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記 第八章 風流

  程宗揚抬眼看去,那兩個歌妓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嬌滴滴挨在一起,杏眼粉腮,嬌美得如同一對並蒂蓮。

  西門慶笑道:「小弟對這兩位姑娘心儀已久,今日借了程兄的光,可要一親香澤了。程兄中意哪一個,不妨先挑。」

  這兩名歌妓一般的嬌艷如花,程宗揚隨便挑了一個。那兩名少女都是醉月樓調教過的,雖然有幾分羞澀,仍乖乖入席,挨著兩人坐下。

  西門慶撫掌笑道:「程兄果然好眼力!花旁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靖南女子風致婉妙,柔姿天成,程兄挑的梅兒最是出色。」

  程宗揚對那少女道:「你是哪裡人?」

  梅兒嬌羞地說道:「奴是靖南人氏。」

  程宗揚訝道:「西門兄怎麼看出來的?」

  西門慶那雙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笑道:「小弟別無他長,只有一樁薄技,舉凡天下女子,經小弟法眼一過,其出身、籍貫、脾性……」

  說著他壓低聲音,眉飛色舞地說道:「乃至衣服下遮掩的妙處,小弟無不歷歷在目。」

  程宗揚好奇地說道:「還有這樣的技藝?」

  西門慶大笑著飲了一觥酒,然後側身在另一個少女清兒耳邊說了幾句。清兒一聽,立刻羞紅了臉。

  程宗揚道:「西門兄說了什麼?」

  西門慶展開折扇,笑道:「小弟跟程兄打個賭,我猜這小姬下身右邊的花唇上有顆小痣,程兄信不信?」

  程宗揚看了看清兒,那少女穿著大紅的褶裙,裡面還有一條蔥綠的紈褲。他才不信西門慶能看穿幾層衣物,把少女最隱密的部位盡收眼底。

  「賭什麼?」

  西門慶把手邊的巨觥一推,逸興遄飛地說道:「就以這一觥酒為注!」

  「好!」

  程宗揚也把自己的酒觥一推。

  西門慶道:「清兒,你便脫了裙裾,讓程兄看看。」

  清兒手指絞著衣帶,羞赧得抬不起頭來。

  梅兒抿嘴笑道:「只怕大官人要輸了呢。奴和清兒姐姐進來時,蘭媽媽都看過的,渾身上下有一顆痣也進不來呢。」

  西門慶笑道:「若是我輸了,就一人打一副銀頭面送你們。」

  梅兒聽他說得篤定,也覺得好奇,在旁催促道:「清兒姐姐,你就讓官人看看好了。」

  清兒無奈之下,只好羞赧地解開裙裾,將細紈製成的絹褲褪到膝間,在席間露出下體。這清兒分明還是個處子,陰阜細軟的毛髮下,兩片陰唇軟軟合在一起,帶著柔紅的艷色,鮮嫩之極。梅兒見清兒羞赧,咬唇一笑,起身剝開她的陰唇,果然在右側柔膩的褶皺間找到一顆殷紅的小痣。

  西門慶撫掌大笑,「如何?」

  程宗揚拿起巨觥,一口氣喝完。清兒下身的小痣生得如此隱密,連她自己也未必知道。如果說是西門慶事先看過,這小妓也不該還是處子。看來這傢伙確實有兩把刷子。

  程宗揚痛快地說道:「西門兄好眼力,是我輸了。」

  西門慶眼中露出一絲訝色,讚道:「美色當前,兄台卻毫不動容,必定是閱花無數的風流人物。」

  程宗揚道:「與西門兄比,小弟自愧不如。」

  西門慶這等眼力,程宗揚是比不了的。自己見過的女色雖然足以超乎這天下第一淫人的想像,但那些女優一穿上衣服,自己八成都會認錯。像他一樣隔著衣物看出女性隱私的能力,自己拍馬也趕不上。

