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蘿吸了絲涼氣,脫口道:「你……你居然還沒死?」
骷髏老祖微微轉面,黑洞洞的眼眶對著她,似笑道:「死?老夫早就修至不死不滅的境界了,有誰能讓我死!」
飛蘿心頭一寒,只覺有如實質的威煞如山壓來,急忙運功抵抗,不肯示弱道:「我知道至少有一個——聚窟洲焚虛!」
「哈哈,焚虛算什麼東西!只不過那廝手段古怪,老夫當年猝不及防,因而吃了點虧,如今他若敢再來,老夫定叫他形神俱滅!」骷髏老祖再度獰笑起來,詭異的威煞如波蕩出。
眾人忙各自運功相抗,摘霞修為最弱,身子一晃,差點就從入夢上邊掉落,幸有旁邊的雪涵一把拎住,輸入真氣助其護住心脈。
飛蘿悄悄運聚靈力,冷笑道:「怕是有人嘴硬心虛哩。」
「好刁的嘴巴,你這娃兒是誰?」骷髏老祖指了下前邊的猙獰骨龍,笑笑接道:「你們瞧瞧這條可憐的龍吧,知不知它的來歷?」
李夢棠盯著骨龍頷下的一顆寶石般的血色巨珠,凝重道:「驪龍者,乃萬年青龍所化,藏於九重淵下,受無數癸水精華滋養,結珠成驪後,便能辟污垢萬毒,專噬妖魔邪穢。」
「專噬妖魔邪穢?」骷髏老祖放聲大笑:「告訴你們吧,這頭驪龍便是焚虛那廝留在大澤的禁制之樞、鎮邪之靈,可如今,它不但噬不了老夫這骷髏祖宗,反而成了老夫的御車之奴!」
眾人聞言,無不暗暗驚訝,一時均聯想起那湖心小島上廢棄的神秘樓台來。
崔采婷搖搖頭,道:「不可能,這種絕頂的鎮邪靈物正是妖魔邪穢的剋星,你訣計不是它的對手!」
骷髏老祖聲倏轉厲:「廢話少說,快快交出魔君之覆,否則魔家立叫你們形神俱滅!」
小玄大驚,心神一陣波動,恍惚中差點就要把七邪覆從如意囊裡取出。
餘者亦皆一驚,飛蘿道:「什麼魔君之覆?」
「老夫再說一遍,交出七邪覆。」骷髏老祖語調復平,似在極力抑制。
飛蘿笑道:「這就奇怪了,那邪物早已失落了數十年,你若想要,怎麼不去跟七邪魔君討呀?」她語含嘲意,顯是知曉七邪覆的來歷。
原來七邪魔君早已灰飛煙滅,就是還在,骷髏老祖又豈敢去討。
骷髏老祖勃然大怒,寒聲道:「量你們不肯乖乖聽話,那就嘗嘗老夫的厲害吧!」其音未落,前面的血骨巨龍突然展開身子,夾著烈風鋪天蓋地撲了過來。
崔采婷御劍急掠,朝前飛出。
飛蘿等人知她無法分心相抗,個個運功凝神防禦。
入夢飛得極快,但那血骨巨龍竟然絲毫不慢,揮爪虛抓,勁烈而陰詭的氣流破空襲至。
雪涵抖袖亮出阿金盾,「嗡」的一聲低鳴,巨大的金色光盾瞬間閃出,守護住眾人。
氣流撞中光盾,頓發出裂響的怖聲,金色的光盾竟現出了五道破痕,雪涵心頭一震,急忙提聚金罡真氣相抗,轉眼將光盾補好。
骨龍不住虛抓,發出的氣勁越來越強,令得飛行中的入夢搖晃起來。
而雪涵的光盾頻頻劇震,盾面不時閃出耀眼的亮痕。
片刻之後,雪涵已是香汗淋漓,玉顏嫣紅,柳軀亦不住晃動,忽然改用跪步支撐住身子。
眾人皆知她功力非淺,孰料竟在短短的時間內便顯不支,無不暗暗吃驚。
崔采婷忽對飛蘿道:「你來御劍。」除了她,這行人中就只餘飛蘿達到飛仙境界。
飛蘿知她要出手,猶豫了一下,道:「骷髏老妖非同小可,再加上這條魔化驪龍,我們還是暫避為妙,待稟過教主,他日再與門人同來誅剿。」
崔采婷道:「不幹掉這條鬼龍,就無法擺脫它們!」逕自交手結印,驟見圈圈光芒如波蕩出。
飛蘿急忙接手御劍,方知在骨龍的干擾下,入夢根本無法加速。
