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一章 禪院鐘聲 龍困淺水

  人的一生中,總有些事情是不想要回去面對的,這些問題與困擾,我也一樣有,確實有某些讓我覺得深感歉意,想要彌補,而在這些人裡頭,最為難的,是一個男人。

  以我的臉皮之厚、心腸之黑、個性之賤,要我感到歉疚那真是千難萬難。最難消瘦美人恩,如果是我生命中牽連甚深的女性,那到也罷了,但我絕沒有想過,自己會欠一個男人的情,而且……居然還是一個光頭和尚。

  這個光頭和尚,就是慈航靜殿的掌門方丈,心禪大師。

  之前我對他的稱呼,無非都是「賊禿」、「禿驢」「奸賊」一類的叫法,認為越是名門正派的首腦人物,越是干了見不得光的下流事,慈航靜殿內必定藏污納垢,而這老禿驢正是最壞的偽君子。

  「無分正邪,一旦過於執著,就是入了魔道。」

  我曾經這麼說過,也深信這觀念絕對沒錯,但糗的是,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正是無比偏執,在盲目相信本身偏見的同時,早以入了魔道,因此做出連連錯誤的判斷,越陷越深,差點做出了無可挽回的事。

  嗯?什麼無可挽回的事?那當然是本人的面子啊!不然難道是和平、愛與正義?

  總之,如果只是因為丟了面子,輸得五體投地,那倒也罷了,丟臉的事情我常常幹,假如誣賴了一個人就要心存愧疚,那我以前年少無知,當街裸跑,豈不是要跪在薩拉城門口,向所有國民道歉?

  丟了面子可以不計較,但心禪大師卻救了我的性命,而且還搞得自己身受重傷,險些致命,這就讓我欠了他提個很大的人情,再加上之前對他的誤解,讓我見到他簡直快要抬不起頭來。

  假如心禪大師真的慈悲為懷,對這件事絕口不提,那我或許還能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可是心禪大師說我身懷戾氣,要我去聽他講經,洗滌我的暴戾之氣。

  換作平時,和尚要拉我去聽講經,我會答應就是發神經,但是這次欠人家大人情,只得答應。

  回想起來,那還真是生不如死的幾天……

  心禪大師的講經說法,枯燥到幾乎可畏可怖的程度,聽得我是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拔劍砍殺老和尚,再自毀雙耳永遠離開這恐怖的夢魘。

  我想要花錢消災,無奈心禪大師不收受賄賂,還數落了我一頓,又多增加了兩天的講經課程。假如要我把這些講經課聽完,可能過沒有幾天我就暴斃身亡,幸運的是,在我精神崩潰之前,救星出現了。

  「大、大叔……」

  說實在話,生平從沒有任何一次,我這麼高興看到茅延安出現,當他推開講經堂的大門,跨步而入,我甚至發覺不良中年的腦後發著五彩豪光,簡直是普渡眾生的救世主,來拯救我出苦海。

  「救……救命啊……我快不行了……」

  說實在話,心禪大師的誦經,確實有神聖不可侵犯的效果,我每次聽經,都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纏滿怨念的惡靈,被暴曬在大太陽底下,整個身心如逢陽冰雪般迅速消融,若不是茅延安及時出現,我可能就……

  「老友,一個人唸經多麼的枯燥無聊,還是大家一起來暢論一番吧。」

  佛門僧侶雖然有口戒這回事,但是不是每個和尚都剛毅木訥,不善言詞,相反的,如果要把佛理順暢地解釋給信徒聽,導人向善,反而需要口齒清晰、說話條理分明的和尚,所以慈航靜殿的得道高僧,很多都是辯才無礙,一說起佛理來就口若懸河、舌爛蓮花。

  心禪大師是慈航靜殿掌門,口才雖然不是第一,也是其中佼佼者了,再碰到一個專門靠三寸不爛之舌混飯吃的茅延安,兩個辯才家一對上,只見微微閉目的心禪大師眼光一亮,精神大振,像變了個人似的,與茅延安雄辯滔滔,論起佛法。

  言語之間的機鋒對辯,一僧一俗的兩人,那就像是嬌遇上脂粉客,王八配綠豆,鬥得再激烈也沒有了,我彷彿看得見空氣中的言詞火花,一串一串閃個不停,幸虧他兩條長舌沒有糾纏在一起打結,不然被他們兩個夾在中心的我,可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聽兩個男人鬥嘴,是比聽老和尚講經有意思得多,但如果得選擇,餓還是比較喜歡看兩個美少女比艷豆騷,更何況……茅延安什麼東西不好論,佛法上說不過人家,就開始漫無目的的瞎扯,和心禪大師談論時政,第一個討論的東西便是金雀花聯邦境內同性戀問題。

  (這個不良中年,在這裡說什麼基佬,腦子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心中泛起這樣的困惑,同時也想到了一些東西。茅延安與心禪大師是多年老友,兩人的感情,應該是在茅延安任職於金雀花聯邦時候就建立了,不過,這兩個人真的知識普通朋友而已嗎?

