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啟示錄 第二章 初啼

  月兒姓元名寶兒,耐不住我又親又哄,她終於還是交代了。雖然似乎帶著些市儈,但當我「寶兒、寶兒」的喚她時,她對原來姓名僅存的些許不滿也不翼而飛。不過,她還是喜歡我叫她月兒,因為「這兩個字被我灌注了無盡的愛戀。」

  月兒和我說說笑笑來到小廳,除了師娘外,廳裡竟然還坐著位面如冠玉、儒雅溫文的藍袍中年男子。兩人注視著我夫婦,眼神中充滿了笑意。我大喜衝上前去,抱住那男子叫道:「師傅,你來了!」

  師傅笑道:「好小子!你高了,也壯了,武功好了,而且還娶了媳婦兒!」

  我抓住師傅的雙臂,眼眶微潤,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師傅呵呵笑道:「來,讓我看看你媳婦!」

  月兒連忙走到師傅面前,盈盈下跪,輕輕道:「徒媳月華拜見師傅!」

  師傅愛屋及烏,大笑著將她扶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轉過頭對我讚道:「好俊的媳婦!臭小子福氣不小啊!」

  月兒赧道:「能侍奉相公是月華的福氣!」

  我感激地望了月兒一眼,師傅更是得意,不住哈哈大笑。

  師娘也是笑靨如花,擺手道:「好了好了!看看你,見到徒弟高興成這樣!破兒,你現在覺得如何?」

  我恭敬回道:「那藥力果真有增強修為的奇效——弟子除了解開被師傅壓制的內力外,功力有很大長進,而且那炎陽訣行功法相當霸道!」

  師娘歎了口氣道:「當然霸道,不然也不會反撲其主,若非機緣巧合,我也不敢將此功傳你!」

  我連忙又再謝過,師傅突然對我低聲道:「怎麼樣,那寶藥厲害嗎?現在知道師傅沒害你吧!」

  我嘿嘿作笑,心想不知道師娘有沒有告訴師傅親自指點我化解之事,不過又不好詢問,房中兩個女子聽了他的話,俱臉紅暗罵。新婚燕爾,夫妻重逢,喜悅充斥著眾人的胸懷,我幾乎想要仰天長嘯,以抒發內心的暢快。兩年未見師傅,他一點也未變,外貌溫文平靜,內心一片熾熱。見他終於和師娘重新走到了一塊,我心中充滿了喜悅和孺慕,對兩人道:「不知師傅師娘有何安排?」

  師傅瞟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二十年前正道武林諸多猜忌不滿,甚至認定我要加入魔教,現在我偏要管管魔教之事,助你師娘一臂之力。」

  我訝然望向師娘,道:「師娘這麼多年沒有過問教內事務,現在仍可以主事嗎?」

  師娘歎道:「此事涉及教內一段秘辛——天道不佑,聖門已亂了將近百年,相傳聖教一統有句預言:」金鈴既現,契機可見,玉簫金瞳,聖道大統。『這』金鈴『指的多半便是我,三長老本來以為我可以重現聖教輝煌,但二十年前我卻和見羽結為夫婦。只因該預言後半句還落在我身上,所以才一直任得我逍遙自在……「

  我奇道:「預言?魔……大夥兒怎會相信這毫無根據的預言呢?說不定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布下的迷陣。」

  師娘是魔教的長公主,我可不想在她面前胡亂稱呼。師娘微微一笑,道:「你有此想法不足為奇,只因你不知聖教的許多細節。咱們有種賜名的儀式,舉凡教中重要人物可堪造化的子女都必須按一定規則命名,父母是不能決定的。生為女子者,依次以木、火、土、金、水為姓,《定名錄》內按順序為名。我母親為聖教土靈護法,土生金,所以我以金為姓,排行十三,在《定名錄》裡剛好就是『鈴』字,所以便叫金鈴。百年前聖教勢微,多股勢力各自為政,四分五裂,卻由當時的魔媒傳出了這預言。本來一直沒人放在心上,直到我的教名定下來後教中才有人懷疑確有其事,所以長老會立我為長公主,盡心傳我武功。」

  父母竟不能給子女改名,魔教被人稱之為魔,的確不是沒有道理。我嘻嘻笑道:「原來師娘就是天命一統的人選……」

  師娘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若我就是那個人,又怎會不知道『玉簫金瞳』的意思?我看你是樂昏了頭,到現在還沒清醒!」

  月兒忍不住垂頭偷笑,我苦笑道:「就算確有其事,他再強也還是個人,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數十年沒完成的一統大任因為他的出現就能一蹴而就?」

  師娘正色道:「如果果真有這人,那他就會被奉為聖教最尊崇的領袖,成為大自在天帝的化身,擁有強大的精神感召,不僅僅是武力這麼簡單。只是那後半截預言的意思如今尚無人知曉!」說完微微一歎。

  師傅笑道:「管他什麼意思,由我助你,我不信你門內還有誰能敵我二人聯手!」

  師娘展顏笑道:「有你相助當然甚好,不過聖教內一定不會對你假以顏色的。」

  師傅曬道:「誰去在乎呢!」

  我笑道:「師娘當年出道時定是威風八面呢!」

  師娘微笑道:「預言之事,確是深入人心,但茲事體大,因尚未明白整句預言的意思,當年我遵長老會決議,只是靜觀其變,且出道才半年就遇上了你師傅……」接著瞟了一眼師傅,又歎道:「幸好在長老會支持下,二十年內聖門雖未強盛,卻也並沒衰敗,現今我決定重掌教務,整治叛徒統一聖道,也算報答三長老教誨之恩。」

  我躬身道:「弟子願做師傅師娘馬前小卒!」

  師傅卻擺手道:「你先別因為咱們就入魔道,還是多磨練一下再自行決定。」

  我笑道:「弟子雖然不介意行俠仗義,但對正邪之別卻看的很淡……」

  師傅淡淡地道:「那也不一定就入魔道,你若助你師娘,那些正派人士一定會把你看作死敵,諸多糾纏不休。別以為他們自命正派,幹起事情照樣不擇手段!」

  我知師傅一定是對正派武林當年對他的糾纏討厭至極,所以才會如此不厭其煩地告誡我,一時遲疑,拿不定主意。

  師娘對師傅哼道:「你別還沒幫我就先來拆台,現在聖教勢微,連教內都分成幾股各自爭鬥,這一統的日子還遠的很,破兒就算不必跟我們直接做事,卻可以替我弄點聲勢!」

  師傅皺眉道:「你要他怎麼弄聲勢?」

  師娘嬌嗔道:「破兒是你寶貝弟子,難道我就把他當根草了?他現在劍法內功連你也不差多少,辦事又圓滑,比你當年強多了,就算想害他,我還要顧著月兒呢!」

  我連忙笑道:「弟子願替師娘搖旗吶喊!況且弟子相信在聖教中師娘一定能照拂弟子。」

  師娘嬌笑著白了我一眼,掏出一塊令牌遞給我道:「你就稱是我的弟子,以『寒梅』為名,拿這令牌作巡查職務,呆會我再把聖教的規矩和細節告訴你!」

  我點頭應是,師傅大歎:「我的徒弟,她謝都不說一聲就搶跑了!」

  師娘嗔道:「我的乖女兒月華,我眉頭都沒皺半下就給了你徒兒,你還不滿意?」

  我和月兒相視一笑,師傅師娘作弄人慣了,現在二十年重逢,正是恩愛時分,兩人雖然互相擠兌,卻是蜜裡調油。

  師傅又問道:「你自己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我道:「有些眉目了,但還沒著手去找。」那時捕快老李說「狂風二十盜」

  有人用「五虎斷門刀」,還得從這裡下手。

  師傅點頭道:「那你先把自己的事辦了,再回來幫我們。」

  我應道:「是」,一邊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笑道:「這是弟子黑吃黑得來的,孝敬師傅師娘一半。」

  師傅一看,竟是五張萬兩銀票,笑道:「你小子還是個小財主啊!」卻並不接過。

  師娘笑道:「我說破兒辦事比你有頭腦嘛,別說當年,就算你現在也未必能比上。」又轉頭對我道:「不過你師傅替聖教辦事,費用全由師娘負責,現在聖教雖然沒人了,但錢還是有的。」我想師娘為長公主身份,一定不缺錢用,一笑收了起來。

  師傅笑著點點頭道:「當師傅的當然希望徒弟能青出於藍,不過我還要考較一下他的武功。」

  師娘和月兒站在走廊上觀看,師傅與我在庭院中相對而立,我微微感到些許緊張,雖然兩年中我絲毫沒有放鬆練功,很多時候甚至比在山上更有動力和心得,武功自覺比起下山時有了長足長進,但面對師傅這等高手,仍有點忐忑不安。不是怕輸了丟臉,就怕不能令他老人家滿意。

  師傅發現我情緒的波動,笑道:「對敵之時如此心神失守,你不想要小命了?」

  我微微一笑拋開雜念,順手將腰間長劍拔了出來。劍身與劍簧磨擦,「鏘」

  地發出一聲清鳴,充滿了凝重肅殺的味道。我的功力似乎受到這一聲劍鳴的激發,突然間提到了極點,並且就那樣沒有絲毫波動的保持在頂峰,胸中充滿激昂豪情,心湖卻像鏡面一樣絲毫不失地反映著師傅的舉動。

  這突如其來的情形連我自己也吃了一驚,從來未曾發生過,突然間對自己的功力控制得如此收發如心。我心中覺察到了什麼,隱約有一絲狂喜。這是武道的頓悟,是修為所到的徵象。無數武人的夢想、任何師傅都不能傳授給弟子而只能靠自己領悟和磨練,刻苦、天賦與機緣缺一不可的境界,想不到竟然在無意間達到了!

  一面抵抗著我強大的氣勢,師傅眼中既是欣慰,又是讚賞。氣機感應下,他當然知道了我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好!」他老人家緩緩抽出腰間長劍,道:「師傅已經很久沒有體味到這樣強勁的壓力了!」

  忽然間,師傅他整個人彷彿融入了庭院的天然景色中去,再也找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和諧。我頓時感到渾身上下無比生硬,彷彿連站著的姿勢也古怪可笑,知道自己的氣勢被奪,若不立即出招扳回劣勢,只怕呆會連出招的勇氣都會逐漸喪失。我長劍一橫,就在院中眾人都以為我要進攻的瞬間堪堪打住,擺了個將出未出的姿勢,渾身卻充滿了強烈的劍意。師傅的功力輕輕波動了一下,我這才好受了些,頓時放鬆下來。

  師傅眼中露出讚賞,兩年前我們就已不需要用招式來分勝負,此時我雖然稍處劣勢,卻絲毫未露敗象。兩人古井不波的對恃著,承受著對方如有形質的氣機攻勢,任何一絲功力或情緒的蕩漾都必會導致對方尋隙而入,若是對陣殺敵,生死立判。

  良久,師傅歎道:「破兒,你不愧是我楚見羽的弟子!」

  一劍循中宮擊來,打破了我倆的僵局。我身形一轉,已到了師傅身後,反手撩向他的脅下,師傅向右後邁出一步,回手刺向我的小腹。我向前跟上一步,劍勢不變,刺向師傅身側,師傅平地滑出一丈,回身刺向我的手腕。

  我與師傅你來我往,劍招行雲流水般地發了出去,身形也越來越快。庭院中利劍劃破空氣「嗤嗤」作響,師娘和月兒只覺我二人的劍招包含了各大門派的劍法,卻又似是而非且化繁為簡,招招制敵死命,凶險異常。可是場中二人卻是彼此將對方的意圖洞察得絲毫不漏,破解之道瞭然於胸,自然而然化解開去,就好像師徒二人在排演已練了千百次的舞劍,正是棋逢對手,不分上下。師娘和月兒眼中我二人成了兩條淡淡的身影,突然「叮」地一聲,我與師傅分了開來,卻是二人酣戰良久,彼此都無法挫敗對方,借兩劍交接退出戰圈。師傅仰天長笑,我又是感激又是痛快,師傅二十年前就是江湖上公認才華橫溢、強橫無匹的劍客,二十年來更是爐火純青,此次比較雖不是生死相博,但我能與他鬥個不上不下,連自己都甚感欣慰。

  師傅讚道:「破兒,光以劍法來講,你已經可以和師傅不相上下了,日後還要多在功力和應敵上下功夫!」

  我連忙點頭應聲,師娘嬌笑道:「破兒,你以『炎陽訣』擊一掌試試。」

  我也很想知道那炎陽訣功法的威力,自昨晚以此行功法運行內勁,時時覺得體內真氣迅疾猛烈,較之以前先天循行快了數倍,有時甚至會對經脈強烈衝擊,想來便是令修習者痛不欲生的原因。但我並未感覺不適,仔細察看也未發現對機體有任何實質損害,看來師娘的化解之法的確有效。我左右四顧,見庭院中有一塊凳面大小鵝卵石,於是提氣行功,運勁於掌,集全身功力一掌拍在石上。只聽「噗」的一聲,石粉被掌勁四處揚起,漫天飛舞,那鵝卵石竟被我拍的粉碎。

  這毀滅性的威力讓院中眾人都大吃一驚,須知以血肉之軀能將那石頭打裂就已經很不錯了,誰知我竟將它打的粉碎。師傅皺起眉頭,走過來拉住我仍然酸麻不已的手掌,運功察看我體內經脈情況,我自己也驚訝未定,道:「師傅,弟子也曾仔細檢查過,並未發現有不適之處。」

  師娘和月兒都瞪著師傅,師娘也皺上了眉頭,道:「的確厲害過了頭,想來是破兒本身內力就極高的緣故,見羽你仔細給破兒看看。」月兒更是緊張形於顏色,就怕師傅說有什麼不妥。我看著月兒的神色,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甜意。

  良久師傅放開了我的手,歎道:「倒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破兒,你很好,這兩年內力有了很大進步,以你自己的功力配合劍法,江湖上大多數地方都可去的,這炎陽訣不用也罷!」又轉過頭對師娘說:「金鈴,你這事作的也太過莽撞!須知像這類激發潛能的奇門功法必有其獨到之處,不可以常理度之,這事破兒冒的險太大了!」

