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八章 憂煩無門 唯人自招

  那個沒有什麼意義的國際會議,最終圓滿落幕,冷月櫻的主持,固然是一大理由,但在一些利益衝突上,比如阿里布達、伊斯塔的長年糾紛,兩國領導人的相互容忍與退讓,也是這次會議能夠順利達成的關鍵。

  冷翎蘭與娜西莎絲,這對長年宿敵,在會議桌上居然沒有像以往那樣針鋒相對、劍拔弩張,只要冷月櫻做出什麼建議,娜西莎絲就笑吟吟,而冷翎蘭也皺著眉頭同意,在這樣的氣氛下,精靈、矮人、獸人也樂於配合,大會得以成功。

  事後不少人懷疑,金雀花聯邦、伊斯塔、阿里布達三個人類大國之間,必有黑幕暗盤,否則娜西莎絲、冷翎蘭又怎麼會那樣好說話?而真實的理由,我再清楚也不過,當三個女人都能一起趴在我身前,搖晃她們美麗的屁股,合作舔舐肉莖,那穿上衣服之後,又有什麼問題不好談呢?

  這次國際會議落幕後,我的旅程也要往下一個目的出發,這其實有點傷腦筋,因為我不可能一直這麼流浪下去,說到底,在外飄泊多年,或許也真該是時候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了。

  問題是,我該到什麼地方去呢?

  萬獸尊者好幾次要我到南蠻,與他共居獸神峰,他要好好把我鍛煉成男子漢,起碼每天干十個八個女人,還說他後宮裡的所有女人,都可以與我共享。

  ……果然是親生父女,居然也是拿後宮來釣我上鉤,不過,整個後宮送我也就罷了,說共享……我實在沒興趣與其他男人一起搞女人,哪怕這男人是我外公也不行。

  第三新東京都市也很希望我去接掌大權,自從源堂不在以後,他們很希望我能繼承父親的位置,當他們的新任司令,我很好奇,源堂不在了,群龍無首之下,那邊難道不會出問題?結果律子小姐的回答是,多年以來,第三新東京要塞都是在眾人當司令不存在的情況下運作,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現在也一樣。

  這話雖然不好聽,卻很實際,畢竟源堂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心裡有數,如果第三新東京都市的幹部們,沒有高人一等的補破洞能力,只是老老實實執行他每一個命令,我想那個地方會比黑龍會更早全滅。

  有那麼一個強大組織說要奉我為主,哪怕只是當一個人形圖章,但平常吃喝用度都有保障,這我當然動心,不過橫豎不用馬上決定,因此我回答說要再考慮,請他們給我點時間。

  月櫻、心禪大師都提出希望我留在金雀花聯邦,他們可以給我蓋漂亮的大宅與莊園,金錢奴僕什麼的也都不是問題,因為我打贏邪惡勢力,救了世界,是本世代的英雄、勇者,還在本次國際會議中正式提出,要贈我英雄頭銜,還要給我立碑塑像。

  這點我就敬謝不敏了,自己是什麼貨色,我自己很清楚,不會讓人拱兩句就上天了,我自己無非就是一個色情狂,就算偶然站對位置,打贏了幾場戰役,也不會因為這樣就成神了,朝為英雄暮為狗,這種經驗我有過太多了,不想重重跌下,所以也不願被人高高捧起。

  因此,幾番周折,最後我仍選擇回到阿里布達,這始終是我生長的地方,有我熟悉的一切,更還有我家的爵府。

  當然,並不是我一個人回去,現在的我已不是單獨一個,無論我走到哪裡,心夢、鬼魅夕、天河雪瓊都是固定成員,李華梅更是打自復原後,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帶這麼一群鶯鶯燕燕回府,自然又是一番熱鬧景象,冷清多年的法雷爾爵府,一下子又充滿人氣。

  有鑒於我立下的大功,國家不但赦免我的一切罪名,還主動出資,為我翻修爵府,本來還要順便把頭銜換成公爵的,是我覺得那些東西已無意義,若我真的想要,就算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我都有得做,又哪稀罕什麼公爵、親王的,所以乾脆反過來幹,把招牌改為最低階的「男爵府」。

