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天氣跟昨日一樣的冷,或許更冷也說不定,但是比起昨天,現在的我卻不覺得冷,一個莫名其妙而認識的陽光女孩,一路上跟你如同老朋友一般閒聊,刺骨的寒風似乎都會知趣的自動退閉。但是,也許有人會說,我是豬哥色魔,滿腦邪惡,因此血行加快,所以才不會冷。
不過,管他的,我只知道一路上不少人對於我們在嘻笑聊天投以羨慕的眼光,尤其是一些男性同胞,以她的容貌,招來了許多如刀的目光對我進行刺殺。或許是我長得太醜太矮吧,難以匹配她陽光般燦爛的外貌,才會被如此嫌惡的眼光蹂躪。
不過,老實說,被蹂躪的很爽!一個醜男,未來是標準的工程師,暨不會玩也不會哄女生,這輩子要像現在一樣跟一個漂亮寶貝開心聊天,那是老貓嗅鹹魚:休想啊!
也許有人說,相親也有漂亮的啊!我不否認,但是漂亮的多半有問題!不是有怪僻就是家庭有問題,搞不好還是拖了一屁股的債,要不就是流氓世家,反正你要靠相親是永遠遇不到像楊英一樣的女孩的,這一點我是幾乎可以跟你保證的。
研討會的過程一如以往的無聊而冗長,即使是我所要去發表的那一個Session也是好不了多少,不過今天有點不太一樣的是,台下會有認識的人在聽我說。
到了那邊,楊英很快的找到了學姊,不過他並沒有介紹我跟他學姊認識,或許他跟本也沒跟他學姊提起過我這個人跟昨晚的事吧。應該是這樣沒錯,要換成是我,我大概死也不會說我鑽錯房間上錯床,而且還被看光光!
想到她的裸體,底下的老弟又抬頭跟我抗議,為他昨晚第一次有機會表現,但是卻又失之交臂而抗議,但是這下我可慘了,冬天衣褲厚重,看不太出來他到底有多生氣,但是這是被褲子強壓之下的結果,難過的程度只有我自己心知肚明。
由歷史紀錄可知,高壓統治通常不會有好結果,如大禹治水的適當疏導才是上上之策,我只好快快的找間廁所,好好疏導一下。
ㄜ...我說的疏導是調整姿勢,避免直接壓迫,你可別想歪了喔!我雖然常常幹那件事,但是還不至於是隨處可做處處留種的那種人。
遠遠的看他學姊,除了還算瘦高的身材之外,大概最受注意的就是那一頭長到腰際的長髮了,烏黑有光澤,很適合去拍廣告。直到進入小小的研討室之後,近距離一看,乖乖籠地咚,還長得真不錯,跟楊英比起來毫不遜色,會場中只有她們兩位是女生,而且都算得上是殺手級的美女,因此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會常常往她們偷偷瞄上幾眼。
不過,我大概是這群人中最幸運的一個,因為她們兩個就坐在我旁邊,女生身上特有的香味不時撩撥我的嗅覺,並且我看過其中一位的裸體,還有過肌膚之親,而她--楊英,正坐在我隔壁,她還不時偷偷跟我遞眼神貶眼睛,似乎為她沒跟我相認而道歉。
不過這一來一往,我底下的兄弟又不安分起來,有統計說過,男人平均每隔三到五分鐘就會想跟性有關的事,我不知道正不正確,但是我現在就很希望它是錯的,因為頂著帳篷上台發表論文可是很尷尬的耶。
她學姊比我先上台,報告著什麼我不知道,我只急著要我的小兄弟快快消火,因為下一個就是我了!不過,當給你刺激的來源就坐在你隔壁,而且還不時給你一點刺激,那怎麼可能消得了火。
很快的,她學姊報告完,輪到我上台了,我只好為為弓著身體,盡量不要太誇張的硬著頭皮上台去。
原本應該一開始報告認真的在說的話,弟弟很快就會消退,但是天殺的,她學姊居然在這麼冷的天還穿V領的毛衣,脖子圍一條絲巾,我在台上一低頭,就剛剛好看到她的乳溝,天啊!害我差點把要報告的內容給忘記了。
我第一次感覺到,全身血液如果有一半集中在不該集中的地方,那是一件多難過的事情,以前的我從來想不到,這麼愉快的事也可以變的這麼尷尬難受!
