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 第七章

  但見小慕容手上短劍如風動弱柳,劍路柔到極處,全無半分銳氣,卻是無孔不入,萬般變幻,在這麼一個嬌美少女使來,有如天仙起舞,令人目為之奪。然而文淵劍法平淡,介乎拙巧之間,初時尚受小慕容招數迷亂心思,但相鬥一久,心神便已寧定,驚險處應付得當,反擊時大顯凌厲,「指南劍」中的大氣勢逐漸顯出。

  小慕容仗著身法靈巧飄逸,不與文淵正面對招,但每當雙劍一交,虎口便覺一震,心中暗自不安:「再這樣鬥下去,我短劍遲早被他震飛,久攻不下,如何是好?」心裡飛快閃過數個念頭,靈機一動,纖腰輕擺,出劍回刺文淵左肩,便即飄開一旁。文淵移步轉身,長劍追指小慕容,眼前忽地一片白霧似的東西,心中一驚:「不好!」

  就這麼一擾,小慕容趁虛而入,短劍突出,已貼住文淵右手腕,隨即一翻。

  文淵陡覺手腕一陣劇痛,腦海裡閃過她斷人手腕的情況,大驚之下,松指撒劍,翻腕張手,疾出一記擒拿手法,反扣小慕容右手腕脈門。同一時間,腕上鮮血泉湧,短劍已劃出長長一道傷口。若他反應稍慢,這隻手掌已不在他身上了。

  小慕容不料文淵手法快絕,雖傷他一腕,脈門卻已受制,驚急之下,左手橫打他頸側。文淵運轉內力,一道真氣直衝過去,小慕容氣脈一阻,穴道被封,左手上力道盡失,軟軟垂了下來。

  文淵這一運力,腕上更是血流不止,連忙止血裹傷,心中仍有餘悸,望著傷處,心道:「手掌啊手掌,你自救自命,當真了不起,不過這等事太也驚險,今天學了個乖,以後千萬不要重蹈覆轍了。」

  小慕容坐倒在地,難以動彈,坐著已甚勉強,連番運氣衝穴。郝一剛走上前來,向文淵抱拳行禮,道:「多謝文少俠相救,郝一剛和這裡兄弟的命都是文少俠所救,鐵雲鏢局上下永感大德。」文淵連忙還禮,道:「郝爺請勿多禮,晚生見識淺薄,致使貴局多位仁兄喪命,實是不足為謝。」

  郝一剛指著小慕容,咬牙切齒,道:「你這小賤人,殺了我這許多兄弟,郝一剛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說著拿起鋼刀,便要斬落。忽聽一個冷冰冰的語調響起:「把刀放下。」

  這一句話雖不甚響,但陰森冷淡,眾人心中都是一寒。文淵轉頭一看,客店門邊站著一個灰衣男子,只見他頭系灰白頭巾,身材也不甚高,但一張臉極是陰沉,面上一片淡灰氣色,肌肉僵如鐵石,雙眉平直,瞳孔色澤極淡,竟是了無生氣,不似生人。

  小慕容一見那人,臉色大變,顫聲道:「你……你是……」郝一剛狂怒之際,見了此人面容,竟覺一股寒氣打從心底直透上來,冷汗涔涔而下,道:「閣下是什麼人?莫非便是那大慕容嗎?」

  那人一聲不發,緩步走向小慕容。郝一剛心道:「怎麼能給他救走這小賤人?」

  心一橫,更不理會,鋼刀劈下。

  灰衣人身形忽爾飄出,如是一片灰霧展了開來,霧卷之處,一隻手如鬼爪也似,正抓住郝一剛喉嚨。郝一剛厲聲慘叫,一個健壯的身軀竟被他緩緩舉起,渾無反抗之力,甚至一動也動不得。

  文淵大驚,使開指南劍向那灰衣人攻去,喝道:「快住手!」灰衣人身子不動,一擺手,將郝一剛的身子橫砸長劍,文淵欲轉劍避開,竟然不及,長劍已被砸斷,郝一剛身子斜飛而出,摔落地上,生死不知。

