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散仙 第10章 棋逢對手

  「嫂嫂……」小玄悄聲哀喚,心中狂跳,見逍遙郎君已走到近旁,面色沉靜,一如往常的從容淡定。

  「怎麼老叫嫂嫂?你是覺得肏嫂子才來勁麼!」玉露娘娘嬌嗔,眼角瞥見公子目光,心尖一顫,扭腰擺臀上下蹲坐,力道之沉,幾將男兒的鐵莖壓彎,竟然浪浪叫道,「好吧,那奴奴也叫你叔叔——小叔快干奴奴,奴奴要丟了!」

  小玄臉無人色,猛感婦人花房一陣急劇收縮,箍束得間不容髮,緊接著一股股溫熱稠漿兜頭澆落,淋得玉莖又脹又麻,卻是丟了身子。

  「小魔王!不想射你嫂嫂麼?」玉露娘娘悶聲嚶啼,抖著嬌軀一陣痙攣。

  小玄魂飛魄散,心中雷鳴電閃,只覺婦人內裡肥美如腫,團團裹擠,險些就射將出來,當即拚盡全力,以九鼎還丹訣死死鎖住精關,才沒在逍遙郎君跟前一潰千里。

  玉露娘娘稍抬粉臀,柔荑往下一摁,又將鐵杵壓入龍九公主花底,夾著腿起身,捉著半墜的軟煙羅轉到男兒身後,抱住了他。

  小玄已迫在眉睫,通體僵緊,生怕稍稍一動,便要土崩瓦解。

  「玄郎……」龍九公主嬌聲叫喚,任由花底仍給小玄插著,雙臂抬起,竟是朝逍遙郎君索抱。

  逍遙郎君張開臂膀從後面將她抱在懷裡,嘴角掛著絲笑,臉上全無不悅之色。

  龍九公主雙臂攀住他脖子,輕輕勾摟,竟然又去索吻,逍遙郎君彎下身,俯首吻住水唇,臉上儘是溫柔憐愛。

  小玄瞠目結舌,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

  玉露娘娘在他身後輕輕推送,悄聲道:「沒哄你吧,你哥哥就愛這個。」

  眼前的一切太過荒唐,小玄簡直不能相信目中所見。

  「玄郎,奴奴也要你一起。」龍九公主澀聲喚道,一手朝後摸去,從袍底捉握住一根早已勃翹如柱的玉杵,輕輕引到自己的粉嫩臀溝。

  逍遙郎君眸底一暗,忽從美人臀後傾身壓上。

  小玄聽見龍九公主嬌哼一聲,猛覺壓力迫來,心中怯了,就要後退,豈料玉露娘娘這時卻在身後一推,便也朝前頂去,竟然隔著層薄薄皮肉感覺出了另一根玉杵的形狀,只覺怪異萬分,心中一陣劇跳。

  「你弟弟弄得人不生不死,奴奴要你這做哥哥的賠!」龍九公主癡聲道。

  「浪蹄子,竟敢在我們兄弟跟前挑撥!瞧本君怎麼收拾你!」逍遙郎君笑喝,挺動狼腰,只寥寥數槍,便見龍九公主香肩縮起直抽氣兒。

  「奴奴不敢啦!」龍九公主嚶嚀道,花底宛如打碎了顆溏心蛋兒,滑漿流淌。

  小玄口乾舌燥。

  「老四,哥哥送你個妙趣兒!」逍遙郎君忽朝小玄道,抱緊玉人,反減了速度,幾下輕抽慢送。

  小玄不知他使了什麼秘技,猛感美人花房箍束如縛,深處的花心陡然凸浮,杵尖忽而一酥,竟又觸著了那顆滴溜溜轉的奇珠,剎那間汗毛豎起,射意一陣洶湧,既便是九鼎還丹訣也要鎖守不住。

