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俠影 第二回 三教混戰

  戰端再生,正在養神的龍輝也被驚醒,急忙衝出山谷一探究竟,楚婉冰暗嗔道:「臭小子,傷還沒好就這麼莽撞!」

  她畢竟是刀子嘴豆腐心,始終掛念龍輝傷勢,於是也暗中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前方交戰地點,龍輝拉著楚婉冰找了個隱蔽的草叢躲下,暗中窺探戰況如何。

  只見不遠處的平地上氣流亂竄,紫氣、道華、佛光三種真元不住衝擊,交織出一片絢麗色彩,兩人不由大吃一驚,這那裡是什麼儒門內鬥,分明就是三教混戰!靳紫衣掌心處凝聚一團紫氣,朝著淨塵道人打了過去,淨塵冷笑一聲,拂塵一揮,以柔勁蕩偏紫氣。

  隨後,淨塵連消帶打,一個箭步上前,五指握拳,對著靳紫衣的胸膛便是直勾勾地便是一擊真武神通拳,靳紫衣揮臂擋拳,只聞一聲巨響,兩大真氣相互震盪,捲起無數沙塵,迷濛中卻見靳紫衣被道者一拳擊退,口角溢出鮮血。

  就在此刻,淨塵身後倏然傳來一股勁風,他心知對手不俗,回身應招,只見身後之人竟是尹方犀。

  兩人對了一掌,皆被對方之根基所驚歎,各自退了半步,繼續凝聚功力對敵。

  楚婉冰蹙眉低聲道:「想不到這個尹方犀竟然也將紫陽玄功練到了第九層,他之修為恐怕也僅僅比孔岫低上半分而已。」

  龍輝點頭稱是,說道:「此人隱藏果然夠深,冰兒你真是目光如炬,都快趕上你娘了!」

  楚婉冰嫵媚地白了他一眼,笑嗔道:「少貧嘴,尹方犀只是武功高而已,那個靳紫衣才是真真的老奸巨猾!」

  龍輝奇道:「冰兒,此話怎講?」

  楚婉冰湊到他耳邊,呵氣如蘭地道:「雖然不知道儒道兩派是如何打起來的,但你看,雨卷樓和雲漢院的人馬都已經出現了,為何唯獨不見趙家那些人呢?」龍輝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靳紫衣安排趙家作為伏兵,準備偷襲淨塵道長他們?」

  楚婉冰笑著點了點頭,嘟著小嘴啐道:「雲漢院可是儒門內盛產智囊的地方,武功雖不高可是鬼主意一個接一個,跟那個陸乘煙一個德行!」

  龍輝奇道:「冰兒,你何時見過陸乘煙?」

  楚婉冰愣了愣,吐舌笑道:「是娘親告訴人家的嘛,當初在鐵壁關時,那老小子可叫娘親吃足了苦頭。」

  龍輝嘿嘿笑道:「當初鐵壁關的時候,你娘親可也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楚婉冰撇撇紅唇,低頭不語,卻聽龍輝笑嘻嘻地道:「正所謂母債女償,冰兒快給為夫親一口。咱們好久沒親近了。」

  楚婉冰小臉嗖的一下就紅了,嗔道:「要死了,那邊打得不可開交,你還要……」

  話音未落,就被龍輝伸手箍住腰肢,男子雄軀透出灼熱的氣息隔著肌膚熏烤在她潤膩豐美的肌膚上,叫她氣力霎時卸去了大半。

  龍輝只覺得這個小嬌妻愈發迷人,身子骨柔媚如水,抱在懷裡就像是抱著一灘溫滑的春水,香甜膩口香氣透過毛孔滲入體內。

  龍輝懷抱佳人,一刻都不捨得放手,笑道:「冰兒,咱們就這樣看戲吧。」

  楚婉冰身子軟綿綿的,腦子昏沉沉的,神使鬼差地倚在他懷裡,舒服得幾乎想闔上眼皮好好睡上一覺。

  龍輝看到身後有一株大樹,於是便拉著楚婉冰走到樹根下,靠著樹幹半躺而坐,懷中已經抱著那媚入骨子裡的美人。

  懷抱美人,冷視戰局,龍輝當下覺得十分痛快,楚婉冰此刻已經是三魂不見七魄,芳心裡一片凌亂,想發力掙開這小子,但身子卻又不自主地倚在他懷裡,將那對豐腴飽滿的傲峰緊貼在他身上,被男兒結實的肌肉擠壓成了香嫩的肉團。

