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 第九十三章 新上海灘(四)

  侯龍濤一下兒坐了起來,斜眼看著床前的女人,「鍾楚紅?」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文龍在哪兒?我這是在哪兒?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我被毛正毅抓了嗎?」「哼哼,年輕人就是喜歡問這問那的,」鍾楚紅緩慢的爬上了床,好像是要讓男人看清自己身體的每一個動作,她的臉幾乎和小伙子貼到了一起,「人生苦短,應當及時行樂。」

  女人軟綿綿的聲音裡充滿誘惑,侯龍濤突然有種著魔的感覺,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插入鍾楚紅撐在自己腿邊的雙臂中,隔著真絲的睡裙,托住了她的兩顆乳房,從手掌所承受的重量來判斷,這對兒奶子竟然和如雲的一般大小,是不折不扣的豪乳。男人在手上微微加力,十根手指就陷入了柔軟的嫩肉中。

  「嗯……」鍾楚紅閉上了眼睛,性感的嘴巴微張,一臉陶醉的神情,探頭在男人的嘴唇兒上淺淺一吻,「要不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啊?」「要。」自己最喜歡的女演員主動投懷送抱,不可能拒絕的,侯龍濤拉住了女人的兩條肩帶,猛的向兩邊一扯,「嘶啦」一聲,真絲的睡裙居然就這樣被撕成了兩半兒。

  「討厭,不要這麼粗暴嘛。」鍾楚紅在男人的胸口上打了一下兒,手沾上他的胸脯兒就離不開了,開始慢慢的撫摸,「小男生,真的好壯啊。」她一臉嫵媚的沖男人臉上吹了一口氣,又香又熱。侯龍濤像是被撞了一下兒一樣,向後一躺,雙手抓了住了美人帶著波浪的長髮,將她拉倒在自己身上,舌頭插進了她的嘴裡。

  這一吻又濕又長,鍾楚紅像是很久沒碰過男人了,熱情無比,侯龍濤只佔了幾秒鐘的主動,之後便是女人狂吸他的舌頭,進而把自己的舌頭探進他的口中攪動,兩手也不停的在他結實的肌肉上胡亂摸揉。到了快要喘不過氣之時,鍾楚紅就開始舔男人的脖子,而且還在一直向下。

  被女人「伺候」和「伺候」女人同樣都是很開心的,侯龍濤對於哪樣兒先來都無所謂,看「紅豆妹妹」的表現,這個地方一定很安全,是應該好兒好兒享受一下兒。鍾楚紅已經在吻男人的胸口了,滑嫩的舌尖兒繞著乳頭兒緩緩的打著轉兒,等它變得硬挺了,就含進濕熱的檀口中吸吮。

  「嗯……」侯龍濤合上眼睛,感覺到自己的肚臍眼兒正在被女人舔舐,自己下身的那條「大蛇」也抬了頭,他突然想起了跳將前文龍說的那兩句話。他猛的坐起了身,鍾楚紅也就不得不跪直了身體,「怎麼了?不滿意我的服務?」「文龍呢?我弟弟在哪兒?」「那個挨了兩刀的小孩嗎?他就在隔壁,我想他現在一定比你還舒服。」

  雖然侯龍濤從女人美麗的臉上只看到了情慾,並沒有絲毫的欺詐,但他還是不放心,「我憑什麼相信你?」「因為我也恨毛正毅,你看過我老公和楊恭如的照片吧?」「你怎麼知道我看過?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你想知道就得先讓我開心嘛。」鍾楚紅把手伸到了屁股後面,用力捋了一下兒那根直立的大肉棒,「你又不是真的不想。」

  「哼哼,」侯龍濤又躺下了,這要真是個陷阱,自己也無可奈何,「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他開始欣賞鍾楚紅的身體,很成熟,乳房巨大、挺拔,在電影兒和照片兒裡完全看不出來,再瞧她的乳首,嫣紅而小巧,小腹平坦,腰身纖細,骨盆寬闊,腿間是一片修成倒三角形的密密黑毛兒,怎麼看都覺得和如雲是一模一樣。