  「不知西門兄從哪裡學來的神技?」

  西門慶哈哈大笑,「彫蟲小技耳。」

  他與程宗揚互敬一觥,然後俯耳低聲笑道:「這女子的妙處最容易的就是猜痣度形,說出來不值一哂。你瞧清兒下唇……」

  在西門慶的指點下,程宗揚才注意到清兒下唇內側,有一粒不起眼的小痣。

  「女子面相實有蛛絲馬跡,與身子一一對應,頷應首,鼻應身,眉應腿,嘴唇則與私處相應。」

  西門慶毫不保留地在程宗揚耳邊說道:「程兄瞧,這梅兒鼻翼豐隆,雙乳必定豐碩。眉長則腿長,嘴唇紅而柔潤,私處必是妙品。只不過她眉散膚柔,多半已經被人采過元紅。」

  說完西門慶昂起身,灑開折扇,邊搖邊笑道:「小弟所言,程兄一試便知。雖然是小技,但法不傳六耳。我與程兄一見如故,才傾囊相告。」

  程宗揚仔細看梅兒的鼻翼,果然比清兒豐隆。他笑道:「梅兒姑娘是否已經不是處子了?」

  梅兒羞道:「奴家侍奉過幾名客人,蘭媽媽怕清兒姐姐害羞,不知道怎麼侍奉官人,才讓奴來的。」

  西門慶笑道:「蘭姑既然讓梅兒姑娘來此,想必是醉月樓的花魁了。程兄艷福不淺。」

  說著西門慶打開荷包,給兩女一人賞了一把銀銖,然後讓她們脫去衣物,在席間調笑取樂。

  清兒還是處子,梅兒也只接過一些身份尊貴的客人,平常兩女只在酒宴彈琴賦詩,養得性子高傲,一般客人想見上一面都難。今晚來了貴客,蘭姑已經吩咐過讓她們小心侍奉,又見兩位官人相貌斯文,出手大方,便都收起性子,乖乖聽他們吩咐。

  這下程宗揚才見識了西門慶的本事,他那雙桃花眼一拋,幾句貼心的軟話一說,連誇帶哄,逗得清兒羞喜難禁。先光著身子讓他遍體撫摸,然後紅著臉跪下來,乖乖把臉埋到西門慶胯間。西門慶靠在椅上,朝程宗揚一笑。找個妓女服侍算不得什麼,但讓一名未開苞的小妓又羞又喜,像服侍自己情郎一樣心甘情願地去侍奉客人,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邊梅兒也脫光了衣物,剝得白羊一般,並著腿坐在旁邊,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容。西門慶說得半點不差,梅兒兩乳果然豐碩圓潤,雙腿又直又長,正是剛脫去少女的青澀,開始成熟的時候。

  對面那小子雖然沒有開口,但靠在椅上,一臉舒適的表情,隱約是要跟自己較個高下。這梅兒是醉月樓的紅牌,這種名妓眼高於頂,心高氣傲,雖然自己是買主,她是貨物,面上縱然百依百順,也未必心服。

  對付女人,還是王婆當年的至理名言:潘、驢、鄧、小、閒,潘安的相貌,驢大的行貨,鄧通的錢財,能委屈作小,還要有時間做水磨功夫,五德俱全,無論什麼女人都不在話下。

  可這五個字正是這位西門大官人的寫照,程宗揚跟他比,無論口舌便給,還是相貌俊雅,都狠狠地差上一截,更不用說有萬貫家財的支撐。想和西門慶收服清兒一樣,讓梅兒心甘情願服侍自己,那是難上加難。可如果在這上面輸給西門小子,只怕會被他看扁。

  「西門兄,請!」

  程宗揚舉觥相敬,一觥酒喝完,心裡有了主意。

  這次能不能壓西門慶一頭,就看自己學的靈不靈了。

  程宗揚推開桌上的盞碟,讓梅兒坐在上面,雙腿張開。梅兒眉眼含笑,順從地抬起腿坐在桌上,露出嬌嫩的玉戶,心裡卻有幾分反感他的粗魯。

  程宗揚也不理會,伸出中指讓梅兒舔濕了,然後放在她的穴口,慢慢插進她體內。

  西門慶笑道:「程兄好生痛快。」

  西門慶托起清兒的玉臉,在她頰上親暱地吻了一口,又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清兒抿嘴笑了幾聲,然後紅著臉點了點頭,轉過身,兩手按在桌上,乖乖翹起屁股。

