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散仙 第03章 風雲

  小玄心中一震,瞧見飛蘿也在凝神聆聽。

  「七絕覆!」兩個女孩動容,紫裳女孩道:「不是傳說七絕覆已給玄狐毀掉了麼?」

  「傳是這麼傳,可是誰也沒有親眼瞧見吧?」豬哈哈頓了下道:「不知二位奶奶有沒有聽說,前陣子大澤一帶有邪穢作亂,並大舉進犯澤陽城,在大難臨頭之際,就是一個戴著七絕覆乘著骷髏龍的人突然殺至,解去了澤陽之厄。」

  「有這樣的事?那個戴七絕覆的人是誰?」綠裳女孩問。

  「沒人知曉,不過許多人都在猜測,那人十之八九就是七絕魔君之子、當今七絕界之主小魔君。」豬哈哈道。

  小玄聽得一愣。

  「小魔君!」兩個女孩輕輕吸了口氣。

  「這個可能嗎?」紫裳女孩道:「聽聞小魔君在三年前給七絕界的叛黨埋伏,已重傷成廢人,怎麼可能跑出來大展身手?」

  「原來兩位奶奶知道的事挺多的。」豬哈哈笑道:「這個俺也不大清楚,可是幾撥從外面來的客人都在這麼傳,七絕界高人如雲,善醫者不知幾何,也許那小魔君已給醫治好了吧?要不誰還有那七絕覆?誰還能御控七絕覆?」

  「如果真是小魔君,而且七絕覆仍在,只怕外面又將腥風血雨了……」紫裳女孩喃喃道。

  「還有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是什麼?」綠裳女孩朝豬哈哈問。

  「第二件嘛……」豬哈哈道:「那更件是不得了的大事哦,絲毫不亞於小魔君與七絕覆的現世……」

  「快說,賣什麼關子!」綠裳女孩叱道。

  「是是!」豬哈哈忙道:「第二件,就是一個比七絕魔君還要厲害的大魔頭的後人出現了!」

  小玄心跳倏地加速。

  「哪個大魔頭?」綠裳女孩怒道:「倘再婆婆媽媽,姑奶奶就剁了你這頭肥豬下酒吃!」

  豬哈哈急道:「就是奶奶您適才說的,那個將七絕覆毀掉的大魔頭玄狐玄玄子!」

  「玄玄子!」兩個女孩嬌軀齊震。

  小玄更是心中劇蕩,硬生生地坐穩身子。

  「沒錯,就是當年大鬧三界的玄狐玄玄子!」豬哈哈應道。

  「他的後人出現了?他有後人麼?」紫裳女孩道。

  「沒錯!玄狐不但有後人,而且還給找出來了!兩位奶奶猜猜,那玄狐的後人一直藏身何處?」豬哈哈道,不知不覺又在賣弄關子。

  「不猜!」兩個女孩兒齊豎黛眉,寒霜籠面。

  豬哈哈一驚,忙道:「好好好,不猜不猜,原來那玄狐的後人竟以玄教弟子的身份作掩護,一直藏匿在白首仙娘門下!」

  「胡謅!」綠裳女孩嬌聲斥道:「玄狐跟重元子可謂水火不容,當年天庭與西天大舉圍剿玄狐之時,玄教也有插上一腿,他的後人怎麼可能拜入玄教門下?」

  小玄聽得一愕,抬頭望向飛蘿。

  飛蘿閉目不語,不知是在養神還是在聆聽。

  豬哈哈道:「俺也不知啊,但這消息乃是蕩魔堡的賀少堡主傳出來的,據說他親眼瞧見,當時玄教護法天外孤煙欲要清理門戶,卻給白首仙娘護短阻撓,因而讓那小玄狐逃走了。」

  「賀天鵬!」小玄咬牙切齒,這才明白自己是玄玄子後人的消息之所以立刻傳開出去,原來都是賀天鵬幹的好事。

  「啊,聽說那天外孤煙的兩條臂膀就是給玄狐廢掉的,如今尋著玄狐的後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紫裳女孩道。

