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紅樓 第三章 嬌蠻公主

  寶玉平靜地接受著眾人的關懷與勸解,在眾人話語微頓時,這才突作驚人之舉,竟突然跪下去。

  「老祖宗、母親,孩兒知道你們是為我好。」

  寶玉抬首凝視著賈母與王夫人,明如寒星般的雙眸瞬間瀰漫孺子思慕之光,話鋒一轉,又道:「請你們先聽聽孩兒之言,孩兒不是不懂事理之人,絕不會做出有辱家門之舉!」

  話音微頓,寶玉不禁激動地說:「金釧兒為我而死,我若置之不理,只以一般妻妾對待,那就是無義,我與她兩情相悅且已得母親同意,如若不陪伴她這三日,那就是無情。老祖宗,您願意玉兒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嗎?」

  「這……」

  賈母在心底已經同意寶玉的話語,略一猶豫,最後只得一聲歎息:「好吧。老身自是願意你是一個懂情義之人。」

  賈母親自上前扶起寶玉,慈愛地拍了拍他的頭頂,說:「況且聽你說來這也算合情合理,罷了,老身也不勸你了,不過這兒如此簡陋,就讓鴛鴦留下,這丫頭最心靈手巧,也很懂心意,有她在我才能放心!」

  侍立在一旁的鴛鴦不由得嬌軀微顫,想起自己與寶玉的彆扭,想開口回絕,可是話到嘴邊卻因心底突然閃現的喜悅而突變,就道:「老太太放心,我一定會小心伺候。」

  寶玉與鴛鴦相同心思,不想讓鴛鴦難堪的他本想拒絕,但見賈母這麼認真,再加上鴛鴦主動開口,他微微一愣,只得半是疑惑,半是歡欣地答應下來。

  月上中天,喧鬧一天的靈堂終於恢復平靜。

  隨著金福夫婦的離去,靈堂內只剩下寶玉與秋紋、鴛鴦,還有心思煩亂的玉鉗兒。

  鴛鴦是滿心話語,但自尊甚強的她卻始終難以主動開口講話。

  秋紋本以為終於有機會與寶玉獨處,沒想到半途插入一個鴛鴦,「好事」被破的她自是大為不滿,故意不搭理鴛鴦。

  玉釧兒的心思更為複雜,看著寶玉的側影,心房有如小鹿亂撞般坪忤亂跳。

  這兩日,寶玉對金釧兒所做的一切無不看在玉釧兒眼中,在為自己姐姐感到欣慰的同時,一顆少女之心綻放了。

  寶玉的影子不知不覺走進玉釧兒的心中,少女情懷本該唯美動人,可惜她卻心生羞愧,自覺無顏面對躺在棺木內的金釧兒。

  鴛鴦三女各有所思,靈堂內一片寂靜。

  寶玉雖然不喜歡這種氣氛,但隨著夜色的降臨,他整個心神不由得緊繃起來,小心戒備地看著四周,哪有與鴛鴦三女說笑的心情。

  時光在無聲無息中一如既往悄然度過。

  黎明的曙光自天際憑空突現,提心吊膽的寶玉終於度過第一個不眠之晚,他大大鬆了一口氣,自得其樂地笑了笑:唉,真是太緊張了,自找苦吃呀!