  西門慶撫摸著少女的雪臀,讚歎道:「好一張欺香寒雪的美臀。今日小生能與清兒姑娘交歡,真是三生修來的褔分。」

  程宗揚肚子裡嗤笑道:花言巧語,其實還不是想幹她的處女嫩屄。

  可女人就吃這一套。像清兒這種紅牌,開苞時跟嫁人差不多,彩禮賀錢撒得滿天都是,這才入帳合巹,總要有些面上的尊重。這會兒西門慶幾句甜軟的話兒一說,清兒就放下身段,答應了他的要求,讓這位知情識趣的西門大官人用近乎羞辱的姿勢,在酒席上從後面給自己開苞。

  程宗揚手指插在梅兒穴內,向上挑住,勾住她穴內的蜜肉,來回揉搓著。不到半分鐘時間,梅花兒的身體就有了反應,她鼻息漸漸加重,柔艷的穴口變得濕濘,淫水越來越多。

  指尖那片柔膩如脂的膩肉漸漸繃緊,變得柔韌起來。程宗揚暗暗鬆了口氣,自己運氣不錯,這梅兒正好是百分之十擁有G點的女性之一。

  程宗揚左手按住梅兒的陰阜,右手中指頂住那片變緊的膩肉,用力揉動。隨著他的揉動,梅兒穴內那團軟肉越來越緊,彷彿一個半圓的球體向外鼓出,韌韌的充滿彈性。

  艷妓已經支撐不住,潔白的身子軟線總躺在桌上,兩手抓住桌布。她兩眼彷彿蒙上一層水霧,粉腮一片潮紅,兩顆殷紅的乳頭高高翹起。在她下體,那只美穴已經被淫水濕透。隨著手指的進出,她昂起頭,蛾眉擰緊,喉中壓抑不住地發出低媚的嬌呼。手指進出間,穴口一圈柔膩的紅肉翻吐著,發出「嘰嚀嘰嚀……」

  的膩響。

  清兒側起臉,疑惑地看著這邊。西門慶更是顧不上理會面前圓潤的雪臀,眼睛盯著程宗揚的手指,流露出詫異的神情。

  指下的美穴越來越緊,艷妓兩條大腿不時合在一起,多半下體已經感覺到強烈的尿意。程宗揚按著記憶中的步驟,反覆刺激著梅兒陰道內的敏感點,直到她身體開始顫抖。

  也許你是這個世界第一個享受潮吹的女人呢。抱著這種想法,程宗揚將梅兒一條雪白的美腿扛在肩上,使她濕濘的陰戶更加突出。

  梅兒身體抖動的頻律越來越快,忽然嬌軀一緊,像一張玉弓般向上弓起,喉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程宗揚立刻拔出手指,按住她另一側的膝蓋用力分開。那張紅嫩的美穴淌滿淫液,在燈光下濕淋淋抽動著。梅兒發出一聲尖叫,接著一股清亮的液體水線般從陰戶間噴出,足足劃出一道兩米多長的弧線。

  西門慶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拳頭。那具曼妙的女體在桌上失態的戰慄尖叫,一腿垂在桌側,另一條玉腿被那個陌生的貴客扛在肩上,纖美的腳尖繃緊,伸得筆直。

  梅兒軟綿綿依偎在程宗揚身邊,眉目間流露出小女孩一樣的羞態。西門慶最擅於察顏觀色,那艷妓的神態間三分羞赧,一分羞喜,倒有六分是對這個年輕人的欽服與依戀,連帶看著他的手指都充滿敬畏。西門慶自負風流,得女子歡心易於反掌,但像這樣令一個女人肉體百分百的被征服,以他的閱歷,還是從未有過的異事。

  西門慶歎道:「程兄只用一根手指就收服此女,手段高明之處,令小弟觀為觀止。不知程兄這手法是何名目,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G點的發現,也許是幾千年來女性身體最重要的發現之一。經過刺激G點產生的潮吹,更讓女人的性快感大幅延伸,只是G點的存在因人而異,能夠享受G點快感的,只是一小部分女性。換個人來,程宗揚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次很幸運,遇對了人,更憑著自己的未來知識,取巧唬住了西門慶。「這是加籐氏所傳的金手指,讓西門兄見笑了。」