  就在此瞬,小玄突感腰後一緊,給十根尖尖玉指分扣住數穴,幾道柔和的真氣透體而入,牢牢地鎖住了他的精關。

  「小叔莫慌,嫂嫂助你一臂之力,消受一回絕世奇寶!」玉露娘娘嬌滴滴道。

  小玄立覺洩意盡去,心中一鬆。

  「再去採一采!」玉露娘娘低聲道,腴聳如峰的兩隻美乳貼在他背上,輕輕推送。

  小玄一陣遲疑。

  「別怕,我敢猜你哥哥適才一定沒醉。」玉露娘娘在他耳邊悄悄道。

  小玄抬頭望去,赫見遙逍郎君正朝自己微笑,忽爾眨了下眼,眸底似有一絲挑釁。

  「三哥真是奇人!行事驚世駭俗,我若再自拘泥,便顯得俗不可耐了!」小玄心道,心底也饞,忍不住稍稍向前,用杵尖去勾探龍九公主深處的奇珠,一時脊骨都麻了,但有玉露娘娘在後相助,精關依然固若金湯。

  「碰著沒有?」玉露娘娘問。

  小玄點了點頭。

  「那寶貝可是阿九的內丹,除有銷魂奇趣,更能助人增長真靈。」玉露娘娘道,「你好好受用,只是萬莫貪心,切切不可偷耍手段,真把那顆寶貝採下來了!」

  小玄酥麻之餘,果然似感有什麼自馬眼而入,赫如醍醐灌頂瓊漿落喉,渾身筋力勃發暢美如仙,忍不住又頂了幾下。

  龍九公主嚶嚶輕哼,酥胸一陣急劇起伏,縮著香肩抖著身子,之前的從容全然沒了蹤影,一副嬌怯不勝的可人模樣。

  「滋味如何?」逍遙郎君忽朝小玄笑道。

  「舉世雙無!」小玄歎道。

  逍遙郎君轉過頭,在龍九公主耳邊低語了句什麼,龍九公主玉腮飛紅,搖了下頭。

  「不聽話了哦。」逍遙郎君眼底邪魅一閃,兩手扣住玉人蛇腰猛一通強抽狠擊。

  「玄郎玄郎!玄郎!」龍九公主登給殺得肢顫體搖花枝亂顛,口中嬌喚不住,聲中膩裡帶澀,分外撩人。

  小玄明明知道她叫的不是自己,仍不禁心底一陣酥麻,只覺美人身子給迫得頻頻靠來,莖上壓力倍添,後邊又有玉露娘娘貼身推送,漸漸把持不住,開始徐徐抽動。

  龍九公主突地聲音一變,嬌軀時凝時悸,卻是給小玄頂到了池底的驪珠。

  「還不肯麼!」逍遙郎君輕喝,猛地在她粉臀上抽一了掌。

  龍九公主尖啼一聲,嬌軀前傾,緊緊地樓住了小玄的脖子,提腰縮腹抬了下粉臂。

  小玄突感玉人花心准淮地壓住了龜頭,那中心的奇珠倏地凸吐,竟有半顆嵌入馬眼,再又滴溜溜一轉,登時魂不附體,鐵莖一通怒跳,幸有玉露娘娘幫他鎖扣精關,才未一洩如注。

  「老四,這驪珠之趣又如何?」逍遙郎君笑道。

  「妙不可言,世上怎有這等奇趣!」小玄顫聲歎道,見龍九公主也是一副通體酥軟香魂欲化的嬌媚模樣,忍不住頂緊她池底那顆奇異驪珠,一通狠突重刺,杵杵力透花心。

  逍遙郎君見狀,不禁動興異常,兄弟倆似有默契,忽地一同從簟上立起,一前一後把玉人夾在中間搗弄。

  龍九公主身子懸空,花底緊緊地絞著兩根鐵杵,比雪還白的美腿吊在男人臂間,一下下地亂踢亂蹬,引惹得兩個男人越發癲狂。

  玉露娘娘同無瑕仙子亦皆面紅心跳淫情汲汲,各立一邊,在兄弟倆身後推波助瀾。

  「他在幹嘛?」逍遙郎君忽爾輕喝。

  「他……他……」龍九公主美目翻白香汗漿出,昏昏間想起愛郎心底之好,哼吟道:「你弟弟在入肏奴奴,在肏你女人!」

  「誰在肏哪?」逍遙郎君狠捅了一槍。

  「就你弟弟!你弟弟在肏奴奴的小穴兒!」龍九公主羞不可遏地喊。

  「還有呢?」逍遙郎君沉喝,眸底邪焰湧動。

  「他在用大棒子挑奴奴的癢筋兒!還用大棒子插奴奴的花心子!」龍九公主流水般叫,發亂汗飛玉肢酸軟,體內已在醞釀一次大的洪潮。

