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已點燃。明亮的燈光下看的分明,只見來人年齡尚稚,粉臉含笑,緊身的青色衣衫包裹著她苗條而又動人的身子,竟是把自己誘騙到風月小築的侍芸!
任東傑皺了皺眉,神情彷彿有些困惑,茫然道:「侍芸姑娘……怎麼來的是你?」
「很意外麼?哼,你以為來的是誰?」侍芸白了他一眼,雙頰突然飛紅了,臉蛋上流露出嬌羞的表情,瞋道:「你這人真是的,怎麼這副樣子?你自己看看……醜死了……」
任東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實在不雅。他睡覺時一向喜歡脫得只剩褲衩,讓精赤的上身盡情暴露在空氣中。現在他幾乎是赤裸著站在侍芸面前,而且,由於他剛才正賣力的幻想著淩夫人的身段風姿,下體自然而然橕起了一個帳篷。相對於褲衩布料的短小精省,這個帳篷的規模實在是太……太巨大了些。
「你認為我應該像個什麼樣子?衣冠楚楚的開門揖客、道貌岸然的向你問好嗎?」任中傑恢複了玩世不恭的常態,淡淡道:「假如你大大方方的敲門求見,而不是鬼鬼祟祟的從窗戶裡潛進來,我說不定也會努力的裝一裝正人君子的!」
侍芸嘻嘻一笑,嫣然道:「原來你是在怪我不請自而入哩!好啦,算我的不是,小女子這就向任公子賠罪……」說著,她纖腰一彎,深深的道了個萬福。
「算啦,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任東傑說到這裡,面容忽地一整,嚴肅的說道:「不過,玩笑歸玩笑,下次姑娘可就千萬別再用迷香這種東西了……」
「迷香?什麼迷香?」侍芸的臉上一片詫異,訝然道:「我不曉得你在說些什麼!我可是就這樣闖進來的呀,誰又用迷香了?」
任東傑微笑道:「我已經聞出來啦,你抵賴也沒有用的。雖然你這支迷香與一般的大不相同,藥力也要威猛許多,可還是迷不倒我的!」
「不,不!我真沒用過迷香!」侍芸急得叫了起來,眼光中已然帶著驚懼,惶聲道:「我……我不過是奉了淩大小姐的命令,過來傳達幾句話而已,哪裡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任公子,你可千萬別……別對孔二當家告我的狀,我會大禍臨頭的……」
任東傑怔住了,喫驚道:「你若沒用過迷香,我房間裡怎麼會有股奇異的氣味?」邊說邊快步走到窗邊,口中兀自道:「……迷香是在這裡燃燒的,你隔了許久才敢跳進來,不就是想等香味散盡嗎?」
他俯下身子,沿著地面仔細的逡巡了兩遍,突然輕「噫」一聲,神色古怪之極──他竟然沒有發現煙灰!迷香燒了一段時間,照理應有煙灰跌落在地面上,可是他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煙灰!
「難道我的鼻子聞慣了太多女人的脂粉香,以至於在嗅覺上出了問題?」任東傑呆了呆,心中忽然一動,轉身朝房門的位置走去。果然,在門後左下角的貼牆處,他發現了幾灘灰色的粉末!