  龍輝感覺到這丫頭的身子真的是妙不可言,才分開這麼一段日子,她就變得這般熟潤腴媚,如此碩大的雙峰絲毫沒有下垂的跡象,還是這般圓潤高聳,但偏偏乳肉越來越柔軟,彷彿一根羽毛落在其中也能夠陷下去一般。

  「以前這丫頭還是處子的時候,身子骨比小羽兒還要豐實,如今竟然軟成這般,就像是水一樣,簡直越來越像她娘親了。」

  殊不知玄陰媚體隨著年齡或者是男歡女愛的程度而變化,少女時可謂是骨肉豐實,但到了一定時間就會又或者是開放的程度而變得極為柔軟嫵媚,熟潤多情,宛如豐美甜膩的水蜜桃,輕輕一碰便會溢出汁水。

  楚婉冰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少女時骨肉緊繃豐實,少婦時媚入骨髓,但還是略帶幾分青春的氣息,身子並非完全的柔若無骨,可是龍輝此刻懷裡的人當真是柔若無骨,嬌似春水,熟潤婉媚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龍輝手臂又使了幾分力,將「楚婉冰」緊緊箍在懷裡,發覺隨著兩人的身子貼近,那股清媚甜膩的氣息越發濃郁,他低頭一看竟是大吃一驚。

  目光居高臨下,從美人衣領開口處望去,只見衣襟開口處透著幾許紅嫩膚色,隱隱可見半截緊窄的深溝,底下緊連著一對熟透蜜瓜似的巨乳。

  曲線圓沃之處,連衣衫亦不能稍掩其美。

  龍輝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尚未靠近,手心便感覺到美人胸口火熱的氣息,那兒彷彿是盛滿溫熱乳漿的薄皮水袋,只消輕輕一碰就會蕩出香甜的奶水。

  楚婉冰芳心一陣劇烈跳動,身子一陣火熱,芳心深處凌亂無序:「他要對我無禮了……快推開他,快推開他……」

  想到這裡,好不容易才抬起玉手擋住了龍輝,但這一下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累得嬌喘迷離,媚眼如絲,鼻息火熱,就連光潔雪白的肌膚都沁出了一層香汗,額頭上,桃腮邊皆是水光油亮,細細的汗珠順著雪滑的肌膚流了下來,滴在了鎖骨窩處,匯成了一小攤水,豐腴舒潤的身子也在熱氣的熏烤下散發出膩人的甜香,叫人覺得眼前的佳人似乎是用泡在糖漿裡的玫瑰花,嬌艷而又甜美。

  龍輝笑道:「冰兒,別這樣麼,給哥哥好好看看!」

  說罷魔掌繼續朝楚婉冰伸去,楚婉冰暗自叫苦,自己能擋得住一次,卻沒法再擋下第二次,難道就真要被這小混蛋莫名其妙地佔便宜了?想到這裡,她是恨得咬牙切齒,但身子卻騰不出半分力氣來制止這小畜生的淫行,只能暗自苦歎道:「臭丫頭,要不是你往日過於縱然這小畜生,我今日遭此劫數!」

  越想越是氣憤,當下就要表明身份,但轉念一想:「若是我表明身份,豈不是更加尷尬……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冰兒呀,冰兒,你平時跟這小子在一塊的時候也太不要臉了,怎麼能這般奉迎這混賬的淫行,這回我可被你害慘了!」

  平日裡,這小兩口也是膩到了極點,楚婉冰是毫無保留地同意龍輝的一切要求,哪怕是再怎麼羞人她都會答應,也將龍輝慣出了一個毛手毛腳的習慣,只要雙手一有空就會在一種妻妾身上招呼,捏乳摸臀,弄得楚婉冰等女是嬌吟香喘,情火躁動,牢牢地貼在這冤家身上。

  就在龍輝手心距離乳峰還有半寸之時,卻聽前方響起震耳殺聲,將龍輝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楚婉冰」趁機鼓起餘力睜開龍輝的懷抱,並嬌嗔道:「小賊,別鬧了,正事要緊!」