  鍾楚紅變換了一個姿勢,用肥大的屁股坐到了男人的臉上,右手在他的陰莖上套動了幾下兒,一彎腰,就把大龜頭含入了櫻口中。「啊……」侯龍濤向上挺了一下兒屁股,女人的嘴裡又濕又暖,讓他很是舒服,她用雙手捏住了兩瓣雪白的臀峰,真是奇怪,連手感都和如雲的相同。

  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也沒準兒是太想如雲了,其實自己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可現在想的卻只有和「紅豆妹妹」打炮兒,實在是不像自己的性格,侯龍濤撇了一下兒嘴,「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舌頭頂住了女人熱烘烘的陰唇,上下舔舐,立刻就有一股暖流淌入了口中,是美人甘甜的愛液。

  作為回報,鍾楚紅也開始吸吮男人的大雞巴,她不愧為「大嘴美人兒」,侯龍濤現在的尺寸可是超出常人的,但她卻能毫不費力的把整根都含住,嘬得「啾啾」做響。「啊啊啊……」侯龍濤驚奇的發覺自己要射了,要是在平時,就算不忍著,也不會光這麼被舔幾下兒老二就「繳槍」的,「要……要出來了……」

  鍾楚紅發現男人的腿繃得筆直,還不住的往上挺動臀部,就知道他快不行了,再一聽這話,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不合常理的事情又發生了,她不但沒有加快口交,反而把大雞巴吐了出來,連手都不動了。「別……別停啊,你放心,我馬上就能再硬的。」侯龍濤焦急的催促著,狠狠的捏著女人的屁股。

  可鍾楚紅還是不動,只是向龜頭上吹著氣。「你什麼意思啊?」侯龍濤可有點兒不高興了,雙手一撐床,身體向後挪了一些,靠在木床頭上,「你笑什麼?」他能看出女人的雙肩在微微發顫,明顯是在強忍著不樂出聲兒。

  「哼哼,我什麼意思?儂說我什麼意思?」鍾楚紅的聲音突然變得又沉又啞,她扭過頭來,露出一張又老又醜的臉,竟然是毛正毅,「儂偷了我的東西,我就先讓儂斷子絕孫。」她的手裡憑空出現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剪刀,猛的向已經被嚇傻了的侯龍濤的胯下剪來,立刻是鮮血四濺。

  「啊!」侯龍濤一下兒把身子坐直了,「啊!」他又叫了一聲兒,這是因為胳膊上傳來的劇痛,但他已經顧不上了,伸手在自己的雙腿間一摸,「呼……還在。」他這才覺出自己是一身的冷汗,剛才一定是在做惡夢,「呼……呼……」「四哥,你不醒我擔心,醒了就一驚一乍的嚇人,有他媽你這樣的嗎?」

  侯龍濤扭過頭,臉上已經帶了笑容,「操,小丫那怎麼沒死啊?」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還有一張床,上面靠牆坐著一個男人,赤裸的上身上裹著好幾圈兒紗布,正是文龍。「呵呵,你他媽不死,我要是先走了,不知得有多少好姑娘遭殃呢?」「你在不也一樣?」「當然不一樣,我多糟蹋幾個,不就少了幾個給你糟蹋。」

  「哈哈哈,王八蛋,」侯龍濤看得出文龍並無大礙,是從心裡往外的高興,「咱們怎麼會在這兒?」他看了看四周,這裡的牆壁都是鐵的,還帶著不少的銹跡,兩張床中間的牆壁上部和鋼鐵的小門兒上各有一個圓形的小窗口,整間屋子還有點兒搖擺的感覺,明顯是一間船上的狹小艙室。

  「你知道咱們在哪兒嗎?」「我他媽又不傻,不就是艘船嗎?」侯龍濤抽了抽鼻子,一股臭氣就鑽進了腦子裡,「八成兒還是艘垃圾船吧?」「我操,服了,這你丫也能猜得出來。」「行了,怎麼回事兒啊?」「哼,以後你他媽要跳河自殺,可別把皮帶跟我拴一塊兒,差點兒把我也賠進去。」文龍開始講述侯龍濤昏迷之後的事情。