  冷翎蘭接掌大權之後,就正式在皇宮中居住,為了方便推炮,她不只一次希望我也到宮中居住,我本來也有點心動,但住進宮中只方便干她一個,住自己家裡卻可以干很多個,就是白癡也知道怎麼取捨,再者,變態老爸當年把皇宮當自家後院,動輒出入強姦皇后的醜事,多少給了我自己一些陰影,我雖不介意去皇宮強姦任何女人,卻很反感自己成為源堂那樣的爛人,因此我選擇拒絕,只住在自己的爵府,干自己喜歡的事,搞自己喜歡的女人,把她們調教成我喜歡的樣子,特別是最倔強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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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的大鏡子前,站立著一個美貌少女,她躬著身,手扶著鏡框,結實緊翹的屁股,向後性感地挺著,動人肉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誘惑,特地穿上的水晶高跟鞋以及紅色的長筒絲襪,與赤裸的雪白肉體形成鮮明對比。

  美少女的右邊,是一個與她有相同面孔的女子,正與她熱切地擁吻,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容,兩條香舌靈巧交纏,對映鏡中,等於是四張完全一樣的臉,陷入春情慾潮之中,構成一副美妙的畫面。

  兩名雙生姊妹中的一個,是較為被動的一方,她承受著來自姊姊的親吻,胸前雪乳也遭姊姊玩弄,幾乎是哭泣一般地發出嬌喘。

  「啪、啪」的聲音不斷在她身後響起,衝擊著她那向後高高翹起的屁股,使得躬身站立在落地鏡前,與姐姐親吻,雙乳還被玩弄的她再也抵擋不住,整個人被向前推去,幾乎快撞貼到鏡子上。

  「不行了……這樣……啊……」羽虹嬌喘連連,紅艷的櫻桃嘴唇不住張闔著,發出求饒似的聲音。

  從鏡子裡看得很清楚,羽虹秀美的臉蛋和愁眉緊鎖的羞澀感,以及她那對在羽霓掌中反覆被搓揉的雪乳,C罩杯的美乳,隨著陣陣的衝力而不住地搖晃,粉紅色的乳蕾,在空中一遍遍地劃著幽雅而悲哀的圓圈。

  「加油,羽二小姐!」

  我扭動著身軀,一面扶執著羽虹纖細白皙的玉腰,一面向前瘋狂地擺動著胯部,將下體的衝擊,源源不斷地送往她高翹著的屁股。

  「你不是好恨我嗎?怎麼還會高潮迭起的?」

  我低下頭,看了看胯下兩人的結合部位,不斷進出的肉莖上,粘著閃光的液體,「難道你表達痛恨的方法,就是在仇人面前性高潮?太搞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再刺我一劍咧,結果居然是每天在我身下搖屁股高潮?有創意啊!」

  「不……沒、沒有…都是因為姊姊,是因為姊姊我才…」少女的聲音之中有著仇怨,卻是充滿了哭音,既為了胸中屈辱,也是因為她最親的姊姊,非但沒有幫她,還倒戈過去助凶為虐,逗得她快感如潮,不能自制。

  「撒謊是沒有用的!你這口嫌體正直的賤貨,嘴上不認,肉體卻已經出賣你了。」我得意地一笑,「你屁股越抬越高了,這也是你姊姊的關係嗎?少不認帳了。」

  「不……我……啊……!」羽虹還想爭辯些什麼,但她即使張大著嘴唇也說不出完整的字句來,因為她的嘴巴立刻就被羽霓給堵住。

  「不……不行了……」

  「呵。」

  我重重拍了一下羽虹的結實屁股,美臀立刻呈現出一片紅暈,「看看這圓滾的屁股!平常不知讓多少男人看了流鼻血,現在這屁股正翹在我面前,我高興怎麼幹就怎麼幹…嘿嘿,我們花了那麼多力氣,好不容易才把你的肉體還原人樣,這救命大恩就算你不認帳,我還是要算的,留著你當性奴隸每天干,已經算是很便宜你了……」

  「……你…你有種就解放我的力量,讓我…讓我……唔……」

  「我有種沒種,你會不知道?」我頂著羽虹的屁股狠狠搞了幾下,大笑道:「解放你的力量,讓你再刺我一劍?你當我傻啊!老實挨干吧。」

  「我不……不行了!我……」惡毒的語言,赫然也造成刺激效果,再加上對著一面明鏡,自己高潮的媚態看得格外清楚,令已成暴露狂的羽虹情慾亢奮,更難支撐,多種刺激交相輝映、相得益彰地纏繞糾結在一起,猶如一首震撼的攝魂曲,將美麗的羽族女戰士推上極樂巔峰,當場潮吹,大量火熱的黏液,自我們的接合處不住流洩,沿著兩腿流下。