  灰衣人一伸手,向小慕容肩頭抓去,小慕容大聲驚叫:「啊呀!」滿是驚恐之意。陡然間一個漢子飛身直入客店,大喝道:「姓黃的,看這裡!」

  身隨話到,一招飛腿跟著趕至。灰衣人暗哼一聲,拔身而起,伸手搭上屋樑,借力一按,身子橫空飛出,竄出客店。文淵看得分明,失聲叫道:「是任兄!」

  那漢子正是任劍清,他一腿不中,另一腿著地急旋,身子硬生生反轉回來,那踢出之腿順勢一踏,飛身如箭直追灰衣人,竟無暇回應文淵。兩人來去如電,倏忽即過,眾人都呆住了。

  文淵心道:「任兄何以要追那人?此人武功高得出奇,任兄不知會否遇險?」

  當下顧不得手上只餘半截斷劍,隨即追出,正好見到任劍清的背影在街角閃去,一提真氣,直奔過去。

  灰衣人在前,任劍清緊追在後,文淵遙遙急奔,直出數里,竟是越追越遠,心下駭異:「任兄輕身功夫竟如此高妙,我全力追趕,卻也不及,如何是好?」

  當下叫道:「任兄,任兄!」這麼一叫,真氣稍洩,腳下便慢,顯然任劍清沒能回答,跟那灰衣人絕塵而去。

  文淵眼見再也追不上,只得停步,暗自吐納調息,心道:「我雖知任兄內力精湛,卻不料高到如此境界,看來便是師兄也未必能贏過他,那灰衣人也是一流高手。天下之大,人物之多,豈是我初出小輩能窺?單是那小慕容,雖是女流,功力也非同一般,看來比師妹還厲害些。文淵文淵,切莫小看了天下人物,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自激自勵一番,又覺得頗為疲憊,先是大戰小慕容,又是拔足狂奔一陣,頗耗真力,當下緩步而行,慢慢走回客店,心道:「不知那郝一剛如何了?那灰衣人功力深沉,要殺他是簡單之至的,跟任兄對放就未必。」

  回到客店時,鐵雲鏢局一眾和小慕容已然不在,店中一片狼藉,店小二正收拾著,一見文淵回來,嚇了一跳。文淵作揖道:「叨擾,小二哥,方纔那些鏢行的爺台們都上哪兒去了?」店小二本怕他又要大打出手,見他言語有禮,才鎮定下來,說道:「他們麼,帶著那凶神似的小姑娘走啦,說什麼要另外找地方住去。」

  文淵謝過了,出了客店,心道:「鬧了這一場,店裡定然有房間住了,不過我還是另外尋地好些,出了人命,雖然不關我事,但官府找來總是麻煩。」當下四處閒步,出了市鎮,到了一處林間。晚風陣陣,雖在夏夜,也甚是清爽。

  他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心想:「客店住不成,便住野地,又如何了?」

  於是四下探望,找了一座古亭坐下,盤坐用功片刻,便要臥椅睡去。正要入眠,靜謐的林間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似是女子。

  文淵驚覺,起身出亭,凝息細聽,呼聲自東南邊上來,心道:「難道是有惡徒逞兇?」心念及此,快步尋去,不出多遠,樹林間傳出人聲,再一看,赫然是鐵雲鏢局的鏢隊。文淵大奇,暗思:「鏢隊裡面沒有女子啊?」

  才想著,鏢車後又是一聲女子的尖叫。這一下文淵立即聽出,卻是小慕容的聲音。文淵一驚,繞到樹林另一端去查看,一看之下,只差點連心也跳了出來。

  郝一剛躺在一旁,動也不動,但已上了傷藥,似乎未死。小慕容雙手被反綁在一顆樹上,身上衣襟已被扯開,一對嬌小的雙乳正落在楊鏢師掌中。

  兩個鏢師拉開她雙腿,其中一個伸出手,扯下了絲裙,現出一條月白色的衣褲。小慕容拚命掙扎,臉上滿是驚懼羞恥之態,淚水滾滾而下。

  楊鏢師恨恨的道:「你這個小妖女、小賤貨,殺了咱們這一大票兄弟,怎麼?你再威風啊?啊?」說著用力一捏,兩團小小的嫩肌變了形狀,小慕容忍受不住,哀聲大叫。

  楊鏢師扯下小慕容下身衣物,冷笑道:「小妖女,咱們兄弟一人一次,一個個從你身上討回公道。我姓楊的排到倒數第二個,最後再給總鏢頭,那是在他傷癒之後。我們鐵雲鏢局為江湖除害,就破你身子二十一次,再將你送去送我們地下的兄弟。鄭兄弟,你先來炮製她!」

