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舉國歡度國慶。我的小弟弟顯然具有偉大的愛國主義情懷,不到六點鐘就精神無比的撐起了旗桿,比北京天安門的升旗時間還要早。在興奮的心情下我匆匆爬起床,洗漱完畢後一路小跑的出了家門,搭長途巴士到了市郊的度假村。
沒費多大力氣,我就找到了莊玲所說的別墅。那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房。歐式建築的風格和富麗堂皇的外觀,都說明了此間主人的財大氣粗。
我走到門前,按了好一會兒門鈴,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就在我疑心走錯了地方時,門無聲無息的開了,莊玲那俏生生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她顯然是從睡夢中被我吵醒的,勾人魂魄的眼睛有些兒困頓的瞪著我,未經梳妝的黑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面色在慵懶中帶著淡淡的春意。儘管睡衣十分寬鬆,但仍然掩不住胸前那高高的隆起。
「神經病,這麼早來幹嘛?」她一開口就罵我。我卻覺得是一種享受,笑嘻嘻的說:「不是你千叮萬囑,要我早點兒來嗎?」
「我是叫你趕在黃蕾他們之前來。可你也早的太不像話了吧。」莊玲不滿的嘟著嘴,無可奈何的讓我走進了門。我乾咳了一聲,大模大樣的伸手去摟她,就想先接個吻。
寒光一閃,一把水果刀指住了我的鼻子。我嚇了一大跳,還沒反應過來,莊玲面如寒霜,冷冷的說:「你要是再敢毛手毛腳,我就一刀殺了你!」說著,皓腕一抖,刀尖轉到了一個令我──應該說是令男人──膽戰心驚的方向。
我苦著臉,尷尬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看來我的小弟弟隨時都有為國捐軀的榮幸,要是它作為高精尖的武器還沒投入戰場就給人報廢了的話,那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枉使英雄蓄滿精」了。
正在惶惶然時,莊玲卻「噗哧」一笑,收起了刀子,若無其事的說:「小男孩,我是在嚇嚇你呢!害怕了嗎?你可真是個膽小鬼!」
我被她說的面上發熱,嘴硬的說:「誰說我害怕了?嘿,美人刀下死,做鬼也風流。」
莊玲白了我一眼,啐道:「我才不要你作鬼呢!你亂來的話我就讓你做……嘻嘻……做高力士!」說完得意的笑了,一對小山丘似的乳房在睡衣下歡快的跳動。
我心癢難搔,靈機一動,決定也要好好的作弄作弄她,大聲說道:「好,好極了。為了讓你方便下刀,我自己把道具掏出來吧。」一邊伸手解皮帶,作出除褲的動作,一邊慢吞吞的說:「獻醜了。」
莊玲驚叫一聲,雙手掩面轉過了身子,跺腳罵道:「小混蛋,色鬼!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厚臉皮的人!……你快穿好褲子。呸,醜死了!」
我欣賞著她那半羞半惱的少女嬌憨之態,忍不住笑了。忽然之間我覺得,跟她在一起令我很輕鬆很愉快,生活像是充滿了陽光。
「這就是給你躲藏的地方。」莊玲帶我上了三樓,打開一間房間對我說。
我走進去四週一看,這房裡有床有桌,冰箱、電話、衛生間一應俱全。從此刻起,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就要待在這裡了。就像是獵人守在陷阱邊,耐心的等待獵物的出現。
「我再叮囑你一次。」莊玲不厭其煩的重複著她已經說過不下十次的話語,「他們馬上就要到了,你千萬別自作主張的從房間裡出來。任何人敲門也別開,我要找你的話會先給你打電話的。下午我們會出去玩,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看家。晚上我們回來後,你一定要小心又小心。別發出太大的聲響,以免露出馬腳。你要熬上一天一夜,明晚才舉行派對,到時我會盡力灌醉黃蕾的。等一切都搞定了後我再通知你,你就可以一嘗夙願了。」
我不停的作出小雞啄米的動作,表示自己已把她的每一句話都拷貝到了大腦皮層的最深處。本來我應該立正敬禮,並大聲喊:「Yes,Madam」的。
但是由於我的心情過於激動,以至於連舌頭都下了崗,所以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莊玲又交待了幾句,然後衝著我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出去。我隨手鎖了門,來到床上仰天躺下,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要考慮問題,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突然有隱隱約約的說笑聲傳了過來,似乎別墅裡多出了好幾個人。我連忙跑到門口,把耳朵貼在上面,仔細傾聽著。
從聲音判斷,大約有四五個人,有一個女孩子的笑聲最為響亮,但決不是黃蕾。事實上,我根本無法肯定黃蕾是否在其中。她從來不會放肆的高聲談笑,因為她是個淑女。
哼哼哼,好一個純潔的淑女,我會讓你知道,被一個並非君子的男人佔有,在心理上是多麼羞恥,而在生理上又是多麼興奮!