  說罷便用手將龍輝的臉蛋扭了過去,叫他好好盯緊戰局。

  果然如「楚婉冰」所料,趙檜率領著趙家精銳從側翼樹林內衝出,以淨塵為首的道門高手頓時被這一隻生力軍打得措手不及,陣腳大亂。

  淨塵本想仗著個人武力蕩平敵人,壓住戰局,然而尹方犀卻是緊緊咬住他不放,再加上此人修為高絕,淨塵根本就難以脫身。

  淨塵眼珠一轉,心生一計,大聲叫道:「宗逸逍好友,貧道已經將儒門叛亂引來了,速速現身收拾殘局吧!」

  宗逸逍三個字一出,尹方犀和靳紫衣臉色倏然一變,紛紛凝神戒備,冷眼環視四方密林。

  等了半天,卻未見有何動靜,尹方犀哈哈笑道:「淨塵道長,你技窮了!」

  淨塵哎呀地苦歎一聲,道:「尹樓主說的是,貧道著實技窮了,可是最要命的還是交友不慎,交上了宗逸逍此等損友!」

  說話間,袖袍一揮,隔空發出一道掌力直取東面三十步的那根大樹。

  卡的一聲,大樹應聲而斷,一道人影從樹上躍下,正是宗逸逍。

  宗逸逍跺腳罵道:「腹黑白毛道,你打就打,為何要拖我下水!」

  淨塵說道:「你們儒門內亂,卻波及我道門,這是何道理!」

  原來靳紫衣本想藉著夜色伏擊宗逸逍等人,誰知道夜黑風高,門下弟子看不清目標,竟糊里糊塗地跟道門打了起來,靳紫衣見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那便乾脆將錯就錯,藉著先機先剿滅這潛在敵人。

  淨塵則更是老練,他早就發現宗逸逍躲在不遠處窺探,對於這個相交多年的老友,他可是毫不留情,直接將他拖下水,轉移雨卷樓和雲漢院的注意力。

  靳紫衣眼露殺機,冷哼一聲:「宗逸逍,吾等正與外人交戰,你身為滄海閣之主卻袖手旁觀,絲毫不念同門之誼,休怪靳某不義了!」

  宗逸逍聳聳肩道:「既然都亦撕破臉皮,還何必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靳紫衣哈哈冷笑了數聲,大聲喝道:「宗逸逍與外人勾結,意圖顛覆儒家道統,罪不可赦!儒門弟子聽著,宗逸逍不再是滄海閣之主,將他就地格殺!」

  宗逸逍哈哈道:「靳紫衣,你真是好大的口氣,罷免三脈主事不但得通過儒門內部舉手公決,還得經過教主點頭,你區區一個雲漢院就妄想行此特權,究竟是何人大逆不道?對待爾等小人,宗某從不留情!」

  話音未落,宗逸逍悍然出手,紫氣騰空,掌風剛烈,靳紫衣舉掌相迎,霎時紫光崩碎,儒武激揚。

  宗逸逍猛然再提三分內元,真氣爆燃而生,一身高絕修為盡露無遺,整個人彷彿化作了紫色太陽,將黑夜照得紫光輝煌,此等功力竟是紫陽玄功的第九層——聖陽!楚婉冰得花容失色,低聲道:「三教千古沉積果然不簡單,這個宗逸逍和那邊的尹方犀皆有第九層紫陽玄功的修為,其根基也僅遜孔岫半籌……若非他們內部矛盾眾多,吾族實難立足神州。」

  能將紫陽玄功修到頂層的人也只有孔岫、宗逍遙、尹方犀等三人,孔岫已經將紫陽玄功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渾身穴位皆可以凝聚真元內力,一旦行功,全身穴位就會形成一個紫色太陽,只要心意一動,每一個位於穴位的太陽就會聚合成一個巨大的紫陽,其威力磅礡無匹,可謂儒門巔峰。

  宗逍遙和尹方犀雖練到第九層,但卻無孔岫那般神通,隨心所欲地統合體內紫陽真氣,雖有先天之力,卻無先天之神。第九層乃是頂峰之神通,人力難達,但就算修成第八層的人在儒門也寥寥無幾,以也就只有孟軻、任平凡和靳紫衣三人,但靳紫衣專修智謀,對於武功遠反倒不如前兩者,面對這紫陽玄功最高境界,靳紫衣幾乎喘不過氣來,豁盡修為接了幾招,便已是力不從心了。