崔采婷面籠煞色,交結的兩手凝現出一隻淡紫色的渾圓光球。
小玄在旁瞧見,立知她要施放五元歸宗,心中凜然:「這一妖一龍竟逼得師父一出手就使出絕頂法訣!」
紫色光球迅速膨脹,顏色亦越來越深,青藍的細小電火不時從球面蜿蜒爬過,崔采婷叱喝一聲,逕達兩尺的光球脫手而出,不疾不徐地飛向揮爪追擊的血骨巨龍。
骷髏龍感應到強大的威脅,狂嘯聲中從口內噴出一道焰狀碧息,迎擊光球。
兩下交錯,紫色光球如雪球般消融去了一層,但仍從碧息中穿透而過,直掠骨龍面門。
骷髏龍急忙擺首,豈料紫色光球竟然跟著一偏,彷彿生了眼睛般追了過去,無聲無息沒入它的骨頸,約隔一息,骨龍才暴發出驚天動地的厲嗥,震得巨軀七曲八扭,幾根巨大的赤骨從頸處炸飛出去……小玄突然有點為它傷感起來,曾有一隻千年鳳凰在這絕技中瞬間解體呀。
誰知看似受到重創的骷髏龍凌空一擺,扭曲的身子立時繃直,接著一縮一彈,便如長虹般貫到了入夢上方,一隻巨大的骨爪疾扣下來。
眾人大驚,雪涵急忙舉盾格擋,但這次光盾如紙糊般給撕開,此時崔采婷尚未回氣,飛蘿雙掌上托,及時架住骨龍雷霆萬鈞的一擊。
入夢登時劇震,整個向下一歪,幾將眾人掀下去,崔采婷忙重新御劍,穩住劍身,向前掠出。
骷髏龍如影隨形追來。
「五元歸宗哦……」骷髏老祖的獰笑從後傳來:「原來你們是玄教門人,好!妙極了!重元子正是老夫最討厭的人之一,魔家今日可要大開殺戒了!」
飛蘿身子微晃,朱唇倏啟,猛一口鮮血嘔了出來。原來她修為雖高,但武技並非所長,適才緊急之下硬擋骨龍的重擊,內息已傷。
小婉同小玄忙從兩邊扶住,李夢棠結起印法,欲施療傷術幫她醫治。
飛蘿搖頭道:「我沒大礙,先擺脫敵人再說。」
崔采婷微喘道:「鬼龍強悍,我再用五元歸宗攻那老妖試試。」說著勉力結印,一隻紫色光球再次凝現在手間。她今日已施放了四次五元歸宗,靈力消耗極巨,漸感吃力。
飛蘿朝李夢棠道:「我們三個一起來,夢棠你用箭,也射那老妖怪。」
李夢棠應是,從法囊中取出木母神弓,張弦搭箭。
飛蘿從秀鬢上拔下一把瑩光流蕩的紫釵,接道:「我數一二三同時攻擊,好叫那老妖怪難以招架。」
小玄瞧見紫釵,頓時心頭一凜,因為花費了他無數心血的無敵大將軍,正是給這美麗的小東西毀滅的。
「一……二……三!」飛蘿數到三時,驟見一團紫色光球、一條耀眼碧華、一道閃灼紫電同時掠出,一齊襲向骷髏戰車上的骷髏老祖。
小玄瞧得目眩神搖,心忖道:「一樣是武技的絕頂玄通,一樣是名揚地界的神兵,一樣是用太古獸角製成的上寶,你這老妖還能不慘麼!」
骷髏老祖好整似暇地並起兩指,朝嵌在車轅上的一個黑色骷髏頭點去,戰車周圍忽然升起四幕墨色的火焰,間中閃耀著無數血紅的法咒符號,將整輛戰車完全罩住。
耀眼碧華最先掠至,在進入墨色火焰的瞬間似乎慢了一下,現出一枝通體碧潤羽為綠葉的箭矢,然後燒燬般消失了大半截,在完全突破墨火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不到原來的四分之一。
「難道是修羅之焰?」李夢棠絕麗的容顏白了一白,又將一隻木母箭搭上弓弦。
骷髏老祖揮袖拂去,一抹妖異的血紅將箭矢剩下的部份完全噬沒。
這時,紫色光球跟著碰觸到了墨色火幕,猛地爆出一聲震天巨響,劇烈的波動扭曲了所有人的視線,只能瞧見牽拉戰車的骷髏龍因震盪掀翻,巨大的骨軀竟給拋向更高的空中。