  一聲尖叫,羽虹軟軟趴倒下去,跌入前頭羽霓的懷裡,羽霓對精液的味道份外敏感,湊上妹妹的兩腿間,連吸帶舔,一下就將羽虹又送上了小高潮,兩條白皙的長腿一抖一抖,我則從容抽身,看看時間已到,連忙起身穿衣。

  「阿霓,阿虹就交給你,你們姊妹好好爽一爽吧,我另外有約,等一下還要陪人去散步,先走一步了。」

  「等等,阿雪剛剛要我告訴你,慈航靜殿已經把卡翠娜的骨灰送回南蠻,羽族新基地也近完成,問你要不要去看看?還有,夏綠蒂幾天前結束了治療,離開精神病院,你是否……」

  「是否要再干她一次?免了,那種爛白菜,干一兩次玩玩就可以,我可不想與她有什麼太多牽扯,卡翠娜殉情自殺,替我發張哀悼卡去,至於羽族新基地的事,你通知我老媽就成,她還欠我一座後宮,早晚要她還債……還有,你別玩得太過頭,我封住阿虹的力量,是為了讓她當我的性奴隸,怎麼搞到好像成了你的性奴隸了。」

  「這………有差別嗎?」

  「干,你和我老媽學壞了!不扯了,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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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薩拉城,感覺確實滿特別的,這到底是我生長的地方,不過,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還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只能說,人生如夢似幻,有太多事情意想不到,就像我想不到自己會在薩拉城和老友巫添梁喝酒一樣。

  「恭喜了,大將軍,聽說你會被封公爵咧。」

  「有啥好恭喜的?都是浮雲而已,利益交換的結果。個人實力才是真的,你老兄要是有那個意思,何止爵位,連王位都唾手可得。」

  「說得是啊,既然唾手可得,那我還要來幹什麼?誰愛拿就拿去吧,我現在明白,為啥當年我那變態的老爸,明明有著天下頂峰的力量,卻不成王,不稱霸了。」

  「有道理,所以當初你老爸連拿了七年的國家最佳公務員獎。」

  「而你老爸則成了大地上頭號精神病患。」

  「………不是說好不提老爸這個尷尬話題嗎?他雖然發瘋了,起碼沒有性向問題,你要不要算算你家裡那幾個女人,有幾個搞同性戀、雙性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性無能咧。」

  「………我們還是討論回老爸話題吧。」

  阿巫應要求變了話題,向我問起那日一戰的情況。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天的情況,想想都還是覺得混亂,黑龍王最後到底怎麼了?在場的人眾說紛紜,沒有一個人說得準,就我個人看來,黑龍王有點像是觸發了什麼,或是中了什麼陷阱,被轉移到其他世界去了,否則,以他的能耐,就算整個身體被消滅,應該也能在不久後重現,唯有整個被扔去別的世界,再完全封閉這個空間的大門,才能讓他不再出現。

  這些僅是我個人猜測,實際的情況,當然只有那時唯一在場的源堂才知道,遺憾的是,他已經無法告訴我們任何東西……

  「說起來,我要感謝你們,謝謝你們幫忙打倒了他。」巫添梁道:「如果那一仗你們輸了,老頭子會更自暴自棄,搞不好現在連我都沒命了,哈哈哈哈。」

  聽他笑得那麼爽,我忍不住道:「我挺佩服你的,認真說起來,你比你老子強得多,我一直認為,力量什麼的是浮雲,無論處在什麼環境,都能活得如魚得水,這才是真正的強悍。」

  「哇哈哈,別這麼誇我啊,被你這樣子誇,我會慚愧的。」

  「干!你會慚愧才有鬼啦。」

  我罵了一聲,心裡是真的很佩服這傢伙,黑龍會強勢的時候,他過得快活;黑龍會倒台了,他照樣混得風生水起,不但與慈航靜殿、阿里布達王國有暗盤交易,聽說就連海外的白拉登也與他有生意往來,還派了強力保鑣給他,他老子如果當初有他這樣的強韌精神、柔軟身段,早就把我們給消滅光了,如何還會有今日?

