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紅樓 第二章 庵堂三美

  「師太,我……我的意思是……」

  兩秒後,寶玉也發覺其中極其曖昧之處,他雖然臉皮頗厚,但對一個相識不久的女尼口出調戲,還是不由得面色發熱。

  寶玉歉意的目光碰上靜虛羞紅的玉臉和水霧瀰漫的雙眸,天性多情的他剎那間心海一震,解釋的話語戛然而止,在心魔雜念的「幫助」下,原本清明的目光灼熱起來。

  意念微妙變化,偏廳內突然陷入一片沉寂中,而曖昧總是在沉寂中油然而生。

  「二爺,請用茶!」

  靜虛主動打破寂靜的氣息,將茶杯推到寶玉面前,表面上她看似平靜,桌下的雙足卻接連換了好幾個姿勢。

  唉!對方可是光頭尼姑,自己真是越來越急色了,都怪這該死的心魔!寶玉將一切罪過都推到心魔上,因此變得心安理得起來。

  寶玉順著靜虛的話語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為了打破尷尬的處境,他扯開話題,面帶好奇地柔聲問道:「聽鳳姐姐說,師太是中途出家,不知祖籍何處,家中還有親人嗎?」

  寶玉無話找話,卻沒想到無意中揭開靜虛心底深藏的無限傷痛。

  「嗚……」

  淚花毫無預兆地濕潤靜虛的雙眸,僧袍一顫,眼中除了深深的悲傷外,又隱隱透出仇恨的火花,當年全家被斬的悲淒景象再次在她眼前浮現。

  「不要……」

  淒楚的驚呼脫口而出,靜虛揮舞的玉手抓向眼前虛空,雙掌所過之處,幻象如泡沫般消散不見,令她收勢不住,向前栽去。

  「師太小心!」

  一雙有力的大手攔腰抱住靜虛,寶玉關懷的話語透出無比驚詫,想不到恬靜自若的靜虛會有幾近瘋狂的舉動。

  有隱情,而且是深仇大恨!英明不凡的寶玉意念一轉,已猜出其中奧秘。靜虛眼底的仇恨之火雖然微不可察,但未能逃過寶玉的法眼,心明如鏡的他驚詫之餘,不由得暗自納悶:是何等的深仇,會讓一個人身在佛門十餘年也不能忘記?

  寶玉的懷抱厚實又溫暖,驅散靜虛腦中驚鴻一現的噩夢,而她強自壓抑多年的慾望洪流突然爆發,在寶玉這無心的擁抱下奔騰而出。

  壓力越大,反抗越強!

  十餘年強自壓抑換來的爆發之勢何等兇猛?瞬間就席捲靜虛心靈空間的每一寸角落。

  「嗯……」

  呻吟聲低沉婉轉,妙絕天人。

  「師太,你怎麼啦?啊,智能兒、智善兒快來,你們師父發病啦!」

  寶玉可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靜虛的情慾之音被他當成是痛苦的哼聲,以為靜虛是宿疾發作,急忙連聲呼喚兩個小尼姑。

  寶玉自作聰明,認為徒弟肯定知道師父常備的藥物放於何處,這樣就可化解靜虛的病痛。

  靜虛的低吟瞬間消失,玉臉紅白交織,暗自瞪了不解風情的寶玉一眼,急忙顫聲阻止道:「二爺,不要喊她們,我已經沒事了。」

  接連幾次深呼吸後,靜虛終於恢復平靜,失控的悲傷與羞人的情潮全都隱入識海深處。

  靜虛不動聲色地扭動著嬌軀,掙脫出寶玉的懷抱,隨即一臉淡然地合十一禮,道:「貧尼適才失禮,還望寶二爺切勿見笑。」

  「這……」

  靜虛神色的前後變化頓時讓寶玉無言以對,只得在心中大歎: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無從捉摸。

  未待寶玉想出回應之語,靜虛緊接著道:「午課時間已到,二爺請自便!」

  話音未落,靜虛已轉身離去,不知不覺中,兩人的關係又變得生疏、客套。這變化也太快了吧!翻臉就好像翻書一樣,她不會有人格分裂吧?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忽冷忽熱?呵、呵……不過倒是挺好玩!寶玉眨了眨眼睛,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靜虛那一道呻吟,還有那如水如霧的雙眸及軟綿綿的身子。

  「哎呀!」

  恍然大悟的假寶玉一聲「慘叫」衝口而出,不由得捶胸頓足,後悔不迭:虧自己自詡夜場老手,竟然連如此天賜艷遇也看不出來,嗚……丟臉呀,丟盡天下男人的臉!