  會有這樣的凝惑,不是沒有理由,茅延安與心禪大師的論法,最初幾天還算正常,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雙方都是澈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致理,論法是全無限制,天南地北高談闊論,話題漸漸變得有些詭異。

  「……老友啊,我最近打手槍越來越沒感覺了,你看怎麼辦?」

  喂喂喂!雖然說和尚也是男人,但是拿這種問題問出家人,不良中年你不會覺得太荒唐了嗎?更荒唐的是,那個和尚居然回答了。

  「啊彌陀佛,阿茅你也可以考慮四方打,練習多角度打槍……或是改打果汁,直接用果汁機打,我知道有個牌子,很不錯的……」

  「喔,我還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回答我砍掉重練這句口頭禪咧。」

  砍掉重練?把什麼東西砍掉?為什麼會養成這種口頭禪?大師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有,用果汁機打槍,這難道不會……

  「老友啊,有一件事令我非常為難,要借助你往日的口才與經驗了。在金雀花聯邦搞女人的時候,有什麼話能夠讓她們非常激動呢?」

  問完打手槍,現在還問和尚的作愛心得,這會不會問道於盲啊?

  「阿彌陀佛,啊茅你:比昨天那個緊多了;或者說:你變鬆了;又或者稱讚對方說:年輕果然好,你比隔壁阿婆緊多了。根據過去的經驗,這些話都會讓女性施主極度激動的。」

  「唔,果然有殺傷力,那有沒有什麼真言,可以讓她們情緒激動到跳起來呢?」

  「善哉善哉,在老衲的記憶中,只有一次,誤說了一句,那位女施主跳下床去奪門而逃……」

  「什麼話這麼有殺傷力?」

  「……老衲今日發現,原來女生也不錯。」

  真是夠了,聽到這種話,那女的被嚇到奪門而逃,還算膽子很大,很有自制力的了,換做是普通女人可能會瘋狂地斬這男人十八刀。

  這種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的話題,兩名當事者旁若無人地討論。偶爾甚至話題還會扯到我身上來。

  「阿茅,約翰世侄年紀也不小了,與其過這樣放蕩糜爛的生活,是不是該建議他認真找個老婆,正正經經地生活呢?」

  「有道理啊,老友,但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他該找誰做老婆呢?」

  聽到後來,我幾乎以為自己產生幻覺,否則怎麼可能聽到這種完全超乎常識與理性的瘋狂對談,不過這兩個多年好友卻越聊越開心,口口聲聲說什麼「長安」、「斷背山」之類的怪地名,儘管聽不是很懂,但一股寒意卻打從背後直冒上來。

  總之,心禪大師對我沒有惡意,這是可以肯定的,但長時間與他耗在一起,那確實會要命的,所以每次講經完畢,我都忙不迭地落荒而逃。

  離開老和尚的鎖命梵音,我很自然地開始尋找能撫慰身心的美好事物,這時候我都會很慶幸自己還身在金雀花聯邦,很容易就能找到月櫻,只要與她說說話,親親抱抱,紊亂的心情就會得到平復。

  目前,我身邊的女性不少,又乖又美的俏徒兒阿雪、英姿颯爽的正職女友羽霓,還有倔強如鐵、柔媚似蜜的小情婦羽虹,環肥燕瘦,一應俱全,說來還真是享盡人間艷福,沒什麼好挑剔的。

  然而阿雪的黑魔法雖然一天強過一天,但見識與想法卻不見得如何高明。

  當我埋首在她雪白高聳的雙乳間,嗅著那清新芬芳的芳香,可以藉此得到心靈上的平靜,卻不能指望她為我分憂解勞,想點什麼主意出來。

  羽霓更不用說,失去靈魂與思考能力的她,除了替我解決性需要,還有在戰鬥中召喚出來當肉盾牌,其餘問題她什麼也解決不了。

  羽虹曾經一度讓我寄予厚望,這個猛發正義春的少女,儘管在個人視野上略嫌狹隘與偏頗,但大體上仍算是有勇有謀,獨立行動的能力遠比阿雪、羽霓要高,可惜自從心燈居士身亡後,她表面上似乎毫不動搖,卻常常在半夜痛苦失聲,頻作噩夢。