  扳著小慕容右腿的鄭鏢師跨上她身子,罵道:「臭丫頭!」揮手打了小慕容一個巴掌,解開褲帶,露出一條粗大東西來。小慕容嚇得花容失色,苦於穴道被封,半點不能反抗,那東西已往自己股間插來,驚聲哀叫:「不要!你……不要啊!」

  文淵看得心驚,心中陡升怒氣:「這小姑娘雖然手段狠毒,但也不必如此對付她,受這些人凌辱,比死更是痛苦,豈有此理!」眼見鄭鏢師已要施加暴行,更不思索,飛身而出,掌力平揮,正中鄭鏢師胸膛,將他震出數尺,跟著一揮斷劍,斬斷繩索。

  眾鏢師大驚失色,見來人竟是文淵,更是驚奇。只聽文淵怒聲道:「堂堂江湖好漢,竟然欺凌一個不能反抗的姑娘,你們不知羞恥二字嗎?」

  楊鏢師上前大聲道:「文少俠,請你讓開,我們非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不可!」

  文淵怒氣沖沖,道:「這也算報仇?這是哪門子的報仇?子曰:」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可不是以怨報怨。」鄭鏢師穿好褲子,叫道:「不成,今日非干死這死丫頭不可!」

  文淵冷笑道:「好啊,鐵雲鏢局的鏢師是這樣的人品。你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另有所圖?可惜郝總鏢頭受傷未醒,否則我倒想問上一問!」說著攬過小慕容,叫道:「這姑娘不交由你們處置了,就此別過!」說著踏開輕功,一陣風似去了,只聽後頭傳來呼叫聲。他惱恨眾鏢師暴行,本想說「後會有期」,又住口不說了。

  他帶著小慕容在林中疾行,尋到一間破廟,進了廟去,讓小慕容靠在牆邊,道:「慕容姑娘,還好嗎?」小慕容臉色蒼白,低頭不語,半晌才罵道:「不好!」

  文淵心道:「唉,都怪我封了她的穴道,害她受此欺凌,無力應對。」

  不禁心懷歉意。他卻沒一時想到,自己才跟她交手一場,險些送命斷手,若不封她的穴道,不知還有多少凶險。但覺自己害得她身子受辱,實是極大不妥,當即道:「慕容姑娘,實在對不起。」

  小慕容臉上突現紅暈,叫道:「你別亂看!」文淵一怔,這才想起她衣衫不整,不禁手足無措,叫道:「啊呀!」趕緊轉過頭去,道:「姑娘,你先穿好衣服。」小慕容道:「我沒法子動啊。」文淵道:「啊,我忘了。」

  當下回身解開她穴道。

  小慕容一愣,又驚叫道:「你轉過去!」文淵忙道:「這個自然!」說著便轉過身去。忽然心念一閃:「不好!」才轉過這個念頭,只覺背上連中三指,真氣一窒,已被小慕容點了三處重穴,向前臥倒。小慕容匆匆穿好衣服,把文淵翻過身來,臉上猶帶羞態,但旋即斂起,笑道:「喂,覺得怎樣?」

  文淵大悔,歎道:「唉,一念之仁,適足以招大害。」小慕容笑吟吟地道:「誰要你解開我的穴道?那來像你這種笨蛋,還把頭轉過去。」文淵道:「姑娘要穿好衣服,我自然幫你解穴啦,一時不察,立中暗算。」小慕容道:「只為了讓我穿衣服?」文淵歎道:「不然是如何?」

  小慕容道:「我動彈不得,你不來剝我衣服,我就千幸萬幸了,想不到你還真解了我穴道。最多你只要幫我把衣衫穿整齊些不就得了?」不料文淵道:「姑娘雖然下手無情,但是身子卻也是冰清玉潔,我一個男人怎麼可以亂碰?」

