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廷第二天再次來到了袁可欣的住處的時候,手裡還拿了一把鮮花。
他現在就像一個初戀的男孩,每時每刻全身都充滿了甜蜜的感覺,心裡不斷呼喚著袁可欣的名字,腦海裡浮現的全是袁可欣迷人的裸體或半裸的畫面。
他緊張不安地敲響了袁可欣的房門,胸中就像有個兔子在他的心口撲通撲通地上下蹦跳。
袁可欣慢慢地開了門,臉色卻異常難看,發紅的眼睛好像她一整天都沒有睡覺——她身上還穿著昨天他們出去時穿的黃色連衣裙。她見到他手裡的花,顯得非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安少廷見到她那憔悴的樣子,剛才興奮的心情也一掃而空。他意識到袁可欣心裡可能根本無法相信他對她做出的保證,她昨夜肯定是在非常恐懼但又極其企盼的混亂心情中度過的。看來自己是高興得太早,要讓袁可欣受到巨大創傷的心靈完全康復,可能還要努力很長時間。
袁可欣將他讓進房間,關了門,默默地從他手中接過花,看也不看就將花扔到了桌子上。
安少廷突然意識到袁可欣今天的舉止很不尋常——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脫了衣服趴倒在他身前向他說「奴兒歡迎主人光臨」的那套見面「儀式」。
他很快平靜下來,心想這也許是個好跡象——她可能也開始相信他的善意了,起碼她已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見到他就會恐懼得發抖。
安少廷於是滿臉笑意地對她問候道:
「夢奴,昨天你睡得還好嗎?」「……」「哈,夢奴,我正要告訴你,你今後見了我可以不必非趴倒到地上不可……喂,夢奴,你今天怎麼了?」
袁可欣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充滿恐慌、矛盾和憤怒的眼睛裡對著安少廷像是射出了兩道利箭,直視著他,非常恨恨地說道:
「你……你不是我的主人!」
啊!原來如此。看來袁可欣已經琢磨出她的『主人』的性格發生的巨大變化。
安少廷對她這樣的反應早就有過準備,只是沒有想到她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不過這正好,這正說明她頭腦還很清醒,不是安少廷曾擔心的她會不會因為受到長期的肉體和心靈的折磨而遭到精神上的永久的損害。
安少廷桀然一笑,將臉湊進她,對她笑道:
「怎麼?看著不像嗎?你再仔細瞧瞧?」「不!你們長得是像極了。但是,你決不會是我的主人。你是誰?」「哈哈,夢奴,我不是你的主人那我會是誰呢?」「你……我主人決不是你這個樣子。」「是嗎?我的樣子怎麼了?」「我主人……他……他……」「他沒有我這麼好,是嗎?」「你……你到底是誰?」
安少廷看到她那種急切恐慌的樣子,心裡反而十分輕鬆。他不忍再逗弄他的心上人,稍稍嚴肅起來,慢慢地說道:
「夢奴,你耐心聽我說。我的確是你的主人,這絕對不會有錯。你可能是奇怪我以前對你那麼暴虐,現在卻對你如此好,是不是?」「……我的主人……他……決不會容許我這麼和他說話。」「是的。以前一段時間我非常殘暴,讓你受了太多的痛苦的折磨。我現在心裡想起來也非常不舒服。但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以後決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暴虐地對你了,你可以相信我……」「你……噢不!你……你不是認真的。你還會懲罰我的……」「不!你聽我說。我不會再暴虐地懲罰你了,你可以完全放心。」「你……你……不可能的。除非,除非你不是我的主人。你不是的……你根本就不是的。」「唉,夢奴,我當然是你的主人。我以前經常在夜裡來,穿著睡袍,還拿來各種刑具,對你又打又罵,殘酷地虐待你,實在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不!……」「夢奴,你要我怎麼說你才能相信我?難道你希望我再對你施加那些殘暴的懲罰才能信嗎?我用插在電盒裡的電線電擊你的乳房和陰部,還用帶鏈條的夾子將你乳房夾住,用各種東西塞到你的陰道裡和肛門裡,所有這些都是如此極端的暴虐,現在讓我回憶起來都十分心寒。所以我決心不再那樣對你了,你相信我吧。」「啊?你……不。不會的……你怎麼會是這樣……」「夢奴,你不用再懷疑了。我的確是你的主人。不過,我再也不會再讓你受苦了。我會好好地待你,就像昨天那樣。好不好?」
安少廷慢慢走近袁可欣,用手扶住她的雙臂,將她幾乎要站立不住的身子扶穩。他知道她現在還很難從這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恐怕還不敢真的相信她的苦日子已經結束。但一旦她理解並開始信任他,她就會知道他對她的真心和誠意。
袁可欣兩眼茫然地平視著安少廷的肩頭,似乎還是不信他說的一切。
「你真是我的主人?」「當然啦。夢奴。」「那你不再懲罰我了?」「是的。夢奴。我決不會再對你動粗,也決不再用暴力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你說好不好?」
袁可欣好像突然醒了過來,用一種急切的語氣對著安少廷急速地問道:
「你,你……你不喜歡我,不願再要我這個奴兒了?」「夢奴,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我要你永遠做我的奴兒。」「那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懲罰奴兒嗎?你還會的,是嗎?」「不。我不是說了嘛,我決不會對你再用任何暴力。」「我以前做的不好,是嗎?」「夢奴,你說哪裡話嘛。我愛你。我喜歡你。而且你做的一直就非常好,都是我的不好。我以後就不會再對你以暴力相向了。」「……你……」
安少廷突然感到她的眼睛裡儘是憤怒和失望的表情,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夢奴,你不相信我嗎?你以為我都在騙你?」
袁可欣突然猛地拋開他的手,對他憤怒地喊道:
「你走開。你不是我的主人。你不可能是我的主人。」
袁可欣的激動的樣子讓安少廷十分痛苦。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無法說服她讓她相信自己的確是她一直稱呼的主人——他開始後悔自己變化得太大太快,也太急於求成了。結果他現在出現在袁可欣面前的性格和他以前的暴虐的脾氣反差太大,讓她怎麼能不產生懷疑?
