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紅樓 第五章 狐朋狗黨

  眼見鴛鴦即將頭破血流,在這危急時刻,一隻大手憑空出現攔腰抱起她,避免可能致命的危險。

  鴛鴦只覺得眼前一花,嬌軀就倒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但寶玉並未趁機揩油,大手一鬆,將鴛鴦放回地面,同時順手接住飛上半空中的食盒。

  「鴛鴦,你有受傷嗎?嚇死我啦!」

  金釧兒疾步跑到寶玉兩人身前,雙手攙扶住身子不穩的鴛鴦。

  「我沒事!」

  走神的鴛鴦被金釧兒擔憂的話語「驚醒」面色微熱,急忙站直比金釧兒高出一顆頭的身子。

  寶玉英雄救美,卻面無喜色,在鬆開鴛鴦後,他一言不發,拿著食盒當先走向大門。

  「鴛鴦,你怎麼會與寶玉在一起?難道你們……」

  金釧兒知道鴛鴦素日對寶玉沒有好感,並見她被寶玉所「救」後,一直面色古怪,誤以為鴛鴦心有不喜,所以故意用嘻笑化解鴛鴦的「不滿」鴛鴦被金釧兒的戲語弄得心神一跳,再也壓抑不住先前的怒氣,打斷她的話,神情凝重地說道:「你這丫頭在胡說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春心大動,非要與寶玉配對成雙呀!」

  話音微頓,鴛鴦見金釧兒還是一臉嘻笑,芳心一急,脫口而出道:「我才不會搶你的心上人呢!別說是『寶玉』,就是『寶金』、『寶銀』、甚至是『寶天王』、『寶皇帝』,我鴛鴦也絕不會要!」

  鴛鴦一時心急才口不擇言,因此話一說出口,馬上產生一絲悔意:這樣會不會太傷二爺的自尊?何況他不也說了對自己並無其他念頭,自己這不是自作多情嗎?丟死人了!

  「紈姐姐,你也在呀!」

  寶玉剛踏入王夫人接見內親的廳房,就見王夫人與李紈並肩坐在炕上,正在交談。

  「寶兄弟,你也來了,坐這兒吧!」

  李紈親熱地招呼寶玉,欲起身讓寶玉坐在王夫人的身邊。

  王夫人拉住李紈,說道:「讓他幹什麼?咱娘兒倆好好說說體己話。」

  「母親說得對。」

  說著,寶玉坐在王夫人與李紈的對面。

  雖然寶玉對李紈十年守寡的忠貞行為並不認同,但對她如此溫柔嫻熟的美德也是又敬又佩,暗自喝彩。

  悄悄看了李紈側坐的豐盈曲線一眼,寶玉打趣道:「我還以為來得很早,想不到紈姐姐比我還先到,是不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呀?呵呵……」

  未待李紈回答,王夫人就語帶嗔怪,接口道:「你嫂嫂才不像你這沒心肝的,她可是每日晨昏都會定時陪我解悶,哪像你有一日沒一日的,更是經常整日不見人影!」

  「母親,你嘗嘗這糕點,挺好吃的。」

  寶玉將食盒放在矮桌上,見王夫人責怪自己,立刻拿起一塊精美的糕點,討好的送到王夫人的嘴邊。

  王夫人欲接過寶玉手中的糕點,不料寶玉大手一閃,然後半是撒嬌,半是調皮的說道:「母親罵得到,就罰孩兒親自喂您吃點心吧。」

  「你這孩子!」

  王夫人心情大好,一邊慢慢吃著寶玉手中的糕點,一邊給了寶玉一記白眼。

  王夫人只覺得這是與「兒子」的親密交流,但「假」寶玉卻是另一番感受,他只覺得王夫人眼波如水,風情嫵媚,不由得心海激盪、情絲翻捲。

  「呃」的一聲,寶玉只覺得全身發燙,某一物已經隱隱開始咆哮。

  遭受突然「襲擊」的寶玉急忙強振心神,在心中反覆告訴自己:對面這個風韻不減、美艷如花的婦人可是自己的「母親」千萬衝動不得呀!

  慾火不是容易就能壓制下來,寶玉立刻想到轉移目標,眼神一動,就與溫柔端莊的李紈交談起來。

  雖然寶玉的「戰略」是正確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二十六、七歲的李紈本就風姿綽約,又正值女子最誘人的黃金芳齡,那曼妙的嬌軀看得相隔甚近的「色狼」心中火焰升騰、口乾舌燥,眼看就要原形畢露。

  就在「危急」之際,鴛鴦的到來終於解救受盡「折磨」的寶玉,趁著鴛鴦與李紈竊竊私語時,他立刻藉口有事告辭,隨即逃之夭夭。

  不明真相的王夫人與李紈看得好笑不已,而鴛鴦卻以為寶玉是不想看見自己,不由得心生怨懟,賭氣的在心中自語:你不想見我,難道我又會主動招惹你不成?大不了以後各走各的路,永不相見就是!

