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 第五十六章 唇齒留芳

  由於城市禁燃煙花爆竹,春節的來臨略微顯得有些平淡,只有夢裡依稀記憶中的一兩聲脆響,還可以讓我找回點節日的感覺。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年三十的早上,雯麗早就起來了,梳洗好了正在化妝,呆呆地坐在梳妝凳上默默地看著鏡子中依然美麗的面容。我悄悄起了床,走到她的身後想蒙住她的眼睛,突然發現她正從鏡子裡看著準備偷襲的我,這反而把我弄得有些難堪。

  「起來啦?」雯麗回過頭來對著我笑了笑,很燦爛很溫柔的一個笑容,讓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昨天晚上對不起了,白秋,我自己沒管好自己,讓你替我擔那麼多心。」雯麗溫柔地用雙手攬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耳邊悄聲道歉。「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我捧著她的臉親了一下,「誰叫我是你老公呢,這輩子該為你擔驚受怕的命。」有胡莉這樣懂事的小老婆在我身後撐腰,不管雯麗怎麼說,這個老婆我是吃定了。

  用完早餐,我略有點心虛地對雯麗說,「今天飛龍那邊還有點值班安排什麼的等我去,可能要忙一整天了。」雯麗低著頭沒有看我,略有點酸溜溜地說,「白秋,你今天有多少工作我很清楚,想去陪她就明說。」我以前不覺得,現在有了對比後真的有些怕這樣聰明厲害的老婆。

  她看我沒有答話,抬起了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今天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呢?」我想了想說,「看看吧。」她有些想落淚的樣子。我站了起來叫謝娟和我一起走,月琴給我拿來了衣服換上。「玉鳳呢?你真的就忍心關她一天嗎?」雯麗有點兔死狐悲地問我,「今天過節,你看著辦吧,我的老婆這點事情還用我來教嗎?」

  我這個大度的表態打動了她,雯麗默默地送我出來,和我一起站在門口等謝娟把我的GL八開出來,我們默然站了一會兒,她終於有些動情地說了,「白秋,今天你好好玩吧,記得幫我帶個好給那個人。公司還有些事得我去處理,我一會兒就過去,不過,晚上等你回來吃飯。」聽到這幾句話,我的心裡才多少舒坦起來,「對了,這樣才是我的好老婆嘛!」我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轉身上了車,當車起步的時候,雯麗隔著窗戶叮囑我說,「不管多晚,我等你回來,今天可是大年三十除夕啊!」

  我和謝娟先到了飛龍廠做了簡單的安排,上午十點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江南新區,謝娟徑直把車停在了普桑的旁邊。我下車一看,胡莉正坐在煥然一新的普桑裡聽音樂。看見我過來,胡莉很高興地下車拍著車子對我說,「白秋,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怎麼打扮你送給我開的這輛車,今天一早就開著它去了朋友開的汽車美容店。把這車打了蠟,裝了新的座套,再加上一瓶香水,感覺是不是好多了?」我圍著車子仔細看了看,雯麗手裡這輛有些灰撲撲的藍色普桑被胡莉這麼一弄明顯有了生氣。

  「這麼喜歡這車啊?」我笑著問胡莉,「喜歡,我真的太喜歡你送的這輛車了,你不知道沒車開的日子是多麼單調。這車一來就像給我插上了翅膀。」胡莉喜笑顏開的俏臉像一朵美麗鮮花在我面前盡情綻放,她真的太聰明太會說話了,每一句話都讓我心裡甜滋滋的。「胡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讓人總是感覺很高興。你說我給你插上了翅膀,其實你才是我生命中的天使。真怕哪一天你突然飛不見了,那可要把我嚇壞的。」「真的嗎?你那麼膽小嗎?」胡莉俏皮地看著我笑著。

  「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在後面放一排小娃娃。」胡莉說得很懂事又很含蓄,很明顯這車太男性化,加上是公車。聽她這麼一說,我甚至想直接說再送她一台可以放小娃娃的車,但轉念一想換了句,「只要你好好幹,把我們共同的事業做大做好,一輛車算什麼,今後我們一起買一輛很好看的車,那時你再來好好打扮吧。」胡莉看著我默默點了點頭,「白秋,有你在我後面支持我,我一定好好幹,替我們打出一片天地來。」這時候胡莉那原來溫柔多情的眼睛中充滿的卻是堅毅和好強,這時候的她看起來哪像個嫵媚迷人的小老婆,更像個英姿颯爽的女先鋒,看到這些,我從心底感到高興。

  「走吧,時間不早了。」謝娟催促著我們,大家一起坐進了胡莉的車,「今天我們都聽你指揮。」我笑著面對自己親親的小老婆,有這麼可愛的女人在自己身邊,頓時覺得生命中充滿了陽光和樂趣。