  我見師娘有些尷尬,連忙笑說:「師傅師娘一心替弟子著想,弟子感激不盡,像這般得天獨厚的神奇功法武林中無人不想修習,弟子寧願冒一點風險,而且弟子以後一定時刻留意體內的變化,若有不妥,定向師傅師娘請示。」

  師娘嬌笑著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放心,真有什麼不適,師娘絕不會袖手不管!」

  師傅知道我在說好話,況且事已至此,也就沒再說什麼。

  月兒走上前來,從懷裡取出塊汗巾替我擦去頭面的灰粉,望向我的眼神卻甚是複雜。既有些擔憂,也夾雜了愛慕和自豪。我自然而然就攬住她的纖腰,低聲問:「怎麼了?」

  月兒輕聲說:「相公,我擔心……」

  我湊到她耳旁道:「你忘了咱們的陰陽無敵合修大法了?」一面在她柔軟的腰上擰了一把。月兒費了好大的勁才沒有笑出來,俏臉卻飛上兩朵雲霞,連忙把頭垂下。

  師傅微微一笑,走進了大廳,師娘促狹地對我眨了眨眼睛,也跟了進去。

  待師娘告知魔教中聯絡方法後,我立即把月兒拉去逛街。月兒知我心意,一路上笑個不停。

  我故意問道:「月兒,什麼事這麼開心?」

  她暈紅著粉臉道:「相公故意讓師傅和師娘單獨……」

  我笑道:「怎樣?」

  她嬌媚地白我一眼,暱聲道:「你壞死了,我不說!」

  我嘻嘻笑道:「就算師傅的功力早過了煉精化神,煉神還虛的境界,此刻夫妻二十年重逢,也要練練咱們昨晚上合修的武功!」

  月兒狠狠在我身上擰了一下,嗔道:「我不許你說主母的壞話!」

  我心中暗想,若是師傅不做,那才真是暴殄天物,一面笑道:「月兒,你說要是相公以後內功入了化境,會不會也對男女之事沒了興趣?」

  月兒嬌媚地哼了一聲,似乎絕對不信,我自己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我得了月兒這好寶貝,心情舒暢的恨不得高歌一曲,但若能令她愉快之事,我都願意做上一做。見她衣著雖然質地上乘,但顏色樣式都較素雅,心想如今不比往日,該給她多買一些日常的首飾和衣衫,就帶她到了長安最繁華的內城大街。以前從沒有這類需要,也不知孰好孰壞,就找了家招牌最亮眼、鋪面最大的「齊寶閣」。

  才邁進店門,那中年掌櫃就迎上前來慇勤招呼,引入雅座,自有小廝奉上香茗。坐定後掌櫃笑道:「若在下沒看錯的話,兩位貴客尚是首次光臨鄙店?」

  「不錯,」我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月兒,道:「在下與賤內確是第一次到貴寶店。」

  掌櫃微笑道:「不是在下誇口,本店乃長安城內首屈一指的金銀首飾鋪,各類飾物應有盡有,不知公子想看些什麼首飾呢?」

  我笑道:「我想給內子買一些日常的飾品,掌櫃可替咱們拿些主意。」

  那掌櫃聞言,仔細打量了月兒兩眼,正容道:「請恕在下直言,以夫人的容貌,佩帶尋常金銀之物恐怕只會適得其反,唯有精心製作之品始能起到烘雲托月之效,公子以為如何?」

  我心中大為贊同,一面審視月兒的如花嬌顏,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月兒的美的確很難找到人為的東西來匹配,更不需要額外修飾什麼。月兒被我凝視,嫩滑的臉蛋慢慢升起兩朵紅霞,更是嬌艷。掌櫃飽含笑意地望了我一眼,輕聲道:「公子和夫人請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來!」接著轉身離去。

  我回過神來,心想這一輩子是看不厭的了,伸手過去握住月兒的小手,微笑道:「月兒,誰讓你生的這麼美,想找能配你的首飾都難!」

  月兒卻憂心其他事,輕輕道:「相公啊,你不用給月兒買什麼東西的。而且一會他拿出來的首飾一定都很貴!」

  我還未有機會向她道出自己的身家,知道她一定在擔心我的財力,笑嘻嘻的道:「不行,相公若是不給我夫人買幾件像樣的東西,怎能安心?月兒,相公不是只有身上這點搶來的賊贓的!」

  月兒這才知道我另有底細,白了我一眼嬌笑道:「讓別人聽見了,還以為相公是強盜呢!」

  我哈哈大笑,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揉捏。不一會掌櫃捧著個紅布墊底的木盤走了進來。放眼望去,盤中放了七八件飾物,寶氣流動,果真都是精緻之品。掌櫃放下木盤,捻起其中一對耳綴,笑道:「依在下愚見,諸物中以此為最,此耳綴名『星夢淚痕』,公子夫人請看,上面這兩顆湛藍寶石光華朦朧若星,淒美似夢,形狀卻仿若淚珠,故以名之。最妙是製作者匠心獨運,手工精簡至極以突出其天然高雅之態,乃寶石飾品中出類拔萃、獨一無二的傑作,正好可用於陪襯夫人!夫人試戴一下,即知在下所言不虛。」

  月兒接過耳綴仔細打量,惋惜地道:「奴家尚未穿耳……」

  我心中暗笑,掌櫃的話雖然極具煽動性,但的確名副其實。這耳綴顯然凝聚了很大一番心血,製作者見識卓越,構思巧妙,突出強調造型優美而獨特、簡潔而典雅的兩顆寶石,用在鑲嵌、聯結部位的手法卻極其素雅,展現了始作俑者的精深功力。凝望著月兒迷人大眼睛裡朦朧的寶光,我知道她喜歡上這耳綴,微笑問道:「不知這『星夢淚痕』出自何人之手?」

  掌櫃的神色露出一絲肅穆,恭敬地道:「此乃珠寶製造業的天才、『玲瓏巧手』公孫巧前輩的傳世傑作!」

  我點了點頭,掌櫃又向月兒道:「若夫人不嫌棄,可由舍妹代勞,小店很多貴客都是由舍妹效力的。」

  月兒轉望向我,我點頭對掌櫃笑道:「如此就麻煩了。」

  那掌櫃笑道:「公子客氣,此乃本店的榮幸,請兩位稍候……」轉身走了出去。

  我拿起那「星夢淚痕」湊到月兒臉旁,寶藍晶瑩的光芒與她白玉般的肌膚交相映襯,果真曼妙無比,不由讚道:「真美!」

  月兒既被這耳綴逗起興趣,便逐一觀賞琢磨木盤中的飾物。我心想這掌櫃見識獨到,待人接物不卑不亢,齊寶閣在長安珠寶行裡必定是大有名氣,只是咱們以前根本沒機會接觸,所以竟不知道。不一會那掌櫃走了進來,笑道:「在下已譴人去召喚舍妹,兩位請稍候,不如由在下再來介紹一下其他的飾物。」

  我歎道:「實不知會如此麻煩閣下,不然定不會節外生枝。」

  掌櫃誠摯地道:「公子太客氣了,就算公子與夫人今日沒有看上眼的飾物,在下也為認識公子夫人如此人物而歡喜!」

  我心中暗讚,抱拳笑道:「真是失禮,在下楚破,這是賤內月華,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掌櫃抱拳道:「小姓齊,齊文遠。」

  我心中若有所悟,仔細打量這齊文遠。只見他四十年紀,面目可親,微微發福身材,華貴而不張揚,圓滑而不虛偽,便道:「莫非閣下就是齊寶閣東主?」

  齊文遠微笑答道:「小本生意而已……」

  我知道自己一定問了個很可笑的問題,以至圓滑如齊文遠者都不能抑制臉上的笑意,說不定他還是個什麼長安首富。不過心中敬佩之情卻更增,光看這齊寶閣的規模和氣派,東家身家就不在百萬之下,而齊文遠待人接物卻如此平和可親,這樣的人真是想不坐大都難!我笑了一笑,道:「齊閣主在長安定是名人,請繼續吧!」

  齊文遠口稱不敢,從木盤中拿起一串珍珠項鏈,道:「這珍珠項鏈取材雖然上佳,但造意卻比不上那『星夢淚痕』別緻,因此價格雖然較貴,卻只是尋常華貴裝飾,公子夫人請看。」

  我伸手接過,見是二十四顆大小幾乎相同的圓潤珍珠串成一串。我雖是外行,卻也知要找二十四顆同樣大小的珍珠相當不易,怪不得老齊說比較貴。我替月兒將項鏈戴上,果是珠光寶氣,更顯得雍容華貴。月兒攬鏡自照,卻解了下來,道:「相公,咱們行走江湖,戴著珠鏈未免太招搖,也不大合適。」

  我點頭未語,齊文遠露出訝色,卻沒有多問。其時讀書之人多習擊劍之術,腰佩長劍也可有裝飾之意,想來他未料到我們竟是武林中人。我見盤中剩下的幾件玉鐲、玉戒、手鏈、束髮及玉簪顯然都是特意挑出的精巧首飾,笑道:「既是齊閣主精心挑出,這些首飾我們都要了,不過還是要請閣主給我們介紹一番。」

  齊文遠呵呵笑道:「公子真是豪爽,在下自當效力。」

  待他逐一介紹完畢,我見那墨玉蝦須鐲色澤圓潤,造型典雅,心生歡喜,對月兒笑道:「咱們把這鐲子送給師娘,讓閣主再給你拿一副如何?」

  月兒笑道:「好啊,不過不用再拿別的了,相公買這麼多我一下也戴不過來!」

  我點點頭轉向齊文遠道:「麻煩齊閣主再給我拿四對爺們用的玉簪。」齊文遠出去轉了一圈,又捧了個盤子進來,身後跟了個少婦,挎著個藥箱。我料想這少婦定是齊文遠的妹妹,和月兒站起來見禮,寒暄後月兒與齊三娘去一旁穿耳,只片刻月兒耳上已多了那副「星夢淚痕」。

  我見那耳綴掛上後果真起到畫龍點睛之效,更顯的她嬌美華貴,且多了種恬靜親切的氣質。齊文遠和三娘都露出欣賞神色,我再一次謝過他二人,並讓齊文遠給我們結帳。齊三娘告退後,齊文遠笑道:「依小店四十餘年的習俗,首次光臨的貴客除成本和手工費外,統統只收取一成半的利頭,在下把價錢向公子報一下。」

  聽他的報價,除珍珠項鏈比較貴,要二萬兩銀子、「星夢淚痕」六千兩、墨玉蝦須鐲兩千兩、一隻瑪瑙點綴的抹額兩千兩、一個血翡翠玉戒一千五外,其他大多都在五百兩銀子以下,總共四萬三千二百兩白銀。我點出銀票,笑道:「在下和賤內都是外行人,以後有機會還要向齊閣主多多討教。」

  齊文遠笑道:「公子氣度不凡,齊某人恭候楚公子和夫人大駕。兩位請稍候……」轉身立好契約,交給我過目,又從木盤內拿起一塊銅牌,道:「此乃本店貴賓憑證,公子與夫人可憑此牌在小店洛陽、杭州、揚州分店享受讓利優惠。」

  我訝道:「貴寶店在揚州也有分店嗎?」

  齊文遠笑道:「不錯,公子莫非是揚州人士?」

  我心中一動,笑道:「還說不上,不過打算在揚州定居。」一面取出小時候的玉珮遞過去道:「請問閣主,這玉珮可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齊文遠翻來覆去打量了半晌,搖頭道:「楚公子,這玉珮質地上乘,想來多半是殷實人家為子女賀誕之物,不過除刻上生辰外,在下並未發現有特別之處。」

  我點了點頭,默然接過,在兩份契約上畫上押,收起諸物與月兒告辭出門。

  轉眼已是午後,我問道:「餓了嗎?」

  月兒點點頭,我撫掌笑道:「以前聽說長安城貴賓酒樓甚是出名,據說掌廚師傅很有幾道拿手好菜,咱們去嘗嘗!」

  貴賓酒樓是座三層高樓,位於長安大道與城南大道的路口,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光大樓前迎送食客的小二就有七八位,衣著整潔,未語先笑,不愧為名聲遠揚的知名場所。見到我和月兒這樣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早有人迎上前來招呼侍侯。

  我和月兒步入貴賓酒樓,午餐時間雖已稍過,卻依然人滿為患。跑堂的小二對月兒特別熱情,不僅飛快張羅出飯桌,且又搽凳又遞茶,完全就當我是影子。

  月兒偷偷瞟我的神色,我對她作了個鬼臉,她「噗」地笑了出聲。四周食客無不張口注目,忘記了正努力對付的美味,月兒自知失態,連忙坐下。我見旁邊的人依然偷偷拿眼來瞟她,笑道:「月兒,我看咱們不用做什麼大事,只要你和我寒梅出去走上一圈,江湖上一定鬧的天響,聖教威勢大生!」

  月兒低頭淺笑,神態喜悅。我見小二呆呆地站在桌旁瞪著她,嘿嘿笑道:「小二哥,把你們貴賓樓拿手好菜配幾樣上來,再來一壺上好花彫!」

  不片刻我們的菜就上來了,我不禁大歎有美相陪果然與眾不同。月兒不再在意眾人的注視,巧笑倩兮,眼波流動,更添美態,眾人無不絕倒,紛紛流連不去。

  我想明日就要上路,一邊細細說些江湖門道給月兒聽,最後道:「聽說長安城西『老張鐵鋪』煉出的鋼劍頗為不凡,一會咱們去買兩把。」月兒點頭應是。

  這一餐直吃了近個時辰,我笑道:「月兒,這貴賓樓師傅手藝是大好了,但還是不及你弄的精緻。」

  月兒歡喜道:「以後人家每天做給相公吃,只怕相公卻又覺無味。」

  我笑道:「相公在揚州城有家藥鋪,現在也有幾十萬身家,等咱們在江湖上飄個幾年,師傅師娘的事辦妥了,大伙就到揚州定居,那邊氣候溫和,景色迷人,保證你去了就不想走!」

  月兒怔怔地望著我,我奇道:「怎樣?」她癡癡地道:「若能與相公這樣廝守終身,就算是讓月兒做神仙妾身也不換!」

  我心中感激,笑道:「這有何難?相公我胸無大志,只願舒舒服服過日子……

  ……「頓了頓,我又低聲神秘道:」最重要的,江南多美女,你到那兒才不會這麼顯眼!「月兒嘻嘻癡笑,我嚮往道:」到那時,月兒就可以替我生幾個孩兒了!「

  月兒霞飛雙靨,卻低聲道:「相公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我道:「只要是月兒替相公生的,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月兒嬌媚地望了我一眼,我又道:「不過現在你我都還年輕,行走江湖也不安全,不適宜要孩兒……」

