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散仙 第06章 開山神弩

  水若旋即回神,大慌道:「有人來了!」急忙推起小玄,翻下樹枝飛快地整束衣裙。

  小玄如從天堂墜落,心裡雖然千般不肯萬般不願,但也只好起身穿褲。

  「快點啊。」水若連聲催促,心急小玄動作太慢,遂上前幫他整理衣衫,又問道:「你快瞧瞧,我的頭髮亂麼?」

  「不亂……」小玄笑嘻嘻道:「只是臉蛋紅噴噴的好可愛。」

  水若大羞,正要發嗔,就見一行數人從小徑彎處轉出,為首之人器宇軒昂氣度非凡,正是世襲靖忠侯官拜大澤令的方少麟。

  無怪聲音如此熟悉,小玄目中似要噴出火來。

  水若趕緊撒手退後,打眼色示意小玄把尚未整好的衣擺拉下,卻見那人無動於衷,只是惡狠狠地盯著方少麟一行。

  方少麟這時也瞧見了他們,微微一怔,旋即朗聲笑道:「你們怎麼在這,崔師弟的傷勢好些了嗎?」

  「鬼才是你師弟!你又來這裡幹什麼!」小玄怒氣衝天,話音方落便想起這裡就是人家的家。

  方少麟身後的幾名軍官皆盡大怒,紛紛按劍厲喝:「大膽狂徒!你是何人?竟敢對大人如此無禮!」

  小玄劍眉一挑,強橫道:「我是你們大人的師兄,不服的儘管上來!」

  「胡說八道!大人豈有你這不知好歹的同門?待爺爺拿下你再問!」一名魁梧的大鬍子軍官大步跨出,腰上懸著一把粗鐵鞭,卻赤手空拳就來捉小玄。

  小玄見他兩隻大手光華隱透,竟是道中之人,心中微微一凜,忙提離火真氣注入纏於臂上的八爪炎龍鞭,冷笑道:「過會你便知自個是爺爺還是孫子哩!」

  「古將軍,你且退下。」方少麟趕忙喝止,見小玄怒容滿面,還以為是因稱呼的老結子,便笑道:「既然上次勝負未分,我們就別再爭什麼師兄師弟了,以後乾脆直呼名字得啦。」說著向水若行禮:「師姐好。」

  水若點點頭,不自然道:「小玄身上好了些許,天氣又好,因此我帶他出來走走。」心中只盼這行人快快離去。

  豈料方少麟毫無要走的意思,他稍側身子,抬手示旁邊一個細眉深眶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道:「介紹一下……這位是蕩魔堡少堡主賀天鵬,乃我大澤平原的英雄俊傑,今聞邪穢作亂,特率大批伏魔好手前來助陣。」

  那賀天鵬頷首作揖,臉上雖有微笑,神情卻頗見倨傲,其目精芒閃閃,顯然是個真元充盈修為不俗之輩。

  方少麟轉向為那人介紹水若與小玄:「他們俱是我九師叔門下,這位是程水若程師姐,他是崔小玄,哈,不知該算我師兄還是師弟。」

  小玄氣鼓鼓的,心裡邊不知已把這行人詛咒了多少遍。

  水若則衽襝行禮。此時她心神未定,臉上猶殘著迷人的淡淡暈紅,眸中儘是盈盈水波,正無知無覺驚心動魄的嫵媚著。

  賀天鵬目中閃過一抹震憾的訝色,忽道:「曾聞奉天侯的二千金自幼拜在如意娘娘門下,莫非程小姐之尊堂就是名震八方的奉天侯程大人?」

  水若點首應是。

  賀天鵬「哎呀」一聲,倨傲之色瞬時盡去,大聲道:「幸會幸會!在下久聞小姐才藝之名,一直仰慕,不期今日遇見,終得如願以償!」

  水若只哦了一聲,並沒接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賀天鵬目光熾灼地盯著她,逕自接道:「三年前,程大人於東海之濱誅剿皇朝叛逆蒙白虎,家父曾率五百伏魔手趕赴協力,用陷魔網擒妖將於龍隱渡,竟得程大人賞識,奏報今上,賜與金匾一塊。敝族上下一直思恩圖報,只可惜至今不能如願。」