──這樣看來,施放迷香者可能另有其人!或許他正準備闖進屋裡時,卻出乎意料的發現了隨後趕到的侍芸,於是只好放棄了原來的計劃……
任東傑思忖了片刻,凝視著侍芸道:「你來到我屋外時,有沒有看見什麼人在附近潛伏?或者是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發生?」
「什麼都沒有呀……」侍芸低垂著俏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來轉去,遲疑了一陣才猶豫的道:「我走近這間廂房的時候,好像……好像瞥見十幾丈遠的屋頂上有人影一閃……」
「真的麼?」任東傑的臉色鄭重了起來,沈聲道:「你能肯定嗎?還是你一時眼花?」
「應該不是……不是眼花吧!」侍芸囁嚅道:「但是,那又能說明什麼呢?也可能是巡夜的護衛正好從這裡經過呀!」
任東傑沈默了一下,忽然展顏笑道:「確實不能說明什麼,是我太多慮了!哈哈……」他爽朗的笑了幾聲,接著道:「好啦,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深夜拜訪究竟有何要事?」
侍芸嬌瞋道:「怎麼,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任東傑微笑道:「能,當然能!只不過,對你這樣處世未深的漂亮小姑娘來說,在一個如此寂寞無聊的夜晚,貿貿然跑來探望我這樣一個孤枕難眠的男人,實在是個非常非常危險的舉動!」
侍芸的俏臉又紅了,紅得就像天邊絢麗的晚霞,她用眼角瞟著任東傑,咬著嘴唇道:「怕什麼?你還能把我喫了不成?再說,我既然來了,就已經作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啦!」
「犧牲?你應該說是獻身才對!」任東傑笑吟吟的打量著她的嬌軀,和剛見面時一樣,她穿著淡青色的緊身服,凹凸有緻的曲線誘惑而清晰的展現了出來。烏黑的秀髮紮成了粗大的鞭子,鬆鬆的垂落在兩個挺拔的乳峰之間。
「現在的小丫頭,發育得可真不錯呀!」任東傑毫無顧忌的瞄著她的聳胸蜂腰,喃喃道:「也不知是營養特別好的緣故呢,還是……」
「誰是小丫頭?我已經十七歲了!」侍芸一甩辮子,氣鼓鼓的道:「喂,你別老是把我當成小女孩行不行?我比你想像中都要成熟的多!」
任東傑哈哈大笑道:「小女孩總是想證明給別人看,自己已經是個懂事的大人了。可是當她成為老女人時,又總是想扮成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樣兒!唉,女人呀女人,真是……」
他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侍芸突然衝了上來,柔軟的嬌軀像是一枚炮彈一樣撞在了他身上,兩個人一起滾倒在了大床上。
任東傑猝不及防,下意識的伸掌一推,著手處綿軟豐盈,竟觸摸到了她那充滿彈性的雙峰上──對於美女的投懷送抱,男人基本上是不推則已,一推就肯定「誤撞」在這最不該碰到的地方。
侍芸「嚶嚀」一聲嬌吟,就像身體裡的情慾總閘被擰開了,俏臉燒得似火一般又燙又紅,死死的抵在了任東傑寬厚的胸膛上摩擦,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結實的肌肉上,帶著一股清新好聞的醉人氣息。
任東傑的心跳也開始加快了,他忽然抓住了侍芸的雙肩,把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伸嘴湊到了那白嫩光滑的臉蛋上,肆意而溫柔的用熱吻印滿了她的面頰。
「嗯……嗯嗯……唔……」侍芸的雙唇無意識的微微顫動,秀眸中散發出既朦朧又狂野的光芒,雙臂環繞在任東傑的腦後,緊緊的絞住了他的脖子,似乎生怕他會突然長身而去,讓這心動的感覺和沸騰的愛慾一起不翼而飛。
任東傑當然知道,那翕動的紅唇代表著什麼樣的邀請。他低下頭,似蜻蜓點水般在她唇皮上一碰,就在她熱烈而多情的反應時,他卻故意扭開了頭,把嘴移到了她細嫩的耳珠上,用牙齒輕輕的咬住。
「你……你這個……大壞蛋……」侍芸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耳珠上傳來了的感覺是那樣銷魂,更加觸發了她年輕身體的渴望。她的腰肢款擺著,身體迎合著,鼻端裡若有若無的發出了細微的呻吟聲……
就在她焦急的渾身顫抖時,那個可惡的男人終於捧起了她的俏臉,眼看著他帶著一臉壞笑,逐寸逐寸的湊近自己的檀口,她忽然覺得一陣羞意湧上心頭,雙眼不由的闔了起來,想要躲開他的進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脆響,任東傑猛然吻住了她的雙唇,舌頭朝前一頂,輕而易舉的探進了溫暖芬芳的口腔裡,像是靈活的蛇兒般捲住了她的丁香小舌,開始咂取著香甜的津液。
侍芸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了,深深的陶醉在了這縱情的熱吻中。她的腦海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覺得對方的唇舌是那麼霸道而厲害,直吻得她嬌喘連連,全身滾燙,險些暈死在他的懷抱裡。
等到這個長吻終於結束,她才意猶未盡的睜開秀目,這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變得完全赤裸!
