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六章 天才瘋狂 趕鴨上架

  「海商王」白拉登興致勃勃地向我們講述他的生意經,聽得出來,他很希望東海繼續內亂下去,他兩邊都有得賺,最好還能把生意做到大地上,直接與金雀花聯邦合作。

  「不過,很可惜,我還通不過慈航靜殿那一關,他們不喜歡我,一直以來也反對我上岸。呵,這次倒是難得,他們主動來求我幫忙,這一次的生意做完以後,我一定會要他們努力地還我人情。」

  白拉登大笑出聲,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卻令我感到頭皮發麻。這次慈航靜殿為了協助幾十萬獸人平安返鄉,搞不好當真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把一個惡魔給釋放出來了。

  「海商王閣下,對於你的喜悅,我非常感同身受,不過我想先弄清楚,你找我來應該不是為了單純聊天說話吧?如果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做,那我想我還是先問個清楚吧。」

  其實我真正想要問清楚的,是萬一有事情委託,我卻不想答應,那應該怎麼辦?如果答案是扔進海底餵魚,那我想我一定會仔細選擇答案的。

  「好,我喜歡爽快的人,既然你這麼問了,我也就告訴你。」

  白拉登道:「我是這裡最大的走私頭子,除了各種有形的貨物,有時候也走私一些技術。這些技術有家庭、有醫學方面的,也有些是考古專用,但大部分都是軍事相關……很遺憾,這就是市場經濟。」

  如果技術都只是一些養顏美容,讓女人青春永駐之類的東西,那倒是沒有什麼,但那些出得起錢的大買家,都是對一些什麼變種凶獸、超霸神兵有興趣,又或者是想買到超生死,忠貞聽令的完美軍隊,甚至是流傳在極久遠之前的太古時代,那種超級強力的滅世兵器。

  這些要命的技術,如果隨便傳遞,非但足以改變大地上的國家勢力消長,更會帶來彌天大禍,絕對不是可以說出來笑的事情。

  「事關重大,要是這些技術洩漏了,我就會少賺很多錢……呢,說錯了,是有很多無辜的百姓就會受到影響,所以平時我都是很小心地在保管這些東西,不過呢…人生之中難免有百密一疏這種事情啦。」

  白拉登摸著鬍子,好像很遺憾地說著。約莫在幾個月以前,海南王有一個得力手下神秘失蹤,若單單只是這樣,問題是不大,但經過清點,有一個極重要的機械也不見了,整件事串聯在一起,那就是有人帶著重要貨物私下叛逃。

  察覺此事後,白拉登的處斷極為明快,立刻就派出高手追殺,幹掉了叛徒,搶回了那個機械零件,但事後經過詳細調查,才發現那個叛徒與人長期勾結,幾年來偷偷把某個技術洩漏出去,由合作一方秘密建造,整個製作已經到了尾聲,那個叛徒預備把最後的核心組件盜走,完成整個建造程序。

  白拉登聳肩道:「能夠及時阻止這件事,堪稱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如果讓那東西建造完成,事情就會十分棘手,連我也不曉得該怎麼收拾。」

  我道:「及時阻止?我想未必吧,如果事情真的被阻止了,海商王也就不用找我來說話了。核心部分被取回,但那些流出去的部分,我想你大概不會就此善罷罷休。」

  「聰明。雖然核心機件沒有流出,但已經外洩的那些部分,還是得要處理,尤其是已經建好的那些東西,如果放著不管,說不定有一天會生什麼亂子,特別是我得到風聲……那些人知道核心部分無法取得後,已經開始嘗試自行製作,效果也似乎還不錯,這點讓我始料未及。」

  白拉登說得頗為遺憾,像他這麼精明厲害的一個人,平時想必是算無餘計,一個手下能長時間瞞過他,還盜賣重要技術出去,絕對是他的奇恥大辱。為了洗刷恥辱,整件事情必須要有個了結,這些我都可以明白,但我還想不通的一點是,這些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我還在猜測,旁邊的茅延安忽然開了口,「那樣技術的流向……應該是索藍西亞吧?」「呃,大叔你說什麼?」我還在驚愕,白拉登喝了一口茶,讚道:「茅大先生的智慧真是令人驚歎,不曉得是怎麼推論出這個答案的呢?」「說來也挺羞愧的,但這幾年裡頭,我們輾轉在南蠻、阿里布達、東海、金雀花聯邦、伊斯塔都惹過事,如果這麼重要的大事,是發生在這幾個國家,我想我們不會一無所知。」

