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二章 邪魂誅仙 四元絕陣

  隊伍最前頭傳來慘叫,明顯是遭遇敵襲,再只要一想誰能把未來傷成這樣,答案就出來了。

  忍術就算再怎麼厲害,無可尋跡,那也是對一般人而言,敵人若換成是那個詭異的氣態生命體,未來就算是再會躲,也一樣會給找出來,如此結果可說是毫不意外。

  「媽的,果然現身出來了……」

  我喃喃自語,心裡雖然遺憾,卻不意外,如果我們這樣一直往外走,離開華爾森林是遲早的事,敵人若不想放我們離開,也差不多該現身阻攔了。

  「原來這玩意兒一閃一閃的,不是因為與聖氣共鳴,是對邪氣匯聚的反應啊!」

  我說了一句,冷翎蘭則在此時告訴我,隊伍的最前方傳來訊息,他們本來走得好好,忽然碰到一堵黑色氣牆,光明聖光赫然失效,幾個精靈收勢不住,走進黑色氣體內,立刻發出慘嚎,被黑色氣體腐肉蝕骨,轉眼間就化為一地的血水。

  黑色氣體蝕殺掉幾名精靈後,並沒有順勢拓展擴散,整個隊伍也不敢貿然前進,就聽倫斐爾一聲令下,整個隊伍往後撤去,採取守勢,先看清楚整體狀況,再圖後續應變。

  朦朧黑霧中,那個變化不定的狂笑聲,仍舊持續傳來……

  「哈哈哈,小朋友,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實在很不夠意思啊!」

  語氣像是大祭司,但那種變換無定,忽老忽少的聲音,聽在耳裡委實令人難受,我看看四面八方,儘管聽得見笑聲,卻看不見人影,更不知道這妖物身在何方,又或者……這妖物根本已經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仍看不出他來。

  「開玩笑,如果我向你打了招呼,我還走得掉嗎?廢話少說,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我大膽的叫陣,引來冷翎蘭、華更紗錯愕的目光,我兩手一攤,無奈道:「不用這樣看我,反正我不說,人家也不會放過我們,隨便叫兩聲充一下好漢,壯壯聲勢,也不是太壞吧?」

  冷翎蘭皺眉道:「你的朋友到哪去了?怎麼忽然不見人影了?」

  「什麼朋友?我哪來的朋友……呃,這個老王八,還真的跑了?帶著未來一起跑也不帶我?媽的!他真的是雙插頭啊!」

  我四下張望,已經看不到茅延安的蹤影,就連剛才重傷在地的未來,都隨著不良中年一起消失。這傢伙能夠在江湖上存活這麼久,衝鋒陷陣輪不到他,腳底抹油的技術實在是很有一手,但他再怎麼會跑,也跑不出聖光籠罩範圍,估計是使了什麼障眼法,躲藏在人群裡,伺機待逃,他要不是有這種本事,當初在芰裡被獸入圍攻,也不可能跑出重圍。

  黑霧瀰漫,漸漸從外部把我們包圍,聖光籠罩以外的地方,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妙,冷翎蘭更朝我使眼色,示意舍利聖力再撐不了多久,如果不早點想出辦法,聖光很快就會消失,而我們屆時只能任人宰割。

  這情形我不是不知道,但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此時半空中更持續傳來那怪異笑「不告而別,未免太失禮數,念在你我相交一場,如果不送你點臨別禮物,何以供你來日之思?」

  「……要走還有禮物好拿?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重禮我拿得出手,就怕你沒有本事收下。」

  聽到這種笑聲,我忽然想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這個老妖怪在王宮裡拋出一團黑氣,就能無限吞噬,連葛林斯王這樣的高手都不能倖免,如果所謂的重禮就是這個,而外頭的黑霧鋪天蓋地,哪怕是有聖光護罩作屏障,時間一旦長了,大概仍能把我們全部吞噬掉。

  所幸,敵人的重禮似乎不是這個,又或許放團黑氣出來搞吞噬與爆炸,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容易的事,我的擔憂沒有成真,但黑霧之中忽然傳來一種奇特的聲響,似狂風吹捲,飛砂走石,迅速由遠而近,朝我們這邊直迫過來。

  假如只有狂風捲動,那是不足為懼,我們也不至於被這種小陣仗嚇得尿褲子,但那股狂風中存在著某種東西,還在大老遠外,便開始不住散發驚人的靈壓。

  「小朋友,不用太害怕啊,至少對你們來說,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七日之內,本王並不會親自出手來對付你們。」