  原來文龍受的不過是皮外傷,雖然流了不少血,看上去挺嚇人的,其實並不是特別嚴重,而且落水的那一刻,他在上,侯龍濤在下,他沒受到任何衝擊,也就從來沒失去過知覺,文龍在水下費了半天勁把自己的皮帶解了,才把昏迷不醒的侯龍濤拉出了水面。

  正好兒有一條在黃浦江上收集漂浮物的垃圾船經過,上面的人發現了有人落水,用救生圈把兩人救上了船。說來也巧,這種垃圾船平時是不讓上主航道的,只許在靠近岸邊的地方作業,而且還必須是在晚上11:00至第二天早上7:00之間,但今天有一艘游輪的垃圾艙門不知怎麼的在航行中就自動打開了,只好急調了一條垃圾船過來。

  「這可就叫大難不死了。」侯龍濤摸了摸頭,有點兒暈,大概是輕微腦震湯,「你丫怎麼不送我上醫院啊?就讓我在這兒昏著?你丫是不是人啊?」「哪兒有那麼嬌氣啊?齊大媽說了,你面色很好,呼吸也平穩,應該是沒內傷,再說了,你真想去醫院嗎?老毛的人大概已經在等咱們了。」

  侯龍濤當然知道去醫院很有可能就是自投羅網,他不過是和文龍臭貧罷了,「誰是齊大媽啊?」「這條船的主人,咱們的救命恩人。」「這樣啊,」侯龍濤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關節處用兩條兒本片兒固定住了,「她還懂醫?」「據說是文革的時候當過護士,可能治過不少派系武鬥的傷者。」

  「咱們在這兒多久了?」侯龍濤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不算特別黑,應該還沒到晚上。「現在還不到五點。」文龍看了看表,「這裡很安全,我看咱們就在這兒等著救援隊吧。」「你怎麼知道這兒很安全啊?」「廢話,別說剛才天陰得那麼厲害,從橋上根本就看不見咱們上船,就算是看見了,你知道黃浦江上有多少船嗎?」

  事實上,如果不是運氣好,他們很可能早就被抓住了,他們能有安全感,更是因為他們對於水運制度的不瞭解。侯龍濤入水之時,這條船剛剛有一半兒駛入橋下,所以毛正毅的人並沒有看到它,等他們趕到橋下的時候,這條救了侯龍濤的船已經開走了。毛正毅的打手也顧不得什麼江航秩序了,叫來了兩艘「農凱」的汽艇,卻根本不見侯龍濤和文龍的影子。

  光這種無謂的打撈就進行了小兩個小時,一群人都以為目標已經沉入了江底,他們在幾個小時之內都不敢向主子報告,畢竟老毛要的是活人。直到晚上9:00多,毛正毅從深圳回到上海,才聽到了匯報,一番暴跳如雷自是不用說了,在稍稍冷靜之後,他的命令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死的侯龍濤比沒有侯龍濤要強。

  最主要的,毛正毅並不相信侯龍濤已經掛了,說是第六感也好,說是什麼都行,反正是覺得那小子沒那麼短命,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侯龍濤有可能被過往的船隻救助,立刻就給上海航務管理處打了電話,要他們把在那個時間段佔用航道的記錄送過來。

  這些都是在未來十幾個小時之內發生的,別說侯龍濤和文龍現在不知道,就算是以後可能也不會知道。「有煙嗎?」「有,」文龍扔過來一盒兒「威龍」,「齊大媽兒子的。」「這船上有幾個人啊?」「就三個,齊大媽,她兒子和她孫子。」「都可靠嗎?」「她孫子才五歲,兒子三十多了,不過有點兒……」文龍用右手的食指在太陽穴旁邊轉了轉。「帶我去見見他們吧。」侯龍濤把雙腿放下了床。

  就在這時,艙門打開了,一個頭髮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端著兩個冒著熱氣的大碗走了進來,「啊,小侯醒了,來吃點兒東西吧。」「齊大媽,我來吧。」文龍接過了碗,放在兩張床中間的一個小桌子上,「您快坐。」「好,」老太太坐在了文龍那張床上,「小侯,你覺得怎麼樣?」