  聽茅延安一說,我登時省悟,如果用消去法來看,大地上有能力製造那個超級武器的地方,就只剩下索藍西亞、羅賽塔兩個地方,羅賽塔的那票矮子素來直線條,秘密製作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可能很低,就算做了也很難不走漏風聲,反倒是索藍西亞那票精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要說是暗中搞什麼陰謀,這點是有說服力得多。

  (等等,索藍西亞?製作高等級的毀滅兵器,需要很高的技術與匠師……干,我知道為什麼找我了!)猛然之間想到,我和索藍西亞的精靈雖然只有深仇大恨,沒交情可言,但是在索藍西亞卻有一個舊識,那就是我的小情婦織芝.洛妮亞。織芝本來在阿里布達,任職於冷翎蘭的摩下,但萊恩大總統組織國際聯盟時,因為索藍西亞的力邀,織芝前往索藍西亞進行觀摩與研究。

  現在想一想,所謂的研究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協助進行武器研發與製作,索藍西亞自身雖是人才輩出,但織芝卻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型匠師,索藍西亞為了製造出那個核心組件,特別把織芝延攬過去,這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白拉登道:「織芝.洛妮亞,現在在索藍西亞備受禮遇,是製作那件武器的核心人物,如果有她協助,要破壞那件武器,還有銷毀所有研究資料的機會就高得多。在數據上,她除了冷翎蘭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人比較親近,不過我們的調查小組掘地三尺,終於查到她與你有著特殊關係,我相信如果是你出面,一定能說動她倒戈相向。」

  「好,沒有問題,我現在立刻寫一封信,你們設法把信傳到她手裡,叫她馬上脫離索藍西亞,跟著你們走,這樣就可以圓滿收場了。」

  沒有那麼好說話的我,之所以會一口答應,是因為看出這件事情的棘手。一個搞不好,我就要被送到索藍西亞去大搞破壞,炸工廠、燒研究所,還要幹掉大批研究人員,這何止是出生入死,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無論是有什麼好處,我現在都不想冒這麼大的風險,如果只要寫封信就能逃脫,我寧願當這是順水人情,快快應付掉了事。

  只可惜……我的對手似乎沒有那麼好說話,或者該說,他們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我。

  「呵呵,很抱歉啊,索藍西亞那邊對此事嚴加戒備,研究所與工廠都是十步一兵,即使我們能把信送到織芝小姐手中,也沒把握將人安全帶出。」

  白拉登道:「更何況,索藍西亞最近與阿里布達秘密締結軍事同盟,冷翎蘭還為了此事親赴索藍西亞,在這種情形下,我不認為單憑你一封信有什麼用。」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憑什麼我要聽你的話?老子說不去就不去,看你有什麼辦法能硬逼著我去!」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已經是攤牌翻臉了,雖然危險性很高,但我想應該不至於馬上被扔下海餵魚,畢竟我還有利用價值,直接傷害我不是妥當辦法,白拉登並非傻瓜,應該不會行此下策。

  「哦,你不願意去啊?這可麻煩了,我是聽說你膽大包天,俠骨仁義,才想找你幫忙的,看你這樣子,利誘大概是沒用了,那麼,我該怎麼威逼呢?你現在對我很重要,如果我說要砍你手腳,這種話你也不會信,頂多只能用你重視的事物來威脅,比如說……」

  白拉登道:「當個見面禮……先誅滅在這裡的幾十萬獸人?」我本以為白拉登會拿茅延安或是霓虹來要挾,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先拿獸人們當目標。

  威脅的東西是什麼並不是重點,但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氣氛忽然變得很詭異,儘管他還是笑得那麼從容不迫,彷彿只是在說著一件趣談,但身上所散發的感覺卻顯得那麼認真,令人絕不懷疑這句話馬上就會付諸實行。

  也許,只要他一聲令下,一場喋血慘劇立刻便會上演,幾百艘大船上同時動手,把疲憊不堪的獸人殺個措手不及。有心算無心,要暗算幾十萬獸人其實不難,只需先在餐飲中下毒,就算不能讓他們毒發身亡,也可以先減弱戰鬥力,然後再派出武裝人員動手,一切可說十拿九穩。

  「不,其實也沒那麼麻煩。」

  彷彿看穿了我的想法,白拉登道:「下毒這個手段是共識,所以獸人們再蠢也會提防,反而不易得手,我的做法簡單得多,只要發個信號,所有船上人員一起跳海逃生,順道鑿船,頂多就是送幾十條船給獸人當陪葬禮物,簡單省事。」