  方少麟笑道:「賀少堡主今次又率三百伏魔手來助,對皇朝真是丹心可表,這回誅伏了妖穢,既是不負今上所賜的金匾,便又報答了程大人的賞識之恩。」

  下邊好像仍有點濕糊糊的,水若渾身俱不自在,哪能認真去聽,嘴裡只哼哼哈哈地隨口應著。

  小玄見那賀天鵬眼睛死盯著水若,心中倏地警覺起來,暗暗罵道:「水若今才出山,又有什麼才藝之名可給你「久聞」的?還說什麼一直仰慕!哼,這傢伙一定又是只跟姓方的小子一樣想打我幾個師姐主意的賴蛤蟆!」

  賀天鵬見水若幾無反應,自覺沒趣,遂朝方少麟道:「大人說的是,賀某今次前來,定叫這幫禍亂大澤的妖穢片甲不留。」說著眼睛不覺又瞟向了水若。

  水若這時才有所覺察,臉上更加不自然起來,還道自己哪裡不妥,下意識用手拂了拂掉在額前的秀髮,孰料姿態絕美,越發惹人遐思。

  賀天鵬幾乎呆住,呼吸亦若停頓。

  方少麟乜見,嘴角泛起一抹不為人察的不屑微笑,揚手示道:「少堡主,我們先去瞧下那破邪神兵如何?」

  賀天鵬乍然驚醒,忙恭聲回道:「是,大人。」

  方少麟朝小玄笑道:「你不是喜歡機關術嗎,也一道去瞧瞧要不要?」

  小玄哪肯跟他們一道,立刻拒絕:「有什麼好瞧的,不去!」

  水若忙對方少麟道:「我正要帶他去哩,你們先過去吧。」

  方少麟與賀天鵬當下告辭,一行人繼續朝前行去。

  小玄見那賀天鵬走到拐彎處,猶回過頭來瞧水若,心中愈加著惱:「看樣子這傢伙比姓方的小子還無恥呀,我可得仔細提防他!」繼而想道:「怎麼才下山幾天,就有這麼多居心叵測的傢伙冒出來?唉……這也難怪,我那幾個師姐哪個不是如花似玉美若天仙……本小聖責任重大啊!」

  待方少麟一行走遠,水若便慌慌張張地問:「我臉上可有什麼不妥麼?那賀公子怎麼老是盯著我瞧?」

  「沒有不妥,那傢伙定是個好色之徒無恥之尤,所以才這樣色迷迷地瞧你。」小玄趕快抹黑。

  水若羞啐道:「你才是好……好……老亂說,小心我不睬你啦!」

  小玄見她嫵媚可人,心中一蕩,猛又撲將過去,抱住女孩笑嘻嘻道:「好色之徒來啦!」

  水若趕緊捉摀住衣襟腰帶,薄嗔道:「還胡鬧,適才差點就給你害死了!」

  小玄道:「他們都走遠遠的了,這回一定沒有人來啦!水兒……」

  「不要。」水若搖頭,滿臉堅決:「嗯……我帶你去瞧一樣東西吧,你肯定會喜歡的。」

  「不去不去,這裡風景多好,而且我……我也累啦,走不動了。」小玄忙找借口,依然賊心不死。

  但水若這回哪裡肯依,只拉著他的手邊拖邊哄地往前行:「走不動也要去,你沒聽方師弟說是破邪神兵嗎?那可是飛蘿師叔的神作,不去瞧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山腰處密林之中居然有一大塊空闊平地,場上堆放著無數木料、工具與木製半成品,近百名工匠正忙碌地工作著,在平地周邊上則有數十名手持長兵全副盔甲的士兵巡邏守衛。