  宗逸逍大喝道:「亂世禍胎,納命來!」

  他一掌擊出,沛然真氣鋪面而來,招未至,掌風已經將靳紫衣壓得口鼻溢血,苦不堪言。

  危難之刻,忽然紫氣橫空,同源之招護持而來,將宗逸逍的掌力卸去八分,出手之人正是同樣修成第九層的尹方犀。

  尹方犀卸去宗逸逍掌力後,立即出手強攻,只看他隨手使了一招「凌雲三千戰」,招式飄逸脫塵,看似染墨丹青,實則乃是戰鼓轟然,殺機四伏,一出手便鎖定了宗逸逍四肢百骸,不取敵首誓不罷休。

  宗逸逍提元納氣,左肩沉,右手抬,來了一個「九轉無疆」,此法乃是一招藏九式之絕學,每一式之中有暗含九種變化,如此九九相承,便有了八十一種暗手,叫人防不勝防。

  兩名儒者各展神通,鬥得日月無光,山河失色,紫陽真氣迸射四周,生人勿近。

  靳紫衣見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於是便尋隙介入戰圈,合尹方犀之力圍殺宗逸逍。

  淨塵見狀大喝道:「兩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友,吾來助你!」

  說罷也搶入戰圈,擋住靳紫衣。

  宗逸逍得此強援,頓時無了後患之憂,放開手腳應對尹方犀。

  靳紫衣修為不及淨塵,幾個回合便落於下風,幸好趙檜出手相助,才堪堪扳回局勢。

  戰圈之中,儒道弟子打得不可開交,而各方首腦也親身上陣,五大高手各展威能,掌風拳力縱橫交錯,真氣交纏激盪,每出一招皆有狂風之勢,奔雷之音,將臨夏山平靜的外衣給撕破,正式拉開武尊之爭。

  雙方皆習武之人,骨子裡充滿著好鬥,但身為是一方首領,行事也諸多考慮,所以跟同等級數的高手交鋒的機會並不多,空有一身武藝卻無處施展,心中多少有些憋屈。

  如今因為武尊印璽的緣故,每人體內的血液也開始沸騰,再無顧忌,施展生平絕學,誓要壓倒對方,以證武道高低。

  紫陽玄功同根相煎,宗尹二人拳來交往,時而虛招試探,時而重手殺敵,一不留神便是往返黃泉。

  淨塵雖是以一敵二,但進退有據,絲毫不見支拙,只看他拂塵揮灑,勁氣以柔蘊剛,掃開靳紫衣,隨後袖袍一抖,背後神鋒倏然出鞘,正是道門名劍——白虹刖。

  淨塵左手持拂塵,右手握神劍,道華元功悍然而出,只見萬千劍光降臨紅塵,夾雜著先天卦象的劍氣勢不可擋,靳紫衣和趙檜豁出全力也難撼其纓,唯有——敗!尹方犀見己方敗勢難阻,於是奮起餘勇將宗逸逍逼開,領著弟子撤退,靳紫衣和趙檜也強壓傷勢,各自發了一掌,掩護門人退走,之後便且戰且退,脫出戰局。

  雖是首戰得勝,宗逸逍卻毫無喜慶之色,白了淨塵一眼道:「白毛道,依你能為就算留不下他們,最少也能斬殺一個趙檜,為何要放他們離去!」

  淨塵道:「他們已經跟宋王搭上了線,不宜草率誅殺,若不然便可能引出皇甫一族直接干預三教之事。」

  宗逸逍冷笑一聲道:「說得倒好聽,你無外乎是想讓宋王他們替你牽制元鼎老道。」

  淨塵歎道:「果然是吾的好知己,果真目光如炬。」

  宗逸逍呸道:「少來,像你這種交談不交心,交心多傷身的損友,宗某是避之不及!」

  淨塵說道:「好友,貧道這般做法也是對你有好處的。你們儒門有大半弟子都站在雲漢院和雨卷樓這邊,你單靠區區一個滄海閣如何鬥得過他們,就算今晚殺了一個靳紫衣,儒門內部的大勢依舊不變,你們這些教主遺脈始終處於下風,倒不如留下靳紫衣,讓他繼續同宋王合作,也捲入這皇儲之爭,借此消減他們的實力,豈不快哉!宗逸逍翻翻白眼,說道:」果真腹黑,死白毛老道,看來我以後得多防著你一點,要不然被你賣了還替你數錢呢!「

