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艷史 第十五章 解玉卿

  果然是伍佰兩銀票。

  卻是這薛姑娘用終生的「羞辱」所換來的。

  黑霸等人滿心不是滋味,薛姑娘痛苦地說:「千萬別讓我爹,或是任何人知道,就當我已經死了。」

  黑霸等人自然知道她的苦處,立刻應道:「是是,我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別看她嬌弱女子,此刻例也堅強:「你們最好把錢分了,然後遠走高飛,再也別讓我爹找到。」

  「是是,我們馬上走,越遠越好!」黑霸等人離去後,春姨領著她走出這廂房,一面誇道:「考慮得很周到,很好。」這無花宮佔地極廣,更極奢侈豪華,亨台樓閣,離梁畫棟,園林水榭,九曲迴廊……看得薛姑娘眼花撩亂,目不暇給。

  春姨一面指點介紹這裡的環境,一面也開導她:「無花宮不比其他妓院,這裡的姑娘格調高,這裡的嫖客也絕不可能是那種販夫走卒,耕田挖礦的小角色……以你的青春姿色,只要好好聽從教導,在我無花宮中,保證你錦衣玉食享用不盡。」卻聽到前面一間廂房內,傳來怒喝聲及哀號聲。

  薛姑娘驚疑間,春姨笑道:「不必奇怪,這是她自找苦吃。」

  知道她一定不懂,春姨又道:「你知道的,賣身進了這裡,就是要當妓女接客的,想當貞節烈女,又何必來呢?」又是一聲慘號,驚心動魄。

  薛姑娘嚇得臉色發白,春姨早已看在眼裡,冷笑道:「她叫秀姑,已經賣到這裡來一個月了,至少給她介紹了十個客人,她卻總是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接。」她所謂接客,當然不是「接待客人」而已,而是要進一步讓客人在自己身上發洩「性慾」,薛姑娘一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渾身雞皮疙瘩。春姨道:「今天決定要給她『澆頭』!」

  「澆頭?」「不錯,我帶你來,就是順便要讓你見識一下,可別學她那麼傻。」

  說著推門而入。

  只見那秀姑,才十五六歲年紀,容貌清秀,雙手被麻繩縛住,吊在懸樑之上。一名赤膊壯漢,手執皮鞭,一頓毒打。

  秀姑已衣衫破裂,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一見春姨進來,秀姑哭求哀告著:「春姨,求求你,放我回家。」

  春姨冷笑:「你要回家,她也要回家,每個姑娘都要回家,咱們無花宮還搞個屁呀!」「求求你,我願意做牛做馬……」

  「你賣身一百兩銀子,做牛做馬,要做到幾時?」

  春姨已懶得再說道理,只是回頭向一名坐在幽暗處的錦衣老者招招手。

  「郝總鏢頭,可以過來啦!」

  那名總鏢頭這才走上前來諂笑著:「春姨好……」

  而他的眼睛卻自始至終都在盯著薛姑娘,色咪咪地口涎直流。

  那眼光有如利刃,直看得薛姑娘覺得自己就是全身赤裸地暴露在他面前似的,渾身莫名其妙就起了雞皮疙瘩。誰知他竟然厚顏地伸出手,向薛姑娘的瞼上摸去。

  啪地一聲,他手背上被春姨重重地打了一下:「住手!」

  郝總鏢頭涎著臉道:「我要……這一個。」

  春姨笑得花枝亂顫,道:「算你還有眼光,只可惜這一個……太貴啦!」郝總鏢頭道:「貴一點不要緊,多少多少?」

  春姨道:「把你的『飛馬鏢局』全部拿來,也只夠一半。」

  這郝總鏢頭嚇一跳,昨舌道:「算了算了……還是玩玩這個,將就將就。」春姨道:「就是如此……」

  她又上上下下地打量這位飛馬鏢局的總鏢頭,語帶輕佻道:「瞧你年歲似乎不小了…還『行』嗎?」

  「行,當然行!」他用力地拍著胸脯,大聲道:「咱們練武之人……」

  春姨眉花眼笑,極盡挑逗道:「脫啦脫啦,讓咱們好好欣賞一下練武之人的『雄壯威武』!」

  郝總鏢頭嚇一跳:「脫光?」

  春姨輕輕撫模他的臉,又往下摸到他的胸膛:「您指名要享受『澆頭』之樂,就一定是!想要證明您到目前為止,還是『強者』,對不對?」郝總鏢頭果然挺胸凸肚。

  「您看,我給您準備了一個年齡不比您孫女兒大,又如假包換的『處女』。」郝總鏢頭色咪咪地向那秀姑瞟去。

  春姨更在他耳邊低語道:「更弄了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姑娘來,讓也親眼瞧瞧,您這位名震大江南北,楊州飛馬鏢局的郝總鏢頭,是如何『雄壯威武』,如何『征服』那個處女的。」她一番挑逗又挑撥的言言。激得這個似乎有些「心理變態」的老傢伙,果然「獸性」大發。只見郝總鏢頭立時褪除自己衣物,展現他那一身健壯結實的肌肉,又特別運氣使勁,擺出幾個「健美先生」的姿勢把他最好最棒的一面,拚命展現在薛姑娘面前。薛姑娘頓時羞得面紅耳赤,難堪地扭過頭去。

  春姨卻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也想落到秀姑一樣的下場!」

  薛姑娘一驚:「啊?」

  春姨語帶威脅道:「不肯主動接客,就只能被動『澆頭』,你乖乖的給我看清楚。」薛姑娘心驚膽跳,只得努力克制自己的羞恥,抬眼向那個「老不羞」望去。他年紀大得足夠當祖父,倒也體格健壯,肌肉結實,不止週身上下沒有一塊多餘的「聱肉」,反而也能努力擠出幾塊結實的肌肉來,尤其那胯下……薛姑娘又是臉紅心跳,春姨適時在她耳邊提示:「男人女人都一樣是人,只是少許地方的構造不一樣,功能也自不同,趁這個機會看仔細一些,這些都是將來你自己要面對,要應付的。」

  這段話說得透澈,但你要叫一個大姑娘家突然面對這樣的「不文之物」,實在難堪!薛姑娘又驚又怕,不敢看又不得不看,那老傢伙只見她「小鹿亂撞」、「心花怒放」!真是又驕傲又得意,憑空得到無限滿足快感,那條原本「普通」的傢伙,竟然也努力地「雄壯威武」了起來。春姨看看時機成熟,將那大漢手中皮鞭接過來,交到郝總鏢頭手中,低聲在他耳邊道:「那個寶貴的『處女』就在您眼前,去凌虐她,去教訓她,去征服她!」郝總鏢頭果然手中皮鞭一揚,啪地一聲,響起了一個嚇人的「鞭花」。

  春姨更壓低聲音道:「去『強姦』她,完全不用憐香惜玉……」

  她聲音又稍稍大了些,足夠讓薛姑娘也聽到:「這趟『澆頭』,您可是花了一百兩銀子的吶!一百兩銀子值在值得!

  他一指薛姑娘道:「你會讓她從頭到尾都看完?」春姨笑道:「那要看您表演得精不精彩!」

  他心中一喜,太好了,一百兩銀子的代價,今天不只可以強姦這個,更可以在心靈上強姦那一個。人類變態的性心理真是奇怪,只因有這樣一個「太貴」的女人在旁,他竟然在潛意識裡,激發了他更強更勇的雄性本能,要在她面前盡量展露。

  只見他手中皮鞭一揚一揮,唆噯連聲,那秀姑驚叫聲中,衣衫褻褲,全都化為片片彩蝶,四下紛飛……

  春姨不由讚道:「好一招『八方亂兩』!」

  那秀姑就此變得赤條精裸,妙的是那皮鞭竟然能完全不傷到她半點肌膚。他得意地向薛姑娘回望一眼,扔下手中皮鞭,走向那個雙手被吊在懸樑上的秀姑,伸出祿山之爪,就向她胸部抓去。那秀姑驀地起腳,踢在他的胯下!

  郝總鏢頭一生闖蕩江湖,經歷多少生死搏鬥,那能就被她踢中?卻把他一身高明本事,用來對付一個可憐弱女子,只見他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足跺!