  小玄聽在耳裡,心都快蹦出胸腔去,又覺卡在馬眼裡的驪珠愈旋愈疾,幾將一身骨頭都轉酥了。

  「沒羞沒臊的小蕩婦!」逍遙郎君百脈賁張,秀美絕倫的俊顏微現猙獰,兩掌扣死美人腰肢,暴風驟雨般地狠戳怒突。

  龍九公主瞠目結舌,心中羞冤交加,反手到後邊去推男人,然而體酥腰軟,姿勢又彆扭,哪裡撼得動分毫。

  兩個男人將她身子緊緊逼住,雙龍出海般隔著肉壁齊搶驪珠,俱感覺到了對方的雄渾剛勁雷霆萬鈞。

  「你們……你們兩個壞蛋!我……我……姐姐救我!」龍九公主又掙又鬧,嬌啼不住,聲聲悸如斷腸。

  玉露娘娘同無瑕仙子卻是充耳不聞,反而肩抵胸頂推送得更加賣力。

  兄弟倆似在暗中較勁,時而分據一方,你進我退各自為戰,時又相視一笑,兩下會意,前後齊進共出,竟然默契無比地一齊卡住玉人要津。

  龍九公主抵擋不住,倏地失聲嬌喊,痙攣著嬌軀哆嗦起來,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卻是丟了身子。

  兄弟倆默不作聲,前後一齊發狠,頂刺得更加兇猛。

  龍九公主渾身皆痺,丟了又丟,美到極處,那額角乳下竟悄然現出銀光閃閃的奇異細鱗來。

  小玄仗著有人代守精關,迎著麻人的花漿直把鐵莖深杵,幾將美人驪珠整顆揉入馬眼之中。

  「沒個夠麼,阿九真要被你們兄弟倆弄死了!」無瑕仙子心疼道,見龍九公主丟得本相都要現出,遂朝玉露娘娘打了個眼色,齊把龍九公主從哥兒倆中間奪下,又分投兩人懷中,各自攔住。

  「好個小魔王!」玉露娘娘摟住小玄脖子,膩聲道:「同你哥哥一樣,都是能把人折騰壞的主!」

  無瑕仙子也春情蕩漾,癡纏著公子,細央歡好。

  逍遙郎君將她抱在懷裡,面朝著小玄,眼底燃著挑釁之焰。

  小玄心中會意,也將玉露娘娘翻轉身去,捧抱懷裡向著逍遙郎君。

  兄弟倆雙雙成歡,彷彿又要較勁,俱將懷裡美人兩腿分得大開,面朝著面長驅直入縱情馳騁,穿得亂紅翻舞漿膩汁糜。

  「老四!」逍遙郎君忽然笑道:「我們來賭個賽如何,看誰先把這兩個妖精送上天去,輸者罰酒十樽!」

  無瑕仙子羞嗔交加地在他腰裡輕掐了一下。

  「好!」小玄欣然應戰。

  「此乃哥哥的地盤,更知你嫂嫂的深淺,就讓你先鞭百杵如何?」逍遙郎君雍容道。

  「不必!」小玄豪氣沖天道。

  「那你輸定了!」玉露娘娘勾摟著他脖子貼在耳邊說。

  「走著瞧!」小玄道。

  兄弟倆奮而繼戰,各顯神通攻城掠地,皆要奪取頭籌。

  逍遙郎君乃風月中的君王,雙修之術冠絕寰宇,暗中使出秘技,立見無瑕仙子美目迷濛渾身酥軟,一副要去的模樣。

  「怎能這麼快?」小玄心中吃驚。

  「說你贏不了還不信,敢來跟他比這個!」玉露娘娘在他懷裡嬌喘道:「你哥哥什麼人啊,只要他想,一槍便能叫人丟出來信不信!」

  小玄素來要強,眼見敗局已定,不由有些喪氣,心中自慰道:「輸了也有美酒吃,倒還不壞……」

  玉露娘娘悄悄道:「要不嫂嫂幫你出個千吧。」

  小玄心中倏地靈光一閃,淡淡道:「不用。」

  對面的無瑕仙子忽爾打擺子似地抖了起來,原本清冷冰膩的聲音變成了銷魂蝕骨的婉轉嬌吟,顯然潰敗在即。

  玉露娘娘道:「要也來不及啦。」話音未落,猛地渾身一震,只覺插在花內的玉杵急劇震躍起來,頂著花心就往花眼裡鑽,她大吃一驚,心稍猶豫,瞬給佔據要津,赫給半顆巨碩過人的龜頭嵌進了花心眼裡,直襲玉宮。

