一直在吼,似乎對什麼事情難以接受,怒吼的聲音。猶如猛虎,雷霆破天,震得人心頭一顫,但那個女聲卻絲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心上,回答的語氣仍是那麼簡短,雲淡風輕。

  儘管我不曉得那女人是誰,但有一件事倒是挺清楚,那就是照這樣下去,這場爭吵很快就要結束,因為只有單方面在發怒的吵架,根本就進行不下去的。

  「……隨你愛怎樣就怎樣好了,反正你也知道,司令決定好的事,沒有別人能改變他想法的。」

  在這一下冷淡的回答後,上方傳來一下異響,似是切斷了這一次的通訊,而我也在這一瞬間認出了那個女聲,就是我變態老爸身邊的技術要人,一個叫什麼律子的美人。

  (奇怪?他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吵的?在這節骨眼上鬧內哄,沒什麼道理吧?

  我沒有聽見他們兩人的完整談話過程,猜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鬼魅夕肯定有聽見,她想必就是聽見了這兩人的談話,覺得不妥,才趕去把我帶來親耳聽聽的。

  一想到這裡,我轉頭過去望向鬼魅夕,她朝我比了一個手勢,要我別發出聲音,或許,她這種地行藏身術,還是有一定的限制在,如果動靜太大,或是在地底發出聲音,縱使瞞得過一般人,還是難逃高手的感知。

  只是,彼此不講話,我就難以猜測這邊發生什麼狀況,尤其是當老妖將軍怒氣沖沖,大步跑出這間通訊室,通訊室內回復一片寂靜,鬼魅夕卻沒有跟在後頭出去,我更不曉得她把我弄來是想幹什麼。

  朝鬼魅夕看了一眼,她正在思索什麼事,怔怔出神,突然一下輕拍手掌,眼神一亮,好像是腦裡的問題獲得解決,我看看上方反正沒人了,也不再顧忌,便想開口詢問她究竟,哪知道她再次豎起手指,比出噤聲的手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這女人想幹什麼啊?媽的,不管了!

  我微有怒氣,想要發作,可是鬼魅夕卻搶先一步,閃電出手,朝我按來,假如這一下是偷襲,我還能理解,可是鬼魅夕這一按,手上不帶任何殺氣,卻筆直按向我的褲襠,這就使我嚇一跳了。

  未及反應,少女的柔荑已經按在我腿間,隔著褲子,上下摩擦擠下,探索著肉莖的形狀。

  「呃,你……」

  短短的一瞬間,是最後反應的機會,我本來是可以將她推開的,但隨著鬼魅夕這一下伸手,她整個人也朝我身上靠來,那件小小的鹿皮背心,根本就遮掩不住兩團圓滾滾的巨乳,結果,當我想要做反應,那一雙F罩杯的奶子,就以排山倒海之勢,朝我威壓而來。

  這一下的壓迫威力實在太大,我眼前只看到圓嘟嘟的雪白美乳搖晃,波濤洶湧,剎時間腦裡一空,已經錯失了反應時間,被她趁勢把手鑽探到我褲襠裡,直接握住了肉莖。

  我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不過,肯定是眼睛瞪得很大,因為我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尤其是巨乳美少女的柔荑,一下一下握著肉莖,忽輕忽重,前後套弄,奇妙的節奏,幾乎就讓肉莖成了一支操縱桿,控制著我全身經絡。

  女忍者的日常訓練之中,據說也包括性技,這點我覺得不奇怪,而鬼魅夕的表現,也證實了這個傳聞,她套弄著肉莖,柔嫩的手掌上下挪移,還對肉囊輕巧地揉搓,拇指也一下下撥弄著肉姑頂端,手法異常熟練,那麼淫穢的動作,此刻居然有著音樂大師玩弄樂器的美感。

  「唔,你……我……」

  感覺既是舒爽,又實在怪異,我滿腦子都在思索,這女人究竟想幹什麼,卻突然發現鬼魅夕的動作一停,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低聲說話,說出的話語讓我不寒而慄。

  「……很久以前,他曾經指導過這一刻,現在是把指令完成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