  不是開玩笑,我還親眼看到她開始說夢話,那時如果不是我阻止得及時,他就糊里糊塗走到不良中年的房裡去了。

  也因如此,能夠與我進行理性論述,用高我一等的智慧與分析能力,幫我找出問題答案的,就只有月櫻一個人了。

  「小弟,心禪大師的經講得好聽嗎?你可真是有福氣,能夠讓慈航靜殿親自為你講經說法,這不曉得是多少信徒夢寐以求的美事呢。」

  「確實是厲害,我好幾次以為自己已經被超度往生了。」

  一面苦笑,我一面摟著月櫻,進入她平時舉辦夜宴的地下室,幫她寬衣解帶,最後身上只穿絲襪與高跟鞋,搖擺著雪嫩白皙的至美胴體,與我在石台上靈慾合一。

  完事之後我與月櫻相擁著不忍分離,在周圍牆上的夜明珠照射下,月櫻清瘦而不露骨的香肩、光滑如白玉的背肌、只盈一握的苗條細腰,以及纖腰下細膩柔滑的臀部,都籠罩著淡黃的光暈,散發出聖潔的光輝,讓成為他唯一男人的我,從內心深處對她的美麗的背面發出讚歎。

  「小弟。」

  「嗯?」

  「開心了嗎?要不要聽一點遠方的消息?」

  「哦,什麼消息這麼好?我有哪個仇家也上西天去了嗎?

  或許真該說是老天保佑,一切的事都朝好方向發展,從月櫻口中說出的好消息,都是一些讓人雀躍的好事。

  首先,心燈居士放手大殺四方的那一戰,幹掉了慈航靜殿許多重要人物,這也罷了,但是現任金雀花聯邦大總統,因為走避不及,也被心燈居士的超靈體巨劍一起幹掉,死無全屍,這件事情就很大。

  為了擺平這件事,慈航靜殿重重地拜託月櫻,並且與月櫻私下達成多項承諾,往後會對她更為倚重,令月櫻在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更為穩固。

  「黑龍王死後,黑龍會基本上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會中所收服的各個種族,分裂成許多不同的中小勢力,交互爭戰,都想成為東海之王,把黑龍會重新統一起來。」

  不必月櫻往下說出結果,我就開始冷笑,黑龍會固然是能人無數,高手如雲的大組織,但真正能夠壓倒群雄,一領袖身份統馭眾人的,卻也只有黑龍王一人,現在黑龍王身死,餘人的才幹均在伯仲之間,黑龍會的人才越多,這場廝殺爭奪就會越慘烈。

  黑龍會的第二號人物,黑巫天女,倘若出來表明旗幟,又或支持、控制某人,應該對局面有相當的穩定作用。

  然而,自黑龍王死訊傳開後,黑巫天女也離奇失蹤,再也沒有出現於人前,也沒有發出半道指令,甚至就連狙殺掉主君的鬼魅夕都行蹤成謎,舊日黑龍會的內務機構等若完全瓦解,餘者以諸位海軍將軍為首,分為不同陣營開始戰爭。

  假如只有這樣,倒也無所謂,大夥兒乒乒乓乓打個幾十年,最後勝者為王,說不定會再出現一個才幹與野心兼備的領袖人物,綜合東海資源,再次威脅到黃土大地,然而,目前的黑龍會卻沒有這等內戰餘裕,在東海之上,宿敵反抗軍勢力早已經虎視耽耽,「黃金提督」李華梅無論是武功,還是領兵作戰的能力,當前的黑龍會之中均無人能抗,她把握到這個機會,一定早就開始種種連橫合縱的手段了。

  「就像小弟你料的一樣,李提督目前採取遠交近攻的策略,主要精神放在分裂的黑龍會上頭,對於立場搖擺不定的幾個部族,派出使者籠絡交好,曉以大義,但對於素來依附黑龍會作惡的部族,就趁亂發動雷霆攻勢,破其艦隊、焚燒其根據島嶼,每戰不留降卒,殺雞震猴。」

  用無人能及的美麗艷姿,月櫻拂了拂散亂的金髮,從掉地上的衣裙中,拿了一張剛剛收到的報告書,遞給了我,道:「最新收到情報,李提督昨天傍晚在黎母島大破夜叉族的艦隊,將黎母島納入反抗軍的統治。」

  我細心閱讀這封來自遠方的情報書,上頭寫的甚是簡單,短短幾行字,約略說著昨天大戰的經過與結果。我對李華梅怎麼打贏這場仗並無興趣,在東海的時候,我已經清楚她用兵神出鬼沒,總是在敵人最沒有防禦的時候冒出,閃電一擊,狠狠切割敵人的要害,讓敵人兵敗如山倒,所以能取得這樣的勝利,絲毫不值得奇怪,只是……

  「唔,焚燒敵人軍艦六十二艘……這起碼要有五六千人葬身海底,還不包括戰後處決的降卒,這一仗……死了許多人啊。」

  我不是心慈手軟的善男信女,戰爭中死傷人數再多,也不會讓我動什麼同情心或是惻隱之心,可是,有過東海的那一段經歷,我卻不能不想到深藏於東海之底的海神宮殿。……還有那鬼哭神號的幽靈船!