  月兒點頭道:「賤妾知道如何避孕,相公放心!」

  我笑道:「好,咱們這就去買劍,讓江湖好漢也見識見識月兒的『清風十三勢』!」

  老張鐵舖位於城西近郊,我問好路徑,和月兒權作散心,一路觀賞初春景致,說說笑笑,走了個多時辰才到。原來只是大道旁的一間石屋,屋前高高支起一根竹竿,掛有一幅招牌,隨風飄舞的條幅上大書「老張鐵鋪」四字。

  我與月兒走進石屋,見各式兵器凌亂擺滿了一長桌,老闆坐在櫃檯後冷眼旁觀,也不招呼客人。我走去隨手拿起一把長劍,揮舞兩下,再輕輕一彈,只覺劍鳴清脆,通體雪亮,劍刃鋒利,紋理規律有致,對月兒讚道:「好劍!雖然不能斬金斷玉,卻是做工獨到,最妙是劍身輕靈,可以輕便舞動。老闆,這劍可有名字?」

  櫃檯後的老闆五六十歲模樣,滿額皺紋,乾枯精瘦,一雙三角眼似乎常年經受煙熏火烤,變的紅腫濕爛,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懶洋洋地道:「依該法煉出來的,全都以芙蓉為名,劍叫芙蓉劍,刀叫芙蓉刀。」頓了頓又感慨道:「不就是殺人嗎,還用的了什麼寶刀寶劍,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江湖人,我鑄了四十年的劍,你們就砍殺了四十年,如今我乏了,你們卻還興致勃勃,連這麼個小姑娘也要去拿劍殺人!」

  我心中好笑,問道:「你老哥不就吃這行飯嗎,買劍的人越多,生意越好啊!」

  老闆不屑道:「你們不來買劍,我打些鋤頭耕犁卻也餓不死。」

  月兒笑道:「那你幹嘛要打劍來賣呢?」

  老闆曬道:「有人來買,我就打,沒人來買,我就不打。」

  我覺得很是有趣,問道:「你眼睛是打鐵弄的吧,怎的不治?」

  老闆歎道:「要能治才治啊,我現在雙眼一遇風熱就流淚腫痛,看了好些大夫也不見好轉,說不定哪天就會失明,這鐵我是不想再打了。」

  我道:「我倒是有兩個治療的辦法,你可願一試?」

  老闆道:「你莫要想以此套近乎,那劍五十兩銀子一把,一分也不能少!」

  一把劍五十兩銀子也算是相當昂貴了,月兒早在我身後笑彎了腰,我笑道:「劍我要兩把,銀子一兩也不會少你,但眼病卻可以替你免費治療,如何?」

  他疑惑地看著我,皺眉道:「先說說你的治法?」

  我道:「湯劑會慢一些,肝開竅於目,我用銀針以瀉法扎你晴明、合谷、太沖、太陽四穴,此為『開四關』手法,去除你肝膽經熱毒,再配合耳針放血,當可緩解你眼中症狀。」

  老闆曬道:「你說的倒容易,看你年紀輕輕,能有多少經驗?」

  我微笑道:「醫道精深博奧,經驗的積累固然重要,但卻首重悟性,年老的醫者未必一定高明。如果你執意不試,我也不會勉強。」

  他遲疑了一下,歎道:「好吧,我就讓你試試。」

  我取出隨身攜帶之銀針,讓他閉上雙眼,依上手法施為,再留針片刻。退針後他眨眨眼點頭道:「果然清爽了許多!」

  我歎道:「可惜我明天就要離開,不然連續施針三日,當可痊癒。」

  他大驚道:「那我眼睛怎麼辦?」

  我心想原來你也有急的時候,笑道:「無妨,你眼中熱毒已十去其七,以後每日用鮮品鴨跖草擠汁塗眼,半月內也可症狀全消。以後如若還想打鐵,可經常用鴨跖草、野菊花、金銀花泡汁洗眼。」說完放下張百兩銀票,取起兩劍,和月兒走了出來。

  月兒笑道:「沒想到還有這麼難侍侯的人,別人好心給他看病,他卻懷疑是套近乎——相公,你醫術很好嗎?」

  我笑道:「很好倒不一定,不過看些小病應該沒問題。相公以後沒事就到自己的藥鋪上去幫人治治病,打發日子。」

  月兒嘻嘻笑道:「那我也要學,咱們一塊兒!」

  我點了點頭,道:「我慢慢教你。」

  我二人肩貼肩慢慢在城郊大路上走著,此時已近黃昏,雲蒸霞蔚,燕子啣泥,飛鳥迴翔,月兒嬌癡道:「真美啊!」

  我點頭應是,心中卻想著其他事情,道:「月兒,那老張說的很有道理,江湖中砍砍殺殺,根本不是正常人過的日子,如果每日黃昏都能坐下來看看日落,那才有點意思。不過我還有一事需要弄明……」

  月兒奇道:「什麼事?」我笑道:「師傅看來不願我沾上魔教,但師娘卻似乎很希望我能幫她,你覺得呢?」

  月兒認真道:「相公決定吧,只要相公記著月兒是你的人,無論如何賤妾都和你在一塊兒就行!」

  我輕輕擰了擰她嬌艷的臉蛋,道:「一會兒回去後你去問問師娘是不是有什麼具體的事要我去幫她辦的,師傅他老人家對魔教的看法似乎也頑固了些。」

  說來好笑,我之所以決定沾上人人談虎變色的魔教,只是覺得師傅既然決定要幫師娘,我這個弟子就應該身先士卒,而我認定師娘絕不會讓我吃虧。想了想我又笑道:「月兒,師娘有樣功夫,你一定要學到手!」

  月兒道:「主母的功夫可多了,賤妾都後悔以往沒有多學一些,相公說的是哪樣?」

  我笑道:「你猜猜?」

  月兒側過頭打量我半晌,笑道:「我知道了,是駐顏術!」

  我笑道:「不錯,你真聰明!」

  此時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趕來,回身一看,竟是老張鐵鋪的老闆。

  他急步趕了上來,手中捧了個長布囊,笑道:「幸好追上了。剛才小老兒說錯個話,殺人的兵器其實也有高下。嘿嘿,兩位非是尋常江湖中人,小老兒甘願將自己打造之精品送上,以謝閣下援手之德!」

  「噢?」我心中好奇,接過布囊打開一看,竟是一對雌雄寶劍。雄劍劍身較寬,劍體較沉,劍鞘烏黑,雌劍較窄而劍體輕靈,劍鞘淡綠。老闆歎道:「這一對劍天造地設,實乃在下一生所造之最高成就,小老兒為它們煞費苦心,看著它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兒女一樣,所以一直不肯拿出示人!」

  我笑道:「在下一定出個合理的價錢,讓前輩老有所養!」

  他呵呵笑道:「你以為小老兒在乎幾個錢嗎?這劍若要說賣,再多我也不讓,只因覺得你二人投緣,正好使用此劍,所以甘願奉送。」

  我抽出雄劍,頓覺周圍空氣好似驟然寒冷,劍身發出隱隱寒光,宛若一泓秋水,整把劍竟然還沒有那芙蓉劍閃爍明亮,卻知這實是大巧若拙、鋒利無比。觀之雄劍既然如此,雌劍想來也不差,我心裡雖然喜歡,卻不欲掠人之美,為難道:「前輩,如此厚賜,實不敢收!」

  老闆爽朗笑道:「我乃真心實意相贈,你再拒絕就太矯情了!」

  我想這老闆倒是灑脫之人,躬身道:「如此在下就在長安再呆上兩日,替前輩解除眼疾,以謝前輩贈劍之恩!」

  回到藥廬已是掌燈時分,師傅師娘聽說後,均稱那老闆可算是市隱奇士,如此珍貴之物竟然奉送於人。我將那只墨玉蝦須鐲拿出,微笑道:「師娘,你百般照拂弟子,弟子無以為報,借此孝敬師娘,略表些許心意!」

  師娘很是高興,接過鐲子笑道:「小破兒,你可真會哄師娘開心呀!」看了看那手鐲,又「喲」了一聲,對師傅道:「見羽你瞧,這禮可不輕哪!」

  師傅笑道:「既是破兒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師娘白了他一眼,道:「誰說過我不收了?破兒,師娘就謝謝你啦!」

  我嘻嘻笑了兩聲。吃過晚飯師娘將月兒叫入房間不知交代什麼去了,師傅將我拉到一旁,大致詢問我下崑崙後情形,道:「破兒,今日之後我師徒二人又要分開,好在你如今人也長大了,功夫也有了底子,為師不用再擔心。不過江湖中爾虞我詐,凡事要多長個心眼……」

  我心中感動,笑道:「師傅您放心,弟子決定去逛一圈就來幫您和師娘,反正跟著您二老也不會出問題!」

  師傅歎道:「也好,我以前老當你還是小孩子,既然你已決定了,就來幫我們吧!」

  我取出四隻玉簪和幾張銀票笑道:「師傅,這是弟子和月華孝敬您的,弟子現在有些身家,您老就算用不著,放在身上也好!」

  師傅拍了拍我肩膀道:「好吧,師傅就受了你這番孝心!」又道:「破兒,你很好,師傅有你這個弟子,甚感欣慰!」

  我眼眶微紅,道:「師傅你也要小心些!」師傅點了點頭,此時月兒走了出來,笑吟吟的道:「相公,師娘讓你去呢!」

  師傅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破兒,你去吧,你師娘今兒甚是高興,你去了有好處也說不一定,我和月兒說會兒話。」月兒乖乖應是。

  我幾步走到師娘房門前,輕輕叩了叩門框,笑道:「師娘,弟子求見!」

  師娘溫柔親切的聲音傳出道:「破兒你進來。」

  我聞聲走了進去,師娘坐在椅中似笑非笑的望著我,道:「破兒,是你讓月兒來問我,是否有事交代你去辦的嗎?」看了看我的神色,又笑道:「你這個鬼頭,你是怎麼猜到的?」

  我笑道:「師娘對弟子和月兒都這麼好,弟子當然要挖空心思想一想怎樣替師娘略盡綿薄之力啦!」

  師娘白了我一眼,我又笑道:「弟子剛才已稟明了師傅,以後聽師娘號令!」

  師娘笑吟吟的說道:「破兒,你這麼乖巧,可是想要討師娘什麼好處啊?」

  我涎著臉笑道:「那弟子給師娘做起事來定會更加精神百倍!」

  師娘啐了一口,嗔道:「你這下幹嘛不接著說好聽的話了?哼!看你那不長進的無賴樣!」

  我嘻嘻笑著,一邊仔細打量她嬌嗔的動人神情。這認識才不過半月的成熟美女,卻令我感覺仿如至親,她風華絕代的動人魅力,讓我忍不住要和她耍花槍,就好像和關心寵愛我的姐姐說話一樣。

  師娘又白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思,扁了扁小嘴道:「師娘所學雖雜,但能給你錦上添花的,卻沒有多少,而且明日我和你師傅就要返回總壇,時間也不夠……不過為了讓你替我賣力幹活,我就用今晚餘下的時間傳你一門絕技,但你要保證把事情給我辦好!」

  我心想這算不算魔門的作風呢,師娘上次答應給我化解那「鎖陽王」時也是先談條件,便苦笑道:「師娘儘管吩咐,弟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師娘嬌笑道:「洛陽分壇主褚鳴野心勃勃,勾結地方勢力做下背叛聖門之舉,你去把這事處理掉,那邊情形我已告訴月兒,你可去問她。」

  我心想這褚鳴在師娘重掌教務時謀反,實在太不會挑時間了,點頭道:「弟子明白!」

  師娘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就把這套至聖逍遙劍傳授給你。」

  待我囫圇吞棗把劍法學完,已是東方見白。那「至聖逍遙劍」其實包括一套心法和一套劍法,彼此配合功效更著。而我更知道在學這功法時,自己已變成師娘的一支親兵,因為她告訴我這武功是不能外傳的。

  我和師娘走出房門,見院中四角掛了數盞風燈,師傅還在指點月兒。見我們走出,師傅對師娘笑道:「你教完了?我也差不多了!」

  我心中感動,拔出長劍道:「月兒,我給你試劍!」

  師傅笑道:「好,月兒你就和破兒比比看!」

  月兒應了一聲,轉身過來對著我。我見她俏臉紅撲撲的很是惹人遐思,向她眨了眨眼睛。月兒嬌媚地橫我一眼,展開劍法向我攻了過來。

  我也正想借此機會溫一溫那至聖逍遙劍,於是一邊閃避,一邊以半熟的劍法應招。月兒經過師傅指點後精神大振,她本來內力就相當不錯,身法更是輕靈迅疾,此時施展開清風劍法,一時劍光處處,倒把我攻了個手忙腳亂。我心中大訝,知道師傅一定是給月兒量體裁衣,針對她的強弱作了一番調整,連忙收攝心神專心應對,這才逐漸挽回劣勢。