  淨塵笑道:「好友言重了,如今吾等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此乃同舟共濟也!」

  宗逸逍呸道:「同舟共濟,你是不是也打算將璃樓那個武癡拉下水?」

  淨塵咦了一聲道:「好友真是知己也,不過,拉下水這三個字忒粗坯了,不太符合好友儒者的身份和氣度,不如換個說法,就叫做請璃樓菩薩出山相助。」

  宗逸逍哼了一聲,拂袖道:「腹黑牛鼻子,吾不屑與你共事。」

  淨塵微笑地望著他走開的背影,嘴唇輕輕顫動著,喃喃自語道:「一、二、三……回頭!」

  宗逸逍猛地轉過頭,瞪了淨塵一眼,說道:「要去你自己去,這麼無恥的事我做不出來!」

  淨塵微微頷首稱是,卻聽宗逸逍自言自語地道:「今天,我看到那白毛佛在流水村講道……」

  淨塵呵呵一笑,跟門下弟子叮囑了幾句後,便掉頭離開。

  看到這裡,龍輝奇道:「這道人就這麼走了?他那些弟子怎麼辦?」

  楚婉冰莞爾道:「傻瓜,那白毛道臨走前就交代弟子緊緊跟著宗逸逍。他還這樣交代那個領頭的弟子『你們要緊跟宗前輩,在我回來之前,一切都唯宗前輩馬首是瞻』,這種情況,宗逸逍根本就拒絕不了,儼然已經把宗逸逍徹底拉下水了!」

  龍輝回想起來,當日淨塵似乎也是藉著援助魏雪芯的恩情,不著痕跡地將他落下了水,心裡哭笑不得地暗罵道:「宗逸逍說得沒錯,這個白毛老道果真腹黑,他簡直就是水鬼投胎,拉人下水的本事出神入化!璃樓菩薩那個武癡也不知道會怎麼被他忽悠過來……」

  轉念一想,若璃樓菩薩駕臨臨夏山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可以在武功方面牽制住韋馱菩薩。

  楚婉冰低聲嬌笑道:「那個宗逸逍也忒不地道,三言兩語就把璃樓菩薩供了出來。如果說白毛道是拉人下水,那這個儒生就是推人入河,這兩人真是一般的腹黑狡猾!」

  龍輝見她笑靨如花,方纔那股銷魂滋味再度浮現,不由得再次探出魔爪,這回他手還沒伸到一半就把楚婉冰狠狠地在他手背掐了一把,還嬌蠻地等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許胡來!死丫頭,現在跟我玩起矜持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龍輝看著楚婉冰那越發潤媚的身段,心裡一陣火熱,若不是不合時宜,龍輝絕對會將這丫頭扒個精光,狠狠地浸入她雪白豐滿的嬌軀內,碾平那膩人柔滑的腔道皺褶。

  楚婉冰可不知道龍輝此際的想法,朝山上望了望,於是說道:「走,咱們上山看看!」

  說罷蓮足輕點,嬌軀輕飄飄地朝山頂飛去,姿態清媚脫俗,美不勝收。

  到了山頂,武尊廟外已經不復往日平靜,各方勢力各自對持,其中有道者、佛者、儒者還有武林世家的人馬,以及各大門派的精銳。

  元鼎真人昂首傲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站在武尊廟正門之前,氣派從容竟無視對四方蠢蠢欲動的人馬。

  一名四十上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說道:「各路武林同道皆想入廟朝拜武尊印璽,元鼎真人,你擋在門前是何道理?」

  那男子正是天馬山莊莊主杜天雲,他這話一出得到各方豪傑的響應,不少人都覺得這元鼎真人做事太過霸道,紛紛要求他讓路。

  「這武尊印璽並沒有歸屬,就算我們沒本事拿到手,難道看一看都不行嗎?」「是啊,是啊,就算你是道宗教主也沒這個權力,霸佔此地,快快讓路!」

  群情激昂,元鼎真人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他門下弟子懸壺站出來喝道:「武尊印璽乃是武林聖物,哪能輕瀆,若是人人都進去,武尊廟豈不但亂了套,還侮辱了聖物!」