匆匆講完該講的廢話,又是弓著身體迅速下來做好,要是不知道的人,大概會以為我是謙虛或是心虛吧!天知道我是多麼的尷尬。
下來後,也沒有心思再聽別人說了,臉上的紅潮大概紅到脖子下面去了。
可恨的是,隔壁的楊英不時拿起枝筆,一翹一翹的,然後又跟我眨眼睛,又不時往我下半身瞄。該死的!還是被她發現了嗎。這女人怎麼都不會害臊的。
下午,我為了避免尷尬,不想再被楊英虧,另一方面這研討會還真無聊,於是我吃過免費便當之後,又勉強聽了一場,三點不到便跑到淡水老街去逛了。
淡水的老街,看不太出來到底有多老,在我眼裡只是有幾棟比較老一點的建築吧,那邊的老人看起幾乎都要比房子老上許多,天氣冷,因此遊客並不多,老街上來來去去賣的不是魚酥鐵蛋,就是魚丸酸梅湯,一點創意也沒有。
正感到無聊,突然有人拍我的背。
「喂!」
「嗯?」我一回頭,居然是楊英。
「是你喔。」我說。
「耶~你看到我很失望喔。」楊英說。
天知道,我其實是有點心虛,尤其是一天之內,連續讓她看了兩次笑話。
「不是不是,我哪是失望。」我趕緊說「我是突然看到仙女叫我,我一下子以為我身在天堂了。」
「呵呵...你真是油嘴滑舌,我哪有資格做仙女啊。」她說了後又愣了一下說「咦?不對喔,你這個人話中有話,你是不是咒我死啊?!」
「我...天地良心喔,我哪敢啊!」這種想法只能想不能說,要是被抓到了更是打死了也不能承認。
大學時第一次上微積分的課,教授就有說,以後要是在外面偷吃,你的老婆女友要是問起,你絕對不能承認,打死也不承認,說什麼坦白從寬,說什麼誠實無罪,你絕對絕對不能相信,也絕對決對不能承認,就算被抓奸在床,老二插在野花身上,你也要記得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腦筋一片空白,我一定是被下藥,要不然就是被色魔附身了,說什麼也不能承認!
這些訓示,我沒機會用過,不過我一向牢記在心,而且還要善加應用,今天這種場合,也是絕對不能認的。
「你哪不敢?」她詭異的笑容,她還沒說,我已經預想出她要說什麼話了。
「你連在發表論文都可以不安分,還有什麼不敢的。」她得意的笑著。
天啊!你真是不害臊耶,一點女孩的矜持都沒有,我對這種殺敵一萬自傷八千的攻擊最是感到無力。當女孩子不怕羞的虧你的時候,你還有什麼方式反擊呢?唉....
「你....」我啞口無言。
「嘿嘿,你真是好色喔,一定是偷看我學姊對不對?」
「我....」
「哼,不用否認,我知道我猜對了。」她更得意了。
「唉....」我大大的歎了口氣。
「你歎什麼氣啊?」她奇到。
「唉....」我又歎一口氣,卻不回答她。
「喂喂喂,你好好的歎什麼氣啊。」她有點不知如何對付我。
『嘻嘻,還不上當,這一招必殺絕招,你也上鉤了吧!』我心理暗暗偷笑。
不記得是誰說的,女人是好奇的動物,你愈奇怪她就會愈注意,果不其然。
「我...我...」我一時之間還想不出要接什麼,但是我臉上的表情可精采了,又是沮喪,又是難過,加上一點無奈,配合著一些哀怨的眼神看著她。
「你,你怎麼了?」她果然大大的緊張,嘿嘿,算你還善良,還會緊張。
「我...老實說...」我忍住笑,「我...真的...是...」
「是什麼?」她更專心注意了。
「是...騙你的啦!」我大聲說。
「哇哈哈!」我快把肚皮給笑破了。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她追上來槌我,我當然故意放慢,讓她好好的槌幾拳,不然可收拾不了這場面。
「哇!好痛!喔!你好狠!」「哇!救命喔!」「殺人了喔!」
我特意的哭疼,果然有效,沒幾下她就不槌了,為了加強效果,我還故意用力的揉背撫肩,一副快要被敲散了骨頭一樣。
「你..真的很痛啊?」她有點歉意的問。
「嗯。」我臉上再做足表情,如果我去演戲,大概奧斯卡金像獎也是伸手取來。
「對不起喔,我太粗魯了。」她看來真的很有歉意。
「沒..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她又問。
「嗯...ㄛ..哇啊~~好痛!」
「哼,這是你欺騙純情少女感情的教訓。看你還敢不敢騙本姑娘。」她突然用力的擰我的手臂一把。
「喔~~你好狠!」我無奈的說,謊言被拆穿了,沒啥好辯解的。
「哼,不狠一點你哪會記得。」她倒是得意的很。
「嘖嘖,好痛。」我揉著手臂「你怎麼知道我騙你?」
「嘿嘿,本姑娘眼睛利害,看到你的耳朵動了幾下,再看到你眼神怪怪的,我就知道了。」
「啊!你怎麼知道我說謊耳朵會動?」我問「很少人知道耶。」
「嘿嘿,我遇過跟你一樣的人,每次說謊耳朵就會一動一動的,我看你的耳朵一動,又想了一想就知道你騙我了。」
「啊?我還真冤枉,死得不明不白的。」原來不是我的演技爛,而是受到道友的拖累,還真是衰運當頭。
說說笑笑的,走到了捷運站了。捷運站下面有一家露天咖啡,濃濃的咖啡香味,正想開口邀她一起去喝一杯,沒想到她卻先說了。
「喂,你喝不喝咖啡,陪我喝一杯吧。」楊英說。
「嗯,好啊,我也正想喝點熱的呢。」