  半空中的聲音持續傳來,黑霧也有了明顯的變化,每說一句,黑色霧氣就像潮水一般翻湧不休。

  「本王當年被那姓白的妖人所害,魂體分離,那妖人只道本王已死,將本王的軀體封印,藏於索藍西亞。本王在虛空中漂浮多年,最後來到索藍西亞,佔了這精靈老鬼的軀竅,開始進行還原本王軀體的大計。」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對白拉登充滿敬意,居然連這個大妖怪都會稱他為妖人,他真是妖中之妖,妖得不能再妖的超級壞蛋了。

  〔唔,搞了半天,原來是碰到拉登的老對手,這下子莫名其妙替他擋災了,不曉得他知不知道索藍西亞藏著這個老對手……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很多年前,不會少於十年,拉登的主要勢力範圍是東海,這妖人又自稱是龍王陛下,該不會是黑龍王吧?那我的便宜師父心燈又是啥?〕不過,一方面固然是白拉登厲害,鬥垮了這妖人,一方面……我想這位龍王陛下在個性上,也有重大缺陷,否則又怎會像三流戲曲中的大魔王一樣,對著我們自曝資料,說上這許多廢話?

  「等待洞窟中的禁制,是當年法米特所下,後來又被那姓白的妖人補強,沒有兩件以上的創世聖器,絕難突破,小朋友啊,你可知道你終於踏入索藍西亞時,本王心中的興奮……」

  創世聖器流散於大地各角落,別說奪取,就算是要確定位置,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雀花聯邦、伊斯塔動員國家級的勢力在搜尋,也沒什麼成效,伊斯塔還為此搞出一個專放疑似聖物的大倉庫,傳出去都貽笑大方,我能夠取得那麼多創世聖器,卻是機緣巧合,也難怪這妖人起了覬覦之心,想方設法要引我來此。

  這妖怪此刻所講的話,是非常重要的線索,在場眾人明知道情勢危急,卻都仔細聆聽,生怕錯失什麼重要線索,尤其是倫斐爾,不但聽得專心,更嘗試找出敵人詳細位置,但從那緊皺的眉頭看來,應該沒有什麼收穫。

  在我們側耳聆聽的這段時間,那股異樣的靈壓越來越強大。所謂的靈壓,是指魔法能量高度匯聚之下所形成的壓力,也可以叫做魔力壓,越是強大的魔法師在運使咒術時,散發出來的靈壓就越大,這道理也可以用在一些特殊的神器、神獸上頭,像創世聖器,儘管不使用,光是擺在那裡,就會散發出靈壓。

  但我們現在所感應到的那股靈壓之強,卻是生平所未見,勉強用現實一點的話來形容,就像是有一座龐然大山,高聳入雲,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栘來,強風狂捲,天地變色。

  如此強大的靈壓,似非血肉之軀所能擁有,就連那妖人本身所散發的靈壓,相較之下也是不如。

  閉目感應,我競判斷不出這股能量的屬性,它像是空無,又似萬有,水火地風皆被包容其內,森羅萬象,運轉不休,不是普通的魔法或神器,倒像是某個複雜而巨大的超級魔法陣。

  但……魔法陣的中心,是什麼?

  我想像不太出來,什麼東西會有這麼強大的靈壓。這股能量之強,足可令整座薩拉城漂浮上天,也可以構成防禦幾座城市的巨大結界,那妖人到底做了什麼,才弄出這股沛然之能?

  〔超越血肉之軀……該不會是降神術吧?真正的降神術已失傳於五百年前戰國時期,但以這老傢伙的能耐,用別種手段研發出降神術,不是不可能,那麼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是某個邪神?〕我心頭狂跳,望向四方,發現連華更紗的臉色都很難看,更是心驚。普通的大魔導士使用降神術,雖然能請動神靈降臨,但因為載體的問題,神靈並無法發揮真正實力,但這妖人精通能量轉換、肉體改造的技術,又有十年以上的長時間準備,能夠搞出什麼東西來,這點是沒有人說得準的。

  「……如今本王已取回被封印的肉體,只要再經歷七日融合,便可重歸於世,這是小朋友你的大功,本王實在感謝你得很啊……」

  如果說,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就算是對我大功的答謝,那我還是寧願他獎勵我一點更有實質性的東西。

  「在附身於柏南克之前,這些年裡,本王換過無數暫用肉體,沒有一個能撐過五天,也因此開發出許多獨佔技術,你非常幸運,將可以親身體驗……」

  這句話的意思,我聽不是很懂,他那些操控肉體、引導能量的技巧,我要如何親身體驗?總不會是這妖人慧眼獨具,看上了我的肉體,想要奪為己用吧?