  小慕容啼笑皆非,道:「好啊,原來你是正人君子,比柳下惠還要坐懷不亂,算你了不起。」說著一掌懸在他面上,喝道:「姑娘我一掌拍下,便送你歸西。」

  文淵見她手掌便在眼前,肌若凝脂,又如是一塊白玉雕成,五指纖巧,心中一動,一時說不出話來,忘了自己身處險境。小慕容道:「怎麼不說話?」文淵「啊」的一聲,連忙閉上眼,道:「沒什麼,姑娘可千萬別拍這一掌,在下實在無福消受。」

  小慕容看他神情,心裡一羞,隨即又想:「瞧在他救我一命份上,今天不殺他便是,可也要好好整他一下。」當下笑道:「好啊,我就先不殺你,只給你一點小處罰,罰你害我被那些王八蛋見了身子。哼,我可要把他們宰得乾乾淨淨。」

  文淵道:「這太也殘忍了。唉,何需如此相爭?」

  小慕容臉現頑皮神色,笑道:「你管得著我?喂,等下你受不了時,可要叫我,不然死了可不關我事。」文淵皺眉道:「慕容姑娘,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開口閉口都是殺啊死的,這麼不當人命是一回事?」忽覺腰間一鬆,腰帶被小慕容解了開來,只聽她笑道:「死的又不是我,殺的也不是我,我自然不當一回事啦。」

  說著把他褲子慢慢拉了下來。

  文淵驚道:「你做什麼?」小慕容笑道:「鐵雲鏢局那些臭傢伙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啦,方法稍稍不同,道理是差不多的。」文淵叫道:「什麼?慕容姑娘,這事情……姑娘做不得的。」

  小慕容嘻嘻笑道:「本姑娘從來沒做不得之事。」低頭一看,不禁臉上飛紅,低聲道:「嗯,是長這個樣子的。」文淵心頭一跳,不知該怎麼說,只覺腦中一片迷糊。

  卻見小慕容輕輕握著文淵玉莖,抬頭道:「聽說這裡頭假如出來很多東西,對身子很傷的,是不是啊?」說著眼珠一轉,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文淵被她兩隻輕軟小手一握,只覺全身血脈賁張,苦笑道:「慕容姑娘,別開這玩笑吧,這……對你名聲實在也不好的。」

  小慕容笑道:「又不是我的身子,我有什麼不好?你別想賴,當我年紀輕,不知道這些麼?」然而她對男女之事確實也是懵懵懂懂,看著自己手中,只覺臉紅心跳,不知所以,心道:「大哥是這樣說的,應該不會錯。到底會出來什麼?難道是會失血嗎?可不能讓他死掉了。」

  想著想著,十指輕輕撫摸著,文淵動彈不得,週身血氣似乎盡往下身湧去,卻是一個俏麗的小姑娘掌握著,不禁暗叫:「非禮勿動,非禮勿動,我現在是半點也動不了。慕容姑娘這樣弄下去,實在太亂七八糟。讀聖賢書,所學何事?我千萬要忍著,不能害了慕容姑娘。」當下大聲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他為了不去想著下身受到的綺麗風光,專心被誦起大學章句來。小慕容奇道:「你說些什麼?」文淵不理,口中絲毫不停,下頭卻仍是漸漸挺了起來,不禁暗自叫苦,心道:「四書無用,須換一個。」當下背起「儀禮」來,卻也無甚效用。

  小慕容輕輕捏著玉莖前頭,見它變的既紅且粗,只覺心中莫名害羞,說道:「喂,不出來啊?」說著又捏了一捏。文淵渾身一顫,熱血下湧,叫道:「不成不成,再換一個。」小慕容臉頰緋紅,道:「你囉嗦些什麼?閉上嘴成不成?」

  忽然靈光一閃,想到「嘴」字,喜道:「啊,原來如此!」低下頭去,笑道:「你放心,姑娘只殺人,不吃人的。」說著櫻口微開,輕輕含上前端。

  文淵正背著「前出師表」,立覺身子一震,難以克制,長歎道:「罷罷罷,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下無可挽救……」他口中雖這麼說,卻又飛快思索,心道:「文天祥身處獄中,尚不折風骨,我怎可放棄?」心想到此,又背起正氣歌來,小慕容聽得莫名其妙,也不理會,「嗯」的一聲,將玉莖含住了一小半,稍覺氣悶,輕聲嬌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