  我聞言心頭一震,暗讚一個「絕」字,這條毒計想的太絕,絕到哪怕是明擺著告訴我們,我們都防禦不了。從這裡到南蠻,幾十萬條人命等於是全被白拉登綁架,他想要什麼時候鑿船,就隨時可以動手,只要他捨得賠上那些陪葬船隻。

  從這段話裡,我感到一種懼意,這個走私頭子的腦袋根本不正常,那條毒計確實可行,而且乾淨利落到極點,但一般正常人哪可能會想得這麼絕?如果說我家老爸是變態,那白拉登……就是瘋狂。

  「瘋狂嗎?不至於吧?船艦的損失只是財物損失,能用錢擺平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錢可以再賺,船也可以再建,唯有人命損失是補不了的。」

  白拉登冷笑道:「伊斯塔要是早點想通這一點,就不會把精銳戰力都葬身大海,落得往後起碼二十年內都抬不起頭的結果。」

  又一次地,我感覺到恐懼,這個男人並不是胡亂割捨東西,而是非常清楚地認清主次重點,然後絕對冷靜地貫徹實施,他的瘋狂有足夠理性在做支撐,瘋狂、理性兩種背道而馳的元素,集於一身,所以才能做得如此之絕。

  真是要命,我怎麼偏偏惹上這種人?幾十萬獸人並不是我的致命弱點,就算真的要殺光他們,我也不可能為此犧牲自己性命,問題是……這明顯只是個開頭,我拒絕下去,只會逼出對方的底牌,那時我未必承受得了,只會輸得更灰頭土臉。

  「咳……不好意思,我喉嚨有點癢。」

  緊要關頭,還是茅延安出言解救,他表示大家首次見面,弄成這樣,氣氛很怪,不如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多點思考時間,反正事情再怎麼重要,也不差這幾個時辰,給我們幾個時辰想一想,再來回答,相信會比現在的僵持氣氛要好。

  「也對,那麼……三個時辰的時間,法雷爾提督可以慢慢考慮,當你有了答案,白某就在這裡恭候大駕。」

  就是土匪這句話,我和茅延安勉強算是全身而退,急急忙忙地出了那扇紅色大門,勉強把鎮定形象保留到出門前一刻,一出大門就忙著幫對方抹汗,大大喘了一口氣。

  「哎呀,賢侄,你怎麼會惹到這種狠角色?這次真是名符其實地上了賊船,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媽的,什麼見鬼低調,這人低調個屁,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狂野心家,如果不是因為忙著做生意,滿腦子利益來利益去,早就卯起來發狂去征服世界了!」我罵道:「這傢伙在東海多年,坐觀兩大勢力互鬥,其實是兩邊牟利,要是他自己下來當野心家,一定他媽的黑得比黑龍王更黑,早知道上趟就不該幫反抗軍打黑龍會,應該挑撥離間,讓黑龍王和李華梅一起打他,消減危險因子。」

  茅延安聞言頻頻點頭,很用力地拍拍我肩膀,表示他支持我的想法,只恨一切察覺得太晚。

  說歸說,這些話對我們的處境一點幫助也沒有,頂多就是像兩條鬥敗的狗,在這邊亂吠,沒有實質意義。

  單單憑靠我們兩個,是沒有能力改變這困局了,即使想要找幫手,我也想不到有誰幫得上忙。在這條船上的人,白濫熊、霓虹、卡翠娜等人都自顧不暇,即使願意對我援手,結果還不是多一個陪葬的,於事無補。

  (可惡,如果能與海神宮殿取得聯絡就好了,就算武籐蘭冷血,但大當家義薄雲天,比較好講話,至不濟也可以發動黃金女衛士助我殺出去……嗯,好像還滿可行的,那我應該現在就跳下海去嗎?)腦裡一時間想不到主意,正自彷徨,茅延安忽然推了我一下,只見那四胞胎正擋在我們前頭,笑得柔媚動人,很客氣地表示奉主人的命令,有些東西要給我們看一看。

  我和茅延安對看一眼,這才明白白拉登根本就沒打算給我們三個時辰的考慮時間……說得更清楚一點,亮底牌的時候到了。

  「大叔,你覺得海商王的底牌會是什麼?這種人不會胡亂出手,一出手一定就是要命的。」

  在敵人的底牌攤開之前,我急謀對策,想看看茅延安能否幫到我什麼,而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冷靜分析。