  雖然這想法有些自我抬舉,但我確實想不通,自己的肉體有什麼過人長處,會被人這樣看上……呃,應該是我自己想錯了。

  這時,半空中的聲音雖然還持續傳來,我們卻已經聽不清楚了,那股驚人的靈壓迫至近處,因為滿天黑霧的遮蔽,我們看不見那是什麼東西,但巨大的魔力波動有若實質,震天撼地,讓在場所有人的耳裡都是嗡嗡作響,頭痛欲裂。

  「轟隆!」

  一聲巨響,也不曉得是真的響起,或者僅是單純在我們耳內炸開,遍罩住我們這邊百多人的明澄聖光,在那股巨大的靈壓下,瞬間被破,所有維持聖光結界的聖物都起火燃燒,冷翎蘭、倫斐爾手上的舍利,硬生生炸開,灰飛煙滅。

  我看到幾個精靈口鼻噴血,整個身體彷彿受到巨力撞擊,離地飛上半空,最慘的那兩個,身在半空,肢體四分五裂,成為一堆碎屍塊,化作滿天血肉雨灑下,引起底下連聲驚呼。

  這並非是敵人出手攻擊,只是巨大的魔力一下子撞擊過來,聖光結界內的某幾處承受力量過大,站在那些位置的精靈首當其衝,成了魔力衝擊之下的犧牲者,當場慘死。

  我的運氣好一點,沒有那麼衰,旁邊又有冷翎蘭的守護,這種倒霉事還不至於落到我頭上,不過這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因為相較於即將要來的,這不過是一個小小開場而已。

  到目前為止,我們僅知道敵人發動了一個魔法質量大至不可思議的東西,但對這個東西的真面目,卻仍一無所知,這實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尤其是敵人都已經殺到面前來了。

  舉目所見,我們還是只能看到一大片黑霧,儘管所有人都強烈感覺得到,在那片黑霧裡存在著什麼,但沒有人能夠看到一點確實的東西。冷翎蘭、倫斐爾在剛才舍利爆炸的時候,手上分別受了點傷,點點鮮血正往下流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將希望寄托於斯,但從他們兩人的表情來看,這些寄望恐怕是奢望了。

  大氣中的壓力驟然一緊,我知道敵人的首波攻勢正式發動,還來不及說什麼,一股強烈的衝擊波從四面八方狂襲而來,大氣中的風元素狂嚎怒吼,剎那之間捲動的風壓,讓我們猶如陷身龍卷暴風中。

  精靈是最擅長與風共鳴的種族,遇到這種陣仗,所有精靈下意識地都想使用魔法來防禦,但是在這種懸殊的魔力差之下,引動風元素共鳴,不啻於主動伸頭出去給鐵槌砸,我甚至還來不及發出警告,就聽到附近幾聲悶哼,十幾個精靈像是被吹爆的汽球,整個身體瞬間脹大,然後「砰」的一聲炸開來。

  我沒有蠢到去施魔法,也沒有施魔法的能力,面對狂風怒嘯,處境同樣危險,所幸身在高手的旁邊,生存機率總是高一點的。

  「小心了!」

  冷翎蘭嬌叱一聲,雙臂一揚,無形刀氣以她為中心,瘋狂旋繞,開闢出一個立體的刀輪陣,在無定狂風之中,將我與她一起護住。風刮如刀,威力雖強,卻還無法傷及第六級以上的高手,冷翎蘭的第七級力量自是游刀有餘。

  不過,外頭那些精靈就沒有這種好運道了,倫斐爾或可平安,他的手下肯定有傷亡。冷翎蘭也明白這點,所以想趁著敵人第二波攻勢未來之前,先行反攻,但如何找出敵人真身所在,卻是眼前最大的難題。

  滿空都是黑霧,我們總不能見著黑霧就打,那樣浪費體力,更容易為敵所趁,冷翎蘭朝我投來期望的目光,無奈眼前的麻煩超乎我能力範圍,但我卻深信尚有一絲機會存在,因為在我方陣營裡,還存在著一個大變量。

  「哼!裝神弄鬼,真以為天下無人了嗎?別把人都看扁了。」

  在這無比混亂的局面,我忽然聽見這樣一聲冷笑,心頭頓時一安,敵人的凌厲攻擊終於惹出了她,只要她肯全力赴戰,我們這邊的勝算就會大增。

  有本事在這種環境中穩住身形,不受干擾的人並不會很多,華更紗就是其中一個,事實上,我們常常懷疑,她可能是我們這一行人中,實力最高強的一個。雖然這女人脾氣古怪,很難請動她做事,但話說回來,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被人打不還手的和平主義者,敵人的攻擊既然把她涵蓋在內,她哪有可能不做回報?