  寶玉難得在「怡紅院」內清閒幾日,白天開始思索發財之路,夜裡則與襲人、麝月被翻紅浪、雲雨翻騰。

  在寶玉「勤奮」的練習弄,「陰陽和合」之術日漸嫻熟,他體內的熱流日漸深厚,不過受過那次「打擊」後,他再也不敢高估自己的本事,只是偶爾用來調戲幾個美麗丫鬟,在她們的嬌嗔中,他哈哈大笑、心舒神暢。

  志得意滿的寶玉摸著通靈寶玉,不禁暗自思忖:這玩意兒真是泡妞的好幫手啊!

  室「太虛幻境」內。

  警幻仙姑苦笑連連,她雖有千年修行,但也控制不住無奈的笑意,因為五色神石何等神奇,寶玉卻用來做這種事情,不由得心想:真是……太過分了,這個寶玉哪有悟空化身的影子。

  「二爺,東府的璉二爺有事找你。」

  平靜的日子隨著小廝的稟報聲消失,怡紅院除了寶玉之外,一向是男子禁地,小廝有事也只能在大門口通傳。

  外院的小丫頭迅速通傳而至,寶玉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疑惑。

  賈璉找我幹什麼?我與他可沒有往來,難道與鳳姐的事情被他知道?但我與鳳姐可沒有實質上的出軌,他又有何可抓?真是奇怪!滿心疑惑的寶玉思緒紛亂,不知不覺已走到院門處。

  「寶兄弟,多日不見,你果然風采不凡,為兄真要刮目相看。」

  這時,熱情的話語伴隨著明亮的笑聲傳入寶玉的耳中。

  「見過璉二哥。」

  寶玉深施一禮,抬目一看,只見一身白衫、風流倜儻的賈璉站在樹蔭下。

  待走到近處,假寶玉的內心立刻踏實起來,因為賈璉先天的確英俊,不過後天卻很糟糕,一張臉透著青色,明顯酒色過度,而且眼神無光,果如傳言一樣,這賈璉是標準的紈褲子弟,不由得心想:真是可惜他這身錦繡皮囊。

  「璉二哥找我,不知有何事情?」

  雖然寶玉面色平靜地問道,心中卻多了一分凝重。

  「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客氣?」

  賈璉親熱地挽著寶玉手臂,壓低聲音道:「我聽薛蟠說,兄弟你如今開竅了,所以特地前來找你出府,薛蟠等人還在『天香樓』等著呢,走吧。」

  原來如此!寶玉大大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賈璉與薛蟠過往甚密,果然是一丘之貉,不過自己不是也正準備加入他們嗎?哈哈……

  「璉二哥,天香樓有好東西嗎?」

  寶玉反手一拉賈璉的手,神情充滿火熱的期待,那是只要是男人都能明白的眼神。

  賈璉頓時更加欣喜,不禁暗自思忖:老祖宗將他看成心肝寶貝,一向諸多偏袒,可如今卻也與我賈璉一樣。嘿嘿,只要再誘惑一下這傻瓜,到時看老祖宗他們怎麼說、看他怎麼有資格繼承賈府家業!

  想到這裡,賈璉大笑道:「寶玉,薛蟠說得沒錯,你果然變了,這樣才是個頂天立地的真男人。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只等你這『新手』上場!」

  「兄弟」兩人會心相視而笑,男人本色的笑聲一路盤旋,迅速來到天香樓--金陵最出名的煙花之地。

  在天香樓門口,一位龜奴上前急著為賈璉牽馬,並一臉諂媚地說道:「璉二爺,還有這位爺,快請!姑娘們都盼著二位光臨呢!」

  賈璉隨手扔了一錠銀子給龜奴,出手的大方讓寶玉又一次臉紅,更加堅定此行的目的。

  在豪華的青樓雅閣內,一群華服青年男子觥籌交錯,一邊「胡言亂語」一邊在身邊艷姬身上「胡摸亂搞」好一個胡天胡地的香艷之地。

  「兄弟,這次一定要玩個夠!」

  薛蟠與寶玉、賈璉坐在一起,大手橫掃四周,大聲道:「這裡才是天堂,哪像家裡讓人悶得慌,你們說對吧?」

  正與賈璉拚酒的寶玉回頭一笑,豪邁地道:「大哥說得甚是,這裡真是好地方,咱們也來喝幾杯?」

  「不用,我可不敢!」

  領教過寶玉酒量的薛蟠連搖雙手,見賈璉已然搖搖欲墜的身子,幸災樂禍地笑道:「你還是讓他們領教一下你的海量吧!」

  一干狐朋狗友聞言大為不服,紛紛上來要灌醉寶玉這新丁。

  有「仙法」護體的寶玉自是無畏無懼,並迅速與眾人熟絡。

  不出寶玉所料,這些人全是王孫貴胄之後,其中有六個人的宗族更與賈家寧、榮二府並稱為「開國八公」其中一個叫馮紫英的人更是官拜神武將軍。

  一陣觥籌交錯後,寶玉看著倒了一地的紈褲子弟,禁不住暗自驚歎:這不就是古代的高幹子弟、太子黨嗎?