  眼看靜虛就要消失於視線中,寶玉急中生智,試探著揚聲呼喚道:「師太,我今晚還想嘗到你的『美味』,不知有沒有這『福氣』?」

  曖昧的話語將「齋菜」換成「美味」將「口福」換成「福氣」雖是大同小異的替換,但在寶玉故意加重的語調襯托下,靜虛豈有不明白之理?

  「轟!」

  巨大的震撼好似驚雷般,擊中靜虛的心海,透心的酥麻與激盪的躁熱佈滿靜虛微微顫抖的嬌軀。

  想不到木頭也有開竅的一刻,雖然來得遲了一點。

  靜虛心海的怨氣、難堪、羞窘剎那間一掃而空,只剩下最後的思緒——她是真的想投入寶玉火熱的懷抱中。

  「寶……寶二爺,今日廚房已……已無新鮮野菜。」

  靜虛雖然空曠已久,但女人的矜持卻十分強烈,在慾望與理智的夾擊下,她又開始猶豫。

  試探遭到拒絕,寶玉卻暗自歡喜,恢復本色的他絕對知情識趣,主動進攻道:「無妨,只要是出自師太之手,不管吃什麼,寶玉都是——夢寐以求。」

  靜虛心想…夢寐以求?求什麼?啊!

  寶玉火熱的目光緊追而至,一股衝動猛然湧出靜虛的心房,恍惚間她聽到一道聲音,那聲音在對她說她已經寂寞太久,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改變?

  「寶……寶二爺,貧尼……我明日再上山採摘野菜,如若有暇,請前來……賞光。」

  「貧尼」再次變成「我」其中變化甚是微妙,靜虛話語未完,已經小跑著逃離。

  寶玉則心領神會,瞬間樂翻天。

  水月庵三個美尼姑就此走入寶玉的心海,原本無聊的時光變得多姿多彩。

  轉眼間,暮色來臨,寶玉回到鐵檻寺的時候依然好似踩在雲端。

  「玉兒,你真不隨我們回府嗎?」

  薛姨媽隱含柔情的目光凝視著寶玉,她對寶玉的溺愛在賈家大大有名,因此一些看似出格的言行在她身上卻讓大家習以為常,毫不生疑。

  「寶兄弟,你就隨我們回去,這兒什麼都沒有,你會悶壞的。」

  李紈的玉臉閃現期待之色,眼底還有一絲淡淡的迷惑,道:「老祖宗已經問了好多次,你要再不回府,說不定她就要親自來捉人了。」

  「嫂嫂,我在這兒住得挺習慣的,暫時還不想回去。」

  寶玉再次婉拒薛姨媽與一乾姐妹的好意,隨即看了靜立未語的王夫人一眼,話鋒一轉,道:「母親,請你代孩兒回稟老祖宗,就說孩兒要體驗一下貧苦生活,學習如何長大,以便它日為賈家光耀門楣!」

  觸及光宗耀祖的大問題,眾女自是無話可說,探春與薛寶釵更是目露喜色,讚賞不已,惜春、迎春,以及李紈、史湘雲對此雖無多大興奮,但也同意寶玉的說法。

  唯有林黛玉生性最不喜此等俗事,反而對寶玉感到失望,思忖道:往日知情識趣的寶哥哥怎麼也「同流合污」了?唉!

  「好吧!」

  眾人中,唯有王夫人聽得出寶玉話語中賭氣的意味,在他咄咄相逼的目光下,她暗自一咬銀牙,繼續冷漠道:「既然你心意已決,為娘也不勉強,我會向老祖宗解釋的。」

  話語微微一頓,王夫人躲開寶玉的目光,聲調一沉,語帶弦外之音地道:「玉兒,你在這兒待幾日也好,庵堂清靜,正好可以修身養性,你父好歹也是進士出身,你總不成連功名也考不到一個吧。」

  「孩兒遵命!」

  寶玉不禁滿心苦澀、面容古怪,好在夜色初顯,眾女一時也未看明白。

  娘親竟然這麼絕情,我是不是應該放棄呢?不,絕不二股穿越尋常的野性擊中寶玉的心窩,剛閃現的鬱悶立刻化為灰燼,下一剎那,他慾火再燃,略微調戲地道:「多謝母親體諒,孩兒回家後一定好好讀書,誓必為母親考取功名,好好『報答』母親的憐愛!」