  原來小玄使出了飛蘿當日秘授的——入宮訣。

  逍遙郎君微微一詫,瞧見小玄懷中的玉露娘娘美目輕翻,神色煞是詭異。

  剎那間,兩個美人突然尖聲悸啼,幾於同時丟了身子,兩朵被插住的花苞汁流液迸,面對面一起噴出漿來,大股大股熱氣騰騰地吹灑出數步之遠,濺得四人身上盡濕。

  兄弟倆哈哈大笑,逍遙郎君拎樽大灌一口,拋與小玄,小玄接過,也痛飲一口,兩人四目交投,厚顏無恥地惺惺相惜著。

  這一夜,自是顛倒極絕歡娛無度,已非筆墨可述。

  ◇    ◇    ◇

  翌晨。

  小玄穿過垂花門,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清涼榭。

  此時晨風輕拂,令人神清氣爽,他卻仍感有些恍惚,憶及昨夜,越想越覺不似真實,若非衣上暗香猶浮,還以為只是荒唐一夢。

  腳底才踏上九曲廊橋,忽見前邊婷婷俏立地攔著一人,鎖骨細柔腰肢纖美,不是龍九公主是誰。

  小玄心中一跳,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這就要溜了?真是沒心沒肺!」龍九嗔道,此時的她身上換了條水綠絲衣,與昨夜的嬌艷不同,顯得分外清麗脫俗。

  小玄老臉燒熱,歉色道:「著實是因有要事在身,須得趕緊回到玉京。」

  「你哥哥叫我來送你。」龍九公主道。

  「三哥知道我要走?」小玄有些尷尬道。

  「這島上發生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龍九公主道,停了下,接道:「此處離玉京不止萬里,你怎麼回去?」

  小玄一陣踟躕,他已今昔非比,可是要跨海飛空萬餘裡,到底需時多少,真氣耗費幾何,心中甚是沒底。

  龍九公主從腰裡取出根短杖,杖首紅暈微泛,嵌著顆光色柔和的紅珠。

  「她這是要用水晶龍御親自送我回玉京麼?」小玄暗暗驚喜,心忖若真如此,除了能早點回到玉京,還能與之多待一會。

  「拿著。」龍九公主將手中的馭龍寶杖遞與小玄,道:「這杖中收著昨日去接你的水晶龍御,可還瞧得上眼?」

  「這……這是為何?」小玄愕然,不敢去接。

  「你哥哥叫我把它送與你,暫且做個代步的,待日後再尋更好的給你。」龍九公主道。

  小玄又驚又喜,口中卻道:「這個如何使得,這等珍罕之物豈能……」

  「別假惺惺啦,你不是急著回玉京麼?」龍九公主沒好氣地打斷道。

  「那就卻之不恭啦!」小玄道,歡歡喜喜地接過馭龍寶杖,想到這寶車之妙,手都有點抖了。

  「水晶龍御雖然珍罕,於你哥哥卻非什麼了不得之物。」龍九公主傲然道。

  「還請公主代我謝謝三哥!這寶車可是幫上大忙了,太謝謝啦!」小玄連聲道謝。

  「昨晚也沒見你這麼客氣,咦,怎不叫嫂子了?」龍九公主道,本想調侃男兒,臉上卻自個暈了起來。

  小玄呆呆地望著她,只覺眼前的傾城之色真是可人極絕,再又想起昨夜的癲狂,心底一陣亂跳。

  「還有。」龍九公主又從腰中取出一物,「這個也是你哥哥要我轉交與你的。」

  小玄朝她手上瞧去,見那物呈環狀,環身開著道缺口,通體溫潤,上面刻著線條細幼的精緻紋飾,似銘文若符篆,誕異古拙,似乎是只玉玦。

  「此玦裡邊藏著《歸墟寶鑒》,乃玄龍一脈之根本,太古海界的無上絕學,也是這天地中最高的雙修法門。」龍九公主徐徐道。

  「天地中最高的雙修法門?」小玄心中一凜,猛然間想起自己臍眼裡的古怪物事,外觀似乎與之有些相近之處,不禁暗暗詫異。

  「歸墟寶鑒奧妙無窮,是雙修中罕有的雙益法門,不虧彼此,陰陽皆勝,此典分陰、陽二部,收藏了千百妙法秘技,即便只能修成一二,也能傲立一方!」龍九公主繼道。

  「三哥怎可把這無上至寶送給我?」小玄驚訝道。

  「你哥哥叫你以後別再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免得睡個妹子還要別人旁邊幫著。」龍九公主忍著笑。