  「這就不得而知了,天曉得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嘿,你約翰.法雷爾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一點小場面也不可能把你嚇倒,總不會等一下被帶到小房間裡,看到滿房間的拷問刑具與殘屍碎塊,你就緊張得撒尿了吧?」「哈哈哈,當然不可能,難道你覺得我有這麼容易被唬倒嗎?這點小事,沒在怕的。」

  「對嘛,我也這樣覺得,不過……為什麼你兩條腿一直抖個不停呢?」「呢!有嗎?哎呀,抖得這麼厲害,連我自己也沒發現,差一點就尿出來了。」

  我急忙止住顫抖,而茅延安也再次提出規勸,「保持平常心,不用太緊張,我倒是覺得,海商王的底牌未必是威逼,說不定是什麼很好條件的利誘呢。你想想,要是等一下進房間,一開門,四個赤裸的絕色美女一字排開,翹著屁股,穿著性感薄紗,對你撒嬌,從此以後都任你處置,這個條件怎麼樣?」「這……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我想要。如果真的面對,我不曉得自己能否抗拒得了……」

  「又或許,等一下進房間,一開門,四個赤裸的粗壯猛男一字排開,挺著大席,拿著性虐道具,對你微笑,從此以後你任由他們處置,這個條件怎麼樣?」「不用考慮,我決定立刻屈服,留下你作人質,然後在前往索藍西亞的路上找機會逃跑,好漢不吃眼前虧。」

  「為什麼要留下我作人質?我不擅長處理這種場面的。」

  「笑話,大叔你英俊瀟灑,風流英俊,又剛剛在金雀花聯邦深造過,區區四個猛男,這種小陣仗對你不過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用放在眼裡,請你輕輕鬆鬆搞定他們,不用在意我了。」

  我重重在茅延安胸口一敲,他嗆得說不出話來,而那四胞胎又把我們帶到另一個房間前,並且明言茅延安不得進入,只有我一個人進去。

  茅延安聽到這句話,表情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陽光燦爛,還一副十足慷慨仗義的模樣,拍拍我的背,要我放開一切,大膽往前去闖。

  「如果闖得出來,大叔就幫你準備一桌好筵席,把酒言歡,要是闖不出來,那大叔還是幫你準備一桌好筵席……順便弄一塊好風水。」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虛心地接受了不良中午的好意,一下用力推開門,進入房間。

  進入房間的第一印象……房間裡很黑。

  出奇地,我沒有看到四個性感裸女,也沒有看到猛男……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堂堂海商王如果用那種無聊手段,格調也未免太低了。

  屋裡太黑,我只能很模糊地看見一些擺設,但側耳傾聽,我聽見一些微弱的呼吸聲,第一個念頭是屋裡有某種野獸,海商王想要玩人獸大戰的威脅把戲,再想想又覺得不對,正想從懷裡取出魔法火石,照亮周圍的景物,忽然前頭傳來一聲叫喚。

  「約翰.法雷爾……」

  低沉的女子聲音,並不是那種「還我命來」的陰森口吻,但我聽在耳裡,卻比聽見惡鬼哭號還要震驚,因為出聲叫我名字的那個人,絕對比惡鬼要危險。

  心劍神尼!這個令金雀花聯邦、伊斯塔兩方聞之驚惶的大邪人,是大地上數一數二的危險人物,儘管她連續幫了我幾次,但我對她的驚疑戒備之意,卻從來沒有少過,要不是我還記得阿雪應該是與她在一起,我早就拔腿逃跑了。

  「是……是神尼嗎?」我應了一聲,緩步往前走,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看見前頭有一張沙發,一個人正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橫放在沙發上,姿態非常囂張,好像還抽著一根雪茄。

  「你過來,但是要小心,不要弄出什麼光亮來,也不要點燈。」

  心劍神尼這麼說著,但她手中的那根煙卻閃著星火,與她的話明顯有衝突,不過我也不敢糾正,小心摸黑來到沙發前,看到心劍神尼身穿一襲白色套裝,長髮用繩子很飄逸地綁在腦後,居然是作著男子打扮,雖然在黑暗中僅能看個面部輪廓,但確實是俊美得驚人。

  真不曉得這個大邪人現在是在玩什麼…

  「敢問神尼……阿雪到哪裡去了?」要是有得選擇,我絕不會花時間與心劍神尼談話,離得遠遠比較妥當,不然說錯一句話,她喜怒無常,出手要斬我,就不信海商王會出手救人。但阿雪是與她一起失蹤,我只能小心謹慎地進行交涉。