  「那……那些是什麼東西?」小玄目瞪口呆,遠遠眺向幾座傍山搭建的高大棚子,其內赫然停放著近十隻奇形怪狀的龐然大物。

  水若指指前方,微笑道:「過去就知道了,師叔他們在那邊哩。」

  山壁前,一群人正環聚在一隻龐然大物周圍,除了適才遇見的方少麟、賀天鵬等人,飛蘿與小婉也在其中。

  水若向守衛出示了通行令牌,同小玄穿過操場,上前叩見飛蘿。

  飛蘿瞧見小玄,便笑吟吟道:「就知你呆不住的,今兒覺得怎樣?」

  「差不多全好了。」小玄緊緊盯著前眼的怪物,見其形如臥倒的巨櫃,長逾兩丈,寬近八尺,上方有臂、弦、槽等構造,兩側則有箱、輪等物,許多地方刻鏤著大小不一的各類符印。

  他平時就喜歡胡創亂造,除了本門的御甲術,對機關術、煉器術亦頗有涉獵,瞧出整只似由極多部件合成,而每個結合之處無不顯透出巧奪天工的構思,委實精妙絕倫,心下驚歎交集,忍不住問:「師叔,這大傢伙是什麼?」

  「開山神弩。」飛蘿淡淡道。

  「開山神弩……啊!莫非就是曾在我教同邪皇一役中大顯神通的神兵?」小玄張大了嘴巴。

  飛蘿微笑道:「嗯,只是縮了水的,因為缺少了許多材料。」

  方少麟道:「雖是如此,但也夠厲害的了,師叔,就讓賀少堡主與我這幾個將軍瞧瞧它的威力如何?」

  飛蘿點點頭,方少麟便命人準備。

  幾名士兵很快從旁擔來一支長達近丈粗如海碗的巨矢,首尾各貼著一道法符,在夏小婉的指點下,小心翼翼地裝填入弩床的開箭槽,爾後有兩名大漢絞動弩後的輪盤,徐徐拉開了弩弦……整只開山弩彷彿積蓄了可怖的力量,發出令人緊張的吱吱聲響。

  小婉指揮兩名大漢調整好方向,朝方少麟點了點頭。

  「放!」方少麟一聲輕喝,巨矢倏地脫弩而出,眾人還未瞧清,三十餘丈處山壁前的一塊巨大岩石轟然炸開,崩飛滿天石屑,聲勢駭人。

  除了見過之人,餘者無不動容。

  「好傢伙!好傢伙!無怪當年能令邪皇的魔邪大軍聞風喪膽!」小玄咂舌,他搓搓手繼道:「到時就用這傢伙來對付那些骷髏巨魔,想來必是摧枯拉朽一般!」

  方少麟笑道:「正是為此,師叔才指點我們造這世外神兵。」

  他身側那姓古的大鬍子將軍忽然叩首道:「大人,這等仙家神兵,如能多造幾隻,戰場之上必定所向披麾啊!」

  方少麟搖頭道:「古將軍,你也知道這是仙家之物,非同世間的尋常弩炮,耗材已極不菲,更需玄家之術點符煉化,豈能輕易造得。」

  「什麼仙家之物呦,比起真正的開山神弩,這可差得遠了,不過小兒過家家之物罷了。」飛蘿微笑道。

  「天吶!這還叫做小兒過家家之物?」小玄圍著巨弩團團轉,摸摸這拍拍那,愈瞧臉上的驚歎與佩服之色便愈濃,嘴裡又道:「好師叔,待有空時你一定要教教我這神物的製造之法。」

  「適才叫你來瞧還不干呢。」水若得意地橫了他一眼。

  一直沒有開口的賀天鵬突然插口,朝飛蘿作揖道:「敢問老師,不知這破山神弩主要用料是何物?」

  方少麟代答道:「是大澤一帶才有且材質最好的龍紋紫杉。」

  賀天鵬輕哦一聲,接著道:「龍紋紫杉乃皇朝貢木,的確是上佳材料,韌、硬之度具為一流,但據在下所知,當日貴教用似抵禦邪皇大軍的開山神弩,用的卻是天外海長洲才出的兆木所造,兩者之差別可謂雲泥吧?」

  飛蘿笑吟吟地瞧著他道:「的確如此,賀公子見識不淺哩,所以適才我說這東西不過是小兒之物。」

  賀天鵬道:「長洲兆木極珍,便是上界神仙亦難以得之,用龍紋紫杉代替長洲兆木情非所以,但……嘿嘿,請恕小子無禮,造弩身或勉強可用龍紋紫杉代替,至於箭矢麼,也用龍紋紫杉來造可就馬虎了點。」