  「兄弟,你真行!」

  明哲保身的薛蟠見只有他與寶玉還坐著,呵呵直笑,有點得意地道:「你可為我報仇了,往日都是我被他們灌醉,今日終於報了一箭之仇,哈哈……」

  寶玉從薛蟠開心的笑語中,聽出他心中積存已久的怨氣。

  「蟠大哥,你來京城已有不短的時間,不知過得是否如意?」

  心念一動,寶玉舉杯與薛蟠對飲,他話語看似隨意,卻挑起薛蟠心中的不滿。

  「唉!」

  薛蟠一口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連嘴角酒漬也懶得抹去,重重一聲歎息:「這京城除了兄弟你之外,他媽的沒有一個好鳥,全是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要是在我本家,只有我薛蟠揍人的分,哪會受這些閒氣!」

  寶玉豪氣地為他與薛蟠又倒滿一杯酒,在心中暗笑:物以類聚,你薛蟠是「狼」當然只能與「狽」為伍,難不成你還能結交君子不成?思及此處,寶玉呵呵一笑,心想:這樣說也不全對,自己這個「好人」不是正與他聚飲一處,相談甚歡嗎?

  「蟠大哥,兄弟陪你再乾了這杯!」

  說著,寶玉一仰脖子,將烈酒像喝白開水般灌下去。

  見薛蟠已有七、八分醉意,寶玉低聲問道:「你既然在本家如魚得水,又為何要來金陵?」

  「別提了!」

  薛蟠想起倒楣的煩心事,大手對空虛揮,怒聲道:「都怪香菱這個小賤人!」

  寶玉雙目透出詫異,眼前不由得浮現一臉輕愁、艷色不凡的美麗少婦,想不到此事竟與她有關。

  還未待寶玉問話,薛蟠就說出真相:「當日我看上這個賤人,不料她卻是個掃帚星!為了爭她,我失手打死一個不自量力的窮書生,本來這種事也沒什麼,只要賠點錢就沒事了。不料新任府台因舊事與我薛家有仇,竟然死咬不放。」

  薛蟠話音一頓,寶玉立刻為他倒滿一大杯酒,薛蟠面露感激之色,繼續道:「都怪我老爹死得太早,這府台才敢拿著雞毛當令箭!這次還多虧姨父,就是你爹他出手相助,我才逃過一劫。不過本家就待不下去,只好來金陵謀出路。」

  寶玉聞言恍然大悟:難怪上次賈政回府心煩氣躁,原來是因薛蟠殺人之事。

  寶玉念頭再一轉,在心中歎息:唉,都怪老廖整天只談美女,害得自己根本不知道這薛蟠的過去與將來。

  「大哥,你在京城經營哪些行當?是否順利?」

  寶玉故作隨意地將話題扯到重點上。

  醉意矇矓的薛蟠心情起伏,他已將寶玉視作知己,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都是一些典當、南北貨運方面,比起以前大有不如,只有與番邦的交易還算順利,利潤頗豐!」

  番邦?寶玉腦海一轉,這才明白過來,這「番邦」指的肯定是西洋人,他不由得想起房中那面西洋鏡,肯定就是西洋貨物之一。

  「兄弟,你怎麼問起這個?難不成你對買賣也有興趣?」

  薛蟠雖是粗人,但畢竟是出身商人世家,目光一亮,面露喜色地道:「要是你真有這想法那就太好了!你我兄弟聯手,自可在這裡站穩腳跟。」

  寶玉見談話已到關鍵一刻,早已想好的主意脫口而出:「我倒是有興趣,但你知道我家老祖宗不會答應的。」

  見薛蟠面露失望之色,寶玉話鋒一轉,故作神秘地道:「不過我有一個親如手足的好兄弟,他倒是對經商有興趣,若是大哥肯與他合作,就好像大哥與我聯手一樣!」

  「好!好!」

  薛蟠開心地大笑道:「只要有兄弟你這句話就行了!」

  「不知大哥準備與我那位朋友做哪些行當?」

  寶玉暫時放下心中的計劃,決定先探探薛蟠有沒有更好的主意。

  「只要有榮國府當後台,賺大錢的機會有的是。」

  薛蟠自信滿滿地輕拍茶几,粗豪地道:「像在我本家一樣,我們可以開賭館、青樓、放高利。」

  寶玉聞言心中發寒,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這薛蟠所思所想,無不是吃喝嫖賭一類,不知他還幹不幹坑蒙拐騙的事?

