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緞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己身無片縷,卻聽得人聲,紫緣心中一驚,慌忙叉手掩住胸前,屈身藏向水中,顫聲道:「是……是誰?」她一說話,便覺身子一陣寒冷,機伶伶地忍不住發抖,腹中卻隱隱有一股溫熱氣息,心中一片茫然,只想:「這是哪裡?我……我怎麼會在這兒?」

  只聽那人細細的聲音說道:「我姓莫,我叫」莫非是「。」那聲音停頓一陣,忽然輕輕地歎了口氣,猶如讚賞著什麼珍寶,說道:「好美,好美。

  紫緣姑娘,如你這般粉雕玉琢般的美人,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像你那樣美?「

  紫緣粉臉羞紅,心裡又是羞恥,又是害怕,低聲說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我……」她還想說話,卻覺渾身無力,這地洞池水中甚是寒冷,腹中又覺飢餓,一時渾身軟綿綿地,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再一看,陰暗的週遭,忽然又見不著莫非是的身影了。

  不知來處為何,莫非是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來:「有一位大人物想要找你,請我們寇老大幫忙,寇老大便派我來請了你來。」又輕輕柔柔地說道:「我特地幫你洗了個澡,你是不是覺得舒服多了呢?我真喜歡你的身體,舔了一次又一次,真好,真好……」

  紫緣心底一涼,顫聲道:「你……你……」忽然一陣柔軟的觸感拂上她的香肩,一人的掌心緩緩搓揉著,莫非是的聲音在她耳後悄悄響起:「就是這種感覺,又滑……又嫩……太美妙了……」

  紫緣大驚,慌張地回身一推,卻推了個空,一望之下,卻見一個輕袍緩帶的女郎蹲在池邊,眉目清雅,臉上笑容宛然,右手衣袖空蕩蕩地,卻是少了一臂,。

  單論容姿,亦可稱絕色佳人,但是膚色中卻彷彿蘊含著一股淡淡的青氣,昏暗中顯得頗為詭異。

  但見莫非是微笑道:「不習慣麼?不打緊,以後我會慢慢教你。」她雙眼在紫緣身上來回遊走,便像在鑒賞一件精美的寶貝,眼神中不勝愛憐,如癡如醉。

  紫緣沒想到這人是個女子,錯愕之餘,心神卻也寧定了些,微微垂首,迅速回想:「是了,那晚茵妹聽到怪聲,到房外查看,瑄妹坐在我身邊,卻忽然昏了過去。在那之後……之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一下我的後腦,我也沒有感覺了……」

  她抬起頭來,見到莫非是手中拿了一團綢緞布料,卻是一件桃紅肚兜,細聲細氣地說道:「紫緣姑娘,你的衣服拿去洗啦,這會兒還沒干呢,請你穿上這個,咱們得去見寇老大啦。」忽見陰影晃動,一條黑綢自她右手空袖之中甩出,刷地入水捲住紫緣腰身。紫緣但覺身子一輕,已被綢帶一振而拉出水面,帶著一串水波淋漓,穩穩落在岸上。綢帶隨即收回,捲入了衣袖中。雖說莫非是乃是女子,紫緣卻也不能任她觀望自己的裸體,這時出了池水,嬌軀畢露,霎時羞得滿臉緋紅,並緊雙腿,一邊遮掩,一邊接過了肚兜。

  莫非是瞇眼瞧著紫緣,嘴角邊收不住地直揚著笑,柔聲道:「倘若那位大人物和寇老大不為難你,以後我就可以好好疼你了。好姑娘,你喜不喜歡?」紫緣見她眼神不對,心中一陣劇跳,低聲道:「跟我一起的慕容姑娘和華姑娘呢?她們在哪裡?」莫非是抿嘴輕笑,道:「小慕容啊,她可很不好應付,我得好好想上一想,該如何把她抓起來,那是以後的事啦。」說著幽幽地歎息一聲,輕聲道:「那位叫華瑄的小妹妹,可也是好美的姑娘,我一見就喜歡,真想跟她好好親熱一下,可是卻空不出手來啦。哎,誰叫我少了只膀臂呢?要不是這樣,我也該把她跟你一同抱了回來。這麼可愛的姑娘,我只吻了她一會兒,真是可惜了。」

  紫緣一聽,略感安慰,心道:「還好,這麼說來,至少茵妹、瑄妹或許平安。」

  說話之際,紫緣已穿上了肚兜,卻不見莫非是再拿出其他的衣物。紫緣見莫非是笑咪咪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舌頭不時舐著嘴唇,有如面對佳餚般地垂涎三尺,不由得又羞又驚,心道:「這女子好生奇怪,真令人不舒服。」