安少廷稍稍緩和了一下,更耐心地對袁可欣說道:
「夢奴,我知道你為何會這麼想。這實在是由於我最近性格上變化比較大。我以前對你過於暴力,讓你受了許多苦。現在我想改變改變自己,你怎麼能不承認我是你的主人呢?難道你非要見到我對你殘暴的樣子才能相信嗎?」「啊……你……你的性格……怎麼能……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我的主人。你不用再騙我了。」「夢奴,我真的沒有在騙你。我的確是良心發現,不願再讓你受更多的肉體的折磨。而且,我覺得像我們昨天那樣好好地玩比那種暴虐的玩法更有意思得多。你難道喜歡那種凶狠和暴虐嗎?」「我主人怎樣對我跟你無關。他有權利想怎麼對我就怎麼對我。可你……」「是嗎?那好,夢奴,那麼我現在也有權利對你溫柔、對你愛。我也有權利選擇不再暴虐你,對不對?」
袁可欣突然顯得異常堅定起來,用一種非常仇恨的眼光直視著安少廷,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你把我的主人鎖起來,再來這裡冒充。你騙不了我。你到底是誰?」
安少廷想起他在兩個星期前那個最後一個夢遊的夜晚,他到這裡肆虐的時候曾說過「鎖住我不讓我來」之類的話,竟然讓袁可欣當真了。他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荒謬可笑,卻又實在是無可奈何。
「唉,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這樣說吧,就算你相信真有另一個脾氣暴虐的主人,如果他再也不能來虐待你,再也不能來把你當成是他的奴隸強暴你、對你隨意地打罵暴虐,你說你高興不高興呢?」「哼!你原來真是假的!嗷……你……你告訴我,我主人到底怎麼樣了?你把我的主人到底怎麼樣了?」
安少廷被她的話弄得真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立刻吃驚地注意到,她的話裡竟流露出對她「主人」的關切之情——難道她的心靈已經被扭曲成了真以為自己是的奴隸的心理定勢?難道她會拒絕他給她的解脫奴隸身份的機會?難道她還依然生活在惡夢中,已經習慣於做那個『主人』的性奴而不願、不敢、或不能適應沒有『主人』的獨立生活?
看來要將她完全催醒過來還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才成。
他放低了聲音,用溫柔但卻很誠懇的語氣對她說道:
「夢奴,你不用再瞎猜了。你的主人真的就是我,真的沒有別人了。你還記不記得,我腰部有個小時候留下的傷疤,很明顯的?」
安少廷一邊說著一邊解開衣服,將上半身裸露出來,讓她看他的傷疤。
袁可欣用震驚的眼光盯著那塊傷疤,她用顫抖的手輕輕地摸了一下,身子突然像是電了一樣,猛地彈向後面,身子緊貼到了牆上,以一種恐怖的表情看著安少廷,嘴裡喃喃地說著:
「這……不可能的……你……你……嗷……嗷……」
安少廷看著袁可欣兩眼的淚水慢慢地流下來,越流越多,淚珠彙集成了水線。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越抖越烈,最後哭出了聲來。她的哭聲越來越大,終於變成了嚎大哭。她邊哭邊痛苦地彎下了腰,越彎越低,最後支撐不住身子,蹲到到了牆角,最後坐到了地上。
安少廷徹底驚呆了——袁可欣的痛苦是如此的恐怖卻又真實,強烈地感洩了站在一邊目睹這一切的安少廷。她的每一聲痛哭,都像一根拴在他心口的繩子,將他的心一下一下的緊揪,刺痛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他再也沒有料到,袁可欣會在知道她的惡夢般的生活已經結束後,還會如此的痛苦和失望。他對她的坦誠,不僅不能給她任何安慰,反而卻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讓她傷痛欲絕。
安少廷怎麼也不能理解這一切。難道袁可欣的精神在長期的殘酷的折磨中真的產生了變態的倒錯,竟將痛苦當成了解脫,而將解脫當成了痛苦?