  秀姑雙手被縛,為保護自己貞操,拚了最後力量,用餘下的那隻腳再踢去!當然又是被他輕易地抓個正著。

  這兩隻腳都被抓住,秀姑立刻就只有無助地被吶在半空中,無助地掙扎,無助地喊叫,求饒……

  這位總鏢頭卻望著薛姑娘,得意一笑,口中雖未說出來,卻明顯地表示出他將要如何「征服」……

  果見他雙手用力一分,秀姑的一雙腿就被大大地分開,這中間已經再無障礙,他就挺起他的「雄壯威武」,毫不容情地長驅直入了。

  只聽得一聲慘叫!

  接著就是一陣殘暴式的攻擊……

  薛姑娘實在不忍再看,才扭過頭去,就聽見春姨在凌厲道:「為什麼不看清楚?」薛姑娘嚇一跳,只得勉強再把頭轉回來。

  春姨冷冰冰的聲音道:「這秀姑不肯接客,只因一層心理障礙,你知道是什麼嗎?」「是什麼?」

  「處女!」她冷冷地盯棍她:「告訴我,你是處女嗎?」

  薛姑娘不敢隱瞞,只能乖乖地點頭。

  「這就是了,你自以為『處女』很值錢,很寶貴,拚了命也要維護,其實說穿了,一文不值!」

  薛姑娘聽得十分詫異。

  「就看這個秀姑,她死都不肯接客,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今天找個人來把她『強姦』,開了她的『苞』,破了她的『處女膜』,明天再看看她會不會少一塊肉?掉一層皮?」「拿掉這層心理障礙,明天她會想:好啦,反正已經『非處女』,再要怎麼樣,也不過如此啦……」薛姑娘心驚肉跳地繼續看下去,春姨冷哼著,道:「拿掉『人』的虛偽假面具,男人女人也跟動物一樣;女人最原始的本錢是肉體,男人最原始的慾望就是『性』!女人的肉體,能改變男人的一生;男人因為性慾的滿足,甚至能改變整個世界!」

  「褒姒、楊貴妃、西施……例子多得不勝枚舉;無花宮的最重要課題,也是最重要的致勝秘訣,只不過是澈底的研究一個字—人性!」

  那位郝總鏢頭看似「雄壯威武」,橫衝直間,把個可憐的秀姑弄得哼哼哦哦,死去活來,不旋踵,他自己就一陣別嗦,敗下陣來。春姨一拉薛姑娘道:「走吧,後面沒什麼好看的啦!」

  「暖翠閣」在無花宮的東側。

  這裡竟也是曲廊回院,重門疊戶,富麗中帶著高雅。

  時已過午,這裡的姑娘們有的仍在擁被高眠,有的開始嬌慵睡醒,有的已開始梳洗打扮春姨喚住一名提著熱水經過的年輕龜奴:「阿祥呢?」

  「在『可人』房裡侍候著呢!」

  春姨領著薛姑娘來到一所別院,小月門上懸有宮燈,繡著「可人」二字。跨入月門,春姨似深怕吵醒了可人,只是低低地喚了一聲:「阿祥!」

  阿徉間聲而出,竟是那名領黑霸等人進入側門廂房的那名龜奴。

  他也一怔,有此一驚喜,又顯然是已經領到了介紹賣身的獎金,他喜孜孔地叫了一聲:「薛姑娘!」隨即又趕快向春姨補行一褶:「春姨!」

  春姨嗯了三賢,輕聲道:「可人還在睡?」

  繡房內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春姨早……」

  春姨一面進入一面笑罵:「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還早?」

  那可人姑娘,果然溫柔婉約,秀色可人。此刻正坐在菱花鏡前,細心梳理她那滿頭如絲緞一般,烏黑亮麗的秀髮。香姨上前,手扶香肩,憐惜又體貼之極,柔聲問道:「昨天晚上……」

  可人歎口氣道:「別提啦,那老傢伙竟然是青城派,青松下院的……」

  春姨失聲道:「展下院……莫非是青虹道長?」

  可人道:「正是。」

  春姨又失笑:「我又何必大驚小怪?須知出家人也是人。」

  可人道:「可不是?出家人講究禁愍,只是越禁慾越愛『偷腥』……」

  春姨瞇上那雙迷得死人的媚眼笑道:「身份地位高了,一舉一動也越容易受人注意,難怪他又改扮又改名,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可人亦笑得迷死人:「這老傢伙好不容易瞞住了別人,上了我的床,可就毫不客氣,差點把我整死!」看她滿面春色,並無倦容。春姨笑道:「是『整』死還是『夾』死?」

  可人嬌羞不依,春姨改口道:「嶄獲頗豐吧?」

  可人得意道:「還好啦,『妊女九轉神功』努力應付到第四轉上,才把那牛鼻子老道降服,乖乖地獻出他的『寶貝』來……」一眼瞧見怯生生站在門口的薛姑娘,可人詫異地望向春姨。

  春姨這才拉了薛姑娘進來,給她引見:「她姓薛,今天才收的。」

  薛姑娘乖巧地叫了一聲:「可人姐。」

  可人點頭為禮,卻又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她。

  春姨說明來意:「她是新來乍到,還沒地方落腳……」

  她把薛姑娘牽到可人身邊比比。

  「身材跟你差不多,所以帶她來先跟你找一件衣服換上……」

  可人會意,走到靠牆一整排的衣櫃前。

  打開櫥門,裡面竟是上百套嶄新衣物,繡懦羅裙,圍罩紗巾,水衣底褲,一應俱全……矗衣櫥底層更是各式各樣,精工手繡的鞋子,把薛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可人看看她一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神情,不禁有些暗笑,春姨卻投過挑戰的眼色:「可人替她選一套試試?」可人豈能讓春姨看輕,再次打量眼前這位土氣卻又稱得上絕色的姑娘,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似乎她根本還沒資格穿這裡的高貴衣衫,又似乎這滿櫥之衣衫根本沒有一件配得上她。

  又一次遇到春姨挑釁的目光,可人歎了口氣,只好伸手取下一套全素的綠色衣裙,往她身上一比:「這套應該還不錯……」春姨讚賞道:「嗯,可人真有眼光。」轉向薛姑娘道:「還不把你這身破衣脫了!」

  她從來未在人前脫過衣服,不禁有些猶豫,春姨目光一凝,冷冷道:「連這一點都還看不開?」薛姑娘心中一凜土止刻想到秀姑被人家「澆頭」的慘狀,不敢再猶豫,只得動手除去自己的衣服。

  幸好裡面尚有底褲,誰知舂姨冰冷的聲音,就像冰冷的刀:「脫光!」赤紅著臉,薛姑娘只得除去身上最後的一件:「幸好她們都是女人……」她心中自嘲。一具精赤細白的身子展現在這兩個同是「女人」的外人眼前,薛姑娘明知道自己的未來免不了要成為讓男人玩弄的妓女,可是此刻,面對兩雙目不轉睛注視的眼睛,她仍是萬分忸怩難堪,極不自在。那是多麼完美無瑕的一具軀體,可人打心中讚歎著,纖穢合度,玉琢脂凝,骨肉均勻!同為女人,也會「我見猶憐」!可人目中顯露出激賞,春姨亦是深慶得人,牽起薛姑娘的兩隻手,交到可人手上:「考考你!」可人又是一怔:「考我?」「看看她體質如何?」

  可人哦了一聲,分別車起薛姑娘雙手,握在她手腕脈門之上:「別怕,放輕鬆!」她這樣赤身裸體,就像個嬰兒似的被她們牽過來遞過去的,她只是害羞而不是害伯,她現在害伯也已經來不及了,再害怕也會落到秀咕那種地步。突然,從她左手傳來一股清泌涼爽的感覺,迅速地傳遍全身,暢行無阻,使她四肢百骸無不舒坦,簡直是飄在水清涼而爽朗的雲端。連可人的聲音竟也有些縹緲起來:「嗯,純陰之體,脈絡暢通,毫無窒礙……」接著,又是一股溫暖和煦的感覺,從她的右手傳來,開始傳遍全身,五臟六腑俱感熨貼又聽可人的聲音說道:「至陽之精,靈竅未聚,泥丸已成!」她當然聽不懂可人在說什麼,可是她能真真實實地感受到這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真是滋味無窮……她正在細細體會這種美妙的感覺時,又突然一下子全都不翼而飛,使她嘗然若失,空虛又茫然。原來可人已放開了她的兩手,聲音卻變得冰冷了:「我看這位姑娘若不是從未習武,就是已經高明到『返本歸元,不著皮相』啦!」薛姑娘還是沒聽懂可人的話……