  師傅在一旁看的露出微笑,師娘又待咱們鬥了片刻,叫道:「破兒,以心法配合劍法!」

  我此時對劍招已逐漸熟練,依師娘之言運起那至聖逍遙心法,頓時覺身輕神爽,真氣流動輕靈迅疾,出劍收劍也快了許多。月兒頓時只有招架之力,被我殺的不住躲閃,我嘻嘻一笑跳出戰圈,月兒又瞪了我一眼,才展顏笑了起來。師傅呵呵笑道:「原來你師娘把看家本領都傳了你,月兒輸的也不枉……」

  師娘嬌哼了一聲,卻很是得意,道:「這功法其實頗耗內力,但破兒功力既有了底子,又練了那炎陽訣,倒不覺疲勞,不過短時間內多來幾次可能也承受不了。」

  我內視真氣情況,卻並未發現異常,心想這魔門被人忌憚非是沒有道理,炎陽訣是一例,這逍遙心法又是一例。

  師傅師娘休息了片刻,吃過早點即離開了。師娘臨行時吩咐,此行回總壇會先佈置妥當再一舉發動,故我有充足時間去做佈置安排。後進裡只餘下我夫婦兩人時,月兒變得臉紅紅的不大敢看我,模樣兒更是誘人。我心中也是異樣,抓住她笑道:「月兒,接下來咱們做什麼呢?」

  月兒象只受驚的小鹿,輕輕顫抖著道:「我……我不知道……」

  我若無其事的伸了個懶腰道:「折騰了一夜怪難受的,你去燒水,咱們先泡個澡!」

  我靠著被褥半躺在月兒的繡榻上,周圍縈繞著她熟悉的體香。齊腰的大浴桶已裝了大半的熱水,房間裡陣陣熱浪翻湧,突然間似乎變的很熱。月兒磨磨蹭蹭,探手入水中,似乎在試水溫,但她全身無法抑制的微微顫抖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我慢慢走到她身後,探手摟住她毫無多餘脂肪的溫暖小腹。月兒立即渾身一軟靠入我懷中,我的大手在她的小腹遊走,漸漸滑入豐腴的大腿縫隙。月兒本能地大力一夾,頓時令我的手失去自由。我側頭溫柔吻上她白玉般的粉頸,灼熱的舌尖靈巧地划動,她不堪的發出輕輕的嬌哼,螓首往後靠在我肩上,兩片嬌嫩的紅唇張了開來,芬芳的呼吸陣陣噴在我臉上。我探頭含住柔軟的紅唇輕輕啜吸,一面握住一邊高聳的玉峰,時輕時重地搓揉。月兒大腿緊夾的力氣越來越小,我的手快速大膽地活動起來,竟也微微感到陣陣溫暖的濕意。

  月兒動人的身子隨著我的撫弄不住的扭動,豐滿挺翹的玉臀擠壓著我亢奮的下身。我微微用力把她的下體抓在手裡,一面讓突起的肉棒牢牢頂在她兩片豐厚的臀肉間,月兒的小嘴被我含著,喉間卻發出嗚咽聲,柔軟的身子一下繃緊,接著戰抖起來。兩腿間一片濕潤,她竟已興奮的洩了身。我心中激盪,以最快的速度脫光了自己,正要替她解除束縛,月兒卻抱住我的雙腿在身前滑了下去,張開小嘴含住了怒挺的肉棒。我甚是歡喜,低頭注視著她的動作,讚道:「月兒,你替相公吹簫,相公很是高興!」

  灼熱粗壯的肉棒逐寸被她靈巧的小舌頭濕潤,碩大龜頭又被含入了濕潤的口中輕輕吮吸。肉棒在她溫暖的小嘴裡更加膨大,酥麻的醉人快感浪潮一般翻湧,我忍不住哼出聲來。月兒明媚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一面吮吸一面將粗壯的棒身吞入,口中「啾啾」作響。我扶住她的螓首輕輕挺動,一面小幅度擺動一面讚道:「月兒,你真好!」

  她眼中露出又羞又喜的神色,抱住我的屁股緩緩將肉棒吞到極至,卻仍有一小截露在唇外。我覺得尖端已頂到她柔軟的喉間,再慢慢將玉莖退出,月兒鮮艷的紅唇緊緊包裹,那溫暖濕潤的感覺讓我暢快不已。我解下她的束髮和玉簪,讓烏黑蓬鬆的秀髮垂下香肩,更增嬌慵美態。

  月兒探手將兩顆肉丸握在手裡輕輕撫摩,一面擺動螓首大力吞吐起來。她的技巧相當了得,神態更是討好,酥麻的感覺逐步的加強,我漸漸的輕狂起來,挺動腰肢,將她的小嘴當做蜜穴一樣抽插,月兒配合著我的挺動,喉中輕輕的嬌吟,一面嬌媚的望著我,柔順的神態更是誘人。一陣強烈的瘙癢直衝精關,肉棒一下在她口中暴漲三分,月兒當然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更加劇烈地套弄著棒身。我低吼一聲,用力抱住她的頭。月兒用力的吮吸,一面快速的吞嚥,小舌頭讓我不住顫抖。回味良久,我才依依不捨地拔出玉莖,擰了擰她的小嘴讚道:「月兒,你這張小嘴可真要把相公的魂兒都吸走了!」

  月兒桃腮暈紅,嬌媚地拋了個媚眼,一面用小手撫慰著我,暱聲道:「相公,月兒有件嫁妝給你。」

  我撫摸著她的臉蛋笑道:「我有了你什麼都夠了,還要什麼嫁妝!」

  月兒讓我到床沿坐下,轉身從枕下取出一本絹冊,卻在我身前盈盈拜了下去,我心中訝異,抓住她皺眉道:「月兒,你做什麼?」

  月兒奉上那本絹冊,我接過一看,見首頁上書有「奇巧淫技」四字。她俏臉微紅道:「這是師娘從和合老仙的巢穴裡搜出的,師娘說這也算是異術,就沒有毀去……」

  看來那和合大法的修習方法定是被毀了,我奇道:「師娘怎會給你這東西?」

  月兒嬌羞道:「是月兒昨晚向師娘討來的,從前賤妾深以為恥,今後卻願意以之取悅相公!」

  我心中又驚又喜,百感交陳,古怪笑道:「師娘有什麼話說?」

  月兒憶起昨晚的情形,忍不住嬌笑道:「師娘說相公比和合老賊還要可惡,竟讓月兒甘心……甘心任你擺佈……」

  我心知月兒已徹底拋去以前的包袱,而把這以前凌辱她的淫技交給我,更有把身心全都托付的意思,大喜之下把她拉起來緊緊抱入懷中,歎道:「好月兒,乖寶貝,相公對天發誓,定會疼你一生一世!」

  月兒喜極而泣,小鳥依人般輕輕顫抖。我一面撫慰著她,一面翻開手中的《奇巧淫技》,頓時被書中光怪陸離的內容吸引了進去。

  月兒見我半晌沒有動靜,抬頭見我興奮專注的神情,不由嬌羞萬分,拉著我到了浴桶前暱聲道:「賤妾伺候相公沐浴!」

  我站在齊腰的大浴桶中,兀自愛不釋手地翻看著手中的奇書。這書分為十章,圖文並茂,詳細講述了包括正常男女歡好、吹簫、後庭、淫具、多人共戲和各式各樣的手法及助興用藥之道。所載內容果然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開創了《素女經》、《玉房秘術》外的另一片天地。此書要是落到正派中人手裡,必定立即就被銷毀,自命君子者更會不齒其內容,此刻卻大對我的胃口,令我愛不釋手。

  月兒擦拭著我的後背,赧道:「師娘說這書上內容並非和合老賊所創,而是記錄了長久積累的一些旁門左道的技巧……」

  我奇道:「師娘又怎麼知道了?」

  月兒抿嘴笑道:「我家相公怎的忽然變傻了,師娘是魔門聖法的傳薪人,各類心法都有涉獵,就算是魔門長老會,名義上也要聽她的號令呢!」

  我心想也是,嘿嘿笑了兩聲。月兒定是知我甚深,才會主動要來此寶書。心下大是感激,向後探手將她摟來貼緊。豐滿柔韌的雙峰頂在後背,月兒不知何時已脫去衣衫。一片溫柔中兩顆櫻桃茁壯變大變硬。她從身後探手撫弄早已猙獰巨大的玉莖,暱聲道:「和合老賊一向自詡,卻怎比得上爺如此神勇!」

  我嘿嘿笑道:「我這和合大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心裡想的卻是那多人共戲一節,遲疑道:「寶貝兒,那老賊可有讓別人……」

  月兒明白我的意思,雖然知道我不在乎,仍然黯然道:「他把我視為禁臠,不讓手下碰我,但其他姐妹就……」

  我心想今後最好還是別問起她以前的事,一把將她摟到身前,重重吻上香唇,手往下移,大力搓揉她豐厚的兩片臀肉。月兒酥胸劇烈起伏,一面扭動著身子,小手仍不停套弄玉莖,靈活的手指不時刮弄著敏感的尖端。我將她抱了起來,她修長結實的雙腿緊緊盤住我的腰身,手指在臀下引導著我,身子一抬一坐,玉莖就進入了溫暖緊窄的泥濘道。

  兩人俱是一震,渾厚的內息通過緊密的結合處連通成一體,她似乎變成我身體的延續。我心中洋溢著強烈的愛憐,更加溫柔地愛撫。月兒感應到我的情懷,也是柔情大動,春潮氾濫。我握著她的纖腰,一面催動內息,一面輕輕擺動著下體,月兒讓玉臂環著我的頸項,聳動玉臀迎合著我,秀眉微蹙,櫻唇微啟,口中發出愉悅的呻吟。浴桶中的熱水被我激起陣陣波浪,溢出桶外。

  我想照這樣下去,不一會房間裡就會是一片汪洋,於是抱著她跨出桶外。月兒嬌弱的呢喃了一聲,我心中一動,就這樣抱著她在房間裡大步邁行,雙手握住她的纖纖細腰抬動,粗壯的玉莖配合著步伐不斷深深刺入嬌嫩的肉穴。月兒擺動著腰肢,螓首卻埋入了我懷中,摟著我的雙手的力量也越來越弱。我將她放入椅中,舉起她雪白的大腿劇烈抽插起來。月兒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我,身子不住顫抖,我奮力一插到底,下體緊緊抵住嬌嫩的蜜唇上下擠壓,火熱碩壯的玉莖無處不到的擠壓著小穴內多汁的蜜肉。她媚眼迷離,呻吟高亢起來,忍不住一口咬在我肌肉隆厚的寬肩上。痛楚中夾雜了一絲快感,我狂性大發,全力讓巨大的龜頭抵住她柔軟的花蕊研磨,月兒喉間「嗚嗚」悲鳴,下體卻瘋狂向我挺湊,甜美豐滿的蜜肉包裹著肉棒快速蠕動,如同有千百隻靈巧的小舌頭舔弄挑逗。

  突然間蜜穴裡所有的變化都為之一停,玉莖被溫暖的小穴緊緊箍住,月兒顫抖了幾下洩了起來。渾厚的內息如千丈飛瀑,直瀉而下,我頓時進入玄妙的境界,似乎能洞悉她心中所思所感。心下歡喜,左右大力分開她修長曼妙的雙腿,大起大落的讓紫紅的肉棒肆虐著她脆弱的蜜壺。月兒癱軟在椅中只知承受,喉間柔弱低哼,明媚的雙目中似乎籠罩了一層雨霧,淒美朦朧的令人心碎。我恣意撫慰著她的餘韻,狂猛的肉棒帶出陣陣透明沾稠的汁液,她的股間一片狼籍,晶瑩剔透的汁液糊滿了下腹,萋萋芳草柔順地貼在滑膩的肌膚上,可愛至極。

  我狂野了片刻,慢慢拔出了玉莖,讓紫紅碩大的龜頭撥弄她微微翕開的肥厚蜜唇,笑道:「月兒,相公的寶貝好看嗎?」

  月兒輕輕掙扎了一下,我放開她的雙腿,她慢慢滑下身子,伸手將玉莖握住,略顯蒼白的俏臉媚笑道:「相公的寶貝又威武又雄壯,月兒愛死相公的寶貝了!」

  我心中歡喜,將紫紅的龜頭挺到她的嘴旁,月兒柔順地伸出靈活的小舌清潔著玉莖上殘留的愛液,粉嫩的俏臉上飛起兩朵紅霞。我看的食指大動,將肉棒深深插了進去,月兒展開口技,舔、含、吹、吸、咂,無所不到,舌尖不時刮過敏感的馬口及龜頭稜。我感到快感一陣陣的襲來,拔出玉莖邪笑道:「月兒,趴在椅上!」

  月兒連忙轉身趴好,豐滿白皙的玉臀輕輕擺動。我大為滿意,將食指探到她高潮後的桃源溪口,恣意玩弄著滑膩的蜜唇,笑道:「月兒,書上說這是最原始的姿勢,能催發內心深處的狂熱慾望,你覺得呢?」

  月兒顫聲道:「爺,求你別逗奴家了!」

  我嘻嘻一笑,用力扮開深深的臀溝,不僅兩片蜜唇翕了開來,連粉紅的菊蕾也被微微拉開。我心中意動,蹲下身去輕輕的舔弄蜜唇和肉縫,月兒口中發出銷魂的呻吟,溪口湧出股股甜美的花蜜,空氣中散發著濃郁的芬芳。我分開蜜唇,將舌尖刺入秘道左右翻轉,她顫抖起來,若有若無的嬌哼聽得我心神蕩漾。我縮回舌頭,微微上抬,舌尖一下頂入她沒有防備的菊花蕾。

  月兒驟然夾緊了玉臀,驚聲道:「相公,那裡……」

  我按住她的腰肢,輕輕舔弄著菊蕾邊緣,月兒不再說話,緩緩放鬆下體的抵抗。我用力把臀肉分開,舌尖慢慢擠入她的後庭,月兒將螓首靠在手臂上,喉間「唔唔」作響。我心裡激盪,站起身扶著粗壯跳動的肉棒,讓紫紅的龜頭在蜜唇間挑弄片刻,才一鼓作氣地插了進去。瘙癢空虛的肉穴被霸佔得嚴嚴實實,月兒舒服得吐了口氣。

