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保鏢 第二十七卷:落幕 第一章 安排

  彩虹跨海大橋上海迪斯尼樂園浦東東南方二十公里上海上海的迪斯尼樂園是十年前動工興建,在四年前興建完成。嚴格來說,這個迪斯尼樂園並不是建在上海,因為它所處的位置,是上海市政府花了三百多億的人民幣,圍海填物,用上海的生活垃圾填出來的,位置是浦東東南面約二十公里外的一個獨立的小島。

  事實上,最初這個由生活垃圾組成的小島,僅僅是為了更加方便地處理龐大的上海市每天產生出的垃圾,在無奈之下建立起來的。不過隨著垃圾越來越多,一個又一個鋼筋水泥密封而成的垃圾櫃逐漸開始變成了島嶼。在達到一定規模後,政府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如何利用這樣的一個空間,用來建迪斯尼樂園,也算得上是上海政府的一大創舉了。

  為了興建這個全亞洲最大同時也是全世界最大的迪斯尼樂園,迪斯尼集團花的錢並不比上海市政府少,其中與上海市政府合建的跨海大橋,則是上海迪斯尼樂園最成功的地方之一,同時也是世界上所有介紹上海迪斯尼樂園的資料裡必然會提到的景觀,甚至有人說這座跨海大橋已經成為上海浦東的景點,整個跨海景觀大橋長十四點七三公里,累計追加的投資將近兩百億人民幣。大橋由七個主要部分組成,每個部分獨立地看都是一幅非常不錯的卡通景致,而連在一起看時,整個跨海大橋就像是童話裡才會出現的七色彩虹橋,橫跨在上海浦東南面的海洋上,充滿了只有卡通片裡才能夠找到的浪漫想像氣息。

  應當說,所有到上海迪斯尼樂園參觀的孩子們,都是在看到彩虹跨海大橋之後,才真正下定決心的,而有些甚至完全是基於跨海大橋的吸引。

  據最新一期報導,幾乎所有曾經去過其他迪斯尼樂園,例如香港迪斯尼樂園、東京迪斯尼樂園的小孩子,都想到上海迪斯尼樂園遊玩,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有如浮在海上的彩虹跨海大橋。

  迪斯尼為了佈置這座大橋,在大橋竣工後,單獨進行了十個月的裝飾,花費超過七千五百萬美元,而最初為了說服上海市政府採用迪斯尼的建造方案來修建大橋,更是花費了無數的人力和物力,僅僅是自費向全世界徵集設計方案的廣告費就花了數百萬。

  現在的安泉正開著新買的可載七人的商務電動車,行駛在這座雖然不是世界上最長最好,但卻絕對是世界上「最漂亮」和「裝飾最多」的跨海大橋上,只是這一次安泉車上的乘客卻顯得有些「奇怪」。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是飛凌的老闆,上海潺東影視娛樂發展有限公司總裁,四十出頭的左輝,後座上的人就複雜了,標準的雙排座商務車的車廂裡,除了左輝的寶貝女兒,邵英齊的乾女兒左憶佳外,還有剛學會走路和咿咿呀呀的安泉和邵英齊的兒子安平,至於帶著這兩個小傢伙出來的人,除了邵英齊外,當然還少不了像半個小孩子的水晚照,以及現階段最閒的安吉爾了。

  當然,對於安吉爾而言,這樣的過程無非是陪著安泉一起遊玩,順便確保邵英齊安全而已。一個月只上幾天班,工資卻比蔣婉盈等人要高很多的安吉爾,表面上的時裝模特工作,不過是興趣和掩護,私底下她卻是全世界頂級保鏢機構「天使羽翼」的首領。

  左輝坐在車上,看著安平和左憶佳趴在車窗上看迪斯尼大橋的溫馨畫面,心底再次湧起了不甘心的感覺。一直以來,他對邵英齊屈就於安泉,最後甚至還在沒有名份的情況下幫安泉生了一個兒子,始終都理解不了。

  幸好由於左憶佳的關係,他能夠在長久以來一直陪在邵英齊身邊。挪英齊這個女兒名義上的乾媽也一直很小心地維繫著雙方的微妙關係,至少在左輝看來,邵英齊並沒有拒他於千里之外。再加上飛凌簽約公司老總,方綺名義上老闆的複雜身份,左輝才能夠在連續幾年的時間裡,一直和邵英齊及安泉等人保持著這種若有若無的微妙關係。顯然,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讓左輝始終都沒有死心,也沒有放棄那渺茫的一線希望,同時年幼的左憶佳也可以享受到完整的父愛和母愛,但壞處則更加明顯,左輝始終沒能開始新的戀情,反而在邵英齊這棵絕對沒有可能的樹下吊得死死的。