  自嘲的寶玉並不知道,那寧靜的夜色下其實暗流湧動,若不是五莊觀這堅固的堤岸橫亙在賈府四周,他猜測的驚濤駭浪真的會出現。

  妖邪沒有出現,寶玉的舉動則出乎意料,一夜之間傳遍整個京城,掀起不小的波浪。

  北靜王王府。

  吃過早餐的朱水溶心舒神暢,不由得畫興大發,快步來到書房攤紙磨墨,可剛拿起畫筆,房門突然被一道莽撞的身影衝開。

  「砰」的一聲悶響,被嚇了一跳的朱水溶畫筆一顫,扭曲的墨跡將他的靈感全部嚇跑了,他只覺得腦中一熱,憤怒的火苗在大睜的雙目內急速燃燒。

  「大膽……」

  朱水溶的怒斥戛然而止,他臉色微變,心中暗呼好險,差點就惹到眼前氣喘吁吁的「惡魔」「王妹,這麼急,有什麼大事嗎?」

  在朱水溶「開心」的笑容下,卻是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靈。

  玉臉通紅的天意公主深深呼吸好幾口氣,平復因快跑而翻騰的氣息,不過心中的激動卻依然沒有平靜下來,道:「王兄,快動身,我們走。」

  對於自己這位王妹沒頭沒尾的說話方式朱水溶顯然早已習慣,耐心地問道:「你也得跟我說清楚要到哪兒,我也好準備一下啊!」

  「不是玩!」

  天意公主眨動著月牙雙眸,給了朱水溶不依的白眼,道:「人家這次找你是去拜祭死人。」

  「拜祭死人?」

  朱水溶聞言不由得苦笑不已:這驕蠻可愛的王妹看來什麼都玩厭了,竟然想到玩死人。

  「王妹,死人有什麼好玩?」

  朱水溶不想陪天意公主一起胡鬧,故意以低沉的語調誘惑道:「我最近又搜羅一些西洋的好東西,我們去看看吧?」

  可惜以往十分靈驗的「絕招」這次卻失去作用,天意公主嬌俏的櫻桃小嘴往上一撇,嬌嗔道:「我這次不是玩,是真的去拜祭死人,去賈家。」

  「你是說去見寶玉?」

  朱水溶不由得恍然大悟,自那次與寶玉相見甚歡後,兩人來往十分密切,稱呼自然也親切起來。

  「對!」

  天意公主點了點頭,語帶怒氣的補充道:「就是上次騎馬從本公主轎頂躍過的那小子!聽說他竟然立了一個死人為妾,我就是要去看看這傢伙是何等模樣,竟能幹出這種怪事!」

  「王妹,只是賈家一個小妾死了,你我的身份不宜前去拜祭,還是算了。」

  一臉笑意的朱水溶暗自思量:這嬌蠻的王妹還沒忘記上次的事情呀,看來寶兄弟這次有難了,呵呵。

  念及此處,北靜王爺不由得偷笑起來,心想:自己與其他王爺早已被王妹「折磨」十幾年,如今她能轉移目標,是不是應該「順水推舟」幫王妹一把呢?

  「我不管!誰叫你與他有交情,我不找你引路還找誰?」

  天意公主大步上前,威逼道:「你再不答應,我就……」

  說著,天意公主欲從懷中掏東西。

  「別、別……」

  朱水溶臉色大變,急忙語帶哀求道:「好王妹,為兄聽你的還不成嗎?別把先帝令牌拿出來。」

  「王兄真好!咯咯……」

  天意公主威脅過後不忘誇讚朱水溶,她露出可愛的笑容,隨即迅疾往門口走去,道:「我這就去換衣衫,我們在府門外會合。」

  「唉!」

  朱水溶看著天意公主離去的背影,不由得重重一聲歎息,心想:但願寶兄弟能多挺幾日,也讓我們幾個兄弟能多過幾天清淨日子……皇帝與太后也太寵這小丫頭了,真是頭疼呀!

  同一時刻,金陵的另一個府邸內。

  寬敞豪華的大堂內杯盤狼藉,幾個男子滿屋追逐著半裸的舞女,不堪入耳的淫笑聲充斥房內每一個角落。

  「千戶大人,小的有事稟報。」

  小心翼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千戶玩樂時從不允許下人打擾,偏偏他又命令凡是賈家的消息必須第一時間回報,否則格殺勿論!

  可憐的錦衣衛探子只得戰戰兢兢來到門外,暗自埋怨怎麼這麼倒霉,今日偏是他當值。

  「哼!」

  錦衣衛千戶趙全果然勃然大怒,一把推開懷中的裸女,衣衫不整地直奔門口,道:「混帳東西,你竟敢壞本官的興致!」

  話音未落,趙全提腳就欲踢向不長眼的探子。

  「大人饒命!」

  探子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磕頭求饒:「是賈家的消息,否則給小的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擾大人的雅興。」

  「快說!」

  趙全臉色一變,終於收回踢向探子的腳尖,四大家族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他雖然竭盡全力,可手頭上的東西還是不能置對方於死地。

  上次周扒皮一事對趙全一方的勢力雖沒有什麼影響,但賈家的神秘實力卻讓他們刮目相看,不得不將計劃重新佈置一番。

  見趙全與探子在門外竊竊私語,屋內的兩個男子也失去淫樂的興趣,大手一揮,將十餘名艷姬統統趕出去。

  「趙兄,有何要事?是否與賈家有關?」

  「哈哈……孫兄真是精明,一猜就准。」

  趙全拍著孫紹祖的肩膀,笑道:「也說不上什麼大事,不過賈寶玉死了一個小妾,這敗家子竟然鬧著要守靈三日,如今已是滿城皆知。」

  話音微頓,趙全一口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一臉掩飾不住的笑意,道:「這賈寶玉倒真是名副其實的『紅粉公子』,不過他越是廢物,我們就越是喜歡,對吧?」

  「對,說得對!為賈家出了如此一個大廢物乾一杯!」

  說著,孫紹祖一臉淫笑地道:「聽聞這賈家美女如雲,就連奴婢、丫鬟也多有絕色之姿,比許多大家閨秀還長得漂亮。他日成功,你我兄弟就將這賈府女人一分為三,如何?」

  「好、好,孫將軍好提議!」

  一直靜坐未語、面帶沉思之色的中年漢子興奮得拍案叫絕,彷彿那賈家女子已在他手中一樣,如果寶玉在此,必能認出此人就是化身為襲人、意圖騙取五色神石的妖道——熊山君!

