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這一回兩人出去撿柴,倒是很快便回來了。眾人生了個火堆,先後將山雞和幾條大魚烤了起來,不過片刻,林子裡便已香氣飄溢。只聽紫緣輕快地哼著小曲,將山蔬野果搭配烹調,油膩的雞魚頓時平添清香。

  過了一陣,紫緣調理妥當,天色也已全暗,明月高懸,星斗零落。眾人圍在火堆旁,品嚐紫緣的手藝,果然是色香味俱全,文淵和小慕容吃得讚不絕口。華瑄更是衷心佩服,說道:「紫緣姐姐,你這樣會做菜,哪天我也要跟你學啦。」

  小慕容揮揮手中剛吃剩的魚骨頭,笑道:「我們三個裡面,就屬紫緣姐最宜室宜家啦。做菜我是學不來的,每次我做了什麼菜,大哥一吃就噴了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紫緣有點不好意思,微笑道:「我也只會這麼一點,有什麼好教的?這兒沒油沒鹽的,味道只怕不會太好。」文淵搖了搖手,笑道:「不然,不然,已經夠好的了。」

  眾人正自大快朵頤,小慕容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拿個東西。」

  奔到包袱行李堆邊,拎了兩個皮袋回來。華瑄道:「那是什麼?」小慕容眨眨眼,笑道:「是酒啊,日間在鎮上買的,正好現在拿來喝。早上大哥說要喝酒,我想也還不錯,就買了幾升來。」文淵道:「小茵,你平常不太喝酒的吧?」小慕容笑道:「是啊,這是慶祝大家平安,紫緣姐回來而喝的,每個人都要喝喔,這些酒全部要喝得一乾二淨。」

  紫緣微拈著長髮,有點猶疑,苦笑道:「我……我酒量不好,可能喝不了多少呢。」小慕容笑道:「沒關係啦,喝不完的,通通交給他。」說著往文淵一指。

  文淵笑道:「要是把我也醉倒了,晚上可不能陪你們啦。」小慕容臉上一陣泛紅,笑道:「可還沒醉呢,就在說瘋話啦。就是你了,先罰一大口酒。」說著把一個酒袋交給了文淵。文淵拔去酒塞,當先喝了一口,眾女紛紛嘻笑拍手,也都輪著喝了口酒。

  酒酣耳熱之際,紫緣取來琵琶,輕攏慢捻,宛轉而唱,琵琶歌聲兩動聽,是一首秦觀的「鵲橋仙」:「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響如珠玉,吟似清風,柔潤而繾綣,華瑄和小慕容聽得悠然神往,曲畢讚佩不已。

  小楓笑道:「可惜這裡沒有琴,不然文公子也來奏上一曲,可有多好。」文淵酒意正盛,聽得此話,登時振袖而起,哈哈大笑,道:「就是無琴,又如何不能奏曲?」眾女眼前陡然光芒一閃,已見文淵手持長劍,長聲吟道:「彩袖慇勤捧玉鐘,當年拼盡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這首晏幾道的「鷓鴣天」,小慕容和華瑄沒有印象,紫緣卻是一聽便明。然而文淵非只吟詠,手中劍鋒亦隨之盤旋,雖不甚急,但是內力顫動劍刃,頓時嗡然而響。他趁著酒興,陡然起舞,左袖飛展,彈指錯落,指力憑空彈上青鋒,鳴聲震發,悠悠迴盪,彷彿波濤疊浪,以空彈長劍而成音律,高低有致,轉折自如,以武學化入樂律之中,竟仍能大臻神妙之境。

  文淵這番舞劍成曲,紫緣和小楓聽來心曠神怡,興味盎然,小慕容和華瑄卻更是看得矯舌不下,看那劍光來去,變遷若神,虛空彈劍,錚然清越,不由得目眩神馳,萬萬想不到文淵的武功竟有如斯進展。

  只聽文淵續吟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幾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吟到此處,劍聲遂隱隱遠去,飄然而逝,轉過頭來,朝著紫緣一笑。紫緣微覺害羞,微笑著低下頭去,知道他有感先前別離,故而為她吟唱此詞,「猶恐相逢是夢中」。