  幸好包括當事人左輝在內,幾乎所有人都對這樣的事情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關注,於是這種奇怪的關係也就持續了好幾年。而隨著左憶佳的長大,這種關係自然而然地在不斷演化,唯一痛苦的,也只有看得到卻吃不到的左輝一個人罷了。

  雖然經過幾年的反覆歷練,加上被德娜、武媚等人不斷訓練,安泉已經不再像剛認識左輝那樣冷酷木訥,但本質上安泉依然是個不願意說話的人,加上正在開車,因此車上出現最多的聲音,就只有邵英齊和水晚照時不時教導囡囡和安平的話語,至於安吉爾,她一直都很少在外人面前說太多的話。

  ※※※市委書記辦公室靜安區上海幾年的時間,對於安泉來說,不過是經歷了幾次任務,保護了幾位美女;對於邵英齊來說,無非是經歷了一次巨大的感情變化,同時將自己的文娛傳媒發展到了一個新高峰;但同樣的時間,對於水晚照的父親水秋巖來說,變化卻是大到不可想像。

  雖然只是幾年的時間,但對身處官場的水秋巖來說,卻實實在在地經歷了許多場生死搏殺,幾乎無時不在的政治鬥爭,也只有像水秋巖這樣正值壯年的政治老手才可以游刃有餘。一個接一個的競爭對手因為各式各樣的問題而下馬,水秋巖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將上海市第一市委書記這樣一個敏感的位置,牢牢地抓在了手中,並且成為了二十年來最年輕的政協常委。

  水秋巖的辦公室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明快,符合他的生活和辦公習慣,辦公室裡除了一張用於招待客人用的坡璃小圓桌和四把椅子以外,就只有水秋巖相對較大的辦公桌了。素白的房間佈置加上淺色系的傢俱、電腦,襯托得水秋巖看起來年輕了至少五歲。

  水秋巖坐在椅子上,卻並沒有像一般領導那樣靠著椅背,而是像當兵時候一樣,脊背挺得筆直地坐著。這個姿勢被許多媒體評價為最具水氏風格的坐姿,開始影響著許許多多的公務員,在水秋巖曾工作過的甘肅某市,這樣的坐姿甚至成為辦公的新標準。

  站在水秋巖面前的,是他兩名助理之一,同時也是他最重要的智囊杜子仁,不過眼下他們討論的內容,卻與任何政治鬥爭都完全沒有關係,他們討論的東西,是實實在在的閒話。

  「子仁,事情怎麼會這樣?」

  水秋巖語氣略顯急促,這對一名優秀的政治家來說,並不是會經常出現的狀況。

  「事實上,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不過晚照這麼認真地吩咐下來,還說是她們許多人商量下來的做法,那我也不好太多問什麼。站在純利益的角度來看,我們與文娛傳媒的關係,也足夠支持我們做這件事。」

  杜子仁很冷靜地分析道,「而且計劃本身並不會對我們有太大影響,我以為……」

  「子仁。」

  水秋巖苦笑著打斷了杜子仁的話,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在和你討論公事,我是在和你討論家事……」

  「呃……」

  一向冷靜的杜子仁略顯慌亂,愣了一會之後,才皺眉答道:「私事方面,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影響,至少我不認為晚照妹妹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好。」

  「是嗎?把安泉的A4號文檔拿出來念一遍。」

  水秋巖平靜地說道。「是。」

  杜子仁很迅速地從手中一大疊資料中找出一份,念道:「安泉,離職後共執行任務十七項,其中十七項任務均為保護年輕女子。根據可信資料顯示,安泉幾乎與所有被保護人及被保護人周圍的年輕女性發生暖昧關係,並與其中至少一半的女性保持長期關係,例如文娛傳媒邵英齊、玉女歌星謝飛凌、著名考古學家德娜??勞頓、當紅影星蘇月、複製少女武媚等……」

  隨著杜子仁的聲音,水秋巖臉色慢慢變黑,然後??一掌拍在桌上,沉聲道:「這個安泉,先騙了晚照,然後女人越搞越多。雖然說男人花心並不是什麼大錯,人不風流枉少年,但到了安泉身上為什麼就變得這麼誇張了呢?你看看,你看看,現在跟在他身邊,住在英齊家裡的女孩子,有多少了?七個,八個?最讓我不放心的,就是晚照也是其中之一,唉……」