  杜天雲宇說道:「那道長以為如何才不算侮辱聖物?」

  懸壺笑道:「杜莊主問得好,吾等皆是習武之人,又站在武尊廟跟前,那便以最簡單的方法,比武定奪!」

  杜天雲問道:「既然比武,那如何定勝負?」

  懸壺說道:「三掌,只要能接家師三掌者,便可入廟一窺武尊印璽!」

  此話一出引得全場嘩然,不少人都忍不住開口叫罵,認為元鼎真人太過目中無人。

  杜天雲卻是神情收斂,因為他完全可以感覺到元鼎真人所散發的壓力,這裡豪傑雖多,但能在元鼎真人手上走過一招半式的恐怕不多。

  「好大的口氣!」

  龍輝聽到元鼎真人這般豪言壯語,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掀起袖子就要去教訓他,卻被楚婉冰拉住:「傻瓜,你別出去!」

  龍輝道:「冰兒,我今天一定要打殘這個臭道士!」

  楚婉冰說道:「鷺明鸞很可能還躲在人群中,你若這般冒然現身,豈不是給她可趁之機?」

  龍輝回想起玄媚奪神術的威力,此刻還是心有餘悸,思量再三最終將怒火壓下。

  一名黑瘦漢子昂首踏出,怒目直視元鼎真人,說道,「在下北堂無咎,特來討教元鼎真人之威!」

  北堂無咎正是北堂勝的胞弟,昔時皇城一戰,北堂勝喪命愆僧刀下,北堂無咎便接掌雷霆府,但他威名猶不及其兄,故而想借這次武尊印璽之爭打響名頭,重振雷霆府聲威。

  元鼎真人眼眸輕佻,淡淡地說道:「北堂掌門請亮招吧!」

  北堂無咎大喝一聲卻之不恭,勁走武脈,真氣充沛全身筋骨,只見方圓十步之內隱有雷電閃動,這正是雷霆府的絕學——驚雷八極。

  楚婉冰美目凝視場中,搖頭歎道:「此人好大喜功,根基平庸,比他大哥差遠了,恐怕就連一掌也接不下!」

  楚婉冰話音未落,只見北堂無咎已經將功體逼到極限,翻掌提元之間,生出狂風雷煞,對著元鼎真人便是怒然一掌。

  元鼎真人垂目迎敵,衣袖一擺,盡納方圓罡氣,北堂無咎只覺得掌力似乎被一隻饕餮巨獸吞噬一空,又像是打在棉花之上,無處著力,還沒來得及驚愕,就感覺到身子不受控制地飛了起來,哇的大叫一聲,咕咚地摔出了十餘丈,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從北堂無咎發招到他被摔出去,有大半人都沒看清楚元鼎真人是如何出招的,只覺得這個道人著實可怕,方纔那一番激昂的情緒也被削去大半,紛紛緘口不言。

  杜天雲哈哈笑道:「真人果然厲害,杜某也想向真人討教幾招!」

  說話間,一股雄沉真氣透體而出,逼得懸燈等弟子衣衫緊貼身子,氣息不順。

  元鼎真人似乎有了幾分興趣,微微抬了抬眼皮,淡笑道:「杜莊主之威名貧道也是早有耳聞,今天便借此機會與莊主驗證武學。」

  杜天雲內力隱而不發,鋒銳盡斂,比起北堂無咎高明得多,元鼎真人卻依舊不為所動,雙手負後,竟擺出一副讓對方先動手的架勢。

  杜天雲也不客氣,一個箭步搶到跟前,對著元鼎真人胸膛便是一掌,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杜天雲竟是結實地擊中元鼎真人胸膛。

  然而他卻沒有半分喜悅之色,原因是他打在元鼎真人身上的手掌彷彿是陷入泥沼之中,進退不得,心裡立即浮現了一個詞:「混元道胎!」

  道胎柔勁卸洪濤,等杜天雲銳氣衰竭,罡勁悍然爆發,杜天雲也是了得,在趁著剛柔轉換之際,抽身後退,避免了罡勁傷體的後果。

  元鼎真人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笑道:「杜莊主,且接貧道第一掌!」

  說話間,雷厲重掌已經拍出,手心更是凝聚了雷煞罡氣,這一手正從先天絕卦演變而來的掌心雷。

  元鼎真人雖也修煉先天絕卦,但他秉性較為猛烈,不似仙宗那般平和,難以兼容八極卦象之間那生剋之力,所以他索性專修雷火二卦,創出一套絕學名為「玄罡焚天」的武功,其威力剛銳強猛,無堅不摧。