  我們兩個又說了幾句,看看時間差不多,我還要趕著回去推植物人去曬太陽,便起身告辭,分別前,阿巫猶豫許久,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知道嗎?其實他真的很愛你,在他心裡,可能真的把你當兒子一樣在愛,所以才……」

  「嗯,那你知道嗎?這些鳥事,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我揮揮手,不想再說那些煩人東西,就此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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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推著輪椅,我在皇宮的御花園中緩慢行走,帶著輪椅上的病人,一起吹吹風,曬曬太陽,之所以選擇這裡,除了因為這裡有大面積的綠草繁花,比普通公園更好,最主要的一個理由,也是我那變態老爸當年用過的……這裡離家近。

  晴空朗日,太陽曬在身上的感覺,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花香受熱氣蒸騰,芬芳馥郁,漫步在其間,確實是樂事一件,只可惜這間皇宮過去的主人,沒幾個懂得享受這份樂趣。

  我沒什麼興趣和植物人說廢話,因此只是靜靜地推著輪椅行走。這座皇宮與御花園都是依山而建,借山景以造勢,御花園的一角,還刻意修成了一個陡峭山崖,據說是為了推人與扔人下去方便,但因為那邊也是整座御花園最朝陽的一點,光線充足,所以每次推輪椅逛花園,我都習慣性會在崖邊停留。

  因為我要推病人來散步,冷翎蘭事先調走了所有的守衛與宮女,給予我方便,這點實在很貼心,不然我肯定會覺得尷尬,因為我推著的這個病人,曾經是那麼威風地直闖皇宮,如入無人之境,現在卻淪落至此,只能被人推著進來。

  ……這個病人,當然只會是源堂.法雷爾。

  與黑龍王的一戰,驚天動地,最後的結果卻是兩敗俱傷,黑龍王人間蒸發,從此未再現於人前,至於源堂……他當然不會是勝利者,一世縱橫大地,在這一戰後,他卻落得一個經脈碎斷,神魂俱喪,成為植物人的下場。

  之前他自信滿滿,好像絕不可能戰敗的樣子,對照如今的結局,實在讓人不勝唏噓,戰爭就沒有必勝這回事,黑龍王臨陣突破,力量強至不可思議,終於讓源堂飲恨落敗,從某個方面來看,黑龍王也算報了大仇,而世界從此少了兩大禍害……

  至於黑龍王消失之前的最後一句,為何喊得那麼不甘?這點我也好奇,但唯一知曉經過的源堂,已經變成植物人,無知無覺,偏偏他又仍有強橫力量護體,什麼窺探心靈、記憶的魔法,在他身上都行不通,這秘密只好永遠是秘密了。

  源堂成為廢人之後,由第三新東京都市接走照料,倒也不用我操心,反而鳳凰天女不曉得發了什麼癲,居然不回南蠻蓋後宮,也跟著去了第三新東京都市鬼混,直到不久之前,我回到阿里布達,重入爵府,鳳凰天女不請自來,還把源堂也帶了過來,我們一家才又再碰頭。

  之前源堂天下無敵的時候,我對這號瘟神是避之惟恐不及,現在看他成了廢人,我別的事情不好說,每天這樣推他出來,曬曬太陽、散散步,這我還滿樂意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欠了這傢伙不少人情。

  回想過去的許多驚滔駭浪,我忽然覺得可笑,變態老爸清醒與「正常」的時候,我們父子的關係向來疏遠,反倒是他成了廢人的此刻,我們父子的關係,前所未有地良好,這實在很諷刺。

  「唉……命運啊……」

  我搖搖頭,望向輪椅上目光渙散的那個男人,苦笑道:「因果輪迴,你真的不能不信,老頭子你威風一世,不曉得害了多少人,現在與強敵作戰,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報應了,你說是嗎?」

  這話只是我個人感想,沒指望有人回答,照說也不可能有人回答,我說完就自嘲地笑了笑,預備推輪椅回府,哪知道,這時一個聲音卻傳入我耳裡。

  「我實在很好奇,為什麼在經歷過那麼多事之後,你還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什麼因果輪迴、什麼報應,那都是弱者編造出來,要蠱惑強者的說法,相信就輸了,結果你偏偏就要跑去接受洗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今世上,會用這種口氣說話的人就只有一個,剎那間,我無法相信自己聽見的東西,只以為是出現幻覺,下意識地揉揉眼,好像只要這樣做,就會看見一切如常,什麼都只是我個人的錯覺。

  眼睛揉完,我發現沒什麼變化,那個男人仍是目光渙散,坐在輪椅上,一切都是我的幻覺,頓時鬆了口氣,「呼,還好……」

  「好什麼?別人都想自己健康,你就那麼希望自己出現幻覺?這種要求真是少見。」

  伴隨這聲說話,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男人,眼中一下回復神采,雙手有力地握住扶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的面前。