  「我沒什麼事兒了,謝謝您救我們。」侯龍濤又向前坐了一點兒,臉上儘是感激之情。「不用,舉手之勞。小林說你們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我熬了兩碗小米粥,你們喝了吧。我這只有我兒子的破衣服,你們將就著穿吧。」「嗯?」侯龍濤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一條洗掉了色的藍布褲子,「齊大媽,您為什麼沒報警或是送我們上岸?」

  「本來我看你昏迷著,是想報警的,但小林說你們是在被毛正毅的人追殺,要是警察來了,你們一樣是沒活路。」齊大媽在說到老毛的名字時,眼裡閃過了一絲憤怒。侯龍濤注意到了,但還是極快的瞪了文龍一眼,暗怪他太沒有警惕性,在上海,怎麼能隨便把和毛正毅有仇兒的事兒說出來,「大媽,您認識毛正毅?」

  「認識?我這麼窮,怎麼可能認識那種有錢人呢?」「那您是吃過他的虧?」侯龍濤聽得出老太太的語氣中帶著氣苦。「小林跟我說你們是因為收集那個混蛋的罪證才被追殺,我也就不瞞你們了,你們跟我來吧。」齊大媽站了起來,有點兒顫顫巍巍的向外走去。侯龍濤和文龍互望了一眼,也下了地,雖然兩人都有傷,但走路還沒問題。

  三個人來到了隔壁的船艙,說是船艙,不如說是靈堂,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缺了角兒的供桌兒,兩根蠟燭,兩盤兒發黑的饅頭,兩幅鑲在黑像框裡的照片兒,一張是一個老頭兒的遺像,另一張卻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毛正毅的圖片。

  「這……這是?」侯龍濤還怕自己看錯了,特意走得更近了。「老輩人說活人受供奉是會折壽的,我們鬥不過他,政府又不管他,只能是有病亂投醫了。」齊大媽摸了摸老者的遺像,「這是我老伴。」「是毛正毅害死他的。」「不是,他是得癌症。」老太太扶著桌子坐在了椅子上。侯龍濤並沒有再追問,他知道很快就會得到答案的。

  「我家一直住在浦東,兩間小土房,我們那一片都是小土房,一年半以前,我們聽說毛正毅正在跟市政府商談購買開發那片地的事情,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很高興,那種大老闆應該是不會吝嗇的,我們應該會得到一筆不小的拆遷費。為了給我老伴治病,我家已經欠了一屁股債,本想用那筆錢還債的……」齊大媽搖了搖頭。

  侯龍濤突然想起了老曾跟自己說過的中紀委的事兒,「他沒給您任何補償,您就被迫搬到船上住?」「是,一分錢也沒有,不過搬來船上住是一早就想好的,就算拿到錢也要還債的。」齊大媽的眼神有點兒發直,「我們不答應,他就拿出政府的強制拆遷令,我們還不答應,他就開來了推土機,我兒子去攔,被他的人打壞了腦子,醫生說他只剩下了十歲孩子的智力。」

  「王八蛋!」文龍狠狠的踢了牆壁一腳,結果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直咧嘴。侯龍濤也是十分的氣憤,他從不相信「一個人的財富是必須建立在別人的血淚之上」的鬼話,更痛恨為富不仁、杖勢欺人的人,「真的就沒人管得了他?這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天下了?」

  「我們去公安局、市委告狀,都是石沉大海,後來有一位好心的律師幫我們告,結果不知為什麼他被抓起來了,我們進京去告,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唉,可憐我的小孫子,天天跟著我在江上收垃圾。」

  「您兒媳婦呢?不會也被毛正毅害死了吧?」文龍的肺都快氣炸了。

  「沒有,她看我家還債無望,就跟一個做小買賣的人跑了,說實話,我不怪她,她剛過門,我老伴就生病了,她在我家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只跟著我兒子吃苦了,她不是個壞女人,只怪我家太窮了,只怪毛正毅那個混蛋。」齊大媽說到這裡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那這條船……?您一個人怎麼……?」「噢,我的幾個老鄰居都是幹這個的,我們每家都有這樣的船,垃圾船都是停在黃浦江的小支流裡面,總共有兩個聚集的碼頭,所以有房子時候的老鄰居等到了沒房子時還是老鄰居,他們可憐我家的遭遇,其實也是同病相憐,他們會輪流從家裡抽出人手來幫我,今天開船的就是區家的小二。」