  忍著難堪,低聲說道:「其他的……衣服呢?」

  莫非是微笑道:「紫緣姑娘,你這樣的美人,讓人一見就喜歡,還要穿什麼漂亮衣裳呢?只是這裡有點涼,要是凍著了,可多讓我心疼?你披著這個,讓身子暖些便是啦。」說著取來一件雪白的紗衣,披在紫緣身上。那紗衣既輕且薄,紫緣身上又未擦乾,水滴浸濡之下,貼在肌膚的部分猶如透明,下身略帶迷濛,雙腿卻無論如何遮掩不完全,冰砌玉雕般的美腿更誘人。

  紫緣臉上一紅,一時之間,小腹中似乎又有熱氣鼓動,心下已然明白:「這些人故意羞辱於我,定有所圖。這女子會武功,我便要反抗,也是無用,且先看看他們意欲何為,再圖後定。」

  她初察自己衣衫盡褪,受人挾持,不免心慌意亂,但她多經世事歷練,一轉念間,已漸漸寧定心神,明知這肚兜薄紗掩不住身上幾寸肌膚,也無意示弱哀求,稍稍整理一下,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請你帶路罷。」

  莫非是微微一瞄紫緣,露出略含古怪的微笑,道:「跟著我來,可別想亂跑喔,這」罪惡淵藪「又冷又暗,你要是走失了,可會吃好大的苦呢。又或者碰到了我們雲二哥,那就更加不好啦,你這樣嬌嫩的人兒,一定要被他弄死在床上了,可叫我怎麼捨得?」

  紫緣默不作聲,隨著莫非是走在濕冷陰暗的地道中,路徑曲折,忽高忽低,乃是依著地勢生成的地下孔道。地道巖壁中的縫細映出碧綠幽光,不知是如何安置進去,彷彿燈火般明滅不定,照得四下石柱暗影幢幢,更顯得這「罪惡淵藪」

  陰森可怖,詭變百出。

  順著地道來到一處石窟,只見盡處是一道朱紅色的大門,兩個門環金光閃閃,乃是黃金打造。兩名全身赤裸的女子跪在門前,乍見莫非是來到,臉上立時流露恐懼之色。紫緣甚感奇怪,卻聽莫非是淡淡一笑,輕聲道:「開門啊,呆著不動做什麼?」

  兩女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用力推開大門,低著頭,不敢再看莫非是一眼。

  莫非是站在門邊,回頭朝紫緣一笑,手一擺,柔聲說道:「紫緣姑娘,請!」

  紫緣見她不先進去,心中忽然又覺害怕,微一定神,移步走進,卻見門後是一座廳堂,金碧輝煌,擺設甚極奢華,中間兩張虎皮大椅,其中一張上坐著一個蒙面黑衣的男子,看不出老少俊醜,高矮胖瘦也瞧不太明白。另一張椅前站著一人,正背對著自己。大廳兩邊各有一排檀木椅,只一張坐得有人,乃是一個老者。

  兩列椅子後又站著十餘人,見到紫緣走進,眼光紛紛轉了過來。

  但聽「隆隆」一陣聲響,大門又已關上,莫非是已進得廳上,輕聲說道:「寇老大,龍掌門,紫緣姑娘來啦!」

  背對紫緣那人轉過身來,兩道目光投在紫緣身上,微一冷笑,竟然是皇陵派掌門龍馭清。紫緣一見之下,忍不住「啊」地輕聲驚呼,心中重重一跳:「是龍馭清?他找人捉我過來,定是跟文公子有關了。」想到文淵,紫緣精神一振,眼中神采明亮,心中懼意頓減,直視龍馭清。

  龍馭清朝紫緣身體打量幾遭,嘴角微揚,道:「你可知自己處境如何?

  等會兒我問你的話,你務必照實說來,否則所受苦楚,教你難以想像。「

  紫緣見察覺四周眾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不停窺伺,有如一頭頭飢餓的野獸,心中難免驚惶不安,然而也不肯輕易屈服,聽得龍馭清語帶威脅,當即輕聲說道:「倘若是可說之事,自當奉告。但若不然,小女子也不會吐露一言半語。」言語之中,絕無絲毫怯意。

  龍馭清冷笑道:「你莫要逞強,在寇先生的」罪惡淵藪「之中,可不會有人來救你。素聞杭州紫緣風華絕代,是天下罕見的美人,我也不捨得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便讓寇先生消去你在禮單上的名字,可免了你成為奪香宴極品賀禮之難。」

  紫緣不知奪香宴是什麼,微微一怔,並不言語。龍馭清又是一聲冷笑,隨即神情肅然,道:「你跟在文淵身邊,自然已經知道」文武七絃琴「的奧妙。你將這琴中奧妙之處說出來,不可隱瞞。」