  「呃……你……你……你……怎會……」

  「你可以叫爹,或是叫爸爸,不用這麼驚惶失措,好像見了鬼一樣。」

  不是錯覺,確實就是源堂.法雷爾,好端端地站在我前頭,我腦裡天旋地轉,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好半晌才擠出一句,「你怎麼會沒事的?」

  「我?怎麼會沒事?這問題真是奇怪,為什麼我就一定要有事?」源堂聳聳肩,無奈道:「認為什麼兩強相鬥,必有一傷,或是必定兩敗俱傷……這些都只是你們的想法或期待,這個世界可不見得就要照你們期望的方向轉。」

  這種話,出自這個一向我行我素的男人口中,實在很刺耳,但我顧不得在意這些,搶問道:「你和黑龍王戰鬥,難道……難道一點都沒受傷?」

  「這有什麼困難嗎?會受傷才奇怪吧?還是你很希望我重傷?」

  「不是那個意思,但……黑龍王那邊是怎麼回事?他為何……」

  「那個?之前都沒人教過你嗎?第十級力量,是人與神的分別,一旦突破第十級,就會觸發天地感應,避免過於強大的力量,對這空間造成無法負荷的影響,將之強制轉移到另一時空,有人稱這為破碎虛空,也有人說這是羽化登仙,總之,就是不管你願不願意,強制升神成仙就是了。」

  我腦中一片混亂,源堂所說的這件事,聞所未聞,但這個連玩笑都不會開的男人,自然也不會撒謊,而以他當世強人的高度,知道一些我不知的秘密,也不足為奇,而他所說的登仙,我聽起來怎麼都覺得像是被抓走,或是強制驅離。

  對普通人而言,這樣可能真的就是成神成仙,但黑龍王本就是神魔之體,遭遇這種事,就是單純的被驅逐出境,而且看來很難回來,也難怪他怒成這樣。問題是,這整件事是偶然?還是圈套?源堂是早知道這點,故意引黑龍王突破而被踢出去的嗎?

  如果這並非巧合,那有件事就很弔詭了,源堂自己若沒有同等力量,怎能面對突破後的黑龍王全身而退,甚至毫髮無傷?若他有,怎麼黑龍王被驅逐出境,他卻好端端在這裡?

  想到黑龍王臨走前,大喊不甘心,我覺得答案應該是後者。整個佈局確實巧妙,用這方法打倒了不可能被殺死的強敵,只是究竟為何能做到?這著實讓人費解。

  「你、你既然沒事,又為什麼要……」

  「哦,因為在戰鬥中,我那老朋友問我,知不知道我這輩子給多少人造成多少痛苦?我想想好像有這麼回事,為了滿足他們的期待,打完之後就裝一下了,大魔王被幹掉,討人厭的傢伙也成為廢人,兩敗俱傷,報應不爽……巴拉巴拉之類的,你知道,很多廢物都喜歡看這一套的,好像看多了這種戲碼,能讓他們強起來一樣……」

  源堂又聳了聳肩,道:「就因為信這一套的都成廢人,我才不希望你也相信這些思想。人應該走自己的路,不要讓人來給你定規矩,什麼因果報應,什麼原罪天生,全都是沒有的事,你信有,那就會發生,你不信,什麼天理報應都與你無關。」

  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諄諄教誨,至少說的一方確實很認真,至於聽的一方嘛,我也只能聳聳肩而已……

  我壓根就不信那一套,源堂的道理之所以能成立,只因為他是源堂.法雷爾,一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問題人物,他有那樣的實力,當然可以藐視一切,視蒼生鬼神、天理報應如無物,今天如果換做是別人,要學他這樣蠻幹,那我敢拍胸保證:報應不但有,而且還來得很快!

  由於我不作聲,源堂可能誤以為我接受這些道理,笑了一笑,彈了一下手指,片刻之後,鳳凰天女出現在御花園中,這個不尋常的情況,讓我覺得有些不妙,連忙問道:「你們要幹什麼?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要開溜的感覺?」

  鳳凰天女點了點頭,笑道:「說對啦,這傢伙早就想到海外看看,只是因為你的關係,這才一直逗留,現在該解決的麻煩都解決,這傢伙最近裝植物人裝上癮了,現在決定更進一步裝死人,我與他現在啟程,一起到海外旅遊,花一百幾十年的去看看這個世界,順便每天打炮,你沒什麼事就不用太想我們,自己和妹妹好好過吧。」