  小慕容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可真厲害。」文淵收劍回鞘,笑道:「以前沒試過,一時興起罷了。」坐下舉起酒袋,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唇邊酒水,忽又長身站起,高聲吟道:「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紫緣見他高吟一首辛棄疾「西江月」,興致飛揚,果然已現醉意,心裡不禁好笑,卻也覺得開心,跟著拍手吟道:「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文淵接下去吟道:「……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吟到一個「去」字,文淵聲調陡然昂揚,真的順手往旁邊一株蒼松推去,那松樹猛然大搖大晃,松針簌簌亂落,「去」是沒「去」,卻幾乎要給文淵推得倒了下去。華瑄伸了伸舌頭,道:「文師兄,你真的醉啦?」小慕容笑道:「他還能吟詩唱詞,看來沒醉嘛。來,大家再喝,酒袋還沒空呢!」

  自奪香宴起的風風雨雨以來,直至今晚,文淵才又與三位紅顏知己得以私下歡聚,自是無比開懷,縱聲談笑,極是暢快。紫緣酒量本淺,幾口烈酒下肚,雙腮已泛桃紅,嬌艷欲滴,全身酥軟如散,若非小楓在旁邊扶著,幾次差點便要斜倒。華瑄也喝不了多少酒,便已經醉眼酩酊,搖頭晃腦地隨時都要躺下。小慕容雖也是臉現酡紅,但還是相當興高采烈,又說又笑,看來比平常還要活潑。

  到了後來,文淵看紫緣已醉得搖搖欲墜,便要小楓先扶紫緣去睡。小楓雖然沒有紫緣喝得多,也已有些醉意,這時卻是一點也扶不動紫緣了。文淵索性自己將紫緣橫抱起來,往棚子裡走去。紫緣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昏昏沉沉地嗯了幾聲,低聲道:「做……做什麼?」文淵輕聲道:「你喝醉啦,我先抱你去睡。」

  紫緣「嗯」地一聲,身體稍稍扭動,含糊不清地道:「好,睡覺……呃,嗯。」

  走出幾步,小慕容忽然撲在文淵背上,摟著他的脖子,道:「喂……去哪裡啊?」文淵這時已醉了七八分,登時被壓得舉步維艱,苦笑道:「我抱紫緣去睡覺,你別拉著我啊。」小慕容在他耳邊嘻嘻地笑,柔聲道:「我……我也要……睡覺。」

  文淵側過頭來,見她醉態可掬,又絲毫沒有鬆手之意,只得強提勁力,拖著小慕容走到棚下,輕輕蹲下,讓紫緣躺在已經鋪好的軟草上,正打算回身扶小慕容,不料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摔倒,正撲在紫緣的胸口。紫緣呻吟一聲,仍是迷迷糊糊,說道:「淵,不要喔……」

  文淵怔怔地伏在紫緣身上,覺得臉頰旁軟綿綿、暖洋洋,舒服之極,忍不住廝磨幾下。紫緣雖然醉了,居然還很是敏感,輕輕扭動著身體,又呻吟了幾聲。

  他心神一蕩,情不自禁地挪前身子,吻著紫緣的雙唇,聽她不時發出含糊的嬌吟。

  正在這時,小慕容又趴到他背上,醺醺然地細語著:「文……哥哥,陪我……睡覺……」

  聽著小慕容的耳畔傾訴,文淵不禁心跳加快,離開了紫緣的唇,轉身讓小慕容下來,使她們並列而躺,自己蹲在兩女之間,看看紫緣,昏醉之中,雙頰嫣紅,朱唇欲語,卻只是微喘嬌聲,風韻更添嫵媚;再看看小慕容,俏麗的臉蛋透著絲絲迷惘,眼神朦朧,越發惹人憐愛。

  文淵越看越是興奮,加之酒意上湧,更覺體熱如火,情慾已然勾動,當下側過身子,開始脫紫緣的衣服。紫緣已是昏昏欲睡,毫無抗拒之力,任他幫自己寬衣解帶,僅能微弱地呻吟。

  很快地,文淵便脫光了紫緣的衣服,看著那赤裸的胴體,原來晶瑩如玉的肌膚,因酒醉而染紅,顯得格外嬌艷。紫緣面露羞態,舉臂遮住胸部,雙腿夾緊,低聲求道:「不要……茵妹……她……在這裡……」文淵道:「不好意思麼?」