  這時,無論是我或者冷翎蘭,都期待華更紗做點什麼,但從後頭發生的事來看,我們兩兄妹的想法無疑太過天真,這女人儘管不是我們的敵人,可是我們也不該把她視為友方……

  華更紗動了。

  被一層黑色光罩給護住的華更紗,無論狂風怎樣吹,光罩內都平靜如恆,不受影響,而當她把手一揚,兩名腳步踉艙,正朝黑色光罩跌撞過去的精靈武士,忽然就被吸入光罩之內,被華更紗一手一個,掐住咽喉,緊跟著,我們聽見兩聲恐怖的輕響,那兩名精靈武士的脖子不正常彎折,已經被華更紗折樹枝般的弄斷,還斷出一個裂口,血流如注。

  「你!」

  倫斐爾虎吼一聲,聽來甚是悲憤,好像死了什麼親戚一樣,其餘精靈武士的心情大概也差不多,然而,往好一點的地方想,至少這兩名精靈武士沒有白白犧牲。

  普通的鮮血流出,是很自然的聚合往下滴落,但那兩名精靈武士的狀況卻不同,他們的鮮血受華更紗魔力所激,化作一點一點的紫綠光星,捲入狂風中,朝四面八方散去,一下子就被黑霧所吞沒,點滴無存。

  乍看之下,華更紗這一手沒收到什麼效果,但我們都知道,她化血而成的邪惡咒力已與周圍黑霧融合,正在發揮效用,絕不會出手無功。

  果然,狂風驟然息止,連串爆炸聲響從周圍黑霧中沉悶傳來,在還摸不準敵人正體的情況下,華更紗成功地進行反擊,令敵人的攻勢無以為繼。

  「這手黑魔法好厲害!連沒有確切位置的敵人都能打中。」

  我稱讚了一聲,歎道:「如果可以,應該把茅延安也設成攻擊目標,若是能把他給炸出來,這就謝天謝地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這種玩笑?」

  冷翎蘭怒瞪了我一眼,但卻不曉得是因為這句話,還是因為我左手正摸著她圓翹屁股的不良玩笑。

  驀地,黑霧像是潮水一般翻湧滾動,在我們的南面露出了一道口子,同一時間那股巨大的靈壓變得明顯,有了更確實的存在感,讓我們不約而同地轉望向南方,想看看敵人的真面目。

  在那漆黑有如墨色的濃霧裡,出現了一個四圓陣形,由四個小光圈,組成了一個大光圈陣,我們所感應到的驚人靈壓,便是從那大光圈陣中散發出來,一如我先前所料,這確實是一個魔法陣。

  這個魔法圓陣的構成,關鍵是那四個紅、藍、黃、白的小光圈,這四個小光圈所供給的能量,讓整個魔法陣運作不休。從元素屬性可以看出來,四個小光圈分別掌握水火地風四大元素,憑藉著四元素之間的交融、呼應,激發出比這四個小光圈本身更強大百倍的力量。

  水、火、地、風,是構成世界的四大元素,單一元素的力量可能不強,但只要配置得當,比例均衡,持續運作下去,四大元素交織發動,便能產生創世之能,這是每個魔法師都知道的事,當然要做到就是另一碼子事,據我所知,大地上能夠成功交織四大元素,組成生生不息之力的魔法陣設施,僅有兩三處戰國時代的遺跡,近一百年內還沒有人成功,這點那位龍王陛下應可非常自豪。

  這項技術最困難的關鍵,就是承載四大元素的容器,之前的魔法學者們用盡各種方法,不曉得嘗試了多少自然與組合物質,甚至還包括各種生物祭品,都沒有能夠成功,當在場眾人看清楚情勢後,最想要瞭解的,就是那四個小光圈的核心究竟是什麼?