  「大哥,雖然這也能日進斗金,但你不是說與番邦的交易也能賺大錢嗎?」

  薛蟠見寶玉面露猶豫之色,明白他心中的顧慮,歎氣道:「與番邦交易雖營利頗豐,但朝廷三不五時就禁海,這行當也是有一時,沒一時,哪有我說的那些營生賺得多?」

  話音一頓,薛蟠湊到寶玉的面前,低聲道:「兄弟,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們府中的璉二奶奶早就私自在外放高利,這線還是我牽的,這下你沒有顧慮了吧?」

  「真的?」

  寶玉不敢置信地張大雙眼,他想不到王熙鳳竟如此膽大。

  「呵呵……」

  薛蟠未語先笑,這才道:「我怎麼會騙你?要不然你以為靠著那點俸祿與地租,賈璉敢這樣花天酒地?」

  寶玉頓時思緒翻轉,片刻後他精神一振,朗聲道:「蟠大哥,我那朋友有更好的發財路子。」

  寶玉決定放棄偏門財路,不是他有良知,而是他的計劃得到的暴利更多,再說,能不做壞蛋還是不做得好,實在不行,再做也不遲嘛!嘿嘿……

  「哦,說來聽聽!」

  薛蟠雖對寶玉的「膽小」略有不喜,但對他的話卻頗有興趣。

  「我的朋友才從番邦回來不久,學到一項新玩意兒,我試過,這絕對是個好東西,在番邦可是全國流行,所有男子沒有不愛!」

  寶玉見薛蟠一臉驚喜,得意地繼續道:「那玩意兒叫--香煙,你沒聽過吧!這可是留邦的好東西,就像我們不願將最好的東西賣給番邦一樣,他們也沒把這好東西賣給我們!」

  「我倒真沒見過!」

  薛蟠訕訕道。

  「我也是初次見到,你沒見過也不足為奇。」

  寶玉輕輕安慰薛蟠,心中卻笑個不停:這玩意兒可是幾百年後才出現,別說你,就連我口中的『番邦』也沒見過這玩意兒!呵呵……到時自己不但讓明朝人人口叼香煙,還遠銷外邦,還不賺它個金銀滿倉!

  「兄弟,你什麼時候介紹我與你那朋友認識?讓哥哥我也見識『香煙』這玩意兒。」

  薛蟠感受到寶玉話語中的自信,經商多年的他也彷彿看到眼前那白花花的銀兩,要知道西洋玩意兒一向是有錢人家的最愛,更何況是從未聽聞過、番邦最好的好東西。

  話音未落,薛蟠再次追問道:「對了,你那朋友如何稱呼?」

  「石鈺!」

  「假」寶玉想都未想就脫口而出,他早就決定也該是另一個「自己」登場的時候了!

  在日暮晚霞的映照下,寶玉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一路上都想著「石鈺」與「香煙」的問題,思緒萬千地踏入賈府。

  身為賈府少爺,寶玉不能出面經商,迢畢竟是一個商人地位低微的年代,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正因如此,「假」寶玉才會苦思冥想,想到讓石鈺出場。

  至於香煙,只要一想到不久的將來,天下男子都在吞雲吐霧的「盛況」寶玉就好似看到無盡的鈔票流入口袋。

  如今寶玉成功說動薛蟠,有了薛家的營銷管道,再加上他先進幾百年的經營理念,別說香煙本就是「好」東西,就算是爛木頭他也能將它吹成古董來賣。

  這時,得意洋洋的寶玉暗自思量:對薛蟠這種紈褲子弟還是要留個心眼,雖然他背叛的可能性不大,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嗯,對「香煙」的加工,還是自己掌握為妙。

  念及此處,寶玉不由得苦惱起來。他雖然有賈家給的月錢,但要想用來建「香煙」加工廠,那可只是九牛一毛,這筆龐大的第一桶金要到哪裡找呢?

  鳳姐!掌管帳房的鳳姐!當美艷照人的王熙鳳從寶玉的心中浮現時,他開心地笑起來,心想:怎麼將鳳辣子忘了呢?而且還可以一慰佳人的相思之苦。

  想到就做的寶玉腳步一轉,就走向王熙鳳的居所。

  而此時此刻,賈璉還醉臥在「天香樓」中,抱著艷姬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