  我們一行先到「圓緣婚紗攝影」,這是一個規模不大但很精緻的小影樓,一進門就看見一張很大的藝術照,畫面上是一名很嫵媚美艷的卅出頭的少婦,身著一襲優雅貼身的白色軟緞短袖長旗袍站在那裡,笑得很溫柔很動人的樣子,讓我一乍看之下有心弦一動的感覺,「看呆了不是嗎?」「誰啊,看起來像個電影明星一樣呢?」胡莉笑著說,「本來就是電影明星嘛,比我還漂亮呢,動心了吧?」「哪裡呢,不過是挺漂亮的,到底是誰呢?」我發自內心地想知道這名美人兒的底細。

  通過胡莉的簡單介紹我終於有些瞭解到,原來這是她的表姐倪媛媛,這個影樓就是她開的,據說原來是話劇團的演員台柱子,出演了一些電影,三十出頭以後開了這家影樓,生意還不錯,只是她的表姐夫身體好像不太好,今天正好到醫院看病,所以倪媛媛陪著去就沒有來。不過胡莉在電話裡早就和表姐預約好了,攝影師和化妝師都早早地等在了門口,我們一進來就迎了過來。

  由化妝師化好妝以後,拍了一套「水晶系列」婚紗。胡莉連換了六套衣服,白色的長短婚紗、黃色的長紗裙、大紅的美艷旗袍、喜慶的新娘唐裝套裙、紫色的晚禮服,我也換了三套,樂滋滋地給她當好配角。可能是胡莉太有明星氣質了,打扮出來更是桃花粉面、人比花嬌,真如同是仙女下凡,連攝影師都連連誇獎她的天生美貌和超凡氣質,問她,「胡小姐,美如果讓大家一起分享,則更有意義不是嗎?如果你允許,我們想把你的照片放在櫥窗裡展示出來,這樣也可以表達我們影樓的水準和技術,你覺得怎麼樣?」

  胡莉看看我,笑著婉拒了他們,「謝謝,雖然媛媛表姐可能要怪我,但我不想自己被展示出來,我的容貌和氣質,我的芬芳和盛放都是屬於我先生一個人的。」在攝影師和工作人員艷羨的目光中,站在一旁的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形象也高大了起來。

  拍婚紗其實挺費時間的,一直拍到下午一點才完成了全部的程序,簡單吃了頓麵條,我們又立馬趕到新開的「盛世華堂」百貨店,在一樓的「周大福」金店購買了一對鑽戒。胡莉的一再堅持下,選了一對不是很大但做工比較精美的「心心相印」套戒,打折下來才八千元。「大小無所謂,只要心心相印就好,」胡莉很認真很幸福地對我說。

  最後我們來到了位於江陵市東郊的胡莉姐姐家,這應該是今天的最後一站了,饒是有兩名美女在旁邊伺候著提著神,還是覺得有些累,不過到了這裡,總算舒了一口氣。

  胡莉姐姐住在一幢六○年代修的四層工廠宿舍樓裡,這裡房屋陰暗狹小,兩室的套房只有五○多平米,衛生間還是每層公用的。胡莉看見我對這裡的環境皺眉頭,很抱歉地笑笑,看見她這樣子我也就只好忍了。

  但一進家裡,覺得好多了,很簡單地粉刷過一下,收拾得還是有條有理,而且打掃得很乾淨。胡莉的父母和姐姐、姐夫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等我來,茶几上放滿了糖果和水果。我一進屋,大家都高興地站起來迎接我。彼此互相介紹後拉起了家常,胡莉父母的身體都不太好,母親是糖尿病,父親是高血壓,都是退休工人,只有一點微薄的退休金,平時看病要花不少的錢。姐姐和姐夫的經濟情況都不太好,她姐姐因為經年操勞顯得比實際年齡大多了。雖然這樣,但全家人精神狀態都挺好的,彼此過得和睦幸福。

  胡莉介紹我是她的新領導,謝娟是同事,他們對我們十分友善。胡莉一進屋就和謝娟一起把姐姐和小侄女拉到一邊說悄悄話去了,胡莉的父母也好像聽胡莉說起過什麼,十分高興地拉著我的手左右端詳。他們介紹胡莉從小就是個懂事的乖孩子,在小學就當了大隊長,中學是學校文藝部的部長,還當過女班長,一直勤奮上進。後來由於條件不錯,加上學校推薦,很順利地考上了空姐、退役後進了有名的大醫藥公司,拿了很多錢回來給他們看病,要不然早就見不到我了,他們希望我今後好好關照好他們的女兒。