  小玄聽得心中驚濤駭浪,越來越覺得有無數與己相關的隱秘尚不知曉。

  「還有,傳聞說那小玄狐身上帶著諸界爭奪的至寶先天太玄,眼下已有無數人在追捕他哩。」豬哈哈繼道。

  「真的?」綠裳女孩轉面朝紫裳女孩笑道:「要是那小狐狸身上真的有先天太玄,咱們也去捉它。」

  小玄驚惱交加,身子禁不住微微輕抖,忽感手上一暖,原來是飛蘿探掌握住了他。

  「這個我才不信,倘若那小狐狸身上真有先天太玄,再怎麼也輪不到咱們。」紫裳女孩打了個哈欠道:「噯,趕了這麼多路,真真乏死了。」

  「我也是,好想睡覺哩。」綠裳女孩懶洋洋地膩哼,轉回對豬哈哈道:「不聽這些天花亂墜的故事了,你快快去按排房間,我們要間最好最乾淨的。」

  「沒問題,包管兩位奶奶滿意。」豬哈哈點頭哈腰地應,趕忙去了。

  過不片刻,豬哈哈便轉了回來,笑容滿面道:「房間全都安排好了,兩位奶奶和各位大爺可以入房休息了。」

  兩個女孩於是起身,由著小二帶路,裊裊娜娜地往裡間去了。那綠裳女孩臨走前還不忘傲慢地朝小玄這邊飛個嘲蔑的白眼。其餘眾精怪正在興頭之上,大多仍留在堂上繼續吃喝耍樂。

  「不知這兩個黃毛丫頭是啥東西?竟敢揚言捉我!」小玄惱火道。

  「別理睬她們,兩隻會飛的小妖精罷了。」飛蘿道。

  「兩隻會飛的小妖精?」小玄怔道。

  「你用無相之眼瞧瞧不就知了。」飛蘿道。

  小玄聞言,趕忙運提靈力,施展出無相之眼,頓見一對車輪子大小、色為一紫一綠的斑斕粉蝶翩躚跟隨在引路的小二身後,但因他的無相之眼遠未精熟,瞧得十分模糊。

  「啊哈,原來是兩隻蝴蝶精哩!」小玄驚喜道,再朝堂上眾精怪望去,卻是一隻隻身著衣冠的豺狼熊豹,不覺心花怒放,悄笑道:「全是衣冠禽獸喲!想不到無相之眼還有這等妙用!」

  「無相之眼乃我教的無上偵測法門,用來對付這些根行淺薄的精怪不過小菜一碟。」飛蘿淡淡道。

  小玄只覺新鮮有趣之極,眼睛不住在眾精怪身上掃來掃去。

  「別浪費靈力,無相之眼極耗靈力的。」飛蘿道:「好睏,我吃完了。」

  小玄見她面容蒼白,神情倦怠,忙喊道:「店家,結賬!」

  豬哈哈正在不遠處,聞聲過來,掃了一眼桌子,道:「多謝二兩銀子。」

  小玄一怔:「有沒有搞錯?吃這點東西要二兩銀子?」

  「沒錯,一點也沒錯。」豬哈哈應。

  「不過一盆蹄子和兩碟小菜,就要二兩銀子!你不如去搶好了!」小玄生氣道,這個價錢比別處貴了十倍不止。

  「敢情小哥您是頭一次來?」豬哈哈睨了睨小玄身上的粗舊衣衫,皮笑肉不笑道:「葫蘆鎮上的東西就這價,況且俺的蹄子做的比別家正宗地道,貴一點點也是因該的。」

  小玄只覺被斬得一脖子是血,氣呼呼道:「你的蹄子?」

  「沒錯,俺的蹄子。」豬哈哈雙手攏袖,耷拉著眼皮應。

  討得了點便宜,小玄心中好氣又好笑,真恨不得把這頭肥豬立時割了蹄子下酒,但畢竟已經吃了人家的東西,眼下也只好認了,無可奈何道:「我還要兩間……」說到一半,不覺朝飛蘿瞧去,心頭驀地噗通直跳。