  小玄耳根發燙,心道這姑奶奶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但是此學另闢蹊徑,與別的法門迥然相異,並非人人能夠領悟的,至於你能學到多少,還須看你的造化。」龍九公主娓娓道,忽爾瞪眼:「還不接著,我手都累了。」

  小玄趕忙從她手中接過玉玦。

  「此玦須得收好,不容遺失。水晶龍御同它一比,根本算不了什麼。」龍九公主叮囑道。

  小玄已知手中之物的份量,小心翼翼地收入兜元錦內,萬分感激道:「三哥如此厚贈,教我如何報答?」

  「只一件即可。」龍九公主盯他一字一句道:「望你莫要忘記答應你哥哥的事情。」

  小玄深深呼吸。

  龍九公主當即傳了馭龍真言與啟玦禁咒,又告訴他水晶龍御諸妙,道:「只要頌過真言,召出龍御,便可以心馭控,遇見危險,還可隱形匿跡。」

  小玄用心記牢,想到有了此車,玉京即日可達,不禁雀躍,又再連連道謝。

  「好啦,我的事情辦完了。」龍九公主道,「你不是急著回玉京麼,還不快走!」

  小玄深深一輯,當即念動真言,召出水晶龍御,飛空而去。

  ◇    ◇    ◇

  龍九公主凝視著如洗碧空,良久未動。

  「他走了?」玉露娘娘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走了。」龍九公主應。

  「少主呢?怎麼一早起來,人就不見了?」玉露娘娘問,神情慵懶烏雲松挽,身上仍裹那條緋霞軟煙羅,只是襟口半敞,雪晃晃地露著兩堆粉膩如酥的美乳。

  「他也走了。」龍九公主道。

  「他去哪?為何走得這樣急?」玉露娘娘微微一怔。

  「他要去黑焰島尋找金須龍鰲。」龍九公主停了下,道:「那傢伙也許真的進入過不周山,既然它能活著出來,那麼就一定對我們有用。」

  玉露娘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笑道:「好妹子,玄陽寶杵滋味如何?可還受用?」

  龍九公主面色一沉,默不作聲。

  玉露娘娘趕忙收了笑,牽住她的手柔聲道:「阿九,姐姐說笑的,知道你心裡邊不喜歡,昨晚委曲你了。」

  「不委曲。」龍九公主搖了下頭,目遙遠方道:「他是我們水族這億萬年來僅存的希望,但凡是他想要的,我都會幫他。」

  (本集終)

  篇後語

  先做個說明,本集原該有飛蘿遇襲的後續情節,但是篇幅已超不少,實在安排不下,只好留點懸念,放在下集了。

  這一集筆墨甚重,然卻寫得恣情肆意,很有些回到當年寫《遺秘》時的感覺。

  也許會有些書友不太喜歡,但一桌菜,總有甜鹹濃淡、清爽肥甘,不能全是單一的口味,否則,大家吃得膩,做菜的人也會煩。

  逍遙的故事會很長,角色與場景眾多,同樣會有人喜歡或不喜歡的,請大家各尋對味的品嚐。

  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寫作,是每一個寫手的渴盼。

  望大家繼續給予支持。

  下面是個討論,相關本書的設定,僅為一家之言,大家隨便看看。

  關於古代傳說中的陸吾與開明獸,有現代學者認為是同一物事,個人以為謬之千里。

  按:

  《山海經·西次三經》:「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神陸吾司之。其神,狀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

  《山海經·海內西經》:「崑崙之墟,方八百里,高萬仞……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開明獸身大類虎,而九首皆人面。東向立崑崙上。」

  將兩段文字對照,可以發現,兩者雖皆人面虎身,雖皆天界神獸,但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是形貌相差甚遠,開明獸是虎身九首,陸吾是虎身九尾,可謂截然相反。