  冷不防被春姨曲指一彈,正彈在她兩眉之間的額上。

  大概是本能的閃躲,但已來不及躲掉。

  一陣刺病,眼淚都怏掉下來了,春姨卻又已扶住了她,似真似假地笑道:「難道你真的算準了我不會下殺手,置你於死地?」

  這句話倒是聽懂了,但她仍是不解,好端端地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一定是開玩笑,歎了口氣道:「不會的,你們一定不會花五百兩銀子把我買來又殺掉……」一句話逗得那兩個女人都笑了起來,春姨終於放下所有的疑心,親自動手,為她穿好那套絳色素衣裙。

  牽著她轉個身,仔細打量,欣賞著……

  可人萬萬沒想到她這套絳色衣裳,竟也能這麼出色。

  春姨笑道:「不是你的衣服出色,而是給她一穿就出色。」

  「是嗎?」她轉向薛姑娘道:「脫下來!」

  薛姑娘一怔,卻又只好脫下來。

  立刻又變成一條赤裸的羔羊。

  可人卻從衣櫃裡取出一幅白紗來,扔給她道:「穿上!」

  赤裸究竟不是滋味,一幅白紗雖不是衣裳,也總比「光著屁股」的好。

  她忙不迭地將那白紗胡亂地往自己身上一被一裹……

  那薄如蟬翼,似綢似絲的白紗,既不夠大又不夠長,只能胡亂地裹在身上,甚至還能隱約地看見她的肉體。可是奇怪,就只不過這樣隨隨便便的裹上,都能叫人覺得她既高貴又大方,既親切又端壯。可人這才由衷讚歎:「果然是天仙化人,絕色無雙!」

  春姨突然大叫一聲:「等等,你說什麼?」

  這無緣無故地一聲大吼,倒把薛姑娘嚇了一跳。

  可人亦怔:「怎麼啦?」

  春姨急切地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可人道:「我說……天仙化人,絕色無雙!」

  春姨拍手大笑道:「對啦,絕色無雙……絕色無雙!」

  她拉起薛姑娘的手:「我正在想給她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呢!」

  她再重新仔細打量著她:「薛無雙!好極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叫『薛無雙』!」春姨將薛無雙交給可人,道:「這是個可造之村,你要好好教導她。」

  可人當然喜歡,她早已「愛」上她啦!

  不是那種「情慾」之愛,而是那種「心靈」之愛!從她身上,她能幻想自己已經失去的……年輕、美貌、純真……尤其是「貞操」!她打心底兒愛上她,親切地挽著薛無雙的手,道:「春姨放心!」

  春姨又去忙自己的去啦!

  可人將她按著坐到自己的化妝台前,開始為她重新整理起頭發來。

  望著菱花鋼鏡中,薛無雙的影子竟變得朦朧了起來,因為綢鏡並非現代的玻璃鏡,可以照得人「纖毫畢露」,銅鏡又帶有微微的「黃金」之色,銅菱中的薛無雙,更是美得迷濛,美得像仙女,美得高不可擎!多半是移情作用的關係,全都轉換到薛無雙身上,她細心又珍惜地為她梳理著,無限惋惜地問道:「怎麼會甘心到這裡來的?」薛無雙歎了口氣:「逼不得已……」

  可人點點頭,利時又想起自己:「所有無花宮的姑娘全都是不得已……」薛無雙卻道:「不瞞姐姐說,我不止有可憐的身世,我甚至是要托身此處來避仇。」「避仇?」可人頗感意外,又飛快地設身處地為她著想一通,終於歎口氣道:「聰明,如果仇家太厲害,躲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只怕都沒有躲到這裡來安全。你那仇家再怎麼想破腦袋也不會料到你不只隱姓埋名,甚至當了『妓女』!」薛無雙道:「不是避仇,更要報仇!」

  可人又嚇一跳:「你說什麼?」

  可人上上下下,一再打量她:「你從未習武,連半點防身功夫都沒有,你憑什麼報仇?」薛無雙無言以對,可人卻大笑起來:「是了,你是想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錢,習得無花宮的絕技,讓仇家死在你的肚皮上?」不管她是真心還是無意,這番話總是帶有羞辱,薛無雙也都只能無言忍受。「無花宮的絕技就是『媚術』,它叫做『妊女九轉神功』,要習得這項絕技,卻要先付出極大的代價。」薛無雙已有所悟,但絕不出聲。

  可人繼續道:「這個代價,在一般寡廉鮮恥,不知善惡之人來說,卻又一文不值。」她簡直是在用最刻薄的言詞在罵人了:「這個代價就是,你要用你自己的肉體,去承受千人騎,萬人壓……」她深深地吸氣,拚命忍住的卻是自己多年來所承受了的:「千人…一萬人……生張……熟魏……迎新……送舊……」

  她忍不住地飲泣:「那此一人的嘴裡對你儘是讚美、恭維,打心底卻把你看得下賤、豬狗不如!」

  激動起來,她聲音變大:「你能想像所遭受的過程?要不要我赤裸裸地說給你聽?」她不等她的反應,她已經開始赤裸裸地說出來:「他花了錢,他要得到代價,他要你盡量眨低自己,盡量尊崇於他,除了滿足他的心理,還要滿足他的生理……他在你身上花了錢,他就要在你身上撈回來,他不必對你憐香惜玉,他只要殘暴地對你橫加蹂躪,努力摧殘。儘管你極度厭惡,極度痛苦,你還得努力裝出虛假的歡悅,哼一兩聲,叫一兩聲給他聽……」說到激動處,這位可憐的可人姑娘,竟不克自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大聲道:「你能想像,惡形惡狀的禽獸,終於在你身上獲得滿足,還要噴出一大堆又腥又臭的穢物……還要癱在你身上,死賴著不起來……」可人似乎藉這個機會,把自己滿肚子委屈一古腦兒發洩出來,而薛無雙卻聽得心頭滴血,但是她仍是堅強地咬住牙根,堅定地瞪大眼睛,硬是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可人再一次望著她,道:「縱使你能忍受得過,縱使你習得了這項絕技,但是你的仇人呢?你還要讓你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你身上佔盡便宜享盡艷福,發盡獸慾,最後才能讓一他在你的肚皮上極度興奮滿足之餘,終致脫陽而死?」可人逼視著她:「……這樣的報仇,值得嗎?」薛無雙已咬破嘴唇,沁出血來,但是她仍是堅定地點點頭。可人歎了口氣,鬆開了她:「看來你真的是仇深似海,非報不可,才會出此下策……」她拍拍她的肩:「既然你已下定決心,無花宮全體上下一定會為你全力以赴!」「不!」薛無雙急切地懇求道:「千萬別再讓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此事。」可人不悅:「哦?你擔心我們無花宮的力量不夠?還是擔心我們人多嘴雜,終於洩密?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讓我知道?你盡可以隨便編一套說詞,反正沒有人會追查你究竟來自何一方?」「我告訴你是因為我一見到你,就忍不住要對你推心置腹,坦誠以告……」她曲膝跪下:「可人姐,實在是我這仇家來頭勢力太大,又有通天澈地之能,他遲早會找到我,我告訴了你,很可能就已把你牽累到了萬劫不復的噩運,我實在不想再牽累其他人。」可人一驚:「有這麼嚴重?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物?」

  「我不能再說什麼了,任何與此事有關連的人,都可能誅連九族,我真的不想害了你,害了無花宮!」可人沉思良久,終於點點頭:「好,我也不會再追問什麼了,除非你主動要告訴我。」她扶起薛無雙,歉然道:「剛才我一番話,把你嚇到了?」