  「哪你說用什麼造?」旁邊的水若忍不住問。

  賀天鵬頓時來了精神,侃侃而談道:「大家請瞧,那支箭矢雖然擊碎了石塊,卻也折成兩半,據在下所知,這次禍亂大澤的妖穢仍是古時屍兵,皆俱經過魔化,強硬之度只怕非同小可,用龍紋紫杉所制的箭矢未必對付得了。」

  飛蘿道:「賀公子所言不錯,我也正為此擔心哩。」

  那賀天鵬見獲認可,雖極力抑飾,臉上還是露出了絲許得色。

  水若著急道:「可是我們又沒有長洲兆木,你這話不是等於白說麼?」

  賀天鵬擺擺手,道:「非也非也,程小姐請聽在下慢慢說……」他清了清喉,朗聲道:「據在下所知,距此百餘里處,有個巨竹谷,谷中出產一種奇竹,名曰寶瓶,強韌之度雖仍不及長洲兆木,但卻要比龍紋紫杉好上許多,而且寶瓶竹中蘊有克邪之特質,倘若用來製造破山神弩的箭矢,到時定可大破邪穢!」

  小玄見水若聽得聚精會神,不禁鬱悶,心裡憤憤思道:「怎麼又是一個「據在下所知」?哼!可見這傢伙不單是個厚顏無恥的好色之徒,且還是個自我陶醉狂妄自大之輩!」

  飛蘿道:「公子說的原來是寶瓶竹哦,嗯,那竹子的確比龍紋紫杉要好,不過聽聞那巨竹谷的主人乃是七絕界中人,且脾氣古怪,奴家可不敢去跟他討啊……」她瞧瞧賀天鵬,微笑道:「賀公子既提出用寶瓶竹來造箭矢,莫非有什麼法子?」

  賀天鵬眼角悄掠,見一旁的水若正在注目自己,遂把胸膛一挺,抑揚頓挫道:「小子不才,願入巨竹谷求竹!」

  飛蘿似微動容,睨了睨他道:「公子此話當真?那裡可不是個好玩的地方哦。」

  賀天鵬傲然道:「在下從不亂許輕狂之諾,倘若此番無法取竹回來,日後再不姓賀!」豪言放出,偷眼又瞧水若,見玉人目中似有讚許之色,不禁暗暗自得。

  「很好。」飛蘿笑靨如花:「既然賀公子胸有成竹,那便有勞啦。」

  方少麟大喜,亦道:「蕩魔堡少堡主之名果非虛傳!此次前往,可需什麼協助?」

  「不用,我一人去即可,人多了反而……」賀天鵬說到一半忽爾剎住,只惹得水若心裡大生好奇。

  方少麟道微疑道:「可是少堡主若求得寶竹,一個人如何弄得回來?」

  「這個無需大人勞心,我的隨身法囊曾得海外煉器名師秘法煉化,所容之量非同尋常,便是一片林子都搬得回來。」賀天鵬答。

  小玄心中一凜,悄忖道:「白二哥送我的如意囊,說是能裝下一園子的瓜果蔬菜,如此已屬不易,這傢伙卻說他的法囊能裝下一片林子,不知是不是吹牛?」

  方少麟笑道:「原來如此,嗯……不知少堡主何時前往?近日探子頻報妖穢漫延悄近,似有襲我澤陽之意,形勢逼人啊。」

  賀天鵬道:「明早便動身,我有鹿蜀車,能日行數百里,若無意外,後天就能趕回來。」

  方少麟更喜:「如此最好,那我就恭候佳音了。」

  小玄聽見「鹿蜀」兩字,更是暗暗驚訝:「這傢伙竟有那等上古異獸?這……這怎麼可能……」但瞧賀天鵬神色不似說假,心中再無法小瞧他了。

  ※ ※ ※

  方少麟一行離去後,小玄便賴在後山不肯走了,整個上午皆跟在飛蘿屁股後邊,緊盯著她指點工匠們製造開山神弩各部位的構件,愈瞧愈覺匪夷所思,每逢神奇奧妙之處,只喜得抓耳撓腮眉花眼笑。可惜到了午後,水若就以需要休息為由,堅決不讓他到後山去了。