  其次,兩者於神界所司也各不相同。陸吾司掌天界九部及天帝園圃,而開明獸鎮守崑崙寶境。

  再者,兩者名字也相差甚遠,未有音字相通處。

  最後,查遍眾籍,之前從未有過兩者為一的說法。

  所以將二歸一,是為穿鑿附會。

  另:附上一篇感動我、鼓舞我及甚有共鳴的文章,與書友們共享。

  謝謝你和一直支持我的所有人。

  霓為衣兮風為馬——讀逍遙二十有感

  (作者:玄龍)

  在這個時局,大概很多人都明白迷大再度重啟逍遙需要多大的勇氣。但或許在許多年後,我們才能明白曾追隨著這部奇書畫卷的展開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金瓶梅》現世之後的很長時間裡都是只在民間暗暗流傳的禁書,作者蘭陵笑笑生可能再也不會被確證出究竟是何人,但這部逐漸被發現價值、被列入四大奇書、對小說技法和民俗研究起到了巨大作用的作品,已經永久地留存在了文學歷史的高峰上。我期待著,逍遙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當然更可能是未來時代的《金瓶梅》。

  當然,主題上有巨大差異。《金瓶梅》顯然是一部現實主義的小說,而逍遙是一部神話小說。但是,往大了說,恰恰現代漢語文學中極為需要或者說極為匱乏的正是優秀的神話作品。現實主義小說經《金瓶梅》到《紅樓夢》再到張愛玲等近現代作家,已經構建起豐富廣大的文學世界,但神話作品從《山海經》到《封神演義》、《西遊記》再到今天,卻似乎斷了傳承。網文裡那些所謂的仙俠玄幻作品,即便是質量較好的,實在也不過是些披著神話外衣的故事會而已。

  神話對於文化的建構有巨大的作用和潛在價值。當尼采要去表達他對生命意義的認識,他會借用希臘神話裡的酒神和日神;當瓦格納要創造他的「總體藝術」,他會借用北歐神話裡的諸多人物故事。甚至於,漫威這種現代的非常商業化的大眾娛樂作品也會借一些神話的素材作為基礎。神話不只是一些故事而已,那些神話中的人物和事件經由藝術、哲學與文學的再詮釋,就形成了一個共同體的共同記憶與意識,這就是文化的傳承與創造。很遺憾地,中國的神話傳說雖然內容極為久遠豐富,但在現代並未得到文化上的反思與重構,似乎只是作為一些歷史背景放在那裡,尤其是在民間信仰也趨於衰落的今天,神話與我們的生活和生活態度已經無關。用社會學的話說,這是「祛魅」的結果。然而,徹底的祛魅實際上也意味著意義的弱化與虛無,因此在祛魅的浪潮之後,藝術學又在呼籲「返魅」。這種「返魅」實際上是在說,除了現實和對現實的描述以外,在理性和科學的領地之外,我們對人自身和世界還能看到什麼,還能想到什麼,還有什麼樣的可能性,以及還能相信什麼。

  回到逍遙這部作品,我相信迷大在創作時並沒有帶著這樣的使命包袱,恰恰神話故事的一個特點是它的創作本身並不負有任何教化或建構的責任,如果帶著某些顯見的目的去創作,反而會遭遇藝術上的失敗。在《紅樓遺秘》的前後段之間我們已經可以看到迷大在現實與夢境之間的徘徊,改編紅樓一方面是出於作者對這部現實主義小說巔峰的興趣,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對現實主義悲劇的一種夢境的、迷幻的、用尼采的話說就是酒神式的對抗。因此迷大有意無意地止步於寶玉與黛玉的進一步描寫,止步於現實悲劇中最無可奈何的愛情與命運悲劇之前,轉而去做了一個江湖的夢。而在這裡,現實與夢境的矛盾衝突無可避免,繼續寫下去,寶玉總歸要面對黛玉,可是他如何能面對?我相信這也是《紅樓遺秘》止步的內在原因。幸運的是,經過這番準備,《逍遙》來了。