  我體味著蜜穴的溫暖和緊窄,調笑道:「寶貝兒,你下邊的這張小嘴相公開墾了幾次,怎麼每次插進來還是這麼緊呢?」

  她回頭暱聲道:「相公不喜歡嗎?」

  我大力挺動了兩下,笑道:「相公怎會不喜歡,越緊越喜歡!」

  月兒嬌哼了兩聲,媚笑道:「這是有法子的……」

  我問道:「是不是補天再造術?」

  月兒訝道:「相公竟也知道?」我一邊挺動,一面笑道:「《洞玄子房中術》上曾提過,趙飛燕本是個生張熟魏的歌妓,但皇帝臨幸了後卻以為她還是處子,立即將她封為皇后。後來有熟知內情的婢女問起,趙飛燕才說她在臨幸前作了三個時辰的補天再造術,讓皇帝老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插了進去。月兒,你是不是也做了?」

  月兒媚笑道:「妾身知道,但沒有做……」

  我笑道:「那怎麼會這麼緊?」

  月兒嬌嗔道:「妾身那裡會恢復的嘛!」

  我哈哈一笑道:「其實這法子男女都可用,男子可用於懸崖勒馬、金槍不倒,道家養身術提倡忍精不洩,原理大致相通。」

  月兒媚笑道:「相公你可不能用,你若再忍精不射,賤妾定會死在你身下了!」

  我心中慾火雄雄燃燒,大力搓揉著她豐滿的臀肉,佯怒道:「死在相公鞭下不好嗎?」

  月兒扭動起腰肢,媚笑著乖乖道:「奴婢願意死在相公的虎鞭下,但奴婢更想每日侍侯相公!」

  我心中暗讚她乖巧,左手探前抓住她的秀髮笑道:「你說相公是虎,馬為虎妻,月兒,你現在像不像匹馬兒?」

  月兒的螓首被我拉來微微翹起,我右手按住她的香肩,下體擺動,撞的她一前一後,高低起伏,果真如騎馬一般。月兒心中也甚是異樣,聲音軟糯起來,膩聲道:「奴婢是馬兒,奴婢是任相公鞭打的小母馬!」

  我心中激盪,揮掌用力擊打在她一側香臀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月兒嬌哼了一聲,上身軟倒了下去。我見她雙腿不住輕輕戰抖,似乎支持不住身子的重量,用力將她抵入椅中。那《奇巧淫技》一書中曾言奴役能引起異樣的觀感刺激,看來當真不假。月兒趴在椅面上,灼熱的蜜壺裡湧出陣陣沾稠的蜜液,我一面抽插,一面不停揮掌擊打玉臀,雪白的香臀逐漸被打成粉紅的嬌艷之色。

  月兒口中膩聲叫到:「哎喲,哎喲!」

  我心神蕩漾,貼上去笑道:「月兒,你快把相公的魂兒叫跑了!」

  她卻叫的更是誇張。我站起身來,心想定要你好看,探前掏了一手蜜液,盡數塗上她的菊花蕾。月兒微微戰抖,暱聲道:「相公,你要用奴婢的後邊嗎?」

  我慢慢將食指插入了她的後庭,只覺裡面緊窄火熱,令人心顫。月兒低唔了一聲,我抽插著玉莖,笑道:「這次先不用,相公要射到你前面的小嘴裡!」

  月兒低低的應了一聲,媚聲道:「奴婢不行了,求相公賞給奴婢吧!」

  我嘿嘿一笑,道:「你很喜歡做相公的奴婢嗎?」

  她膩聲道:「月兒做伺候主子的奴才好不好?」

  我激盪地道:「好奴才,你真是把書上的話使的融會貫通啊!」一面將中指也插入了菊花蕾。

  月兒突然激動起來,大力擺動著玉臀。我瀕臨爆發邊緣的肉棒受到蜜壺的擠夾,再也把持不住,強烈噴射起來。月兒柔軟的花蕊遭受滾燙的陽精澆灌,頓時也洩出身來。我俯在她柔軟的身上仔細品味,任由多汁的蜜壺含住下體。良久我拔出半硬的玉莖,長時間激戰產生的粘稠的蜜汁和濃稠的精液的混合物緩緩從翕開的桃源口汩汩流出,掛在鮮嫩的蜜唇邊緣,讓人甚是心動。我掏起來塗在月兒豐滿的玉臀上,手指碰到高潮後的蜜唇,仍讓她陣陣悸動。月兒一動不動的任我施為,片刻香臀上已是亮晶晶的一片。

  我把她轉了過來,抓住烏黑的長髮,將她的螓首按向下身。月兒就勢跪了下來,乖巧地清潔著棒身上沾滿的穢物,我歎道:「乖寶貝兒,相公愛死你了!」

  月兒淫淫的笑著,蓄意討好似的將玉莖頻繁地吞入吐出,靈巧的小舌更是輾轉纏繞,又把兩顆肉丸含入口中輕輕抿吸。我只覺的溫暖濕潤的感覺包裹著下身,剛射了精的肉棒又開始探頭探腦。月兒含著肉棒,目中露出又喜又驚的神色,我心中得意,拔出玉莖,把她拉了起來,笑道:「把身子擦乾淨了,咱們到床上去。」

  月兒又喜又怕,卻不敢有異議,乖乖地擦拭全身。我攔腰把她抱起,走到床前將她扔到床上,邪笑道:「月兒,咱們有一整天的時間,讓相公好好疼你!」

  月兒曼妙的側躺著,目中射出讓人顛倒迷醉的情火,媚聲道:「相公,你讓月兒快活得死過去吧!」

  我嘿嘿一笑邁步上床,分開她修長的雙腿跪了下去。迷人的小穴還沒有吐完上一次歡好的汁液,卻已開始了新一輪的分泌。月兒用纖纖手指分開鮮紅飽滿的蜜唇,膩聲道:「求主子給奴婢插進來吧!」

  我奇道:「插什麼進來?」

  月兒暱聲道:「是主子的寶貝!」

  我微微一笑,俯身在她耳旁道:「要說雞巴!」

  月兒暈紅了臉,嬌媚飛我一眼,道:「求主子用雞巴插奴婢!」

  我忍不住壞壞的笑了起來,月兒扭身不依,撲到我懷裡嬌聲撒嬌。我把她按倒下去,讓她自己大大的分開雙腿,才伸手捻住蜜唇間挺拔茁壯的蚌珠。月兒頓時打了個冷戰,望向我的眼神中又是飢渴,又是哀求。我一邊捻動,一邊笑道:「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羞人的言語!」

  月兒當然知道我在逗她,此時但若能讓我填補下身的空虛,她什麼事都願意做,聞言顫聲道:「奴婢是無恥下流的淫婦,奴婢是主子一個人的淫婦!」

  我大喜用力親了她一下,讚道:「好寶貝兒,說的好!相公正是要你做我一個人的淫婦!」

  月兒甚是歡喜,一面扭動,一面卻膩聲道:「那主子怎麼還不賞賜給奴婢呢?」

  我看著蜜穴內不斷流出的愛液,笑道:「總要到了書中說的三至五至,男女交合才會鸞鳳和鳴,這也是為咱們長遠著想……」

  她奇道:「什麼三至五至?」我知道月兒對這些書本上的講述所知甚少,解釋道:「《洞玄子房中術》引言中即道:夫天生萬物,唯人最貴。人之所上,莫過房欲。法天象地,規陰矩陽。悟其理者,則養性延齡。男有『三至』,即陰莖勃起乃肝氣至;陰莖粗大發熱乃心氣至;陰莖堅硬持久乃腎氣至。女有『五至』:臉、口、唇、眉間紅潤是心氣至;眼瞼濕潤,含情脈脈是肝氣至;低頭不語,鼻部微汗是肺氣至;依偎男體,軀體依人是脾氣至;陰戶開闢,陰液浸溢是腎氣至。到此時交歡才不會傷及臟腑陰陽。」

  月兒細細思索,媚笑道:「賤妾全聽相公吩咐!」

  我撥弄著她的蜜唇和蚌珠,手指被汩汩蜜汁塗的晶亮,月兒挺身承受我恣意的輕薄,急促的喘著氣,我肆意加重手法,又笑道:「《洞玄子》記述了三十種歡好的姿勢、九種獲取愉悅的手法和六種房事的變化,是對房中術的全面概括,包攬無遺,天下講述男女之道的書籍無有出其右者,相公讀了此書,受益頗大!」

  月兒神智已陷入輕微的迷亂,似乎已聽不到我口中言語,渾身白玉般的肌膚變成了嬌艷的粉紅,美目緊閉,秀眉微顰,秀挺的小鼻尖佈滿細小的汗珠,嬌軀隨著我手指的挑撥陣陣的戰抖,蜜壺內的嫩肉變成鮮艷的紅色,不住地抽搐。我見已把她逗的如此厲害,忙將灼熱紫紅的龜頭牽引至翕開的蜜唇間凹陷處。月兒接觸到我的剛強,玉臀前挫,我就勢將龜頭刺入熟識的秘道,只覺一片火熱濕潤。

  月兒唔地一聲,長長的舒了口氣,我知她甚是難受,一刻也不延誤地抽動起來。

  月兒癱軟著身體只知呻吟,舉起的雙腿搖搖欲墜。我分開玉腿,貼身壓上她綿軟的身子,月兒擁住了我,湊上嬌艷欲滴的紅唇。我低頭含住了輕輕啜吸,她乖乖地吐上香津。我依《洞玄子房中術》所授采吸,二人的真氣通過口唇與下體的吻合循環的奔騰起來。月兒緩緩吞下我渡回給她的唾液,陰陽二氣交感,我覺得在蜜壺中的肉棒更加粗大,堅硬筆直的如同通紅的鐵棍,仿似渾然一體,感官好像回到了和師傅對劍的一刻,絲毫不漏地明瞭自己體內的情況。月兒覺察到了我的變化,挺動腰肢吞吐滾燙的玉莖。我一面保持心湖的明淨,一邊含住她的小舌頭,下體大力的挺動。這一次月兒比上兩回更不堪,聳動幾下就洩了起來。兩人的小腹間成了濕漉漉的一片,隨抽插發出滋滋的響聲。

  我緊摟著她的身體保持姿勢不變,待她高潮過後催動內息,讓真氣在兩人體內搬運大小周天,月兒的香舌和我深深佔據她體內的玉莖成為兩人真氣間的橋樑,內息的奔騰、氣機的感應產生了不亞於交歡的快感,月兒的先天玄陰和我的元陽互濟互補,彼此壯大,循環往復。我心中狂喜,知道誤打誤撞的完善了神奇的合修大法。真氣搬運六大周天後我吐出了她的香舌,她明媚而略含羞意的美目精光內含,我知道她的功力定是有了很大突破,微微一笑,探手捻住了她胸前的葡萄揉捏。月兒原已恢復的乳頭在我手下又變成鮮紅的顏色,驕傲的變硬挺立起來。

  我低頭將其中一顆含入口中嚙咬吮吸,一手大力揉捏著另一顆,月兒用力壓住我的頭,發出痛苦的嬌哼。我吐出蓓蕾,立起上身,緩緩退出堅硬的玉莖。

  月兒嬌嫩的蜜肉依依不捨地留戀著強壯的棒身,當碩大的龜頭跳出她的蜜壺時,發出「滋」地一下輕輕的響聲,溪口湧出一股濃稠的愛液,我調笑道:「月兒,原來剛才咱們練功的時候,你的小嘴一直都在流口涎吶!」

  月兒暱聲道:「奴家的小穴都要融化掉了,相公還笑人家!」

  我搖動著腰肢,讓濕淋淋的玉莖在月兒滑膩的小腹上畫著圓,笑道:「我覺得這寶貝兒似乎又變大了!」

  月兒伸手握住,端詳了一下冒著騰騰熱氣的凶器,討好地媚笑道:「真是呢,現在更威武了,通體紫紅筆直,最妙是隱隱有光華流動,好像一隻紫玉寶簫!」

  我聽她說的奇怪,也仔細打量起來,果然微微有光彩流動,想來是內息運行之效,得意的笑道:「嘿……紫玉寶簫!怪不得男人老愛說品簫品簫!月兒,你想不想給相公品品寶簫?」

  月兒坐起身來,媚笑道:「讓奴婢伺候主子!」

  我身子後傾舒適地半靠在被褥上,月兒扶住棒身,慢慢讓玉莖逐寸進入口中,直到圓韌的龜頭頂住柔軟的咽喉,再慢慢地吐出。我伸出雙手扶住她的螓首,上下用力讓肉棒迅速地在口中活動。月兒柔順地按著我的大腿,任粗壯的肉棒在嘴中橫虐。她的依順更讓我心中慾念騰起,我放開她的頭,道:「賤人,繼續給爺弄!」

  一邊將她的下身拉到身旁。月兒大力擺動螓首吞吐起肉棒,一面翹起了玉臀。

  我將食指一下子插入了她的後庭,大力挖弄起來。月兒喉間發出唔唔的聲音,屁股左擺右擺,似是閃躲,又似迎合。快感在我下體逐漸的凝聚,我按住她的頭,在爆發前的一刻將玉莖抽了出來,紫紅猙獰的肉棒此時更是寶光流動,月兒愛不釋手地把棒身握住貼在臉上,我愉悅地哈哈大笑,揮開她的小手,道:「月兒,忘了相公說過要用你後庭嗎?快趴下!」

  月兒轉身將玉臀湊到我的面前,雙手分開深深的臀溝,轉頭媚笑道:「相公,一會要輕一點哦,你的寶簫太大了!」

  我「啪」地一聲打在她的玉臀上,冷哼道:「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月兒低唔了一聲,憶起了先前我對她玉臀的凌辱,顫聲道:「是,奴婢是爺的,爺想怎麼玩都可以!」