  小玄無事可做,只好蒙頭大睡,到了晚上,便更覺難熬。他大睜著兩隻眼睛呆呆地盯著帳頂,真恨不得突然從哪跳出個妖怪,好讓自己痛扁一頓。

  胡思亂想間,腦海裡忽然飄入一個曼妙身影,驟時想起了早上在後山小徑的旖旎情景,心跳不覺加速,渾身俱熱了起來。

  小玄面燙心跳,越想越是不堪,迷糊了不知多久,倏地驚醒過來,暗罵自己一聲「該死」,趕忙收抑心神,誰知越是不敢想,便越發揮之不去,腦海之中滿是玉人那無比迷人的婀娜身姿,待想到逍遙峰上那個銷魂之夜,更是難以自制。

  他痛苦地呻吟一聲,差點就想跳下床去找水若,目光掠見放在窗台上插在青瓷瓶中的獨蕾桃技,眼前突又浮現出另一張清純如水嬌艷若桃的俏靨來……「對了,今天還沒召夭夭出來過呢……」小玄心中怦怦亂跳,口乾舌燥間,一股邪念悄然冒出,很快就瀰漫了整個心頭。他的呼吸越來越燙,終於跳下床走到窗台前,把青瓷瓶兒端在懷裡,三兩步回到床上,深深吸了口氣,開始默念召喚秘訣。

  床榻上方,一個纖俏裊娜的身影由淡轉濃,夭夭從霧化之態漸變成實體,飄飄渺渺地浮在半空,俏臉上滿是歡喜,生澀道:「以為你……不叫出來……不叫我出來了……今天。」

  小玄抬頭盯著她,只覺女孩今夜格外動人,微笑道:「你喜歡我叫你出來是嗎?」

  「喜……歡?喜歡是什麼?」小桃精還是頭一回聽見這個詞。

  「就是……就是……」小玄搔搔頭,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含胡道:「就是願意……盼望……想……」

  「哦,我明白啦,嗯,夭夭喜歡小玄出來……喜歡小玄叫出來……」夭夭嫣然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懂了。

  小玄招招手:「你下來吧,我脖子都酸了。」

  夭夭從半空飄然落下,無比可人地趴跪在繡滿如意紋的美麗緞被上,她轉頭四望,一臉新奇之色:「為什麼在這?」

  兩人離得很近,頭臉幾欲貼著,小玄只覺一縷淡淡的幽香傳入鼻中,心臟跳得愈加厲害,紅著臉道:「我剛才在睡覺嘛,今天咱們……就在這兒說話好不好?」

  小桃精道:「好啊,夭夭喜歡,這兒很……很……」

  「很舒適是吧?或者說很舒服,就是……就是舒坦……愉快……快樂的意思。」小玄脫口道,卻發現詞不達意,說到後邊,竟連自己都有點糊塗了。

  夭夭用心聽著,小聲念了兩遍,笑道:「我記住了,小玄再教夭夭什麼?今天。」

  她趴跪在被子上邊,薄如夜露的紗衣輕垂落下,小玄突從低敞的襟口瞧見了一片白得晃眼的酥膩,中間還有一道若有似無的誘人淺谷,頓時目瞪口呆。

  夭夭迷惑地望著他,又不解地瞧了瞧自己的胸脯。

  小玄吞了吞口水,瀰漫心中邪念愈來愈濃,微喘道:「今天,不教說話了,教你……教你做遊戲好不好?」

  「遊戲是什麼?」夭夭問。

  「遊戲……遊戲麼……」小玄發覺做這個語文老師越來越困難了,乾脆道:「等我教你後,你就會明白了。」

  「好啊,你快教吧。」小桃精興致盈然。

  「你……你先把衣服脫……脫下來。」小玄心臟劇跳,聲音都哆嗦了。

  「為什麼啊?」夭夭不懂。

  「因為,這個遊戲只有脫掉衣服才能做。」小玄肅容道。

  「那……你也脫嗎?」小桃精滿臉天真的問。

  小玄鼻血差點一滾而出,盯著她那清純如水的眼睛,無比邪惡道:「嗯,我也脫,我們全都要脫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