  「不,謝謝你讓我瞭解真相。」

  「我也真笨,我說那番話好像是為了警告你千萬別打算用這個辦法報仇,其實,就算你不報仇,你還是要經歷這些,忍受這些……」薛無雙點頭:「不錯!」

  「而你,又比我了不起,你至少還有一個必須活下去的目標—報仇!我卻每天像行屍走肉,活一天算一天……」「你還是有將來的呀!」「將來?要離開這裡只有一條路——死!」

  「不是也有贖身的?」

  她慘然苦笑:「那也只能為奴為妾,上不了檯面……」

  「也可能『母以子貴』……」

  「不可能,要習得『妖女九轉神功』第一步驟就是要放棄『生育』。」

  薛無雙這才大驚失色。

  可人突然向她追問:「春姨有沒有給你吃什麼藥丸藥酒之類的?」

  薛無雙搖頭道:「還沒有,怎麼啦?」

  「無花宮為了控制這裡面一大群男男女女,就是從這些藥開始……有些是幫你習得上乘媚術,有些更能使人迷失本性,終身被它控制,你如要報仇,最好小心些。」薛無雙心中無限感動,卻忍不住反問她:「你呢?我看你本性就沒有被迷失嘛!」可人笑罵敲她腦袋:「死丫頭,還會挑我毛病……反正你要小心些!」

  薛無雙卻揉著自己的眉間額頭。

  可人問道:「怎麼啦?」

  「奇怪,剛才春姨彈了我一下,此刻開始疼痛起來……」

  「我看看……」

  可人奪下她的手,只見她剛才被彈中的位置上,已開始泛出一個艷紅的斑點。可人笑道:「聖女印!」

  薛無雙不解:「什麼?」

  可人道:「無花宮的處女都會被打上一個,當成是『聖潔』的標誌。」

  薛無雙道:「聖潔有什麼好?洗得掉嗎?」

  可人道:「洗得掉那還能叫做『聖女印』?它會跟著你一輩子,直到……」薛無雙道:「直到什麼?」

  「直到你那一天被男人『搞』了……」

  薛無雙道:「這個搞字真難聽。」

  「那該怎麼說?」

  薛無雙道:「應該說……哎呀,我不會說嘛!」

  可人道:「你不會說?我來教你:北方人叫『操』,南方人叫『干』,廣東人叫『丟』,外國人叫『做愛』,年輕人叫『打炮』……你還要不要聽?」薛無雙兩手塞住耳朵,跺腳叫道:「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可人笑得夢仰後翻,把她的手拉下來,問道:「不敢聽啦?那麼,敢不敢看呢?」薛無雙嚇一跳:「不要不要,我不要看!」

  這下可人不笑了,她正經八百的對她說:「你不敢聽,不敢看,敢不敢做?」薛無雙僵住了,她這句話的道理非常簡單而明顯。你可以不聽,不看,但絕對不能下既然不能不做,就乾脆乖乖的做,否則就像那個秀姑一樣,其結果還是要做。可人講得非常對:只要能拿掉羞恥之心,春姨也講得對,拿掉心理障礙,「做」這就容易了。這就是「宿命」,妓女的宿命就是「做這件事」,那麼就坦然接受吧!」想到這裡,薛無雙一挺胸膛:「好,可人姐幫我找個男人來。」

  「幹嘛?」

  「讓我先做一次,拿掉心理障礙。」

  正說間,龜奴阿徉出現在門口。

  可人道:「吶,這不是來了個男人嗎?」

  阿祥跨入門內:「不錯,是來了個男人,幹嘛?」

  可人眨眨眼:「她要跟你『做』一次!」

  阿祥道:「好呀……做什麼?」

  薛無雙早己面紅耳赤,嚇得躲到可人身後去了。

  阿祥身為龜奴,整天穿梭在這些姑娘與嫖客之間,對那些不堪入耳的打情罵俏,早已司空見慣,根本不以為意,他一伸手向外道:「兩位姑娘請用餐!」

  這無花宮有八院、四廳、二閣。這位可人姑娘是暖翠閣裡的首席名牌紅人。暖翠閣裡有一間專門給這些姑良們用膳的「食堂」,唯有可人有資格不與那些花花草草、鶯鶯燕燕們共餐,她有自己的「特餐」,是龜奴阿徉專門負責打理,就在她這獨門獨院的小月門之內。這無花宮果然錦衣玉食,剛才看過了可人的大衣櫥,現在再看她桌上這六菜一場,竟然全都是最精美的菜餚。阿祥又是習慣性地取下肩上布巾,劈哩啪啦地在座椅上拍了一陣,這才退開一步,躬身道:「兩位姑娘請用餐!」兩副碗筷,卻只有一杯酒。

  那當然是此間主人「可人姑娘」的啦,所以薛無雙就主動往另一個位置坐了下去。誰知阿祥立刻將這杯金黃琥珀色的酒栓到薛無雙面前。

  可人臉色微變,阿祥陪著笑臉道:「春姨特別交代,賞薛姑娘這杯『沐春酒』,祝她在無花宮裡前程似錦!」可人滿臉焦急之色,想要阻止,可是春姨派了阿徉來一直站在旁邊等候著,不肯離去。薛無雙卻偏偏又毫無警覺,落落大方地舉起酒杯:「真是多謝,我藉這杯酒祝阿祥哥身體健康,祝春姨青春永駐!」杯中酒一飲而盡。

  可人面色慘白,薛無雙只覺一股暖流不溫不火,順喉而下,不由讚道:「好酒,飲之如沐春風,這『沐春酒』三字真是名符其實!」她放下空杯,阿祥立刻將那杯子收在懷中,涎臉笑道:「我得用這杯子回去向春姨回報阿祥一面給二人盛飯,一面低聲向可人道:「春姨吩咐,昨夜那位洪老爺……」可人一怔:「又是他?」

  阿徉咧齒一笑:「大概是食髓知味啦……今晚要留宿。春姨吩咐了兩個字——餵羊!」這阿祥顯然是北京人,說話總是捲起舌頭帶著「兒」音,這餵羊二字,竟被他說成了「喂羊兒」三個字。

  可人先是一征,接著笑罵道:「明明是『維揚』,你卻說成餵羊!」

  阿祥啊了一聲:「對呀,春姨交代得清清楚楚是『維羊』兩個字,可是我一路走就一路想,這世界上只有山羊綿羊,可沒聽說過有一種羊叫維羊……

  可人已笑著打斷他的話:「去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讓人笑掉大牙!」阿祥反正已傳達了命令,如釋重負地退走:「兩位姑娘慢慢享甩,我待會再來收拾。」等他走開,可人埋怨道:「你不該唱那杯酒的!」

  薛無雙雨眼一紅,可人嚇一跳:「你怎麼啦?」

  薛無雙道:「謝謝你這麼開心我,處處為我著想……可是我已經決定,要盡早成為真正的『無花宮』的一員,至於將來到底能不能報仇,以後再說……」

  可人歎道:「好吧……我盡可能把這無花宮的秘密多透露……

  薛無雙夾起一塊基亮透明的「蜜汁火腿」遞在她碗裡:「可人姐,祝你永遠快樂!」這可人姑娘,藝名「可人」,果然是如花解語,曲意可人,立刻明瞭這薛無雙是不想讓自己惹上麻煩,也就不說了。

  薛無雙卻又笑道:「說點輕鬆有趣的事給我聽……」

  「嗯……這無花宮嘛,吃喝嫖賭樣樣但全,只要有銀子,這裡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尤其是晚上……」

  昨天還聚集十萬大軍,今日撤得一個不剩。

  昨日還在熱鬧非凡的「校場」,今日卻仍未能恢復原貌,大片麥田被踏成平地,至少要明年才能恢復耕作。街上的商家卻多少蒙受其利,不是蒙受大唐軍旅之利,而是衣霞袁氏,為了犒賞三軍,幾乎把附近幾個城鎮的好東西全買光了。銀霞三十六騎又帶了凌玉嬌等人,到鎮上來打造一輛寬敞舒適又堅固的大車,選購大批的優良駿馬,採辦衣物糧食。這些東西不能在袁氏範圍內準備,因為伯奸細又走漏消息,她們在鎮上準備,而且也要極度保密。歐陽婷找到鎮上一家鳥店,這位老闆姓解名九恩,其實也是衣霞袁氏的人,他們在鎮上以經營鳥店為掩護,專們飼養訓練信鴿,供袁氏傳遞消息之用。解九恩道:「她已經在婚禮上親眼見到,絕對錯不了的……」