  飛蘿一手捧著茶杯,一手托著下巴,正睨眼窗外。

  「我還要一間上房,要最乾淨的。」小玄鼓足勇氣道,眼睛偷望飛蘿。

  飛蘿神色如常。

  小玄心中一陣歡喜甜蜜。

  「您放心,俺的客房是鎮子上最舒適最乾淨的,嗯,酒菜連房錢一起給你個優惠價吧,多謝八兩銀子。」豬哈哈道。

  「什麼?八兩銀子!你家是開黑店的?」小玄叫道。

  「這還嫌貴?俺已給你打了八折啦。」豬哈哈翻著眼皮道。

  小玄漲紅了臉,他在逍遙峰時,只偶爾採些草藥到山腳下的鎮子上換酒錢,此刻身上所有的銀子加起來還不到五兩。

  「房間到底要不要開?」豬哈哈有些不耐煩道。

  小玄眼角溜了下飛蘿,見她仍靜靜安坐,捧著杯茶悠悠地品著,彷彿一點沒瞧見自己的窘相。

  怎麼辦……這下可糗了,難不成今晚要讓美人露宿街頭?

  小玄面紅耳赤,心中橫了,倏地立起,一臂搭住豬哈哈的肩膀,道:「咱們借一步說話。」

  豬哈哈給他一搭,頓感千均壓下,驚怒欲掙,卻覺摟住自己的手臂緊如鐵箍,尚未回神,整個肥大身軀已給連拖帶抱地弄到了數步之外。

  「你……你你幹嘛?」豬哈哈又驚又怒。

  「老闆貴姓?」小玄瞇著眼問,一抹神秘邪魅不知不覺地現於臉上。

  「姓豬!怎麼著?」豬哈哈梗著脖子道。

  「哦,是豬大老闆,失敬失敬……」小玄輕聲道:「我說,您看能不能讓我賒個賬?過幾日便還你雙倍的銀子。」

  「不行!」豬哈哈斬釘截鐵道:「小本經營,從不賒欠!」

  「不行?」小玄盯著他,手臂微微發力。

  「不行!」豬哈哈肥頭直搖,臉上的肉如涼粉般簌簌哆嗦。

  「真的不行?」小玄臂上徐徐加力。

  「不行!」豬哈哈痛得面容扭曲,然卻意外的堅強堅定。

  「死胖子!」小玄稍微提高了聲音,鐵青著臉道:「實話告訴你!你是開黑店的主兒,爺爺我卻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山大王,吃酒住店從來就不花銀子,你若不識好歹,牙縫裡再道半個『不』字,定教你立時血濺眼前人頭落地!」

  「殺了俺也不行!」豬哈哈大聲道,赫然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絕決模樣:「你便是天皇老子,要住俺的店就半文錢都不能少!」

  緊要關頭竟碰上了這麼一隻軟硬不吃的鐵公雞,小玄恨得牙齒癢癢,不禁惡從膽邊生。

  敢情得把這頭大肥豬拖出去毒打一頓才成?

  豬哈哈瞧瞧他,眼珠子忽地一轉,道:「小哥你到葫蘆鎮來幹嘛?做什麼生意的?若是不想付銀子,有什麼材料來抵賬也成。」

  「材料?」小玄一怔:「你要什麼材料?」

  「犀角粉、醍醐香、玉萐莆、紫蠍毒、蠱螺殼、碧芥、磁晶精、雷紋石或鬼枯籐這些都成,若是有稀罕的,譬如脂蟾膠、青瑛什麼的,我還可以折算更優惠的價錢給你。」豬哈哈道。

  「青瑛?你要青瑛?」小玄眼睛一亮。

  「你有麼?」豬哈哈乜眼瞧他,一副不信你會有的表情。

  小玄松臂放開他,把如意囊移到腰前,默念開囊禁咒,從裡邊抱出一大塊亮晶晶的青色石塊來。

  豬哈哈呆了一呆,驀如中魘。

  「瞧清楚了,這個是不是青瑛?」小玄道。

  豬哈哈揉了揉眼,急步湊到青瑛跟前,顫著手摸了摸,又用指敲了幾下,呻吟似地顫聲道:「天……天吶!這麼大塊的青瑛!俺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瞧見這麼大塊的青瑛啊……」

  原本喧鬧無比的堂上忽然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一齊盯住了小玄臂彎裡的青瑛。

  「嘖嘖嘖!質地這等純正,幾乎沒有雜質,極品極品啊……」豬哈哈摸著歎著,一條哈拉子就從嘴角長長地掛了下來。

  「可以住店了麼?」小玄道。

  「可以可以!」豬哈哈如雞啄米般點頭,突然驚醒似地瞧瞧周圍,忙拉著小玄直往前去,走到裡間,方笑容滿面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姓?」