  「是疼愛,不是憐愛,就你這點墨水也想考功名?不要笑死我們姐妹了!」

  林黛玉對寶玉的「沉淪」大為不滿,終於抓住機會將心中的怨氣宣洩一番。

  率真活潑的史湘雲不懂林黛玉之心,無所顧忌的接過話頭,嘻笑道:「對,寶哥哥考功名肯定笑死人家啦,我看呀,如果有比賽吃胭脂,寶哥哥倒可以試一試,咯咯……」

  史湘雲發自真心的歡笑清脆而悅耳,引來笑語連聲,原本瀰漫在四周的淡淡愁絲在歡聲笑語中消失一空。

  「寶哥哥,你是否掉了一樣東西?」

  史湘雲臨走之際,更給寶玉留下一個大大的謎題,道:「你這沒心沒肺的寶哥哥,人家一番苦心你竟然這樣,如果三日後回府時你還想不起來,看人家往後還理不理你!」

  咦,自己什麼時候掉了東西?而且這東西還會傷害雲妹妹!滿頭霧水的寶玉絞盡腦汁也找不出答案,直到眾女全離去,他依然呆立在原地大為傷神:唉!這個湘雲總是會替自己製造難題,果真是上天派來折騰人的魔女,而且是大魔女!

  深夜的水月庵,醉人的春色再次降臨。

  「噢……」

  隨著寶玉勇猛的盡根而入,王熙鳳嬌軀猛然向上一挺,發出滿足的呻吟聲。

  雖然王熙鳳辛苦一日,但有寶玉神奇「岩漿」的灌溉,她依然神清氣爽,有著充足的精力接受雲雨洗禮。

  在外間的平兒卻沒有如此體力,勞累一日後,早已是疲憊至極,未待房內歡聲傳入耳中,她已沉沉睡去,白白浪費某人的一番苦心。

  「姐姐,你今夜怎麼如此激烈?」

  當王熙鳳翻身而上、騎在寶玉這駿馬上的時候,大為樂意的「馬兒」一邊興奮的向上挺動,一邊詫異地詢問。

  「啊……」

  花心遭到愛吻,讓美艷的「騎手」高聲尖叫,嬌軀重重的、狠狠的、快速的套落而下,斷斷續續的道:「明日……巧姐兒……啊……要……嗯……回來了!」

  聰明的寶玉自然明白王熙鳳之意,巧姐兒回來自然要黏著母親,那自己這二叔明晚就不能與王熙鳳共浴愛河了。

  寶玉更加情動如狂,未等王熙鳳說完,重重的幾下猛挺已經讓她哼聲連連,乳峰劇烈蕩漾。

  內室的歡愛即將雲收雨歇時,王熙鳳的尖叫聲終於讓平兒驚醒過來,平兒眨了眨迷濛的雙眸,隨即玉臉緋紅,不由得緊搗著雙耳,羞澀不已的呢喃自語:天啊,又來了!他們究竟做了……多久呀?唔……啊,這聲音怎麼擋不住呀,啊啊……

  「平兒的低吟逐漸粗重,自然逃不過寶玉的雙耳。

  寶玉雖是有心挑逗平兒,但與王熙鳳正是濃情蜜意、如膠似漆時,這一刻他心底容不下王熙鳳之外的任何女人,所以任由平兒在外室呻吟半夜,也沒有乘虛而入。

  月隱日昇,新的一日悠然降臨。

  亙古不變的朝陽映入寶玉的眼中,增添幾許激情艷紅。

  祭拜完畢後,寶玉看了看依然忙碌的王熙鳳,隨即懷著小心思快步回到水月庵。

  一想及三女僧帽下光光的頭顱,寶玉的慾望非但沒有下降,反而生出強烈的邪情逸趣:嗯,不知道尼姑的光頭摸起來究竟是什麼滋味?嘿嘿……

  「呀!」

  寶玉剛跨入庵堂後院,一聲惡作劇的尖叫猛然在他耳邊炸響,嚇了他好大一跳,下意識雙足一頓,一個箭步了出老遠。

  「嘻嘻……」

  躲在門後的智能兒笑著現出身形,得意洋洋地仰頭望天,道:「嚇到你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戲弄本大師!」

  寶玉玩心大起,配合著做出一臉驚恐之狀,打躬作揖,討饒不已:「智能大師饒命,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寶玉的誠惶誠恐,換來智能兒樂不可支,銀鈴般的笑聲在庵堂內迴盪不休,開心無比的她對自己的毅力大為自誇,畢竟為了報復寶玉,她可是在門後耐心躲藏好久,雖然站得雙腿發酸,但好在魚兒最終還是落入網中。