「啊──」侍芸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儘管她早知道這一刻終將到來,卻依然臊的粉面通紅,兩隻玉臂倏地環抱在了胸前,遮擋著男人那如飢似渴的目光。
任東傑欣賞著她那手足無措的窘迫之態,怡然自得的笑了。他輕輕的捉住了她的纖腕,溫柔而堅決的向下一拉!那對小鴿子般的粉嫩椒乳立刻活潑的彈了出來,顫巍巍的聳立在他眼前。
侍芸的乳房顯然才剛剛發育成熟,看上去並不很大,但無疑十分的堅挺,嫩筍形的乳峰晶瑩如玉,白皙的就似要透明瞭一樣。頂端那兩小圈粉色的乳暈中,微微翹起的乳頭小巧可愛,在熾烈目光的注視下傲然挺立,彷彿正在期待著唇舌的盡情品嚐。
任東傑貪婪的舔了舔嘴唇,雙掌輕柔的覆蓋到了乳房上,富有彈性的雙峰,在他大手的推壓擠弄下,變幻出了各種各樣的形狀。可是他的掌心卻始終略略的懸空,故意不去觸碰那兩粒葡萄般誘人的乳頭。
侍芸的嬌軀如水蛇般不停的扭動著,俏臉紅撲撲的,就像是擦了最亮麗的胭脂,眉梢眼角間洋溢著濃濃的春意,可是,不論她怎樣努力的挺身相就,卻始終沒有辦法得到充實的滿足。發硬的乳尖更是奇癢無比,難以忍受的空虛感令她放棄了所有的矜持。
「喂……喂……大壞蛋,你為……為什麼……還不來……」她恨恨的在他肩部咬了一口,美麗的俏臉上忽然露出了種軟弱的神色,低聲哀懇道:「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快……快點嘛……」
任東傑見她急的可愛,肚裡暗暗發笑,有心撩撥道:「快點什麼?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又怎麼能知道?」
侍芸差一點把他踢下床去,羞怒道:「你……你明明知道的……還要……還要戲弄人家……」
「說呀,你要我做什麼?說了我馬上就如你所願!」任東傑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眼神中煥發出只有征服者才具有的強大自信。
侍芸再也無法抵擋那癢到骨子裡的銷魂感覺了,她咬了咬口唇,俏臉漲的緋紅,用勁全身力氣叫了出來:「我要……我要你狠狠的抱緊我,親親我的胸膛!你……你這個王八蛋聽明白了沒有……」
聽到她居然會口不擇言的罵起了人,任東傑險些兒笑出聲來。他緩了緩氣,一本正經的道:「聽明白了,遵命!」話音未落,他的大嘴已經拱上了挺拔的乳峰,一下子就把粉嫩的乳頭吞了進去。
侍芸舒服的腦中一暈,整個人都要飄了起來。她勾住任東傑的脖子,拚命的把他的頭壓向自己的胸膛,體會著溫濕的舌尖舔弄在敏感乳頭上的快感,奇怪的是,在短暫的歡欣後,她心裡的空虛感不但沒有得到解脫,反而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於是,她情不自禁的翹起雙腿,主動的環跨在了任東傑的腰上,雪白渾圓的粉臀也大膽的向上探索著、迎合著、抖動著。突然,她的大腿根部微微一頓,竟撞到了一個火熱粗大的東西──那東西早就一柱擎天的豎了起來,正虎視眈眈的欲破門而入。
「噢……好……好可怕呀……」她好奇的看了看那根神奇的武器,發現它的威武猙獰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那種又害怕又期待的少女嬌憨之態,一下子在她的俏臉上表露無遺。
「怕?有什麼好怕的?一會兒你就會被它弄得欲僊欲死了!」任東傑輕薄的吹了聲口哨,嘴巴離開了已被口水濡濕的乳峰,沿著她纖細的腰肢滑下,經過平坦柔軟的小腹,義無返顧的探進了雙腿之間的隆起處。
只見一蓬稀疏卻細長的陰毛,整整齊齊的遮掩住了緊窄的肉縫,星星點點的露珠,正如花蜜般散佈在穴口四周。當任東傑的手指撥開芳草,直接的按在了那珍珠似的小肉核上時,侍芸「啊──」的一聲嬌呼,身子一顫,一股溫熱的汁水從洞口淌了出來,緩緩的流到了股縫間。
「小女孩果然已經長大了,竟然這麼快就洩了身子!」任東傑面帶嘲弄的哈哈大笑,用掌心掬了點兒汁水,逕直的送到了侍芸面前,作勢要抖在她的臉上。侍芸又羞、又怕,連耳根都紅透了,眼看著那亮晶晶的糜亂婬汁閃閃的映射著燈光,沒來由的心中又是一蕩,下體更加的濕了。
「好啦,道路已經暢通無阻了,咱們該干正活啦!」任東傑興奮的抓住了她的雙腿,用力地往上一提,霎時就把她整個陰戶都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下。