但骷髏老祖的獰笑在每個人的耳中響起:「哈哈哈!五元歸宗不過如此矣!」
眾人心頭一涼,小玄卻在疑惑:「還有那把要命的小東西呢?」
波動很快消平,骷髏戰車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骷髏老祖笑聲愈狂:「便是重元子親來,只怕也奈何不了魔家這堅不可摧的骷髏龍御呀!」
他正得意,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紫電,在夜空中詭異地折掠,然後就聽見骷髏龍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嘯,它那尚未恢復平衡的巨軀驀地劇震,頷下的血色驪珠炸碎開來,晶瑩的碎屑紛落如雨,在空中拋撒出一蓬妖詭如幻的殷紅瑰麗。
紫電正是紫犀釵。原來飛蘿見骷髏老祖的戰車防禦極強,遂改變了攻擊方向,趁著骷髏龍失去平衡的剎那打中了它的驪珠。
驪珠正是驪龍的要害,不但為靈力之源,也是它那強大的軀體上最薄弱的地方,立時喪失了原先的威風,在空中徒勞地掙扎了兩下,便往下墜去。
骷髏老祖驚怒交集地厲吼一聲,從座上蹦了起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完成了一個極其繁複的印法,在戰車給墜落的骨龍扯下去前,從身上發出一團如血的人形紅影,鬼魅般疾飛向入夢上的眾人。
「噬魂化魄咒!」李夢裳花容失色,搭弦的蔥指一放,朝撲來的血影射出第二箭。
從木母弓掠出的碧華同血影一錯,剎那煙消雲散,而血影掠勢依舊。
雪涵正要迎上,崔采婷已搶先縱出,兩手一圈一推,前邊幻出一堵若有實質的金色光壁,正是如意五行中防禦力最強的功法——不動金罡訣。
然而血影從金色光壁一透即過,只是顏色淡了些許,魔鬼般撲入了崔采婷的身體。
崔采婷悶哼一聲,軟軟地跌坐劍身之上,眨眼間肌膚詭異地赤紅起來。水若、小婉和小玄急忙去扶,觸手立覺膚燙如火,不禁大驚,齊叫道:「二師姐快來!」
骷髏龍同骷髏戰車一起急速下墜,黑暗中傳來骷髏老祖怒不可遏地咆哮:「你們休想逃掉,魔家定要將你們全都化做血骷髏,為吾萬世之奴!」
一聲巨響,眾人望去,見骨龍與骷髏車已摔在地面,揚起大片沙石塵土,匪夷所思的是那條骷髏驪龍竟在迅速縮小,奇詭之至。
「難道這鬼龍是幻獸?」小玄雖然好奇,但此際心繫師父,顧不得多看,一轉頭,見崔采婷面赤如血,而奔過來的李夢棠竟似束手無策,不禁更加驚慌。
這時入夢已有一會無人操控,搖搖欲墜,飛蘿收回紫犀釵,便立即接手御劍,驅駛入夢急速飛離險境。
「怎樣了?」小玄問。
李夢棠指搭師父腕關,把探了好一會,面色蒼白道:「一定是那魔頭三大獨門邪技中的--噬魂化魄咒!我化解不了。」
眾人知她的治療術在地界散仙新一輩中無出其右,不想竟如此說,個個慌了起來。
方少麟道:「我聽師父說過,骷髏老妖這噬魂化魄咒很是厲害,中者無法依借外力相抗,曾傷過許多修為非淺的高人。」
李夢棠點頭道:「的確如此,我適才試了一下,根本找不到那邪力的所在。」
小婉忙想救兵,道:「三師伯眼下就在逍遙峰,她老人家法力無邊,定然會有辦法的,不如我們趕快回去?」
飛蘿擔憂地望著崔采婷,道:「這麼遠距離的御劍飛行,只怕經受不住。」
御劍飛行速度驚人,須要乘坐者具備一定的真氣方能承受。