  「你師父呢?」

  寶玉掃視著四周,卻沒有看到靜虛,一股失望從眼中一閃而過。

  「師父與師姐一早就出去,以前都沒這麼早過,真是奇怪!」

  智能兒看不懂寶玉的眼神,兀自沉浸在迷惑中。

  「師太到哪兒?」

  輕言放棄可不是寶玉的作風,鍥而不捨的他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主動出擊,打開靜虛寂寞的心扉。

  「你還問呢!還不是因為你說要吃什麼全素宴,所以師父特地上山採摘新鮮野菜了。」

  智能兒不禁白了寶玉一眼,然後歎息道:「唉!師父也真是的,菜園裡有的是蔬菜,幹嘛非要費心費力采野菜?」

  原來如此,太好了!哈哈……智能兒的歎息好似撥雲見月,讓寶玉瞬間回到希望的雲端,雖被智能兒埋怨,但他絲毫不生氣,還滿心愉悅。

  兩人一個開心,一個有意,儘管相處甚歡,但不大的水月庵卻未能消耗多久時間,該談的談完了,該逛的也逛完了,在後院轉幾圈後,連智能兒也感到一絲無聊。

  「唉,不好玩!」

  智能兒意興索然地坐在迴廊欄杆上,突發奇想的道:「要不我們到外面去玩?」

  「智能兒,庵中有沒有什麼稀奇事?說來解解悶。」

  寶玉自然地坐在智能兒的身邊,期待的雙目光看得智能兒芳心莫名發慌。

  「沒……沒什麼!」

  兩人緊挨而坐,雖有厚厚冬衣相隔,但心生微妙變化的智能兒卻覺得手臂相觸之處好似烈焰燃燒般,灼熱無比。

  話語顫抖的智能兒玉臉微紅,心如鹿撞般枰忤直跳,極不自然的垂下玉首,避開寶玉明如朗星的目光。

  女子嬌羞之狀向來都是男子的最愛,智能兒如此羞怯情態,立刻掀起寶玉心海的巨浪。

  瞬間寶玉心動了,情動了,手也動了!

  寶玉的胳膊似有意,若無意,在智能兒的手臂上輕輕摩擦,狡猾的他閉口不語,在無聲中將迷離曖昧召喚而來。

  「啊!」

  智能兒身子一顫,芳心似欲衝出心房,剎那間漣漪的波紋在她心海微微蕩漾,陌生的情愫令她大為不適。

  智能兒下意識往後挪動,但身後的圓柱卻擋住她的退路。

  心急慌亂下,智能兒為了化解這「可怕」的氣氛,靈光一現,想到一個好辦法,道:「寶二爺,我想起一樣好玩的東西,你想不想看看?」

  「是嗎?」

  情場老手對智能兒此刻心思頗為瞭解,故意緩緩湊上去,火熱的呼吸故意吹入智能兒的耳中,道:「是什麼好東西?你說說看。」

  「嗯!」

  智能兒心中的低吟已經溜到舌尖上,寶玉火熱的呼吸更是撥動她的處子情懷,令她感覺舒爽之餘又生出絲絲輕癢,在她心房流轉。

  「是一本書,一本好奇怪的書!可好看啦!」

  智能兒為了轉移寶玉的注意力,可謂用盡全力,美眸張大到極致。

  「書?」

  寶玉這下子真的訝異了。

  智能兒見「計謀」成功,連連點頭肯定後,語帶強烈的好奇道:「我無意間看見師姐從師父房中偷偷拿出來的。嘻嘻……她還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是裝睡。要不,我們這就去看看究竟是什麼好東西,師姐像寶貝一樣藏得可嚴實了。」

  難道是法門道書?寶玉不可避免將其與神通法術連在一起,畢竟這裡是佛家之地,擁有神奇之物也不稀奇。

  不對!意念剛起,寶玉又否定這猜想,他從靜虛師徒三人身上可沒有感覺到半點法力的波動。

  到底是什麼書讓靜虛與智善兒那麼看重,而且還要瞞著智能兒?寶玉的興致真的被提起來,就如智能兒所希望的,他心中翻騰的慾望被好奇代替,火熱的進攻也戛然而止。

  寶玉好奇地立身而起,催促道:「走吧,咱們去弄出來看看,要是被你師父發現,就說是我一個人幹的。」

  「好啊,咯咯……」

  有了寶玉保駕護航,智能兒的好奇心更加急速膨脹,笑著衝入智善兒的臥房,其實也是她的房間,兩姐妹自幼就是同吃同睡,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