「別……別這樣……」侍芸喃喃的喘息呻吟著,一雙白嫩的美腿被迫高高抬了起來,漸漸的又向後彎折,膝蓋幾乎貼到了自己的乳峰上。她心頭一片空白,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猛然間感到胯下一痛,一根粗大發燙的肉棍已劃開了她的兩片肉瓣,一寸寸的向花逕的縱深處挺進。
「噢……啊啊啊……」侍芸痛的面色慘白,兩隻粉拳一起砸在任東傑的胸膛上。但這樣的力氣顯然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只聽「哧──」的一下輕響,任東傑虎腰一送,就將肉棒盡根刺入了她的陰道,隨即開始了由緩至快、由輕至重的抽送。
侍芸咬緊牙關,只覺得每一下衝刺都深深的頂到了盡頭,簡直像是要把她嬌小的身子給貫穿,可是在那疼痛之中,彷彿也帶著一種夢寐以求的充實感。正是這樣的感覺,使她慢慢的跟上了節奏,不自覺的搖臀縮腰,使對方能夠更加方便的享用她的嬌軀。
「嗯嗯……噢……唔唔……啊啊……噢噢噢……」快感就像海潮一樣,一波波的衝擊著她的肉體、她的思維、她的情緒。她扔下了所有的自尊和羞澀,壓抑而銷魂的吟唱起來,靈魂兒早已飛上了九重天外,並且還在不斷的向上昇……
天色一點一點的亮了,廂房裡的聲音卻始終沒有停歇。男子粗重的呼吸聲,和女子動情的浪叫聲,是那麼和諧自然的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人世間最好聽的樂章。
當侍芸再一次洩出了身子時,那溫熱的暖流急劇的澆灌在了任東傑的陽具頂端。一直抑制的快感終於決堤了,他猛地把肉棒捅到了緊密花逕的最深處,任憑狂湧而出的精液盡情的噴灑,盡情的爆發……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時,黎明的第一束陽光正好投射進了房間,照耀在淩亂不堪的床上。
侍芸的俏臉上紅暈未褪,溫暖的胴體依然親密的纏在任東傑的身上。她的雙目中隱含著茫然之色,突然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彷彿有著很重的心事。
任東傑低頭吻了吻她的面頰,柔聲道:「為什麼歎氣?你在後悔嗎?」侍芸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我只是在害怕!」
任東傑微笑道:「你不是已經作好了犧牲的準備嗎?犧牲都不怕,世界上還有事什麼好怕呢?」
侍芸「噗嗤」一笑,隨即又蹙起了柳眉,輕歎道:「喫完早飯以後,你……你就該走啦!」
任東傑不解道:「走?走到哪裡去?」
侍芸低聲道:「淩大小姐說,隨便你去哪裡都好,只要你能離開金陵城!」
「淩大小姐?她是誰?」任東傑一怔,隱隱覺得這個稱呼很是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他努力搜索著記憶,沈吟道:「她又為什麼要趕我走?你知道這中間的原因嗎?」
侍芸小嘴一撇,昂然道:「淩大小姐是幫主的獨生愛女,也是神風幫裡最受大家嬌寵的公主。她想要做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要做到的……」
就在此時,任東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失聲道:「啊,我想起來啦……你們這位淩大小姐,是不是住在那片種滿人工樹林的禁地裡?」
侍芸喫驚的望了他一眼,疑惑的道:「你怎麼知道的?是幾位當家告訴你的嗎?」
「是我昨夜無意中聽人說的!」任東傑摟著她的腰肢,把經過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他的面色十分凝重,忽然道:「蔣舵主被人殘忍的殺害,樹林中傳出詭異的女子歌聲……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淩大小姐當真不在總壇裡嗎?」