  紫緣醉得神智不清,雖然說話,卻沒有回答文淵。雖然她似乎刻意遮蔽身體,但其實已經是半昏半醒,不過是她純出自然的反應,而且手腳無力,根本無法隱藏她曲線畢露的乳房。私處雖然尚未濕潤,但是光看她那盡力併攏雙腿、不勝嬌羞的模樣,卻已是令人遐思不斷,熱血沸騰。

  美人一絲不掛,醉臥身畔,面對如此誘人的紫緣,一般男人定然已按耐不住,急於上前縱慾。不過文淵雖在酒醉之際,對嬌弱的紫緣還是不忘愛惜,依然珍而重之地愛撫她的肌膚,務求使她滿心歡暢,一同享受親暱時的美妙感覺。

  不久,文淵的體貼便得到了回應。迷醉的紫緣無法自制,不時洩露出嬌柔的呢喃,兩條腿也自然而然地舒展,讓文淵將綺麗的私處盡收眼底,而且水光瀲灩,顯得非常渴求文淵的呵護。

  這個香艷的需求,雖是文淵引發,卻也只有文淵能替她紓解了。他當仁不讓,解下了衣帶,輕輕跨上紫緣下身,兩人的身子都顫了幾下,慢慢緊密結合。而後,一場大汗淋漓的春閨情事便開始了。

  「嗯……呃……嗯嗯……」

  小楓正在棚外收拾,聽到這一陣歡樂的舒歎,霎時滿臉通紅,慌了手腳。再一聽,確定是紫緣而不是小慕容,更是羞得沒了主意,心道:「紫緣姐姐得了個好郎君,也難怪她這樣,不過……也……太投入了罷?真是……真羞死人了……」

  華瑄雖然半醉半醒,也聽到了這親憐密愛之聲,呆了一下,忽然搖搖擺擺地站起來,又搖搖擺擺地往棚子走去,只是走得不穩,好像每一步都可能跌倒。小楓連忙過去扶住,道:「華姑娘,等一下再進去吧。」華瑄大力搖頭,叫道:「不行,我要找文師兄!文……呃,呃。」她醉得其實也十分厲害,走了幾步,便倒在小楓身上,差點也把小楓給拖倒在地。小楓無奈,只好忍著羞意,扶華瑄走到棚下。

  火堆離棚遠了,夜色朦朧之中,小楓隱約看見文淵和紫緣裸體交纏,動得並不厲害,但是每當文淵深深推進,紫緣便舒服地嬌吟著,只是有一點莫可奈何的感覺,卻也隱藏不住滿含其中的愉悅之意,似乎說不盡的喜歡。小慕容羅衫半卸,肌膚隱露,橫臥在一旁,迷濛地望著兩人纏綿,唇間也透著些許的喘息聲。

  雖然小楓自幼長於青樓,但只是一個送茶遞水的丫環,之後便是服侍紫緣,從來沒有接客,猶是處子之身。妓院中儘是男歡女愛之事,小楓聽得雖多,卻鮮少親眼目睹。這時她看著眼前艷麗的景象,不禁恍恍惚惚起來,覺得口乾舌燥,遍體溫熱,害羞之餘,雙腿似乎也軟掉了,呆呆地跌坐在地。

  華瑄沒了小楓扶持,登時無力舉步,伏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挪動身體,往文淵那兒過去,柔聲求道:「文師兄,我……我也想要……」

  小楓聽了,更是臉紅心跳,剛才喝下去的醇酒,這時好像散遍全身,令她動彈不得,眼睛半睜半閉地看下去。眼見紫緣彷徨地扭動嬌軀,接受了文淵的精華,終於躺落凌亂衣衫之中,滿足地喘著氣。又看著文淵坐在紫緣身旁,撫摸她的肌膚,而小慕容挪近身來,卻開始低頭含弄他的寶貝,漸漸重振威風,又即進入了她的體內。華瑄倚臥紫緣身邊,似乎就要睡著了,可是還是勉強睜著一絲醉眼,望著師兄赤裸的身體。

  沉醉的愛侶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小楓在旁,依然表現得十分放縱。小楓看在眼裡,只是又羞又窘,兩腿之間好像也濕滑起來,慢慢地覺得一陣失神,暗想:「文公子……她們……好像都很舒服,我……我如果也能那樣……」

  想著想著,眼皮好像越來越重,正感魂不守舍,忽然之間,不知是哪一個人握住她的手腕,頓時把小楓拉得斜臥在地,一慌之間,腦袋昏昏沉沉,竟也昏醉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