  緋紅的邪惡之月下,東海上的一場驚天動地大戰,我險死還生,至今思之猶有餘悸,這次黑龍會與反抗軍大戰,反抗軍以少擊多,反過來殲滅敵軍,贏是贏得漂亮之至,但不曉得黎母島周邊的海域上,增添了多少浮屍?多少家庭一夜之間破碎?

  東海在黑龍會的長年統治下,完全是講究一個絕對實力,人吃人的世界,在那裡心狠手辣,無可厚非,誰不狠誰就會被吃掉,可是,每戰不留降卒,這手法未免太毒了些,再加上為了講求警嚇效果,攻陷黎母島時,恐怕會採取激烈手段,甚至大有可能放火燒島,波及軍眷與平民,在不留降卒之餘,更有進一步宣示「雞犬不留」的殺戮決心,警告每一個膽敢頑抗不降的敵人。

  這麼多冤魂一夕誕生,其怨念將永不消散,與東海的海水共續永存,千秋萬載,詛咒著沉迷與殺戮之夢的生者,為幽靈船積累著能量,當幽靈船下一次解封重現於世,應該比上一躺更加恐怖吧?

  「李提督恩威並施,許多之前為黑龍會效命的人紛紛望風來降,加入反抗軍陣營,讓反抗軍聲勢比前陡增一倍,反過來壓倒黑龍會。如今,反抗軍已經是東海上最強大的勢力,只要黑巫天女不出現,消滅黑龍會是指目可待,不過……」

  月櫻的聲音裡出現一絲憂慮,我知道她的見識高明,必是看出了什麼不妥,只是我一時間也不急於知道,或者說,是有些害怕知道,所以不言不語,只是翻身貼在月櫻身後,雙手伸出,穿過腋下,輕輕撫弄著月櫻。

  細細的呻吟身,從月櫻口中洩出,妙比九天仙樂,讓人聽了無比著迷,可惜對李華梅的關心我不得不停下動作,請月櫻把話說完。

  「李提督為了壯大勢力,不得不招降納叛,以安東海人民之心,但反抗軍組織短時間內急劇擴增,內中人員良秀不齊,如果管控不當,反而弊端叢生,後患無窮。」

  我明白月櫻的擔憂所在,李華梅在這事上的步調太急了!

  如果李華梅把腳步放慢一點,等黑龍會分裂的勢力內戰上幾個月,一面靜待敵人內耗更烈,一面調整本身的組織人事,等到時機成熟,她可以更輕易地把敵人一口吞掉,把變動中的隱憂減到最低。

  然而,李華梅的個性,主攻不主守,在她統帥的反抗軍,也一向是用不斷的攻擊代替防禦,在東海屹立不搖至今。一見到敵軍主帥身亡,組織陷入空前內亂,這種好機會她絕不會放過,一定會全裡攻向敵人的破綻。與李華梅實際相處的結果,我發現她不但武功超群,富有智謀,堪稱戰場上的全方位天才,比起用兵才能,甚至黑龍王也遠遠不及她,只能長期以來憑藉著優勢武功與龐大資源硬壓反抗軍。可是,在戰場上稱為「黃金提督」光芒萬丈的李華梅,為政的能力卻是不及格,所以反抗軍起事多年,內部沒有什麼人才,也得不到東海的民心。

  「況且……小弟,十幾年來我看政壇上許多起起落落,有八個字我深有感觸,那就是:苟以利合,必以利分。李提督進軍勢如破竹,節節勝利,看似風光,但卻隱藏著極大的憂患,這麼大量的舊敵人一下子加入,為的是什麼?反抗軍少了一直壓制的天敵,又急劇擴增勢力範圍,在這樣的改變下,還能維持以前的理想嗎?」

  我不得不佩服一聲,月櫻雖然沒有看到過東海,但所說的東西全部正確,只是她仍看錯了一點。

  東海的反抗軍,早已經沒有了創立時候的理想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薩拉會談之後,大量外來者加入反抗軍湊熱鬧的時候嗎?還是李華梅為了抵抗黑龍會,不得不放任屬下進行掠奪的時候?或者是更早以前,很久很久以前,那群亡國貴族為了復仇,成立反抗軍的時候,就不曾有過了呢?