  「這個……」

  負責資料收集歸類,並據此規劃相應的計劃和方案的杜子仁,當然遠比水秋巖更瞭解邵英齊別墅中的複雜關係,每週均有一份報告會送到杜子仁的辦公桌上,而報告的內容,就是這座別墅的詳細情況。考慮了一下,杜子仁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神情,說道:「晚照有晚照的想法,而且以我看來,安泉似乎對這方面的問題處理得很不錯,最強的時候以一敵六……年輕真好啊!」

  「哼,真是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

  水秋巖板著臉,唇角卻微微向上翹了一下,再歎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晚照也太任性了,她媽媽過世得早,我又一直忙著,唉……」

  「水叔,你放心吧,我和浩宇一直都看著晚照妹妹呢,不會有事的。年輕一代有年輕一代的生活方式,我也問過晚照好幾回了,只要她覺得幸福就好。」

  水秋巖皺了皺眉,說道:「話是這麼說,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次晚照還要我下派這樣的工作,真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難道還覺得不夠多?想再拉一個?慧鈴畢竟算是我侄女,要是真有什麼事,老楚那邊我還真不好交待……」

  「呃……」

  杜子仁沉吟了一會,說道:「晚照沒跟你說嗎?她們這次是想……」

  「當然知道……」

  水秋巖揮了揮手,打斷了杜子仁的話語,似乎縱談戰場形勢般,頗有大將風度地說道:「不過你覺得幾個小女孩想出來的計劃,會有實際用處嗎?你也不想想安泉是什麼人?學什麼的?論政治敏感度,他可能比不上長年混在官場的你強,但論政治手腕,他可是比你強太多了,看看這幾年時間,他都做了什麼…

  杜子仁輕吸了口氣,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水秋巖說道:「你等著看吧,晚照她們訐劃再好,也鬥不過安泉,就憑她們這樣的小伎倆,安泉應付起來,應當是游刃有餘,就看最後結果如何了,如果安泉不肯收心……哼……」

  水秋巖臉色沉了沉,不再說話。

  「那我們……我們要怎麼做?」

  對水秋巖這種神情心有餘悸的杜子仁小心地問道。

  水秋巖微微一笑,說道:「照做,發公文,下達行政指令,配合晚照的計劃。不過你多派一組人盯著,雖然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但畢竟是老楚的女兒,我可不想老楚來找我的麻煩。」

  「是……」

  「等等。」

  看到杜子仁打算離開,水秋巖忙叫住他,「幫我約一下英……邵英齊,就……就明天吧,談公事,約在我辦公室裡。」

  「……是。」

  杜子仁轉身離開,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迪斯尼樂園浦東東南方二十公里上海「乾媽,你也跟我一起去玩好不好?」

  左憶佳永遠是一群人中最開心的,只見她樂不可支地拉著水晚照和安吉爾的手,沖坐在一邊的邵英齊說道:「帶弟弟一起去坐船嘛,好不好?」

  「囡囡,乾媽有點話要跟你爸爸說,你先和晚照姐姐一起去玩海盜船吧,過一會幹媽帶你和弟弟一起去玩,好不好?」

  邵英齊在安平出世後,顯然溫和了許多,身為女強人時的那種氣質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溫和如水的母親天性,說起話來,也顯得柔和了許多。

  「好!」

  已經在讀小學三年級的左憶佳非常懂事,轉過頭,拖住水晚照的手說道:「姐姐,帶我去玩海盜船吧!」

  水晚照看了邵英齊和坐在邵英齊右手邊的安泉一眼,朝安泉使了個眼色後,一把抱起左憶佳,說道:「囡囡,你現在重了很多啊,快說,最近是不是變成小胖妞了?」

  囡囡撅起小嘴,不滿地說道:「人家才沒有變成小胖妞呢!姐姐最壞,每回都說囡囡胖了,其實人家根本沒有變胖嘛。」

  「哼,你最壞,還敢叫我姐姐。」

  水晚照擰了擰囡囡的鼻子,「告訴過你很多次了,要叫我小媽,不能叫姐姐,你要是不聽話,以後你的名字就改成小胖妞了,我會讓所有人都這樣叫你。」

  「好了,好了……」

  囡囡小心地掰開水晚照的手,說道:「小媽,我以後不叫你姐姐就是了,這麼大了還欺負孩子,小媽最壞。」

  一直站在兩人身邊的安吉爾聽著兩人的打鬧,忍不住笑了起來,固固因為習慣的原因,總是會叫邵英齊乾媽而叫水晚照姐姐,不過水晚照始終對這個稱呼不滿,因此兩人每次見面,都要就這個問題吵一陣。在上海住了大半年的安吉爾,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況了。至於另一個小活寶!雙雙,現在還在香港,要不然現在就會更加熱鬧。