侍芸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是啊!淩大小姐昨天下午就離開了總壇,說是要出城去找什麼人比武。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就連半步也沒分離。快五更的時候我們才一起回來,還沒好好的歇息一下,她就叫我來找你了!」說到這裡,侍芸驀地伸指在任東傑的陽物上一彈,佯怒道:「哼哼,這下算是送羊入虎口了!可憐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就這樣被你給白白的糟蹋了!」
任東傑痛心疾首的喊了出來,叫道:「糟蹋?你竟把如此賞心悅目的事說成是糟蹋?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唉,你今後或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男人,可是我敢向你保證,能把這件事做的像藝術一樣完美自然的,普天之下也只就只有我一個啦!」
「胡說八道!」侍芸不依的扭了扭身子,大發嬌瞋道:「什麼「各種各樣」的男人?你把我當成人盡可夫的蕩婦麼?告訴你,我雖然是個小小的丫鬟,可是淩大小姐待我就像親妹妹一樣,從來也沒拿我當下人看……」
任東傑忽然打斷她的話,失聲道:「親妹妹?淩大小姐的年紀比你大麼?」
侍芸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不解的道:「她的年紀當然比我大啦,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任東傑道:「可是淩夫人看上去才剛過三十,難道……難道……」
侍芸咯咯嬌笑,頑皮的道:「你這個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淩大小姐不是夫人生的,聽說她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後來幫主又娶了現在這個夫人當正室,她們倆名義上是母女,其實相差還不到十歲呢!」
任東傑恍然大悟,沈吟著道:「幫主到底有多少個老婆?這許多人住在總壇裡,彼此之間是不是經常有爭風喫醋、勾心鬥角的場面出現?」
侍芸抿嘴笑道:「幫主在總壇裡就有二十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聽說外面還養著許多情婦。至於有沒有勾心鬥角,我就不大清楚啦,反正表面上看,大家都相安無事。其實呢,這其中只有淩夫人和十三姨太會武功,其他人都是弱質纖纖的女流,就算想鬥也鬥不過的。」
任東傑聽到這裡,兩眼望著屋頂呆呆的出了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問題。
侍芸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瞋道:「喂,人家跟你說話哪,你怎麼走神啦?」
任東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因為我正在作一個很要緊的決定!」
侍芸好奇道:「是什麼決定?」
任東傑凝視著她,決然道:「請你回去轉告淩大小姐,我暫時還不打算離開金陵城!」
侍芸瞪大了眼睛,叫道:「你說什麼?你……你真的不肯走嗎?」
任東傑微笑道:「當然是真的!神風幫有這麼舒適的軟床睡,這麼香醇的美酒飲,還有一個這麼美麗可愛的小女孩陪伴,只有傻子才肯走呢!」
「討厭,我早就告訴你啦,我不是小女孩,你到現在還不……」侍芸嬌聲抗議著,她的話還沒說完,雙唇就被火熱的大嘴給封住了,雄壯的身體再次壓到了她的嬌軀上,然後她的人又開始向無邊的快活中沈浸……
************
任東傑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不是他自己願意爬出被窩的,而是被前來催促的僕役叫醒的,因為主人和客人都已在會客廳裡等他了。
匆匆忙忙的略為梳洗後,他跟著帶路的僕役步出廂房。走在幽靜整潔的小逕上,一陣狂風吹來,劈面刮在他的臉上,沒來由的就感到有點兒頭暈。
──看來是昨天「操勞」過度了!從中午到夜晚,十個時辰之內一連大戰了四場,特別是在風月小築裡的那場比拚,實在消耗了他不少體力,所以現在才會感到如此神睏力倦、疲憊不堪吧!