「師父,你還能提聚真氣嗎?」雪涵抱著一線希望問。
崔采婷掙扎坐起,氣若游絲道:「找……找個靜處……我自己化解……」她似欲結印抵抗侵入體內的魔咒,卻陡又歪倒。
水若急得眼淚直打轉兒:「我們快找個地方停下來吧,師父好像挨不住了!」
飛蘿何償不想,但此際未出大澤,實力最強的崔采婷又已失去戰力,若是給骷髏老祖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雪涵、李夢裳等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眼中皆露出憂急之色。
小玄忽指著下邊道:「師叔,我們就在這裡降落如何?」
眾人望去,見底下密林環著個碧湖,湖心有個小島,正是昨天到過的地方,飛蘿心中微微一動。
「這小島上不是有個聚集精華之氣的地方嗎?正好可助師父化解魔咒呀!而且……」小玄接道:「這小島四面環水,易守難攻,倘若那些妖孽追來,我們亦可依仗地形抵擋一陣。」
飛蘿頗為讚許地望了他一眼,道:「算是有點道理。」當即御劍飛下,降落在小島的青台上,待眾人下劍,便念動真言將入夢化回原來大小,命侍兒摘霞收入崔采婷的法囊。
小玄背起師父,飛步奔入樓裡,將崔采婷放在大殿中心的青碧石台上,正是昨天發現的那個聚集精華之氣的位置。
崔采婷立覺精神一振,終能勉力打坐,開始結印運功自療。
眾人靜守候在旁,無不憂心如焚。
隔了一會,忽聽崔采婷弱聲道:「你們都去休息,只要有幾個時辰,我便能將魔咒化解。」
眾人聞言,皆歡喜起來,又見她膚雖如炙,但呼吸平緩寧和,心中稍放。
此時天已白亮,眾人一夜未睡,臉上皆現疲態。
飛蘿道:「這裡留兩人守護,其他的都去休息,隔會輪換。」
眾人哪肯,飛蘿又道:「那些妖孽說不定隨時會追來,你們若不好好休息,到時如何有精力應敵?」
眾人這才妥協,雪涵同小玄硬爭了第一班守護師父,餘者遂退出大堂各自歇息。
小玄回想下山後這一天半中的經歷,只感驚心動魄,忽朝打坐調息的雪涵小聲道:「大師姐。」
「嗯?」雪涵抬眼望他。
小玄道:「大師姐,先前骷髏老妖追著我們要的那個魔君之覆,你聽說過嗎?」
「當然聽過,那是大魔頭七邪魔君的幾件至寶之一,早已失落數十年了。」
雪涵沉吟著接道:「我很奇怪骷髏老妖怎麼會突然來跟我們索討……」
小玄問:「那魔君之覆到底是啥東西?」
雪涵道:「魔君之覆又名七邪覆,是個臭名昭著邪惡無比的法寶,傳說七邪魔君強大的魔力便是源於此物,因為它會吸收天地間七種邪惡氣息,轉化成魔力供給主人。」
小玄心中一陣驚慌,又想起覓鼎子說過的話,不覺摸了摸腰後的如意囊道:「七種邪惡氣息……」
「就是憤怒、怨恨、嫉妒、淫慾、貪婪、殘虐和傲慢!」雪涵凝眉道:「七邪魔君還在時,為了收集這七種邪惡氣息,不斷挑起混亂與仇恨,製造了無數慘絕人寰的血腥,可謂惡貫滿盈,幸好天道有衡,最終難逃滅亡。」
「那七邪魔君好像很厲害呀……」小玄道。
「這豈用說,他與邪皇淵乙齊名,是天地間四大魔君之一,而且他的七絕界強盛無匹,麾下邪魔無數。」
小玄道:「如此說來,就是骷髏老妖,恐怕也比不上這個七邪魔君。」
「天差地別。」雪涵道:「無論從哪方面看,骷髏老妖的實力都跟七邪魔君差得老遠。」
小玄吸氣道:「這等厲害,後來呢?七邪魔君怎麼滅亡的,敢情是給天庭誅伏了?」
「不是,天庭曾經兩次出兵征討七絕界,但都以失敗告終。」雪涵道。