「那走,我們去坐外面的位置。」
「好啊!」
我對咖啡不在行,因此隨便要了杯卡布奇諾,她倒是對咖啡很熟,點了一杯我始終記不住名子的咖啡。
「哇,好浪漫喔~」她說。
「是啊,快結冰的浪漫。」我說。
「你真是的,怕冷早說嘛,我們就坐裡面啊。煞風景。」她嘟著嘴說。
我看著她,背後是淡水的夕陽,雖然天氣不好,但是還是很有氣氛,美女微嗔,一時之間看呆了。
「喂,喂~~」她打斷我的旖思「你嘛擦擦口水,咖啡快滿出來了。」
「喔」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我趕緊低頭不敢直視她。
「ㄟ,你剛才在想什麼?」她真是個小惡魔,一點也不放過我。
「我在想....」我腦筋飛快的轉著。
「想什麼?」她追問「是不是我太漂亮了。」
「你昨天晚上的樣子。」我認為這是最有效的回答了。
「你...色狼。」她似怒未怒的樣子,我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不不,我不是色狼!」我辯解「我如果是色狼,那人類大概滅種了。」
「哼,胡說。」
「不,是真的,在昨天那種情況下我還放過你了,這樣的我叫做色狼,那正常人類不是就一點慾望也沒有了,那一定很快就滅種了。」
「哼,狡辯。」
「我冤枉啊!你知不知道,當年恐龍之所以滅種,是因為有一天,外星人來給牠們的基因裡面加入審美的基因,因此她們突然發現母恐龍好醜,所以才會滅種的!」
「哧,你真是滿口胡說八道。」她看來是放過我了。「說,你用這招騙過多少女生了?」
「大人啊~冤枉喔~,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然你提出證據來證明我說的不對。」
「哼哼」她努力的想反駁我,根本忘了還在質問我的罪狀。
我故意不回答後面的問題,混淆視聽,這招我把它叫做乾坤大挪移,這是很多政治人物常用的招數,我給他學來應用,果然很好用吧。
「是吧,所以嘍,我不是色狼,我是正人君子!」我再更混淆議題一下。
「好吧。」她不情願的說「算你有理。」
「呵呵,真金不怕火煉嘛。」我裝忠厚的笑著說。
「哼」
鬧完這一段,忽然不知該說什麼,兩人都沉默了。
「喀喀喀...」我真的冷到牙齒打架了。
「你,真的很冷喔。」她注意到了。
「嗯,喀喀。」
「那,怎麼辦,我還想坐這邊耶。」她說。
我看著她,她穿得比我保暖多了,難怪不會冷。
「我...」我本來想說不知道,但是突然一靈光一閃,衝口說出「抱你就不會冷了!」
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不過才見地二次面的半生不熟的人,說出這樣的要求,未免也太大膽了。
「你...」她看來準備罵我,甚至給我一巴掌了吧。
唉...劉明雄啊劉明雄,你真是個大白癡,大蠢蛋,大色胚,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把你這輩子唯一一次可能交上一個漂亮女朋友的機會給搞砸了!你這個大混球,你準備以後每個禮拜跟不同的恐龍相親吧!最後娶一隻不太恐龍的恐龍來吸乾你的精,搾光你的錢財,用十公分厚的粉去粉刷她的恐龍皮,以免你摸她的時候會擦破皮。
要是生下幾隻小恐龍,除了每天要被恐龍折磨之外,在面對小恐龍的時候也只能幻想,要是跟她在一起會不會生出小天鵝來。
最後,在剩餘的最後一點點時間裡,天天後悔當年的這個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
「好吧!」「你靠過來吧。」
天啊!上帝啊!佛祖啊!感謝您啊!阿們!阿彌陀佛!真主保佑!
我不記得我是如何的靠過去,如何的把手臂環過她的肩膀,如何的攬起她的肩頭。我心裡大概一直重複上面那些片語的不同組合順序吧。
等我回神過來,我已經右手抱著楊英,左手拿著熱咖啡,嘴裡品嚐的是濃郁香純的咖啡,鼻子聞到的是她迷人的髮香。
我醉了。
「哈哧」
我,突然間『滿面全豆花』,懷裡的美女,迎著風頭,給我打了一個大噴嚏,閃都沒得閃。
「對不起,對不起。」她忙道歉。
「你能不能坐到另一邊?」她又問。
「你?」我心中升起一個疑問。
「人家..人家也會冷嘛,你坐另一邊幫我擋風一下嘛。」
真相大白!原來我是擋風板!是我自作多情了!
「喔,這樣喔!」看著她這麼誠實的份上,加上有便宜可賺,我豁出去了,當擋風板就當擋風板吧。
換過位置後,她果然躲得很緊,哪邊溫暖哪邊躲。
「我好想坐在這邊看日落喔,可是又好冷,謝謝你啦!」她解釋的說。「我想我們靠這麼近,應該比較不會冷,這樣我就可以坐在這邊看日落了。」
「嗯,好啊!」美人在抱,軟語相求,我只好捨命陪美人了。
不過,仔細想想,我這輩子除了這次機會,要想抱美人,除非我像那堆電子新貴一樣,努力迅速的賺大錢發大財,不然就甭想了。
就這樣,我熬到太陽下山,人也凍得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