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青從綺麗的「春夢」中醒過來,已經是台北次日清晨,拂曉將至的時分。只因臥室裡窗簾緊閉,仍然迷漫著如夜般的昏暗、渾沌。
噩噩不知身在何處的小青,只覺得兩腿間盡濕,氾濫著不知是尿、還是淫液的漉滑;感覺著肚子、子宮裡無限的酸麻……
她朝大床上仍然打鼾的丈夫那邊瞧了一下他模糊的身影,輕歎了一口氣。
跑下床,蹣跚地走進了浴廁間。僅管晨光已透過窗扇照明了廁所裡的磁磚地面,小青還是捻亮了燈,在洗臉台前,對鏡瞧著自己彷彿有點憔悴的面容。
「天哪!我這麼難看,怎麼在徐立彬的面前露臉?!……難道我被男人玩到高潮一來,就會變成這樣?……那……昨天,從福華飯店出來,司機老薑看到的我,就是這樣嗎?……那……在夢裡,他跟小陳『姦污』我的時候,雞巴都那麼硬……難道是覺得我長得『好看』、『性感』?……還是因為我沒跟徐立彬真的作愛,所以掩蓋不住的性飢渴,被他們看到?才起了淫心……」
楊小青紊亂的思緒,使她雖然全身疲憊,卻了無睡意。腦子裡,不論怎麼苦思,都超不出徐立彬、福華飯店、和與一定要再見他一面的念頭。她甚至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一定是因為和徐立彬之間有了契合的感情,所以為了愛,自己才會如此強烈地渴望他……所以,不管怎麼樣,她必須要得到他的愛……。
「但是,兩個同樣已經有了『家』、同樣是住在美國的自己和徐立彬,能夠在台北單獨見面的日子,總共也不到兩個禮拜;況且,他還有必須作的『公事』,而自己也不能天天獨自外出行動,兩人就更不可能有足夠機會相處;再加上,回美國後,他人在紐約,我在加州,隔了幾千里,無法常常見面?……又怎麼去談戀愛?……」
「天哪!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樣苦?……為什麼人人都可以有的愛情,對我卻那麼遙不可及?……這種日子,這樣的人生,我為什麼非要忍受下去不可!?……不!我不要,我不要啊!……」
「我一定要要到徐立彬!……不管多少,不管能不能天天跟他在一起,只要有了他,那怕就是短暫的,只要是愛到心底,如癡如狂的,像要死掉一樣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愛,一次都是好的!……」
「可我今天又見不到他,跟他約好的是明天,而且,明天晚上還不知道我有沒有辦法從家裡脫身,單獨跟他幽會……天哪!那……今天整整一天,我豈不想他都要想死掉了?!……不!今天,就是今天,我非得跟他見面不可!……」
……………………
楊小青的丈夫起床後,在早餐桌上對她說他公司有要事,跟總經理得一早就開始研商,很可能一天都完不了。不過晚上跟金峰企業的晚宴,兩人都得去,所以叫小青不管白天上那兒去,晚宴時一定要到晶華飯店……
小青聽見,心都快跳出來了!裝作鎮定似的說:「哦,沒關係!」。恰好電話鈴響起,丈夫接了把聽筒給她說:「找你的,大概是你同學吧?」
正好,是大學同學王曉茹打來要找她出去見面的。小青立刻答應了,說早上就可以;然後在丈夫面前,故意對王曉茹講她們可以到新店、或碧潭郊遊半日;又說等一會兒再打電話給她講定確切的時間。
「好,你就跟她去郊遊吧,不過要記住準時到晶華喔!」丈夫交待小青。
小青等丈夫一走,立刻打電話給大概還在福華的徐立彬,幸好趕在他正要出門之前。徐立彬聽她說想見面的口氣十分急迫,就答應了小青,說他可以在演講完抽出午餐時間,跟她在學校附近見面,一起吃中飯。小青高興極了,告訴徐立彬她會在校門對面的麥當勞等他;而且為保險起見,她還把行動電話號碼給了他,以便必要時連絡。
然後,小青才撥電話給王曉茹,說因為有別的事,要改在下午三點才能跟她碰面,郊遊的事就另改一天吧。王曉茹不疑有他,還故意打趣地問:「不是才說了今天有空嗎?怎麼轉個眼就有別的事?好三心兩意喔!你一定另有什麼……密秘節目,安排好就把老友給放一邊了!……還不從實招來!……」
「沒有啦,別亂猜,真的沒有啦!下午見面時,你要知道的事,再跟你講就是了嘛!」
「好辛苦哦!為的也只不過是偷兩個鐘頭,跟所愛的人吃個午餐罷了!」
小青掛了電話,迅速去浴廁間梳洗、化妝,一面心裡想著。但換衣服時,她卻刻意挑了一條比較暴露的、帶了蕾絲邊、深紫色的三角褲穿上;還帶了條備用的,塞在皮包裡;當然,像昨晚一樣,她另外又找了雙全新的、也是織了小花的深色褲襪,以備必要時換穿。等到她在浴廁間裡顧影自憐似的瞧了老半天,想著徐立彬會不會因為看到自己這身為他「性感」的打扮而興奮……才滿懷期盼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