  雷煞罡勁破空而來,杜天雲不敢怠慢,聚起畢生修為,固守陣腳,雙手平推而上,正面接下第一掌。

  只聞轟隆雷響,杜天雲身軀一晃,竟是力弱三分,被震得連退數步,然而他在退後的過程中將雷勁導入地下,只見其踏足而過的地方皆留下焦黑的腳印,那股雷勁的威力可見一斑。

  杜天雲被雖然卸去雷勁,但經脈劇痛,渾身酸麻,當真苦不堪言。

  元鼎真人嗯了一聲,又笑道:「杜莊主,好功夫,第二掌要來了!」

  這一回元鼎真人手心泛起了炙熱火勁,只看他五指一張,帶出了一股焦臭灼熾的氣流,正是玄罡焚天的武決——碧火驚濤!杜天雲心知此招威力難擋,於是腳步虛踏,掌含水意,使出一招「流水引歸」,只見他掌勢飄忽不定,六分接,四分化,以真氣轉移之法卸去對方火焰之力。

  接是接下了,但一雙肉掌卻被火勁燒得通紅,還散發出陣陣焦臭,杜天雲吐了一口濁氣,壓下痛楚,昂首說道:「還有一掌,真人請進招吧!」

  元鼎真人笑道:「莊主武藝高絕,貧道佩服,別說三掌就算是三百掌,貧道也沒把握取勝,所以這第三掌不出也罷!」

  說罷竟側身讓路,朝杜天雲做了請的手勢。

  杜天雲不由大吃一驚,他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這第三掌根本就沒把握接下,誰知道元鼎真人竟然大方地讓路,還說了不少奉為的話語,給足了他面子。

  杜天雲長歎一聲,朝元鼎真人雙手抱拳,說道:「真人武藝才是真正的高絕,若非真人想讓,杜某早就丟盡顏面了!」

  元鼎真人笑了笑,親自將杜天雲迎進廟內。

  楚婉冰低聲啐道:「白毛道腹黑,這個元鼎更是不遜多讓,不但兩掌立威,還向天馬山莊賣好,真是豈有此理!」

  龍輝笑道:「軍營中有不少戰馬都是出自天馬山莊,這元鼎真人也是玲瓏之輩,他知道天馬山莊的價值,而且他也試出了杜天雲的深淺,倒不如賣個順水人情。」

  楚婉冰哼道:「雷霆府自從北堂勝過世後聲威已經一落千丈,這臭道士就乾脆落井下石,當眾羞辱北堂無咎,把雷霆府狠狠地踩下去。遇上天馬山莊這等實力雄厚的門派,他就鬆開關卡,真是見風使舵!」

  龍輝歎道:「天馬山莊之所以能夠名列五大門派之一,全靠其牧馬之術,所蓄養的馬匹都是神駿,其影響力輻射極廣。如今元鼎真人已經跟晉王結成聯盟,榮辱與共,他當然得替晉王考慮三分。」

  楚婉冰點頭道:「不錯,這其中說不定也有晉王的意思,畢竟爭奪天下,戰馬乃是必不可缺之物,天馬山莊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可做敵人。」

  杜天雲進入廟宇後,就沒有人能夠踏過門檻半步,後面挑戰的人連元鼎真人的一招都接不下,令人奇怪的是,上來挑戰的人大多出自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看得龍輝是暗自稱奇。

  楚婉冰看穿他的疑惑,低聲說道:「韓家自從門牌被趙家打爛後,就淪為二流,四大世家中慕容和北城一般都不理會這些武林風波,五大門派中青蓮幫因為煞域之亂,精銳殆盡,也無力爭奪印璽,萍山派也被我們控制,剩下來的就只有天劍谷和儒佛兩教了。」

  就在此時,佛光普照,只見三名僧人從天而降,為首之人正是韋馱菩薩,另外兩人則是地風兩大尊者。

  韋馱菩薩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道:「元鼎真人,韋陀這廂有禮了!」

  元鼎真人眼中倏然一亮,長笑一聲道:「菩薩終於來了,貧道已經恭候多時!」

  「哈哈,佛道高人皆到場,三教豈能缺一!」

  雖是輕聲笑語,但卻響徹雲霄,正是尹方犀和靳紫衣兩大儒者,在其身後還跟著趙檜等一眾高手。

  「儒道佛三教都湊齊了,這下子可有熱鬧看了!」

  楚婉冰彷彿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媚眼中秋波流轉,轎靨似火,嘴角上勾住一抹妖婉的笑意,就算隔著那麼一段距離也能隱隱聞到如蘭檀息,惹得龍輝心頭一陣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