  趙全再次舉杯相邀,自信地滿滿說:「有居士此等神人相助,我們何愁大事不成?干!

  「孫兄,我倒有一個主意。」

  趙全一臉得意地說:「你們孫家與賈家算得上是世交,何不趁此機會到賈家一行,探一探他們的底,順便也看一看賈家美女究竟是否真如傳言一樣?」

  凶殘而暴戾的孫紹祖聞言不由得眼放綠光,粗豪地狂笑道:「哈哈……對呀,還是趙兄厲害,我怎麼沒想到呢?」

  「那我們預祝孫將軍此行大獲成功,」

  熊山君一臉笑容,神色詭秘地說:「時辰不早了,本君先行回府,等孫將軍好消息。」

  話音未落,熊山君在趙全與孫紹祖面前再次展示他的神通。

  一陣黑霧憑空突現,裹住熊山君的身形,瞬間微風突起,煙霧與熊山君同時在趙全兩人面前消失不見。

  趙全與孫紹祖看得仰慕不已,對仙人的神通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不約而同摸了摸胸前的「神符」一股強大的不敗信心油然而生,卻沒有看到自己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詭異黑芒。

  燕京,皇宮大內。

  雄渾壯觀的皇宮從來就是正常男子的禁地,不過自當今皇上迷戀仙道後,這幾千年的傳統終於被打破了。

  一心想長生不老的皇上在五年前不顧滿朝文武百官的反對,在錦衣衛的支持下,不惜大興土木,在皇宮內建造一座奢華無比的國師府,將號稱「羅漢」轉世的國師旋風真人供奉起來。

  畫面一閃,熊山君像條哈巴狗般趴在旋風真人面前,道:「小的見過大王!」

  「糊塗!」

  雙目微閉、盤膝打坐的國師猛然目放精光,隱含怒氣地斥責熊山君:「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不是旋風大王,我是西天羅漢轉世的旋風真人,你也不是白熊精,是修道的熊山君,記住了嗎?」

  「是小道一時糊塗,還請國師原諒!」

  熊山君一時情急暴露兩人的真實身份,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濕漉漉的汗跡顯出他此刻的緊張與害怕。

  「我交代的事情如何?」

  旋風真人以道家為號,但為了符合羅漢轉世的身份,又是一副僧人打扮,他轉動著佛珠,雙目陰沉地盯著熊山君。

  「小道……小道……」

  冷汗像小溪般流下來,熊山君結結巴巴地難以開口。

  「失敗了?」

  旋風真人用肯定的語調追問,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卻讓熊山君心驚膽顫。

  「國師饒命,大王饒命!」

  熊山君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驚駭至極之下,他又不禁以「大王」稱呼。

  旋風真人修長的手掌輕輕一揮,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渾身顫抖的熊山君平托而起,出乎意料地安慰道:「你怕什麼?我又沒說要怪你,有五莊觀與大荒山的牛鼻子阻攔,你又不能暴露真身,是有點難為你了。」

  旋風真人給了熊山君一個鼓勵的微笑,道:「你先下去吧,小心一點,多想點好辦法,我們會有機會的。」

  見熊山君消失不見,旋風真人平和的雙目怒火猛然迸射,一番咒罵後,他的眼底又瀰漫貪婪,喃喃自語道:「神石呀神石,我何時才能得到你?」

  賈府靈堂內,清風吹拂、哀樂低沉。

  寶玉在三個「啞女」的圍繞下倍感難受,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他沒有化解這尷尬氣氛的心思,只盼這「三日」能快快度過。

  正當寶玉百無聊賴、昏昏欲睡時,急步衝進來的小廝令他心神一振,重新打起精神。

  小廝顯然是一路跑步而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道:「二……二爺,北靜王爺……前來拜祭,老太太特命……小的前來通傳,讓二爺做好準備。」

  寶玉微微一愣,眼中一絲詫異一閃而過,心底暗自思量:北靜王怎麼來了?

  本性灑脫的寶玉不由得大為歡喜,覺得自己交對朋友,朱水溶還真能不拘泥於世俗之見,心想:真夠哥兒們!