  長久的激戰,月兒的蜜汁把股間早弄得一片模糊,菊花蕾上也粘滿了晶瑩粘稠的蜜液。我見月兒後庭旁稀疏長有幾根萋萋芳草,將一根纏在手指上,道:「賤人!看你連屁眼上也長騷毛!」一用力將它拔了下來。月兒渾身一顫,抽泣起來,我連忙俯身摟住她,貼耳柔聲道:「月兒,你不願意嗎?相公不弄了!」

  月兒卻嗚咽道:「爺你羞辱我吧,奴婢是個下流的淫婦,奴婢真的很想爺的大雞巴插奴婢的屁眼!」

  我嘿嘿邪笑起來,原來她是被強烈的羞恥和道德觀念交錯衝擊,不知道如何抒發,所以哭了起來。我感受著言語羞辱帶來的奇妙功效,心中升起一股要徹底主宰她的強烈慾望,用力抱住挺翹的玉臀,堅硬腫脹的難受的肉棒猛地刺入她的蜜壺,口中狂叫:「你是我的!我要你整個兒都是我的!」

  月兒「啊」的渾身一震,似乎不堪我的狂暴,探手向後按住我的腰,一面應道:「是,月兒是相公的,月兒生生世世都是相公的!」

  我用下體緊緊地頂住她的玉臀,探手大力揉捏她因俯位而垂下的雙峰,一面肆意在她的肩背又咬又舔,留下一排排微見血印的齒痕。月兒渾身戰抖,卻用力承受著我,口中不斷喃喃的說:「月兒是相公的,月兒是相公的……」

  我用一種悲壯的奇特心情,拔出粘滿蜜汁的玉莖,向上引到她的菊花蕾。月兒將頭埋入枕中,讓玉臀翹的更高,雙手用力分開臀溝,放鬆下體的力量,將緊縮的菊花蕾拉成一個圓圓的小孔。我湊了上去,把龜頭抵在小孔上用力一壓,碩大的前端硬生生擠入了她灼熱緊窄的後庭。月兒咬住枕頭,壓抑著喉間的悲鳴,我略微收攝心神,握住棒身,小幅度的抽動讓龜頭上的蜜液塗上被無情擴張的菊花。

  月兒低聲地抽泣,卻盡力向後挺翹。我用力分開她的臀溝,讓肉棒一寸寸的慢慢刺入,她火熱的後庭死死夾住玉莖的感覺差點讓我狂野起來。我壓抑著一插到底的誘人念頭,慢慢等待她適應這巨大的不速之客。玉莖插入一半時,月兒抓緊被褥的小手因過分用力而捏成一小團,我壓住她顫動的玉臀,暫停了插入的動作,一手撫弄豐滿的乳房,一手捻轉桃源的蚌珠。良久月兒止住了抽泣,開始輕輕的嬌哼,後庭也規律地收縮起來。我掏起蜜唇吐出的愛液,盡數塗在尚露在菊花蕾外的半截玉莖上,然後凝神沉氣,將肉棒盡數慢慢插了進去。

  這次月兒的反應不很強烈,想來已慢慢適應玉莖的粗大。月兒收縮著玉臀使肉棒受到緊密的擠壓,雖不如蜜壺那樣舒適,感覺卻更強烈。我將玉莖拔了出來,塗上濕潤的愛液,又再插入菊花蕾。往返數次,後庭內已十分潤滑,菊蕾卻擴張成個小孔。我拉著她的小手讓她探測著菊花蕾的大小,月兒羞恥的將頭埋入被褥,喉間發出悲鳴。緊窄的後庭不住將我補充的蜜液吐出,流到豐滿的大腿,先前蓄意掐斷的快感重新點點的凝聚。我放開手腳,大力抽插,月兒收縮著臀肉,緊緊的夾著玉莖,一陣快意衝擊著我的精關,我緊追著快感大力的挺動,終於將股股精液注入她火熱的後庭。

  我抽出玉莖,從身後抱住早已是氣喘吁吁、癱軟無力的月兒,溫柔的撫慰著她,良久道:「月兒,你一夜沒有休息,先睡一覺吧!」

  月兒低低的應了一聲,慢慢進入夢鄉。

  一覺醒來,日已西移,懷中玉人卻不在身旁,廚房裡隱隱傳來聲響,我這才感覺到飢腸轆轆。慢慢穿好衣衫,我躡手躡腳地潛進廚房,一把摟住正專心燒菜的月兒。她大驚轉身,卻發現原來是我,大嗔捶了我兩下。我按著她的香肩仔細打量,月兒憑空多了幾分嬌慵的美態,整個人散發著動人的艷光,暈生雙靨,美目中又羞又喜,神態忸怩。

  我露出壞壞的笑容,道:「你不多休息一會嗎?」

  月兒暈紅著臉嗔道:「相公忘了還要去給人治病嗎?」

  我嘿嘿笑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月兒嬌媚的白我一眼,我輕輕的摟著她,柔聲道:「月兒,相公後來有點激動,真對不住,還疼嗎?」

  月兒搖了搖頭,靠在我胸前暱聲道:「奴家怎會怪相公呢!」

  我感動地歎道:「好月兒,從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好!」

  月兒未語,卻緊緊將我抱住。

  吃了飯後,我倆到城外給老張施針,一路上我給她講些基礎的歧黃理論。月兒記心又好,人更聰明,著實令我佩服。回到藥廬,我又和她鴛鴦鬥劍,讓她仔細領悟師傅點撥的訣竅。原來師傅窮一晚之時傳了一些輕巧靈動的劍招,又針對性地指點她身法與劍招的配合之道,而月兒今晨功力大進,此時二者配合的更加默契,清風劍法的傲世威力逐漸顯露出來。我心中歡喜,蓄意讓她盡情施展。一時間院中劍氣縱橫,我凝神應對,堪堪守住她連綿不絕的攻勢。月兒將十三路劍法盡數施展,甚是痛快淋漓。我雖然劍法早成,但也不得不感歎清風劍法的變化莫測。這一場打鬥耗時頗久,她的內功修為離我終還有段距離,已是嬌喘微微。

  我盪開她的長劍,踏前將她抱入懷中,讚道:「好寶貝兒,你進步了許多!」

  月兒目光明亮,神態歡喜,臉頰暈紅。我湊上去輕吻了一口,笑道:「寶貝兒,咱們先洗澡,然後再練會兒內功。」

  月兒一下子滿面紅雲,顫聲道:「相公,賤妾今日真的不能再練了,你饒了賤妾吧!」

  我訝異地握住她的手掌,催動內息察看她體內情況,月兒沒想到我的功力深厚到如此地步,潮水般的真氣掠過她的全身,忍不住嬌羞的呻吟一聲。我知道因合修的緣故,她對我的真氣已產生感應,沉吟道:「月兒,你看看元陰可有被我採吸的跡象?」

  月兒一頭霧水道:「沒有啊,賤妾得相公資助,元陰飽滿慎守,深得龍虎交會之妙,功力大進!」

  我苦思道:「那對啊,元陰飽滿怎會疲不能興呢?」

  月兒羞得臉都紅透了,貼緊我暱聲道:「奴家肉體凡胎,怎受的了相公頻繁的恩寵呢!」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依房中術施為雖然可以培元固本,滋陰補陽,但身體還是會疲憊的。正奇怪自己為何精神奕奕,隨時可以再來大戰,月兒附耳上來道:「相公天賦異稟,又受奇藥資助,才會百戰不疲,師娘就曾說光賤妾一人侍侯不了相公呢!」

  我將她緊緊摟住,奇道:「什麼天賦異稟?」

  月兒嬌羞道:「師娘昨晚曾說,相公從小對男女之事就特別感興趣,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世間有種人天生陰陽二氣精純,性慾極其旺盛,相公便是這種人,且又食了那壯陽奇藥,所以賤妾難以承受……」

  我苦笑道:「當真是壞事傳千里,師傅連我小時候的醜事都告訴了師娘。月兒,你說這可算是過猶不及,相公現在弄的來自己想盡興都不行!」

  月兒媚笑道:「怎麼不行,相公只要給賤妾再找兩個姐妹不就可以了嗎!」

  我聞言一怔,仔細察看她的神情,笑道:「月兒,你不怕別人把相公分了去?」

  她嬌媚地道:「奴家知道相公會始終疼愛月兒,所以不怕!」

  我歎道:「你讓相公到哪裡再去找像你這樣的傻女子!」

  月兒癡癡的望著我,目光中流露出顛倒迷醉的神情,慢慢湊上嬌艷的紅唇,溫柔的吻著我。我摟著她柔軟的身軀,鼻中充滿了醉人的體香,胯下的毒龍不由牢牢的頂著她的小腹,湊到她耳邊道:「月兒,你似乎還能來一回合呢!」

  月兒的嬌軀越來越軟,體香也越來越濃郁,暱聲道:「相公,妾身是心有餘但力不足,人家用嘴伺候你,好嗎?」

  我點了點頭,將她抱入房間。月兒盈盈在身前跪下,粉臉微紅的鬆開我的束腰寬帶。我將外衫脫下,月兒褪去我的下裳,隔著底褲握住玉莖揉動,媚眼如絲地道:「妾身愛死相公的神根了!」

  我微微一笑,輕佻地擰了擰她暈紅的臉蛋。月兒雙手壓住玉莖兩側,肉棒的輪廓在底褲上清晰的顯露出來,她側頭將棒身輕輕咬住,然後沿棒身刮動,明媚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我。我心中慾念大起,瘙癢的快感不斷從下體傳至,馬口分泌液體弄濕了前端。月兒拉下我的底褲,玉莖一下子跳了出來,長矛一般在空中揮舞。她嬌媚的瞟我一眼,緊緊握住了棒身,紫紅的玉莖和她白玉般的小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月兒感受著我的灼熱,玉手逐寸擠壓,我忍受著棒身的強烈感覺,馬口卻坦白地吐出滴滴淫液,月兒伸出舌尖,盡數接了過去,粘稠的淫液拉出長長的細絲。

  她故意淫蕩放縱地凝望著我,眼神中充滿笑意,慢慢俯身將玉莖盡數吞入口中。

  溫暖濕潤包裹了腫脹的玉莖,月兒將肉丸握在手中,輕輕擠壓,我感覺劇烈的快感衝擊著全身,精關搖搖欲墜,似乎很快就會開始爆發。肉棒不安分地跳動,月兒卻又將它吐了出來,轉而將兩顆肉丸含入口中。火熱碩大的玉莖在她臉上摩擦,我挺出下身,閉目體會著那欲死欲仙的快感。

  月兒再從玉莖根部開始,用貝齒逐寸輕輕嚙咬,微微的痛楚混合著強烈的快感,一陣陣的襲來,我忍不住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月兒嘴角露出微笑,咬住我腫脹至疼痛的碩大龜頭輕輕拉動。我不由就低身體,順應著她的動作,心中更似要噴出火來。她玩耍片刻,嬌媚的看我一眼,鬆開小嘴握住玉莖的根部,在龜稜與尖端用舌尖用力刮弄。酥麻瘙癢的快感在前端強烈的似乎快要麻木,玉莖前端膨脹的好似撐開的傘。

  月兒不再逗我,雙手抱住我的後臀,張嘴將玉莖含入用力吮吸。我按住她的螓首,猿腰擺動,讓玉莖進進出出,月兒緊緊含著,喉間發出朦朧的嬌哼,我只覺得下體又癢又麻,大喝一聲,股股濃稠的精液掠出略微痛楚的馬口,帶來狂潮的快感,兩腿卻微微顫抖,酸軟無力,這才體會到月兒所說的肉體的疲勞。

  我從月兒火熱粘稠的口中拔出仍在頻頻跳動的玉莖,道:「去躺下!」

  月兒不明其意,見我神情嚴肅,連忙依言而行。我撩起她的長裙脫去她的下裳,月兒的下體卻也是一片模糊。我心中暗笑,分開她的雙腿,將尚算堅硬的玉莖插了進去。月兒渾身一抖,顫聲道:「相公……」

  我壓上身去,吻上她的小嘴。月兒的口中還殘留著精液的味道,我細細的品味,又將唾液渡了過去,月兒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乖巧的將香舌吐了出來,我緊緊含住,催動內息,龍虎互濟。我蓄意在不損傷月兒的情況下奪取她的元陰,壯大著自己的元陽,月兒全身心的敞開任我採吸。先前疲勞的感覺不翼而飛,玉莖在她體內又再一柱擎天,月兒感覺到我的變化,喉間唔唔連聲。我吐出香舌,大力挺動下身,得意的哈哈大笑。月兒不住呻吟,膩聲道:「恭喜相公練成金槍不倒蓋世神功!」

  我心想這也許才是真正的金槍不倒,甚是歡喜,辟開她的雙腿衝刺著她嬌嫩脆弱的蜜壺。敏感的桃源溪口成了驚艷的火紅色,粗壯堅硬的玉莖帶出股股濃稠如米粥的愛液,她已經達到了房中術中講述的極樂境界,渾然不知身外之事,拚命挺動著下身,螓首左右擺動。我掏起一片濃稠的愛液,送到她的口旁,月兒將我的手指含入口中不住吮吸,我心中意動,用手指抽插起她的小嘴,月兒陷入迷離的狀態,小嘴不住的吞吐,靈巧的舌頭緊緊纏住手指不放。我深吸口氣,下體展開一輪狂風暴雨似的攻勢,她張開了小嘴不住嬌呼,我握住她豐滿結實的大腿,用力向她胸前壓去,玉莖深入淺出,笑道:「月兒,這就是《洞玄子》上所將的九種手法中的蒼鷹撲兔,你可喜歡?」

  月兒挺動下身迷亂地叫道:「喜歡!奴家喜歡!」

  我暫停狂猛的抽插,改用堅硬的龜頭撥弄月兒鮮紅的陰唇,挑動挺翹的蚌珠,嘿嘿笑道:「這是割蚌取珠!」

  月兒突然顰眉狂呼道:「相公!月兒來了!」蜜壺口誇張的一張一縮,吐出一大股濃稠的津液,我「哎喲」一聲,光顧著自己得意,沒想到她來的如此之快,知道這是她元陰的精華,書中曾言若能讓女子達到這般境界,那女子定會死心塌地,永誌不二。