「也許我已經開始變老啦,已經不能負擔太過頻繁猛烈的性愛了!」任東傑苦笑著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中年,熱血沸騰的青春歲月早已成為了遙遠的記憶!
中年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你有更加成熟的風度、細膩的技巧和深刻的人生觀,可是,你也逐漸喪失了充沛的精力、一往無前的熱情和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英雄氣概。
──江湖,也許根本是屬於年輕人的!
任東傑感慨的轉動著念頭,思緒就像秋風中的落葉一樣飄來飄去。等他從浮想聯翩中回過神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跟著僕役來到了總壇的會客廳。
孔威、羅鏡文兩位當家遠遠就迎了上來,一邊打著招呼寒暄,一邊把他引進了廳裡。羅鏡文搖著摺扇,含笑道:「任公子,昨夜睡的還好麼?可還滿意那間廂房?」
任東傑微笑道:「對於像我這樣的天涯浪子來說,只要有一張床的廂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了!」
突然,大廳深處傳來一個低沈嘶啞的聲音,冷冷道:「可是任公子平常住的卻是城裡最昂貴的迎賓酒樓,而且還把天字第一號房包了整整半個月!」
任東傑循聲望去,只見大廳正中的圓桌旁坐著四個人,有男有女,看到他進來,其中三個人已經站起身,只有一個身形瘦削的藍衫青年卻依然端坐不動,正在凝目打量著他。
「我雖然包下了天字第一號房,可是──」任東傑不動聲色,慢吞吞的道:「那房間裡還是只有一張床,除此之外四壁蕭然,什麼傢俬都沒有擺放。」
藍衫青年瞪著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幸好羅鏡文已走了過來,介紹道:「任公子,這位是外號「千手羅漢」的唐鋼少俠,想必你也聽說過的。」
任東傑拱手道:「沒聽說過唐兄大名的人只怕很少,據聞蜀中唐門後起一輩的年輕高手中,唐兄已可算是排名第二的傑出人物!」
唐鋼變色道:「第二?依閣下之見,排名第一的是誰?」
任東傑悠然道:「那自然是號稱「散雪飛僊」的唐小柔姑娘了!」
唐鋼冷笑道:「小柔妹子的容色倒確是唐門第一,至於武功麼,嘿嘿……」似已不屑再說下去了。
這時,旁邊一個身材略略發福的小老頭走上兩步,呵呵大笑道:「老朽久聞任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丰神俊郎、一表人才呵!難怪有那麼多的名門俠女對任公子神魂顛倒,情難自禁了……」
恭維話總是讓人聽得心情愉快的,任東傑馬上有些飄飄然了,但嘴裡卻遜謝道:「老先生取笑了,恕在下眼拙,您是……」
小老頭含笑道:「老朽是個喫公門飯的,這幾年少在江湖上行走,任公子自然不會認得……」
說到這裡,任東傑忽然瞥見他的手,那是一雙盤根錯節、骨骼突出的大手,和他微胖的身形絕不相稱,任東傑心念一動,失聲道:「原來是「鷹爪神捕」孫元福老先生到了,失敬失敬!」
孫元福摸了摸圓滾滾的下巴,風趣的道:「神捕什麼的外號,是江湖上朋友的抬愛,老朽可愧不敢當。其實老朽只不過是個地地道道的「鷹爪孫」而已,諸位不罵我是官府走狗,我已經開心得很了。」
眾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羅鏡文親熱的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孫老爺子全心全力的維護治安,擒拿兇徒,正是天下百姓的福氣,有哪個家夥敢罵你,天下的英雄好漢都不會放過他!」
孫元福歎息道:「要是人人都像羅兄一樣的想法,那麼老朽的日子也就好過多了。我們喫公門飯的捕快,常常會受到綠林朋友們的責難,說我們是「朝廷鷹犬」,唉……」
任東傑正色道:「打家劫舍的江湖豪客,未必都是梁山好漢般的英雄;而效力朝廷的公人捕快,卻有可能是不畏強權的真男子,一個人行事最要緊的是無愧於心,無知世人的淺顯看法,老爺子不必放在心頭!」
孫元福眼中射出感激的光芒,道:「任公子真是老朽的知己,幾時有空去京城遊玩,我們幾個捕頭一定親自迎接、竭誠款待。」