想到這裡,我只覺小腹間開始燥熱,不由的伸長了耳朵,希望能聽到更多人的聲音。不過,聽來聽去,除了讓耳朵把門板反覆擦洗的更加油光水滑外,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了。我不得不躺回了床上,靜待事情的發展。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我無聊的在房間裡發呆。餓了,胡亂塞兩口餅乾,渴了,喝點兒果汁,他們什麼時候出去的,什麼時候回來的,天又是什麼時候黑的,我都沒有察覺。我只能等待。
沒有人陪我說話,沒有任何娛樂和消遣。這種憋悶的感覺使我覺得自己不像是一個設好了機關等待目標上鉤的獵艷者,倒像是一個關進了監獄準備把牢底坐穿的仁人志士。在這樣的心態下我簡直是度時如年,幾乎每分鐘都要抬腕看表。
等我第一千次抬起手腕時,正好是晚上十點半!
乾脆睡覺吧。我強迫自己閉上雙目。可是神經卻偏偏興奮的異乎尋常,躍躍欲試的想去挑戰一級的催眠大師。想到這種日子還要過上二十多個小時,我差點兒叫起撞天屈來。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我快要發瘋時,電話鈴響了,打破了房間裡死一般的沉靜。我如獲至寶的撲了上去,在我聽來,這被刻意調小了的鈴聲,真是人間最美妙的音樂了。
「喂……」我顫抖著問了一句。電話那頭傳來格格的嬌笑聲:「你好嗎?小男孩,嘻嘻,我猜你等的很心急了吧?」
「怎麼,你已經大功告成了麼?」我驚喜的問,但心裡卻升起了疑惑:不是說明天晚上才採取行動嗎?怎麼這時候就打電話給我了?「想的美。」莊玲啐了一口,說道,「哪有這麼快?你以為是拍電影啊?耐心等等吧!」
我一下子洩了氣,抱怨說:「既然如此,你打電話給我幹嘛?想故意氣氣我麼?」
「哼,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莊玲嗔怪的說,「我怕把你悶壞了,本來想冒險叫你過來,好陪你說說話。誰知道你是這種態度!算了算了,你自己慢慢等吧……」
「千萬別這麼說……」我慌了神,忙不迭的道歉說,「玲姐,我剛才是在胡說八道,實在對不起。嘿嘿,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女人原諒男人的錯吧。你讓我出來透透氣好不好?喂,算我求你啦!」
莊玲輕輕歎了口氣,說:「我也料想到你是呆不住的……嗯,好吧,讓你出來。不過,你不能到處亂跑哦。他們雖然回到各自房間裡了,但我估計有些人還沒有睡著,要是無意中撞到你就糟了。這樣好了,你到我房裡來吧。記得,是二層樓梯旁邊朝南的那一間,早上我帶你去過的。喂,糊塗小子,你千萬別走錯了哦!」
我高興極了,總算可以暫時從牢房裡假釋出去了。而且,哈哈哈,是去美女的臥室裡聊天。想想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能有什麼好事?放下電話,我充滿希望的打開了門,警惕的四處一望,很好,一個鬼影也沒有。我迅速的往二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