  「……怎麼會……那個是……」

  不算太意外的事實,位於四個小光圈核心的物體,赫然是人體,這很合乎那個妖人的風格,但那四具人體看來卻異常眼熟,全都是我的熟人。

  藍色的水之位,一個背生羽翼,身著藍鎧的女戰士,雙手虛捧環抱,面無表情,周圍凝聚著大量的水元素,隱約化為龍形,好像是一條靈動的水龍,繞著她飛轉,形成了一層水之護罩。

  紅色的火之位,一名額頂生角,猶如獨角獸般的精靈少女,舞動手中的長槍,熾熱的火焰飛騰,將她明艷的臉蛋照映得通紅,烈火在她身後形成飛鳥似的圖騰,不住散出高熱、強光,幾乎令人無法正視。

  黃色的土之位,一位全身赤裸,通體散發著黃金光澤的女子,在黃光之中擺動她曼妙的肢體,每一下乳搖、臀擺,都是說不出的性感動人,腳下踏著一隻泥偶似的土形大龜,大龜每一下昂首,就生出一股無形波動,令得大地震搖。

  羽霓失蹤多時,我早就猜測人早巳落在敵方手上,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碰到面;碧安卡早就成了那妖人的傀儡,會被派出來狙擊我們,這點也毫不意外,不然我還很納悶,她什麼時候才會殺出來;夏綠蒂的出現不在我預計之內,畢竟她根本不能算是戰力,怎麼會在戰場上碰到?由此可見,那妖人著實花了不少力氣在改造肉體上,他與夏綠蒂關在馬車裡的時光,除了瘋狂性交,應該也藉著這機會改造了肉體吧?

  〔要命,看來那個老怪物搜集人選,暗中準備,就是為了擺這個魔法陣……不過羽霓、碧安卡也就算了,為何要用夏綠蒂來支撐法陣?她完全不懂武功或魔法,是個普通人,用什麼其它人選都比用她好吧?〕兵荒馬亂的關頭,我腦裡想著這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問題的本身確實令人懷疑,但我可能只是藉著思考這個問題,刻意去逃避眼前的一個事實……這個四元魔法陣的最後一根人柱。

  碧安卡、羽霓,甚至連夏綠蒂都被派上去了,當然少不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白色的風之位,一個身著皮甲、皮褲的美人,傲然站立,儘管一身的皮革裝束俱是深黑,但在周圍雪亮白光的照耀下,她的存在分外清楚,而另一個讓人很難不注意到她的理由,則是她胸前兩座躍動的高峰,白皙豐滿,H 罩杯的圓碩美乳,比魔法陣所散發出的靈壓更為迫人,相較之下,就連她身旁的那頭白虎,都不值得一提。

  這四大美人同時現身,四種不同的美麗,在法陣靈光的照耀放射下,分外顯得艷光四射,令人目眩神馳,如果這是選美舞台,而不是戰場,那不曉得有多好?

  「可恨!那個傢伙居然用了這麼卑鄙的手段!」

  冷翎蘭怒道:「他讓雪瓊來對付我們,真是歹毒。」

  「這個嘛……他之前就是用碧安卡來對付倫斐爾,這一招有用,我想不出敵人為什麼會不再次利用,倒是你……光是看到好朋友就這麼激動,要是那妖怪當著你的面,要你的好朋友跪下來吞精,你豈不是氣到瘋掉了?」

  「你就不能說點正經東西嗎?都這種時候,還在開玩笑!」

  冷翎蘭的反應令我無語,其實我很正經,而且這個提醒大有未雨綢繆的意思,她聽不進去,若是到時候實際發生,那個打擊就很大了。

  不過,若是要說點更正經的,反正都是要對陣廝殺,我還寧願這四個美人都脫得精光,至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高潮,這就是我的正經感想。

  冷翎蘭明顯對這種局面沒什麼應付能力,目光望向四周,想要看看有沒有人能給個好的意見,但大多數的人都緊張地望向前方,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除了一個華更紗……

  「……如果是關於裸體女人,以我的專業角度來看,或許……」

  「夠了,這裡不需要你的專業意見,下一位!」

  要是不提到「專業」兩個字,情況或許還好一點,但一使用這個字眼,冷翎蘭表情頓時改變,大概是想起了華更紗的長處所在,哪裡還敢向她問什麼東西,否則一個不小心,說不定自己的好朋友就變成肉玩偶了。

  事實上,心急如焚的人並不只冷翎蘭一個,倫斐爾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看到碧安卡現身,我發現他也愣在當場,多半是在思索該如何救人。倫斐爾上次傷在碧安卡手上,這段時間閉關療養,應該也很認真地想過此事,可惜看他這個模樣,我想他還沒找出答案來。

  牽涉到人性衝突的問題,並非理智可以單純解決,如果給倫斐爾再多幾天幾夜的時間,不曉得他能否想得出方法,或是下得了決定,但眼前很明顯的一個事實,就是我們沒有幾天幾夜的時間了。

  「小心!敵人攻來了!」

  冷翎蘭的警告,以最實際的方式呈現於眾人眼前,魔法陣朝我們這邊推進,剎時間,猶如一座崇山峻嶺壓頂,以無比浩瀚之勢直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