  文武七絃琴本是任劍清贈與文淵的師門重寶,紫緣亦曾彈過此琴,更因此助文淵領會武學新境,一舉擊敗景陵守陵使衛高辛。文淵和紫緣精擅音律,互相契合,藉由文武七絃琴上的所得的領悟,文淵武功日進,紫緣助他修練,自然深知其中奧妙,自己也在樂律上大有精進。

  反觀龍馭清武功深不可測,奪得了文武七絃琴,卻因不通音律,反而一無所獲。他逼迫任劍清說出琴中奧秘不果,復為韓虛清和向揚、文淵等救走,心中更是鬱憤。他率眾襲擊客棧,使文淵和紫緣等人分散,便想趁此機會捉拿紫緣,欲從紫緣口中逼出文武七絃琴的修練之法。

  也是事有湊巧,這時恰逢「奪香宴」近期,龍馭清便與「罪惡淵藪」四非人談妥條件,讓四非人助他搜尋擒拿紫緣,待她吐盡所知,便交給寇非天,獻於奪香宴之上。

  此時正統皇帝已率軍親征瓦剌,依正統之意,龍馭清本該奉旨護駕,但是龍馭清藉詞推托,派了衛高辛、葛元當兩名高手頂替,自己則全心傾注在鑽研文武七絃琴武學之上。這時紫緣終於落在自己手裡,龍馭清歡喜之餘,立時加以逼問。

  紫緣冰雪聰明,自然知曉龍馭清意不在琴,而在學得琴中武學奧妙,當即微笑道:「文公子能從琴中領悟到武功,那是他的聰明。我又不會武功,龍先生何必問我?」

  龍馭清哼了一聲,道:「你用文武七絃琴彈了一曲,便讓文淵轉危為安,殺敗我屬下衛高辛,這還有假的?這文武七絃琴之秘,你定有所知,快說!」

  紫緣輕輕搖頭,道:「這張琴是很好,可是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張好琴,有什麼秘密?文公子為什麼能想得出那些奇妙的武功,小女子當真不知。

  龍先生,你在武學上已是一代宗師,又何必執著於此?要懂得琴的奧妙,自然得先學琴,學會了琴的王道平和,彈出了心聲,自然會有領會,卻是強求不來的。「

  龍馭清臉色鐵輕,冷冷地道:「看不出來,你嘴巴可真硬。不給你受點苦,瞧你是不會說了。」說著把手一招,人群中忽然響起幾聲琵琶聲,曲調甚是靡麗動人。

  這旋律紫緣印象甚深,聽得出是康綺月的琵琶聲,心中一動,順著音律來處望去,果見康綺月坐在人群中,信手彈弦,嘴邊微帶冷笑。

  忽然之間,紫緣陡覺先前腹中那股熱氣大為熾盛,恍如化作了一團火焰,在身體裡盤桓流轉,令她燥熱難耐。紫緣腦中一陣暈眩,心中吃驚:「怎麼了?好像……好像有點熱……」一有此感,那熱氣擴散得更快,霎時之間,紫緣只覺遍體滾燙,心跳越來越快,只想大聲喘幾口氣。她一時不知所措,急忙以手抿唇,以免當真喘了出來,那就難堪之極。

  原已稍微晾乾的薄紗,此時被汗水慢慢浸濕,又漸漸貼住了肌膚,由肩至胸,白裡透紅的色澤在水光下分外引人遐思。那顏色嬌艷的紅色肚兜也已濕透,從白紗下透出來,襯托得紫緣的玉體更加粉嫩撩人。琵琶聲中,紫緣雙眼幾乎睜不開來,迷迷糊糊的如在夢裡,心中羞不可抑,心道:「原來這樣……他們……他們給我下了藥……」

  康綺月的「狂夢鳴」重於挑逗男人,音律造詣又不及紫緣,難以勾動她放浪失態,這時彈奏,不過是誘得她心情稍有浮動,引起她體內藥力發揮。

  紫緣本已疲累,此時身體煎熬如火,情慾難以克制,但覺下體濕涼,雙腿酸軟,忍不住跌坐在地,雖然緊閉雙唇,仍發出些許呻吟:「唔……唔唔……」

  兩旁皆是龍馭清帶來的皇陵派弟子,見到紫緣矜持漸失,嬌態欲現,加上康綺月琵琶聲催動,都是血脈賁張,色心大起,若非龍馭清在場,只怕早已撲上紫緣嬌軀,恣意逞欲。饒是如此,陣陣飢渴的目光仍像要把紫緣吞下去一樣,在白紗掩不住的雪膚上緊盯不放。紫緣紗衣散亂,緊閉雙腿,勉強環臂遮住胸脯,神智逐漸模糊,心驚之餘,望見龍馭清盛氣凌人的冷笑,只羞得香腮酡紅,急得幾乎就要落淚,心中大聲吶喊:「不可以……不可以!我……我要是忍耐不住,那……那就……完了……」忽覺股間一陣流動,愛液已溢滿其中,將要沿腿邊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