  我聽得瞠目結舌,還未及開口,鳳凰天女又道:「對了,你回去之後,就刻個牌位,對外說我們都死掉就成了,死因嘛……失足墜崖,怎麼樣?老爸那邊我報備過了,現在和你打完招呼,我們要走了。」

  「等一下,你這麼就想走,答應我的後宮怎麼辦?」

  「鬼才理你,當初是說讓我幹你的妞,你就可以享用我的後宮,現在我既然沒空去幹你的妞,你想要後宮……他媽的自己建吧,走了!」

  這兩個傢伙風風火火,根本不聽別人說話,把想說的話扔下來,立刻就開溜,我根本來不及攔阻,他們一下就閃出好遠,我把握最後時間,把那個最大的問題喊了出口。

  「為什麼?為什麼你也突破,卻可以沒事?」

  這個答案我不弄清楚,恐怕死不瞑目,還好,源堂聽見我的叫喊後,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我,眼神中滿是父親對孩子的鼓勵。

  「這沒什麼,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有這樣的力量,一定可以的。至於我之所以不受影響,是因為我早就從你爺爺那邊,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也早就做了防範準備,他什麼準備都沒有,當然就中招了。」

  源堂道:「其實,當年我之所以會到南蠻,就是因為碰上了這個要命問題,危機迫在眉睫,用秘法強行壓住,如果一百天內不能在南蠻湊齊所需的珍貴煉金要物,就要被強制升仙,幸好……在組樂團的過程中,我成功搞定了,也因此才有了你……珍重了,兒子。」

  話聲一落,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我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弄至反應不過來,愣了半天,才忽然發現那個最讓人惱火的事實,當下怒從心起,火冒三丈。

  「我干!」

  伸手一揮,我將輪椅從懸崖上推了下去,應聲砸成一團廢鐵。

  ……當年變態老爸到南蠻,是為了尋找突破人神瓶頸後,能夠不被強迫封神的關鍵物,換句話說,那時的他,就已經取得突破,或是將要突破,擁有至少也是第十級的力量了,而後……再加上十幾年修煉,現在的他,實力是什麼水平?

  真他娘的,難怪一點傷也沒有,那一仗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算是戰鬥,不過是一次運動健身吧?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畸形怪物?對上這種怪物的黑龍王,真是一個特大號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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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之間,又是新年,對我來說,這種節日似乎沒有特別意義,因此我婉拒了南蠻獸神峰的亂交大會邀請,但家裡的幾個女人,卻想要熱鬧一下,因此,在本地、不在本地的後宮成員,全都秘密回到薩拉的爵府,一起慶賀新年,還開了特殊派對。

  坐在墊著豹皮毯的大椅子上,我徐徐飲下紅酒,讓熾熱酒液溫暖胸膛,兼鬆懈疲憊的身軀。

  肩上柔荑的感受,很能鬆弛緊繃的肌肉,我望向背後的月櫻,事隔多年,這名從小就照顧我的姊姊嬌妻,按摩技術還是像我小時候一樣好,還對著我報以溫柔的一笑。

  並不是只有月櫻………

  我橫視過室內的眾多女子,她們正各自作著各自的事,平和閒逸的幸福模樣,很難相信我們曾經走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

  狐耳長尾的半獸美人,坐在籐椅上嬌憨地瞌睡,翻開一半的書本,放在她飽滿的胸口,讓人無法不被那高聳的性感曲線所吸引,而她隆起的腹部,也同樣引人注目。

  尖耳藍瞳的精靈少女,手裡拿著細針,一針一線地作著刺繡,偶爾會揉揉她疲累的眼睛;紫眼的吸血族艷女,舉杯啜飲著昂貴的佳釀,半睜半閉的眼睛,不時朝這邊看來。

  犄角碧發的龍族麗人,用棉布擦拭著自己的配劍,自那一戰後,她已絕少再動劍了,所有親友死光滅絕的她,很自然地一直與我同在,結束前半生的顛沛生涯,就在幾天前,她更滿心歡喜地接到體內有新生命降臨的訊息,所有的悲傷,都可以一掃而空了。

  搖籃旁邊,一名童顏巨乳的忍裝少女,作著一貫的警戒,守護著搖籃裡頭那名我與她最為心愛的人兒,只是這情形將在不久之後改變,特別是當下個月中,她肚裡的孩子出生後,一切定會有所不同,我們都約好了,那孩子將是她、心夢和我共同的孩子。