  「好了,你們不要再爭了。」

  安吉爾說道:「晚照,快帶囡囡去玩吧,我去陪陪邵姐……」

  水晚照點了點頭,當然明白安吉爾的意思,抱著左憶佳朝嫂樂區走去。

  安吉爾看水晚照離開,轉了個身,來到了邵英齊的身邊,伸手抱過小安平,說道:「邵姐,你不去玩玩嗎?現在的迪斯尼,可不僅僅是小孩子的天下,大人也有很多可以玩的。」

  邵英齊看了安泉一眼,答道:「一會再去玩吧,正好有點小事要和左先生商量,要不你抱著平兒先去轉轉,他好像餓了。」

  「我?」

  安吉爾顯得有些慌亂,隨手把安平塞進了安泉的手裡,說道:「還是讓平兒的老爹帶他去吧,帶小孩子,就數他最在行了。」

  一邊說還一邊打發道:「安安,快,帶平兒去找吃的,別在這礙手礙腳的,我和邵姐有事要找左總聊。」

  安泉無奈接過自己兒子,幸好受過照顧嬰兒專業訓練的安泉,確實是一群人中最會照顧小孩子的,因此倒也沒有一般年輕父親的手忙腳亂,反而很有技巧地一隻手托住安平的小屁股,讓安平的頭枕在自己粗壯的手臂上,和其他人打過招呼後就站起身朝休閒區走去。在迪斯尼,永遠也不用擔心你的需要得不到滿足。

  「安,慢一點,估計平兒想睡了。」

  邵英齊看著安泉的背影,不放心地吩咐道,「不要巖太飽,小心他回奶。」

  安泉並沒有回頭,只是聳聳肩,逕直朝前走去。

  這個時候,一直看著邵英齊的左輝才找到說話的機會,問道:「安泉能行嗎?我看他的樣子,似乎……」

  「似乎很有經驗對吧?」

  安吉爾沒有給左輝發揮口才的機會,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哈,左總眼光真不錯,其實安泉是我們所有人中最會帶小孩子的,因為他在外面有無數的新舊情人,都不知道幫他生了多少個小孩子了,所以他經驗最足……」

  邵英齊忍不住笑了起來,打斷了安吉爾的誇誇其談,說道:「安吉爾,不要亂說話。」

  轉頭對左輝說道:「左先生,你放心吧,安泉帶小孩子確實不錯,平兒只有在他手裡的時候,才不會又哭又鬧的。」

  左輝顯然有些尷尬,事實上,當囡囡不在身邊的時候,左輝總覺得自己和邵英齊之間有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沉默了一會,左輝才把話題轉了回來,說道:「英齊,你說有事情要找我聊,究竟是什麼事?」

  邵英齊看了一眼遠處安泉的背影,神色略微有些低落地說道:「左先生,事情可能對你有些不公平,不過我仍然希望你能幫我兩件事,一件是我希望飛凌最近幾個月能夠稍微清閒一些,不要給她安排太多工作也不要讓她出差到外地。」

  「這個沒有問題!」

  左輝很肯定地說道:「公司雖然一直是阿耀在管,不過這點小事我還能決定,再說上周方綺小姐剛剛跟公司申請了飛凌小姐的長假,阿耀那邊應當已經批了……」

  「另一件事……」

  邵英齊似乎覺得難以啟齒,皺了皺眉。

  左輝顯然是個成熟的男人,而成熟的男人最大的好處就是會關心人,看到邵英齊的神情,很是體諒地說道:「英齊,有什麼要求,不要客氣,直接說吧,只要我左輝能幫得上忙的,都義不容辭。」

  邵英齊看了左輝一眼,看著左輝眼中的熱切和臉上的誠懇,忽然有種罪惡感,好一會才小聲地說道:??「我希望你下個月的某個時候,能夠向我求婚……」

  「什麼?」

  左輝和安吉爾同時大叫起來,不同之處在於左輝的表情是又驚又喜,而安吉爾的表情則是又驚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