  這事我不得而知,但我卻認同月櫻的想法,李華梅正陷身某個危機當中,也許她已經覺察到了,也許沒有,可是如果不針對這些事作妥善處理,反抗軍的未來並不樂觀,甚至可以說是危險。

  「咦?」

  聽月櫻的話,我突然想到了一點,月櫻知道我與李華梅的關係,但平時從不主動提起,更鮮少為她說什麼,今天一再對我說起東海的情形,總不會只是閒聊而已吧?

  「姊姊……」

  「嗯,你知道了吧,李提督即將會面臨一些問題,姊姊認為你能幫到她,是時候你離開金雀花聯邦的時候了。」

  「姊姊要趕我走嗎?已經厭倦了我們姊弟在一起的感覺了嗎?」

  「不要孩子氣,你很明白姊姊有多愛你,但如果姊姊把你綁在身邊,整天就是於姊姊歡好,不讓你碰其它的女孩子,一根指頭都不許,這樣也可以嗎?」

  如果再不順台階下,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己腳鐐,只要是女人,就會有黑暗面與妒忌心,即使是這麼溫柔的月櫻也是一樣。有慈航靜殿的全部支持,在只手操控金雀花聯邦政治動向,月櫻可能是當前黃土大地上最有權力的女人,我可不敢惹怒這樣的一個姊姊啊。

  所以,我有什麼多餘的話都不說,只是把月櫻白嫩如玉的右腿,一下子扛到肩上,將她滑膩茹脂的美麗胴體,擺成一個迷人性感的姿勢,當她粉藕似的玉臂纏上我脖子,我們姊弟的身體緊密結合在一起,讓我永遠聽不厭的美妙呻吟,再次迴響於地下密室內……

  我本以為月櫻建議我去見李華梅,勢必要往東海跑一趟,那不但路途遙遠,而且實在是一個我不想回去的地方。

  然而,事情的演變出乎我的預期,李華梅為了替反抗軍爭取更多資源,還有正式成立政權的活動空間,目前已經離開了東海,到了一個我更不願意接近的地方。

  「啊?伊斯塔?有沒有搞錯?」

  當我看到月櫻送來的情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了對付黑龍會,東海反抗軍於伊斯塔之間,這伊兩年來頻繁交流,算得上是邦交之好,再加上地理之便,李華梅在大地諸國之中會率先爭取伊斯塔的支持,這點並不奇怪,可是這麼一來,豈不是要我跑到伊斯塔去?

  「這種事情……哪可能啊!我們家三代與伊斯塔仇深似海,姊姊你知不知道伊斯塔有多少人要我的命?我一踏進伊斯塔,馬上就沒命了耶。」

  這話絕非虛言,大地諸國之中,與我們法雷爾家結怨最多的,就是伊斯塔。

  從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開始,就與伊斯塔發生衝突,伊斯塔的血魔法師,就是意外死在我手裡,而後在國際聯盟的會議上陰險擺了娜西紗絲一道,至於近年來追跡者生涯中與伊斯塔的恩怨,那都多到不知怎樣去數了。

  位列五大最強者之一的源堂法雷爾,對伊斯塔而言是一個不可能被打到的人物,除非變態老爸自己想死,否則沒有人能殺得了他,不管明來還是暗來都是一樣,對於他的人頭懸賞毫無意義,所以在我嶄露頭角後,伊斯塔就將目標轉移到我身上,希望能藉著幹掉我來打擊源堂法雷爾。

  目前,我這條賤命在伊斯塔的懸賞榜單上正掛著高價,那個價碼之高,不但旁人心動,就連我自己有時候都想割了自己的腦袋去領賞。

  在這樣惡劣的狀況下,居然要我去伊斯塔,這和一腳踏進鬼門關有何不同?

  就算我真想自殺那也不必用這種鳥方法啊,與阿雪、月櫻、羽霓、羽虹開亂交派隊是日夕交歡不輟,最後精疲力盡而死那不是美得多嗎?

  「你別緊張,平常時候你進入伊斯塔是危險,但是現在有個大好機會,可以讓你光明正大進入伊斯塔,你相信嗎?」

  世代累積的血海深仇,可以三言兩語就被解開嗎?這我當然不信,可是,當月櫻向我介紹專為此行請來的特殊保鏢,我卻看傻了眼,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號人物。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