  繡著百鳳圖樣的豪華地毯上,一對收起了羽翼的天使竊竊私語,她們的容貌體態一模一樣,但在縱情歡好時的反應,卻又截然不同,姊姊完全樂在其中,妹妹還很牴觸,可是只要姊姊與我一起聯手玩弄她,她的高潮就會來得更強、更勁,爽到每次都噴尿的程度。

  黑髮的軍裝女王、金髮的小公主,是我這裡的另一對姊妹,雖然比較不會搞同性愛,可是彼此間的感情深厚,卻絕不會輸給另一對。由於身份特殊,冷翎蘭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傷透了腦筋,再過幾個月,肚子就會開始大起來,未婚的她一直想逼我進禮堂,星玫沒有這樣的困擾,卻總纏著我也想懷孕,讓我不勝其擾……當然,這也是種甜蜜的困擾……

  當我目光與這些女人相觸,她們或是向我點頭微笑,或是嗔了一眼,還有的輕抿紅唇,毫不掩飾地投來挑逗暗示,更有的對我怒目而視,尤其是羽虹,她的眼神中有憤怒更有哀怨。

  與自願留在我身邊的羽霓不同,羽虹最終是以奴隸身份被強行留下,身上還戴著項圈和鎖鏈,叮噹作響。甦醒過來的她,一度仍想要報仇,卻被羽霓給攔住,說若要報仇,就先把她給殺了,羽虹錯愕得不知如何是好,就這麼亂七八糟、糊里糊塗地留下,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能明說、不能細想,只要一清清楚楚,就有無窮仇怨,只能大家糊里糊塗、亂七八糟,彼此才能得到平靜與喜樂,日子才能過下去。

  ………我再次環顧著室內,看過她們,看過其他的人,再快速掃過一些已經刻在靈位上的名字,說實在話,那幾乎都是些活該去死的人名,其中最顯眼的兩個,在海外天天打炮旅遊,前幾天還發了明信片給我,真是快活似神仙,可惜對很多人而言,這兩個人不遭報應,很沒天理就是了。

  不久之前,這裡還是美女大本營,一轉眼,就成了孕婦大集合了,世事就是如此多變,一下太多,一下太少,沒有恰到好處的時候,這也就是人生了……

  回溯我與她們認識的經過,要回想起許久之前的眾多往事,而現在想來,幾乎每一次的初遇,都與大地上的戰爭、暗殺、陰謀息息相關,幸而我們終能攜手度過這一切,裡頭雖然有些不盡如人意之處,但只要別鑽牛角尖,別自尋煩惱,其實現在這樣已經很幸福,很理想了,畢竟,偉大的黑龍王陛下,給了我非常好的教訓……

  「在想什麼?」

  發現我的出神,月櫻這麼柔柔問了一聲,同時,李華梅、冷翎蘭、天河雪瓊、霓虹……大家的目光也都被吸引過來,我想了想,微微一笑。

  「我剛剛領悟了一個真理。」

  「哦?是什麼?」

  「人生在世數十年,小事不要太計較!」

  全書完

  作者後話:

  寫了十幾年的一部作品,終於結束了,篇末不說點什麼是不行的,但真要說點什麼,又總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里布達,最初只是遊戲之作,從第三集開始正式建立風格與詳細設定,雖然一部作品寫上十年,是一件很累的事,但對作者而言,能花上十幾年,把自己構思的每個劇情都完整寫出,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寫最後這一集的時候,最先寫的就是結尾,先把結尾該交代的東西交代清楚,再倒回去寫大戰,所以絕對沒有什麼匆匆結尾、爛尾之類的問題,頂多就是羽虹的描寫有些不足而已,如果這樣還說是為了趕戲而結尾,那也只能回一句,雞蛋裡挑骨頭了。

  如果硬要往下寫,再寫三五本都可以,反正就是拚命塞床戲,但以劇情來說,冷家三姊妹的群體戲完結後,已經沒有什麼非寫不可的床戲了,到此打住,一切正好,原本我希望,無論如何不要超過大唐雙龍傳的集數,無奈事與願違,還是硬生生多了一本出來,幸好沒超過風姿物語的集數,不然可真是慚愧了。

  話說回來,現在的情況不同於當年,網上動不動就是六七百萬字的作品,相較之下,六十幾本其實也不算什麼吧(笑)。

  作品連載時間跨度長,難免發生一些問題,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外界的變化上,阿里布達連載之初,一個月固定能出一本,就是業界公認的良好作者,阿里布達雖然兩個月出一本,但絕對固定,沒晚出沒開天窗,算來也對得起資方與顧客了,哪想到十年中業界風氣丕變,現在已經是每個月出不了兩本,就根本紅不起來,連帶讀者也開始在怪,阿里布達為何出得那麼慢。