  姐妹倆共效峨皇女英,二女共事一夫,這份手足之情夫妻之愛,已經濃得化不開。三條赤裸的肉體,擠在溫暖的睡袋之內,楊欣左擁右抱,左親右吻,不亦樂乎……他那條龍吐珠又已威風凜凜,準備就緒,紫霞握在手中,雖是售識,仍然驚懼顫抖,把他推向蝶衣:「我已經吃飽喝足……該她啦!」巨龍轉向蝶衣,才剛剛找到洞口,她已驚懼得身上出現紅疹:「我怕……」紫霞道:「不要怕,我來幫你。」

  蝶衣尖叫道:「不要不要,不要你幫,你走開!」紫霞無奈,只好向楊欣道:「能不能也用對付我的方法,完全不知不覺的就進去了?」楊欣點點頭,開始在蝶衣身上用水磨功夫,在她身上輕憐蜜愛,由肌膚的接觸開始,親吻中撫摸,挑逗她最敏感之處。她也是個女人,是個成熟健康的女人,在楊欣這樣的強烈挑一逞之下,她也開始有激烈的反應,她終於也潮濕了。但是才一接觸,她立刻又驚懼退縮大叫,甚至哭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紫霞歎道:「我知道怎麼辦,只不知你肯不肯?」

  蝶衣道:「怎麼辦?」

  紫霞道:「強姦!」

  蝶衣大怒吼叫:「你說什麼?」

  誰知楊欣真的用強,兩手捉住她兩隻手腕,用力向兩邊撐開壓住,強壯的身體就緊緊地壓在她身上,低下頭去用力咬住她的乳房。

  蝶衣怒吼大罵,拚命扭動掙扎,但是楊欣強壯的身子緊緊壓住,絕不放鬆!他只能用兩腿拚命踢,拚命蹬,卻又被楊欣找到機會,趁勢擠進了她兩腿之間,盡量貼近她的胯下,使她的兩腿無從著力。

  蝶衣怒吼叫罵成驚懼哀求,再又變成惡言咒詛,然而楊欣已如禽獸一般,獸性大發,在她扭動掙扎中找到一個絕佳時機,用力一挺,就血花飛濺,全很盡入。

  蝶衣慘叫一聲,幸而是在萬里高空,慘叫聲只在雲間迴盪,而楊欣鐵石心腸,只停了幾秒鐘,就開始強而有力地連續攻擊!

  他完全不懂憐香惜王,他完全不理會她慘叫求饒,他完全不關心她血流如注!他只顧自己的發洩,在她那嬌柔瘦弱的身上,踩躪摧殘!

  他用力按住她的兩手,整個人的體重全部壓在她的身上,甚至連膝蓋都與大腿打直,除了兩隻腳尖,全身重量全都在她身上,壓得她氣都喘不過來,而他卻仍在輪番啃噬她的兩隻乳房,仍在全力攻擊她的深處。像這樣一陣驚心動魄的「強姦」,直叫紫霞心驚膽跳,心慌意亂。

  她想逃避,但這是在萬里高空的一隻風箏上,在同一隻睡袋裡一同赤裸著。擠在同一隻睡袋裡,他的衝擊、震動;她的哀叫、顫抖,沒有一樣能避得過,她都只能切切實實地「感同身受」!那是多麼可怕的衝擊蹂躪呀!她真想出聲阻止,但是她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現在停止,定是功虧一簧,前功盡棄!蝶衣已在憤怒、驚懼、羞辱、惱恨的複雜情緒之中,她已吼叫得聲嘶力竭,她只能喘息呻吟,無助地扭擺逃避:但是這種微弱的扭擺,更讓他那強壯的侵略者,找到可趁之機,找到她的脆弱點。她終於被他全面征服。

  她終於喘息中呻吟著配合他。

  她的手不知何時已被鬆開,她的手得到了自由,卻不是用力推開他,而是急切地纏住他一塊頑鐵終於溶化……

  她的心理障礙終於被解除。

  她終於可以過著更幸福美滿的人生啦!

  紫霞暗自為她高興,卻聽到一連串熟悉的咕咕聲。

  她伸頭一看,竟是一隻雪白的信鴿停在她的網籃上,腿上金環,是她的寶貝「天羽」。她伸出手來,天羽就乖乖地讓她捉住。

  取下腿環上的紙條,上面寫著衣霞山莊出了內奸,要往南詔避禍,降落到「十里巖」集,她立時披衣而起,操縱著風箏轉向,往下降去。

  等等,有什麼不對?

  她再看看這張紙條,發覺摺疊的方法有異。

  這只「天羽」是她與銀霞三十六騎之間專用的通訊工具,除了負責飼養與訓練的人,那個與她們交情極好的解玉卿之外,沒有人知道有這只「天羽」的存在。即使是解玉卿也不知道她們傳訊時還有特殊的「摺疊手法」。

  幸好她警覺心很高……十里巖顯然有個陷阱在等她。

  袁紫霞將風箏轉向,飛向山拗一處淺坪,那是她也曾來過的「中途站」。她將風箏停下,將仍在綢繆中的二人,連網籃帶睡袋一起解下,向姐姐道:「你們就在這兒等我,千萬別到處亂走!」袁蝶衣已漸漸進入情慾的高潮,只是向她表示知道了,接著又進入「恍惚」的境界中去。這處淺坪是在深山密林的邊緣,向內絕無通路,向外又恰是一處極深的斷崖,是一處絕佳的休息場所。袁紫霞將他二人放在此處倒是非常放心。然後她獨自伸手握住風箏的繩索,駕著它凌空飛去。

  此時已近黃昏時刻,夕陽將大地染成一片血紅。

  袁紫霞的巨型風箏在十里巖上空一掠而過,竟見一輛燒燬的馬車,十餘具銀霞女將的屍體,還有倒斃的馬匹。袁紫重大吃一驚,再繞回來降低一些細看,地上血流成河,顯然經過一場慘烈戰鬥!突見有一活口受了重傷在向她揮手帕求救,因距離仍遠,瞧不清那人是誰,只覺得非常眼熟。

  一陣熱血上湧,她立刻降下風箏,從她頭項掠過,伸出手要拉她上來。

  而就在已經飛臨她頭頂之際,她驀然驚覺那些假死的銀霞女將全是敵人假扮的,而且同時一躍而起,向她攻來。如果那些人再慢半秒鐘才行動,袁紫霞就會被這求救之人捉住手腕,而這求救之人竟是她一向視為心腹好友的解玉卿。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袁紫霞本已伸出的手猛地回縮,身子亦同時向上蜷縮,恰好避開了那些人的攻擊,但是腰背之處仍是被割破一道長長的裂口,一陣涼風灌進來,幸好是割破衣服沒有傷到肌膚。不幸的是他們攻擊的目標似乎不是她的人,而是這隻大風箏。

  薄薄的綢布已被割破好幾道裂口,細細的籐條亦遭斬折好幾根。

  這只風箏已嚴重受傷再也無法飛行啦!

  幸而袁紫霞終日與風箏為伍,操控技術已出神入化,在這干鈞一發之際,猛地一扭左翼,靠著原先滑翔而下的衝力,再次揚升數十丈,在空中翻了個觔斗,又搖搖擺向前滑去……但是已經不行啦,漸漸無法維持高度,終於栽到田野中去。

  解玉卿與解九思父女見狀,呼嘯一聲,召集這些埋伏的人手向前追去。

  暮色更深,血紅的夕陽很快就要掉落到山的那一邊去啦!