  「那個傻妞躺在後頭,你可以過去看看她,她還沒有醒,但有些事情我要先告訴你。」

  這話裡頭有種不祥意味,我暗叫不好,擔憂阿雪可能已經重度傷殘,又或者是出了什麼大問題。

  「阿雪她傷得厲害嗎?」「還好,至少沒有缺胳膊短腿的,也沒有毀容,更重要的一點,是那雙巨乳還好好的……幸好巨乳沒事,不然我要是認不出人來,麻煩就很大了。」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脫下僧袍,換掉裝束的關係,心劍神尼的用語和平時截然不同,甚至說得上是肆無忌憚,我聽到這裡,心下稍安,就聽她繼續說著,「其實胸部沒事,臉也沒事,那就沒大事,想想我還有什麼好煩的呢?雖然不能見光,但這世上見不得光的人也很多,他們也都活得好好的啊。」

  「神尼,你說什麼?阿雪不能見光?怎麼會這樣?」我問得很急,心劍神尼看了我一眼,簡短做出解釋。

  為了要支撐大海分開,阿雪體內的光、暗兩元素相互衝擊,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傷害,沒有當場炸成滿天血雨,已經是萬幸了。心劍神尼緊急搶救,幾乎是豁盡全身力量去救治,如果是普通的重傷,早就被壓制下去,但這種毀滅性的嚴重傷勢,卻非人力所能救治,心劍神尼竭盡全力,也只能把這傷勢給穩住,不讓情形繼續惡化,如果在這種情形下,有醫道高手進行急救,阿雪的傷勢就會比較好應付,偏偏又碰上另一個問題。

  大戰時的干擾強烈,差一點李華梅就要拔劍斬向兩人,所幸海神宮殿作出救援,進行長距離的牽引轉移,一下子把阿雪、心劍神尼給拉走,這才沒有命喪李華梅劍下,但武籐蘭也不可能把外人接回海神宮殿,所以轉移到最後,就直接把人送到東海上的海商王艦隊。

  「為了要救治這個傻妞,當時我已全力以赴,卻仍是鎮壓不住,沒法阻止那兩股崩潰的元素破體而出,那時,我們恰好被轉移到這艘艦艇上,海商王出手相救,合他我兩人之力,這才把光、暗元素分別壓制,在她體內穩住。」

  從心劍神尼的說法中,我讀出了另一個訊息,那就是海商王白拉登本人也是一個高手,而且還是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至少在內力修為上,可以與心劍神尼平分秋色,要不然也無法與她合力救人,這對我而言實在不是好消息。

  「兩種元素被分隔、穩住,只是一種恐怖平衡,並不是真正的治本之法。能量衝擊造成的傷害也很強烈,除了對體內經脈、肺臟的破壞,還有一個很麻煩的地方,就是從此不能見光。」

  心劍神尼道:「無論是日光、月光,還是其他的燈光,只要是一定程度以上的亮光,就會令她體內的光、暗元素起反應,造成魔力灼傷,情況比自焚要痛,嚴重的話會致命。」

  要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這個惡耗令我呆在當地,作聲不得。這麼說起來,阿雪豈不是這輩子都不能見天日,甚至連燈光也不能點了?「覺得很麻煩嗎?放心吧,你再煩也不用煩多久了,這個傻妞體內的能量平衡只是勉強撐住,一段時間後就會再次崩潰,不但她自己沒有得救,爆炸時還會波及方圓千尺,造成毀滅性的災難。要是你覺得這樣子危險,那我奉勸你,趁著大奶妞嚥氣之前,多打幾次奶炮,打完直接扔下海餵魚,物盡其用,不用為禍蒼生,善哉善哉。」

  心劍神尼的冷淡語氣,說得事不關己,好像是在嘲弄,我聽得怒火中燒,很想發作,但想到對這大邪人發怒的後果,還是把怒氣先壓抑下來,因為……心劍神尼雖然說得毒辣,但語氣裡卻好像藏了別的訊息,也許……阿雪不是真的沒有得救。

  「神尼,我想再問你一次,能量崩潰的時間還有多久?阿雪真的是沒得救了嗎?」「最慢六十天之後,能量崩潰就會發生,哪怕是召集慈航靜殿、伊斯塔所有的術者,都沒可能阻止。如果法米特重生顯靈,或許有可能創造奇跡,不過,嘿嘿,你有本事叫法米特回來再顯一次靈嗎?」「難道真沒有別的方法?」「黃土大地上的現有技術,是救不了的,不過……黃土大陸以外的技術,或許有我不知道的事。」

  遲疑半晌,心劍神尼說出一個我意料中的答案。

  「姓白的接觸很多異大陸知識,要救人,你可以找他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