任東傑微笑道:「那倒不必。只要下次我不小心身陷牢獄時,老爺子能放我一馬,在下就心滿意足了,哈哈……」
孫元福也跟著開懷大笑,表情甚是歡愉。在六扇門中,名聲最為響亮的有三大神捕,除了他之外,還有「追風名捕」江松林,以及「捕王之王」司馬朝陽。這些年來,三人屢破奇案,立下了許多大功,但也遭到了武林中人的不少非議。想不到今天撞到的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竟然會說出如此理解善意的話語,使他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任東傑一邊笑,一邊已把眼光投注在了剩下兩個還未通名的賓客身上。這兩人一老一少,穿著服飾都非常華麗。老者白面長鬚,一身肌肉保養的極為得法,手指上還套著色質晶潤的鑽戒。
躲在他身後的少女長著一張清秀明雅的瓜子臉,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轉動著,顯得對什麼事都十分好奇。
羅鏡文恭敬的道:「任公子,這位就是素以公正德望著稱的「鐵頸判官」傅恆老前輩,這次他老人家帶同關門女徒前來作客,順便也在蔣舵主血案上相助本幫一臂之力。眼下你們大夥正可多親近親近……」
任東傑動容道:「原來是傅前輩,在下久仰的很了!卻不知前輩……」他的聲音忽然變得結巴了,吞吞吐吐的道:「前輩是……是幾時來到金陵城的?」
傅恆淡淡道:「來了有兩、三天了,老夫也是住在迎賓酒樓,和任公子原本近在咫尺。只是任公子忙於大事,每天都閉門拒客,所以始終沒有機會相見。」
任東傑的臉有些發紅了,倒不是因為傅恆譏刺他「關門幹大事」,這傅恆是「仁義大俠」衛天鷹最要好的朋友,而黎燕卻是衛大俠的妻子。他勾引了別人的老婆,儘管表面上裝的無所謂,其實心裡卻免不了有幾分愧疚。可是美色當前,有幾個男人能管的住自己,做一個真正的君子呢?
──這老家夥在我附近住了兩三天,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和黎燕的事了?要是他向衛天鷹告上一狀,那黎燕可就慘了……
任東傑惴惴不安,可還是硬著頭皮道:「傅老前輩,黎……衛夫人不知被哪個大膽狂徒綁架了,您看……」
「被綁架了?這是誰說的?」傅恆面露驚異之色,訝然道:「我昨夜親自護送衛夫人到他丈夫身邊的,怎麼會被人綁架的?」
任東傑喫了一驚,伸手取出了那張字條和碎衣片,遞給他道:「這是昨天傍晚有人送到我手裡的,可是羅當家卻斬釘截鐵的說,絕對沒有綁架衛夫人。我們原本認為是有人嫁禍給神風幫,但照您所說……」
傅恆把字條和衣片仔細的看了看,接口道:「人是我送走的,可字條卻不是我留下的。」隨即把昨晚如何打退楚天良、救走黎燕、再護送到衛天鷹手中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孔威目光閃動,沈聲道:「這樣看來,當時路邊一定有人目睹了前輩和楚婬賊的交手,在你們離開之後,他撿起散碎的布片,再冒用老三的名義留字給任公子,目的是想把他捲進這起事件中,但……但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傅恆不解的問道:「奇怪在哪裡?」
羅鏡文緩緩道:「咱們幾個當家,本來就想請任公子進駐總壇幫手,但任公子早前卻不答應,按照道理,這對那兇手來說是個好消息。可他反而設計幫了我們一把,這……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唐鋼冷冷道:「也許兇手根本就是跟任公子勾結的,所以才想把他也弄進來混水摸魚。」
任東傑居然並不生氣,苦笑道:「聽起來的確像是這麼回事,只不過……」
就在此時,大廳外突然哨聲大作,尖銳急促的利音彷彿帶著某種規律,從西南方向源源不絕的傳到。孔威和羅鏡文側耳細聽了片刻,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
「不好,淩夫人遇到刺客襲擊!」兩人齊聲驚呼,話音未落,身影已像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