  「千里追魂」柳含笑之所以能千里追魂,不是因為她的武功有千里之外奪命追魂的本領,而是她的追蹤之術,舉世無雙。她之所以能追蹤,也並不是她有什麼與生俱來的特殊本領,而是因為她聰明又細心,對任何細微末節都特別留心,仔細研究其中的奧妙,分辨其中的差異。自從在喜筵上親眼見到袁紫霞的巨大風箏,竟能載著三個人去「蜜月旅行」,不禁見賢思齊,日夜在心中思量。她們決定南下避禍,在這鎮上打造大車,準備物品,柳含笑就趁機採購一些她自己需用的材料,也叫寧兒馨兒一起,著手試驗她改良設計的小型載人風箏。此時她們在清泉崗上等候與楊欣三人來會合,柳含笑更是趁此機會,利用地形之便開始「試飛」……其實那只是一隻摺曼式的風箏,用把環掛在自己兩脅之下,兩手伸開能抓住風箏兩翼籐條下面的握把,不只可以展翅滑翔,更可振動雙翼如巨鳥。這樣小型風箏本是不足以承受人體重量,但是對一個武術輕功有足夠造詣的高手來說,登萍能渡水,踏雪幾乎無痕,有這樣又輕又薄,又能馭氣鼓風的「風箏」之助,應該很有揮灑餘地啦!只見柳含笑幾經練習,果然能利用地形之便,凌空而起,滑翔飛行,更能鼓動雙翅,再度升高,又能轉折翻騰表演特技。寧兒馨兒看得心廣難熬,柳含笑似有備而來,買的材料極多,便協助她二人也各做一隻寧兒馨兒年輕活潑好動,有了這只風箏,學會了「飛翔」技巧,便開始你追我逐,漫山遍野嘻嘻哈哈地玩了起來。只可惜初學乍練,難免失手,砰地一聲跌個倒栽蔥,灰頭土臉……好在小孩子心性,爬起來哭兩聲,立刻又忘了疼痛,一躍而起,再度展翅飛翔。銀霞三十六騎中,歐陽婷與她二人最是要好,見獵心喜,躍躍欲試,忍不住開口問:「借我玩玩好嗎?」寧兒笑道:「有何不可,送你都行。」

  馨兒也道:「反正材料多得是,乾脆叫她們都來,每人都做一隻玩玩。」寧兒道:「對啦!每人一隻,銀霞三十六騎,從此改名『銀鵬三十六騎』!」馨兒道:「銀鵬三十八騎!」

  寧兒道:「咦?你我也都加入?」

  馨兒道:「人多才好玩。」

  一群都是天真活潑的少女,大家都忙著做,忙著飛,忙著玩……也忙著摔跤,忙著呼痛。但是她們也玩得很愉快。凌玉嬌、趙君璧與芸娘只覺得這東西除了好玩之外,其他一無是處。

  柳含笑卻全神貫注,自己再飛再試,也看著那群天真浪漫少女們再飛再摔。她又靈感大發,重新再做一隻改良型的。

  她向芸娘請教:「如果是你,在飛行中還能搏鬥嗎?」

  芸娘的回答只有簡短的兩個字:「用腳!」

  趙君璧插嘴道:「那當然也行,你最好再加改良……」

  突然她驚奇大喊:「你們看!」

  原來這清泉崗位於盆地邊緣,居高臨下,遠遠看見袁紫雷的那只巨大風箏在火燒似的夕陽下,一再盤旋起落在那片烏黑的「十里巖」附近。

  芸娘驚道:「她們好像遇到強敵!」

  果然見到那風箏最後一次勉強拔高之後,搖搖擺擺,落荒而逃。

  柳含笑驚叫:「糟糕!」

  那只風箏終於不支,墜毀在那片平原上。

  凌玉嬌驚急大叫:「快,我們趕快支援。」

  但是距離實在太遠,她們站在高崗上,見到那只能乘載三個人的巨大風箏,也不過比一隻蒼蠅大不了多少。要等她們繞下清泉崗,再用快馬奔馳……

  更何況一落到平地,因地形地物而阻絕視線,就很難正確掌握方向,及時趕去營救啦!危急迫在眉睫,凌玉嬌已搶過一具風箏,尚未來得急結紮妥當,就已衝向斷崖,展翅一躍,凌空而起。

  她武功高強,身子又輕,御風飛去,偶而鼓動一下雙翼,竟口巨鵬似的飛快向前掠去。寧兒馨兒看得又敬又佩,熱血沸騰,大喝道:「銀鵬三十八騎,出動啦!」她二人亦奮不顧身地掠出斷崖,利時間三十六名女將一聲嬌喊:「出動!」全都陸續躍入空中,盤旋飛去。從上面往下看,盆地上的夕陽已經落到山腳外面,大地已在幽暗陰影中,而這三四十隻風箏卻仍舊照耀在金色夕陽下,遠遠近近,大大小小,迅快無聲地奔赴出事地點,景色真是又美麗又壯觀。柳含笑道:「你們說,這玩意只能當成玩具嗎?」芸娘正想回嘴損她兩句,趙君璧已經急道:「我們還等什麼?」柳含笑道:「不等啦……」她竟然也學著那此一銀霞少女,嬌喊一聲:「出動!」風箏墜落在「十里巖」外不遠之處。解九思揮動埋伏高手出動,迅快地往那個方向包圍而去。十里巖本是光禿禿,寸草不生的一大片巨大岩石,而岩石也因為億萬年的風吹雨打日曬,有許多因「風化」作用而碎裂。大小碎石由十里巖漸漸向外散佈,使得這裡的地質變得極差。除了野草,根本無法耕作,因而也無人居住,因此解九思才會選擇這塊地形,設下陷阱,要捉楊欣……他指揮著一批高手扇形散開,逐步撥草搜尋而來。突然有人喊道:「在這裡。」大家間聲撲至,解九思急問:「在那裡?」那人指著地上那只墜毀的巨型風箏道:「這不是?」解九思罵道:「我們要的是人,要這只破風箏幹什麼?」突然草叢中有簌簌之聲。又一個大喊:「在那邊!」只見一條嬌弱纖瘦的人影一掠而過,疾入野草叢中,隱伏不見。眾高手立時展開包圍隊形,步步逼近。一名歹徒窺見草叢中依袂開動,他冷笑著揚起手中鋼刀,正要偷襲而上。突然一陣空氣速湧至之聲,他驚惶抬頭,只見一隻血紅巨鳥撲面而至,是首先到達的凌玉嬌,無聲無息地從空中滑下,左腳一撥他手中鋼刀,右腳彈出,噗地正中面門!這一腳之力何止百斤,這歹徒只慘叫出半聲,便已倒地不起。只這半聲就已驚動這群高手,驚見凌玉嬌雙臂一拍,再度騰身而起,調頭又向他們撲來。眾人驚見這種飛將軍自天而降的神勇英姿,早就嚇得心慌,誰知霎時間,四面八方,昏暗暮色中儘是凌空而降的「天降神兵」。他們倉惶應戰。但是那裡抵得住那蒼鷹搏兔似的凌空撲擊。不多久就已真正的「伏屍遍野,血流成河」啦!袁紫霞這才從草叢中出來,相見甚歡。談起經過,才知楊欣與蝶衣二人乃在那山腰淺坪之上,如何去接他二人下來?太陽落山未久,這裡恰是「十里巖」,袁紫霞白銀霞女將手中接過一件「銀鵬袋」,藉這裡特有的上升暖流,騰身而起,終於能盤旋而升,越爬越高。袁紫雷落地後,將如何利用暖流上升的要領與技巧,向眾人示範解說一遍。眾人經過幾次試驗努力,終於都能升空,到了足夠的高度,再滑翔落回到清泉崗去。她們也把受傷破損的這只巨型風箏修理好了,再由袁紫霞駕著,凌玉嬌、芸娘、柳含笑也都各自駕一隻單人「銀鵬」前往「迎駕」。只因經過這樣一番往返折騰,又已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