  我雖然不擔心月兒會變節,卻也甚是歡喜,低頭含住她強烈收縮的蜜唇,啜吸著蜜穴內吐出的陣陣津液,緩緩吞入腹中。月兒蒼白的俏臉暢快而又痛苦的抽搐,我吸完津液,只覺一股渾厚的陽氣注入玉莖,分身更加膨脹,猙獰兇猛的面目令我自己都暗暗心驚。我將她修長的大腿一字分開,讓龜頭對準翕開的肉穴口,一刺直到月兒的花蕊,然後大力抽送。月兒痛苦的尖叫一聲,低聲地抽泣起來。

  我連忙將玉莖抽了出來,摟著她道:「乖寶貝兒,你別哭,相公疼你!」

  月兒埋首在我懷中,慢慢地收了泣聲,慵懶地翻身過去,道:「相公,賤妾前面不行了,你用後邊吧!」

  我貼身摟住她,柔聲道:「月兒,你睡吧,相公今晚不玩了。」

  月兒的呼吸平靜下來,立即進入了深深的睡眠。我盤腿坐起,望著身下兀自不肯罷休的玉莖,苦笑了一下,慢慢收攝心神進入內功修煉的龜眠狀態。這一片建築的動靜不失絲毫的映入心湖,我知道功力有了很大長進,不急不緩地搬運起周天。

  十二個大小周天運行完畢,我估計天也將明,便收回了內息。月兒猶自睡的香甜,俏臉如花,觀者生喜。我微微一笑,下床取過長劍走出房門。

  東方灰濛濛一片,我舒展身體,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師娘告訴我,這懸壺藥堂是魔教的產業,掌櫃是長安本地人,也是教中弟子,卻不會武功。即使是魔門中人也要吃飯,這懸壺藥堂雖比不上我在揚州的那家藥鋪,但掌櫃的兢兢業業,頗善經營,每日卻也能賺回不少銀子。師娘在這裡隱居,那掌櫃的也只知道她是教內的大人物,其他的什麼都不敢問。

  我將至聖逍遙劍練了兩遍,前院臥室中已傳來起床的聲響。我走到前廳的走廊靜靜的等候,「吱呀」一聲,臥室的門打了開來,走出一位三十出頭的婦人,抬頭見我站在走廊上,不由嚇了一跳。我微微一笑,道:「麻煩請掌櫃一見。」

  那婦人認出我是後進的住客,忙道:「請等一等。」轉身走入臥室,眨眼間那掌櫃衝了出來,作揖道:「尊駕請吩咐!」

  我笑道:「今天起後進不再有人居住,麻煩你讓人定期打掃。」

  掌櫃連忙應是,我掏出銀票又道:「天亮後你去替我買兩匹馬。」

  掌櫃的低頭道:「後進的一切費用都是在帳上扣除,尊駕不用操心。」

  我心想自己現在也算魔教一分子了,點點頭道:「好吧,其他沒什麼了。」

  轉身返回後進。我坐上床沿,月兒睜開雙目醒了過來。我擰擰她的小鼻子,笑道:「小懶蟲,還不起床嗎?」

  月兒嬌嗔不依,神態迷人,我一把將她摟了起來抱入懷中,她嬌聲道:「相公,你把賤妾害慘了,昨晚弄得人家死去活來!」

  我笑道:「月兒,你記得到了後來,那下邊的蜜液有多稠嗎?」

  月兒俏臉微紅,媚聲道:「都是你,弄的人家身子裡的水都流乾了。」

  我抬起她的臉蛋,一面端詳一面邪笑道:「真流乾了?怎麼還這麼水靈靈的?」

  月兒連忙從我懷中坐起,下床逃的遠遠的,嬌笑道:「人家才懶的理你呢,奴家要洗漱了!」

  月兒嬌艷迷人,媚骨天生,和她相處的人無時不受到她的誘惑,能讓她如此忌憚,也值得讓人驕傲了。

  洗漱完畢,吃過早點,我讓月兒收拾了隨身的衣物,估計時間尚早,到大廳坐下,笑道:「月兒,師娘有什麼事要你轉告我的嗎?」

  月兒嬌笑道:「師娘說,相公辦這事不要太急,最好待她復出的消息從總壇傳開。」

  我點了點頭,笑道:「這是叫殺雞儆猴啦,褚鳴運氣不好,剛好撞上了這個時候。」

  月兒笑道:「是啦,相公一猜即中,師娘說,那洛陽分壇轄區甚廣,牽扯較大,褚鳴原本只是營私舞弊,總壇因另有要事才沒有處理他。近來他變本加厲,勾結了分壇的幾個大小頭目,竟由暗轉明,對外稱黑龍幫,並暗中與洛陽幫結盟,私自動用魔門的力量,想要劃地為王。」

  我仔細尋思,問道:「那分壇下弟子都聽他號令嗎?」

  月兒道:「師娘說,教中弟子大多以隱秘身份四處分佈,聽上級傳令行事,洛陽分壇轄區是褚鳴說了算,賤妾想,就算分壇門下弟子知道褚鳴意圖獨立,也會假裝不知。」

  我笑道:「為什麼?」

  月兒笑道:「相公定已猜到了,賤妾想啊,除了別有用心的人外,那些身份隱秘的弟子為了自己的安全,樂得把褚明的吩咐當是總壇的命令,反正依令行事是魔門的方式,這事最終也算不到他們頭上去!」

  我笑道:「依月兒認為,別有用心的有哪些人呢?」

  月兒想了一下,笑道:「一者是向總壇舉報的人,這類或者只有一人,或者數人,總是為了邀功領賞;二者是明著幫褚鳴,暗地幫自己的人,這類可多了,所有知道褚鳴意圖的教中弟子都是這類人。」

  我見她如此乖覺,心中歡喜,嘻嘻笑道:「月兒,你說洛陽分壇會不會有個人最後把這兩類人都坐實了?」

  月兒笑道:「相公指協同褚鳴叛教的幾個頭目中有人出賣他?」

  我笑道:「我聽說數百年來聖教沒有一個叛徒能逃脫懲罰,相信不會有很多人有這個膽氣。」

  月兒張了張嘴,卻沒有言語,我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月兒,你是擔心咱們也有進無出嗎?」

  月兒俏臉微紅點了點頭,我笑道:「寶貝兒,你認為師娘以前說隱退就隱退,聖門長老會為什麼態度曖昧呢?」

  月兒笑道:「師娘就好似聖教的教主,哪有處置教主的道理?」

  我笑道:「不是沒這個道理,聖教本來就講究睚眥必報,長老會沒有處置師娘的原因,一是實力不足,一就是等師娘復出這一天。」

  月兒訝然道:「相公莫非認為三長老聯手也不是師娘的對手?」

  我搖搖頭道:「三位長老也是人,對親自培養十多年的弟子不會沒有感情。

  我聽師傅說過,師娘已強過三長老中任何一人,但對兩個就不容易了,況且還有其他教中高手。聖門只是不願經受這個損失。如今師娘復出,也許是報恩,也許是交易,也許還有其他原因……「我心中默默尋思,師傅曾說魔門最頂層統治者是長老會與教主,兩者互相協助和制約。魔教自上任教主鍾莨死後,長老會一直沒有立出新的教主,長期握大權於一手,後來雖然推出教主人選,但根據昨日師娘所說,卻又以大統預言未明為故一直沒有明確她的教主地位。師娘隱退後長老會放任教內各大勢力,不明細裡者,難免覺得他們居心叵測。

  月兒見我沉思,沒有說話。我見話題扯到這麼遠,調整了一下思路,道:「月兒,只要師娘在教內威勢大升,我們就不會有問題。」

  月兒想了想道:「對,二十年前他們不得不放過師娘,以後他們也不得不放手,的確沒人能敵過師傅師娘和相公的聯手。」

  我笑道:「不對,還差了月兒呢!」

  月兒抿嘴笑道:「賤妾這點武功怎起的了作用呢!」

  我盯著她的櫻桃小嘴笑道:「月兒,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就算你不信自己,也要相信相公,咱們的雙修大法那可是舉世無雙!」

  月兒嬌媚的白我一眼,我又道:「師娘讓我全權處理,她有沒有說怎麼處置那些叛徒?」

  月兒道:「賤妾問過,師娘卻說讓相公看著辦。另外,師娘說這次她復出的消息瞞的很緊,在總壇故意放出風聲前,相公不用擔心懲治叛徒的消息外洩,還有,她老人家回總壇會讓人查詢相公仇人的下落。」

  我搔頭道:「師娘很老嗎?她老人家……」

  月兒嬌笑道:「師娘對相公就像個姐姐,只是月兒愛戴她嘛!」

  我嘿嘿笑道:「師娘現在一定在打噴嚏,因為我們正在背後議論她老人家。」

  月兒笑的彎下腰去,我笑道:「最後一個問題,你究竟有沒有學到師娘的駐顏術?」

  月兒忍住笑,喘息著道:「昨晚上師娘又罵你呢,她說定是你慫恿著月兒去學的,以前人家就沒想過要學!」

  我嘻嘻笑道:「是我又怎麼了,難道要我去問?我又不練駐顏術……」

  月兒笑道:「師娘說,這駐顏術要女人三十歲後才能練,月兒現在還沒有完全長成,還不可以。」

  原來如此,我看了看天色,道:「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月兒在此地住了兩年,早把這兒當成了家,難免依依不捨,暗地神傷。我好言勸慰,背起包裹,伴著她走出了大門。掌櫃牽來兩匹駿馬,既不問往哪裡去,也不問何時回來,深得自保之要。我對他點了點頭,和月兒跨上馬背,往城郊老張鐵鋪騎去。

  替老張最後一次施針,他體內熱毒已拔的乾乾淨淨。我交代了一些保養的要點,老張見我們行裝在身,知道我們即將離開,神情也有些黯然。我抱拳道:「若再到長安,楚破定來拜會前輩!」老張點頭未語,將我們送出了石屋大門。

  我和月兒策馬向東沿官道狂奔了近兩個時辰,才在路邊茶攤停下休息。月兒第一次行走江湖,甚是興奮,一路上嘻嘻哈哈,說要與我比試騎術,一直不停的往前跑,此時也不禁氣喘吁吁。我將馬兒繫在水槽旁,又讓店家取來清水,月兒解下擋塵的面紗,拿出手絹打濕了擦臉。我愛憐的瞧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她瞟了我一眼,甜甜地笑了起來。我把店家送上的茶遞給她,笑道:「來,喝口水,看你累的!」

  月兒嬌笑道:「累倒不累,就是跑急了點!」又道:「相公,人家的騎術不差吧!」

  我笑道:「騎術很好,就是騎馬的時候不知道調勻呼吸,此乃習武者的大忌……」

  月兒撒嬌道:「人家是第一次騎得這麼痛快嘛!下次定不會了,相公,一會咱們再來跑一段怎麼樣?」

  我笑道:「好啊,讓馬兒休息一會,咱們再跑過。若是你還這樣氣喘吁吁,晚上相公就要打你屁股!」

  她嬌媚地瞟我一眼,怪我說話不分地頭,我笑道:「照這個行程,咱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臨潼,今天就在臨潼休息好了。」

  月兒應了一聲,我看著她喝了兩口水,才道:「師娘有沒有把洛陽與褚鳴有關的人的資料告訴你?」

  月兒點頭道:「師娘說,通常分壇只有壇主、青龍堂堂主、白虎堂堂主三個首腦,但洛陽是大地方,所以分壇中還補了位副壇主。不過這副壇主李存毅也被褚鳴拉了過去,此外和他勾結的還有分壇青龍堂堂主左鎮安,和褚鳴結盟的洛陽幫大龍頭叫趙鵬,二龍頭杜南天,三龍頭程前。還有褚鳴的黑龍幫有對辦事的兄弟叫衛青、衛時。師娘還說,相公到了洛陽留下記號,自有人與相公聯絡,到時就知道什麼時候該動手了。」

  我知道聖教在地方上的分壇有青龍堂和白虎堂,青龍堂掌管刑罰,白虎堂掌管內務,問道:「那白虎堂堂主呢?」

  月兒笑道:「白虎堂堂主半年前不明原因被人暗殺,尚未有人補上。」

  我點頭道:「這褚鳴也算有辦法了,分壇裡最有勢力的三人勾結到一起,怪不得他想一手遮天,看來半年前已開始佈置,那白虎堂堂主想來是被他們害死的。

  不過光這些資料還太少。「

  月兒嬌笑道:「師娘把這事全交給相公,原就是要考較一下相公的手段嘛!」

  我搖頭笑道:「師娘其實已是全安排妥當,咱們只是負責抓人。」

  月兒想想笑道:「也是,咱們就等師娘的安排吧!」

  我笑了一笑,再休息了片刻,站起身道:「好了,那兩匹馬兒油光水滑,甚是神駿,看來不是尋常貨色。月兒,咱們再來跑過,這回相公不會讓你了!」

  申時時分,我和月兒終到了臨潼。我倆找了家客棧要了套上房,讓小二將一應物事全換成新的。梳洗完後兩人去城裡逛了一圈,吃過晚飯,月兒卻微微發起熱來,許是路上感受了春寒。

  本來以她的內功修為,等閒絕不會生病,但我知定是她昨晚太疲倦,今天又趕了一天路,身子正氣防禦下降所致。連忙給她服了羌活散,再伺侯她洗了個熱水澡,早早上床休息。第二日早上,月兒的月事卻提前一天到來,並稱渾身微覺酸楚,正是風寒未解,血室又開。我如臨大敵,感受風寒雖是小病,但若是表寒入裡化熱,血熱互結,就算治好也會留下身子酸楚疼痛的毛病。雖然我對治法瞭然於胸,此時卻是患得患失,深深後悔那晚把她逗的太厲害。我讓她臥床休息,一面開出藥方。