  逍遙是一個更徹底的夢。當然,為了這個夢的真實,可以看到作者進行了相當繁複的準備,從《史記·補三皇本紀》到《山海經》、《淮南子》,再到《封神演義》、《西遊記》等等,將這些神話傳說融為一爐,本身就是一件極艱辛的事情。這些書籍記載的故事與諸多民間傳說各自流傳,裡面的人物形象與關係各自不同,把他們捏合在一起而不顯出設定的矛盾,這已是一次非凡的建構。而與那些神話故事不同的是,逍遙是把小玄這個主角投入到這個建構起來的神話背景之中,讓讀者跟著主角視角去探索這個神話與夢境,猶如一幅被隱匿的古老畫卷終於徐徐展開,「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十幾年前在「我不知道」論壇追這本書的時候,它還是以一個神話奇幻背景的情色探險小說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讀來覺得文筆流暢高妙之極,情節的輾轉變化與人物的摹畫極為出彩。具體的文學鑒賞這裡就不展開了,但記得當時最擔心的一點就是這作品會不會陷入主角升級打怪的武俠/仙俠的窠臼之中。當然這種擔心也曾跟著遺憾一起埋沒在停更的十年之間。十年後,再度更新,迷大實在沒讓人失望。從十一到二十,最令我驚喜的是看到了這個神話世界的歷史展開,關於共工祝融之爭,關於天界冥界之爭等等,在表面的故事之外,它實際上探究到了神話故事最具價值的部分:世界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以及人處於其中,將會如何選擇。在第二十卷中,我們可以看到,「太古冥界曾何等巨大,同地界一樣,也是山川綺麗氣象萬千,孕育著繁如星辰的文明與奧秘……」所處世界之如是,乃是神佛界擊敗並封鎖冥界的結果。然而,世界之如是,是一種必然嗎?如果沒有一個更高的主宰者,那麼處於爭鬥中的所謂光明與黑暗,又分別意味著什麼呢?

  書名顯然表現了一定的認識立場,「逍遙」這個莊子哲學中幾乎最重要的態度成為主角小玄這個人物成立的核心。小玄的功法來源亦正亦邪,他的朋友們也有正有邪,當然,這裡的正與邪一部分是根據現有秩序的規定,實際上就是在爭奪世界的戰鬥中取勝的天界佛界所規定。但不止於此,這本書裡並不只是要採取一種相對主義或者懷疑主義的立場,不只是解構而已,作者對於光明與黑暗有更為具體的描述。一個例子就是七絕覆,那些黑暗的力量是實實在在地影響著人物的心智與行為,而小玄從被誘惑或不得已借用黑暗,到後來逐漸能夠駕馭和超越黑暗的力量,總體上呈現出一種昂揚的、光明的傾向,這種光明並非由外在秩序所規定,而是人物的內在秩序的生發與建立。

  小玄多少次在他人遇危機的一瞬間,絲毫不考慮自身安危地去救人,這就是他最大的光明呈現。到二十章為止,另一個這樣的人物,是婀妍。巨竹谷剛經歷慘烈一戰,婀妍竟不顧修整馬上帶兵去幫助程兆琦,甚至冒奇險潛入黑焰島救人,與其他因愛而犧牲的角色相比,婀妍雖然是妖,但這種光明更為強大,簡直是史詩中的人物。婀妍也因此成為我最喜歡的女性角色,這一章看到她的出現時高興地大笑了好久,而迷大對婀妍與小玄關係的處理也深得我心,我甚至偷偷懷疑迷大是否也把最多的愛給了這個角色。當然,飛蘿、小妖後、武蹁躚等角色也都塑造地各有魅力,不得不說作者對於女性魅力的捕捉能力十分敏銳。

  對於光明與黑暗,作者似乎是進行或準備進行解構後的重構,而對於男女之間的關係,在這個神話夢境中作者當然也選擇了某種去秩序化的描述。但這種去秩序化卻並非無秩序無道德,小玄並不是一個逢美女便征服的種馬,誠然他具有極旺盛的本能慾望,同時他的愛情,他的相思,他分離的痛苦與遺憾也盡為真實。也許只有在神話夢境中,我們才可以想像在拋開了那些社會建構的已經根深蒂固的道德框架之外,人本有的愛與欲可能以何種樣式存在。

  想說的還有很多,或許等二十一出來再繼續吧。

  小玄的逍遙游,迷男的逍遙游,我們的逍遙游。且放白鹿青崖間,這個夢,拜託拜託,讓我們一起做下去吧。

  最後,有個小禮物送給大家……

  大家先別看字,猜猜是哪一章的故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