  解九恩父女千辛萬苦地設下巧計要捉楊欣,誰知天不從人願,反而被莫名其妙,自天而降的一群女將們殺得大敗,不但折損全部高手,自己的左肩也被深深地砍了一刀,傷及肩胛。幸而他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趕快用血污塗抹在臉上,再伏地裝死,避過一劫。直到袁紫霞那批女將全都帶到「十里巖」去試飛,他才與女兒解玉卿會合,利用夜暗草叢,慌不擇路,落荒而逃。既稱盆地,四面皆高,但唯有這一面距離他們最近,在夜暗中看來又是地形複雜,逃避敵人追蹤最好。解九思便由女兒扶著高一腳低一腳地往這邊山腳之下接近。雖已敷上了金創藥,但是這傷口太深,如果不是肩胛骨擋住,只伯連肺都已劈成兩半,得不到休息,這一路趕著逃亡,現在又是鮮血迸流,連呼吸都扯得傷口劇痛。幸好已經到了一片直削如鏡的的斷崖之前,向上仰望因是漆黑夜空,竟是莫測高深,不知是何所在。解玉卿將父親扶著在一叢闊葉植物後面躺好,重新為他換藥包紮,讓他睡下道:「您休息一下,我去找點吃的。」她一辨明方向,就向那面石壁之間的裂縫處走去。像這樣的石縫間,應該很容易找到蛇或是鳥,那怕是一窩蛋也好,老爸和她目前極需要食物,才能補充體力,天亮時才能繼續逃亡。走近了看,才知道這石縫也頗深頗寬,可容一人側身而入,仰望一天如線,蔓籐幽草,倒也清靜隱蔽,如果將父親扶到這裡來休息就更安全啦!她心念才動,驀地裡聽到異聲。這絕非鳥獸之聲,但又實在不像是人聲。這真是奇怪啦,在這荒郊野地裡莫非有妖物出現不成。她已是驚弓之鳥,立時靜立不動,側耳傾聽。又是一聲。聲音來自石縫隙之頂端,這次聽得真切,確是人聲,似乎是個受了傷的人。極有可能是父親從大內「鹿鳴苑」召來的高手,在剛才一場搏鬥中受了傷,竟也逃向這個地區來躲藏,而且還比自己更早一步,上了岩石頂上。他還真聰明,在那上面能居高臨下,能更清楚地監視著是否有人追來。她心中一寬,輕聲向上面呼喊道:「我是解玉卿,我爹也受傷啦……你是那一位?」上面那人沒有回答,隔了許久,才又很奇怪地呻吟了一聲。解玉卿大奇,決定要登上巖項察看一下。這道石縫可客人側身而立,她可以手足並用,施展壁虎功或是擎援蔓籐,向上爬升。倒也費了頗長的時間,終於爬上巖項,入眼是一片不到半畝的平坦石坪,後面是濃密陰森的原始森林,前面正是這一削如鏡的斷崖。解玉卿立時大為驚喜,因為見到這石坪上,有兩個負傷掙扎的人,裡在篷布或是氈子中,其中一人竟是她父女二人干辛萬苦要捕捉的楊欣。這才叫做「干算萬算,不如老天一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二人既已受傷,解玉卿便悄悄從後方接近,左手捏住那張早已鬆脫的鵝絨睡袋,猛一欣開,同一時間右手中食二指並起,疾戳他腰際「志室穴」。睡袋一掀,入目所見赫然竟是一對赤裸糾纏中的內體,她心中一慌,一口真氣竟出現一剎那間的空檔,偏巧就在此時,她右手戳中的「志室穴」中,蓮地倒竄出一股極強的真力,直由她右手中指「中衝穴」、食指「商陽穴」撞了回去。這中指屬「手厥陰心包經」,食指屬「手陽明大腸經」,都是直透肩頸與「督脈」的要穴「天柱」相會。如是平時,他這反撞之力頂多將她一震而彈開,偏偏她在此時眼見一幅令少女最最驚心動魄的「男女交媾」場面,一口真氣出現剎那間的空隙,解玉卿猛地覺得後腦頸椎處一震,整個人就如遭雷劈,頓時血脈被制,穴道閉鎖,動彈不得了。她已週身僵硬,不能動彈,張口結舌,不能出聲,但是她卻又瞪大了眼睛,不能不看,不能不聽。這揚欣經過袁紫霞提示,果然用最殘暴最不客情的手段將她「強姦」,竟也因此而突破了她的心理障礙。有時候也不由不感歎一聲。「女人真是最奇怪的動物」,貞潔得比聖女還要貞潔,一旦突破了她那「薄薄的一層」,她就再也沒有矜持的藉口,她就乾脆而澈底地開放自己的「潛能」。別看一個嬌小瘦弱,不堪一握的「弱女子」,她的「潛能」可是各位看官諸君,您再也想像不到的。這位袁蝶衣小姐的障礙一旦突破,食髓知味,就貪求無厭地從萬里高空,恣情享受到此時,雖然突然被人揭去了陲袋,但她恰巧在努力攀登「快感」的高峰,根本無暇分心,即使天場下來她也不管了。她突然勇敢地翻身而起顛鸞倒鳳,她爭取騎到上面尚控主導權,她主動地控制快慢、深淺、角度……最主要的是,她要藉這樣劇烈的運動,使自己更心跳加速,更血脈加快,更肌肉酸痛,更意識模糊。可憐的解玉卿,只因自己一時疏忽,被定在這裡,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開,連閉眼不看都不可能。幸好袁蝶衣終於爬上了情慾的最高峰,她開始皮膚紅疹,全身顫抖了。楊欣急扶住她的腰,按住她的左邊「章門穴」,右邊「大橫穴」,低聲喝道:「練功,練功!」而袁蝶衣卻道:「不,不要練功,我要給你,統統給你。」她將他兩隻手都挪開,移過去壓住自己乳房,然後伏下身去療軟在他身上。一陣劇烈顫抖,她舒暢地在他耳邊呢喃:「都給你了……別浪費啦!」楊欣果然不會浪費她的寶貴精元,深深地捧入中,緊緊地銜合著,一口一口地吸吮著,一滴都沒有浪費。袁蝶衣虛弱地伏在他身上喘息,很快地進入了昏迷睡眠狀態。楊欣則兩手輕輕將她環抱,自己很快地將得自她身上的元精,化為一股醇厚陰柔的內息,催動著走過全身奇經八脈,四百四十二個穴道。袁蝶衣陰精洩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楊欣一驚而起,這樣是不行的,他不能讓她遭受到風寒,他立刻伸手去拉過那張睡袋來,將袁蝶衣包好,讓她好好睡一覺。這才回過身來,向解玉卿道:「你是誰?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解玉卿張口結舌,瞪著眼只瞧見他胯下怪物經過方纔的磨擦浸泡,正在油光反亮地昂然怒目,直在她眼前跳躍!解玉唧面孔漲紅,身子發抖,楊欣迭遭奇遇,連續採集多位武功高強的處子陰元,更在鍾王陸寢古墓,將那些方代方士辛苦煉製的靈丹妙酒拿來大吃大喝,更加上石壁上許真陽的「內丹導引圖」之助,使他能奇跡似的每天都有所進步。他現在已經不再殘廢醜陋,更是英姿煥發,他不再癡呆愚蠢,甚至聰敏慧黠。但是他仍是經驗不足,此刻面對一個目瞪口呆的解玉卿,他就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聽得袁蝶衣在背後道:「踢她屁股!」他以為袁蝶衣是要懲罰她在房偷看,他就真的起腳在她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這一腳就震動了尾椎「長強穴」,解玉卿立刻恢復了自由,立刻拔腿就跑,要從剛才她上來的那處巖縫處再爬下去。袁蝶衣叫住她:「站住,我有話要問你。」誰知解玉卿內心有愧,非但不敢停步,反而更加快速度想要逃跑。楊欣也追去,一面叫道:「站住,我有話要問你。」他這一追,解玉卿更是心慌意亂,腳下一滑,土石鬆動,籐蔓雜草也被她連根拔起,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翻落。危急中楊欣猛一探身,伸手捉住了她的左腿足踝。下墜的身形一頓,她已被他倒提在半空中。解玉卿掙扎驚叫,剩下的另一隻腳亂踢,大吼:「放開我,讓我走!」她這樣一陣亂掙亂踢,就連楊欣也抓持不牢,被她帶著一起往下滑落跌下好幾十尺。幸好楊欣在匆忙中又抓到一根較為結實的籐蔓,才能暫時穩住身形。他驚急大叫:「不要亂動。」她卻又突然慘叫一聲:「哎呀!」楊欣驚道:「你怎麼了?」解玉卿驚恐尖叫:「蛇,蛇!我被蛇咬了!」楊欣急道:「在那裡?咬到那裡?」