  心情一好,寶玉快步來到院門口翹首以待,滿心喜悅的他並不知道這卻是他「苦難」的開始。

  「寶兄弟,為兄不請自到!」

  朱水溶一臉歉意地拱手施禮,不過歉意的原意自然不是因為冒昧到來,而是因為他身邊那位漂亮的公子哥兒。

  不明真相的寶玉發自心底微笑以對,上前親熱的與朱水溶把臂交談:「大哥為何如此客氣?你我是兄弟,自不用說那些客套話。」

  未待朱水溶有所應答,一聲清脆但卻不甚禮貌的話語突兀響起,打斷他們的歡聚:「你就是賈寶玉?」

  女扮男裝的天意公主腦袋一偏,目光挑釁地掃視著寶玉,芳心內意念盤旋,反覆盤算要如何折磨寶玉一番,才能報受到驚嚇之「仇」寶玉心情愉悅,雖然覺得這陌生人話語刺耳,但豪邁不凡的他自不會小肚雞腸,悠然拱手施禮:「我正是賈寶玉,不知這位兄台是……」

  「你叫我天公子吧!」

  天意公主可不想朱水溶壞了她的「大計」狠狠瞪了朱水溶一眼,警告他別想作怪。

  受盡欺壓的朱水溶只得配合道:「這是我的好友天公子,正巧在我府中做客,久仰寶兄弟大名,特此陪同為兄前來。」

  「歡迎、歡迎!」

  寶玉平靜的笑容下思緒翻騰,腦海急速運轉起來:什麼時候京城又憑空冒出一個天公子?自己這段時間與京中的「高幹子弟」也混成一團,可從未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呀!

  苦思未果的寶玉在前頭領路,往金釧兒的靈柩而去,道:「大哥與天公子前來,我自是感激不盡,改日小弟做東,請你們大醉一場以表謝意!」

  「醉什麼醉?」

  寶玉禮貌的話語換來的卻是天意公主一番理直氣壯的搶白:「你的小妾剛死就只想著吃酒,我看你也只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

  天意公主快步上前與寶玉並肩而行,不滿的白眼連連拋向寶玉。

  寶玉是何等人?怎會聽不出來對方是有意找茬?怒火陡生的他腳步一頓就欲回敬,可話未出口,卻被趕上來的朱水溶無聲的道歉消弭火氣。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望著天意公主嬌小的身子,寶玉總有種彆扭的感覺,一陣淡淡的馨香隨風飄來,他腦海靈光一現……這天公子難道是女扮男裝不成?

  這時代的富家子弟雖多喜愛攜帶香囊,但卻沒有人帶此女兒香,那可是女子專用的香料。

  寶玉下意識望向對方的耳垂與頸項,入目所見立刻否定他的猜測,對方不僅沒有耳洞,而且脖子上的喉結也隱約可見。

  娘娘腔,這傢伙原來是一個娘娘腔!寶玉頓時「恍然大悟」再聯想到朱水溶奇怪的表情,開始邪惡地思索:這娘娘腔肯定是一個變童,而且是北靜王專屬。

  我的天,這時代怎麼這麼多斷袖分桃的權貴?咦,好噁心!自以為正確的寶玉只覺渾身發冷,那有色的目光前後轉動,走在前面的天意公主看不到,而走在後面的朱水溶卻被看得莫名其妙。

  雖然寶玉覺得噁心,但卻必須要拉攏朱水溶,只能強自平靜心神,呵呵一笑道:「天公子說得是,是我說錯了,那改日請你們喫茶吧。」

  朱水溶對寶玉的豁達欽佩不已,見天意公主嬌軀一頓,似有再次開口斥責之意,他急忙大步上前,輕聲道:「我們是來拜祭的,死者為大,還是先上香吧!」

  天意公主雖然嬌蠻任性,但絕不是奸惡之人,走進靈堂後立刻安靜下來,表達對死者的尊重。

  一番禮儀後,朱水溶真誠的雙目透出勸慰之色,道:「寶兄弟,還請節哀,為兄等著你詩酒相會。」

  「大哥、天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寶玉親切地將朱水溶兩人送到靈堂門口,不過卻沒有再與朱水溶把臂同走。

  一走出靈堂,天意公主立刻本性發作,見寶玉只送到院子門口,她趁機大發嬌嗔:「大膽,你這小子如此不懂禮數,竟然不親自送王爺出府!」

  寶玉還未開口,早有準備的朱水溶苦笑一聲,隨即道:「天公子切勿誤會,是我不要寶兄弟送行。」

  寶玉並無惱意,望著「天公子」十足女人味的神態舉止,他只是呵呵傻笑這北靜王爺還真有本事呀,硬是將一個男人調教成「女人」朱水溶如此一說,天意公主再也沒有理由發飆,只得氣呼呼離去。

  寶玉與天意公主的初次交鋒就此拉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