  「姓崔……」小玄忽然省醒不便報出真名,隨口謅道:「姓崔,崔小白。」玄即黑,黑的對面就是白了。

  「哎喲喲,原來是崔公子,失敬失敬!您請稍等,小人這就給您準備房間去。」豬哈哈稱呼也改態度也改,來了個一百八度的大轉彎。

  「等等,這個怎麼算?」小玄曾聽李夢棠說過青瑛在外面十分珍貴,當然要討價還價。

  「不用算不用算,都這麼晚了,公子您先在小人的店裡歇下,其餘的全等明兒再說。」豬哈哈笑容滿面道。

  小玄愣住。

  「真奇怪……」小玄斜躺床頭,雙臂枕在腦後,望四周納悶道:「那頭肥豬怎麼突然變大方了?不但不要我一文錢,還給了這個如此舒適的大套間。」

  「沒什麼好奇怪的,那傢伙看上你的青瑛了。」飛蘿洗漱已畢,坐在妝台前對著鏡子梳理如瀑披落的雲發。

  「我想也是因為這個,青瑛在外邊很值錢是麼?」小玄問。

  「不是很值錢,而是非常值錢,況且你那塊青瑛又大得很,稀罕之極的,明兒你就狠狠的宰回他吧。」飛蘿用一條紗子將髮束了,從凳立起,走到床前,提裙從小玄旁邊爬了上去,「噯」的一聲,慵懶無比地趴伏到被上。

  小玄一陣劇烈心跳。

  「你還不去洗漱?」飛蘿睨了他一眼。

  小玄趕緊起身,走到外間去洗漱,不知怎的,漸漸就面燒耳熱起來。

  洗漱完畢,小玄興沖沖地回到裡間,卻見飛蘿扯被蓋在身上,兩眼瞇著似已睡著,不由愣在床前,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忽聽飛蘿嬌懶懶道:「還愣在那裡幹嘛?你不是只要了一個房麼?這屋裡又沒別的床。」

  小玄如獲綸音,急忙摘掉靴子,歡天喜地爬上床去。

  飛蘿掀開半邊被子,挪開嬌軀讓了個位置。

  小玄喜得魂兒都要出竅了,喉中渾濁地咕噥一聲,撲下身去抱住了她。

  「你睡覺不脫外衣的麼?」飛蘿道。

  小玄趕忙脫掉外邊衣褲,然後又再毛手毛腳地去抱美人,瞧著近在咫尺的朱唇,情不自禁就親了過去。

  誰知飛蘿卻閉上了眼睛,輕聲道:「好睏,我要睡覺了。」

  小玄一怔,只好訕訕作罷。

  「睡吧,明兒再說。」飛蘿含糊低語,環過玉臂摟抱住他,把臉貼埋在他的胸畔,不過片刻,便已酣然睡去。

  「定是累壞了……」小玄心中又疼又憐,悄悄吻了吻唇邊的纖柔髮絲:「因為我,她連番受傷,且又一直奔波,唉,不知我崔小玄修行了多少世,才遇著這重如山的恩情福份……」

  他感慨萬千,繼又想起吃飯時聽見的話,疑惑忖道:「不知那兩隻蝴蝶精說的話可是真的?」一時心潮翻湧思亂如麻,疲倦悄然襲至,終亦迷迷糊糊睡去。

  小玄眉頭緊蹙滿額是汗,半夢半醒間依稀聽見幾下輕響,一時分不清是什麼聲音,亦想不起身在何處,摸摸蓋在身上的軟滑絲被,猛然發覺飛蘿不在懷中,頓時驚得一彈坐起,直待瞧見婷立窗前的婀娜身影,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是在葫蘆鎮哩,剛才的聲音,多半是有船從橋下穿過,槳櫓碰著了橋墩。