  解玉卿顫抖著:「大腿!」

  楊欣果然看見一條花紋斑攔,頭呈三角的毒蛇正狠狠地咬在她右大腿內側上。因為一手吊住籐蔓,另一手正握住她的左腿,實在再空不出手來,不得已只好將籐蔓扯下,將她左腳綁住,使她直接吊在籐蔓上,這才能空手出來,一下子捏住那毒蛇的頭,逼得它張大了嘴,將它從她的腿上拔了下來。解玉卿已嚇得發抖:「金線腹蛇!」

  楊欣不管什麼線什麼蛇,一口咬掉這蛇的頭,卡嗤卡嗤地嚼碎,全部吞下肚去。這才將蛇頸的斷口處塞入解玉卿的嘴巴:「吸它的血!」她才吸了一口,就一陣嘔心要吐。

  楊欣一掌拍在她背心「肝命穴」上,喝道:「再吸!」

  這肝俞穴反射著腸胃之間的「賁門穴」,經他一拍,立時胃口大開,也就自己握住蛇身,大口大口地吸著。突然嗤地一聲,大腿一涼。

  她驚叫:「你在斡什麼?」

  楊欣並不答話,已將她長褲撕開。

  只因那蛇咬之處,太近胯下,楊欣就乾脆連她底褲一起撕開,頓時將她那羞人的私處呈現在眼前。

  左腿是被籐蔓倒吊著,右腿又因蛇毒而麻木,她就這樣兩腿大大地分開著啦!解玉卿只是個大姑娘家,此時的羞怒已超過了疼痛,她又在掙扎吼叫:「不不,放開我,不准碰我!」

  她這一掙扎,籐蔓又開始鬆動,士石雜草亦開始瀉落,岌岌可危中楊欣及時兩腳左右一撐,幸好踏住了這道石縫隙兩邊的堅硬部份,同時兩手環抱住解玉卿的纖腰,這才再次阻止了下滑之勢。

  楊欣怒道:「你再掙扎我就鬆手,讓你自己下去。」她這樣腳上頭下的被他攔腰抱住,果然不取再掙扎,只得由著他低頭下去,在她那接近胯部的傷口處,開始吸吮有毒的血。

  別人吸毒血要趕快吐掉,他卻一口一口全都吞進肚子裡去。

  這傷口又實在太接近私處,他在吸吮中難免總會有所觸及,最令人難堪的是,他因為匆匆追來,到此刻為止仍是赤裸著身子的。

  此刻他又是腳下頭上地攘住她的腰在吸吮她胯部傷口,所投她的臉就正好在他的胯下位置。

  他兩腳是張開撐在岩石上的。

  他醜條「龍吐珠」,就正好像一條怒龍,含著一顆艷紅的珠,在她眼前晃動不已。她不免臉紅心跳,呼吸急促起來。

  奇怪的是她呼吸的熱氣,竟能惹得這條怒龍有所反應?就像有生命有靈性的活動,竟然昂起頭來,緩緩地朝她而來。她大叫一聲,。突如其來的一陣刺痛,就是來自被他吸吮的傷口。

  他嚥下一口濃濃的血水問道:「你怎麼了?」

  「痛!」

  「那裡痛?」

  「傷口。」

  楊欣得意而笑:「好啦,傷口會痛表示已經沒問題啦!」

  「謝謝你。」

  「不,是我對不起你。」

  「為什麼?」 」

  「如果我不踢你,你就不會滑倒;不滑倒,就不會被蛇蛟。」

  他這才想起是跟一個女人的「私處」在講話,他立刻將她再倒轉過來,讓她也頭上腳下:「怎麼樣,你還能下去嗎?」剛才失血過多,全被他吞到肚子去了,又是倒置這麼久,她此刻真的是一陣頭昏。楊欣倒也體貼,伸手抱她,道:「我扶你下去。」

  她卻輕輕將他推開:「至少你先去穿個衣服。」

  「好,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來。」

  這楊欣果然身手俐落,迅速爬升到淺淺石坪上,只見袁蝶衣已經疲累得裹著被子睡著了。他飛快地穿回自己的衣服,再往下爬,卻又回頭去把蝶衣的長褲拿了一件,輕輕在她額上一吻道:「對不起,我把人家的褲子撕破了,用你的賠她,下回我再賠你。」他這才飛快地爬下來,在中途先給解玉卿換上破褲,再背起她來,迅速地爬下去。解玉卿找到躲藏在草叢中的父親,得意地向他說:「您看我帶了誰來?」解九思早已聽到聲音,早已見到一個黑影背著女兒來。這才仔細打量,卻是越看越吃驚。解玉卿驚道:「爹,您怎麼啦?」

  解九思臉色大變,指著楊欣道:「他,他是誰?」

  「他就是楊欣。」

  解九思卻又驚又喜:「他不是楊欣,他是沈亞之!」

  解玉唧不解:「您說什麼?沈亞之又是誰?」

  解九思道:「沈亞之就是當今聖上,太宗皇帚李世民的妹夫,翦雲公主的駙馬爺。」解玉卿疑惑地望著他:「你……又是楊欣,又是李欣,現在又變成了沈亞之……你到底是誰?」這楊欣亦是滿臉茫然疑或:「我……到底是誰?」

  解九思掙扎起身:「此地已不安全,我們還是快走。」終於找到一戶農家,解玉卿敲門求宿。

  這半夜三更的,身上又帶著傷,農民驚懼不敢開門,這解玉卿竟一腳把門踢開,硬閒了進去。農夫農婦嚇得緊緊摟著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女兒,躲到裡面不敢出來。

  解玉卿拍著桌子大吼:「有什麼吃的喝的趕快弄些出來,不然一把火把你屋子燒光!」聽說要燒房子,那可不真的是「土匪強盜」?只有土匪強盜是「殺人放火」的呀!農夫農婦心一慌,急忙抱住女兒,悄悄地從後門溜走,逃之天夭!許久沒有動靜,解玉卿自己摸到廚房,因陋就簡,生火煮麵,只有一把青菜,幾個雞蛋,也就一起煮了端上前來。

  老父傷重,尺吃了幾口,胃口全無,解玉卿就扶他到「炕」上躺下。

  解玉卿再回到桌前,一番奔波勞累,倒也胃口大開。燈下面對這個英挺的男人,沒由來的一陣臉紅心跳。誰知他竟完全不在意,只是大口地把自己一大碗麵吃完。

  解玉卿看得有趣,伸手將老父的那大半碗推過去,他也老實不客氣,端起大碗唏哩嘩啦連湯帶面吃得精光。呸呃嘴,拍拍肚子,他用手指指那北方人享用的「炕」,道:「你睡。」然後他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無星無月亦無風,幸好江北的春夏之交夜晚倒也涼快。

  他在曬殼的廣場上,農家人用來乘涼聊天的長板凳上躺下,仰望天空,竟有一隻巨大的風箏寂靜無聲地在高空滑翔而過。

  後面緊接著又有三隻小型迷你風箏。

  他當然認識那隻大的,那就是昨天結婚的臨時「洞房」,她就是在那上面聽了這個新娘子的話,把那個新娘子「強姦」的。他面露微笑地仰望著天際飛過的風箏。

  解玉卿卻輕輕地走了出來,在他的長凳旁的一張小板凳上坐下:「你在笑什麼?」她當然沒有注意到頭項的低空,有風箏飛過,而他也不打算嚇到她,所以他只是笑笑道:「我在想,人生真是奇怪,不知道是人麼原因,就相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又散了。」解玉卿眼珠一轉:「你是說你跟袁家姐妹的聚與散?」

  他道:「對,我從來連聽都沒有聽過她們,忽然之間就變成了我老婆……」他向她眨眨眼:「你會變成我的什麼?」

  她一巴掌打去:「你壞死了!」

  她的巴掌卻被捉住,她掙扎:「你放手。」

  他卻忽然用力,只一拉就已將她拉得俯趺,正好跌向他的嘴唇,正好被他吻住……就在此時,一隻小巧的迷你風箏從他們頭頂上輕巧地一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