小玄十分驚奇:「啊!哪又有誰收拾得了他?」
雪涵忽然閉起了嘴,似有所忌。
小玄道:「怎麼不說了?」
雪涵若有所思。
小玄急了,捉住她的手臂晃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雪涵終於道:「說亦無妨,只是那個人神佛邪魔皆忌,還是少提為妙。」
小玄愈覺驚奇,一連數問:「神佛邪魔皆忌?天地間有這樣的人物麼?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玄玄子。」雪涵答了最後一個。
小玄心頭驀震,忽然掠過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覺。
雪涵接道:「傳說他是玄狐一脈,不屬九幽十類,不入六道輪迴,不在三界五行……咦,小玄你怎麼了?」
「我?沒啥呀。」小玄恍惚道:「七邪魔君就是裁在他手裡的?」
雪涵道:「傳說他們曾經一戰,結果是七邪魔君神形俱滅,七邪覆從此下落不明,有人傳七邪覆已經給玄玄子毀去了。」
小玄心道:「毀是毀去了,只是又給覓鼎子用了一十九年的時間修補好了……」不知何故,心中竟然異常渴望知道那玄玄子的事情,又問:「哪……玄玄子如何了?」
「傳說他後來又同邪皇淵乙有過一戰,但這次是兩敗俱傷。拜他所賜,元氣大傷的邪皇與我教爭奪靈脈,結果給我教挫敗。」
「再後來呢?」
「那玄玄子同邪皇交手後不久,天庭即出兵圍剿,經過一番泣鬼驚神的大戰,終於將之誅伏,據說亦是形神俱滅。」
小玄心中無端一緊,問道:「那玄玄子既然同兩大魔君為敵,可見不是什麼壞人,天庭為何還要出兵剿他?」
「據傳他擾亂了天命,令天下生出變數,而且他又是玄狐一脈,本就神佛忌棄,因此天庭要對付他。」
「為什麼是玄狐一脈,就會惹神佛忌棄?」小玄只覺雪涵這段話說得十分模糊,疑惑道:「玄玄子的這些傳說,可謂驚天動地,我卻怎麼連一件都沒聽說過?」
「因為你一直都在山上,加上……」雪涵望了碧石台上瞑目打坐的崔采婷一眼,小聲道:「加上師父好像很不喜歡有人談論有關那玄玄子的任何事,你自然聽不到這些事情……哎,我們還是不要再說這個了。」
小玄猶在發怔,迷迷糊糊的不知想什麼。
到了中午,眾人草草吃過乾糧,李夢棠與摘霞替換了雪涵同小玄。
小玄從大殿出來,只覺睏倦之極,遂在樓後石廊中尋了塊陰涼的地方躺下,迷迷糊糊的正要睡去,前邊忽似有什麼閃了一下,趕忙睜眼,正見一蓬艷麗的瑩藍磷光在樹梢間緩緩落下。
「這是什麼?」他蹦了起來,心中驚疑不定:「莫不是那些妖孽追來了?」
睡意登時全逝,當下悄悄摸過去。
幾棵大樹間,一個嬌滴滴的美婦人似方舞罷,手足雖收,但袖蕩裙飄,胸前一對肥美圓滾的傲人玉峰猶晃未止。
「原來是師叔呀!你在做什麼?」小玄笑嘻嘻的從樹後閃出。
「等等,別過來!」飛蘿急叫道。
但為時已晚,數條粗壯的樹籐倏從樹冠竄出,巨蟒般將踏入幾株樹間的小玄團團捆住,倒吊著捲上半空。
小玄只覺樹籐迅速纏緊,力道竟然大得出奇,頓給箍得幾欲窒息,正要掙扎,又有一弧碗口粗的藍色電火不知從哪打了過來,擊得他金星狂冒差點昏厥。
天旋地轉中,小玄看見飛蘿咯咯嬌笑,笑得捂著肚子彎下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