  窗被推開,飛蘿面朝窗外,不知在望什麼。她赤著足,身上只著一條輕軟紗子,飄飄逸風綽約若仙。

  小玄下床,略一遲疑,從後面環臂抱住了她。

  「下雨了。」飛蘿輕輕道,沒有回頭。

  清新且略帶寒意的晨風拂面而至,小玄朝外望去,只見天已微亮,如煙似霧的細雨婆娑飄落,紛紛揚揚地迷濛了鎮上的房屋庭院,更潤綠了河道兩畔的垂柳。

  水聲輕響,河道中一隻已有不少歲月的烏蓬船正緩緩遠去。

  小玄只覺心淨如洗,從夢裡帶出來的灼躁消逝一盡。

  「好美是不是?」飛蘿凝目遠處道。

  「嗯,很美的地方,要是……能長長久久這樣子就好了。」小玄輕歎,心裡說,如此景致,有了你更加醉人。

  「別太貪心。」飛蘿微微一笑:「好東西,總是難長久的,好好享受吧。」說著頭往後仰,閉起眼睛輕輕靠在他的胸前。

  小玄一陣銷魂,呆望著紛飛雨絲,細細咀嚼她的話語,不覺癡了。

  兩人相擁靜立,良久不語,直至飛蘿輕輕打了個哈欠。

  「怎麼起得這樣早?」小玄道。

  飛蘿微笑道:「我要起來療傷啊,已經調息了一輪,終於把那股狡猾的雷力捕捉著了。」

  小玄喜道:「驅除乾淨了是麼?」

  「沒。」飛蘿搖頭道:「那股雷力好生頑固,而我的靈力只恢復了幾成,自己一個驅除不掉它。」

  「那怎麼辦?我能幫上什麼忙嗎?」小玄頓時擔心起來。

  飛蘿面上微微一熱,低聲道:「你想幫忙是麼?」

  「這還用說,快告訴我怎麼辦?」小玄即道。

  飛蘿側首,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小玄急道:「到底怎樣幫忙?你快告訴我呀。」

  飛蘿卻道:「小玄,你覺得師叔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玄呆了一呆,答非所問道:「不知道,就覺得很親切,很……牽掛。」說完臉就紅了。

  「牽掛?」飛蘿抬眼瞧他,心口一陣悸跳。

  小玄點頭:「嗯,就像是身上的什麼地方,分不開離不得。」

  飛蘿深深呼吸,眼波似醉。

  小玄給她瞧得心頭一陣悸蕩,忍不住道:「師叔,我昨晚做夢了,夢見你……」

  「夢見我什麼?」飛蘿問。

  「夢見你走了,沒告訴我就離開了,急得我到處找你,還好沒過多久就醒了。」小玄心有餘悸道,俯下唇吻著她的髮絲,兩臂收攏,緊緊地摟抱住她。

  飛蘿似有若無地歎了一下,咬唇道:「我是會走的,安頓好你就會離開。」

  小玄急道:「不能不走麼?我們……我們……」他眼中湧現出一抹熾熱似火的期盼,鼓足勇氣道:「我們就在這葫蘆鎮住下來,什麼都不要管了!永遠……永遠……」

  飛蘿凝目望他,嘴角甜甜地勾起,眸中卻悄然潮潤,忽然垂下了眼:「我一定得走的,知道嗎?我必須同你師父一道去玉京,如果迷樓真的是武翩躚布的先天無極陣,那就只有我才知道怎麼破解,這也是教尊命我出鳳凰崖的原因。」

  「不去又會怎樣?」小玄激動道。

  「不去?」飛蘿微微一笑:「若是不去,一來違背了教尊之命,我遲早會給帶回鳳凰崖,下次出來,就不知何年何月了;其二,你師父說不定會遭遇到很大的危險,因為她的先天太幻圖也許能制住武翩躚,但卻無法應付先天無極陣。」

  小玄啞口無言。

  「你能忍心讓你師父遇險麼?」飛蘿盯著他道。

  小玄心中驟然泛起一抹無力之感。

  「不說這些了,有些事情,我們是注定無法改變的……」飛蘿柔聲道。

  「師叔,我要是能幫上點忙就好了!」小玄自責道。

  「你能幫忙呀。」飛蘿仰起玉首,雙頰微微生暈:「我需要盡快復元,現在,你來幫我療傷好不好?」

  「好啊,怎麼辦?」小玄道。

  「親我。」飛蘿道,低膩的聲音裡充滿了無以形容的誘惑。

  小玄稍微一怔,便即吻落下去,罩住了她那凝脂般的軟嫩朱唇。

  飛蘿雙臂抬起,反勾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在窗前纏綿擁吻,你嬉我誘你來我往,時沾時分時淺時深,如火般愈熾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