  侯龍濤又瞪了文龍一眼,這小子辦事兒實在是太不穩妥了,但當著齊大媽的面兒,他也不太好說什麼,「大媽,您放心吧,只要我們一離開上海,毛正毅就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的。」「唉,那樣最好,咱們出去吧,你們要不要到外面去透透氣?」老太太並沒有顯出絲毫的興奮,可能是因為失望的次數太多了。

  這是黃浦江支流上的一個小碼頭,停泊的好像都是垃圾船,有那麼十幾艘,空氣中瀰漫著垃圾的味道。現在正是晚飯的時間,每條船上都有人生火做飯,一縷縷裊裊的炊煙升上天空,雖然雨已經停了,但沒穿上衣還真是挺冷的。

  侯龍濤搓了搓胳膊,點上煙,「還是回艙裡吧,咳咳咳,這煙……」「齊大媽的兒子受傷後就不抽了,這大概是一年前的存貨了。」兩個人又下到最早的那間艙室,兩碗小米粥還在桌上,他們還真是有點兒餓了,兩三口就給喝光了,雖然味道並不好。「電話還能用嗎?」「別說咱們的不是防水的那種,就算是,泡了那麼長時間,還是在幾米深的地方……」文龍搖了搖頭。

  齊大媽又進來了,把他們的錢包放在桌上,「你們的衣服還沒干呢。」「謝謝您了。」侯龍濤打開自己的錢包,現金早就在「華聯」門口兒扔光了,信用卡也因為在水裡泡得太久,八成兒是沒用了,「大媽,這附近有電話嗎?」「有,碼頭管理室就有。」「我能去打一個電話嗎?」

  「嗯……現在不行,九點以後是我家的一個老鄰居守夜,我如果去跟他好好說說,我打應該是沒問題,你們可能還是不行,你要我幫你打電話嗎?」「是,」侯龍濤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了一個手機號碼,「您把這裡的地址告訴他,如果他對您有懷疑,您就跟他說『燒紅的刀子割手一樣疼』。」「好。」齊大媽接過了紙條兒……

  這一晚毛正毅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圍著自己的辦公桌來回打轉兒。雖然他從航務管理處要來了記錄,但也不能精確到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條船都在哪兒,更不能確定侯龍濤就一定是被人救了。就像侯龍濤最初估計的那樣,要想在一個人口上千萬的城市裡找兩個人,實在不異於海底撈針。

  毛正毅動員了小一千個地痞流氓,分別把守機場、火車站、客運碼頭,以及出滬的公路要道,還要盤查大小醫院、賓館、車輛租賃公司,一千人都不夠用,警方對他的行為可以視若無睹,甚至可以為他提供便利,但卻不能真的出人幫他,從毛正毅的角度來講,他也不希望警方插手,如果侯龍濤落入了官面兒的掌握,他偷拍大佬照片兒的事兒就很有可能會曝光,那樣他倒楣的更快,所以最終用於追查船隻的只有不到七十人。

  有兩艘在那個時間段佔用航道的船隻是駛往黃浦江上游的,從時間上判斷,應該還沒有出省,有小六十人去追它們,因為如果不能在上海的地面兒成功攔截,就等於是要在別人的地盤兒動手,為了保險,自然要多帶人手,這樣一來,真正在上海本地的就只剩下了十個人,不過要搞定兩個受了傷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些黑道中人和毛正毅是絕對單純的僱員與僱主關係,不存在任何義氣、情誼的成分,他們得到的記錄上,第一個就是一艘叫「滬黃107」的清理船,他們知道所謂的「清理船」就是垃圾船,停泊的位置又是處於浦東開發最落後的地區,那種地方當然是最後去,要是能在那之前就找到了目標,連去都不用去了。

  十個人整整奔忙了一夜,從一個碼頭躥到另一個碼頭,還真是沒有一絲的馬虎,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早上8:30左右,他們還是不得不來到了他們最不希望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