  說完程宗揚帶著一絲神秘笑而不語,更顯得高深莫測。「佩服佩服。」

  西門慶說著牽動傷處,撫住胸口,連聲咳嗽,俊雅的面孔隱隱發青。

  程宗揚道:「不知西門兄怎麼惹惱了武二郎,讓他追上門來喊打喊殺?」

  目睹了程宗揚的手段之後,西門慶對收服清兒這俏妓已經失去興趣。他揮手讓兩女下去,然後歎道:「此事說來話長。程兄可知道白武族與光明觀堂?」

  程宗揚搖了搖頭。西門慶解釋道:「白武族位於清江峽谷,族中代代相傳有獸從血統。武氏兄弟便出自白武族。那兩兄弟出生時三分像人,七分像虎,每到月夜就凶性大發,攪得族中不寧。

  「至於光明觀堂,則是天下醫宗,杏林淵藪。有道是醫武不分,光明觀堂的武功也別走蹊徑,在天下諸宗獨樹一幟。光明觀堂門禁森嚴,每代弟子不過三五人。十餘年前,光明觀堂的主人明靜雪雲遊至白武族,不但醫好了武氏兄弟的瘋症,還打通了兩人的經脈,並且收了一名潘姓的弟子。」

  程宗揚道:「是潘金蓮吧。」

  西門慶手一抖,觥中酒水潑出大半,灑得滿袖都是。他用絲巾抹去袖上的酒漬,有些自失地說道:「程兄也聽說過這個名字?」

  廢話!她可是跟你齊名並稱,遺臭萬年的姦夫淫婦。你是天下第一姦夫,她是天下第一淫婦。自從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橫空出世,世上再沒有一個女人敢起名叫潘金蓮。全天下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西門慶操起鐵箸,在觥上敲著,曼聲吟道:「夫何瑰逸之令姿,獨曠世以秀群。表傾城之艷色,期有德於傳聞。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以爭芳。淡柔情於俗內,負雅志於高雲。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同一盡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

  西門慶擊節而歌,歌罷將鐵箸扔在觥內,長歎道:「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潘仙子姿容絕代,清幽雅致,猶如月宮仙子,程兄想必也聽說過。」

  程宗揚一口酒全噴了出來,「沒有!」

  潘金蓮清幽雅致,猶如月宮仙子?程宗揚敢肯定自己上輩子沒聽說過,這輩子也沒聽說過。西門慶望著天際的月影悠然道:「潘仙子是光明觀堂門下弟子……」

  程宗揚不客氣地打斷他,「你已經說過了。」

  「咳,光明觀堂是天下醫宗……」

  「這個你也說過了!」

  西門慶拍了拍額頭,「小生失態了,失態了,程兄莫怪。」

  他撫著胸低咳兩聲,清了清喉嚨,然後道:「潘仙子擅使長劍,身法翩然如鶴,人稱鶴羽劍姬,出身高潔,不但絕色傾城……」

  「等等!」

  程宗揚神情古怪地說道:「潘金蓮不是個淫婦嗎?」

  西門慶一拍桌子,怒道:「胡說!」

  干你娘哎!「不是你說的嗎?她跟武二郎偷情,氣死武大。」

  西門慶張大嘴巴呆了半晌,然後又重重拍了一記桌子,憤然道:「不錯!就是這個淫婦!勾引武二那廝,在病榻上氣死武大,天人共憤!」

  表情不對,程宗揚開始懷疑這些話可能是謊言,而製造謊言的人,多半就是這位千古第一淫人,當下道:「西門兄怎麼知道潘金蓮跟武二郎有一腿?」

  西門慶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是去年冬天,一日大雪紛飛,武二郎趁哥哥不在家,溜到武大家裡。潘金蓮正在房中洗澡,被武二那廝闖了進去,一對姦夫淫婦,便即乾柴烈火攪作一團。那醜態令人不堪入目,小弟義憤填膺……」

  程宗揚笑咪咪插口道:「西門兄怎麼看見的?」

  「小弟當時就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揚暗自好笑,原來西門大官人是偷窺狂。這話先不好說,便岔開道:「潘金蓮在武大家裡,莫非是已經成婚了?」

  「兄台有所不知。那武家兩個兒子生織釅離,怕將來娶不上媳婦,自小便領養了一個姓潘的孤女給武大當童養媳。潘金蓮被明靜雪那老婊子帶走,在光明觀堂留了十年,去年才離山返鄉,住在武大家。」