受虐狂——這個曾經讓安少廷十分痛恨的字眼再次浮現在他的腦子裡。
不會的。她也許只是還一時不能接受這突然出現的荒謬的轉變,她也許只是無法理解或相信他對她不再暴虐的保證的誠意。畢竟他不能很好地向她解釋這一切——他不能告訴她她遭受的那麼多磨難只是他的夢遊——他不能再給她已經非常混亂的腦子裡再增加更多的混亂——他不能再冒險讓她精神永久地失常。
安少廷坐在地上靠著床腳,看著坐靠在牆角失聲痛哭的心上人,麻木地思考著該怎樣處理這一切。
很久,他們就這麼坐著。房間裡的空氣都已痛苦地凝固。
袁可欣的哭聲漸漸消沉,變成斷斷續續的抽噓。淚水已經打濕那件黃色的連衣裙,映出裡面一小半白色的乳罩。
安少廷最後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可怕的僵局,不得不打破了沉默。
「夢奴,你真的喜歡我虐待你嗎?」「……」「難道你……你若真的喜歡,我也可以再……再像以前那樣,還……還用鞭子抽你,用電擊你,用……其他殘酷的手段折磨你,讓你……」「啊……你. ……嗷……真的……?」
看到袁可欣臉上突然顯露出的神態,安少廷內心被猛地刺痛——她真的已經被他折磨成了被虐待狂。她竟真的希望他來折磨她、暴虐她。
「……夢奴,你真的喜歡那樣,是嗎?」「噢……」
安少廷胸中的積鬱越來越盛,心中的怒火也越來越強。他不知道自己該恨誰——這個可憐但卻已經有些變態的受虐狂,還是他自己這個整個事情的始作俑者。他猛地跳了起來,對著地上的袁可欣大吼道:
「你……那好吧。你……你這個……賤奴!」「啊……」「你……你還坐著幹什麼?還不……爬過來?」「啊……是……是……主人!」
袁可欣見到突然又暴虐起來的安少廷,本來已經完全失神的眼裡再次閃現出充滿慾火的生機,立刻手腳並用地爬到安少廷腳下,嘴裡再次惶恐地叫出了『主人』。
安少廷的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怨氣猛然爆發,他蹲下身子,一把揪起袁可欣的頭髮,將她的臉掀起,惡狠狠地對她吼道:
「好吧!你這個賤奴,怎麼還不脫了衣服,還不把玩具都拿出來?」「啊……是。奴兒該死……請主人懲罰。」
袁可欣一邊答應著,一邊快速脫去裙子,又翻身將床底的箱子拖出來,再次伏身在安少廷的腳下。
看到一箱亂七八糟的刑具,安少廷心裡又是一驚。他知道自己實在無法忍受將這些東西用到這麼嬌嫩的女體身上,即使他知道她寧願承受這些暴虐的懲罰,他也下不了手。
他一手提起她的腿,一手提起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提起扔到床上趴著。他咬著牙,從中挑出了裡面的那個鞭子,一腳再將箱子踢進床底。
他將鞭子在空中揮擊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清脆的鞭響。
袁可欣的身子在床上猛得一抖,就像在冷風中打了個寒顫,嘴裡禁不住發出一聲嚶叫,就好似已被打到了身子一樣,顫抖的聲音中竟攙雜著企盼的浪叫。
安少廷再也不按奈不著自己心中的失望和怨恨,猛的一鞭打在袁可欣背上乳罩帶子上,在她身上劃過一道紅印。
袁可欣在咬緊的牙縫中嗚呀的痛叫了一聲,整個身子為之一顫。
安少廷一鞭下去,就像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狠抽了一下,徹骨的痛感象根針扎進他的心窩。
他腦海變得一片空白,機械地揮舞著鞭子,一下一下地猛抽趴在床上的袁可欣——他自己的身體也像是被抽打著一樣,整個身子都在痛苦中顫抖,最後再由痛苦變得越來越麻木,腦子也變得越來越混亂。
啪的一聲,袁可欣背上的胸罩帶子竟被連續的鞭擊打斷。
他看著袁可欣雪白的脊背被自己打得鞭痕纍纍,失神地呆站在床邊。他無法想像鞭打自己的心上人的感覺竟會是如此強烈,竟百倍於上一次他鞭打她時感受。
袁可欣的身子在微微地抖動,嘴裡發出的聲音不像是痛苦倒像是在快感中的喜樂的呻吟。
安少廷向她的胯下望去,難以置信地發現她的下體滲出的淫液已經將她的內褲弄濕了一大片。
他茫然地扔下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