  由於胡莉說我晚上還有事,下午五點半全家就要開始吃團年飯,我知道胡莉這是故意給我安排的,不能拂了她的一片好心。

  開飯前我借口信號不好,抽空到外面給雯麗去了個電話,「雯麗,我晚上回家吃飯,但可能稍微晚點,七八點左右,好嗎?」雯麗一聽很是高興,笑著說,「你好好玩吧,知道回家就好,我等你。」雯麗這麼一說,我總算寬了心,哎,這女人多了也活得太累了。

  才收了電話就被胡莉的姐夫給拉進了屋,我被他們的熱情打動,坐在了團年的桌子上。彼此祝願著新春快樂,胡莉的姐夫陪著我喝了兩杯,其餘的則都不會喝酒。我這麼些年頭次感覺到家庭的溫暖和熱情,真想就這麼一杯杯喝下去,但胡莉拉住了我舉杯的手…………

  晚上六點半,臉帶紅潮的我終於要和大家告別了,大家都曖昧地笑著說,「白總,您走好,我們就不送了,讓小莉好好送送你。」

  謝娟懂事地先下樓熱車去了,胡莉攙著我下了樓,光線不太好,也沒燈,加上我的眼睛有點近視,不過半真半假地依在她香氣濃郁的美妙身體上的感覺也很好。

  「你為什麼不讓父母住到江南新區去?」我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兩人都沒有吱聲,靜靜地喘著氣。胡莉想了想,有些憂鬱地說,「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他們住上好房子,但江南那邊當初買的時候就說好只能給我住,又是按揭沒有付完尾款,我總不能讓他們搬進去又搬出來啊。」「那我在這裡就決定了,你父母搬過去吧。」「冤家,哪裡這麼簡單,我姐姐一家總得搬過去吧,你讓我住哪裡去呢?」聽她這麼一說,我又有些為難起來,看見我這樣,胡莉看著我飄了個迷人的大媚眼過來,電得我的心忽悠忽悠的,此時她兩頰的酡紅,微張的紅唇,迷離的眼神,更顯得嬌艷無比。

  「冤家,只要你給我找好地方我就讓他們搬過去,就算你給我找個狗籠子我也住進去,好嗎?」我一聽這話,心就像被一隻潔白的羽毛所拂動撩撥著,真真愛死了這小媳婦兒。我一把將這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摟進了懷裡,也不管樓道裡還有人經過,雙手捧住她誘人的身體,在她那嫵媚迷人的俏臉上從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和兩頰狠狠啃了個遍……。

  當我坐上車的時候,胡莉靠在門弦處,變魔術一樣從風衣口袋中掏出個又大又紅的蜜柑出來,她深情地看著我,「白秋,今天我不能再陪你,但我的心是一直陪著你的。你看看這個柑子,這是為我們而生的。」我低頭看著她慢慢剝開手中的蜜柑,然後喂一牙兒到我的口中,「甜嗎?」她溫柔地問我,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也從她手裡拿起一牙兒喂到她口中,我們就這樣你一牙兒我一牙兒品完了這個甜蜜的柑子。

  在暮色之中,隨著車的遠行,我的口中,還殘留著蜜柑甜蜜的芬芳,而我的心中,總拂不去她修長的倩影……。

  回到碧潭飄雪都已經是七點過了,長安之星停在門口車庫外的綠地上,我知道臥龍那邊也過來了。大家都站在門口等著我們,場面很是熱鬧。進了屋,我一看全部都到齊了,華英、仙嬌、桂華、亞麗、曉蘭都過來了,瑛俠也跟著華英她們一起過來,笑吟吟地站在後面看著我,一見到這個英俊可愛的小妹我就特高興,拉住她的手問東問西。現在瑛俠基本是一個禮拜和我見一下,繼續指導我練功什麼的,其餘時間因為學習很忙就顧不上來了。我看見玉鳳那個小婊子梳洗打扮了一番也出來了,畏畏縮縮地站在後面不敢抬頭看我,謝娟走到後面去陪著她給她壯膽。

  雯麗今天一頭齊耳短髮,戴著一副薄薄的眼鏡,嘴唇上塗了層淡淡的肉色唇膏,看見我回來很是高興。她一身酒紅色織錦緞長袖毛領上衣加黑色織錦緞長褲,改變傳統的中式領,在領口處留下一方美妙的菱形空間,前襟一抹長長的黑色若隱若現,與領口處的黑色塊呼應,腳上是淺灰色的短絲襪和黑色船形高跟鞋,顯得端莊、穩重,雍容華貴。

  今天最打眼的連我都沒有想到,竟然是仙嬌和桂華這對俏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