  月兒人在病中甚是脆弱,抽泣道:「都怪賤妾沒用,才出門就拖累相公!」

  我連忙上前將她摟住,擦去眼淚柔聲道:「月兒,夫婦間說什麼拖累不拖累,咱們不急。你最要緊是好好將養,快點好起來相公才高興!」

  月兒溫順的點頭應是,我笑道:「你乖乖躺著不許胡思亂想,相公親自去給你抓藥。」

  月兒嬌聲道:「相公,你要快些回來!」

  我點頭道:「相公買了藥立即回來!」

  我親眼看著藥鋪的夥計抓好藥,一樣樣的確認無誤才返回客棧,讓小二抬了個火爐到房間,拿了藥罐親自煨藥,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在乎過。一副藥熬三次,每次三碗水熬成一碗,然後將藥汁混合分三次服,保證藥效的均勻。我端了滿滿的一碗藥走到床前,道:「月兒,來吃藥了!」

  月兒感激道:「相公,你對月兒這麼好,月兒……」

  我笑道:「相公不對你好對誰好呢,快吃藥吧!」

  月兒乖乖的全喝了下去,我放下空碗坐上床去,笑道:「相公給你推拿一下。」

  我運起純陽功力,逐寸在月兒全身拿捏三百六十下,收功時也不由感到一陣勞累。據說此乃彭祖傳下的強健手法,記錄在崑崙醫典《回春錄》內,可激發患者機體正氣抗邪外出,效果顯著。但對施為者要求較高,功力稍差一點也不能用。

  用來治療外感傷寒也許是大材小用,但此時但求能使月兒無病無痛,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月兒受我溫暖真氣緩緩的遍體按摩,舒服的睡了過去,我知道手法有效,心中歡喜。常言道:藥醫有緣人,醫者但求辨證處方用藥無誤,能不能有效,卻也沒有定數。我盤膝在她身旁坐下,逐漸恢復消耗的內力。這一日我就在房間裡陪月兒說話解悶,講一些笑話讓她開心,夜間服過藥後再給她施用了一次拿捏手法,心想應該十拿九穩了。果然第二日她醒後已不再發熱,酸楚不適也不翼而飛,只是尚在行經。我仔細察看了她的舌脈以及月經的量色質,確認沒有異常,笑道:「好了,今天可以下床,但不准到外面去吹風。」

  月兒偎入我懷中,眼眶微紅道:「相公,你辛苦了!」

  我歎道:「月兒,其實都怪我,以前我一個人到處跑的時候隨便慣了,忘了你是女孩子。」

  月兒埋首在我胸前,緊緊地摟著我的腰道:「相公,奴家要生生世世的跟著你!」

  我心中感動,摟著她道:「好,咱們生生世世都做夫妻!」

  月兒的病症雖然全消,但我仍決定再休養兩日,待她經行結束後再上路。反正也沒有事做,便打算先在臨潼試試聖教的聯絡手法,只是不知道在臨潼有沒有分壇。我出門在客棧牆角作好暗記,等到午時時分,讓月兒待在房間裡,獨自一人來到西城門口。

  站了約半柱香時候,迎面走來個青色勁裝年輕漢子,腰板筆挺,顯出股英悍之氣。這人顯然已暗中觀察了許久,對我點了點頭,一步不停的往城裡走去。我遠遠綴在他身後。到了僻靜處,那漢子轉過身來,待我走近,雙手合攏在胸前作出問訊。我依師娘所授擺出手勢,那漢子確認了我的身份,抱拳躬身道:「尊使貴安,下屬青衣一品、臨潼分壇主管季航參見尊使!」

  據師娘所說,聖門弟子按尊卑依次分白、青、黃三色教衣,每色又分兩品,各色所授功夫也不一。此舉既可使等級分明,又可以激勵下屬爭功上進。我心想這季航武功不俗,年紀輕輕已積功累至青衣一品,雖然臨潼不大,但能讓他掌管一地,看來是聖門蓄意栽培的人才。點頭笑道:「很好,帶我到分壇一趟。」

  季航道:「下屬在前引路,尊使請隨下屬來!」

  我笑道:「我叫寒梅,如果方便的話,季兄和我一道走吧!」

  季航忙點頭道:「方便方便,本地分壇在臨潼武館,館中兩名武師都是教眾,不會引人懷疑。」

  我點了點頭,領先行去,季航連忙跟上,卻略微落後半步,我側頭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季兄不用如此見外!」

  季航踏前半步,笑道:「是,是!」

  我笑道:「本地有多少弟子?」

  季航不知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道:「包括屬下,臨潼分壇共有三名弟子。」

  我心想聖門衰落這麼多年後,在臨潼這種小城鎮仍有三名弟子,也算是比較重視此地了,笑道:「上一次總壇派人巡查是什麼時候?」

  季航道:「回公子,上一次是三年前總壇嚴護法奉令巡查。」

  我點了點頭,未再言語。二人一路行來,遇有幾撥熟人招呼,他便介紹我是他外地堂親,此次順路造訪,剛在城門處碰著。我也笑著寒暄,心想這隱秘的魔教分子的人緣倒很是不錯。不到一刻鐘就到了武館,避入內室,季航將帳目送上。

  我仔細翻看了一下,見筆筆清楚明瞭,總數吻合,小小一個武館除去正常的各樣開支和上交總壇的數目,竟然仍小有贏餘。笑道:「很好,你能將分壇調治的有條有理,足見用了一番心血,不負總壇厚望。」

  季航躬身道:「但求聖教能再展雄姿,屬下定當盡心竭力!」

  我笑道:「在下此次是初次出來巡查,總壇並沒有給具體的任務,走到哪兒就算哪兒,所以對這裡也不熟,不知季兄做了多久的壇主了?」

  季航臉上的敬意更甚,我的話意味著自己在總壇更受重視。我心中暗笑,自己這個冒牌聖教公子的身份高低全仰仗師娘的聲望,不過師娘既然能讓外人主事,當然是已和長老會有了協議。季航道:「屬下是從總壇派出來的,已做了四年的壇主。」

  我笑道:「原來季兄是從總壇來的,怪不得如此精明!」

  季航忙道:「公子誇獎了!」頓了頓,又道:「館中習武弟子應該盡已散去,我去讓另外兩位下屬拜見公子!」

  我點了點頭,季航走了出去,片刻引進一男一女。女的二十上下,相貌頗是清秀;男的五十出頭,身材魁梧,功力似乎不弱,只是眉宇間有些不正常的嫣紅。

  我心中一動,未作言語。這一男一女抱拳道:「屬下白衣一品劉萬年、黃衣一品劉小曼拜見公子!」

  這老頭身份蠻高的,看來不是尋常人物,我站起抱拳笑道:「兩位有禮了!」

  季航笑著道:「劉老是下屬的師尊,師傅他以前執行教務的時候被人所傷,一直在總壇將養,四年前下屬外派時師尊也要了份差使隨行督促,小曼是師尊的女兒,也是總壇安排來照顧師尊,名義上師尊是這武館的館主。」

  我心想原來如此,劉家父女並未流露訝異神色,想是季航已先打過招呼。聖教這安排蠻有人情味,看來這劉萬年定立過汗馬功勞,又是執行教務時受傷,以他的武功到臨潼這小地方,可能讓他頤養的成分較多,也難怪季航武藝不俗。我看季航與劉小曼眉目含情,心中也瞭然,看來這幾人遲早要成一家,笑道:「劉老可是被人傷了心經?」

  劉萬年微覺訝異,先口稱不敢,然後道:「公子法眼無差,屬下十年前被人用純陽無極功在背心打了一拳,傷了心脈。」

  我笑道:「在下略通歧黃,劉老如不嫌棄,可把症狀告訴在下,也許有點辦法。」

  劉萬年歎道:「這已是十多年的老毛病了,不過既然公子有心,屬下感蒙大德。」頓了一頓,道:「這舊傷平時倒沒什麼,但如若真氣運行時間一長,就會心悸氣喘,渾身乏力,因此不能和人動手,好似廢人。」

  我點了點頭,走過去道:「在下給劉老把把脈。」

  劉萬年伸出手腕道:「屬下開始也吃了幾年的藥,但久不見效,也就停了。」

  我將三指搭上劉萬年的脈門,笑道:「劉老知道長公主嗎?」

  劉萬年一怔,神色微動道:「當然知道!屬下當年就是在長公主手下辦事。」

  我點了點頭,運起內息,劉萬年渾身一震,劉小曼忙叫道:「爹……」

  劉萬年揮了揮另一隻手,道:「公子內力真是深厚,屬下望塵莫及!」

  我讓內息流遍他全身,對受傷的經脈已瞭如指掌,笑道:「劉老客氣了,在下要先回客棧想一想,晚間再將法子告上。」

  季航忙道:「下屬等晚上在館內設宴為公子接風!」

  我點了點頭,笑道:「如此在下就叩擾了!」目光掠過劉小曼,她卻臉蛋微紅,垂下目光,羞態可人,定是因剛才失態而不好意思,我暗讚一聲,心想季航福分不淺,道:「在下先行告退。」

  回到客房時,月兒正盤膝打坐,聽到我返回,將內息收回丹田,迎上來道:「相公,你到那裡去了?」

  我笑道:「我去見了本地分壇的幾個人。」

  月兒拉我在椅中坐下,遞上香茗道:「這種小地方有什麼人好見的。」

  我將她摟入懷中,笑道:「真別說,我遇到個在這兒養傷的師娘以前的老手下,武功蠻不錯的。」

  月兒坐在我腿上,嬌笑道:「相公又打什麼主意了?」

  我撫摸著她盈盈一握的纖腰,隔著衣衫也毫不困難的感受到肌膚的滑膩,月兒舒服的靠在我懷裡,撅起小嘴撒嬌道:「奴家一個人悶也悶死了!」

  我親了親她的小嘴,笑道:「晚上我帶你去見他們好嗎?」

  月兒高興地道:「見誰都無所謂,只要能跟相公一塊兒!」

  我擰了擰她嫩滑的臉蛋,笑道:「寶貝兒,你這張小嘴哄的相公可真歡喜!」

  月兒嘻嘻一笑,湊上前親了我兩下。我接著又道:「月兒,我想讓你今晚上助那劉老頭一臂之力。」

  月兒奇道:「哪個劉老頭?」

  我笑道:「就是師娘那個老手下,他被人用純陽內力傷了手少陰心經,現在空有一身武功也沒用,你的素女殘陽功剛好是這種陽勁的剋星。」

  月兒點頭道:「相公怎麼說,賤妾就怎麼做!」

  我搖了搖頭,柔聲道:「月兒,如是你身子不適,咱們以後再找機會給他治,最要緊是對你沒有影響。」

  月兒柔聲道:「賤妾的身子昨晚就全好了,真的沒有一點不舒服。」

  我笑道:「那月事呢?」

  月兒微紅了俏臉,低聲道:「賤妾每次都要三天,不過從沒有不適的感覺,況且只要不是大耗內力,也不會幹系到那方面的事。」

  我想想也是,笑道:「那劉老頭算走了運道,遇上了月兒,其實我是想師娘在教中再多個幫手。」

  月兒柔順的點了點頭。

  日落時分,我和她來到武館。季航和劉家父女見我帶了個少婦,俱是一怔。

  月兒取下面紗,我笑道:「這是賤內月華。」

  三人忙道:「見過少夫人!」

  月兒盈盈一福,口稱不敢,我替月兒一一介紹,笑道:「咱們先替劉老療傷吧!」

  劉萬年三人俱躬身道:「如此麻煩公子了!」

  我讓劉萬年脫去上衣,盤膝打坐,取出銀針刺他雙側手少陰心經神門、通裡、極泉、青靈八穴,輔以心腧、心包腧,緩緩施以手法,激發他心經經脈原氣。劉萬年在正邪交感下微微顫抖,額冒冷汗,劉小曼和季航二人露出擔憂焦急神色,我將月兒叫到身旁,握住她的小手,讓她將內息從銀針上渡入劉萬年體內,一面感應二人的真氣情況。至陰至純的內息慢慢中和著劉萬年心脈中的殘留的陽勁,一面濡養受傷的經脈,劉萬年逐漸平靜了下來。

  月兒依次在每根針上輸注後,收回了內力。劉萬年的呼吸逐漸平穩綿長,進入了冥想階段。季航與劉小曼俱是臉露喜色,知道他傷勢大有好轉。我握著月兒的小手輸入內息,一時間房間裡只有呼吸聲。一柱香的時光她損耗的內力已恢復過來,我微微一笑,用手指輕輕地在她掌心劃著,月兒嬌媚的瞟我一眼。季航走上來低聲道:「請公子和夫人就坐。」

  我點了點頭,和月兒分別坐下,劉小曼送上香茗,目光裡滿是感激。我微微一笑,慢慢的品著茶,足等了一刻鐘劉萬年才收回內息,站起身對著我和月兒躬身感激道:「公子與夫人對屬下恩同再造,屬下感恩戴德,定當回報!」

  我揮手笑道:「你既是我師傅當年的手下,等若是我的前輩。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劉萬年訝道:「公子的師傅是……」

  我微微一笑,未做言語,劉萬年激動道:「公子莫非是長公主的親傳弟子?」

  我微笑點頭,劉萬年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顫聲道:「屬下給長公主磕安,她老人家可好?」

  我沒想到這劉萬年對師娘竟然如此忠心,連忙伸手將他拉起,笑道:「師傅她很好。」

  劉萬年老淚縱橫,感慨道:「老奴已二十年沒有拜見她老人家!想當年……」

  劉小曼在一旁插入道:「爹,咱們先請公子夫人入席再接著聊吧!」

  劉萬年拍頭歉道:「小老兒糊塗了,公子夫人請入席!」

  這一頓吃的賓主盡歡,這劉萬年在當年師娘初出時算是師娘頗為得力的助手,想是師娘對他頗善,所以對師娘死心塌地,言語間對師娘當年隱退頗為遺憾,我也不說破,只是心中有了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