  「大雪紛飛往武大家裡,武二郎這一路可不容易。只不過……西門兄哪裡來的雅興,冒雪沖風前去捉姦?莫非西門兄跟武大郎關係很好嗎?」

  西門慶打了個哈哈,「哈哈!此事說來話便長了,讓小弟先潤潤嗓子。」

  西門慶倒了觥酒,一飲而盡,然後正容道:「我與武大哥是生死之交。」

  程宗揚等了一會兒不見下文,訝道:「不是說來話長嗎?難道就這一句?」

  西門慶慨然道:「這一句生死之情,便頂得上千言萬語。」

  程宗揚一哂,舉觥與西門慶一碰,仰頭喝了個乾淨,然後笑道:「行了,西門兄,老實說吧,是不是你看上了潘金蓮,想了這個方法,把她跟武大拆散。」

  西門慶怔了一會兒,傲氣頓失,頹然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小弟當日在途中偶遇潘仙子,便和見到程兄一樣,一見如故,仰慕之情,溢於言表……」

  程宗揚只覺一陣惡寒。

  「小弟跟著潘仙子到了清江峽谷的白武族,才知道她已經許過人家。若是旁人便也罷了,眼看著播仙子這樣絕色,卻不情不願地被強許給武大那個鄙夫,小弟不由心如刀絞。那些天,潘仙子整日以淚洗面……」

  西門慶說著,那雙桃花眼微微泛紅,泫然欲泣。

  程宗揚道:「這是你自己想像的吧?」

  「呃,」

  西門慶拭了拭眼角,「小弟略有誇張,但潘仙子的不情願可是明白如畫。試想潘仙子這樣飄逸出塵的美人兒,卻要許給武大那樣三分像人七分像獸的莽漢,只怕尋死的心都有!我西門向來憐香惜玉,最見不得美女受上半點委屈……」

  程宗揚不理會他的自吹自擂,「那武二郎呢?他跟武大一母同胞,哪會像你一樣臭不要臉,幹出那種事來?」

  西門慶陪笑道:「乾柴烈火略有誇大,不過,」

  西門慶舉起右手,一臉正氣地說道:「武二趁著沒人的時候跟潘仙子眉來眼去肯定是有的!」

  「然後你就編了故事,說潘金蓮和武二郎偷情,還去告訴武大?」

  西門慶尷尬地說道:「並不是小弟去找武大,不知武大那廝聽哪個妄人瞎說的,是我編造了那些話,結果被他找上門來。武大行事粗蠻,手段毒辣,我跟他講理,那廝卻趁小弟不備,當胸踹了小弟一腳。」

  程宗揚遺憾地想,怎麼就沒把你踢死呢?手段毒辣跟武大只怕沾不上關係,多半是你的心腸毒辣,讓武大拚死踹了你一腳。程宗揚看了西門慶一會兒,「西門兄似乎不怎麼怕武二郎啊?」

  西門慶笑道:「那武二殺了不該殺的人,眼下他逃出五原城便罷,如果沒有走,只怕一輩子都走不了了。」

  程宗揚好奇詢問,西門慶只笑而不答。

  程宗揚笑道:「兄弟還有些不明白,西門兄這麼敗壞潘金蓮的名聲,對西門兄有何好處?」

  「嘿嘿,」

  西門慶訕訕笑了數聲,「那個……潘仙子師門假正經得緊,一向標榜潔身自好。弟子鬧出醜事,壞了門規,多半會逐出師門。」

  程宗揚笑嘻嘻道:「這樣西門兄就有機可趁了?」

  西門慶正色道:「我西門慶對潘仙子一番心意昭昭日月,天地可表!不瞞程兄說,當日驚鴻一瞥,小弟便情根深種,心有所失,念茲在茲,日夜難忘……」

  西門慶擊節低歌道:「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願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嗟溫涼之異氣,或脫故而服新!願在發而為澤,刷玄鬢於頹肩:悲佳人之屢沐,從白水而枯煎!願在眉而為黛,隨瞻視以閒揚……」

  那種深情款款的樣子,不像傳說中的淫魔,倒像是個天下少有的情聖。程宗揚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抒情,「說來說去,西門兄不就是因為潘金蓮長得美,想上她嗎?」

  西門慶怔了片刻,苦笑道:「程兄快人快語,小弟無話可說。只是今夜所言之事,都是小弟肺腑之言,還求程兄不要外傳。」

  自己就是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程宗揚一口應諾。「好說!只要你把那套觀女之法告訴我就行。西門兄,不許藏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