  風格也是個問題,雖然是情色小說,但阿里開寫之初,所謂的禁忌只有一個,就是主角的女人不能讓別人上,這個禁忌十多年來我也沒有犯過,只是為了劇情起伏,需要營造各種驚險與衝突,難免要讓主角遇些危險磨難,當年是沒問題的,現在卻也罵聲一片,這也是虐主,那也是虐主,動輒得咎,構思劇情的時候都快要被弄瘋了,干,最好是主角什麼都一帆風順,直接走過去,一腳踢死大魔王,故事直接結束,這樣最不虐主啦!

  多年來,一直有人問我,阿里布達的最後結局,會不會是一個悲劇,我都是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這麼回答不是故弄玄虛,是希望為讀者保留一份最後的樂趣,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結局的走向,中間閱讀的時候,還能享受那種情緒被牽動的感覺嗎?為了情節發展而開心、擔心、傷心,這是閱讀小說的最大樂趣,我希望能把這份樂趣保留給讀者,所以十幾年來始終不鬆口,不然,如果一開始就承諾大家,結尾必是快樂大結局,閱讀的快樂還會深刻嗎?

  我始終相信那個道理:沒有了酸味的甜,就是沒法那麼甜。沒有遭遇逆境的一帆風順,得來的甜美,總是那麼空洞,這是我的創作理念,只是在一片虐主虐主的抗議中,我也很納悶,到底是哪來的一堆草莓族,稍微有點挫折就鬼吼鬼叫?這樣的性情,在社會上怎麼生存下去?

  「李華梅在黑龍會,沒有被任何人上」的設定,是十多年前寫第三集時就已經定下的,寫出來以後,還一堆人吵著說不合理,這真是奇怪了,女人被抓了說是虐主,結果女人被抓了卻沒給別人干,又大叫不合理,與其說是眾口難調,倒不如說……他媽的這群爛草莓到底想怎麼樣啊?

  很多看似不合理的東西,如果能把書多看兩次,就會找到答案,大叔是個複雜、矛盾而且失敗的人,他知道自己這麼作不會有好結果,就算想幹的事情全部幹成,也不會得到復仇的快感,得到的只有空虛,但他不能不這麼幹,如果他放棄的話,他做過的一切、害過的人,就通通變成一場大笑話,所以他必須得干,還一定要干到最後。

  但即使他知道這些,他還是會一再自我嘲弄、自我否定,所以在薩拉城中的埋伏戰,他看似嘲笑主角,實際上卻是替主角解釋,最終促成主角與諸女的大和解,而他這麼幹完之後,就是拚命自嘲「這麼作只是為了將來好把他們推入更痛苦、更絕望的深淵」,這是他用來自我交代的理由,或者說……借口。

  大叔就是處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不瘋才有鬼,而他為什麼不干李華梅,答案當然就是……他把主角當成自己真正的兒子,心裡始終留了一塊良善美好的地方,給這個讓他無法狠下手去的孩子;至於為什麼他當主角是孩子,卻還幹得這麼狠……因為他是他啊。

  道理很簡單,只是對於那些只想看主角一帆風順直線走到終點,隨便一腳踢死大魔王,拉結束幕的人來說,這些道理、這些細微劇情,全都是可忽視的東西,這些人想看的不是那些,所以也毫不在意,而每次我接到他們提出的要求,問我為什麼不能寫得像那些爽文一樣,都覺得啼笑皆非。

  川菜館裡,當然是賣川菜,難道會賣甜品嗎?一個顧客,跑到川菜館裡吃了麻婆豆腐,然後翻桌火大說這道菜沒有糖葫蘆的香甜,廚師應該好好去學習做糖葫蘆的技巧……也許顧客都是對的,但……這總不能說是廚師的錯吧?

  本來這世上就不只有一種料理,一個能夠容許多種料理並存的社會,才是一個健康的社會,對顧客而言也才是最好的,如果有一天,所有其他口味的餐廳都倒光,只剩下一種口味,這樣的世界,不是很無聊嗎?

  這幾年裡,情色作品的市場大幅萎縮,作品的生存空間也極為艱難,遠比十多年前還要困難得多,看到公司裡的作者一個一個離去,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下一部作品會朝一般向發展,希望……下一個十年,社會與世界都能朝更好的方向發展吧,謝謝一路跟到這裡的讀者,多年來的支持,謝謝。

  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九日十一時五十二分